第41章 第 41 章
简知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 一阵心痛，她现在终于明白一句话，那就是孩子静悄悄, 必定在作妖。
她以为的法务部：喝茶聊天下班，退休好生活。
实际上的法务部：痛抓对家把柄、联合其他部门、律师函警告、打官司赔偿、一条龙服务。
绝不拖泥带水，实现一击必杀。
而她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简知本来以为秦素上次发律师函给各大营销号只是一个意外事件，毕竟那次没有造成多大伤害，没有给她赚太多赔款回来。
谁知道那只是她的一次试探, 她原来是在憋大招啊！
看着诉讼书上标的赔偿金额, 简知直接眼前一黑，三千万啊！
这不是想让宏艺垮台, 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不过……
简知报着最后一点希望开口：“这个不一定能打赢吧？”
打官司肯定有输有赢吧, 她就不用赚这么多钱了！
谁知道法务部的那些人居然直接笑了, 秦素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百分之八十的几率。”
“会输？”
简知满怀期待。
秦素不由深思，是不是忘了告诉简总她找来组成法务部的都是些什么人？
所以让简总对他们怎么没有信心。
不过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自卖自夸了，以简总面面俱到的处事方式, 肯定会自己发现的。
这样想着秦素摇了摇头, 答道：“能赢。”
晴天霹雳！
简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她强撑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太过于崩溃，指着诉讼书上的那“三千万”。
“赔这么多吗？”
简总是觉得少了吗？
秦素略一沉吟开始解释：“我们找段凌星算了的一个合理赔偿价格，又加上了法庭判决会减损的金额, 最终定下的。”
不过如果简总觉得少, 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再努力一把。
“？”
怎么还有段凌星的事？
简知的目光扫过赵明亮, 秦素和法务部众人, 最后落在了吴勇身上。
怎么你这个卧底也在里面！
“吴勇……”
刚一被叫到名字吴勇就立马起立：“简总,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以前是我鬼迷心窍，但是我已经认识到了宏艺和星耀的差距！”
“从今以后, 我生是星耀人，死是星耀鬼！”
职场老油条把口号喊得响亮，简知却差点直接七窍生烟。
什么鬼？
我看我马上要被你们气成鬼才对！
你怎么不好好当你的卧底啊，说好的和我同进退，助我实现（亏钱）大业呢？
做人怎么能忘记初心呢！
简知满含控诉地看着吴勇，这眼神落在吴勇眼里却有了另一番解读——
简总是被我感动了吗？看我的眼神居然这么炽热。
一定是被我这份真诚打动了，果然这个“投名状”递得好。
想着吴勇内心就充满了骄傲，果然选对了道路就是能走得顺畅啊。
“简总，在宏艺这件事上，我只是起了一点微弱的辅助作用，大功劳还是秦律师和赵明亮的！”
“……”
我知道啊，你们不过是团伙作案罢了。
想到连赵明亮都参加了这次“背刺”事件，简知更痛心了。
没进星耀之前赵明亮是多好一个同志啊，怎么刚一进来就被污染了呢！
还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啊！一会儿得找他单独谈谈。
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想想怎么补救！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简知望着秦素，语重心长：“素素啊，商场不是那么黑白分明的地方，你要……”
撤诉吧！我不想赚这三千万！
【系统：警告，宿主正违背使用说明第二条。】
“……”
哦，她的做法又不合理了。
简知含泪继续说：“三千万太……”
【系统：警告，宿主正违背使用说明第二条。】
“？”
让降价也不行吗？系统你是不是也加入了他们的背刺联盟啊！
简知突然想到刚才秦素说的这个数字是段凌星算出的最合理价格……
所以降价就不合理了？
果然，段凌星就是背刺她的主力军啊！
就算人不在这里，也能对她造成巨大伤害！
秦素面对简知的欲言又止难得有些不解：“简总，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算了吧，世界毁灭吧！
“没事，就这样吧，你们先出去吧，赵明亮留下。”
简知放弃了，三千万就三千万吧，一会儿她就找办法花出去！
秦素点头，就和其他人往外走，到了门口她才开口：“简总应该是觉得三千万太少了。”
这是她联想到简总平日的行事风格所得出的结论。
简总做事讲究一个快准狠，喜欢一击必杀，这种软刀子她估计不太满意。
只是出于对他们的体贴，没有多说，毕竟简总对下属的优待是有目共睹的。
看来得发挥全力给简总一个更大的“惊喜”了。
“我们再努力一把吧，毕竟要对得起我们的薪水。”
法务部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这可是他们来到新东家的第一个案子，是得出尽全力才行。
一旁的吴勇看得连连惊叹：原来简总的心思这么深，那以后他也得多揣摩才行！
被单独留下来的赵明亮心里有点忐忑，他开始复盘自己在这次“宏艺事件”里的行为，想了想应该没出什么差错，这才稍微放心一点。
简知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赵明亮：“龙王啊……”
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赵明亮惶恐：“简总，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明亮啊。”
简知从善如流，反正不管叫什么都不能改变赵明亮被同化的事实。
“我是让你来当公关部的部长的吧？”
赵明亮点头。
“那你是不是该考虑做一点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呢？”
比如好好搞检查，督促！
赵明亮又点头，突然灵光一闪，他懂了，简总是在提醒他还可以做更多事。
“简总的意思是我不要只做之前当水军时候那些？”
对！别再帮他们搞舆论搞对家了！
赵明亮陷入沉默，不搞老行当他还能做什么？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简总之前安排的监察任务，可是现在星耀的艺人少，那个任务并不需要多少人。
那……从这个监察任务出发去衍生一些？
赵明亮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案，他眼睛一亮：“简总！我知道了！”
啊？这就知道了？
很好，看来被同化的程度还不太深！
简知欣慰：“那就好，那你就先回去准备吧。”
满脑子自己新方案的赵明亮风风火火地就冲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立马坐到电脑前。
他打开了文档，在上面写下一个标题——
《星耀艺人法律意识与思想道德培训》
赵明亮觉得自己已经深切领悟了简总要成立“监察系统”的初衷，那就是要让每个星耀艺人不忘初心，绝不塌房。
而他就是要从根本上防止这件事！
毕竟堵不如疏。
从一开始就加强他们的思想品德教育，那这变坏的几率肯定会低很多嘛。
赵明亮作为前水军头子，对各种塌房理由了如指掌，凭借这些他很快开始撰写内容。
他把这个课程分为法律和道德两门。
【1.绝不能偷税漏税，偷税漏税危害解读。
2.绝不能吸毒嫖【和谐】娼，相关法律法规学习。
3.绝不能不敬业耍大牌。
4……】
正写着，他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家事。
“我女儿上大学天天都要上那个什么青年大学app学习。”
“好事啊，加强思想道德教育嘛，不容易学坏。”
赵明亮听了一耳朵，一拍大腿，对啊，他也可以搞个app啊！
《艺人法治道德app》！
有了这个app每天都让星耀的艺人学习打卡，潜移默化，从而达到绝不塌房的结果！
赵明亮此刻内心无比充实，多亏了简总的提点，他发现做这种事确实比做水军来得快乐。
引人向上可是积德的！
※
刚处理掉一件大事的简知直接躺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太疼了，被背刺真的太疼了！
三千万啊！她必须找个地方现在立刻马上把这笔钱花出去！
虽然这笔钱还一分都没有到账。
正在她想破脑子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三声长短一致的规律敲门声，是魏薇的习惯。
简知立马从沙发上起来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心里又一次开始祈祷：一定得是坏消息啊！
魏薇走进来就正对上简知的目光。
不愧是简总，肯定早就料到了。
她先前还奇怪简总为什么会让萧潇去参加金酸梅奖的颁奖典礼，但是在典礼后的热搜来看，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简总布的局。
扭转大众对萧潇的固有印象。
魏薇本来以为只是这样，谁知道简总还有另一个目的！
果然，简总的眼光就是比她长远很多。
“简总，朱清导演那边打电话来说，想邀请萧潇出演他新戏的一个角色。”
简总肯定一开始就安排好了，让萧潇作为第一个去领奖的演员，这样能引起朱导的兴趣，等萧潇靠在台上演技折服观众之后，朱导就会对萧潇更感兴趣。
并且记住萧潇。
这一有适合萧潇的角色，不就自然想起来了吗？
这也是为什么圈子里很多演员都想在大导演面前露脸的原因。
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只是他们都没有简总把这一招用得好而已。
“？”
朱清？那个金酸梅奖的创始人？那个国际大导演？
简知是最近正在帮萧潇张罗能展现她演技的资源，所以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她心里一紧，这不会还是个大活儿吧？
不接她觉得对不起萧潇，接了那可是要赚钱的！
简知沉痛发问：“什么类型的剧，什么样的角色？”
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起码得知道自己要怎么死吧。
提起这个魏薇就有点遗憾了，她说：“是一部文艺片。”
文艺片市场太小众了。
“是个小配角，在整部电影里的戏份不多，具体的剧本还没有发过来。”
角色也有点太小了。
不知道简总能不能满意？
这可太好了！
简知听完立马满血复活，文艺片好啊，叫好不叫座，既能展现萧潇的演技，又不可能给她赚钱。
配角就更好了！
戏份少，不会太有风头，但是说出也好听，毕竟是跟国际大导拍戏。
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简知悄悄在心里给朱清点了个赞，这肯定是个好同志，解了她燃眉之急不说，还不让她赚钱，得想个办法回报他才对。
“告诉朱导……”
简知故意拉长语调，等系统判定她这个做法能不能成立。
估计有点悬。
结果等了还几秒都不见系统动静，bug了？
简知不再等，感觉说：“我们星耀愿意给三千万帮助他把这部戏拍得更好，不算作投资，之后也不用给回报。”
居然真的没有判定她违规？
她真卡着bug了？
简知大喜，三千万拿去打水漂的好事终于被她遇上了！
简知趁热打铁：“萧潇也一分钱片酬不要，她的片酬也由公司内部支付给她。”
“？”
魏薇愣住，转念一想，她又好像明白了，简总这是在贿赂朱导？
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朱导给萧潇换个更好的角色？
不过……
魏薇为难道：“简总，送钱换角色这个可能行不通，以前也有资方这么做过，后来都直接被朱导拉了黑名单。”
朱清这个人的脾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恃才傲物，家里也有资本，根本不屑这一套。
所以才很多人都碰了壁。
不过简总才来公司没多久，不了解娱乐圈的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魏薇在心里把台阶都给简知铺好了，只等她走下来。
谁知简知皱着眉说：“魏薇，你这个思想可太危险了。”
“？”
她怎么了？
“你怎么能以为我在贿赂呢？退一万步来说，我要是真的贿赂导演，你应该劝阻我才对！”
那肯定是我鬼上身了才会去做这种不能亏钱的事情！
必须把我拦住！
“我说的不求回报就是不求回报，也不需要朱导帮萧潇换角色，就让她演最适合的就好。”
“要是真的靠贿赂顶替掉了别人的角色，这对那人可是不公平的。”
“这对萧潇也不公平，她没有演到最适合自己的角色，可能才出不了彩。”
“你要知道，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简知一顿忽悠，心里想的却是要是真给萧潇换成了主角她才会哭的！万一来了个含金量超足的大奖……
她摇头不敢想。
而魏薇也是一阵羞愧，她在娱乐圈工作太久了，早把这些灰色地带的东西当成了理所当然。
也只有简总这样有原则的人才会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他们应该守好底线的。
如果圈子里每个人都和简总一样，那可能会更好吧？
魏薇深吸口气：“简总，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去和朱导那边联系？”
“嗯。一定要说清楚，我们不管是给钱还是不收酬劳，都是不需要任何回报，不是做表面功夫，就是单纯我个人喜欢朱导的电影。”
“并且感谢他为华夏电影事业带来的正面效应，也是我个人对文艺片这个片种的喜爱。”
拔高一点，高大上一点，这样总不好拒绝了吧？
她必须把这三千万给花出去！
这番话还没有先忽悠到朱清，倒是先把魏薇给说感动了。
魏薇不止一次觉得简总是个有理想的人，今天她又一次确定了这一点。
“好的，简总，我一定把您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朱导！”
※
“她真这么说？”
朱清刚从自己副导演那儿听到简知的话，这下连他都有些感慨了。
他见过很多资方，嘴里说的话也都很好听，什么“为了华夏电影做一点微薄贡献”、“不为名利，只为好片”。
可是真有什么影响回报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是这群人跳脚得最厉害。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热爱着电影，不过是爱电影能带给他们的钱罢了。
而简知，虽然说着和他们差不多的话，却也不吝啬用行动来表明。
就算她只是为了一个口碑，可是也真没有几个人为了口碑拿三千万来打水漂。
资本家们可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
三千万对于他拍片的成本来说其实不算多，如果他肯，他完全能拉到上亿投资去拍各种大成本商业片。
但是三千万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已经算很多了。毕竟很多文艺片导演还过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
文艺片的市场低迷，投资人也都不看好，这次也是因为他拍，才拉来了不少的赞助。
不过有了这三千万，他也就能更放开一些。
至于萧潇不要片酬这点，他觉得只是个添头，也算是给了一个姿态。
毕竟萧潇想要回到主流电影圈确实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有了这个姿态，如果这部戏她表现也还不错，相信后续也会有很多导演向她投去橄榄枝。
这也是简知聪明的地方。
还真是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
给得出完全理想主义的三千万，又能帮自己的艺人铺最好的一条路。
真是个厉害而又有魄力的人。
副导演见朱清一直没说话，以为对方又轴上了，明明这是件大好事，他正琢磨着要劝，就听朱清开了口。
“答应她，一会儿把萧潇的剧本给发过去，让萧潇先揣摩一下，然后把合同给签了。”
※
“剧本看完了吗？”
简知看着戴着一副墨镜遮住眼睛，鼻尖还有一点红的萧潇有些疑惑。
这一大早就冲来自己办公室还一言不发是出什么大事了？
“萧潇姐？”
简知又试探性喊了一句，就听萧潇瓮声瓮气开口：“这角色我不接。”
“？”
干嘛不接啊！多好的角色啊，你上大导演的戏，我亏一大笔钱，双赢啊！
“姐！我的姐！那个角色不好？”
不是吧？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萧潇答：“不是。”
剧本确实是好剧本，她昨晚熬夜看完，一下就被吸引住，特别是自己那个角色，一个因为失子而疯掉的母亲，让人又恨又可怜。
这个人物不管是立体度还是复杂性，或者是是挑战度都是很好的。
她要是能演好，绝对出彩，可能还能拿个奖。
到时候不仅能证明她的演技，让观众知道她不是在说大话，更能拓宽她的戏路。
这绝对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演啊？”
简知更疑惑了。
“……我不想带资进组。”
萧潇沉默了好久，才憋出这句话，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她想说简知不值得为了她花那三千万，也不需要让星耀承担她出演的片酬。
简知不欠她什么，完全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帮她争取这样一个角色。
有这个心力，简知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年轻没有黑历史的演员来栽培。
那回报率可比投资她来得高多了。
简知做的已经超过了一个老板应该做的了。
她觉得自己回报不了，所以想用一个听起来就很欠揍的理由拒绝掉。
果然，她看到简知皱了眉。
“？”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这么有风骨的女演员啊！
简知没办法，只能忽悠：“姐。这三千万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不信。
萧潇偏头。
“？”
员工太轴耽误我亏钱怎么办？在线等答案，急！
简知一咬牙祭出大招：“姐，你以为这三千万可以买到什么？只是一个角色吗？不，我是一个商人，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萧潇听了真话立马转头。
“我要的是帮星耀打开电影市场。”
好了，鱼儿上钩了。
“只有先和顶级导演圈子搭上线，我们星耀以后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顺，你别忘了之后我们也要自己制作电影电视剧的。”
好像有点合理……
“所以，我需要萧潇姐你去演这部戏，为了星耀。”
高帽子给人戴上！盖紧！不许摘下来！
萧潇懂了，简知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帮她争取角色只是最浅的一层。
第二层是向电影圈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星耀有资本也有魄力。
第三层则是通过朱清这样的大导演向导演圈示好，搭上线，证明她有眼光。
这样一来，未来星耀在投身影视这一行的时候就能稍微顺一点，毕竟娱乐圈是个很讲人脉的地方。
想明白这点萧潇马上点头：“好！我演！”
而且一定会演好。
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星耀，不管简知有多少目的，但是实打实在帮她这一点，她还是必须知恩的。
见人松了口，简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张口就是忽悠的功力真的是出神入化了。
不过……
“萧潇姐，你大半天戴墨镜干什么？还有你声音……感冒啦？”
“……”
萧潇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昨晚知道这个消息太感动把眼睛哭肿了呢！
她只是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这是女明星的造型，你不懂！”
哦……她确实不太懂。
※
孟凡到了星耀大门口还是有些无奈。
本来他在上周五就已经让助理向星耀预约了拜访时间，结果星耀的电话居然打不通。
后来才打听到星耀周五已经开始休息了。
好不容易等到周一去预约，对方居然告诉他简知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信的。
当时他就气笑了。
正准备就此作罢，就被他可爱的妻子拧了一把腰。
“你以前对知知那么凶她不想见你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该去负荆请罪，而不是在这里摆架子！”
“……”
请什么罪？他有什么罪？
不过老婆的话不能不听，孟凡还是乖乖地在简宁宁的督促下拿着价值三个亿的协议到了星耀。
请罪是不可能请罪的，但是作为姐夫，给妹妹一点利益输送还是可以的。
反正以星耀现在的发展势头，他也不会亏就是了。
孟凡一进门，就看到一口有一家看起来就很有情调的餐厅，他悄悄记下，又让助理去帮他预约位置。
简宁宁就喜欢这种餐厅，下次可以带她来吃。
想着他走到星耀前台，却发现前台居然没有人。
管理有些松散，作为姐夫他得提醒一下简知，管理公司可不能太松懈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来，这时远远就看到一个化着视觉系浓妆，打扮得格外惹眼的男人走了过来。
“……”
这就是娱乐公司吗？连员工着装都不要求了？
啧，还是要告诉简知一下，公司员工的形象可是体验专业性的门面。
孙家乐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前台站了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也是有点家底的，只一眼就看出那身都是高定，手表袖扣和领带夹都是天价货。
这是来大客户了？
作为客户部的经理，他立马迎了上去。
“您好，我是星耀娱乐的客户部经理，请问您有什么事？”
这还是经理？还负责客户部？
孟凡回想了一下自家公司客户部经理的样子，开始怀疑简知是不是被架空了。
客户部怎么能是这个打扮！
作为姐夫，他得帮简知敲打敲打。
“嗯，我是孟氏的孟凡，找你们的简总有些合作要谈。”
这话说得简单，却是摆明了自己身份，又暗示了对方的身份没有资格和他谈，还让他认清了简知才是他们星耀的总裁。
孙家乐果然被震住了。
居然是国内龙头企业孟氏？
简总可太厉害了！居然能搭上这种企业，对方的老总还亲自来谈合作！
果然跟着简总走有肉吃！
今晚回去就和老爸吹个牛！他见过了孟氏掌舵人，他爸可还没有见过呢～
今天又是在爸爸面前扬眉吐气的一天，好耶！
“？”
对方反应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孟凡有些疑惑，星耀这个公司怎么感觉怪怪的……
“孟总，来，这边请！我马上领你去见简总！”
还算上道。
孟凡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公司前台经常这样不见？”
“前台？什么前台？我们公司还没有招到前台啊。”
毕竟第一次招聘就来了三个人。
“？”
孟凡确定了，星耀确实有大问题！
不过简知是怎么在内部这样千疮百孔之下还能把这家公司发展起来的？
他更好奇了。
孙家乐带着孟凡穿过空空荡荡的外间办公室往里走。
“这些工位的人呢？”
全部都摸鱼去了？不可能是也没有招到吧？
孙家乐立马说：“这些也没人啊。”
他完全不觉得公司人少有什么问题，毕竟从他进公司以来，公司的运作发展就从没有出过问题。
他反而觉得这种小而精的情况很舒适。
孟凡沉默了——
简知真的不是在搞诈骗吗？开个空壳公司骗人那种。
不能让她走上歧途，宁宁肯定会难过的。
完全不知道孟凡在想什么的孙家乐看到魏薇过来了，立马去和她交接。
了解到情况之后，魏薇主动上前：“孟总，我记得您的预约是在一个月后。”
魏薇姿态礼数周全，孟凡松了口气，简知公司还是有靠谱的人的……
“对，不过我今天是私人拜访。”
魏薇出于专业还想阻拦，就听孟凡开口：“我是简知的姐夫。”
孟凡的新婚妻子是简氏千金的事众人皆知。
魏薇和孙家乐也是一惊。
难怪简总这么有大家之风，原来是因为家世不凡啊！
尽管如此，魏薇还是很专业地道：“那麻烦孟总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简总。”
嗯，果然很专业，靠谱度稍微回升了。
孟凡点头应允。
※
“孟凡来了？”
简知嘴角一抽，为了躲这个书里男主，她可是费尽力气啊，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呢？
她昨天不是还让拖着给安排到一个月后，让霸总吃闭门羹，然后霸总男主肯定会一气之下冷笑：你这种人也配让我等？
之后就不来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画面没有出现？
说好的霸总呢？男主你不行啊！
简知还是不想见，但是一想到主角光环的威力，她又怂了。
还是见一下吧，万一不是坏事呢？
没准见面一个不对付，霸总冷笑一声，就对她发动天凉星破技能。
到时候她直接亏完所有，那可是太好了！
简知压住嘴边的笑对魏薇说：“那就让他进来吧。”
魏薇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还以为简总和这个所谓的姐夫关系不好呢，但是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可能是他们家里家人的相处方式吧？
作为专业秘书，魏薇默默把这一点记了下来。
等孟凡进来的时候简知的笑意早就收敛好了，他入眼就是一个正襟危坐，看起来格外正经的简知。
孟凡略一点头，嗯，是长大了，像点样子了。
不过……
简知主动站起来迎接人，一副狗腿样子。
“孟总，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对大人物电视机里都这么演，她看过！
孟凡只觉眉心一跳，他抬手摁了摁：“叫姐夫。”
“哦……姐夫。”
只要你让我破产，叫你爹都行。
“那……什么风把姐夫您吹来啦？”
“……”
这人脑子是不是摔坏了，以前最多是愚蠢，现在怎么看起来更不要脸了？
想到简宁宁的耳提面命，孟凡没有说什么毒舌的话，直接道：“我今天来，本来是要和你谈投资的事情。”
什么投资？连男主都要来背刺我了？
天要亡我了？
简知警铃大作：“你要投资我的公司？”
不行！
“本来是。”
孟凡都是个生意人，不会拿那么大一笔钱开玩笑，为了他妻子是一回事，为了简知那不值得。
从他看到的，星耀这个公司可是太不靠谱了，他不能拿这么大一笔钱来打水漂。
听了这话简知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然她就完蛋了。
男主角霸总怎么可能亏钱呢！
被他投资她这辈子都亏不了了！
“？”
孟凡疑惑地看着简知轻松下来的神色，她怎么一副庆幸的样子？她看不起孟氏的投资？
哼，那就让她看看。
“不过，我答应了你姐姐，所以我只是把投资改成了对赌协议。”
“原本我是打算给你的工资注资三亿的，但是看你们现在的规模，我们签个一亿的对赌协议吧。”
“我给你一个亿的资金，一年内，你只要赚五千万，就算我们协议成功，并且，我只收回一亿一千万，后续我就会再追加三个亿的投资，不需要再进行对赌。”
“但是……”
“如果你失败的话，只需要把这一亿本金还我。”
对赌协议看着是没有损失，其实暗藏了玄机。
本金一个亿，简知拿去，赚了还好说，要是亏了，那就很可能还不上本金。
这里面的坑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娱乐圈的很多人还是艺人选择了签。
毕竟大笔本金的吸引力真的太大了。
而简知没想这个，她想的是怎么还有这种好事！
只要她把这一亿全亏了，她不就是立马破产了？
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啊！
“你可以多考虑两天。”
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他姿态做到了，回去也能和宁宁交代了。
“签！立马就签！”
简知毫不犹豫。
她怕一犹豫这条大鱼就跑了！这一刻她看男主前所未有的顺眼。
不愧是男主啊，就是有魄力！
孟凡看着简知眼里的光，稍微欣慰，还算是有点出息了，对自己怎么自信，也算是一种成长。
不过……
“你公司的员工是不是太少和太散漫了？”
简知满脑子自己要亏钱了，心不在焉地答：“没事，我们在安排新的招聘了。”
这还差不多。
孟凡又说：“有空去看看你姐姐，她很想你。”
“？”
女主怎么也找我？
孟凡走出星耀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助理：“旁边那家餐厅帮我订好位了吗？”
助理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孟凡冷冷看人一眼：“有事说事。”
“……孟总，那不是餐厅，是星耀的食堂，不接外面的客人的。”
“？”
简知到底什么毛病，给公司食堂修成这样？
孟凡对她的靠谱程度又减了几分。
※
美食点评app的会议室里，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个季度做什么活动。
他们被领导下了死命令，这期必须做一个日流量十万家的主题。
要探的店还必须神秘，美味又有口碑。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如让他们搞个五彩斑斓的黑算了。
可惜打工人们也只敢在心里吐吐槽，不敢真的表现出什么。
“唉，感觉什么样的都做过了，根本出不了新。”
“快团那边上一期的那个探访街边午夜美食的活动就火了，流量直接把我们甩出一大截，这次要是我们再不做个好策划，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现在哪里来那么多新奇的店给我们做活动啊，各大美食平台都快把室内外的这些店给翻个底朝天了。”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流量是王道，留住客户群体，吸引客户的目光才是重点，大家都铆足了劲呢。”
众人叹口气，觉得自己真的要江郎才尽了。
有人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秀发，心酸不已，他们到底去哪里找那种神秘又好吃还有一定知名度的店啊！
突然角落一个小个子女生惊叫一声：“有了有了！”
有什么了？
大家纷纷围过去看她手机，发现页面上显示的是一个美食作家的文章。
“这不是前段时间网上很火那篇探店吗？”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村刚通网？”
小个子女生不给他们吵架机会，立马打断对话：“好了！”
“我们做这个不就很合适吗？”
“一家登上评分榜第一的食堂，不对外营业，但是吃过的都流连忘返，这多符合老板的要求啊！”
众人也跟着眼前一亮，是啊！这不就是量身定做的合适吗？
还不等大家开心，有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不对外营业我们怎么吃得到？吃不到怎么算探店？在门口拍两张照片闻闻味道吗？”
“……”
泼冷水你果然是专业的。
看着大家消沉，小个子女生神秘一笑：“这个就不用担心了，那家公司最近不是在招聘吗？我们假装去招聘，中午不就能蹭上一顿了吗？”
好有道理哟，可是现在上班还要带演戏的吗？
工资可没有包括这一项。
不过谁也没敢提，毕竟这年头找工作真的难。
※
“妈，我帮你吧？”
石强坐在轮椅上熟练地从家里狭窄的课堂移动到厨房去帮他妈妈端菜。
石妈妈擦干净手，自己就把菜端了出去。
“哪要你啊，你洗手了吗？我给你打水？”
面对妈妈事无巨细照顾的石强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长期不能活动而细瘦的双腿，又看了看妈妈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心里更难受了。
他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之后下身就彻底没有了知觉，为了治疗他，爸爸天天在工地上打工，现在快六十了也不能退休。
而妈妈则辞了工作，在家照顾他，偶尔接一些去别人家做保洁的活儿补贴一下家用。
他也争气，从小到大学习都名列前茅，在他考上名牌大学计算机那天，父母喜极而泣。
他也以为自己会就此让家里好起来，可是到了毕业，成绩比他差的同学都找到了工作，他却迟迟无人问津。
每天只能在家等消息。
为了补贴家用，他就在家给一些初高中生补课，赚点补课费，只是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他妈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难过的，自己优秀的儿子到最后还是因为残疾而不好就业……
她难受极了。
母子俩对坐着吃饭，石妈妈心事重重又犹犹豫豫。
隔了好久才试探性开口：“强子，那个工作……”
“找不到就算了，你二舅他们那边还缺个人，要不你……”
石强二舅是在县里一家厂里当车间主任的，车间工作只需要手，不需要他腿脚好。
他知道就算是这份工作估计也是他妈妈求来的，毕竟哪个工厂会想要他这样的工人啊。
石强想答应，可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学的知识，那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松了口气般拿起来看，发现是他大学班主任发来的消息。
【王老师：石强，你找到工作了吗？我这边有个消息，有家公司很适合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适合他？
什么样的公司会适合他这样的人？
石强抿唇，又不想辜负王老师的好意，就回：好的，谢谢老师，那我去看看吧。
下一刻王老师就把一张招聘信息发给了他。
上面一排“无条件招聘残障人士”的字直接把他看傻了。
他又看了看薪资待遇和岗位，居然非常正规。并且给的待遇极高。
这……不会是骗子吧？
【石强：王老师，这是个什么公司啊？】
那边王老师好像也是看出他的疑惑，很快就回复。
【王老师：我侄女儿不是在当经纪人吗？她说这是一家经纪公司，规模还挺大，效益也不错，你网上搜搜星耀娱乐公司，不是骗人的，不过具体招聘什么样，还得你自己去看看。”
石强看了这条信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去搜索，结果出来的信息居然都很靠谱。
那这个公司招他们这种是图什么？
石强没想通，但是他决定去试一试。
放下手机，他看着妈妈：“妈，我还有一个面试，最后一个，那边不行，我就去二舅厂里。”
※
“工头，这个月工资能不能按时结啊。”
老曹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口音，说得又快，嗓门又大，他长得也高壮，堵住工头大门就不走。
他也是被逼急了，工地拖了他快两个月工资了，他得寄钱回去给女儿读书的。
想到这里他那股气势一下子就虚，面露难色：“工头，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求求你早点把工资给我结了吧！家里人还等着用呢！”
工头不慌不忙站起来：“老曹啊，不是我不给你结，是现在实在没钱啊，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工地的就是这样，钱款来得慢。”
“要不然之后你换个工作吧，换个那种每个月按时发钱，还轻松舒服做办公室的那种？”
说着就有人起哄：“是啊！最好还能穿西装打领带的！多洋气哟！”
说话的这些都是签了合同每个月能拿到钱的，像老曹这种打零工的，干一天算一天钱的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老曹想，他这么努力工作，就是希望他的女儿好好读书，有一天也能穿得光鲜亮丽，进入到那些他盖起来的高楼大厦里，坐着轻松一些的工作，不用卖力气不用日晒雨淋。
他叹口气，知道今天钱是要不到了，他往住的棚里走，老式手机响起巨大的彩铃声，声音有些刺耳。
他一看是女儿的电话，立马接。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稚气：“爸爸，我考试又考了第一！”
“哎哟，真好真好！”
“徐老师还让我代表班里去市里面参加比赛。”
“好事啊！那你什么时候去？”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细微声音：“爸爸，我不去了，我要去写作业了，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老曹还想打过去，就看到女儿班主任发来微信。
【班主任：你好，曹雨薇爸爸，雨薇突然说不参加市里的比赛了，请问您知道吗？】
【老曹：老师，这个比赛是有什么要求吗？】
【班主任：那也没有，就是雨薇作文写得好，就被选上了，但是要去市里比赛，得交个300块钱，就行程和住宿吃饭的费用。】
看到这里老曹明白了，他知道女儿是怕花钱。
【老曹：她要去的，老师，我把钱转你，你让她去。】
※
吴勇发布完招聘信息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很多简历，虽然招聘信息上说了不需要，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习惯性的发送了过来。
他把普通和特招的分开，这才发现特招那一边居然人很少。
不应该啊，这个条件，特招的应该很多人来吧？
作为一个混迹娱乐圈多年的人精，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应该是其中有些人根本不会做简历或者没有条件发电子简历。
吴勇想了想简知的理念，如果是简总会怎么做呢？
他突然心领神会。
又添加了一条：特招人员当日直接到场即可。
这几个字打上去，他突然领悟了简知为什么这么做，能够帮助一些人，在一点微小的事上去帮助他们，居然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第42章 第 42 章
今天的星耀有些与众不同。
没了平日里的冷冷清清, 热闹得简知都忍不住咧嘴笑。
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招聘嘛，第一次的那像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简知愈发坚定，不能再重蹈覆撤了, 这次一定要招到合她心意的混子！
然后和她一起对抗星耀的卷王们！带领他们一起走上正确的摸鱼的道路！
简知正信心满满，就见吴勇敲门进来了。
“简总……那个试卷现在是不是该发了？”
今天的招聘是分成了两部分，普通的人员被安排在了二楼的工作区，方便他们可以分开进行笔试。
虽然这个笔试考题吴勇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不过他对简总的水平充满信心。
简总出马, 必定成功！
而特招途径人员则被安排在了一楼的会议室里, 是为了方便残障人士的进出，减少一些会让他们尴尬的麻烦。
吴勇作为职场人精, 在这方面的考虑可谓很是周到。
简知一点头, 郑重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上面还被她印上“机密文件, 请勿乱拆”的字样，显得格外正式。
简知煞有其事地把牛皮纸袋交到吴勇手上，感受着手中沉甸甸重量, 吴勇脑子里猛然闪过一句话——
使命必达！
这可不是普通的考卷, 这是简总对他的信任, 关乎着的是星耀的未来！
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吴勇抱紧试卷，还不等简知多说什么, 就斩钉截铁：“简总放心, 我一定不辱使命！”
“？”
简知对人突如其来地热血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你是又想到什么可以背刺我的点了吗？
心中警铃大作的简知下意识想要把牛皮纸袋拉回来, 却发现吴勇抱得死紧, 她只好作罢。
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吧……
“好了, 去吧，一定要监督他们答完试题, 要第一反应，只给他们十五分钟！超出时间成绩作废！”
只有第一反应才是最直观的！
吴勇点头，心里越发好奇起这牛皮纸袋里试卷的内容了。
能让简总这么重视，应该是很厉害的问题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吴勇走向了工作区，面试人员都已经在各自小隔间里就坐。
吴勇深吸口气，当众撕开了那神秘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试卷。
“时限十五分钟，各位请加油。”
说着他把考卷下发，还没有发完，就听到身后一阵阵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
简总出的题目这么难吗？
吴勇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卷子，心里却更骄傲了，不愧是简总，先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还不等他骄傲多久，就听到一声推拉板凳地声音，吴勇转过头去一看，就看见有人直接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他愣了一下，难道是简总出的题目太难，让人直接原地放弃？
将手里最后几份发完，他走了过去。
吴勇做了二十年经纪人，在认人这方面很强，毕竟娱乐圈人多也杂，不记住别人的样子很容易得罪人。
谁也不知道那个看着不起眼的能是什么人物。
他是将所有人简历都看过一遍的，一走过去就迅速认出了这个在收东西的是谁。
沈岚，这一批应聘者里最优秀的几人之一，国外名校博士，丰富而闪耀的工作履历表，含金量极高。
也是吴勇最想留下的。
怎么这就要走了？
吴勇立马把人一拦：“沈先生，你是突然有事吗？”
总不可能是做不出简总的题吧？
沈岚摇了摇头，停下收拾东西的手，他长了一张彬彬有礼的脸，眼里却有锐气：“抱歉，贵公司可能并不适合我。”
几声清晰的抽气声在旁边响起，这么刚的应聘者，他们也没见过啊！
“……”
换了以往的吴勇，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毕竟做经纪人就是得能忍。
但是，你说我可以，你说我们星耀做什么？
吴勇也有点气，正想开口，就听沈岚继续说：“我本来以为和你们星耀的工作理念一致，没想到你们挂羊头，卖狗肉。”
“你们想要的那种社畜，不好意思，我做不了。”
说完他还礼貌的点头致意，然后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了。
连带着又有几个人也站起来收拾东西跟着走了。
吴勇站在原地直接愣住。
什么情况？星耀哪里有社畜？星耀的员工福利难道还有其他公司能比得上？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桌上被沈岚留下的试卷。
【第一题.你愿意无条件加班吗？】
【第二题.你是自愿的吗？】
【第三题.你对996有什么看法？】
【第四题.如果周末领导还让你做工作，你会怎么办？】
【第五……】
……
“？”
这是什么题目啊！这赤裸裸招社畜的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吧？
简总是拿错题了吧？一定是吧！
我们星耀可是从不加班的啊！
吴勇脸一黑，立马找了别人帮忙看着笔试，自己则快速冲到简知的办公室。
根本来不及敲门，他直接进去，还带着明显喘息：“简总！不好了！试题拿错了！”
“啊？”
看着风风火火进来的吴勇，简知也是一惊。
怎么回事？试题怎么可能拿错呢，就一套啊……
简知下意识反问：“没拿错吧？”
“那就是有人要害您啊，害我们星耀啊，简总！”
吴勇意识到不对，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难道公司里还有其他卧底？故意换掉简总的试题，损害星耀的名声，让星耀招不到靠谱的人！
太坏了！
“？”
还有这种好事吗？简知狂喜。
“谁要害我？你具体说说？”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路英雄！她一定倒履相迎！
“……”
简总为什么又开心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吴勇立马说：“简总，刚才我一发试题就有几个人走了，说是我们星耀的职业理念和他们不合，我一看那试题，居然是诱导大家996和自愿加班的！”
“这肯定是被人换了！我们现在去说明情况？还是……”
吴勇无比焦急，又见简总脸上那点愉快消失了，果然简总也意识到事情的危害了！
就这？
白高兴一场的简知无话可说，只是转念一想，这不就筛选出了几个职场混子了吗？
一看这种996试题立马走人，这是多么高的躺平摸鱼觉悟啊！
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
简知一开始就是想通过这样的卷子反向选人，把那些愿意加班，支持996的都筛出去。
这次可算给她捉到几条大鱼了！
简知的神情又轻松起来：“你记下了刚才走到那几个是谁了吗？”
吴勇立马点头，他知道简总一向惜才，所以都给记下来了。
“简总是要我马上联系他们……”
不等吴勇说完，简知接过话头：“对，联系他一下，告诉他们，他们被录取了。”
“？”
这么草率的吗？简总不是还不知道走的那几个是谁吗？
疑问刚上心头，吴勇顿悟，简总这是在用怀柔政策啊！直接录取那几个反996的“斗士”，证明了星耀的立场和姿态，挽回口碑！
果然，简总的每一步都不是随便走的！
“好的，简总，我立马去联系，那剩下的卷子要收上来换掉吗？”
其他的也得处理啊。
简知立马摇头：“不用换，等收上来之后，你把那些答不接受996的都录取了就行了。”
“？”
吴勇瞪大了一双眼。
这……这么草率的吗？之前那几个就算了，是为了口碑，可是这些剩下的……
难道招聘不该不考虑专业技能这之类的吗？
唉。又要忽悠了。
简知撑着桌面站起来，严肃地看着吴勇：“我们星耀最重要的一个理念是什么？”
吴勇被突如其来的问题考住了，他想说积极进取，拼搏向上……
却又觉得这种老套的话不可能是简总要的答案。
“当然是绝不加班！”
简知直接自问自答了。
“所以，只有回答拒绝996的员工才是契合我们星耀理念的，才能和我一起建设星耀。”
一起摸鱼躺平，实现伟大的亏钱计划！
吴勇内心极为震撼，但是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不加班和建设星耀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
不过既然简总这么说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吴勇准备自己私下继续消化。
“好的，简总，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先去联系走的那几个人。”
沈岚走出星耀没多久，就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消息。
【朋友：面试怎么样啊？星耀那公司真不是营销的？那个招聘条件我可不信。】
“……”
我现在也不信了。
沈岚刚想回朋友的信息，把星耀的所作所为控诉一遍，手机就响了。
“你好，请问是沈岚沈先生吗？”
“是的。”
电信诈骗？他回国的时候可以被亲朋好友们提醒过的。
“我们这边是星耀娱乐公司，电话致电你是想告诉你……”
哦，来公关的吧。
这种垃圾吃人公司，本质上就喜欢压榨员工，还非要装样子。
这打电话来估计是想给自己封个口，完成公关罢了。
本来准备和朋友吐槽一下就算的沈岚决定要曝光这件事。
“想要告诉你，你被录取了。”
“我不会被公关的！”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
沈岚怀疑自己听错了，对方居然说星耀要录取他这个带头离席，还骂他们星耀的人？
略一细思，他又有了想法，星耀不愧是娱乐公司，心眼就是多。
这样把他录取了，既可以堵住他的嘴，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摆出一副姿态：看吧，我是反对996的。
可是真的反对996的公司怎么可能出那种试卷？
“你们星耀的公关手段太低级了。”
“我们本来就是要录取拒绝996的员工。”
两个声音又一次重叠，双方又一次沉默下来。
沈岚神情有些微妙。
“不信的话，你可以等星耀公布其他录取结果再说。”
毕竟只招他一个可能是做秀，但是招了所有拒绝996的，那就说明星耀确实是有这个初衷。
沈岚沉吟一会儿：“好。”
※
星耀一楼会议室。
比起楼上普通招聘的热闹，一楼会议室里显出了几分凝重来。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和焦虑。
石强算里面最为镇静的一个，他环顾一圈会议室，发现来的人比他想象是要少上很多，他还以为这样的条件，应该大部分人挤破头都愿意来。
转念一想，这特招的类别人群里，大多数都是不愿意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人。
这里面也包括他。
他们经历了很多苦难，每一步都走得比普通人更艰难，却不一定能够和普通人一样的回报。
所以即使这么大一个馅饼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犹豫——
这样的好事真的轮得到他们吗？
但是，石强希望可以。
正想着就听到前面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推着轮椅准备往前，轮椅的轮子却不小心被卡住，他操作了好多下都没有成功，脸上的窘迫马上要溢出来。
这时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他的轮椅把手，帮他把被卡住的轮子抽出来。
一个带着很浓重口音的声音小声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石强转头，就看到一个晒得黢黑，但是眼神很明亮的男人，穿着的像是工地的衣服，上面还有灰尘，但是能看出是已经拍过的，只是还有薄薄的顽固的一层，显出几分风霜的味道。
对方很有分寸，没有推着他向前，也没有大声嚷嚷，让他不用陷入尴尬之中。
石强点点头，也小声道了谢。
他顺利到了前面，就看到那个职业装女人挂着的工牌：总裁特助魏薇
魏薇没有和有些人一样对石强进行打量，只是递给他了一个工牌。
“一个月后来上班就好了，具体岗位到时候会另行通知，如果在其他方面困难，可以现在申请预支工资，预支的工资会从你每个月奖金里以百分之五的比例扣除。”
石强没有听清魏薇后面的话，他紧盯着手上那张薄薄的工牌，觉得一切都格外的不真实。
他不是没有参加过招聘，各种面试笔试他都去过，结果却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变为徒留失望。
可是现在……
“我就这么被录取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我们的招聘简章上不就说过特招人员是无条件录取吗？你被录取了，恭喜你。”
魏薇一开始也没有搞懂简总的用意，可是在看到这些特招人员之后，她懂了。
给这些人一份希望，是星耀的社会责任。
“……那为什么要一个月后才能上班？”
他看前面那几个好像没有这样的要求，他更担心的是一个月太长了，万一生变怎么办？
“因为我们星耀这次会招残障人士，所以需要对内部一些设施和区域进行改造，方便你们动线。”
听了这话，石强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特别的关切，那种平等的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很舒适。
可是她却又每个字都透着真实的关心，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星耀吗？真是一家好公司啊。
石强道了一声谢，推着轮椅移动到了旁边，他低头给妈妈发了条微信。
【妈，我找到工作。】
他没有去等回复。
关上手机，嘴角扬了起来。
而他后面被叫到名字正常刚才帮他的那个人。
“曹文。”
“来了！”
和与他说话时候的轻声细语不一样，这个曹文本来的声音格外洪亮，一听就很有力气。
曹文快步上前，也同样被我递了工牌，他脸上绽放出一种惊喜。
“真的？老板你们真的录取我？那工钱是按月结吗？我要干些什么？我力气很大，能吃苦！”
“具体的工作岗位会另行通知，不过我们招聘的职位应该不是体力劳动类的。”
魏薇依旧耐心地答了。
却看曹文脸上的惊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你们不是做传销的吧？不是搞诈骗的吧？违法犯纪的事情我可不干啊！”
“……”
魏薇也不是今天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她淡定的拿出各种经营许可证明。
“我们公司是合法公司，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去派出所调查一下。”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曹文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又略微有些忐忑开口：“我刚听你说还可以预支工资？”
“是的，填表，然后就可以领了。”
“这么简单？”
曹文的心完全放下了，能直接给他钱，还不怕他拿了钱就跑的，那肯定不可能是什么骗子了。
他赶紧拿了一张表格到旁边去填，找了半天却发现桌上的笔都被人拿完了。
这时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
“用我的笔吧，我正好带着。”
他偏头一看，正是他刚刚帮过的那个年轻人，他咧嘴笑了笑。
“谢谢啊！”
徐小可一走出星耀就被一起来的美食点评的同事拉住。
“我的天，我还以为我们公司就已经是大坑了，没想到这星耀更坑，还是那种白切黑！”
“看到那个题目的时候我都差点气晕了！这是什么黑心资本家，让不让人活了！”
“对了，你怎么答的？”
徐小可个子小小的，答同事的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头：“当然是写的拒绝996，绝不加班啊！”
“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来应聘的，不是吗？那肯定是写自己的真实想法啊！”
同事听了一脸受教：“还得是你啊，小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让自己爽一爽放飞自我不好吗？”
“不过……今天的拍摄还是没有完成啊，星耀食堂今天居然暂停营业，我们回去怎么交差？”
徐小可在公司一向以点子多出名，同事们私底下都称她为“金大腿”，大家有困难的时候也总爱找她帮忙。
这次也只能拜托她了！同事想着。
“那就……”
还不等她说完，她就接了一个电话。
同事眼见着徐小可的脸从平静到震惊最后到喜悦。
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等徐小可挂完电话，同事才问：“怎么了？中彩票了？”
是啊！还是一等奖！
“我被录取了！”
“啊？”
“我先走了！我回公司辞职去了！”
只来得及看到徐小可背影的同事陷入沉思。
徐小可被星耀录取了？星耀要招的居然是拒绝996的？早知道她也那么写啊！
不对……
她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金大腿跑了？以后他们的工作怎么办？！
※
当晚的微博上，一条名为#星耀的招聘问卷#的热搜慢慢爬上了前排。
【乌鱼子，还以为星耀是什么好鸟呢，之前那么多人跟风吹，结果还不是半斤八两的吸血资本家！】
【@星耀娱乐公司@星耀简知出来挨打！】
【这可太恶心了！我之前还转发需要说想去星耀！要不是我现在工作稳定我就真去了！我现在像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一样恶心！】
【请问这是可以的吗？不讲劳动法的吗？能不能举报啊！】
微博上一片骂声，而在这一片骂声里，又不断有几个零星的声音出现。
【我真是服了星耀了！看在他们工资那么高的份上，我就忍了那份问卷了，我每个都答结受，结果居然直接通知我，我不合格？怎么？你们星耀不要996达人，还想要007卖命啊？】
【兄弟，我和你一样情况，我真的怀疑星耀就是想要007的，真是黑心啊。】
【……不，我答的是我可以007，但是我也没有被录取。】
【我觉得星耀在下一盘大棋，他们公司可能是想要雇佣机器人吧，每天不吃不喝不睡就只知道上班，给简知创造利益，真给我气笑了。】
很快网友们就发现了这些，然后骂得更狠了。
一条名为#星耀 吸血#的词条直接在热搜上爆了。
有人跑去星耀官博私信辱骂，却收到一条在他们看来格外讽刺的固定回复——
【你好，星耀不加班哟，请工作时间再联系，星耀的工作时间为周一到周四，早九点到晚上五点，谢谢配合。】
有人把这条固定回复截图发来出来，还留下一条被赞了七万多的评论。
【真是表里不一的营销咖，这次星耀要是再能洗白，我直接去星耀大门口下跪道歉！】
微博上骂得厉害，各种大v都跟着来蹭热度，从劳动法到怎么举报这种公司，各种各样的内容应有尽有。
还有个大V直接带头发起了对星耀的举报。
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残联的官博发了一条消息。
【华夏残联V：感谢@星耀娱乐公司对推动残障人士就业所做出的贡献，这次我们组织参与招聘的十几个残障学校学生均被星耀公司无条件录取，再次，代表他们，也代表我们残联再次对星耀表示感谢！】
配图是十几张工作者和略去重要信息的聘用合同。
下面的评论不多，就十几个，但是每一个都在表达感谢，点开那些人的微博发现，居然都是残疾人。
而此时，这条微博的热评却变成了：星耀表面功做得真好，招残疾人洗白，666。
而残联官博马上回复了这一条。
【据我们所知，星耀不只是招聘了残障人士，还有农民工，贫困学生和长期失业人员，如果这是作秀，我希望多有公司都能如此。】
很快，这条微博也很开始发酵，而一些被星耀录取的的人也站了出来。
【我来说说吧，那个问卷我也做了，我回答的是不接受996，不加班，周末不处理工作，然后我被录取了。】
【我也是！我是真的不想活着只为工作，当时我看到那份问卷就直接跟着一个大佬走了，结果我居然也被录取了！】
【录取+1，看到大家都这样我算是放心了，说明星耀本来一开始想要招的就是不996的那一批人，开始我还有点担心准备不去了，看到你们说的，我现在恨不得立马上班！】
一个又一个被录取的人出来作证，终于帮网友们理清了事件。
【所以说……我们又搞错了？】
【对不起，现在就是脸疼！】
【我们只是脸疼，那儿还有一个要膝盖疼的呢，想到有人比我还惨，我舒服多了。】
善变的网友们纷纷跑到那条微博下留言。
【亲亲，需要护膝吗？十块钱一对，现在下单，马上发货～】
【笑死，请一定要记得开直播啊！绝对能涨粉！】
【星耀是真的有点玄学在的，每次有人和它唱反调好像都要栽跟头。】
【互联网下跪第一人，我敬你是条汉子！】
很快这条微博就被删除了。
而沈岚在微博上看了全过程，看来他也误会星耀了。
想了想他给那个号码打过去电话，想要说自己明天就能去上班。
结果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你好，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事明天工作时间联系，谢谢。
“？”
很好，他现在更确定是真的了！
※
“小郑啊，这次要麻烦你费心了！”
郑智是国内有名的环境无障碍改造设计师，平时都是在做各种能给残障人士改善衣食住行，帮他们达到便利的一些设计。
凭借这些他在国际上拿了很多奖。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私人公司合作，还是被残联拜托的。
平时找他设计的一般都是国内一线城市的市政建设，需要他设计一些盲道等设施。
要不然就是国外的订单，其中私人公司的要求也几乎为零。
而这次一家娱乐公司却说，他们要做一个完全适配各种残障人士的办公环境。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和欣慰。
他好奇这家公司的总裁是怎么样温柔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情怀和魄力。
欣慰的是国内终于有人觉醒了这方面的意识，开始关注到残障人士的需求，而且还是在工作上。
很多残障人士之所以很难融入社会，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原因，而是各种硬件设施太少。
比如出门，盲道设计不合理，或者被占道，这就导致很多盲人根本不能独自出门。
这也导致他们不能拥有一份工作，失去了独立养活自己的可能性。
如果可以的话，郑智想要把星耀这次的项目做成一个典型项目，拍下来宣传出去，让更多人，更多的公司也意识到这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已经足够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到了星耀。
刚到门口他就被传说中的星耀食堂给吸引住了，他也是做设计的，自然知道这个装修需要花多高的价钱，不过……
这里也需要改造啊，好多不符合残障人士行动的地方。
可是星耀会答应改吗？
毕竟他们之前装修这个食堂肯定也花了大价钱。
郑智有些拿不定。
他被魏薇领着到了简知办公室。
“欢迎你，郑设计师。”
终于来了，帮她花钱的菩萨来了！
简知热情的迎上去，郑智顿时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星耀是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不同凡响！
“你好，简总。”
“叫我简知就好！不如我们直接聊聊设计上的事？”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花钱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着急，他本来以为和这种私人公司合作，应该还有许多麻烦地方，结果对方居然很专业。
对他来说，能只关注于设计本身，就是最大的专业。
想到这里郑智直接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简总，如果真的要把贵公司改造成对残障人士无障碍的话，你们的食堂也是需要进行改造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个地方花两遍冤枉钱，还有比这更能亏的吧？
简知面露喜色：“没问题，郑设计师你随便改！”
居然一点也不犹豫吗？
这下为难的换成郑智了，他必须得在尽可能的维持食堂原本美观度的同时做改造。
还有整体风格……
“简总，你预期的风格是？”
能花钱，花大钱就好！
“有格调有档次有设计感空间感，不要太逼仄，压抑。”
翻译一下还是怎么浪费钱你怎么来就好。
郑智听着这个完全和办公楼设计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设计要求开始头疼了。
难道简总不知道这是在做办公区设计吗？
郑智硬着头皮提醒：“那简总你对于区域功能有什么要求？”
希望简总能想起自己最需要设计的是办公区。
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简知兴奋起来，她早就嫌现在的公司布局完全没有摸鱼氛围了！
“要有很大的休闲区，并且休闲区要有各种职能。比如可以喝下午茶聊天的，运动健身的，最好还有一个能够午睡的……”
简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就是一个和工作相关的都没有提到。
郑智突然有个想法，简总这不是在设计公司吧，是在设计度假山庄吧？
“简总……这样做的话可能需要占用到办公区域。”
那好像也不行。
办公区域太小了以后则继续招人来拿工资，花系统的钱。
简知仔细一想，现在星耀一共有三层办公楼……
“那我再去把楼上那一层给租下来吧！”
这样又是一笔钱花出去了！果然专业人士就是给力！
“？”
这么草率的吗？
郑智被简知的土豪行为震惊了。
“租的区域也需要和下面三层一样装修吗？”
那可是太冤大头了。
“当然啦！要保持风格的统一嘛。”
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花！
郑智算是明白了，简知就是不差钱，那他觉得自己不用头疼去想怎么维持美观度了。
“这样的话……简总，我建议您再找一个设计师，我负责残障人士动线这方面，对方负责整体的把控，这样的话，更能满足你的需求。”
一语惊醒梦中人，简知眼神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下不就双倍设计费了吗？
简知看郑智的目光更热烈了，被背刺久了，终于来了一个肯帮她的，真是太感动了。
“郑设计师，你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
话题怎么突然变这么快？
郑智下意识答：“我是自己开工作室的……”
“哦。”
果然好同志都不可能是她家的。
简知放弃了：“那另外一个设计师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顶级设计师认识的肯定也是顶级吧！只要是顶级那就代表又能花钱了！
“倒是有一个，不过他比较艺术家性格……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设计了，现在在从事绘画。”
他话说得委婉。
徐立那个家伙，明明都是设计界的大拿了，偏偏放下一切跑深山老林画画，也画不出个什么名堂，就差喝西北风了。
这次正好把他拉出山，做这种有公益性质的他应该是拒绝不了的。
“艺术家好啊！”
艺术那可太贵了！
简知马上拍板：“那就麻烦郑设计师帮忙邀请一下，设计费用就照你们本身费用的三倍来算就好。”
“不行，简总！来之前我就想好了，这种公益设计我是不收钱的。”
不收钱怎么行！
简知马上开启警备状态：“这不是公益，这是设计。设计也是一种艺术，艺术无价，为艺术买单是我们每个人应该做的，我怎么能占你便宜？”
设计也是一种艺术。
听了这话郑智沉默了，国内很少有把他们这种设计师的当成艺术家尊重的，果然，简总是有大格局的。
郑智没再拒绝，只是又问：“那简总，你的整个预算是？”
只有知道了对方的预算，他们才好去设计，不过他知道简总给的肯定不少。
来了，重头戏来了。
简知：一个亿。
话还没有说出口，简知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
【宿主违背使用手册第二条，请及时纠正。】
“……”
干什么啊！男主给的一个亿还没有花呢！
简知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你们先做就好。”
这话落郑智的耳朵里的意思就是：上不封顶。
郑智手一抖。
从星耀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一点不太清醒，他做设计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这么容易的一单还真没有见过。
雇主大方有格局还不挑剔，最重要的是资金还充裕。
这简直是神仙甲方啊！
他立马拿起手机给徐立去了个电话。
“快滚回来开工。”
“开什么工？我这边还有一幅画要收尾呢！”
“公益项目，和我合作给残障人士做。”
“盲道还是别的？这种找我去干嘛？给你盲道上画花？”
“是一家娱乐公司为了残障员工要把整个公司都重新装潢一遍，对美学有要求，这不就需要你吗？”
“不去，没空，挂了。”
“等等！这个甲方说我们设计也是艺术。并且艺术无价！要为艺术买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抽空回去看看再说。”
郑智知道这算是答应了，不给人反悔机会，马上接道：“我给你订明天的机票，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回来！”
※
“董哥，就决定用这个《野草和少年》了？”
荔枝电视台会议室内正在放着一部综艺的第一期，所有人看面上都很满意。
有实力大咖，情怀演员，偶像新秀，顶流明星，光是这个配置，就已经够格在他们卫视是黄金时段播出了。
更别说这个综艺的内容了。
这个导演还真是个奇才，把这群人凑一起，不搞其他综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那套。
反而很赤裸的展现每个人的个性，因此引导出各种矛盾冲突，那种微妙的火药味看得人耳目一新。
就连见多识广的这些电视台工作人员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不出意外的话，年度综艺非这款莫属了！
光是想到这综艺播出时候会引爆的话题度，董昊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幸好他没有当时一脑热就和星耀把话给我说死了，终于等来了这部综艺！
星耀那个综艺不管是从人员配置还是内容，都不看和比得上这个。
唯一有一点优势的地方就是和文旅局合作了，不过这个也只能增加一点正面导向。
收视率最终还是看观众吃不吃这套。
星耀那个农村综艺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一部。
《野草和少年》可是去国外取景，充满异域风情，制作团队还是业内首屈一指的资深团队。
星耀综艺那个草台班子可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想到这儿董昊一拍桌子：“就定这个吧，你让对方的制片快来签合同吧，还有赶快送审。”
这部都拍完马上送审了，星耀的还在拍，这更是一个优势了！
董昊愈发坚信自己的选择。
“那……星耀那个就不看了？”
“还用看吗？”
董昊笑了笑：“小苏啊，你就还是入行时间太短了，我们和星耀又没有签合同，口头承诺而已，不做数很正常的。”
“最主要的是，综艺节目，内容为王，我们要对得起观众。”
可是……你都没有看过内容。
小苏不敢说，只能默默坐下。
星耀的《洗涤心灵的生活》样片是发到她这里的，她一拿到就点开看了。
然后就开始抓心挠肺，当天晚上差点睡不着，一门心思想看后面。
那一夜她终于体会到了追更的快乐和痛苦！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综艺！
四个大男人，一个傻白甜，一个腹黑，一个傲娇，还有一个看上去游离在外，其实全程运筹帷幄，掌握主动权。
偏偏节目没有让他们斗争，反而是让他们格外的接地气。
看到他们早上五点蹲在鸡窝守着母鸡下蛋，为了催生，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个讲科学道理，一个睁眼睡觉，一个念咒语的时候，她差点直接笑喷出来。
还有他们坐老式拖拉机，结果因为噪声太大，输出全部靠吼，其他几个人故意逗里面的傻白甜，下了拖拉机假装还是听不到他说话，急得傻白甜去找导演，一边喊救命一边让找医生。
更绝的是这综艺的后期，作为相关行业的圈内人，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后期的功底深厚。
各种很符合人物的小漫画，还会可爱的给他们加翅膀，还有各种神奇的配音。
那种新奇的后期模式，直接吊打现在所有的后期制作团队。
她本来以为这综艺肯定妥妥地能种他们台播，结果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果没有《洗涤心灵的生活》珠玉在前的话，她肯定也会喜欢《野草与少年》。
只可惜她现在只觉得《野草与少年》太乏味了，撕逼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那四个男人种田！
小苏颇为遗憾，想着要不再去找找董哥？
可是一想到董昊严肃的样子，她又怂了。
算了，这种好看的综艺肯定能找到平台播的，到时候她追更就好了，也不急着这一时。
反正到时候肯定有董昊后悔的时候！
小苏轻哼一声回了自己的工位。
而另一边姜尚迟迟没有收到荔枝电视台的回复，他也有些急了。
难道看个样片要那么久？这都快一周了……
实在等不及，姜尚也不怕丢人，直接给董昊发了个微信过去。
【姜尚：董哥，样片你们收到了吗？】
隔了好久，那边才回消息。
【董昊：姜导啊，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了，忘了回复你了，我们那个黄金时段定另一个节目了，主要是吧，人家已经拍完剪辑好在审核阶段了。】
【董昊：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怕开天窗，所以选了更稳妥的一个，你们的综艺我们也看了，内容很不错嘛，肯定能找到更适合的平台播的。】
【董昊：我们下次再合作吧。】
姜尚再怎么也是想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无非对方就是仗着口头承诺，随便更改罢了。
不过……这不是简总安排的吗？怎么还能出纰漏呢？
姜尚疑惑起来，立马给简总打了电话过去。
这种事还是要报告简总才对！
“简总，您联系的荔枝电视台那边不播我们的综艺了！”
啊？什么我联系的？什么荔枝？什么电视台？
简知满脸懵，却抓住了关键词
“电视台？”
“对！就是先前电视台说他们有个黄金档空出来要找个综艺播，就来找我要了样片。”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结果刚电视台的人突然说已经签了另外一档节目了……”
“您看？”
不等简知回答，姜尚就开始自我反省，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后期肯定没有问题，节目内容也不可能有问题。
毕竟那可是简总钦定的！
难道是他拍得不行？
姜尚低落下来。
听了姜尚的话简知差点跳起来，好你个姜尚，居然差点又把我背刺了！
哪里来的电视台啊，她怎么不知道！
幸好没有签约成功，这是不是说明了《洗涤心灵的生活》不行？
想通这一点简知乐了。
看来她的前期布局奏效了！她就说嘛，只拍白天怎么可能有综艺效果！
简知美滋滋，却不忘安抚姜尚，等先把前线同志稳住！
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没事，这家电视台不行就换一个，我心里有数，你继续按照之前节奏来就好。”
“你要相信，我们的作品肯定没有问题。”
对！这不是他一个人作品，是简总和大家一起完成的，他不相信自己也该信简总啊！
姜尚立刻被打了鸡血，满血重生。
简总肯定有办法的，化腐朽为神奇简总最拿手了！
“那简总，我们到底找哪个平台？”
“……”
又来了。
“先保密，好了，我要下班，你也准备下班吧！”
下班，对于星耀人来说就是一个咒语，只要一提起就代表接触工作模式。
姜尚也习惯了：“好的，简总。”
而一直在旁边听着姜尚打电话的季迟拿出了手机，从黑名单拉出一个号码。
【你把事情办砸了电视台】
依旧是不带标点，简洁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儿来了回复。
【怎么可能！】
这条之后那边没有再辩解，估计是知道了自己真的搞砸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
这次季迟没有把人重新拉黑。
※
而此时，企鹅平台的审片部的人都在激动。
“这节目我们必须播啊！这不得火？”
“一定要和荔枝电视台分播吗我们能不能争取一个独播权啊？”
“多花点钱试试？”
“先联系星耀那边探探口风吧。”
第43章 第 43 章
简知满脸生无可恋地坐在会客室里,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企鹅平台会找上门来？
企鹅是国内的龙头企业，资产涉足面极为广泛，从游戏到影视, 再到各种投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而企鹅平台就是他们旗下的一个线上网络视频平台，知名度高受众广，流量堪比上星卫视。
而韩芸今天就是代表企鹅平台来谈《洗涤心灵的生活》节目的独播权的。
韩芸稍微观察了一下简知，却发现这个年轻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据她所知，星耀这个节目是还没有找好播放平台的, 并且刚被荔枝台放了鸽子, 眼下应该是很急切的。
可是简知却格外沉得住气。
看来是个难对付的人了，之前想好的压价方案恐怕实行不了了。
这么想着韩芸先开口：“久仰大名啊, 简总。”
韩芸一向八面玲珑, 吹捧这种事都是信手拈来的, 不过这句话确实出于真心。
就这几个月，业内对于简知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带来业内外的一次震荡，看着是毫无章法的外行人做法, 仔细一分析又都藏着很深的用意。
最主要的是她的每一个举措居然还都能取得很好的结果。
这才是可怕。
难怪那么多娱乐公司都开始把星耀划入假想敌范畴之内, 不过这对他们企鹅来说没什么。
企鹅和星耀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甚至于高层还有意多与星耀加强合作。
毕竟企鹅在娱乐产业这一块也是有一点野心的，而有几个好的队友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他们这第一次合作顺利并且愉快的基础上。
简知听了这话无语凝噎：我也久仰你们鹅了，没办法, 太有钱了！
“韩总说笑了, 我们和你们相比就是小打小闹。”
所以赶紧跑, 星耀不靠谱的！
韩芸没有接这话, 只是笑了笑,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才进入了正题：“简总，我们平台对你们星耀的这档自制综艺非常看好, 想要购买独播权。”
“？”
她就说呢，企鹅平台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上门，原来又是姜尚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好的只给了荔枝台样片还被拒绝了呢？结果是憋了个大的，等着背刺她啊！
简知默默给姜尚又记了一笔，准备秋后算账。
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把这个韩芸打发走，她是真的再经不起赚钱了！
简知清了清嗓子：“韩总，你们看的应该只是预告片，可能并不能代表我们综艺的真实水平。”
别信那个预告片啊，都是骗人的！
韩芸听了这话，心下一惊，她没想到简知小小年纪居然就有这么高的谈话水准。
这话就是在暗示他们综艺成品更好，等成片出来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买家，她完全可以待价而沽，根本不需要现在就卖给他们。
这点他们前几天开会时候就讨论过了，不过她想着简知年轻，入行时间短，可以先打个信息差，妄想以一个稍低价购买。
没想到……
韩芸略微坐直：“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不能把这个小姑娘当个新手对待了。
韩芸接连放弃两个备选计划，决定还是走最直接的路——以钱服人。
这可是他们企鹅平台最擅长，既然简知想要一个好价格，那就给她，反正这个综艺在他们内部评估里是配得上这个价的。
当然，前提是简知不会漫天要价。
“？”
都说了不好，你们还要买？
你们企鹅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吗？
简知不死心，再接再厉，刚准备多说些坏话，就又一次收到了系统的警告。
【系统：警告，宿主正违背使用说明第二条。】
“……”
简知咬牙改口：“我很期待你们的诚意。”
来吧，用钱砸死我吧！放弃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居然这么直接？
韩芸有些惊讶，谨慎的没有直接报他们的心理底线价格，而是说了一个略低的可以商量的价。
“5000万。”
他们开会决定的最高价其实是6500。
“？”
你们赚钱是没有瓶颈吗？那么一个农村综艺，他们天天去抓鸡抓鹅插秧种田，你们居然要花6500万买？
土豪的世界她还是不懂。
本来准备放弃抵抗的简知被这个数字刺激到了，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讲价！
简知盯着韩芸神色坚定：“这个价格……”
果然是会讲价的，这是常规套路。
韩芸点头：“5300万。”
“？”
停下啊！怎么还带往上涨的啊！
简知立马制止：“我是说这个价格太高了。”
【系统：警告，宿主正违背使用说明第二条。】
“这不利于我们以后的合作。”
这话一出，系统的警告停下了，看来是默认了她这个说法的合理性。
简知松了口气：“韩总，如果我接受了你们的高价，那这笔生意就只会是个一锤子买卖，而为了更长远的合作，我愿意主动让渡一些利益。”
合作不过是她说说而已，以后她完全可以不再拍综艺了，到时候还合作个大头鬼。
觉得自己钻了空子的简知心里美滋滋。
而韩芸却被被震惊到了，简知居然看穿了他们想要达成长期合作的意图，这个很好猜，毕竟他们的报价确实给得高于一般。
但是更重要的是简知居然愿意放弃眼前的高利益，而选择以一种更柔和的姿态来展现星耀一方的诚意。
这并不单是在展现诚意，也是在向他们展现星耀的格局以及野心。
企鹅不是没有和娱乐公司合作过，大多数公司都没有这样的魄力。
韩芸不由对简知又高看了几分，果然外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星耀简知，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不过送上门的利益她也没有不占的道理，韩芸笑着：“那就4500吧，我们买简总的这份诚意。”
这个价格也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
简知却继续摇头：“三千万。”
“？”
到底他们哪一方是买家啊，为什么简知比她砍价还要狠啊？
这一瞬韩芸产生了一个微妙的想法：简知不会是想亏钱吧？
下一瞬她又立马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简总，这个价格单就我们平台而言，确实很好，但是，我们也会从长期合作角度考虑，这样吧，各退一步，4000万怎么样？”
韩芸打死也没有想过，自己某天会主动给人加价！
没办法，对方砍太凶了，她身上还有和星耀建立长期合作这个任务呢，不能表现出一副爱占便宜的样子。
“……”
简知恍惚听到“叮！四千万已到账”的悲惨声音，只是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简知只能作罢。
至少她三句话，亏了1300万！
这已经是个极大的进步了。
想到这里简知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来：“那就这样吧，韩总。”
两人礼貌握手却各怀心事。
简知：……又多了四千万要花，我可太难了。
韩芸：比预算低了这么多拿下，回去能拿奖金啦！星耀真上道！
双方很快达成协议，而韩芸在回去的路上就开始向上级做起了汇报。
“可以准备签约了，价格比我们的最高心理价位低了2500万。”
“嗯……对方看出了我们想要达成长期合作的意图，所以自己进行了降价。”
“简知和传言里一样，确实很厉害。”
“嗯？那个项目准备找星耀加入吗？”
“好的，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的韩芸深吸口气。
连她都不知道他们平台的那个大项目正在找合作公司，简知却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上了这份“见面礼”，还成功从里面分到了一杯羹。
韩芸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后怕，除了对简知的人脉，还有后台之外，更多的是对她刚才不留声色表现展现的心机。
原来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算计”的猎物，而简知才是猎人。
不过……简知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算计她，反而顺手帮了一把。
她完全可以跳过自己直接和公司高层报价的，那样反而更直接更讨巧。
想到这里韩芸又松了口气，反正她也不会和简知有什么利益冲突，她怕什么？
该怕的是其他娱乐公司才对。
况且简知这次还给她带来了一大笔奖金呢！
※
送走了韩芸简知就开始为了那四千万发愁了，得赶紧把钱花出去，放手里可太烫手了。
但是怎么花呢？
给姜尚？不行，他可是刚才背刺过他！
给段凌星？那更不行了！万一他又给自己原地表演一个钱生钱怎么办？
正想着，魏薇又来敲门了。
“……”
魏薇的敲门声已经变成了简知的恐怖源泉之一了！完全可以列为星耀十大恐怖事件！
简知已经不想做祈祷了，听天由命吧。
果然魏薇一进来就开始放大招，还是毫无吟唱版本：“简总，孟氏的一个亿汇款已经到账了。”
魏薇觉得简总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汇报方式，所以已经养成了不再说废话只说正事的习惯。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对简知的冲击更大了。
孟凡给的一个亿到账了？
简知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开始痛了。
她想过这烫手山芋会来得很快，却没有想到居然能这么迅速？
不愧是男主啊，办事都不讲究基本法的，这效率，豪掷一亿就和她买大白菜一样随意。
这就是主角光环吗？什么时候她亏钱也可以这么顺利啊！
算上刚才的四千万……
简知不敢想，简知只觉眼前一黑。
得想个办法迅速把钱花完！
简知拿出手机，开始在搜索栏输入：如何快速花光一个亿？
结果出现的答案都是让她去买豪车豪宅。
“……”
她也想啊！但是系统不允许！
这时有一个答案吸引了她的目光。
【如果我有一个亿，我就拿去成立基金会，非盈利的，不接受对外募捐的，我要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什么花钱最快？那当然是拿去做慈善了啊！
这个方法之前她就做过尝试，效果显著，既能骗过系统，又能快速消耗本金。
不过她那次只是一锤子买卖。
而成立基金会不同，是建立了一个固定的渠道，稳定长久的消耗，以达到长期亏损的目的！
决定了，那就是建立一个非盈利不公开募捐的基金会吧！
但是谁来管理这个基金会呢？简知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魏薇又开口了：“还有一件事，简总，公司这次招的新人们要怎么分配？”
简总的招聘方法并不是按照岗位来的，这使得他们都不知道该把人送哪个部门去，她只得来问简总意见了。
简总既然安排了这样招聘，肯定是已经把后续事宜都完善好了的，他们完全不用操心。
对啊！这不是还有新人吗？
简知顿时喜上眉梢，星耀那几个老人经常背刺她，可是新人不一样，都是混子啊！
“你把他们的资料都拿来我看看。”
得好好选一个，还要把藏在混子里的一些隐藏卷王给排除出去！
魏薇立马应下，很快就把这次招聘的人员资料给送了过来。
简知一份一份看过去。
怎么回事，居然真的还有几个高学历漏网之鱼！
幸好她看了，没有给他们背刺机会！
简知从里面抽出了沈岚那份金光灿灿的简历，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这么优秀来星耀做什么？
“他是怎么通过招聘的？”
这一看就是卷王啊！
作为王牌秘书，魏薇只看了一眼简历上的名字和照片就回答：“这个就是笔试时候带头离席，然后被您钦点招聘的。”
确实很优秀，难怪简总要留下他。
居然不卷？难道我错怪他了？
简知略有一些狐疑，但是还是不敢太冒险。
可不能把他送去卷王部门，以防产生更强烈化学效应。
“让他去客户部吧，让孙家乐带他。”
想到孙家乐那个烟熏妆，简知就觉得靠谱。
说完简知又抽出石强的简历，这也是被薇薇放在前几张的。
一看发现是历国内名牌大学计算机系的研究生。
简知嘴角一抽：星耀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程序员怎么可能有不卷的？
“……这个？”
“这是一个残障人士，走特招进来的。”
也很优秀，魏薇心里补上一句。
“那就让他去公关部吧。”
那里工作轻松，也不需要到处跑，也不用他写代码，应该没机会背刺吧？
下一个被简知抽出来的是徐小可。
这个姑娘的简历对比起前两个就相对一般了，简知安心了。
“这个就安排去经纪部吧，让吴勇好好带，我们经纪人太少了。”
又翻了好一会儿简知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人选，突然他看到一份写得满满当当的简历。
曹文。
学历小学，基本上不会任何办公软件。
工作经历是在各个建筑工地做工，做过水泥工、砖瓦工、泥水工、抹灰工。
看完简知的眼睛直接亮了。
对了！就是这个，这就是他要找的基金会负责人！
农民工，没有学历，没有相关工作经验，让他管理基金会肯定不会给自己赚一分钱！
还可以亏个大的！
一想到这里简知就兴奋起来：“帮我把曹文叫进来，我有重要工作安排给他。”
※
曹文走进简知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直打鼓，他活了这三十多年，最多就只进过建筑老板的办公室。
而今天居然要见公司的总裁……
光听“总裁”两个字，他就觉得这和自己离得太远了，他有些踌躇，可是想到自己预支的那好几万的工资，又鼓足了勇气。
简总肯定是个大好人，才能招他们这些人，面对好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来了！快坐快坐。”
简知一看到曹文更高兴了，这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是段凌星那些背后捅刀之流。
曹文刚做好的心里建设被简知这热络而客气的态度又给打散了，他拉了拉身上洗得有点发白，但是极为干净的衣服，脸上神色窘迫，就连坐椅子上也只坐在了边上，显得格外拘谨。
而简知还给他拿了一瓶水。
“别紧张，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安排工作的，没别的。”
一听要给安排工作了曹文放松了很多。
在工地上他们也是这样，先分配好工作然后开始干活。
他这两天来星耀一直没有干上活，让他心虚得很，只好把每层楼的饮水机的水都给换了一遍，才稍微安心一点。
“简总你说，我什么活都能干，不怕脏不怕累的！”
星耀的工作环境是他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就算有脏话累活，也不可能比他在工地上的多。
“不用，这份工作很简单，就是公司准备成立一个非盈利的基金会，让你去做会长。”
“啊？基金会是什么？”
曹文其实还年轻，三十多岁，只是平日里在工地上班忙，闲暇时间他还会主动要求加班，这样能再多一点钱。
所以他对一些新东西不太理解。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他又有点后悔，怎么第一次见领导就在人面前露怯了呢……
曹文正懊恼着，完全没有发现简知更高兴了。
她这次绝对没有选错人！这必定是能帮她亏钱的好手！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给你一大笔钱，然后你拿着这笔钱去帮助别人就行了。”
曹文一愣：“做善事？”
“对！就是做善事！”
“那……怎么赚钱？”
曹文的想法很简单，做善事是好事，可是开公司就是需要赚钱，不赚钱难道喝西北风吗？
谁知简知却说：“不考虑赚钱。”
但是可以亏。
“我们星耀基金会的宗旨就是不以盈利为目的，助力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曹文懵了，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从没有遇到过说不要赚钱的。
“……那简总，公司只花钱出去，会不会倒闭？”
他可再找不到现在这样的好工作了，他有些担心。
要是能倒闭就好了！
你努力一把，到时候我给你们很多遣散费，不要怕，不会亏待你们的。
简知见曹文还在犹豫，又开始了忽悠：“放心吧，公司还有很多其他产业，而这个基金会，不仅是做善事，更是在帮助很多人成就更好的未来。”
听到这里，曹文有些心动，简总对他们这些人何尝不是给了一个更好未来呢？
现在简总还想给其他人，如果他拒绝了帮助简总，那多混蛋啊！
曹文用力点头：“简总，我明白了！”
“很好，那基金会就交给你了，明天就去选址，招人，把基金会运转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把那一亿四千万都给亏出去了！
“不在公司里吗？”
还要招人？让他当工头？曹文又有些慌了。
在公司不行，星耀风水指定不好，肯定不能顺利亏钱，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这个产业和公司现有产业不搭调，所以还是另外开比较好。”
“简总我觉得我不……”
我不行。
曹文这辈子就没有当过什么领导，这一下就给他安个大官坐，他哪里行啊，万一搞砸了……
“你行！不要害怕失败，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一切有我给你兜底呢！”
简知还没有把基金会有一亿四千万资金的事情告诉他，她怕说了曹文更不敢接摊子了！
见简知态度坚决，曹文也不敢拒绝，只好应下。
※
而另一边石强已经在微信上联系上了赵明亮。
虽然他还有一个月才能上班，不过一接到通知他就主动联系了，他想早一点熟悉工作，就算这个工作其实和他的专业并不对口……
【石强：赵经理好，我是石强，新进部门的，不过我还有一个月入职。】
收到消息的时候赵明亮正在焦头烂额，他app的基本内容是写好了，可是找谁做？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到了信息，突然灵机一动。
【赵明亮：我记得你简历上写的是计算机专业的？还是硕士？】
高学历人才啊！
【石强：是的。】
【赵明亮：那你会做app吗？】
现在公关还要会做app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石强还是老实回答：会的。
编程对他来说可太简单了。
看到答复赵明亮悟了，简总果然有在注意他们每个部门的动向！知道他在搞app就立马给送个专业对口的人才来！
一开始他看到这人被分到自己的公关部们，他还有些疑惑，干他们这点事的哪里需要这么高学历啊？
现在破案了。
赵明亮再次感叹简总的料事如神。
【赵明亮：那可太好了！我这里有个app要做，你来帮我忙？】
没想到居然还能做专业对口的事情，石强也很高兴，立马答复。
【石强：赵经理你要做个什么样的app？】
赵明亮立马把自己要做的《艺人法治道德app》和石强说了。
还不忘提这是在贯彻简总的思想。
而手机那一边的石强先是震惊，一家娱乐公司居然会想做这种app，然后是庆幸，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他想了想回复。
【石强：赵经理，我觉得除了学习这些基础的功能之外，还可以添加其他的功能。比如签到打卡，这样方便我们掌握他们的学习情况，还应该有一个粉丝或者业内人士反馈页面。】
【石强：还要有一点娱乐性，不然太生硬会引起反感，可以加一个排行榜模式，学习质量高和时间长的都能上榜，上榜之后给予一些奖励。】
【石强：比如app开屏封面这之类的，最好还能有互动性，比如他们可以在上面发布交流信息，类似微博，还可以在上面私信聊天，还能互相打分。】
石强说了一堆，直接把赵明亮镇住。
简总这是给他找来了一尊大佛啊！太能干了！他必须得把人供起来！
【赵明亮：好！就按你说的办！到时间完成了，我肯定会告诉简总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的！】
石强看着这话笑了，能有一份做着他热爱事业的好工作，福利待遇还这么好，他还求什么呢？
※
沈岚对于自己被分配到客户部毫无意外，毕竟他在国外学的和做的就是市场营销，只要公司不傻，就不会把他安排到别的地方。
只是他还有些担心，国内的工作环境相对沉闷，他习惯了更加自由的工作方式，怕会和客户部原来的经理产生摩擦。
可是等他进了客户部，远远看着那个穿着夸张，化着烟熏妆的孙经理的时候，他的心落了回去。
星耀果然是一家神奇的公司，能够包容员工不一样的样子，他果然没有来错。
这么想着他主动上去，以一个极为开放的方式和孙家乐打了招呼。
被拥抱撞肩的孙家乐看着眼前人，心里满是问号。
怎么回事啊，这新人怎么一来就抱上了？
吴勇看完徐小可的简历也很满意，又聊了几句发现这姑娘很是机灵，鬼点子很多，人也开朗好相处，可不就是做经纪人的好苗子子吗？
简总果然慧眼识珠，他终于不用再当光杆司令了！
等星耀艺人多起来，他们经纪部就该大放光彩了！
※
一个多月没有回公司的周曦月和同事们一起站在星耀大门口只觉恍如隔世。
她从没有那么一刻想上班想工作，她真的要闲疯了！
而更重要的是要赶紧把身边这两个人才介绍给简总。
说起这个她就更佩服简总了！
当时简总点了陈至礼，她还有一丝怀疑，觉得简总这次太过于草率和儿戏。
虽然这个想法被她压抑得很好，可是还是稍微在心里留下了一点痕迹。
直到他带着陈至礼去上乐理课，那个乐理老师刚开始看陈至礼连五线谱都不会，略有失望。
毕竟她可是央音的老师，要不是周曦月托关系，她也不可能来教个“小朋友”。
谁知道还是一张白纸，什么也不会。
乐理老师决定先测试一下陈至礼对音乐的感知度，就随手弹了几个音让陈至礼听。
结果他居然只听一下就能辨认，并且可以准确地在钢琴上弹出来。
乐理老师一开始只是惊讶，决定往更高难度去试，结果试到最后乐理老师差点当场收陈至礼为关门弟子。
“这个孩子有绝对音感啊！”
听到这个周曦月只是有一瞬的惊讶，然后就恢复了平静。
听音厉害对作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帮助。
在乐理老师测试完之后他就和陈至礼聊了起来，在听说陈至礼有很多可以哼唱的调子时候他来了兴趣。
“那你哼给我听听？”
陈至礼没有犹豫，轻声哼了一段，乐理老师的脸色越来越惊喜，重新走到钢琴前面坐下，并把刚才那段弹奏了出来。
这下轮到周曦月惊喜了！
她没想到陈至礼哼的调子居然那么好听！
“这是个天才啊，他的曲子有古典音乐的气质，又结合了流行音乐，非常独特。”
“只要他稍微学习一段时间，能把自己的曲子都写出来……”
周曦月听懂了，他们捡到宝了！
不对，是简总又慧眼识珠了！
果然简总选人不是乱选的，看似随意，其实都是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周曦月为自己先前的质疑感到几分惭愧。
以后不管简总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怀疑了！再怀疑她就是狗！
乐理老师也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学过古典乐相关？”
陈至礼沉默了许久，才小声说：“家里有人是弹钢琴的……”
听到这个答案乐理老师更疑惑了，家里有人弹钢琴居然不教孩子乐理？
也许是远房亲戚吧……
而另一个惊喜也是简总间接触发的！
齐凡是个小镇青年，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会在小镇上生老病死，不可能实现他的音乐梦，因为那离他太遥远了。
可是简总在微博上发了百万词曲招募，他看到了，所以寄了信过来。
因为周曦月他们整个组被放（发）假（配）了一个月，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信件，使得那一封信差点石沉大海。
就在齐凡失望的时候，周曦月因为要带陈至礼找老师学乐理，所以提前回来了，也就稍微处理了一下各种邮件。
而在发现那封信时她也有些惊讶。
毕竟这年头还寄信的可太少了。
信有三页，一页是很短的一个自我介绍，字迹十分工整，能看出写信人的郑重。
而另外两张上面都乐谱。
周曦月也就顺便让乐理老师弹了弹。
乐理老师谈完痛心疾首。
“又是一个天才啊！你们到底上哪里找来这么多天才？怎么都不来我们学校啊！”
这两首歌风格完全不同，虽然是用钢琴演奏，却有不一样的味道，一首充满了中国风，音乐一起就是江南烟雨，红粉佳人，另一首却是超级新潮的，仿佛一下就从古代穿越到了未来，看灯红酒绿。
周曦月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乐曲风格多变，可塑性非常高！
没有半点犹豫，她立马联系了齐凡，并在沟通后给他定了票。
从小镇里坐着小面包车，换了公交，乘了地铁，然后是飞机，一路颠簸才来到周曦月面前的齐凡整个人风尘仆仆，眼神却格外明亮。
他知道，自己向梦想又近了一步。
周曦月看着身边两个年轻人，只觉天才在手，乐坛我有！
现在他们虽然还不是完全的成熟，可是做出的曲子已经能够吊打好多作曲人了，再加上新奇的风格，只要一出道，肯定会惊艳整个乐坛！
这一刻周曦月才完全读懂了简总为什么一定要选新人，在看过这些充满了创造性的新人之后，她也觉得其他的那些太乏味了。
乐坛需要新生力量，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需要吹起一股新风，以新人们卷起时代的最强音！
有了这两个作曲，季迟的专辑可谓万事俱备……
哦，还缺作词啊！
周曦月稍微冷静了一点，领着两个人就往简知办公室冲。
“简总！作曲人我找到了！”
简知被周曦月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大变活人，还是一下变三个？
她面露狐疑，开口第一句却是：“你不是还在休假吗？”
“……”
志得意满的周曦月被泼一盆冷水，瞬间清地想起自己还要当众做检讨的事。
“简知，我假期休完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想着简知把目光投向周曦月旁边的“左右护法”，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其中一个最多十八岁。
看起来就很不靠谱呢！
简知神色稍缓，不靠谱就对了！
发现简知在看陈至礼和齐凡，周曦月重新打了鸡血。
“简总，这就是您找到作曲人！”
她说得很含蓄，没有说“天才”两个字，简总可不喜欢浮夸的员工。
简知一点头，开始问两个人：“你们多大了？”
“18。”
“22。”
年轻好啊，年轻没经验！
“你们学音乐的？”
陈至礼摇头：“月姐才刚给我找了老师。”
齐凡：“我是学会计的。”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怕这梦想临门一脚又破灭。
简知心里乐开了花，没有学过就更好了！
她看向周曦月的眼神充满了赞扬，不错啊，周同志，出去休息一个月终于学会摆烂了！
“很好，星耀欢迎你们，以后就由周曦月负责带你们了！”
“公司会提供你们衣食住行的，不用担心，学习费用也是公司给，另外每个月工资也按照正常员工来发。”
“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一定给你们满足！还有作曲需要什么乐器啊，都买！一定要最好的！”
多花点！不要手软！
陈至礼和齐凡面面相觑，心里涌起同一个想法：要好好学，好好作曲，完成自己的梦想，也给月姐长脸，报答简总！
第44章 第 44 章
郑智在机场等了好久, 都没有看到徐立出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飞机误点，结果他跑去问了地勤才发现徐立乘坐的那班飞机早就到了, 行李都取完了。
那徐立人呢？他那么大一个活人呢？
郑智咬牙给徐立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不等他说话，那边就传来徐立懒洋洋的声音：“我到家了，你直接过来吧。”
“？”
郑智觉得自己是大冤种：“你不知道我来接机了吗？”
“知道啊，老远就看到你穿得那么丑, 所以我就先走了。”
“你看到我还跑？徐立你是不是皮痒了？”
要不是这是多年好友, 郑智杀人的心都有了。
和他怒气冲冲对比的是那边格外平静的声音：“皮倒是不痒，但是我急着把我的宝贝画带回家。”
“……”
他忘了, 徐立现在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郑智风风火火赶到徐立家，直接用指纹开了搜，进门就看到一个裸着上身正趴在地上用脚踩地上画纸的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脚印画, 坚定的偏开目光。
“这又是哪出？不是说让你回来帮我给星耀设计办公楼的吗？”
“这是艺术, 你不懂？”
“……我懂吃饭就行了。”
“嗯, 你确实也只能当个酒囊饭袋了。”
硬了，拳头硬了！
“你连黄老画荷花是用屁股坐的都不知道？”
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这和用脚踩画纸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他不再和徐立多纠缠这点, 直接切入正题：“星耀这次的设计不是传统的办公楼设计, 而是需要一些艺术美感, 所以我找你回来。”
徐立在走火入魔之前, 是国内鼎鼎有名的擅长美学设计的室内设计师。
“办公楼和艺术, 你觉得这两个词搭吗？”
徐立一边说一边拿脚蘸墨，在地上的宣纸是啪嗒啪嗒地踩, 溅起好多墨点，全飞到郑智的裤子。
“……”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郑智劝自己冷静：“你可以先看看星耀之前食堂的设计，可以证明一下他们的审美。”
听了这话徐立稍微来了一点兴趣，伸手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略微一挑眉：“平庸。”
郑智刚想骂，就听他继续说：“不过还算看得过去了。”
哦，这算是有兴趣了。
“你觉得这个平庸，那你也不见得能给设计得高端一点啊！”
郑智的激将法上线。
“要我设计是可以，但是一切必须按我的意愿来，甲方不能干预。”
现在激将法也没用了？果然几个月没见，徐立走火入魔得更深了！
郑智据理力争：“这怎么行，人家星耀又不是冤大头，花大价钱给你乱搞，不行啊，得听人家诉求的！”
“况且我还要一起设计残障人士动线方面的呢！”
“那算了，我回山里去了。”
“？”
怎么还学会威胁了？
现在揍他一顿还来得及吗？
“……你等等吧，我和星耀那边沟通一下！”
郑智心存侥幸，想着以简总那天的开明程度，没准……真的可以呢？
他硬着头皮拨通了简知的电话。
“喂，简总你好，我是郑智。”
电话那头，听着郑智说完，简知想也没想就答：“好啊，没问题，按你们的来就好。”
反正她只想把钱花出去，亏掉，具体怎么做她不太关心，不用自己操心还更好。
这下连徐立也震惊了，他本来以为这样一个离谱条件对方肯定不会答应。
难道当时郑智说的星耀这个简知极为认可艺术是真的？
“不过啊……”
听到转折，徐立挑眉，果然还有条件。
“一定要用最好的啊，不要怕花钱。”
“……”
居然是交代这个吗？
简知想得很简单，能花钱就是最好的！
“还有你上次说那个艺术设计师，你让他放开了做。”
凡是扯上艺术两个字的东西都不便宜，对这一点简知还是有认知的。
徐立听了这话忍不住在旁边提高声音说了一句：“那可是会花很多钱的，毕竟艺术无价。”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尽量花，敞开了花！
简知大喜过望：“我愿意为艺术买单。”
等郑智挂了电话，徐立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这个简知，可能是真正的懂得欣赏艺术之美的人吧。
他突然看着郑智开口：“我这次回来不只是帮你做设计，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什么目的？”
郑智还沉浸在自己有个天使甲方的事情上，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不信这种好事真掉自己头上了！
“我想找人投资一家艺术设计中心。”
“？”
不是吧！郑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找简总成为投资人。”
等等，你不要把这个任务说得这么光荣啊！国内搞这些可是都是亏大钱的啊！
简总又不是真的冤大头怎么可能投钱给你做这个啊！
虽然刚才简总的行为有一点像……
郑智立马开口阻止：“在国内这行做不了。”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去做。”
“……那万一简总拒绝了呢？”
“那我就找其他人。”
那可就更难了。
※
星耀食堂。
王晋泽正在指挥着人收拾整个厨房的东西，他刚接到了通知公司要装修了。
不过他有些忐忑。
他很喜欢现在的厨房，足够专业又实用，而且还很新，完全是不需要重装的。
而且听说设计师还是个艺术家，他就更担心了，艺术家哪里懂厨房的设计啊！
之前有家酒楼就是，还是找个一个什么国外的大设计师，结果厨房搞得不伦不类，根本不好用。
直接沦为业内笑柄。
而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这里也要遭殃了。
正忧心着，突然看到门外站了两个熟悉的人。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周洲满脸惊喜，还一把拉住身边的师父，担心他跑了。
“师父，大师兄在这儿！”
他直接高喊了一嗓子，生怕两个人都假装没有注意到对方。
父子俩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尴尬表情。
还是王显这个做父亲的先开口：“这就是你说得那家食堂？”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显的气就消了大半，他刚观察过，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高档酒楼的配置，除了名字叫食堂之外。
自己这个傻儿子在这里不算埋没。
“……对。”
王晋泽低声答了一句，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和他爸面对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两个人吵得很激烈的时候。
见两个人尴尬，周洲站出来：“师父，我们不是来送评审书的吗？快给大师兄啊？”
“什么评审书？”
王晋泽是知道评审书的，每年全国厨师协会都会给各地有名的酒楼发一封评审书。
其实就是一份资格证。
拿到这个资格证的酒楼可以参加认定，厨师协会会从各个方面评定该酒楼的档次，最终定级。
而其中可以获得b级以上的酒楼都能得到全国厨艺大赛的邀请。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个吧？可是星耀这个毕竟是食堂啊……
看出了儿子的疑惑，王显轻哼一声：“今年协会搞了一个网络投票，获得投票前三的也能收到一份评审书，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真的？”
王晋泽满脸欣喜，他可太缺这个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了，他要向他爸爸证明，他的新式改良菜也是不会辱没他们家的！
只是……
想到自己现在的工作性质，王晋泽犹豫了。
星耀毕竟是食堂，简总会答应员工去参加这种对公司没有什么好处的比赛吗？
他沉默了一下：“我得先问问我们简总。”
“哼，没出息。”
对于儿子能参赛王显是高兴的，只是居然不是代表他的得月楼，而是代表一个食堂去，还不一定能参加，他还是有几分气。
“你还是滚回得月楼来吧，你在外面可混不出什么名堂。”
再次被否定的王晋泽抿唇不语，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爸，这次我肯定会赢你的。”
“你先能参赛再说吧！”
※
瞿白看着一片空白的文档只觉得天要塌了，他从来不知道写剧本居然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他又一次打开了微信，点进一个名为“编剧侠万岁”的群。
【瞿白：我受不了了！一个字也写不出！你们呢？】
手机一抖，是赵新宇发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个文档字数显示的截图。
【全文：0】
这是直接用事实在展现他的崩溃了。
而冯成是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他从楼上往下探头，一对黑眼圈深得像是挨过揍。
“别问了，再问自杀。”
瞿白一抖，赶紧放下手机，而此时赵新宇也顶着同款黑眼圈走了出来。
他们三个现在是住在一起的，就连这栋小别墅都是简知给安排好的。
听说还是一个大作家的故居，租金不菲。
第一次来的时候，刚走到花园，瞿白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他想象的写剧本生活：坐在院子里，晒着和煦阳光。喝着顶级咖啡，优雅得体。
而实际上……
谢谢，这里是地狱。
最开始，简知宛如一个天使甲方。
她说：“衣食住行你们都不需要操心，我会给你们安排妥当，每个月还要给你们按照星耀标准发工资和各种补贴！”
“你们只需要一心写剧本就好了！”
“要是累了，就出去采风，不要担心时间问题，就算你们出去玩个一两年，也可以找我报销！”
面对这样好的条件，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一开始他们觉得，这样的写作环境，只能说是天堂了。
毕竟什么外物都不用考虑，一心写剧本，这种生活的得多惬意啊？
他们把一些照片发编剧群里，得到了一排羡慕嫉妒恨。
还有人说，这吃住条件这么优厚，还免费，就算他们写不出东西来，只需要多拖几个月，也能小赚一笔。
当时瞿白还很不屑，他们怎么可能写不出来？开玩笑。
谁知道一语成谶。
根本不用拖延，他就真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简总事先就安排好的阴谋啊！
一般他们写剧本，要么是定制剧本，由资方或者导演提供一个大致的故事，让他们在这基础上去丰富。
或者是改编，这种最简单，只需要在原著的基础上进行影视化语言加工就好了。
而最后一种就是纯原创，这也是对编剧要求最高的，所有的一切都从无到有，一点点构建整个剧本世界。
不过对于他们三个虽然烂但是也算“资深”的编剧来说，这也并不算难。
毕竟三个臭皮匠也可以顶一个诸葛亮嘛。
可是谁知道，简知居然是个难搞的甲方。
当时在星耀的办公室里。
简知盯着这三个臭皮匠，缓缓说出了自己思考了很久的要求。
“我希望这是一个群像戏，主角团必须都是女性，故事情节要长！”
简知是让魏薇做过调研的，近几年来扑街率最高的就是群像戏，而女性题材更是小众。
一方面是编剧难以驾驭那么多人物的刻画，很容易写出脸谱化的人物，另一方面就是剧情安排上，人物一多，就容易拖沓，而失去精巧。
“剧本里要包含悬疑、凶杀、爱情、喜剧、校园等多种元素。”
元素越多越杂乱，就像一锅大杂烩，观众可是最讨厌这种缝合怪了！
“故事不能讲得太清楚，要意识流！”
就是要让观众完全看不懂，全程云里雾里，这样不被骂就有鬼了！
“结局……最好是那种好人得到惩罚，坏人逍遥法外！”
这还不把观众肺管子都气炸？
这一通操作下来，再加上这几个编剧的烂水平，这剧本不得妥妥的年度最烂？
听完这些，三人当场就懵了。
他们本来以为简知是编剧侠的朋友，肯定是懂行的。
结果……这和让他们画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这完全就是把剧本必扑街的几大要素都给踩了一遍！
故事冗长，元素杂糅，情节无趣，还不符合主流价值观！
这不妥妥地扑街吗？
瞿白想撂挑子，又想到刚签下的合同，只能一咬牙：“简总，这个结局可能过不了审。”
毕竟广电局最讲究的就是伟光正了！
他本以为这样提醒一句简知就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简知直接眼前一亮。
妙啊！她怎么没想到还可以直接让电影不过审，胎死腹中这条路呢！
“你说得对，那就多加一些暴力美学，恐怖民俗，再结合一些敏感实事！”
简知：我就不信我flag插满，还能过审！
“？”
这不是更过不了审了吗？
冯成作为三个里面年纪最大，也相对沉稳一点的那个也忍不住开口：“简总，就算不考虑过审，你要求的这些元素，专业性也太高了，光是我们几个可能搞不定。”
他本来是在委婉地劝简知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谁知道简知看起来更兴奋了。
“那好办，那就请相关的专家！你们不会什么就找什么专家来，不要怕花钱，一定要请最好的！”
这又是一笔支出，不愧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编剧，就是会帮她亏钱！
“……”
这也行？果然有钱就是任性吗？
冯成刚闭嘴，赵新宇又站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了：“简总，我们答应了编剧侠不会再写烂剧本了！”
哦……又要忽悠了。
“那编剧侠有没有和你们说要挑战自己，向着编剧的顶峰攀登？”
三人对视一眼，编剧侠虽然没说，可是她的初衷就是鞭策编剧们，估计有这个意思吧？
嗯，唬住了。
简知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那你们怎么能面对眼前这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打退堂鼓呢？”
“你们完全可以结合我说的，写出好剧本嘛。”
虽然可能性为零，简知得意地翘起嘴角。
“你们要相信自己，编剧侠把你们推荐给我的时候可是说过，她完全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能胜任任何剧本的写作！”
马甲就是好用啊。
三人一听编剧侠对自己的肯定，眼睛都瞪直了。
瞿白最先沉不住气：“真的？编剧侠真的这么相信我们？”
“当然，她还说你们一定可以凭借这个剧本一炮而红，走向人生巅峰！”
“……好！这个剧本我接了！”
而现在，三个人开始反省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打那个鸡血。
编剧侠肯定看错人了，他们就是小弱鸡，烂编剧选拔的前三名怎么可能按照简总的要求写出什么好剧本啊！
三人瘫在不同地方，同时唉声叹气。
突然，瞿白先爬了起来：“不然，我们找外援帮帮忙吧？”
另外两人依旧有气无力：“找谁啊？你还想找人代笔吗？你可不能这么堕落了啊，”
“谁说要找代笔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去群里问问？也许能得到一点启发，毕竟群里大佬多嘛。”
听了这话冯成也坐了起来，他想起他们接下星耀这个大活儿的时候，会长是说过有困难可以找他的。
“不了，不用去群里，我们直接去拜访会长！”
※
三个人在编剧协会会长赵成辰的书房里拘谨地站了许久。
从他们告诉会长简知的那些离谱要求之后，会长就沉默到了现在。
难道是也被气着了？
也对，任何一个编剧遇到这种毫无章法的甲方都会想掀桌子的，更何况他们的会长这种顶级编剧！
突然，他们听到会长的笑声，带着几分明显的愉悦和欣慰。
“？”
这是怒极反笑？
瞿白刚想上前去劝，毕竟会长也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却听会长一边拍着自己的实木桌子，一边长叹：“好啊！好！没想到简总居然是一个这么懂得剧本编著的人！”
“……”
他们没听错吧？会长这是在说反话还是气疯了？
看出他们的疑惑，会长也不卖关子，开始解释：“你们以为简总这些要求离谱？不，正相反，这每一个要求都太高明了，这是在引导你们呢！”
“能遇到这么懂行的一个甲方，你们三个也算是走运了。”
“？”
越来越听不懂！
难道真的是他们三个悟性太差，跟不上大佬的世界？
“来，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简总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她要的不是现在市面上那些商业流水线电影，而是在聚焦弱势群体。”
“她要求主角们要都女性，而什么样的女性才会和悬疑犯罪，恐怖暴力这些极端元素联系在一起？”
会长说得点到即止，三个人却听明白了！简总这是聚焦在一些底层或者说灰色地带边缘的女性！
现实主义题材啊！怪不得还说要结合时事呢！
见三人明白了，会长继续说：“而对于内容叙述，简总看似要求你们写得似是而非，实际上是让你们用隐喻，结局也是要荒诞。”
“为什么？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为了过审，所以我们需要迷糊掉太明确指向性的部分，简总在这方面很高明啊。”
原来是这样吗？三人一阵尴尬，他们还以为简总是门外汉胡说呢！
现在想想，编剧侠的朋友怎么可能是门外汉呢？
“至于让你们请专业人士，这是我最感动的一点，现在很多编剧因为一些成本原因，写的东西都是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没有一点现实支撑。”
“但是简总却让你们可以请专家，把每个细节都设定到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为我们编剧考虑到的。”
会长叹口气，看着三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年轻人，如果他年轻时候能遇到这么一个甲方，能给他这么好的写作条件。
那就太好了。
最后会长摘了眼镜：“还有，如果是单一的元素，你们能有把握写出群像戏吗？”
三人摇了摇头，那确实有点难，毕竟越简单的故事越难发挥。
“这就对了，这还是简总从你们的水平考虑，给你们降低难度呢。”
“……”
简总还真是为他们着想啊，他们还不知好歹地骂了她那么多天……
“现在你们明白了也不晚，简总这不愧是在做一个大型电影实验，她选了最冷门的人物、题材甚至叙事方法。”
“她可能已经做好了这部戏不会卖座，甚至亏钱的准备，但是她依然这么做了。”
简总是真的对这一行有梦想的。
这句话会长没有说出口，但是三个人都懂了。
瞿白一拍胸：“我会努力写好这个剧本不让简总亏钱的！”
另外两人也点点头，经过会长的点拨，他们现在是真的有思路了！
这次一定能成！
※
而此刻简知又在办公室和韩芸大眼瞪小眼。
怎么又来了？企鹅这是没完没了吗？钱真的多得花不出去了吗？
而韩芸这次明显比上一次对简知更礼貌了几分，再看简知完全一副早有所料的神情，她更确定了——
果然一切都在简知的谋划之中。
“简总，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这次的来意了吧？那我就不多卖关子了。”
“？”
知道什么？我怎么又知道了？
算了……只要不是再给我送四千万，一切好说！
韩芸继续说：“这次我们的选秀企划已经联合了好多家国内大型的经纪公司，而星耀当然在受邀之列。”
“……”
什么选秀企划，听起来就是要坑她的！
“和之前国内举办过的男团选秀不同，这次我们是聚焦在女爱豆的身上，我们将邀请各个经纪公司的练习生参加，并且最终将选出九位。”
“把她们打造成可以和国外女团相抗衡的最强女团。”
听起来就是一个很靠谱的项目。
她绝对不能去掺和，万一赚钱了可怎么办？
更何况还是背靠企鹅这样的大树，被坑一次就是四千万，谁知道这次又会是多少？
她已经再经受不起赚更多钱的痛苦了。
毕竟赚再多也不是她的！
简知满脸写着拒绝：“是个很好的企划，不过我们星耀现在没有女练习生啊。”
实际上是一个练习生也没有。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系统总不能怪她了吧。
想到这里简知心里稍安。
韩芸面露惊讶，却不是为了星耀没有练习生这件事，毕竟她来之前就知道了。
她只是惊讶于简知的坦率，难道简知还有其他后手？
带着这样疑问，韩芸开口：“简总放心，距离我们这个节目开始录制还有将近三个月，完全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虽然这样可能练习生质量不太高，不过以星耀的营销手段，这种拼人气的节目，简知肯定是有她的办法的。
靠人设故事和话题度带来人气然后出道的练习生可是不少呢。
对此韩芸深信不疑。
“……”
怎么还不让拒绝呢！你们企鹅怎么霸道吗？改名叫帝企鹅算了！
要不是她直接拒绝会被系统警告，她早就拒绝了！
简知一咬牙：“肯定还有其他公司想参加这个企划吧？”
快点让给别的有女练习生的公司吧！
果然，简总的后手来了，这是想直接从别的公司挖人啊。
自以为看穿一切的韩芸还是卖了个人情给简知，毕竟上次她靠简知拿了很多奖金。
“嗯，大兴娱乐，茂城娱乐……这些公司都会派练习生来参加的。”
都这么多人了，那肯定不差他们星耀一个吧！
介绍完之后，按照惯例，韩芸还是提了几句风险问题：“不过简总，我个人还是建议您前期不要投入太多，因为我们的选秀是全民选举，所以谁都有可能淘汰。”
刚准备放弃的简知一听这话立马又能行了！
对啊！她完全可以挑几个一定会被淘汰的练习生送去啊！
到时候各种费用一加，不是又一笔亏损吗？
想到这里简知只觉豁然开朗，原来这次企鹅是来帮她亏钱的啊！
早说嘛，帮她亏钱就是好鹅！
简知神色一松：“那在投入上，哪些方面最花钱啊？”
被简知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韩芸有些奇怪，为什么感觉简总的态度突然积极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卖了那个好？
“主要是各项培养费用吧，不只是才艺，还有形象气质的包装。”
听起来好像花不了多少啊……
简知暗暗想，又一琢磨，蚊子腿再少也是肉，能亏一点算一点吧，大不了她到时候“铺张浪费”一点就好。
送走了韩芸，简知又把魏薇叫来了。
“准备一下，招聘几个女练习生送去参加企鹅的新选秀吧。”
魏薇点头，又有些担忧地说：“可是简总，只有三个月，会不会来不及训练？”
也对，直接把几个小姑娘送去节目上出丑也不太好，太伤自尊心了。
简知沉吟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培养不行，那她可以去花高价买别的公司培养好的嘛。
这样还能亏出去更多的钱！
不过太优秀的不可以……
“你说别的公司那些不太优秀或者一看就出不了道的练习生们在哪儿？”
魏薇想了想答：“一般都是直接雪藏掉，等合约过期。”
“每个公司都有这样的练习生吗？”
“嗯，毕竟怀揣星梦，想要一夜成名的人很多，可是真的能走到台前，让人认识的却是极少数。”
以前的星耀也有那么一批练习生，魏薇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的。
练习生制度就是残酷的淘汰制，而且不只是你努力了就能成功。
简知一拍手：“帮我联系一下大兴茂城……这家经纪公司吧。”
“简总想和他们合作？”
“不，我想买他们的练习生。”
这确实是最快获得成熟练习生的好办法，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会卖吗？
就算要卖，也不可能是卖好的种子选手吧？
魏薇有些担忧却没有说，她能想到的事情。简总肯定也能想到，根本不需要她瞎操作。
简总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
茂城国际等几家经纪公司在收到星耀的拜访预约的时候都有些发怵。
有了宏艺被告那件事在前，现在简知可谓是“杀名在外”。
所有经纪公司内部都在传，简知杀伐果断，野心极大。
她就像是一匹饿狼，残忍又聪明，盯上的东西，一定会用各种手段得到，和她作对的都会被无情绞杀。
本来各家公司虽然明争暗斗，但是表面也算相安无事，可是突然来了星耀这么个作风强硬又风头正劲的，顿时有了些风声鹤唳之感。
而作为第一个被“点名”拜访的茂城娱乐公司，李总现在就是一个坐立不安。
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简知，见她脸上带着笑，立马觉得完了，鸿门宴了。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是在自己的地盘。
“简总，您今天来是？”
是来亏钱的！
简知嘴上却答：“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贵贵公司的练习生们，李总你也知道，我们星耀也要去参加企鹅那个企划节目，但是还没有自己的练习生……”
来挖角的？李总大惊失色。
而且这也太大胆了吧，居然直接把自己目的说了出来，这是笃定他们反抗不能？
李总被这话激起了几分血性，怎么说他们也是老牌娱乐公司，真论规模，可是比星耀大得多的！
简知这肯定就是之前赢宏艺太轻松，所以有些膨胀了。
他看简知就没什么值得害怕是嘛，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传言肯定有夸张的成分！
这么想着李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这可不太巧了，我们要去参赛的练习生们都送去封闭式训练了，这会儿可看不到。”
想挖我们的人？没门！窗都给你焊死！
简知完全不失望，她本来就不是来看那些最强练习生的。
“没关系，我就是想看看你们雪藏的那一批练习生。”
“？”
不想看能出道的，要看雪藏的？
李总不知道简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敢随便答应，心里细细琢磨，终于品出点味儿来。
这是来抓他把柄的啊！
到时候往外一爆料，说他们茂城娱乐没有人性，雪藏练习生，践踏他们的梦想，这不就歇菜了吗？
见识过简知营销能力的李总不敢再想，这可太可怕了。
“什么雪藏？简总说笑了，我们公司可是最关爱练习生了！”
难道魏薇情报有误？不应该啊……
想了想简知懒得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李总，我的意思是，我想买你们公司里最不可能出道的练习生。”
“？”
看着简知不像说笑样子，李总更疑惑了，买不能出道的练习生干什么？
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三百万一个。”
这是简知和系统讨价还价了好久才得出的价格，不过想着要是买五个就是一千五百万了。
也是不错的！
听到这个报价，李总更懵了，星耀疯了？
只一个下午，整个娱乐圈都开始流传：星耀花高价买不能出道练习生的事。
有人嘲笑简知这是病急乱投医，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星耀要去参加企鹅的新节目，但是手上没人，一时又买不到好的，只能滥竽充数了。
另一拨人则觉得，简知又在下一盘大旗，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
不过不管是谁，都觉得简知这一举动肯定不单纯，也许这选秀的天又要变了呢。
第45章 第 45 章
简知看着微博上的热搜陷入了沉默。
谁来告诉她热搜上面那个为名“史上最抠门综艺”的话题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点去进去之后会是《洗涤心灵的生活》的预告片啊？
那预告片做得极为有水准, 精巧地使用了沙画的形式来开篇，又辅以各种可爱的童趣小动画，让人一看就觉得轻松。
一开场是平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一条青石板小路，通向古色古香的宅邸，仿佛一副画卷，静静展开在观众面前。
然后是伴随着舒缓音乐，四人穿得衣冠楚楚, 闲适地推开宅子那扇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幽静小院。
镜头还切换了几个屋内的漂亮陈设，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安逸。
下一秒画风突变。
屏幕一黑, 旁白一扫先前的沉稳, 变得俏皮起来：以上画面均不会在本综艺里出现, 下面才是真实的《洗涤心灵的生活》。
随着一声巨大的“嘎”叫，一只凶狠大鹅出现在画面里，它扑腾着翅膀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里把四个男人追得四处逃窜。
“救命啊！”
“这鹅吃人吗？”
旁边还配上霸气十足的艺术字体“村中霸主”！
四个男人换下了先前光鲜亮丽的服装, 穿着和村民一样的衣服满身泥水的在水田里摸鱼。
“今天晚上能不能吃上饭就看这一遭了！”
配字：返璞归真！极限求生！
四人在提着空桶, 看着村里小孩满载而归, 还被善良的小孩问了一句：“你们刚来啊？要天黑了，得快点抓啦。”
其实他们已经忙活了大半天了。
配字：大人一败涂地！
最后一个画面是四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无语凝噎。
“家被偷了？”
“今晚睡哪儿？”
“还有吃的吗？”
“你们的生活费——10块！”
话外音：没错，所以你们要从十开始自己赚钱啦～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哟～”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网友直接乐翻了天。
【笑死！我以为这个综艺会很高大上, 结果是这个画风吗？】
【大鹅真的是最强战斗力啊！给我三千大鹅, 看我荡平……】
【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明星在综艺里这么惨！】
【节目组好嘲讽啊！可是我好想看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不是变形计吗？前后对比可太好笑了！】
【明星不愧是明星啊！为什么他们穿麻袋都感觉在巴黎时装周？】
【小朋友问那句话的时候, 我直接帮他们四个抠出一座芭比城堡哈哈哈哈哈】
简知看着这热火朝天的讨论嘴角一抽！
这有趣的内容, 完美的后期是怎么回事？连她看了预告都想去看这个综艺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好的没有剧本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内容可以引申？
说好的学生后期呢？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成熟可靠？
是谁给她掉包了吗？还是姜尚和那几个学生被夺舍了？
一定是这样的！
简知自欺欺人地想：也许这一分多钟的预告就是这个综艺全部的高光点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就算烂船也有三斤钉嘛……
做完心里建设, 简知深吸口气，又重新打开了微博，心里却在祈祷：让这个热搜快点降下去吧。
却发现开屏广告居然也是《洗涤心灵的生活》的宣传。
而热搜上，“史上最抠门综艺”这个词条确实慢慢往下掉了，但是却又增加了三个三个新的词条。
#明星变形计#
#村霸大鹅的威慑力#
#洗涤心灵的生活定档#
最后一个词条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
不对劲，这个状况可太不对劲了！
她可没有花钱买过热搜啊！更没有买开屏广告啊！
到底是谁想要害朕？
而且……
简知突然想起之前姜尚凄凄惨惨地跑来和她抱怨，说是现在审核要五十天，可能赶不上企鹅那个黄金播放时段了。
当时的简知一阵庆幸，赶不上那可是太好了！
可是这怎么突然就定档了赶上了！不是才送审半个月吗？
难道姜尚在骗她？他就是这次背刺她的主力军？
简知越想越气，直接给姜尚打了个电话。
而另一边接到简知电话的姜尚正满脸骄傲。
简总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综艺提前定档的好消息了！肯定是打电话来夸我的！
姜尚整理了一下不存在的领带站直了身体，却听电话那边传来简知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是说要审核五十天吗？”
我刀呢！
怎么简总听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姜尚一愣，转念又想，简总一些在顺风时刻都是冷静克制，思虑很多的。
于是立马也严肃起来：“简总，这都是您的功劳。”
“？”
我？我背刺我自己？
“简总我现在才知道，您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思虑深远而周全！”
姜同志你不要以为甩锅给我这事就完了啊？我可不接！
“您和文旅局合作，有了这层关系，我们送审的时候直接就走绿色通道了，所以速度跟火箭一样，“嗖”地一下就过啦！”
姜尚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激动，简总真的是深谋远虑啊！
“……”
简知满脸痛苦面具，她怎么把文旅局那个“大杀器”忘了！
不等她消化完这次痛苦，姜尚继续插刀：“而且您放弃了和荔枝台合作，选择了给企鹅平□□播，这一招更妙了！”
“？”
妙在哪里？
怎么还有企鹅的事啊！简知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你快被说了！我承受不起了！
“简总您到底是怎么和企鹅那边谈的？这次企鹅平台直接给了我们顶级的宣发方案！”
“您肯定也看到了热搜和开屏广告了吧？”
“还不止这些呢！”
“企鹅那边还在自家平台上发了封面大广告，和各个黄金综艺的结尾广告。”
“还有各种地面宣发大屏广告，听说等开播前还会有其他的！”
姜尚在心里悄悄想，这完全就是亲儿子待遇啊，简总能谈下来，手段真是了得啊！
“……”
我真是谢谢你啊，鹅！
简知欲哭无泪，又悟了，这就是她亏钱路上做大的绊脚石啊！
企鹅，她的一生之敌罢了！
简知在心里悄悄决定，以后一定要离企鹅的项目远一点！幸好这次选秀她也只准备去一轮游。
只要她躲得够远，企鹅就伤不到她！
咽下前面的苦楚，简知重振旗鼓，又问：“那后期呢？”
你这个小同志是不是背着我换人了？她那么大一个学生团队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姜尚就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只听电话那边姜尚的语气又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兴奋：“简总！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到底找的业内哪个大佬后期团啊？”
“这个技术简直开天辟地了！”
“？”
什么大佬？什么开天辟地？
“简总，那几位真的太强了，给我们综艺做后期我都觉得大材小用了！”
为什么……她随手淘宝搜的学生后期都卧虎藏龙啊，这不科学！
好，这个算她认倒霉。
但是……她不信让个MV导演执行着她定的离谱规矩还能拍出很多有趣内容来！
简知满怀最后期待地问：“预告的内容就是整个综艺的高光了吧？”
简知下意识闭气，心里打鼓，就等着姜尚给自己肯定答案。
为什么莫名有一点心虚呢？
“当然不是啦”
对，当然是了。
“？”
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姜尚说的是不是，简知只觉一道晴天霹雳。
“简总您放心，预告片那个还不是我们综艺的最高水准！”
“成片绝对比现在的预告片更好笑。”
姜尚拍着胸脯：“我敢保证，咱们综艺的收视率肯定同时段第一！”
谢谢，我现在不是放心了，是直接死心了。
这一瞬间，简知只觉自己在和世界为敌。
算了算了……
简知转念一想，幸好她当时压价，把这个综艺低价给卖了出去。
不管这个综艺再怎么火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简知觉得自己稍微回了一点血。
电话那边姜尚还在试图插刀，而简知不为所动，心里却又给姜尚记了一笔。
“啊！简总，您看企鹅的综艺预约界面了吗？”
姜尚突然一惊一乍。
简知毫无波澜：“没看。”
看了又能怎么样？还能再□□一刀吗？
“简总！你快看看吧！我们《洗涤心灵的生活》三个小时预约量已经破三十万啦！”
“……”
对不起，收回前言，你们还真的能再□□一刀！
就在这时简知的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她赶紧和姜尚说了一声挂断电话。
再不挂她真的可能会被插刀流血过多而死！
稍微揉了揉脸，简知麻木地喊了一声：“请进。”
还有坏消息，一起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魏薇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将文件放到简知的桌上之后她才开口：“简总，那五个练习生已经签好合约来报道了。”
居然是好消息？简知一愣，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看，她的亏钱新路子这不就来了吗？
一想到这五个她花了一千五百万签来的练习生，她心里再度乐开了花。
就让综艺的亏qk钱失败计划在这里画下终点吧，人要向前看。
一千五百万买个选秀一轮游，这还不是妥妥的亏啊？
※
星耀练习室。
五个女孩刚到，都是第一次见面，还略微有些拘谨，互相悄悄打量了几番，其中最高的一个女孩子率先站了出来。
“你们好，我叫江悦，我之前是茂城国际的练习生，我是学拳击的，以后谁敢欺负你们，我帮你们揍回去！”
说着她有模有样的挥拳，巨大的力量带来一阵拳风，直接把其中一个女孩的刘海给吹劈叉了。
那个女孩立马整理了一下刘海，却全程没抬头，声音也小得和蚊子一样：“我叫……齐琦，我是华乐娱乐的练习生，身高168，体重……”
她背着自己以前在华乐学的介绍词，看起来格外没有自信。
“我叫纪念，以前在韩国练习了六年，因为长相原因，没有出道。”
这个纪念看起来落落大方，好像完全不因此难过。
“……我带了包子，你们吃吗？”
另一个一直贴着墙背着手站的女孩子，悄悄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把手伸出来，手指上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包子。
她有一张灵动的脸。
“那个……不吃的话，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多梦！我之前公司说，星耀待遇好，我就来了。”
最后一个女孩推了推脸上眼镜：“我叫蒋曦，听说公司可以盖实习证明，还能免费学唱歌跳舞，就来了。”
五人说完，内心突然都升起一个想法：这个女团好像有点不靠谱。
而就在这时，简知走进来了。
看着她行走的“一千五百万”，她脸上的笑更真挚了。
这几个可都是她精挑细选从别家公司高价挖来的“人才”。
江悦，身高185，一身腱子肉，擅长拳击，和现在女团甜美风格背道而驰。
是不可能出道名单第一位！
齐琦，本来是华乐挖角的种子选手，一直朝着准c位培养，但是由于她本人害羞的性格和镜头恐惧症，使得她被踢出出道阵营。
这是不可能出道名单第二位！
纪念，经过六年专业训练，唱跳俱佳，可是因为长相比较普通寡淡，尝试了很多次，却一直未能出道。
这是不可能出道名单第三位。
许多梦，新人练习生，虽然脸很好看，但是肢体不协调，唱歌大走调，她出身不太好，只想赚点钱。
这是不可能出道名单第四位。
蒋曦，清北高材生，百分百学霸，进娱乐公司是为了免费多学一项技能。从没有过出道打算，来星耀是因为简知和她说可以给她开实习证明，并且能让她在各部门学习。
这是不可能出道名单第五位。
这可不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而且距离企鹅选秀录制还有不到三个月，她们光是磨合排练都不可能能弄好。
妥妥的一轮游配置啊！
简知一边欣慰，一边想着，等一轮游回来，想出道的她就直接给她们送出道，不想的就给一笔钱解约。
这样既不耽误她们实现自己的梦想，她就又能再亏一笔了！
这就是双赢啊！
“简总，我们的初舞台，要怎么安排？”
纪念是练习时长最久也最想出道的那个，她从未想过要放弃这个梦想，就算是回国之后被新公司推了几次也推不动只能再度雪藏之后，她也没有服输。
她有一股不达目标誓不放弃的劲。
所以在知道星耀要买被雪藏的练习生之后，她马上就去和毛遂自荐。
至少这样她起码还能有一个去参加企鹅选秀的机会，不论最后结果如果。
所以她也是对待这个新团最认真的一个。
“……”
这个纪念是卷王啊！
简知心里的卷王警报器再度响了，不过……应该威胁不大吧。
这么想着简知回答：“初舞台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一轮游的舞台有什么好操心的呢？还是先告诉她们怎么帮她亏钱比较重要。
“先说食宿问题，公司已经给你们租好了宿舍，三百平米带小花园的大平层，你们一会儿去看看，不喜欢的话可以换其他房子。”
“不过不能选太差的，良好的居住环境才能让你们好好休息，保持最好的状态！”
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保姆车给你们配了三辆，方便你们有单独出行的需求。”
要不是系统不允许，简知甚至想一人给配一辆！
“还有置装费，化妆美容等费用，也都是公司全部报销，这方面也不能省啊。”
害怕小姑娘们不好意思选，简知还提前给她们准备了好多奢侈品服装。
可惜她们不能穿高定唱跳，要不然就能花更多钱了！
“至于薪资待遇，每个月我都会照星耀的工资标准给你们发工资。”
女团也是职业，上班怎么能不发工资呢！
听完简知的话，几个女孩直接瞪圆了眼睛。
这哪里是做练习生啊，这分明就是来做大小姐的啊！
许多梦悄悄举手：“报告老板！我可以问问工资多少吗？”
要是多点，那她每个月寄回家的钱就能更多了！
“星耀基础工资是三万左右。”
“三……三万？”
许多梦张大了嘴：“咱们是正规公司吧？”
“……”
简知无奈：“当然是，你们只需要好好做女团，三个月后去参加选秀就可以了！”
然后一轮游完成我的亏钱大计划。
这样一来又能亏钱又能完美和企鹅解绑！
简知的算盘打得哗啦作响。
却听蒋曦说：“那简总，我们的老师呢？”
学霸的关注点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当然现在不能给你们唱跳老师了！要是给了你们到时候发生了奇迹晋级了可怎么办！
等你们淘汰我给你们找做好的唱跳老师！
不过，她为他们准备了别的老师。
简知神秘一笑：“在学习唱跳之前，我要先对你们进行一个摸底考试。”
纪念听了立马点头。
这才合理，先考核，摸清每个人的底子，再对症下药，很专业的做法。
她刚准备热身，就见简知从一旁的魏薇手里拿了四套文具和一沓看起来像试卷的东西。
“？”
这是什么？考核居然是笔试？
练习六年的练习生开始怀疑自己自我，是她跟不上现在的练习生潮流了吗？
简知满意看着她的惊讶，很好！
不是要卷吗？那就来卷成绩吧！
“除了蒋曦之外的四个人来领试卷，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你们要进行语文英语数学，理化生史地政九门考试。”
“然后进行文理分班，之后会给你们分别安排补课老师。”
“？”
一个一个问号飞出了天窗。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为什么当练习生还要搞学习啊，她们其实要参加的不是偶像选秀是高考吧？
“简总我们学这些有什么用？”
江悦依旧是第一个开口的，原因是她也是学渣一枚。
怎么当偶像了还要学习啊！这不科学！
早就料到她们会有意见的简知马上拿出那套早就想好的说辞开始忽悠。
简知义正言辞：“你们觉得偶像是什么？”
不等她们回答，简知继续说：“偶像不是只要在台上唱歌跳舞就可以的，这个职业应该给人带来的是梦想是希望，是一道光，你们照亮粉丝们，也要引导粉丝们！”
“你们要起到最正面的导向。”
“所以你们必须要学习，要有知识文化，难道你们想做一个给粉丝写祝福语都错字一堆的人吗？”
“腹有诗书气自华，知识就是你们新的武器！”
“所以在练习唱跳之前，你们要先进行文化课补习！”
这样才能多耽误一点你们练习的时间啊。
听了这话的几人都沉默了，作为学霸的蒋曦是最知道知识的重要性的，她对简知的话格外认可。
而其他几人却各有想法。
纪念在想偶像的意义，要做一个完美偶像，好像确实需要从各方面给粉丝们做榜样。
好像简总说的有点道理……
江悦和许多梦抓心挠肺：完蛋，我学渣啊！
齐琦低着头，她想的却是自己真的能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吗？
就在她们深思的时候，简知又做了一个宣布：“三个月后，考试能拿下及格分数的才能去参加选秀哟。”
这当然是骗她们的，稍微鞭策一下嘛。
反正学□□没有错。
想到别人家练习生三个月冲刺唱跳，突击准备舞台，挥汗如雨。
自己家练习生三个月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等到了初舞台，别人唱跳，她们难道还能表演做卷子吗？
不过……嗯，还要和企鹅打招呼，如果她们表现不好就直接剪掉。
小姑娘们可是爱面子的，简知护犊地想着。
“好了，十分钟休息时间，十分钟后开始摸底考。”
简知对着五个小姑娘发出了“死亡通告”。
最后她还不忘叫上蒋曦：“你不用做卷子，我给你安排了别的训练。”
“是什么？”
蒋曦莫名觉得背后一凉，就见简知恶魔微笑：“你不是想学东西吗？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个老师。”
是时候给段凌星找点麻烦了，免得他又悄悄干大事！
※
把五个练习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简知满面吹风地赶往下一站。
魏薇给他找的直播间团队就位了，今天她就是要去看具体方案的。
一想到又能亏一大笔钱出去，简知觉得今天被企鹅背刺的伤痛都瞬间好了一大半。
简知刚走进会议室，就闻到一股高雅的香气。
她看了一眼角落摆放的熏香，地上铺的地毯，桌上的各式饮品和高档点心，愣了。
我走错了？这不是我们星耀的会议室啊……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其中一个穿着格外得体的女人走了过来温声和她问好，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双拖鞋，还搬来舒适的椅子让她换上。
简知一脸懵地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换好鞋子之后她才被引导着入了座。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才开始说话：“简总，您觉得今天的会议室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啊？”
简知乖乖答：“有熏香，地毯，吃的，还有拖鞋？”
男人略一点头，简知才发现这一群人连微笑的角度都好像是训练过的，显得又真诚又温和。
莫名感觉自己要被诈骗了是怎么回事？
“简总的观察力确实很厉害。”
这就开始夸了？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对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和湿度进行了调整，让它保持在一个让人最舒服的状态。”
好像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还有您坐的椅子和离我们还有投影的距离以及角度，也都是我们精确计算过的，保证你在看我们或者投影的时候，都不会觉得疲惫。”
牛啊……
简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想要鼓掌。
不过这和她的直播间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看出来了简知的疑问，对面人立马善解人意地答：“我们只是在向简总稍微展示一下所谓的奢侈品服务。”
“商品的价值，有时候并不仅仅取决于商品，还取决于心理感受。”
听到这里，简知懂了，对方这也是个大忽悠啊，平时一向是忽悠人角色的简知表示很开心，太好了，这一看就是能花很多钱的样子呢！
简知满脸期待：“你说得对！”
“所以你们的方案呢！”
见简知有些迫不及待，对面马上开始讲解。
“首先我们考虑的是我们产品的包装，我们决定选择三种档位。”
“第一档是瓷器，选用汝窑的天青色，当然器型必须是定制，这边我们准备了五个备选方案，简总可以一会儿挑选。”
一上来就是这么贵的瓷器，可以啊！果然专业的就是比我会花钱！
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真好啊！
“第二档是木制器具，我们选用黄花梨，器型也和第一档有所区别，并且我们还要邀请知名木雕工匠，手工制作每一件，保证所有的都独一无二。”
简知只想给这个团队刷666，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败家的点子呢！
她要是有他们这么会花钱，那不是早就把星耀亏个底朝天了吗？
这一瞬简知只觉相见恨晚。
“第三档是神秘档位，我们会邀请一些艺术家做绝版合作，不对外公布造型，但是，可以加钱进行个人定制。”
哦！什么是最贵的！当然是私人订制啦！
简知激动得差点拍桌，一个包装就被这些人给玩出这么多花样，这价格不得上天啊。
还就拿这些装个玉米，谁买谁是冤大头！
“当然，这三档之外我们还是支持精简包装售卖的。”
听听，能把买不起包装说成是精简包装，这格局，怪不得奢侈品能“骗”那么多人消费呢！
“精简包装我们免费提供logo纸袋。”
什么，卖个玉米还有logo了吗？要不要这么专业啊！
不愧是专业人才啊！
“还有我们的门店……哦，是直播间的布置，我们也准备了元素方案，不过后续还需要找专业设计师进行完成。”
又是一条她未曾想过的亏钱道路，居然还能这样玩？
“我们想表现得元素是轻盈、高雅、素净。”
瞧瞧，和玉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词！
听到这里简知已经要五体投地了，人才啊，能搭上奢侈品这条线的都是人才啊！
又听对面说：“不过对于宣传，我们的建议是绝不找代言人，需要保持我们产品的神秘性。”
“但是广告是需要的。”
对啊！还可以拍天价广告啊！
简知茅塞顿开。
“广告的艺术性一定要高于商业性。”
对对对，这样的广告才贵！
只是……玉米能拍出那样的广告吗？
管他的，反正钱能亏出去就行了。
“今天我们准备的内容就这些了，因为我们对产品的了解还不太深，所以……”
谦虚了！
了解不深就给我开了七八条亏钱道路了，要是了解得深那可不是直接带我起飞了？
简知觉得今天一定是她过得最舒心的一天，什么企鹅背刺，那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的她满血复活！
“很好，我很满意。”
“不过……”
简知觉得还应该更深化一下，扩大能花钱的方方面面！
“你们只关注到了我们本身的，忽略了很多其他问题。”
“比如配送。”
“我们是直播间销售，避免不了配送这一重要环节，但是如果找一般的物流公司，会不会显得我们产品的格调有点……”
主要还是这样花不了太多钱。
对面人立马领悟：“简总您的意思是要建立专门的独立配送？”
“对！”
“这也是包含在产品价值里的啊，这也是服务的一环啊！”
“我们要开通全球配送！不管客户在哪里，使命必达！”
“首先我们的配送员工必须经过最好的培训，起码得有你们这种素质，还必须统一着装和各种流程！”
“要的就是一个专业！”
“然后是我们的配送工具，专车专机都不能少！而且要无条件给我们的玉米上保险！”
“要保证玉米到客户手里的时候依旧是最完美的状态，这就需要最好的保险手段。”
团队里的所有人在听完简知这一番话之后，那完美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几分惊讶。
简总果然和外面所说的一样有想法。
他们都是从事奢侈品营销和策划行业多年的精英，这次星耀花大价钱挖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内心是都有一点轻视。
一家国内企业也想踏足奢侈品行业，还是卖农产品？
这说来真的有些可笑了，就算是国际顶级品牌，也不会对单一的一个农产品进行这样方式的售卖。
太天马行空了。
一开始他们觉得这是闹剧，但是有钱谁不想赚呢。
本着专业精神，他们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策划方案，本来以为简知听了会打退堂鼓，谁知道……
简总居然回给出更大胆的方案，连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是完全不敢想。
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魄力，这样的想法，完全可以媲美国外顶级品牌了！
可是……
第一次他们团队开始考虑起了成本问题。
一向是他们让雇主为难于成本的局面突然倒转了。
“简总……这个方案很好，但是执行起来难度太大了。”
“忽略掉成本问题，还有一个就是执行力的问题。”
简知一想，也对，要全球配送可不只是说的这么简单了。
“那就先国内。”
反正她也不是想把这件事做大做强，她要的只是把钱亏掉罢了。
他们又在细节上沟通了一会儿。
她不由开始感叹，要是星耀都是这样的员工那该多好？
她就完全不需要操心，只需要躺着等亏钱就好了。
不过……
简知想了想，玉米这件事不能是一锤子买卖，不能她买了之后李教授他们就失去其他售卖渠道了，这可不是长远的推广方法。
想了想简知又开口：“如果我想要以普通方式售卖我们同样产品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一出，团队所有人都哗然。
“简总，这样不利于我们产品的品牌价值。”
要是普通人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和奢侈品一样的东西，那谁还会来买奢侈品呢？
没事，我也不需要品牌价值。
简知想了想走出了会议室，然后对魏薇说：“我们再开一个普通的直播间，也卖玉米，但是不能贵，就按照合理价格售卖。”
“面向的受众就是普通老百姓，但是也不能贱卖，要告诉他们这个玉米的好，要打开这个玉米的知名度！”
“必要时刻，可以尽量压缩我们的利益，给点优惠价。”
她想要的是亏钱，但是却不能亏李教授和农民们，得帮他们打开真正市场才行。
亏钱可以，亏心事不能做。
魏薇也不理解简总这样的做法的意义，毕竟要砸那么多钱做一个天价玉米品牌，但是转眼又要自己把品牌价值给砸掉？
但是魏薇已经学会了不质疑简总的任何决定，她立马答：“好的简总，我这就去安排。”
第46章 第 46 章
简知正在办公室里和段凌星大眼瞪小眼, 看着段凌星严肃的神情，她心里有些打鼓。
一看这架势她就又有了不祥的预感，毕竟段凌星可算是“前科累累”。
难道他又赚钱了？说好的那个项目亏损风险大呢？
难道都在骗她？
简知战术性喝了一口水, 开始自我安慰，不能这么悲观，没准这次就是来说亏了呢。
做好心里建设，简知准备开口问，反正不管伸头还是缩头都要有这么一刀, 还是痛快一点吧。
结果这次竟然是段凌星先沉不住气了。
段凌星半垂着眼, 好似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西装也因为来得太匆忙而有一点皱。
“简总, 对不起。”
啊？
简知被这句话弄懵了：这得是赚了多少才要给自己道歉啊！
她痛心疾首, 强忍痛楚试探性地问道：“又赚钱了？”
谁知这话一出, 段凌星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简知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难道……
简知心里燃起一簇名为希望的小火苗。
“简总，让您失望了, 上次我向你提出的那个短视频平台投资项目, 已经半个多月了, 依旧在亏损。”
那可太棒了！她的亏钱树终于想通走到“正道”上发光发热了！
她就说嘛，来之前干什么都亏的人怎么可能一来星耀就变了体质？
星耀的风水还没有那么好吧！
简知大喜过望，能亏钱真是太棒了！
“我重新做了一个评估……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即撤资止损。”
“？”
止什么损？那必须让这个亏损变得更大啊！
段凌星看着简知突然变难看的脸色, 他觉得简总可能对他失望了。
是自己辜负了段总的期待。
当时他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 现在看来都成了屁话。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以为在股市上稍微做出了一点成绩, 就能飘了, 明知道这个项目风险大，还建议简总投资。
不等简知开口, 他继续道：“简总，您放心，我会对这次亏损负全部责任，给我三个月……不，两个月，我一定把亏损的钱都赚回来。”
“如果不行，我就引咎辞职。”
别！
本来还为终于亏钱了而大喜过望的简知又沉默了，段凌星是这思想很危险啊。
这明摆着就是想背刺她的心不死啊！
怎么还想着要把亏损填平呢！
看来得给他多找点事了。
亏了钱还想走？没门！必须给我扎根星耀继续亏钱啊！
简知直接打断段凌星的自责：“亏了多少？”
最好给我全部亏完！
“已经亏损了四分之一的资金。”
简知记得那个项目是投入了八千万，八千万的四分之一……
一瞬间简知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想遮掩都遮不住。
段凌星也注意到了，简总知道亏了这么多，居然还笑？
难道是发现了怎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不用撤资。”
起码得把这八千万亏完嘛，然后她再继续投资，可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妙啊！这种项目多来几个，她不暴富谁暴富？
“？”
段凌星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短时间的亏损率简总居然还不撤资？
一定是他没有把情况说明白。
“简总，这个项目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颓势，用户率不足百分之十，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我要的就是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啊！
简知越听越美滋滋。
“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段凌星难得有些急了
“简总，这个项目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要让用户从其他视频平台过度，还要让他们适应短视频的节奏，都是很困难的。”
“我一开始的评估就是忽略了平台用户粘着性问题……现在这个项目就是一个无底洞。”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的就是无底洞。甚至想继续往洞里扔钱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把段凌星稳住，专业人士可不好忽悠啊。
简知清了清嗓子：“小段啊，只是你来公司之后做的第一个投资案吧？”
对，然后就以失败告终了，段凌星有些自嘲地想，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就想这么没头没脑的结束？连一个真正的结局都不看了吗？”
“……”
怎么看？花着简知的钱去赌一个可能会一败涂地的结局吗？
简知继续道：“小段啊，有时候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你当时给我的项目书里可是表明过风险的，但是你还是决定投这个项目，说明你是有自己的考量，有把握。”
听到这话段凌星沉默了，这次他确实是急躁了，如果是在股市上，一时的亏损他决定不会选择直接清仓。
而是会耐心地再等待。
但是这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他信心不足，也担心会失败。
“这才是这个项目的初期不是吗？你没必要瞻前顾后，现在你需要的是放手一搏的勇气。”
“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拿八千万放手一搏？
段凌星的心情沉重而又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简知可以这么信任他，甚至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赌。
“简总，万一是我一开始的判断就失误了呢？”
“那就当买个教训。”
这样的教训请再多来一点！
段凌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可能也只有简总能说出让员工花八千万买个教训的话吧。
这样深的信任，让段凌星好像又重新找到了一点信心。
也许他确实不需要那么急，正如简总所说，这不过是初期阶段，一时的亏损并不算什么。
他要相信自己最初的判断。
如果最后证明他真的错了，大不了他在回股市帮简总连本带利把亏损赚回来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长舒一口气，好像瞬间摘下了枷锁。
而且，看简总成竹在胸的样子，她应该也是看好这个项目的。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不能不信简总的，毕竟简总的眼光实在独到。
“简总，我明白了。”
她的忽悠成功？
“这个项目我会再关注一下，如果有新的情况再来和您汇报。”
希望下一次汇报的时候钱已经亏光啦！简知愉快想着。
送走了段凌星，简知的表情彻底不管理了。
一次就亏八千万，离她把系统本金亏个精光还远吗？
不然……她再投点钱吧？
这么想着简知点开了系统，她要看看自己离成功还有多远！
【宿主：简知】
【系统初始资金：四千三百万】
【盈利转化比例：1：1000】
【亏损转化比例：1：1】
【个人资金：73652。】
看着初始资金那一栏终于不再是一亿多，简知大为欣慰，只是……
还是亏太少了！
不，应该是说星耀这群人太能给她赚钱了！
简知气鼓鼓地安慰自己，好歹不是负数了，已经算是翻身了！
看着系统账目，她又开始盘算，之后萧潇的电影还需要投资起码一个亿，直播间那边她打底要投三四千万。
钱，好像不够花了啊？
想到这里她一阵欢欣鼓舞，这入不敷出的节奏，难道她马上就能破产了？
“终于要把系统的钱败光了！”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跳出一行字。
【察觉宿主需求，系统升级中。】
“？”
什么需求？亏钱需求吗？
简知一脸懵地看着透明光幕上的数字开始变作一堆乱码，然后组合成一个倒计时。
10、9、8、7……
“？”
升级这么快的吗？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吧？
十秒过得很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看光幕上的字开始重新组合拼接。
【系统升级成功，请宿主重新登陆。】
简知想起第一次登录系统的时候好像是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登录？”
为什么莫名有一种中二羞耻感。
【已识别宿主信息，欢迎宿主登录全职业荣耀系统2.0版本】
【根据宿主需求，已重新匹配初始资金。】
“？”
什么玩意儿，她什么要求？
简知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点开系统界面。
【宿主：简知】
【系统初始资金：四千三百万（待补充）】
【慈善基金会款项：一亿四千万（未启动）】
【固定资产：0】
【投资清单：
1.秒音app（投入八千万，待结算）
2.综艺《洗涤心灵的生活》（投入三千万，未结算，初盈利一千万。）
3.季迟音乐专辑（投入三千万，未结算）
4.萧潇电影（未启动）
5.助农直播间（未启动）
6.女团（投入一千五百万，未结算）】
【盈利转化比例：1：1000】
【亏损转化比例：1：1】
【个人资金：73652。（可消耗）】
【任务：1培养三个顶流，季迟，萧潇，xxx。状态进行中。】
简知看着比之前显示更详细的页面陷入沉思。
待补充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去点了一下几个字，就看到跳出一排提示。
【宿主正启用资金补充通道，该通道一次升级仅能补充一次。】
“？”
简知眼睁睁看着她的初始资金四千三百万被抹去，变成了一个新数字。
【系统二阶段资金：五亿四千三百万。】
“？”
五个多亿，点击就送？
系统你有毛病吧！
简知懵了，系统你怎么回事！怎还带补充初始资金的！
她看着那个数字，只觉天都塌了，辛辛苦苦几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带这样玩人的！
她千防万防，放着星耀的人背刺，没想到最大的敌人居然是系统！
这个看着老实的家伙原来还憋着大招啊！
不玩了！玩个蛋啊！
【系统：升级符合宿主需求。】
难道是她说钱不够花了系统就给又送钱来了？
所以还是她自己的锅？
简知嘴角一抽，又细细一琢磨，好像系统给多少资金和她没有关系啊，她要的只是能把钱亏出去啊。
系统给的越多她能亏的才越多啊……
看着她几个月才转化出的七万本金，简知悟了。
也许……系统这是在帮她？
她一顿操作猛如虎，钱是花出去了，但是没有进项啊！
接下来要是没有了初始资金她还怎么亏？
好吧，还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选择原谅它啦。
自我说服完的简知单方面和系统达成了和解。
既然又有钱了，那当然是迅速找渠道亏掉它们！
简知眼神一亮，立马给段凌星打去电话。
“星星啊。”
段凌星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难道简总后悔了？也对，毕竟八千万不是个小数目。
“简总，我在。”
看看她的亏钱树多乖！
有了这次投资大亏损，段凌星的地位直接在简知这里来了一个原地飞升。
星耀最优秀员工！
“星星啊，我刚刚想了想……”
简总终于想通了。
段凌星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被简总说服，但是他还是有些没底气。
毕竟理智告诉他，现在撤资就是最好的选项。
“我准备再投一个亿。”
拿去随便亏！
要不是系统不允许，她能直接五个亿都投进去！
“？”
段凌星到嘴边的“好的，简总，没问题”被他强行咽回去。
什么情况？简总这是觉得亏得还不够多？
还是说简总在刚才又得到什么内部消息？
不等他开口多问，电话那边简知就先把他话给堵住了：“别多问，投就是了。”
段凌星了悟，这下他更确定了，简总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内部消息，才要追加投资的。
这么看来，这个项目能转亏为盈？
“好的，简总。”
而另一边，刚拿到星耀追加投资的天元工作室集体沉默了。
他们本来以为给出那么一份第一阶段亏损财报，星耀会立马撤资。
结果……
星耀是什么大慈善家吗？
众人互相对视。
终于有人试探性开口：“又有钱了，我们的那个方案是不是能继续执行了？”
“好像是啊……”
他们破釜沉舟的一击。
※
简知还在研究她是系统新界面，她新的关注点在她基金会的那一亿四千万后面写的“未启动”。
这可是她亏钱的大头啊！每花出去一分都是在白花，全部不会盈利。
这种好项目怎么能不启动呢！
她可是一周前就交给曹文了啊！花个钱而已，需要那么墨迹吗？
简知有些不解，决定亲自去问问。
而曹文这几天过得格外的提心吊胆，他头一次知道有钱居然也是一种负担。
坐在简总给他挑的豪华办公室里，握着一把商务车钥匙，曹文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谁能想到一周以前他还在工地流汗干卖力气的活呢？
这感觉可太不真实了。
简总说让他管理个基金会，但是可没说这基金会账面上有一亿四千万啊……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发愁，生怕把这些钱给弄丢了。
简总还让他把这些钱都拿去做善事，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该做些什么。
主要是……太多钱了，他害怕。
这么一害怕就过了好几天，直到简知的电话打了过来。
“曹文啊，你花……你这几天做了什么善事啊？”
怎么一分钱也没有给我花出去！
简知是来“兴师问罪”的。
曹文握着手机，手掌就开始流汗：“简总，太多钱了，我这不知道怎么花。”
“……”
简知开始反思，自己选个老实人来管基金会到底对不对。
没办法，自己选的人跪着也得教会！
简知开始忽悠：“曹文，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最想帮谁？”
电话那边的曹文想了想，脱口而出：“帮帮我们村里的王大爷，他家里人都没了，自己年纪也大了，腿脚不方便，打不了工了，只能靠低保过日子……”
虽然他每次回村，都会买些东西给王大爷，但是他知道，这些根本不能帮到他什么。
这不就对了吗？
简知立马道：“那你就可以拿着基金会的钱搞一个“失独老人”专项帮扶计划嘛。”
还能这样？
曹文惊愕，原来钱是可以这么花的吗？
“这笔款项可以给他们修房子，解决医疗问题，然后每个月给他们发一笔钱解决生活问题。”
这钱不就花出去了吗？
“可是简总，这完全没有……”
没有回报啊。
在曹文的思维里，简知这样开公司的，就应该是想着要怎么赚钱的。
可是简总好像没一点这样的想法。
“没有什么？”
简知明白曹文在想什么，于是继续忽悠：“你要知道，钱永远是赚不完的。”
“但是帮助他人，哪怕只能帮一部分人，帮一点微小的忙，一点一滴都被汇聚成海。”
曹文愣住了，曾经的他在温饱线上挣扎，也是有人对他伸出过援手的。
“简总，我还有我一个想法！”
会举一反三了？好事啊！快说来我听听！
简知兴奋地问：“什么想法？”
“我女儿就在我们村的希望小学上学，我想……帮贫困地区多修点这样的学校。”
曹文说完心里有点忐忑，他这算是有私心吗？他不安地开口：“可以吗？简总？”
当然可以了！能做好事又能亏钱，那可太完美了！
“可以，不过……”
曹文听着转折心立马揪起来。
“不能光建学校，还要提高那些去希望小学教书的老师们的待遇，可以再给他们开一个专项补贴。”
能去那么偏远地方支教的老师应该得到尊重，也应该没有经济上的后顾之忧。
“好的，简总！”
曹文激动地答，还是简总考虑得周到，他这个大老粗就是不够细致。
“你看，我们星耀基金会的成立就是为了做这种事的，你之后就按照这个方向来，不要怕花钱，花光了再找我要就好！”
听着这样的话，曹文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流，他没有读过太多书，不能清楚地表达这种情绪，他只觉得自己能来星耀工作真是太好了！
挂断了简知电话之后，曹文在办公桌前坐了很久，这时他手机又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
这个号码他几乎能倒背如流，那是她女儿学校传达室的电话。
他赶紧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开心的声音：“爸爸！我收到你给我买的新衣服了！”
“不过……爸爸我不需要这些衣服，你下次不要买了。”
知道女儿这是懂事，怕他花钱。
“囡囡，爸爸现在能挣钱了，等过段时间还可以让你来城市里读书呢！”
“真的吗？爸爸！”
“当然了，爸爸现在换工作了，遇到了一个很好老板。”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曹文把简知的事告诉了女儿。
女儿听完，突然开口：“爸爸，我新学的课文里有一句话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意思是，如果我能得到千万间宽敞高大的房子，就要庇护天下所有贫寒的人，让他们开颜欢笑！”
“我觉得你和那个简知姐姐就是在做着这样的事。”
这一刻，曹文内心的迷雾被彻底驱散，他好像彻底从一个眼里都是生活苦难的人，变成了一个想要帮助别人脱离苦难的人。
就像简总帮助他一样。
他一定要成为简总那样，可以帮助别人改变命运，让他们都能走上幸福的人！
曹文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
“听说了吗？咱们戏剧团要卖了。”
“那完蛋了，现在谁还买戏曲剧团啊……”
“操心这个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吧？我唱小半辈子戏了，突然让我换行当，我还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可惜了小虞啊，刚能独挑大梁了，团没了，要是放以前，她可能是能成角的！”
“你还有空管别人呢？小虞那么年轻漂亮，换什么行当不能做？我看她是要进娱乐圈了。”
“也是，先前那几个还不如她漂亮的都被那些娱乐公司签了，现在听说可赚钱了！”
“唉，我们这点工资，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换个行当也可以。”
虞涵在戏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一言不发，她脸上还带着妆，一双眼就算安静时也是含情脉脉的。
她师父就夸过她这双眼生来就该怎么旦角，让她不要放弃。
可是如今，她没有放弃，却是要被放弃了。
虞涵没有进戏房卸妆，而是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拿着出手机，里面存了一个之前联系过她的经纪公司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六雅戏剧团的京剧演员虞涵。”
到现在她也依旧还是想这么介绍自己，本来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这样介绍的。
电话那边的语气很平淡：“哦，小虞啊，你想好啦？”
“我就说嘛，你还年轻，完全是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的！”
“我们公司之前就讨论过你，只要你愿意签约进来，我们现在手里那部仙侠剧女一就给你。”
“你看你的身段，还有戏曲底子，到时候打戏来上几场，肯定能火！”
虞涵静静听着对面给她规划的未来，隔了一会儿才问：“那我以后还能唱戏吗？”
她三岁开始学艺，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放不下。
电话那边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说：“当然可以了！你这个才艺我们得给你重点宣传的。”
“到时候先去上个弘扬传统文化的节目，你露几手给他们看看，现在观众很吃这套！”
“要是以后遇到京剧相关的合适的角色我们也能给你接！”
“宣传词我们给你想好了，京剧女神，你看怎么样？”
从小，虞涵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名角，而现在对方一口一个京剧女神却让她发笑。
好像她过去将近二十年的学艺都是一个笑话。
“我再考虑一下吧。”
对面本以为十拿九稳，猛地听到这么一句也是有点不高兴。
挂断电话后才开始抱怨：“啧，这小姑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角啊？这架子摆得真高，她那个剧团不是都要垮了吗？”
“学这些的都有点轴，被现实多打击几下就明白了。”
“算了，我们公司也不是非她不可。”
而此时，简知的系统又突然跳出一条提示来。
【支线任务已开启：亲自捧红三个顶流艺人。】
【艺人名单：季迟，萧潇，虞涵。】
【紧急任务：帮助虞涵摆脱失业困境。】
“？”
第三个艺人刷新出来了？可是她这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叫虞涵的啊……
连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都不知道，怎么帮？
难道她去发寻人启事吗？
正准备再吐槽几句就看到虞涵你名字下面有下划线，好像是可以点开的。
升级了就是不一样啊！
简知点了一下。
【虞涵，22岁，六雅京剧艺术团成员……】
“？”
不好意思，夸早了，系统我高估你，你这破系统是不是直接从x度上下载的百科啊！
简知气笑了，不过好歹知道了自己要找的是谁了。
简知拨通了内线电话：“魏薇，帮我查一下六雅京剧艺术团。”
简总怎么又突然对京剧团感兴趣了？
接到电话的魏薇依旧是如常的疑惑，不过还是专业的回答道：“好的，简总。”
魏薇的行动效率非常之高，一个小时候就带着全套的资料来到了简知是办公室。
听完魏薇的介绍，简知开口：“所以这个京剧团干不下去了，准备要打包卖掉了？”
“是的，简总，我还做了一份这个京剧团的资产评估报告。”
如果要收购的话，这可不是个好项目。
这一刻简知恍然大悟，难怪系统让她帮那个叫虞涵的解决失业危机呢，这单位都要没了，可不就失业了吗？
简知没有去看什么评估报告，而是拿出了虞涵那一份资料。
上面贴着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虞涵自带一股古典美人气质，一双眼就算是在照片里也有几分含情脉脉，那种要溢出来的明净，却又带着几分忧愁的气质，让她本来就出众的美貌更上一层楼。
这要是进了娱乐圈还得了？这妥妥的脸在江山在啊！
到时候可能简知什么都不用做，这个虞涵只要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就能一炮而红……
那她还怎么亏！
这破系统真是越来越会选人了！
日常骂完系统，简知开始思考怎么自救。
首先要完成系统给的任务，让虞涵摆脱失业困境。
这个简单，她直接把京剧团买下来不就好了？这团看起来可就是要亏钱的样子。
虽然京剧是国粹，可是现在真的能去剧团听戏的可是太少了，更何况还不是国家级的剧团。
又能亏一笔啦！
简知正愉快地想着，突然灵机一动。
对啊！国粹顶流怎么就不算顶流了呢？
她完全可以不让虞涵进娱乐圈，而是让她继续在戏曲圈子里“发光发热”！
这种小众圈子可赚不了什么钱。
到时候她再多操作几番，搞一点亏钱倒贴的项目……
嘿嘿。
一想到这里简知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亏钱小天才。
※
“小虞啊，咱们剧团好像被人给买下来了！”
正在卸妆的虞涵听着旁边人的话，手就是一顿：“谁买的？”
他们剧团可不是什么赚钱的生意。
“听说是个娱乐公司给买下来了，也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唉，不会要我们都进娱乐圈吧？”
“……”
虞涵没说话，继续安静地卸妆。
见没得到回应对方也不恼，剧团里大家都知道虞涵的性子，这就是个戏痴。
眼里除了唱戏，几乎没有别的，看着冷淡，却又格外重感情。
她十六的时候，国家京剧院就看上她了，想让她过去，她却念着这里是她师父的剧团，所以没走。
还说：“戏，在哪里唱不是唱？”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守着。”
那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其实心里最有主意。
这要是换在从前，京剧好的时候，她没准真的能成角。
可惜了。
虞涵耐心卸好妆，换下了行头，正准备回宿舍，就看到门外的剧团团长。
“幸好你还没走，虞涵来跟我去见见咱们的新老板！”
这话一出，戏房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团长，娱乐圈那些龌龊事他们是都听说过的。
跑得气喘吁吁的团长被这些目光一看，立马摆手解释：“我说你们想什么呢！虞涵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我们新老板是女的！”
“哦……”
众人尴尬地应了一声。
“那新老板找我做什么？”
虞涵清清淡淡地开口问。
团长一摸脑袋：“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新老板说了，不解散我们团，还给涨工资和福利！”
“还要帮我把剧场那边翻新！”
听到这些戏房里好多人都欢呼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保住了，另一方面也是能坚持到现在的，他们都是真心热爱着京剧的。
虞涵跟着团长到了剧团的办公室，就见里面站着个年轻女人，正在看墙上挂着的他们的剧照。
来之前，团长交代过，要叫简总。
“简总，你好，我是虞涵，是六雅京剧艺术团的演员。”
简知闻声识人，转头就看到一个仙女一样的人物。
这可比照片上冲击大多了！这完全是能凭美色杀人啊！
如果说萧潇是张扬热烈的火，那么虞涵就是婉约雅致的水。
眼角眉梢自带风情。
这要是进了娱乐圈……简知完全不敢想！
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你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吗？”
不过还是要先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她不能把人给困住。
虞涵心想，果然如此，不然一家娱乐公司怎么会眼巴巴地跑来买他们剧团。
这是想把他们往娱乐圈发展啊。
她没有直接回答，她想起之前和那个经纪人的对话。
她想过那样的生活吗？可以比现在出门，赚钱，可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但是……再也没有了京剧。
想了想，虞涵直接摇头：“抱歉简总，我没有进娱乐圈发展的想法，如果你以后对我们剧团的规划是这样的话，那抱歉，我要辞职。”
“？”
有话好好说，别辞职啊！你辞职了我任务怎么办！
“你不想进娱乐圈就最好了！”
简知立刻表明立场，这下疑惑地换成了虞涵，这个简总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剧团里唱戏！”
虞涵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让那种脸更加漂亮了。
简知不由感叹，幸好她不进娱乐圈！
“你不用担心待遇问题。”
没关系，反正她会出手，会给这个剧团所有人最好的待遇！
谁说京剧顶流就不是顶流了呢？
“我没有担心过这个。”
以前剧团最穷的时候她也没有走，更别说现在了。
“我是想问，简总你买下我们剧团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然后亏钱啊！
“为了传承京剧！”
“我不认为京剧应该被束之高阁，成为小众爱好，在过去，这可是和现在流行音乐一样的通俗艺术！”
“我们也得宣传起来！跟上现在的流行！”
不整点事可怎么亏钱啊！
亏钱也得有渠道嘛。
简知兴致勃勃：“我们先修剧院，扩大规模，然后补充人才。”
这些可都是要花钱的！
“然后办全国巡回演出，能出国巡演就更好！”
“还可以出各种黑胶唱片或者戏曲剧。”
“可以的话，还要一档戏曲节目！”
这一通折腾下来，以京剧那一点受众，她不亏钱谁亏钱？
“……”
虞涵看着简知畅享着京剧的未来满眼发光的样子，她终于确定，这是一个真的想要京剧好的人。
“那我呢？简总单独叫我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不然这些完全可以直接说给团长听。
很聪明嘛。
简知心里默默评价，然后说：“我要你成为名角！”
成为戏曲界顶流！
“……”
虞涵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她听过很多人和她说“你是要成角的”，可是后来他们都说“可惜了，现在的环境……”。
“简总，我就算成了角，也不能给你赚钱的。”
简知刚那一番畅想听着很美好，可是现实很残酷。
没关系，我就是想亏啊！
简知自信地笑：“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想你能带着剧团，成功。”
然后我亏个大的！
第47章 第 47 章
天元工作室内。
“我们这个营销方案真的可行吗？”
江远东看着这个“撒钱式”营销方案心里有些没底, 这么做真的能行？
“我们也不是没有找过明星宣传……不也都没有效果吗？这次还要花那么多钱找那么多明星，会不会太冒险了？”
虽然他们现在有了足够的钱，可是万一再继续亏, 星耀没准真的会撤资啊！
就算是神仙投资人也经不起一下亏个一亿八千万啊！
乔荞不为所动：“我觉得这次一定行。”
“这可是我研究了星耀的简总的营销大法才总结出来的。”
说起简知，乔荞就满脸崇拜。
简总真是个营销天才啊！
“简总的营销方法可不只是靠撒钱，而是先定基调！”
“比如简总的综艺的宣传，一开始放出的不是预告片，而是一个古宅改造, 立意就是文物保护。”
“这就是先定下了一个不会让人反感的宣传大基调。”
做宣传的最怕的就是受众感到反感了！
“然后就是需要一个反转。”
“简总只通过一个综艺选角的骂战就把这个综艺彻底带到了大众视野里, 达到了扩大知名度的目的！”
“这之后简总再抛出事先准备好的料进行洗白。”
这每一步棋都肯定是简总事先算好的，不然怎么可能衔接得那么得当！节奏把握得完全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营销！
“最后, 简总再放出高质量预告, 完全吊住所有观众口味, 现在那档综艺的预约已经破一百五十万了吧？”
江远东被乔荞这一通分析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残存的理智却在告诉他：这和他们的营销方案有什么关系？
乔荞看出了他的疑惑，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的这个方案就是按照简总这个“教科书”来设计的。”
“所以一定不可能失败！”
“而且, 就算失败了, 我们也是真的帮助到了那些渐冻症患者, 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并不是单纯为了营销，也是真的想为他们献出一份力。
“……”
江远东被乔荞气势震慑住，转念又想, 和简总学的, 应该不会错吧？
毕竟现在搞营销的好像都在把简总那些招数当优秀案例来学习呢。
简知深吸一口气才微博, 赶紧快速扫了一眼热搜, 在发现里面没有关于星耀的热搜之后, 这才放下心来。
她都要被星耀那群“背刺党”搞得快得热搜恐惧症了！
只要星耀一上热搜，那就是在向想要亏钱的她吹响即将要赚钱的号角。
怕了怕了。
幸好今天没有, 今天也是感觉能亏钱的一天呢！
这么想着简知开始放平心态刷起了微博。
#你的偶像向你发起冰桶挑战#
#关爱渐冻人#
#看着我都觉得冷#
#冰桶挑战#
今天这个微博有点微妙啊……
除了热搜上那几条，还有好多明星都在今天发了短视频，并且都打上了#冰桶挑战#的tag。
连带着他们的粉丝们也都跟风开始了。
简知好奇的点开其中一个看了看，发现是一条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差不多15s左右，配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和各种酷炫特效和卡点，呈现出了一个很抓人眼球的状态。
视频里那个明星站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上面贴着“秒音app”logo的桶，然后猛的往头上一倒，里面的冰便全部砸到了他身上。
“下面我要艾特我的好朋友来参加挑战！”
“？”
简知看得身上一凉，这是在做什么？自虐吗？
心里这么想着，简知的手却很诚实的不断往下刷。
虽然每一个视频的内容都相同，可是配上不同音乐特效，却依旧别有风味。
有大秀身材的，也有专业科普的，还有美得冒泡的。
特别是有的整活明星，直接来个画风突变，把整个视频做得格外搞笑。
各家明星工作室也是卷了起来，短短15s，从选取到剪辑都恨不得能抓住所有人眼球。
简知稍微注意了一下播放量，发现最少的一个都在10w。
这活动那么火吗？一定不能让星耀的艺人参加！
正盘算着，简知又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一个公益活动，邀请这些明星来进行这个挑战，拍摄视频上传app，挑战成功之后再艾特自己的五个朋友接棒挑战，就可以向渐冻症病人捐一块钱。
公益活动啊，听着好像不错。
简知点开评论区看了看。
【为了做公益这么拼吗？粉了！】
【哥哥辛苦了！我们粉丝也会跟上的！冰桶挑战启动！】
【这个怎么搞啊？我看还要下app，然后带词条发视频才能算捐献。】
【下个app又不麻烦！我们寝室已经准备开始尝试啦！】
还要下载app？
简知又看了一眼视频，发现视频的右上角打着很鲜明的logo——秒音。
而她刚才逛的正是它的网页版本，怪不得每个视频点开都有要要看一次微博跳转提示呢。
不对……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这不就是那个她刚追加了一个亿投资的亏钱项目吗？
怎么突然这么火了？不会是要给她赚钱了吧？
简知不太放心，给段凌星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过去。
【简知：秒音那个项目还在亏损吧？】
简总怎么知道我刚拿到了秒音送来的周财报？果然，简总是有内部消息的。
可惜他并不能给简总带来好消息。
【段凌星：还在持续亏损，并且这一周投入了更大一笔资金。】
看到这条回复简知放心了，在亏就好。
【简知：好的，让他们不要着急，以他们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就好。】
务必保持亏损！
可是请了这么多明星帮忙宣传，光是明星效应她就还是不能太过于放心啊！
正想着她就看到了几条不和谐评论。
【找这么多明星来搞什么冰桶挑战，还不如直接把钱捐了，作秀。】
【我不理解这个挑战，一大桶冰往身上倒，受虐狂吗】
【现在营销真的无所不用其极，都是星耀开的坏头！】
“？”
会骂你就多骂一点，请问这位同学，你可不可以直接来入职星耀，帮我搞垮星耀！
类似的讨论越来越多，另一个热搜也在慢慢往上爬。
#作秀#
简知点进去看，发现都是在这个冰桶挑战，而且热度不低。
而热门第一条是——
【慈善可不是你们营销的遮羞布。】
四万点赞，一万多转发，评论七千条。
简知悄悄点赞，然后放心了。
这就对了嘛，网友们可不傻，很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想到这里简知美滋滋地放下了手机，她今天可是还有一件正事要做的！
※
简知来到会议室，发现洛伊春已经到了，她立马高兴地迎上去。
没办法，谁看到宝贝亏钱树能不开心呢？
而洛伊春显得有些拘谨，虽然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上感谢简总，可是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况且还是在他提出那样不合理要求之后……
他搓了搓手，又把手背到背后，还是觉得不合适，又放到身前交握着。
“简总，您好，我……”
不等他说完，简知立马一把握住他的手。
这可是个好同志啊！星耀别的人都想方设法的赚钱背刺她，只有这个洛伊春，居然主动提出让她可以亏钱的好法子！
昨天从魏薇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知差点感动落泪。
决定了，星耀最优秀员工二号就颁给洛伊春啦！
洛伊春被这一握给搞懵了：简总这是在干什么？
“伊春啊，你昨天提到要求，我想过了。”
洛伊春心里一紧。
他在签约星耀之前曾经答应过他那些粉丝，如果能成名，有了一点资金，就会给他们免费办一场歌友会。
可是现在他签约了，合同上说得明明白白，这些都得星耀同意。
歌友会能办，可是星耀应该不会让免费吧？
洛伊春有些忐忑地开口：“简总你放心，歌友会我就想办一个小型的，不要求什么场地和布置。”
“我也可以自己出钱……还有我之后会出一首单曲，我可以不要那首单曲赚的钱和版权费。”
“简总您看这样行吗？”
简知斩钉截铁：“当然不行！”
“……”
洛伊春沉默下来，这个结果他是想过的，星耀对他已经很好了，但是也不代表会允许他做这么多“不赚钱”的事。
“怎么能是小规模呢？要办就要办成大型演唱会！”
“还有你的单曲，也要做成回馈形式，来演唱会的人都能免费领一张！”
“至于版权费，我们不是才签过合同吗？那可都是你的，我可不想违约啊！那是违法的！”
好不容易一个亏钱机会自己送上门，怎么还带临时变卦的？
简知沉着一张脸：“你现在是星耀的一员，你对你的歌迷做过的承诺，就是我们星耀对他们的承诺！”
“能相伴你走过微末的歌迷是最值得被厚待的！”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别的，就按照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演唱会规模来做就好！”
“……”
完全没有料到简总会这么说的洛伊春再度沉默了，他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简总果然是懂他们这种音乐人的。
在他们未功成名就之前，音乐和支持者就是他们唯一的慰藉，再苦再累，能唱自己的歌给他们听，就是一种幸福。
而现在，他居然真的可以完成和他们的约定，还是以一个更圆满的方式。
不过……
“简总，演唱会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
不开演唱会她怎么能亏更多的钱呢！
“……可是简总，我之前那些歌迷就算拖家带口，也凑不到一个演唱会的人啊。”
这次不说话的变成了简知，她头一次开始期盼自家的艺人粉丝可以多一点！
真可惜啊！就不能硬凑一点吗？
简知不死心：“真不行？那中型的也可以。”
“简总，最多就一两个百个人，只能办一个小型歌友会了。”
你怎么才这么点歌迷！
简知在内心吐槽了一句，又转变了一下思想，演唱会开不了，那就从别的地方花钱嘛。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联系一下这两百个歌迷，他们往返的路费和食宿费用都由星耀包了，还可以带亲朋好友一起！”
“还有你的单曲制作，一定要是顶级规格，制作方面不要省钱，MV也拍一个吧！”
这样算下来，总能花出去多一点吧！
而且洛伊春就这么点歌迷，单曲肯定卖不了那么多。
“单曲就先出个一万张吧！”
洛伊春慌了，简总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意见，可是不只是从哪里说好。
他觉得自己都要结巴了！
“简总，歌迷的那些费用还是我来出吧？”
他进星耀之后是赚了钱的，光是版权费就挺多，这些还是能负担的。
“不行，我可是要给你歌迷最好的体验的，起码五星级酒店安排。”
洛伊春在心里算了算价格，更急了。
“简总……那单曲我只是想发数字单曲。”
这是现在大多数歌手的选择，毕竟实体现在可不好卖了。
“那怎么能行！你来公司的第一支单曲代表的是我们对你的重视！”
“你可是歌王！”
简知继续忽悠：“伊春啊，你要相信自己的才华，你不需要担心别的，好好做你的专辑就好，其他的都有我们星耀给你兜底呢！”
他就是担心让公司亏钱了啊！
洛伊春慌忙道：“简总，一万真的太多了，肯定卖不出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简知大喜过望：“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好了！你现在去音乐组，和他们商量一下单曲的事情吧！记住，不要担心资金问题！一切都要最好的！”
简知说完就开始赶人，完全不给洛伊春再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
唉，新人还是自觉性不够，得再培养培养。
而被赶走的洛伊春还觉得一切不太真实。
他今天明明是来劝简总答应他开歌友会的，怎么最后反而成了简总劝说他？
简总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明知道会亏本……
他突然想起简总说的关于初心与梦想的话。
“果然……不愧是简总。”
她是真的在践行自己的初心，签他这样的人只是为了音乐，而不是为了赚钱。
这么想着，洛伊春把这个消息发到了自己的歌迷群里。
这一下，群里炸开了锅。
【哥，你是不是被盗号了啊？】
【谁来掐我一把，告诉我我在做梦，居然梦到洛哥要开免费歌友会了！还给我包吃住！】
【如果是真的，除了星耀牛掰我已经想不出任何话了。】
【啊啊啊洛哥你真的签了个好公司啊！】
洛伊春看着自己这一批最早的歌迷们高兴的反应也跟着笑了。
是啊，他真的签了一个好公司啊。
而此时简知正在会议室里感叹最近太过顺风顺水了，是不是得提防一下。
毕竟孩子静悄悄，一定是在作妖！
正想着，她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萧潇：你姐我进组了！三千万果然好用，我在剧组走路带风！】
很好，看来萧潇已经完全不把“带资进组”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这个心态必须继续保持。
【简知：姐！加油！】
反正不会给她赚钱，随便嚯嚯！
※
看着面前被作业折磨得抓耳挠腮的四个名义上的女团成员，徐小可有一瞬的恍惚。
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我在带女团学数学？
徐小可自从从美食点评app辞职来到星耀之后，生活可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薪资待遇高得吓人之外，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加班了！
不过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自己没有当过经纪人，被分到经纪部会不会工作起来很困难。
结果她完全是瞎操心。
星耀根本没有艺人让她带……
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团，吴勇有意磨炼她，就分给了她来带。
她立刻做了很多功课，又请教了吴勇很多知识，本来以为自己会面临的是混乱局面。
谁知道……
混乱是有的，但是那是人类面对知识高峰而生出的恐惧！
数学也太难了吧！
看着四个妹妹面露菜色的样子，徐小可想，自己真的是在经纪人吗？
怎么更像是在做班主任啊！
明明还有不到三个月她们就要去选秀初舞台了，结果居然一点唱跳都不练吗？
别说练了，连要唱的歌都还没有开始选呢！
徐小可有些慌，但是又不敢反驳简总的决定，她左思右想，决定去找魏薇聊聊。
毕竟魏秘书是星耀公认的最了解简总想法的人。
“薇姐，你说简总怎么不给女团安排其他的啊，就只让学习？”
魏薇看着这个新同事，递了一杯咖啡过去。
“简总肯定是有她用意的。”
反正简总不会有错。
“而且你才是她们的经纪人，不是吗？”
“简总是很喜欢锻炼手底下员工自身能力的，有时候她不给明确的答案和方向，就是希望我们能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
“如果要简总一步步教我们怎么做，那还需要我们干什么呢？”
徐小可听完，用力点点头。
星耀确实不太一样，简总永远都是在规划大方向，然后让底下员工全部独当一面。
所以，简总这次什么也不说，是在锻炼她？
想通这点，徐小可才开口：“薇姐，我懂了，简总是知道我没有做经纪人的经验，所以想让我多摸索学习。”
“可是……万一我做错了呢？”
她可是知道那个女团是简总花了一千五百万签回来的！
“简总常说，让我们不要怕失败，有事她会给我们兜底的。”
“再说了，星耀可不止你一个人。”
对哟！她可以找其他部门帮忙啊！
如果是还在美食点评app工作，她肯定不敢这么想，毕竟那里同事和部门之间其实是充满竞争的。
而星耀不一样，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和谐的同事关系。
“薇姐！我懂了！”
徐小可站起来，她决定先去拜访一下公关部的同事。
女团是需要人气的，而怎么能营销出人气，这可就得让公关部出力了！
“所以你是来问要怎么给我们公司的女团打开知名度？”
赵明亮本来还在和石强测试app，直到徐小可来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毕竟他们都是星耀人，一起为简总出力是他们应该做的。
徐小可用力点头：“是啊，我本来想让她们拍一些练习室直拍，但是简总给她们安排的学习任务很重……”
那简直是高考难度啊！
“练习室直拍不太行，现在的团都喜欢放这个，如果不是特别优秀基本出不了圈。”
作为前水军的赵明亮，可是接过好多单帮那些团体的练习室视频造势的活儿。
那可真是完全没用啊。
“……那怎么办？”
赵明亮笑了笑：“想要出圈就得与众不同，你可以想一想咱们的女团有什么是别的女团没有的。”
“抓住那个点来营销。”
徐小可垂头沉思，他们的女团有什么不同？那肯定就是别的女团不需要学习，而她们需要啊。
等等……这不就是与众不同吗？
“我知道了！赵哥！谢谢你！”
“没事，咱们都是星耀的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徐小可心头一热。
接下来她又到了音乐部。
初舞台总得有音乐吧？这种事还是来摆脱专业人士比较好。
徐小可走进音乐部，发现这边居然也在上课，不过是乐理课。
“？”
难道星耀最近的流行趋势是重返高中吗？
她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等对方的课程告一段落才说明了来意。
周曦月立马眼神一亮。
“这不是正好吗？这两个是简总新发掘的作曲人！就让他们给咱们女团量身定做一首新歌呗，可不比那些翻唱来得新鲜？”
还能这样？
徐小可为这种大手笔悄悄点赞，居然一句话就能有一首量身定制的歌。
这就是星耀效率吗？
“不过，这作词……”
一旁洛伊春正好没走，听到了立马答：“作词我可以帮忙。”
“真的？不过女团的那种风格你可以吗？”
周曦月是知道洛伊春的歌曲风格的，是偏民谣风的。
而女团可不兴民谣啊。
“我之前为了吃饭，帮很多男团女团写过。”
不过都是口水词，帮自家人肯定不能那样。
周曦月也干脆：“行！那就交给你了！”
“小可，晚点我让这两只过去看看你们那几个女孩的声线，这才好写。”
直接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徐小可此刻只需要点头。
这就是星耀的团结吗？
简总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训练出这么一支团队，这可不得所向披靡啊！
徐小可的内心生升起一种自豪和归属感——能加入星耀真是太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回到了女团的专属会议室里。
看着依旧在奋笔疾书地几个女孩，她清了清嗓子：“我有两个消息要宣布。”
几个女孩从题山里抬头。
“……”
学习真是摧心肝啊。
徐小可继续说：“第一件事是公司准备给你们量身定制原创曲，用于初舞台！”
听了这话纪念眼神一亮。
她之前还想星耀花这么多钱签她们，怎么会只是让她们来做题呢？
只是没想到，星耀手笔居然这么大！
原创曲可是能先声夺人的！
“第二件事是，我找到了帮你们宣传的办法，提高你们的知名度。”
“什么办法？”
几个小姑娘齐声说。
“开直播。”
“？”
可是她们要学习，哪有空直播啊？
看出她们的疑惑，徐小可神秘一笑：“直播学习。”
※
今天的微博格外热闹，吃瓜人们一茬一茬吃过去，都表示：太撑了，缓一缓，吃不动了！
先是秒音app发布了一个声明。
【秒音V：首先感谢大家对于#冰桶挑战#的热情，也感谢大家对渐冻症患者们的关心。而对于近期的争议，我们也在此做出回应。
第一，我们在开启冰桶挑战活动之前，就已经向渐冻症患者们捐献了三千万。
第二，我们还有两千万待捐赠，是用于各位挑战成功后以你们名义捐赠，希望各位多多参与挑战。】
居然真的要捐那么多钱？
看到随着声明附录的捐赠书，还有上面的时间，微博上大家炸开了锅。
【有些人真酸，人家做好事也要说，不然你拿五千万出来帮助渐冻症患者？】
【人家真捐钱了，就算是营销我也认了，不说了，我下秒音app去了。】
【我就说我哥哥不会赚黑心营销钱，之前骂人的那些黑子赶快出来道歉！】
【……这配方的滋味好熟悉啊，上一个让我这么打脸的还是星耀。】
【楼上别说了，一说我就脸疼。】
【我愿称此星耀行为@星耀简知有人抄袭你，快告他们！】
乔荞看着网上的风向，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策略是奏效的，果然简总的这个营销方法无往不利！
“我们现在用户下载量是多少？”
江远东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激动不已：“快破八千万了！”
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设想，只需要有三千万用户，他们就能活下来，有五千万用户他们就能活得很好。
而现在……
“我们不会再亏钱了。”
江远东给了一个保守答案。
乔荞也跟着笑了：“别高兴太早，看看冰桶挑战的热度，之后的方案也要跟上，争取这个月就转亏为盈，让简总安心！”
“好嘞！”
众人信心满满。
江远东忍不住给段凌星发了一条微信。
【江远东：段总，我们亏损止住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段凌星有些惊讶，这才不到一周，居然就止住亏损了？
果然，简总料得对。
不过，还得再看看，就先不告诉简总这件事了，等真的盈利的时候再说。
而另一个引起热议的热搜是#朱清新电影官宣#
朱清是一个不爱营销的人，他的电影和口碑也不需要进行过多的宣传。
不过这次因为是拍文艺片，他也难得的打起几分精神发了一条微博。
【朱清：新电影开机，演员已经就位。】
而在这条微博下面，他剧组的演员纷纷跑来留言，其中就有萧潇。
【萧了个潇V：朱导请多指教。】
这个评论下面黑粉闻风而动。
【笑死，也不红倒是爱蹭，朱导的电影也轮得到花瓶来插一脚啦？】
【过气女明星能不能要一点脸啊，你看看你这几年演过什么好导演的戏吗？这种饼也厚脸皮来舔。】
【毕竟是星耀这种营销咖公司的艺人，不上蹿下跳不符合企业精神吧。】
【哇，这层骂那么难听吗？萧潇上次金酸梅奖那个半面演技不是挺好吗？】
【劝大家积口德，放个木鱼帮你们敲。】
【这么酸是不是没有舔到饼的演员家的粉啊？】
萧潇没有理会这些评论，她进圈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再说了，她可是真的进了朱清的剧组呢，她一点也不慌。
此时朱清这部电影的官方微博也跟着发了好几条。
每一条艾特一个戏中的演员。
【电影隐秘之地官方微博：一个平凡的母亲@萧了个潇。】
而到了发这条微博的时候，评论炸了。
【一种植物，居然真的有萧潇！】
【萧潇这次居然演妈？她上一部戏可是还在演少女啊！】
【本来也到年纪了嘛，不过我更惊讶的是朱清居然用她！】
【该说不说星耀牛掰，萧潇去了星耀之后直接资源起飞了啊！我也想我家的能有这么好的公司。】
【就我一个人关心她真的能演好吗？】
【不会是带资进组吧？】
没过一会儿，另一个热搜也悄悄爬了上去。
#萧潇进组#
【活久见，这姐终于回归主流电影圈啦？】
【朱清是不是想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啊，居然选个花瓶。】
【没准就是演花瓶呢。】
【至少人家好看，你们真酸，不让人家演，让你们去啊？】
网友们讨论得火热，萧潇却看笑了。
等着瞧吧，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简知，她这次都要演好！
※
某直播平台。
四个女孩排排坐正在做着试卷，全程没有抬头和观众互动，唯一的开口也是在问题目怎么做。
但是这个直播间却已经有四万多人。
弹幕格外热闹。
【原来看人受苦是这么快乐的事。】
【那一天人类回想起了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刚进来，这是在干啥？】
【小声一点，别打扰妹妹们学习！】
【+1啥情况啊？】
【给新来的朋友们科普一下，这是星耀新出的一个女团。】
【？女团不直播唱跳不和粉丝聊天，跑来做作业？】
【那不是挺好吗？不当九漏鱼。】
许多梦扯着头发，哭丧着脸：“啊！这道题我也不会做！”
“哪道题，我看看？”
剩下三个都探过头来帮她看，结果齐齐皱眉。
“……我也不会。”
“我也是。”
“不然先空着吧？明天问老师。”
【太真实了！我和我的同桌当年也是这样的！】
【啊啊啊妹妹苦恼的样子好好看！什么题告诉姐姐，姐姐给你讲！】
【我也可以！是时候秀一下真功夫了。】
【看起来是高中数学题，我可以帮忙。】
弹幕很快就刷了一堆，四个女孩这才看到。
江悦一拍桌，爽朗开口：“这不就有现成的老师吗？”
【我没看错吧？刚桌子震动了一下。】
【……这妹子手上的肌肉，感觉能一拳五个我。】
【谢邀，不想讲题了！我要看妹妹肌肉！】
“不行，我们得做题，等以后我们出道了再给看！”
江悦直率地回答，又引来一阵疯狂弹幕。
而此时一直在角落低着头的齐琦小声开口：“我也想问一道题……”
【好害羞，好可爱！】
【妹妹不要驼背！】
【姐姐来了！什么题！姐姐不会也得会！】
纪念看到弹幕：“麻烦你们了，不然我们一道一道题问你们吧，也不能耽误你们太久，就一人一道就好。”
【我永远为这种贴心的妹妹献出心脏！】
【世界欠我四个妹妹！】
【别吵啦！快给我妹妹们讲题啦！】
“其实我们团是五个人，另外一个是清北的学霸，所以不用学习……”
【居然有清北学霸，跪了。】
【那清北的确实不用做这些题哈】
四个姑娘依次把自己不会的题目举起来给在看直播的观众们看。
然后弹幕纷纷开始各种解题，一开始还比较顺利，到了后来出现答案打架的情况，弹幕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我拿头保证我的才是正确答案！】
【我绝不会欺骗妹妹们，我的才是对的！】
【别信他们，我是211毕业！】
【985研究生不请自来！】
许多梦看着大家吵，突然说：“不然这道题先跳过，等我们明天问老师，然后看谁的正确，我们再来颁奖！”
弹幕一片“什么奖！”刷过去。
许多梦得意一笑：“奖励获胜者十套黄冈密卷！”
【突然不想赢了呢】
【我承认我是错的，你们上吧。】
【妹妹真的好可爱啊！】
“好了，下一道题吧，大家也不要太有压力，不管对不对都很感谢你们给我们讲题。”
纪念温声说道。
【5555我被温柔治愈了！】
【这个团好可爱！叫什么名字啊！我要追！】
【天啊，这就是给学妹讲题可以获得的待遇吗？为什么我上学时候没有这样的好事！】
江悦看了弹幕：“对哟，我们团还没有名字呢……”
“不然你们帮我们取一个吧！”
“？”
纪念正准备阻止江悦草率行为，毕竟这种事应该是由公司来决定的。
但是她看到徐小可对她摆了摆手。
【居然还没有名字？】
【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吗？从名字开始！】
【学习女团怎么样？】
【考卷之光！】
……
不知不觉，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了百万。
而微博上一个新热搜出现了。
#我帮女团取团名#
而徐小可在一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好，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这样的话，到选秀开始之前，她们团的知名度一定能稍微打开一些吧。
毕竟谁能拒绝养成系的魅力呢？
简总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夸她这件事办得不错吧？
徐小可这么期待着。
第48章 第 48 章
季迟坐在回星耀的车上, 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在有一丝难得的苦恼。
他结束了综艺拍摄之后，就被简知安排回家休息了, 本来他以为过几天就会被想起，毕竟音乐部那边还在做他的新专辑呢。
结果简知好像完全把他忘了一般……
不但没有任何后续消息，居然连半点联系也没有。
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简知，哪怕是说一句对他进一步的安排，有一瞬他都开始怀疑, 自己这是被雪藏了？
雪藏他倒是不怕……
直到今天, 他终于收到了星耀的消息，结果依旧不是简知发来的, 而是周曦月发来的。
季迟一贯冷淡的脸上带上一点不悦, 而这感觉刚上来, 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这么久不回消息，难道终于被你们简总召唤啦？我还以为你要失宠了呢！】
季迟看了一眼短信，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然后点了删除。
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拉黑, 第二条短信又来了。
【没办法啊, 你们星耀现在艺人多起来了，还个个比你红，你们简总还要给洛伊春出单曲啦, 你可不是那根独苗苗啦。】
曾经唯一的独苗苗季迟脸色更难看了。
【有事就说, 没事我删了】
他可不信这人跑来说这么一堆就是单纯的刺激自己。
【那你想“复宠”可不得有点筹码吗？】
【说】
再不说他可就不保证不会去把这人揪出来打一顿了。
【我这儿有个顶奢代言可以给你, 要不要？】
【这可是证明自己价值的好办法啊, 你不赚钱怎么能让你们简总发现你是一棵金苗苗呢？】
【不是金苗苗怎么能吸引关注呢？】
“……”
就你话多。
季迟的手放在删除键上好久, 终究还是点击了回复。
【条件】
【过两天回家一趟，家里好久没见你了！我耳朵都要被念出茧子了！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金苗苗的诱惑力有点大……
季迟从姜尚那儿知道了很多星耀现在的情况, 不说刚进朱清导演剧组的萧潇，就是得了“歌王”并且马上要发单曲的洛伊春。
不管哪个，他现在的实绩都打不过人家。
难怪简总这么几天都不理他。
季迟略微垂头，又给姜尚发了一条微信。
【季迟：简总这几天联系你了吗？】
收到消息的姜尚愣了一下，怎么这小冰山突然问这个？
难道他也知道了周曦月要做检讨的事，准备也去凑个热闹？
也对，热闹谁不爱看啊，小冰山也是人嘛。
【姜尚：联系啦，叫我今天去开会呢，我已经到公司了。】
“……”
就没叫我。
季迟没有再理会姜尚，他第一次有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代言我要了】
他得快点红起来，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了。
【真的？开窍了啊小迟！】
【一会儿把合同送来星耀】
说完他又把人给拉黑了。
※
简知正在准备去会议室，今天可是个周曦月在全公司面前检讨的大日子。
她这次必须“杀鸡儆猴”，让整个星耀上下都意识到内卷加班是没有出路的！
而且……
简知笑得有几分“残忍”，她摸了摸桌上放着的一沓文件。
这一次她一定要彻底摆脱背刺！
就在这时，孙家乐敲门进来了，看着他标志性的烟熏妆，简知心情大好。
瞧瞧孙小同志，这才是星耀不忘初心的好典范！
孙家乐对上简知温和的眼神立马了然，简总果然已经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没准这就是简总安排的呢！真不愧是简总！
这么想着孙家乐急促的脚步放缓了一些：“简总，好消息！”
“？”
你是不是不经夸啊？刚还说你不会背刺我，你就给安排上了？
简知嘴角一抽，心里仔细盘算一遍，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会被背刺的点吧？
更何况还是客户部，一定是孙家乐想多了！
简知严肃地开口：“什么消息？要实事求是地说。”
不能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我不信！
“？”
孙家乐被实事求是四个字弄懵了，到嘴边那句“有代言找季迟”的话被他咽回去。
简总是让我斟酌一下语句？那……加点形容词？
孙家乐郑重其事地说：“简总，国际一线顶奢品牌Lk的化妆品线的新品找季迟代言了，合同都已经寄过来了，还附录了各项检验证书，不需要我们再做背调了。”
而且价格非常可观！
“？”
什么顶奢？什么代言？
你们奢侈品品牌都那么草率的吗？随随便便面都不见就给寄合同？
不该走一下章程吗？不讨价还价一下吗？连面都不见就甩合同？
什么草台班子啊！
简知咬牙：“你确定对方不是骗子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讲基本法。
听到这个问题，孙家乐心底一喜，他就知道简总一定会这么谨慎，所以他先调查了一番。
跟着简总久了他可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呢！
“简总，我和对方公司联系过了，确实是真的，对方还说价格还能商量。”
“……”
什么叫价格还能商量，你们还带要加钱的吗？
简知不死心：“化妆品线找季迟是不是不太合适？”
还有什么刺可以挑？在线等！急！
“LK那边说了，季迟很符合他们新品定位。”
简知悟了。
这一定是季迟的阴谋，他看这么久没有背刺自己了，所以一回来就来个大的！
她都这么躲着他了，还是没有防住！
简知咬牙切齿：“代言费多少？”
季迟也不红，应该不会太多吧？
“简总，对方给的价格是2700万，我查了一下这个价格，基本上是按照最高档次来给了。”
而且对方还承诺可以再加，这可是个大单啊，简总肯定会高兴的！
孙家乐这么想着，却看简知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什么代言费要怎么多啊！这钱都够她再签约一个女团了！
能不能拒绝啊！
系统的提示瞬间打消了她这个妄想，简知无语凝噎。
她早该知道，就不该让季迟回来，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在背刺她的一员猛将啊！
“你先把合同拿去给法务部好好看看，一点疏漏都不能有！”
最好多找点漏洞出来，她好找理由拒绝！
听了这话孙家乐一拍脑门，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还是不够谨慎啊！果然还是要再接再厉！
“还有，把魏薇找来一下。”
很快，魏薇就来了简知的办公室，看着简总深沉脸色，魏薇了然，简总这一定是又遇到顺风局了。
只有在顺风局的时候，简总才会保持这样的警惕。
“简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简知看到救星一样看魏薇：“季迟和我们签的是什么合约啊？他接的代言我们要分多少？”
简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难道简总准备和季迟换合约？
也对，季迟现在眼看是要火了，等综艺和专辑都上线，只要不太拉垮，再加上顶奢代言加身，这可都是实绩。
魏薇略一点头：“季迟签的是五年制分约，经纪和商务是在我们公司的，唱片约也是上一次刚签，不过影视约没有签。”
“商务分成我们定的是三七分。”
难道简总要签全约？这可不是每个艺人都愿意签的啊。
对艺人来说被单家公司掌控是很危险的，一被雪藏就万劫不复了。
“……我们三？”
那也很多了！
早知道就该把季迟的商务约也踢出去！
难道简总觉得三成太少了？
“简总如果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和季迟再谈。”
“……”
可以谈到不抽成吗？
哦，系统不允许，还是赶紧把季迟的商务合约签出去吧！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季迟轻轻敲了敲门，他全都听到了。
不如主动一点。
简知看着门口的罪魁祸首，只觉得他脸上现在就写着“2700万”。
更痛了！
被简知灼灼目光看着，季迟下意识偏开头，自己接了代言她就那么开心吗？
那不妨让她再开心一点。
季迟向前几步：“我想重新和公司签约。”
“？”
你小子知道自己现在身价了，终于准备拿乔了吗？
对！就是要这样！快来和我讨价还价！
简知大喜过望：“好！你想怎么签啊？”
听着简知柔软起来的语气，季迟更明悟了，果然要帮她多赚钱，她才会高兴的。
他得证明，虽然他不是独苗苗了，可是还是金苗苗。
“我准备和公司签全约，商务费分成也改为五五，然后我想再续约五年。”
季迟说完，目光小心地落简知脸上。
这样她该高兴了吧？
“？”
简知只觉一道晴天霹雳把自己劈了个外焦里嫩，什么情况？你怎么还带自贬身价的！
你都接顶奢了，不该是让我降低公司分成吗？怎么还带涨的啊？
而且还要签全约……
简知盯着季迟那张漂亮的脸，果然，你是恨我啊！
季迟也察觉了简知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高兴，他突然一慌。
自己哪里说错了？难道五五不够？
“四六也……”
可以。
季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简知打断：“全约是可以签。”
系统要签！她是被绑架的，她眨眼了，谁来救她！
“但是，分成还是按照原来的三七，你也算是我们星耀的元老了，怎么能亏待你呢。”
背刺她的元老。
简知咬碎一口银牙，心想：以后可得把他发配远一点，一回来就搞事，她可受不了。
而听了这话的季迟也没有坚持，他只觉心头一暖，果然，简知是不会占他便宜的。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一切向钱看的人，是他想岔了。
季迟还想说什么，简知立马看准机会打断。
“好了，我们快去开会吧，来不及了。”
再让他说话，还不知道又要背刺什么呢！
简知现在只觉草木皆兵，立马拔腿就跑。
季迟：……怎么感觉她在躲我？
一定是错觉。
※
星耀会议室内
周曦月手里拿着一沓略厚的检讨对着墙站在角落，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老脸都快丢没了。
从小到大她学习都很好，什么时候当众做过检讨啊……
居然还是为了“无故加班”这种事。
不过她没有半点不服气，毕竟简总让她这么做完全是有道理的。
简总定下的规矩她没有遵守，就是在开一个坏头！
毕竟简总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么想着她就看到简知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要赶紧甩掉一般。
而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是季迟。
“？”
周曦月有一瞬的疑惑，就看简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人差不多来齐了，那就开始吧！”
周曦月不再多想，拿着自己的检讨书走到了前面开始念。
这一刻，她梦回学生时期。
而在场其他人也各怀心思。
姜尚心有余悸，幸好他加班没有被简总抓住，当众检讨可太羞耻了！
魏薇正在专业地做会议记录，还在自己的私人笔记本上留下一句：简总这么做的目的不是真的让周曦月检讨加班，而是在敲打其他人，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孙家乐还在傻乐，他们客户部来了大单，怎么能不高兴呢？
他旁边的沈岚则是一脸认真地听着，果然不愧是星耀，加班居然是这么严重的“罪名”，看来他真的来对了！
吴勇和徐小可坐在角落，表面上在听，其实是在悄悄讨论关于女团的问题。
没办法，他们经纪部现在就这一个项目能做，萧潇太资深，基本是简总单独负责，季迟才回来，简总那边也没下达更多指示，洛伊春独立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于简总刚买的京剧团，他们更不懂运作了！
为了证明他们的能力，只能在女团上下功夫了，毕竟其他部门都在出成绩，他们可不能落后啊！
赵明亮和石勇就更正大光明了，直接在会议桌上摆着电脑测试app的运行。
至于什么检讨，不知道。
法务部众人也很绝，直接拉了小组会在旁边开，至于在讨论什么，太多法律条文，旁边人如听天书。
简知把这些人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心彻底凉透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星耀的这群人这么卷？
她明明一直在引导她们摆烂啊！
看来她的那个新政策必须得拿出来了！这次一定要肃清星耀卷王风气，让他们无路可卷！
简知的眼神愈发坚定，等周曦月做完检讨，她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停下手里的事，齐齐看向简知。
“今天，我有一项新的公司规定要宣布。”
魏薇郑重的重新翻了一页新的会议记录纸，在上面写下“简总新指示”五个大字。
余光瞄到这个的简知嘴角一抽：“新规定就是，从今天开始，每个月公司都要举办一次奖励投票。”
众人面面相觑。
“每个月由大家投票选出为公司贡献最突出的三名员工，第一名员工将获得为期一月的带薪旅行大奖，第二名员工将获得半个月，第三名也有一周。”
这是简知冥思苦想终于得出的方法。
这些人都太不简单了，也太危险了，单纯的提防已经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了！
已经属于防不胜防了！
与其放任这些人在她身边背刺，不如把他们“发配”出去。
眼不见为净！
“？”
简知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周曦月悄悄举手，作为曾经整个部门都被“发配”的当事人，她有话要说。
“简总，万一获奖的人手上有重要项目，也必须去休假吗？”
又是你，周卷王！刚做的检讨你还真是转眼就忘了啊！
简知恨铁不成钢：“当然，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没有什么重要项目能牵绊住你们。”
“再说了，难道部门离了一个人就不能转了吗？”
那最好是不能！
简知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她早就思考过，这种获奖员工一般都会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再不济也是姜尚这样的项目负责人。
到时候把当头的抽走，底下还不得乱套？
一举两得！
而这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有了另一番解读。
在简总的带领下，他们这些人确实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能力提升，能够带领团队走得更好。
可是，个人能力的强大终究是有限的。
简总这一招就是为了锻炼他们下面的人，让每个部门里的每个人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小能手。
众人心里都升起一个想法：简总真是高明啊。
见没有人再反驳，简知松了口气。
“那么就开始投票吧！”
快让我看看最先被“发配”的会是哪三个幸运儿！
简知愉悦地搓了搓手，满脸的期待，比起一个个制裁，一下解决掉三个“心腹大患”可真是太爽了！
众人互相打量几眼，都在心里都在祈祷：千万别是我，我手里活儿还没有做完呢！
因为是不记名投票，简知还特意拿了个箱子过来，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她一张张唱票。
看着纸条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这种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好了，现在公布星耀第一届最佳贡献员工奖的前三名！”
“他们分别是姜尚、秦素、魏薇！”
很好，都是在背刺她的道路上走得很远的人！
听完宣布，姜尚头一个跳了起来：“简总，不行啊！我还要给洛伊春和季迟拍mv呢！”
那才是他的老本行啊！
姜尚不说还好，一说就正好戳中了简知那根敏感的神经。
一想到他不是综艺导演，拍的综艺都能害她赚了一千万，要是让他干回老本行还得了？
一定不能让他得手！
“mv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本来也没准备用你！
“你拍综艺这么久也累了。”
一千万的仇我还记着呢！
“应该好好休息一个月了，这个一等奖你实至名归。”
早就想打发你了！
这一波输出简知只觉神清气爽，她把还想说什么的姜尚摁回座位：“这是公司的规定，你要好好配合，知道吗？至于去哪里旅游，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必须去国外，不要怕花钱，公司都给报销！”
这可不得送去尝尝“文化苦旅”的滋味？
“就去亚马逊森林吧！原始而神秘，自然风光宜人，还充满激情，一定能给你提供很多新灵感！”
“？”
这一刻，姜尚仿佛在简总的背后看到了一只狰狞笑着的恶魔。
一定是他的错觉吧？
把姜尚安排妥当，简知把目光投向秦素。
不等她开口，秦素先说：“简总，我喜欢舒适的地方。”
反正法务部的同僚都身经百战，她不在也能很好的处理好宏艺的后续事宜。
秦素完全不慌。
居然不是想继续工作，很上道嘛！
那就如你所愿吧。
“马尔代夫怎么样？去那儿好好休息休息。”
秦素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做交接。”
瞧瞧人家这觉悟！要是不会给她赚赔偿金就更好了！
而一旁自知逃不过的魏薇也放弃挣扎，虽然她心里完全不想离开岗位。
可是这毕竟是简总的决定。
“简总，一周的话，我在国内旅行就好。”
作为第一秘书，魏薇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同时，还已经在搜索“亚马逊旅行”和“马尔代夫旅行”了。
简知满意点头，很好，除了姜尚都很上道嘛。
姜尚：怎么就我一个人格格不入了？难道想上班的我还错了？
刚做完检讨的周曦月在一旁幸灾乐祸，她小声对姜尚说：“恭喜啊，一个月带薪假呢～”
姜尚恶狠狠：“也恭喜你啊，没有mv导演了！”
“……”
对哟！她那么大一个导演没了！
不过输人不输阵，周曦月眯眼：“这个我可不担心，简总肯定会安排好的！”
而听到这个对话的简知略一耸肩，不好意思啊，她还真的没有安排呢。
再说吧。
※
开完会的简知只觉通体舒畅，一次性解决三个大威胁的感觉那可是太妙啦。
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能有这么一出，她更高兴了。
而这时，她的门又响了。
难道是姜尚跑来求情？不会吧……
“请进。”
她应了一声，门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可是个稀客，正是她的大厨王晋泽。
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不过看到他简知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食堂可是一分钱也不可能赚的，并且是真的一直在亏本，毕竟只出不入。
而且还好吃！
那可是简知的福地啊！
简知看着王晋泽目光格外地欣慰：“王大厨怎么来了？食堂要进货了？你随便进就行。”
只要能花钱！
王晋泽被简知友好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窘迫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简总，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嗯？”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样子。
简知兴奋起来，这种“坏事”多半对她有利！
“什么事？王大厨你尽管说。”
最好是能帮我亏钱，那就更好了！
王晋泽深吸口气：“简总，咱们食堂不是要重新装修了吗？”
“对啊？”
难道大厨还有特殊要求？
妙啊！这种要求一般都是要花大钱的吧？
“那装修期间我们是不是要放假啊？”
为了工资来的？
简知马上回答：“王大厨你放心！装修期间咱们工资正常发！”
一分钱也不少花！
“不是！简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晋泽有些急了，直接说：“我是想趁那段时间出去参加一个厨艺比赛，您看成吗？”
就这？
简知略微有些失望：“可以啊，你寻求自我提升很好啊，公司一定支持你的！”
咦？好像有花钱的地方啊！
“王大厨，你们比赛需要准备点什么啊？”
见简知答应了，本来很高兴地王晋泽突然别这么一问，下意识就答：“得准备自己的刀具，还有三四个助手，还要提前买好票……”
“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定好要做的菜。”
有门！
简知眼睛一亮：“王大厨，你是以我们食堂身份去的吧？”
“对……简总您放心，我一定不给咱们星耀丢人！”
没事，丢人不怕，能花钱就好。
“既然这样的话，那王大厨你去的一切费用公司给你包了，还有你需要的三四个副厨，肯定也要专业的吧？你尽管去找最好的，聘用的钱我也出。”
“你定的菜肯定也需要练习吧？那买那些食材的钱也算食堂采购账上！”
“一定要买最好的！这可是比赛，不能疏忽大意！”
“最好再配几个营养师，还有专业采购员，再来一个生活管家，到时候帮你们安排一切。”
又是一笔赔本买卖，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嘛！
本来正在为这些发愁的王晋泽愣住了，他没想到简知居然能看出他的困窘，还愿意伸出手帮一把。
要知道他去参加这种厨艺比赛，对星耀没有半点好处。
毕竟，简总只是想开一个食堂罢了。
他就算拿了金奖又有什么用呢？不过给星耀食堂赠加一个好名头而已。
一点实质价值都不会有。
可是简总居然愿意花钱来帮他……
那只有一个理由了，简总只是单纯的想帮他完成梦想。
想到这里，先前王晋泽心里那唯一一点在星耀食堂工作的顾虑也都打消了。
就算他在一个大酒楼，也不一定会得到老板这样全心全意的帮助。
他还求什么呢？
“谢谢你，简总。”
他一定要得第一，然后想办法回报简总。
而此时简知想的却是，装修期间是不是能来个什么全员大停工呢？
那可真是太棒了！
※
简知找来魏薇。
“郑智那边什么时候可以出设计方案啊？”
她好早点安排“星耀休眠计划”！
一想到可以顺理成章地停工好几个月，简知就一阵兴奋。
魏薇看了一眼自己的备忘录：“上一次和郑设计师联系的时候，那边说半个月可以出一个初稿方案。”
怎么还要半个月啊，简知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了想，她直接给郑智打了个电话过去。
先探探口风嘛。
接到简知电话的时候，郑智正在和徐立吵架，这人居然要在星耀搞一面什么艺术墙！
“这不是艺术馆，是人家的办公室！”
“这个墙又贵又不实用！”
“艺术本来就可以不实用。”
“你……”
被一句话噎住，郑智气成河豚，也没有看来电话的是谁，就直接接听。
在听到对面简知的声音之后他没来由地心虚了。
难道简总有第六感，察觉到了徐立在这里作妖？
“简总，有什么事吗？”
听着郑智莫名虚弱的声音，简知一阵疑惑，这是怎么了？上次见面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吗？
没多想，简知开门见山：“郑设计师，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装修啊？”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给整个星耀放大假啦！
“？”
就问这个？幸好……
不过为什么简总听起来这么急切？
郑智带着点不解开口问：“简总是想加快计划？”
对啊！我想快点放假！
要是真能让星耀全体休眠几个月，别说赚钱了，那可是真的是能亏个大的啊！
业务全面停摆，新的工作一律不能接，这得错过多少？
这都不亏天理难容！
光是想想简知就觉得美滋滋。
徐立在旁边听到直接接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郑智怕简知听到立马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慢工出细活！”
“……”
简知捂住被震痛的耳朵。
好像也有道理，慢一点花的钱就多。
这么想着她也不纠结，继续问：“那一般装修要花多长时间？”
“起码要三个月，这还是保守估计。”
那可真是太好了！直接合理停工三个月，到时候什么花都得凉！
郑智见简知没有说话，也跟着悟了。
简总这么问肯定不是心血来潮的，一定是在担心施工期间星耀上班的问题！
这很正常。
郑智立马补上一句：“简总你放心，到时候施工我们会一层层进行，不会影响其他楼层办公的。”
不会耽误你们上班。
想着他还又提了一个方案：“简总如果担心施工很吵影响工作的话，我们可以错峰施工。”
反正星耀的上班时间很短……完全不耽误他们。
“？”
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不能放假了？
那可不行！
简知正准备拒绝，系统警告再度出现。
“……”
她现在让郑智住嘴还来得及吗？
【宿主正违背使用手册第二条，请及时纠正。】
垃圾系统，你之前可没有觉得我的做法不合理啊，怎么一听别人说一句就倒戈了呢！
你立场这么不坚定真的好吗？
简知双眼几乎喷火，好好的休眠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迫结束了！
她没想到，一个电话居然也能把她给背刺了！
在心里悄悄给郑智记上一笔后，她赶紧补救：“那怎么行呢，工人这样得上晚班了。”
“那必须给加班工资啊！”
“？”
以往施工，甲方都是想方设法地扣钱，工人们一般从早上七点开工到晚上九点才下班，从没有有过加班工资这种说法。
更何况星耀这边中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工作……
不过郑智没有拒绝，能给工人们多一点工资他是很乐意的。
“那这样吧简总，你们上班时间我们就做一些声音不大的施工，尽量先铺设隔音材料。”
什么隔音？能不能帮她先把系统给隔了？那个墙头草系统，听风就是雨的，一点也不智能！
“而且我们可以周五周六周日多施工。”
都行吧，反正我的星耀休眠计划也破产了。
“一定要加班工资啊。”
简知眼神死，嘴里却还是嘱咐着。
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郑智那边传来一阵噪音，好像是和谁在抢手机。
有瓜？
简知马上不挂了。
“我是徐立。”
隔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简知仔细一想，哦，就是那个艺术设计师啊。
“你好，徐设计师。”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和你谈一笔投资。”
这么直接的吗？
简知刚想说，不投不投，她怕赚钱。
就听那边徐立说：“不过这个投资可能会亏钱，所以简总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亏钱？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人上来谈投资就说会亏钱的啊。
简知不确定地问：“一定能亏损的项目？”
“……”
本来信誓旦旦的徐立被这话问懵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一般人听到亏钱不该婉拒吗？最多找个借口搪塞。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恃才傲物的，就算要找投资人，也不愿意卑躬屈膝。
所以才直接先说会亏钱。
如果听到这个就打退堂鼓的人是完全没资格和他合作的。
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的反应是这个。
可能是想再确定一下？
徐立没了刚才的镇静，略微有些结巴：“呃……是可能会亏钱。”
“不过概率很大。”
得到了确认，简知只觉一口浊气被她吐了出来，她就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了星耀休眠计划，这不马上就来了个必亏项目吗？
那还考虑什么！投他丫的！
简知来了精神，坐得笔直双眼放光：“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们详谈。”
被背刺多了，再上头她也知道，要多确认一下，万一不亏可怎么办！
徐立挂完电话，脸上的表情还是僵硬的。
郑智以为他被拒绝了，马上安慰好友：“这个不行，我们再问问别的投资人嘛。”
“再说了你一上来就说会亏钱，谁能答应啊！下次先说点好的！”
徐立轻飘飘瞥他一眼，说了一句：“俗不可耐。”
“？”
“我怎么就俗了！你说！”
“人家简总答应了，约我明天详谈，对比起来，你可不就是俗了吗？”
“……”
这都能答应见面详谈？这个简总怕不是真想亏了钱吧？
※
简知这边刚挂掉电话，脸上满是春风得意，就发现魏薇居然一直在旁边没有走。
她吓了一跳，她刚没有自言自语什么吧？
“还有什么事吗？”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就见魏薇点头，然后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直播间团队那边发来的，说是关于我们的星耀物流组建的计划书，让简总您先过目，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效率这么高吗？不愧是能花大钱的团队啊！
简知拿接过方案看了起来。
这个方案做得很是全面，把她先前随便提到的几点都做了完善。
不过简知还是觉得不够。
先是运输方式，采用的是飞机运输，提高了速度也提高了成本。
“运输这里，我们不能用货物运输方式，我们可是对标的奢侈品，怎么能是普通货运飞机呢？”
“我们卖的是珍宝！”
她倒是要看看哪个冤大头会买这劳什子“珍宝”。
“那必须是一人一物送货上门！”
魏薇在旁边记录，抬头问：“简总您具体指的是？”
“见过熊猫是怎么被送去别的国家的吗？”
魏薇摇摇头，她并不是很关注这些东西。
“熊猫是和饲养员一起乘坐客机，由饲养员全程陪护着。”
“而我们的产品也该如此，配送人员带着的我们的货物乘客机去送给客户。”
那这个成本可太高了。
空中快递员啊……
魏薇一边记录一边惊讶。
又听简知说：“光是配送员还不行，还要再安排一个随行保镖，最主要的是，连人带货都要安排好保险。”
“……”
魏薇沉默一下跟上简知思维：“那这样的话，简总我们可以和航空公司合作。”
这样可以省点钱，虽然也省不了多少。
格局还是小了啊！
简知看着魏薇摇头：“我们直接买……”
飞机。
【宿主正违背使用手册第二条，请及时纠正。】
这也不合理？系统你抠门！
简知试探性改口：“包……”
机。
【宿主正违背使用手册第二条，请及时纠正。】
哦。
“那就和航空公司合作吧。”
反正也比陆地运输和货机贵。
简知不泄气继续说：“还有就是物流人员的培训计划。”
“我们要的就是专业素质，所以最好直接从大学的物流专业，或者一些空姐空少，或者礼仪相关专业里进行招聘。”
这样的话人力成本不就也上了吗？
魏薇的手一抖，这些人才真的愿意来当快递员吗？虽然听起来是空中快递。
“再然后就是排单。”
简知看着策划书上面写的摇了摇头。
“告诉他们，太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我们的物流一天只送五单，当天配送到，剩下的排单，周一周六周日不配送。”
“？”
还能这样？一天只送五个，简总这是真的想卖东西吗？
“还有就是飞机落地后的运输问题。”
“这个也要和国内各个机场合作，安排我们的专车停靠，到时候直接开去配送。”
“而这个车也必须有一定档次，好马要有好鞍。”
这成本不就又上来了吗？
魏薇：……这成本得多高啊？
“那简总，配送的费用？”
“当然是免费。”
虽然收钱也可以，但是架不住万一真有冤大头。
简知现在怀疑一切！
魏薇默默地记下。
“就先这样吧，你让直播间那边团队照着这个思路修改，然后再给我看。”
“好的，简总。”
※
刚收到简知的修改方案的直播间团队们陷入了沉思。
有一瞬间他们都开始怀疑，简总不会是想亏钱吧？这么搞的成本那可就太高了。
要知道就算是奢侈品品牌的配送，也不会这么……花里胡哨。
过了一会儿，有人开了口。
“我觉得我们该转变思路了。”
“我们被之前的销售营销策略给局限住了，简总要的这种顶级服务，应该是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更极致一些的。”
“简总想要的客户群体应该是最……的那一撮人。”
那还搞直播间卖玉米？
那不该弄一个线下门店卖更高端或者看起来高端的东西吗？
大家心里依旧疑惑。
“你们觉得，简总不想赚钱吗？”
众人摇头，不可能有人不想赚钱吧？
“这就对了，我觉得这是简总的一个实验，如果连玉米都能卖出去，那以后她想卖什么不能卖呢？”
“越是选这种看起来平凡的东西，越能显出其他配套措施的有效性。”
“说直白一点，简总是在测试她想要的客户群体对这一套的接受度和购买力。”
“简总为什么要强调一些数字？比如一天只接五单配送。”
“这个很好解释，我们都学过的，越稀有的东西越值钱。”
“就像奢侈品门店里的配货，有时候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简总就是在对标这一点。”
原来的这样？好像说得通……
众人点头。
“而简总不要货运，是为了给产品抬高升价，你想，在你心里，一件用三轮运过来的产品值钱还是用高级跑车运送的值钱？”
“而这些都是无形中在给我们的产品增加附加价值。”
有人开口问：“那为什么简总不对配送收费呢？”
那不是更能体现价值吗？
“谁说没收？当然收了，隐形服务费，当然是出在本身的价格里的。”
“把我们产品价格再上调百分之十。”
“先前说要找的艺术家的档次再往上提高一点。”
“成本提高了，那价格也必须相应提高，这样才能保证利润。”
“我们的方案得配得上简总的。”
团队负责人又看了看简知那套方案，真是大胆啊，不愧是简总。
※
处理完一切事情，简知一看时间，居然就快下班了，今天也是不能躺平的一天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亏钱暴富啊！
正想着，简知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不会又是什么坏消息吧？
简知觉得自己都快得赚钱ptsd综合症了！
无奈地按了接听，电话那边就传来简宁宁带着一点柔软但是格外温柔的声音。
“知知，你还在忙吗？上次孟凡不是说你会回家来吃饭的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可想你了。”
回什么家？吃什么饭？
她怎么不知道她答应了这个？
原男主又造谣她！
刚想回答不回去，她手机又一抖，这次是孟凡发来的微信。
【孟凡：答应你姐。】
你说答应我就答应？我简知的面子搁在哪里？
再说了，她可得远离这两个主角光环，万一不小心被感染赚钱了怎么办！
【孟凡向你转账20w】
简直看着手机连续刷出五条20万的转账记录直接愣住。
这就是霸总的力量吗？
不过……
简知警惕着系统又来警告，却发现系统没有半点动静。
不会吧？这居然行？
等等……这一百万不会进系统初始资金里吧！
简知立马点开系统，发现她个人资金里赫然多了一百万。
还能这样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攒个人资金吗？这不比她辛苦亏钱来得快吗？
“……”
要不她别搞什么星耀了，去抱孟凡的大腿吧！
她辛辛苦苦几个月，只赚了七八万，每一分可都是血汗钱啊，连星耀随便一个员工领的工资都比她多！
现在她只需要答应去吃个饭就有一百万！
这对比可太残酷了！
简知自我安慰，没事，她马上就能亏了，到时候就有钱了！
这么想着她还是立马狗腿回复：姐夫！我保证完成任务！绝对哄好你老婆！
本来不抱希望的孟凡看着态度突然反转的简知也是一愣。
星耀缺钱了？他不是才投了一个亿吗？
“姐！我今天就回家！”
简知愉快地回到电话那边等了很久的简宁宁，果然听到那边传来可爱的欢呼。
“真的吗？知知，太好了，我马上让爸爸妈妈准备一下！”
那倒不用，不然你们准备点钱吧？
简知财迷地想着。
就在这时她手机又响了，是那个神棍发来的信息。
【贫道又为简总占了一挂，发现今日简总财星高照。】
终于说人话了？
简知看着财星高照四个字，又想到那凭空而来的一百万，那可不是财星高照吗？
今天的这个神棍看着顺眼多了！
不过……
这神棍什么时候这么灵了？简知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了一丝诡异的不安来。
不会吧？难道她回去和真千金一家吃个饭还能吃出给星耀赚钱的路子来？
绝不可能！
第49章 第 49 章
简知刚到简家别墅门口, 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看那人模人样的，可不就是那个徐行川吗？
对于徐行川, 简知多少有点埋怨的。
说好的商界黑寡妇呢？她冲着这个响亮名头才接受了他的冠名，结果综艺都要播了，他还一点事都没有。
害她白期待了那么久不说，还没有亏成钱！
真的没用！
悄悄在心里又抱怨一句，简知突然想起来, 这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情况。
简知想得很简单。
要是自己和简宁宁的关系曝光, 这家伙不会来投更多钱吧？
想到男主孟凡那随便就来投一个亿的气势，简知怂了。
必须不能让他知道！
简知立马找了块石头躲了起来, 这正门看来的不能走了。
简知凭着原主的记忆找到后门, 刚准备进去, 就被简宁宁逮了个正着。
“知知！你怎么走后门啊？”
“……”
这就是女配做坏事一定会被女主发现的铁律吗？
不等简知编借口，简宁宁就上来挽住了她的手臂：“你一定是在回忆小时候吧？我听爸爸说过，你以前最喜欢在后面院子里玩了。”
啊……对对对。
简知正准备随口答一句, 突然想到要捂住自己的马甲, 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这不就有现成的帮手吗？
她一把握住简宁宁的手：“姐！帮我个忙！”
“不要让那个徐行川知道我是你妹妹！”
简知正准备编个靠谱理由, 就看简宁宁眨眨眼：“好啊！姐一定帮你瞒得死死的！还让你姐夫和爸妈都帮忙！”
“？”
这么容易？
“姐，你都不问问理由？”
“帮我妹妹需要什么理由吗？”
一把刀正插简知心口，骗这么好的女主, 她也是会心虚的！
简宁宁挽着简知胳膊疑惑：“不过……知知, 我们怎么瞒住啊？她都知道你们同名同姓还见过你了！”
你说到点子上了！
简知沉默下来。
※
“这次综艺, 简总那一招用得确实漂亮。”
啊？哪招？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用了什么大招啊？
简知坐在简家大宅的会客厅里, 看着面前正在发表“高见”的徐行川夸她, 脸不红心不跳。
嗯，会吹你就尽管多吹, 我要是心虚一句算我输。
反正你一点钱也不能给我亏。
比起徐行川的吹嘘，另简知更惊讶的还是简宁宁的女主光环。
本来进来时她还在想要编一点什么瞎话才能骗过去。
没想到简宁宁只随便说了一句：“这不是我妹妹，只是同名同姓。”
对方就信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吗？还是简宁宁的嘴开过光？
简知悄悄戳了一下身边的简宁宁，然后指了指手机。
【简知：姐，你说一句我一定会亏钱的试试？】
简宁宁不解地看着简知，只以为自己可爱的妹妹商业上遇到了困难，立马正色。
【简宁宁：知知你肯定会赚大钱了！放心吧！】
“……”
承你吉言，但是这个祝福我完全不想要啊！
想到这里，简知的面色越发冷了下来，看在徐行川眼里却是她宠辱不惊，对这些虚名不屑一顾。
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
他刚来时看到简知的时候还有过一个离谱的想法。
他联想到了简知和简宁宁那个妹妹同名同姓，不会真是一个人吧？
可是他看了看孟凡，就见他神情淡定，也没有多少厌恶。
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简知，明明差不多岁数，却是个恋爱脑，害得他好兄弟追妻路上多阻碍，闹得让孟凡好几次差点破防。
而简总，却不一样。
成熟内敛，有心机手腕却又细致温和。
他不由感慨一句：“虽然简总和宁宁的那个妹妹同名同姓，但是真的天差地别。”
“简总的成熟和聪明，真该让她来学一学。”
“？”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怎么骂人还带在正主面前舞的！
简知愤愤，却又不敢反驳，毕竟她为了捂好自己的马甲还特意拜托了简宁宁他们配合。
没办法，背靠大树好乘凉。
而一旁知道一切的简宁宁却憋得格外辛苦，一张漂亮的脸涨得通红。
又怕自己说漏嘴，只好端着茶杯一直灌，惹得他身边的孟凡将茶杯给她直接拿走，给她手里塞了几颗糖。
含着糖的简宁宁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给孟凡发信息。
【简宁宁：天啊！我憋得到辛苦！知知怎么可以那么淡定！】
孟凡看到自己可爱的老婆发的消息眼角一抽，他颇为同情地看了好友一眼。
他要是知道自己夸和贬的都是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说的一切。
而且到底从哪里开始出错的呢？他怎么从没有发现徐行川这么好忽悠？
难道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孟凡：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想着他又看了看满脸淡定地听着徐行川商业夸奖的简知。
他不知道该说她脸皮厚还是喜形不露于色了。
不过也算是成熟了，知道商业上要避嫌了。
简知察觉到孟凡看她的眼神，一阵心虚，毕竟他忽悠孟凡帮她的理由是不想要这商业上靠简家的人脉。
不会被看穿吧？
那边徐行川还在叨叨，简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听说简总最近还和孟凡签了对赌协议？我们徐氏也有这个意愿，不知道简总有没有兴趣？”
商业吹捧得差不多，徐行川才亮了自己的牌。
徐氏的商业版图更多的还是偏向于实业，对于娱乐产业这块涉猎不足。
以往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都不太理想。
认识了简知的星耀之后，他才算真的动了心思，他观察了简知很久，觉得以她的手段和心智，星耀的发展必然不止于此。
更何况，连孟氏都来分一杯羹了。
“？”
你小子又想给我挖坑！
果然刚才的夸夸群群主身份都是这个人的障眼法，他正在的目的还是背刺她！
对赌很好，但是多了也不行。
简知立马摇头：“抱歉，星耀还没有要迈那么大步子的打算。”
死了这条心吧！别想再坑我！
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拒绝，徐行川有一瞬的尴尬，转念一想，又觉得简知的做法确实聪明。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如果简知真的这么冒进，光顾着超前闯，那她就不可能是他看好的合作伙伴了。
徐行川把自己说服，心底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不接受自己的合作邀请，却接受了孟凡的……
他拿出手机给孟凡发了一条微信。
【徐行川：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她答应的？】
“……”
孟凡嘴角又是一抽，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好像真的有点不太聪明。
【孟凡：可能是我夸人都在点子上吧。】
不像你，马屁都拍马腿上。
“？”
徐行川看着这条莫名其妙的回复没有回过味来。
【徐行川：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也不透个底？】
还能怎么透？告诉你因为我是她姐夫吗？
孟凡摇摇头，看徐行川的眼神带了一点怜悯，有的人啊，笨起来真要命。
简知对这暗流涌动完全一无所知，她只是在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
这时，简宁宁却拉了拉她的衣袖，指了指她的手机。
简知低头一看，发现有一条微信提示。
【简宁宁：知知，要不我把我的合约转你们星耀去吧？】
“？”
果然是鸿门宴！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她怎么把简宁宁是娱乐圈顶流大花的事情给忘了呢？
要是她真的来了星耀，她还怎么亏？光是她每年接的那些代言，都够她哭的了。
必须想办法阻止她这个危险的想法！
【简知：姐，我想靠自己。】
求求了，女主不要来散发魅力了！
我真的只想亏钱！
她叫姐了耶，知知好爱我！
简宁宁直接被一个“姐”字击中，马上无条件妥协，她不去星耀也没事，反正该帮忙的时候都帮忙。
最主要的是，爸爸妈妈那边还有一份大礼要给知知呢。
自己这一点太微不足道了。
【简宁宁：好吧！我尊重知知的决定！】
简知松了口气，对简宁宁竖起来大拇指，顺便把她放入了“好忽悠”的行列里。
一场家宴就在这么和谐的氛围里落下了帷幕。
※
“这就是你们做的app？”
简知看着手机里刚下载好的名为“和谐星耀”的app一时有些恍惚。
她的员工为什么这么卷？没有活干创造条件也要干活……
她可没有叫他们做过什么app啊！不会又是什么赚钱的项目吧？
想到这里，简知拿着手机的手就是一抖：“这个app是做什么的？”
赵明亮和石强对视一眼，颇为骄傲地开口：“简总，这是您给我的灵感！”
又要我背锅？
“简总您让我成立了对星耀艺人的监察系统，我觉得堵不如疏，在监察的前提下，应该更完善和提高对于我们星耀艺人的道德和法律水平。”
“……”
还得是你啊。
这么有觉悟，不如你还是想想怎么帮我亏钱吧？
对于自家员工的脑洞，简知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明亮继续说：“所以我和石强做了这个app，我们星耀的艺人，可以登陆这个app进行各种法治与道德的学习，比如第一章，偷税漏税的危害……”
赵明亮洋洋洒洒说了很多，简知却没有多关注他说的内容。
她想的是，这个好像可以消耗星耀那几个艺人的精力啊！省得他们天天惦记着背刺自己！
特别是季迟！
绝对不能让他太闲！
“这个app是不是还有每日打卡功能？”
简知打断赵明亮的讲述，直接发问。
赵明亮点点头：“对，这样能确认他们是否学习了我们的课程。”
妙啊！强制学习！这可是个好东西！
“光是打卡还不够，还得布置学习任务！要显示他们的学习时间，再做一个排行榜，每月学习最少的那个要有一点惩罚。”
“啊？”
赵明亮和石强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做成强制学习，但是怕艺人们反感。
还是简总有魄力啊。
“那惩罚是？”
简知恶狠狠地想：最好是罚他们不要给我赚钱！
可是系统不允许。
“做一个可以发言的功能吧，让他们在上面写检讨，一定要所有人使用app的人都能看到那种！”
一定要让他们丢人，这样才能强迫他们好好花心思完成课程！
花在其他方面的时间多了，那背刺她的时间不就少了吗？
“这些课程不能像现在这个干巴巴的，你们得去请真正的名师来讲啊啊，比如这个法律课，就可以去政法大学请老师来授课嘛。”
这就又是一笔多余的花费了！
“还要加一个互相打分的功能，对了，再安排期中和期末考试！”
“考不过的都要上差生榜！”
赵明亮和石强听着简知的要求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觉得简总这一波是这搞针对啊？
一定是错觉吧？
“那简总，我们app要接广告吗？”
他看别的app都是有广告的，更何况他们这个有明星流量，签一点广告合约完全就能维持日常运作了。
当然不行！
赚钱的事莫来挨我！
简知放下手机：“明亮啊，你不能忘了你的初衷就是非功利性的，我们要做一个纯粹的app，致力于艺人们的思想品德建设！”
“所以要杜绝一切资本的腐蚀，以防堕落！”
这……这么严重的吗？
赵明亮细想，确实如此，如果有了广告需求，那就有带货嫌疑了，这不利于公司艺人的形象。
还是他想窄了。
“那简总，还有别的要修改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你们按照我这个思路自己修改吧！”
反正能让那群艺人“安分”一点就好了。
赵明亮点点头，就和石强一起出了办公室。
而在简知面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石强这才开口：“简总的想法真的很有建设性。”
“啊？”
赵明亮满头问号，简总确实一向高瞻远瞩，但是今天这些修改，有好几条他都拿不准是为什么。
看着赵明亮疑惑表情，石强开始解释：“我们给这个app的定位只是星耀艺人使用，但是简总把它的受众扩大了。”
赵明亮更懵了：“扩大了？”
他怎么没有读明白？
“简总要让更多普通用户也使用这一款app。”
赵明亮更摸不着头脑了，普通用户也要学法律道德？
简总要教化全人类？太超过了吧？
“简总提到了打卡，发言，打分，排行榜这些关键词。”
“这些关键词都在强调一点，那就是互动性。”
对啊，他听到了的。
但是这些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不觉得是在映射另一个app的功能吗？”
赵明亮马上开窍：“你是说微博？”
“不，只是一部分，这些功能是为了让我们和微博一样可以记录分享。”
“但是简总更重要的一部分是在于让我们请老师。”
“简总要让这个app还有传播知识的作用。”
赵明亮一拍大腿，简总所说的那些附加功能，可不就是在强调信息传播分享和获取吗？
有明星，还要邀请各种名家讲师，这就是在打一个基础，增加信息的输出，还是在打造一个更专业的平台。
那么下一步就是分享和传播了，如果后续跟上，即使对标不了微博，也可以成为一个独属于星耀的小型社交群体。
简总……果然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赵明亮一通百通：“那这样的话，我们请的老师们就不能再是单一的法制体系的老师了！”
※
某学术论坛。
【热帖：收到了一个奇怪的邀请。】
一楼：今天有人来我办公室邀请我去授课，还是线上录制那种，可是我们学科很冷门，对方的身份也很奇怪，我怀疑是骗子，发出来让大家警惕一下。
二楼：不会是那个娱乐公司的邀请吧？
三楼：我也收到了……
四楼：你们都是文学院的？
五楼：不，我是法学院的。
六楼：考古学院不请自来。
七楼：我没收到，但是我们院长收到了，果然是我太菜了！
……
何超看了看论坛的回复，更确认这是在广撒网了，现在骗子们都流行骗知识分子了吗？
正想把对方的微信删掉，何超就接到了好有吴知舟的电话。
想也没想他就接听了起来：“老吴啊，又想请我喝酒呢？”
正想和好友说骗子的事，就听那边吴知舟开口道：“老何，你没答应星耀那个授课的事儿？”
何超惊讶：“你也被骗了？”
吴知舟闻言哈哈大笑：“那可不是骗子，我和星耀的简总打过交道，是个尊重文人也干实事的，我最近还在和他合作搞助农主播呢。”
“就你那个上镜头就结巴的还搞直播？”
虽然这么说，可是何超心里对星耀的戒备已经少了一大半，不为别的，多年好友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你猜我直播讲什么？”
何超疑惑：“那些直播卖货的手段我也不清楚，不过助农……应该……”
应该没有那么铜臭味吧？不然老吴这人也干不来。
“星耀让我讲文化底蕴，讲源远流长。”
“直播卖货讲这个？”
“对。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他们那个线上授课，你不是一直在愁自己的《红楼梦》赏析课选的学生太少了吗？”
何超确实在愁这个。
这门课虽然是个选修，但是讲的都是他研究了半辈子《红楼梦》的一些理解和感悟。
只是选课率不太高，这让他有点焦心，倒不是说他图什么名，不过是想把这些理解和感悟分享给更多人罢了。
吴知舟这一下正打到他七寸上了！
“老吴啊，你这个说客是来拿捏我的吧？”
“什么拿捏，星耀不是说可以试课吗？到时候你不满意你自己走不就成了？我就是不希望你以后遗憾。”
能试课倒是可以。
何超沉吟一会儿：“好吧，过两天我去试试，不行的话你的面子我可都不给哟！”
“我还怕你讲得太差丢我脸呢。”
而另一边，刚讲完法考课程的周教授正拿着赵明亮的名片反复看。
他已经确认过这不是骗子，毕竟骗子可不敢到他们这些法学教授的面前蹦跶。
周怀民是个法学教授，在法考考研的授课圈子里一直小有名气。
因为他讲课完全不枯燥，没有大段大段的法典条例，也不是纯粹性的知识输出。
他喜欢举各种案例，有现实的案件，也有很多离谱超纲的题目，总能让学生们在会心一笑的同时去参悟每一个条例的内容。
他认为，法律并不仅仅是冷冰冰的条纹，而是充满着温度的，是必须以人为本，有关怀的。
他不希望他的学生学着学着就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判断，没有了悲悯。
但是他的这些理论也让他的课并不如一些单将考点发条的老师们来得受欢迎。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实用主义者。
可是星耀这个线上课居然找他？给的条件优厚就算了，居然说他可以自定义讲课内容。
而且这个授课的观众，不只是法学的学生，更像是在让他去做一个法律的科普。
这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让普通人知法懂法，敬畏法律又了解法律的温情。
想到这里，周怀民有些心动了。
不如他真的去试试？
※
简知看着站在对面满脸陪笑的钱艺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把秦素打发时间去休了假，法务部还是把这个案子给搞定了？
说好的群龙无首呢！
而此时站在星耀公司里的钱艺满脑子都是三字经。
本来他以为星耀这一波就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没想到对方是真的要告，也真的敢告。
看到对方要提交的证据的时候，他慌了，赶紧找了几个律师。
结果这些律师在知道星耀的法务部阵容之后全部都不接。
唯一一个还有点良心的则是直接告诉他：“钱总，我要是你就选择庭外和解。”
这时候他才知道简知那个法务部是多么的藏龙卧虎！
他要是真想硬碰硬也不是不行，花大价钱请差不多级别的律师，硬刚一波。
可是星耀手上有他太多把柄了，他做不到理直气壮，最后只能听了那个律师的意见，咬牙忍了。
和解就和解，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是谁知道，那群哪里是律师啊！简知就是豺狼虎豹，恨不得多咬下自己一块肉。
说好的只要三千万呢？
结果对方说：“三千万是走官司胜诉的价钱，庭外和解给您省了多少麻烦，自然是不可能三千万的，您说对不对？”
好有道理……个屁！
不过星耀形势比人强，钱艺最后也只能妥协，报着四千五百万上门，还要赔礼道歉。
钱艺看着简知脸上半点没有开心神色的样子，更气了！
白得四千五百五还装，你还能不想要这钱？
想着，钱艺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简总的公司真是人才济济啊。”
“……”
这些背刺人才给你你要不要？
被戳中痛点的简知开口：“钱总，其实这三千万……”
不给也可以。
系统如约而至，再度出现放下一波警告，简知闭了嘴。
而这话听在钱艺的耳朵里就是十足的嘲讽。
“简总贵人多忘事啊，可不是三千万啊。”
钱艺差点把牙咬断。
“？”
难道三千万太多了没有谈成？
她就知道，这官司哪有那么好打的？
简知满脸欣慰地看着钱艺：“那是多少？”
呵，露馅了吧？
钱艺恶狠狠地看一眼简知，他就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羞辱他！
星耀简知，心狠手辣！
“是四千五百万。”
钱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每个字都如一把利剑一般正好扎进简知心里。
怎么还涨了！
说好的三千万呢？
简知满脸不可置信地环顾她的法务部，却见法务部的人脸上都是一派淡然，仿佛在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的世外高人模样。
“？”
你们怎么回事！昨天在食堂抢最后一块枣泥糕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别以为我没有看见！
难道只有背刺我的时候你们才会超进化吗？
这一瞬间，简知的神情比钱艺还要生不如死。
“……”
你装什么装！装得像你不想要这笔钱一样！
钱艺觉得自己要被简知的虚伪给气炸了，偏偏她身后还站着一排大律师，他不敢多说什么，要是被拿了把柄，那可又得被“讹诈”了！
钱艺憋得快内伤，只想赶紧给钱走人。
“简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钱给你，快让我走！
“……”
钱总，你不能把钱一起带走？我真的承受不了这四千五百万的暴击！
这一刻，钱艺看着简知沉默的样子，莫名从她脸上读出了几分悲惨。
一定是他眼花了！
不！一定是简知又在扮猪吃老虎，这招就是“鳄鱼的眼泪”。
实在欺人太甚了！
钱艺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转身就要走，就听简知身后一个律师悠悠开口：“钱总，根据和解协议，您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做呢。”
什么事？你们还做了什么背刺我的事？
简知满脸惊恐，看上去比钱艺还要痛苦。
“……”
钱艺拿出手机，看着简知的表情，觉得自己在演技上居然都输了！
来之前他的律师告诉他，一定要表现得诚恳而悲痛，结果……简知倒是先他一步演上了！
钱艺自暴自弃地拿出手机：“道歉声明已经发了。”
“很好，谢谢钱总配合。”
还有道歉声明？
简知茫然无措，她的法务部到底背着她做了些什么啊！
送走了钱艺，法务部众人回到自己办公室，纷纷开始感叹。
“简总演技了得啊！那真诚的痛苦表情，比钱艺演得真多了！”
“你们是谁提醒的简总这么演啊，真有一套，把法院来的特约调解员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我没有啊，我以为是你呢。”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所以……”
法务部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齐齐开口：“简总真是神了。”
而此时，微博上的吃瓜群众们都因为钱艺的那条道歉声明而热闹着。
【星耀这收拾对家的速度，我好羡慕啊！我推的公司什么时候才能这么支棱起来啊！】
【看爆料了吗？赔了4500万，又是我不认识钱的一天。】
【宏艺公司这么心虚？不等开庭直接赔钱和解了？】
【星耀威胁人真有一套。】
【楼上黑子别太酸了，要是宏艺没有把柄，星耀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再说了，走的正常法律途径。】
【只有我默默去查了一下星耀法务部的成员，现在在跪着打字吗？】
【这么厉害？我也去看看。】
【……我也看回来了，这么一群真大佬，怪不得宏艺怂了。】
没一会儿，星耀又住在了热搜上。
#星耀法务部#
#4500万#
#宏艺滑跪#
刚刷到这几个热搜的简知，觉得自己更怨种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既然法务部专业那么厉害，那就让他们去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发光发热吧！
这么想着，简知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法务部的门，对上几双疑惑的眼睛。
简知开口：“我要宣布一件事。”
“？”
又来活了？
法务部众人立马严阵以待。
“从今天起，法务部开始接受无偿法律援助，每完成一件，公司都会给相应的奖金。”
“如果遇到的援助对象需要更及时和具体的帮助，直接联系我们星耀的基金会进行捐助。”
既然你们这么闲，就找点事做吧！能帮助人，还能再花点钱，多好！
法务部人都是一愣，他们中很多人以前都是做过法律援助的。
这可是完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简总居然愿意让他们去做。
还能拿出更实质的东西……
这一刻，他们想的不是那4500万的“胜仗”，而是，能加入星耀，真好。
作为律师，能有一个帮他们守住初心的人，真好。
※
解决完了法务部，简知心里那口气稍微出了一点，只是现在手上这烫手的4500万该怎么办，她一时还没有想法。
就在这时，她手机里的时间备忘录响了，那是魏薇帮她设置好的。
上面提示：今天要见徐立设计师谈项目投资。
对哟！她还有个亏欠项目可以花钱呢！
这么想着简总的气彻底顺利。
徐立到了星耀，没有急着去见简知，而是出于职业病在星耀转了几圈。
毕竟他还要对这里进行重新设计的。
等琢磨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到了简知的办公室。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
简知：一定要给我一个大的亏钱项目啊！
徐立：如果全是铜臭气这合作不要也罢。
两人“各怀鬼胎”，还是简知最先沉不住气：“徐设计师，关于你说的会亏……”
怕系统警告，简知下一秒就改口：“你说的那个投资项目，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徐立注意到了简知的改口，以为简知这也是有点忌讳“亏钱”，在心里就对她打了一个低分。
他要的是纯粹的能理解他理念的合伙人，而不是满脑子盈亏的商人。
“没什么好说的。”
“？”
这么拽吗？她喜欢！
简知算是看出来了，徐立确实是个恃才傲物的艺术家，一般这样的人可都是是金钱为粪土的，那肯定赚不了什么钱！
简知在心里越发肯定起了这个项目！
能亏钱，就是好项目！
“那就简单说说也行，比如是关于什么的啊……”
徐立看着简知脸上半点恼怒也没有，心里有些疑惑。
换了别人，他这样的态度可是再谈不拢了，怎么简知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立稍微松了点架子：“我想成立一个艺术中心，邀请艺术家，做一些纯粹的艺术作品。”
简知双眼发亮，这听起来可就不是什么能赚钱的行当啊！
不过……还是要做一点确认！她已经被背刺怕了！
“纯粹的艺术作品是指什么？”
本以为听完自己的妄想，简知肯定就会打退堂鼓，没想到，她居然看起来更高兴了。
不过等她得到自己的这个答案之后肯定就会放弃的。
徐立这么想着，然后说：“经过思想碰撞，能表达灵魂和理念，不追求实用主义，不被主流审美裹挟的作品。”
“简言之，就是可能完全赚不了钱的作品。”
简知直接听得热泪盈眶。
这不就是她要找的项目吗？！
你怎么才出现啊！你知道我等你这样的亏钱好手等了多久了吗？
“徐设计师！这个项目我投了！”
这把必定能亏！
徐立看着简知眼里盈满的泪光，一时有些恍惚，她好像能听懂他的那些抱负，能明白他对纯粹艺术的坚持。
不然她怎么会为此而感动呢？
想到郑智曾经告诉他简知说过的那句话，徐立又问了一遍：“简总，你觉得艺术的价值应该是怎么衡量？”
“艺术当然该是无价的！”
既然无价，那当然是不能给她赚钱的啦！
徐立愣住，久久不语。
“？”
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想接受自己的投资？
不是吧！徐设计师，你说句话啊！
简知慌忙开口：“徐设，你……”
“简总，希望我们愉快。”
“啊？”
这就算是答应了？
简知想也不想，马上握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愉快愉快，你看我先投五千万怎么样？现在就打钱怎么样？”
赶紧把她刚被背刺得来的钱拿走吧！凑个整，多亏点！
“这个不急，简总先给我们艺术中心取个名字吧。”
比起钱，徐立更注重这种精神内核的东西。
名字？这个简单。
简知脱口而出：“就叫无用艺术中心吧。”
没有用，赚不了钱，她沉甸甸的希望！
徐立默念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情绪复杂，表情微妙又带着几分释然。
果然高山流水遇知音，简总是真的懂他。
他要做的就不是眼下那些实用主义的东西！无用是个多么难以追求的境界啊！
“这个名字取得很好，简总，你是一个真正懂得艺术精神的人。”
徐立难得夸奖一个人，要是郑智在这里可能下巴都要被惊掉。
“……”
对不起，我不懂艺术，只懂亏钱。
简知乘胜追击：“徐设计师，我觉得我们找的艺术家也要有一点门槛。”
徐立安静听，没有反驳。
他现在给简知的打分可是很高的。
没反应？
简知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们不能找那种被商业腐蚀太严重的设计师，要找一些怀才不遇的。”
没名气的！
这样才不会有名人效应！
“简总，这一点我们又不谋而合了。”
徐立没想到简知连这个都和他考虑得一样，这是真的知音了。
两个跨服聊天的人莫名对上了频道。
“那就好那就好。”
简知松了口气，不用忽悠了，真好。
※
送走了徐立，简知彻底放松了，希望这样的项目多多益善！
要是星耀都是徐立这样的员工该多好，都不用她操半点心，就能自动自发的亏钱。
正想着，简知的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
“……”
说曹操曹操到？
她倒是要看看，这次又是哪个“怨种”员工！
结果从门口走进来的是洛伊春。
哦，是还没有怎么背刺过她的优秀员工！
简知神色一下子就温柔起来，却看见洛伊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
什么情况，这个人可不是星耀的啊。
你在搞一种全新的背刺手段？
“简总，这是我朋友，齐照宣。”
齐照宣？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简知疑惑地打量起来人。
长得还不错，但是不算非常出挑，安全指数上升，危险暂时解除。
“你好，简总，我想请你签了我。”
“？”
危险来了！
她现在可半点也不敢乱签人了，谁知道这些签的会不会又是一个大反骨。
比如季迟！
见简知脸上犹豫，齐照宣神色落寞，也对，要签他可是要帮他给一大笔违约金的。
“抱歉简总，打扰了。”
齐照宣拉了还想说什么的洛伊春就要走。
洛伊春只能小声安慰：“我再帮你想办法，不然打官司吧？那个违约金真的太多了。”
违约金？
捕捉关键词的简知马上来了兴趣。
“等等，什么违约金？”
听到简知的问话，洛伊春立马转头开始解释，在他心里，简总是个尊重音乐也十分惜才的人。
凭齐照宣的知名度和才华，简总不会不管他的！
“简总，齐照宣因为一些事想和他原来的公司解约，但是他公司提了天价违约金……”
“所以，我想……”
说着洛伊春又觉得自己太过分，让简总为这么一大笔根本不需要她出的钱买单？
他说不出口，也觉得自己之前太过于冲动了。
齐照宣又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再说了，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简总再心善也是个商人，怎么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
“违约金多少？”
这次换成了齐照宣开口：“五千四百万。”
妙啊！
她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种亏钱的途径呢？帮那些身上背着天价解约金的艺人脱身。
一本万利，妥妥亏啊！
简知眼神发亮：“我签你。”
第50章 第 50 章
齐照宣依旧觉得一切来得有些太不真实。
就在昨天他还在因为合约问题而被前公司少城娱乐威胁, 前公司给了他两条路选。
要么听从安排，把他的原创歌曲拿给少城的小太子唱，要么就等着被雪藏。
想解约？那就要赔五千四百万。
他入行快七年了, 明面上确实算火，可实际上因为早前的合约规定的分成问题，他真正拿到的钱，并不多。
五千四百万，他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少城就是看穿了这一点。
他依旧记得少城的总裁那轻蔑的眼神：“你以为公司把你捧红了, 你翅膀就硬了？”
“你签的可是二十年的约, 你以为就你这样的，没有我们少城捧着, 能做到今天这一步？”
“我怎么让你火的, 也能怎么让你摔到地上。”
“自己好好想想吧, 也就为了一两首歌，这么和公司作对值不值当。”
他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四处借钱“赎身”, 可是他那一批朋友, 都是搞原创音乐的, 大部分吃了这顿没下顿。
把微信翻了个遍，也只能找到洛伊春。
洛伊春脑袋一热，就把齐照宣带到了简知面前。
那是齐照宣生命里最漫长的几分钟, 他有些恼怒自己年少不懂事乱签合同, 又羞愧于病急乱投医给洛伊春添了麻烦。
然后就是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期待, 虽然他知道, 这都只能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哪家公司会想要这样的麻烦呢？
结果，简总要了他。
那一刻他承认, 他差点哭了出来。
不是没有公司挖过他，他现在也算是一线，没出事之前很多公司旁敲侧击地来问过他要不要跳槽。
只是他很轴，虽然知道少城有很多地方不好，还是因为知遇之恩而不舍得离开。
而这个心软和一直以来的让步，才造成了少城现在的气焰。
居然到了要侵占他的歌的地步。
他的歌就算一辈子发表不了，也绝对不会拿去冠上别人的名字，成为别人的作品。
这是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的事。
所以他和少城娱乐闹掰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很快找到下家，却忘了，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人少。
他低声下气地找了好几家曾经联系过他的公司，不是让他签比少城更过分的合约的，就是直接和他说“此一时彼一时了”。
对，他一个背着官司，可能要赔五千四百万的一线，不知道要有多久的空窗期。
而娱乐圈是最残酷的地方，日新月异，今天你还是一线，可能明天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唯独简总，接纳了他。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简知就给法务部打了个电话，就让他过去签合同。
齐照宣和洛伊春互相搀扶着走出简知的办公室，两人四目相对。
“你掐我一把，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洛伊春乖巧地掐了他手背一下：“齐哥，疼吗？”
“疼！”
齐照宣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疼得可太值了！”
“齐哥，你疼完了能不能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刚才在简总办公室他可太紧张了。
“瞧你那出息！”
虽然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人这下都放松了下来，洛伊春这才正经道：“齐哥，简总是个好人。”
“我知道。”
我一定会报答简总的。
这么想着，齐照宣走进了星耀的法务部。
刚一踏进去，就看到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了他的身上，几个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的人走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刚接到简知的电话的那一刻，法务部就展现了他们的专业，开始搜集少城娱乐和齐照宣的各种资料。
对于他们来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现在他们都对齐照宣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剩下的就是要对案子进行一些关键点和细节的沟通了。
不过他们很有信心。
“齐照宣，对吗？”
“对……”
怎么怎么像在审犯人？
齐照宣咽咽口水：“在的在的。”
“那你之前和少城娱乐公司签的合同附件你还有吗？”
“有的有的。”
“很好，你明天先带过来，现在可以和我说一下基本情况了。”
真的不是在审犯人？
齐照宣心里正打鼓，就看另一个法务部的人把他一拉。
“别紧张，咱们燕玲以前是当检察官的，所以严肃了一点，不过足够专业。”
听到检察官三个字，齐照宣立马肃然起敬，简总的法务部居然还藏着这种大神？
星耀真是卧虎藏龙啊。
齐照宣立马开始“交代”自己的情况，法务部的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直白，仿佛在说——
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傻子。
“你签二十年全约，卖身契都比你的好。”
“你的作品版权还全归少城了，你这是自断后路啊！”
“还要赔5400万？真敢要价啊。”
“这真是每个字里都写着“吃人”啊。”
你一句我一句直接把齐照宣说蔫了。
“所以，没办法了吗？”
虽然简总说那钱不用他赔，可是他依旧觉得不安，还有他那些原创歌曲的版权……
那些对他来说就如同孩子一样，他舍不得。
“当然有办法，不然简总花大价钱成立我们法务部做什么？”
“你放心，那5400万我们一分也不会赔出去，还得给你要点补偿金回来。”
“至于你之前歌曲的版权，放心，一个不会少。”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齐照宣听了这些话除了惊喜，还带着一丝丝怀疑。
“真的可能吗？”
“当然，作为律师我要告诉你没有百分百可能，不过作为同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有我们法务部在，星耀绝不会在这些地方吃亏。”
毕竟他们是简总寄予厚望的团队。
最近他们都在简总的授意下重拾初心，开始接一些援助案子。
一个个的都找回了当年最开始入行时候的杀气和锐气。
整个团队都散发着一种正义制裁的气质。
这让远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秦素都差点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飞回来加入他们。
而现在，秦素正在通过手机视频看着他们帮齐照宣。
这一刻秦素想：下次可不能再得这个优秀员工奖了！她只想工作！
齐照宣被法务部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直到出法务部的门的时候脸上还是一脸震惊。
等着门口的洛伊春不解：“齐哥，怎么了？合同有问题？”
齐照宣摇了摇头：“合同没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星耀也太强了吧！
强到他满脑子想给法务部写战歌！
怪不得简总敢直接拍板要签他，原来是完全不担心要赔那么多钱啊。
想到这里齐照宣的背挺得更直了，他觉得自己这一把稳了。
※
#齐照宣将与和少城解约#
#齐照宣星耀#
两个热搜几乎是并排着爬上来热搜榜靠前的位置，这次除了吃瓜群众，出现得更多的还是齐照宣的粉丝。
【无条件支持宣宣的选择！垃圾少城！】
【虽然我也不喜欢少城，可是星耀也不行啊，只会营销，根本做不了好音乐吧？】
【是金子去哪里都会发光的，以宣宣的原创实力，他去哪里都是一哥！】
【别了吧，星耀有几个歌手啊？说给季迟出专辑，还百万收词曲，当时闹那么大，结果现在什么动静都没了，倒是拍综艺去了，营销咖公司还能耐下心思做音乐？我不信。】
【是啊！宣宣别冲动，就算要离开少城也要找个老牌的音乐公司啊！】
【你们什么意思啊？是在怀疑宣宣的眼光吗？他作为当事人可比你们看得清吧。】
【其他不说，星耀的资源是真不错，萧潇才加入就进朱清剧组了呢。】
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不知不觉这个热搜就上了榜单第一位，后面还跟着一个清晰的“爆”字。
而简知正是被那个“爆”字给刺伤了眼睛。
怎么回事？这怎么就爆了！
这种事不该是大明星才有的待遇吗？星耀之前上了那么多次热搜，可一个“爆”都没有呢！
简知百思不得其解，抓耳挠腮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好像还没有好好调查过这个齐照宣的背景啊！
当时她被五千四百万冲昏了头脑，脑子一发热大腿一拍就做了决定……
简知内心升起一种熟悉的不祥的预感，她打开x度开始百科。
词条第一个就是齐照宣，后面跟着的消息也都“触目惊心”。
【齐照宣演唱会门票一秒售空】
【卫视官宣齐照宣跨年演唱会压轴】
【金曲奖最佳歌手得齐照宣】
……
为什么屏幕上的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却是那么的“血雨腥风”？
她是谁？她在哪儿？
为什么她随手要签的一个小可怜居然是一线歌手？
这不科学啊！
简知嘴角抽搐，她不理解，那家少城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这么一个一线不好好捧着，居然要闹到解约！
解约就解约吧，居然只要五千四百万？这不得要个天价来让她帮齐照宣赔吗？
少城啊少城，你们怎么那么不争气呢！
还有洛伊春，看着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个“叛徒”，竟然一点风都不漏，让她误会齐照宣是个小可怜！
这是在搞诈骗吧？她现在下载反诈骗app还来得及吗？
简知欲哭无泪：“大意了啊……”
算了……能赔点算点吧。
这么想着简知重新打起精神，又给齐照宣发了一条微信。
【简知：你的后援会也要解散啊。】
把一切能赚钱的粉丝经济扼杀在摇篮里！
收到这条消息的齐照宣半点不惊讶，洛伊春已经给他科普过来。
“简总虽然不让我们有粉丝，但是对真正的单纯喜欢我们歌的歌迷可好了！”
“这次我的歌友会就是简总帮忙操办的。”
齐照宣对此深以为然，他是一个歌手，需要的确实不是粉丝！而是单纯喜欢他的歌的人。
而此时，少城娱乐的氛围确实一片阴郁。
“你不是说齐照宣没有退路了吗？不是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行了吗？”
“结果呢？给我儿子的歌没有拿到，现在齐照宣还真的要解约，你觉得公司股东能接受这个损失吗？”
少城的老总罗大江看着给他出馊主意的齐照宣前经纪人李兆气得脸都在抖。
而李兆也有苦说不出，平时看着齐照宣温温吞吞，很好拿捏的样子，谁知道他这次居然真硬气了一回呢？
还不是怪罗大江要拿人家齐照宣的作品去哄自己儿子，本来用了算邀歌就行了，结果还要直接署名是它儿子原创的。
可是他不敢骂老板，只能赔笑：“罗总，这不是还得赔五千四百多万吗？也算是个交代吧？”
“还有他那些歌的版权也在我们手里。”
“对了……”
李兆压低声音：“他那几首新歌我也有一份，咱们自家人要用，也不是不行。”
这意思就是让罗大江赶紧拿去给他儿子用。
反正版权是他们的，他们怎么用别人可管不了，大不了模糊一下宣传重点就行了。
听了这话罗大江稍微顺了点气。
这样也好，走了一个齐照宣，他再把自己儿子捧起来不就行了？反正只要资源到位，砸也能砸个一线出来。
这样还省了这个齐照宣和他儿子抢资源的麻烦，也不算亏本买卖。
这么想着罗大江点头：“行吧，你拿去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选选看吧。”
※
曹文最近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钱了。
希望小学200万就能建一个，他建了五个，都是在最偏远的地区。
又花了钱配备了各种师资力量，就像简总说的，不能亏待那些愿意去大山里教书育人的灵魂工程师们。
还有那个“失独老人帮扶计划”，他第一批就先投入了两千多万。
看着每一笔花出去的钱他都有点战战兢兢。
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那么多钱啊，可是他却一分也没有贪。
朴素的价值观约束着他，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简总的信任。
简总给了他更好的生活的，让他拥有了希望，又让他做这一份给别人希望的工作。
他应该珍惜。
所以他每天都反复告诫自己，要像简总常说的那样，不忘初心。
只是，有些事不是他不忘初心就能做好的。
在完成了简总提示他的两个基金会项目之后，他又陷入了瓶颈。
这钱要投去哪里才好呢？
他想着，一定要把钱拿去帮助最有迫切需要的人。
可是他总不能上街上随便逮住一个人就问：“你有什么困难吗？需要钱吗？”
那可能他不是被带去警局就是去精神病院了。
得想个办法找个平台，人多，大家都热衷于交流，最后他想起自己曾经看简总在刷的那个叫微博的东西。
简总都用那应该不错吧？
于是曹文下载了微博，注册的时候他也没有改名，最后显示的ID是默认ID——
用户69897132
注册好之后，曹文又花了半天学会了微博的用法，虽然还是有些生疏，不过到底是能发微博了。
曹文没有犹豫，感觉去发了自己的第一条微博。
【用户69897132：大家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给我留言，如果符合条件，我会帮助你们。】
这条微博发出去之后，他就一直拿着手机等回复，一小时过去了，评论区毫无波澜。
曹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看过别人的微博啊，很多人留言的，大家都很热情呢！
特别是简总的微博，好多人在下面留言：转发这个简总，马上成为锦鲤。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一个人没有了？
不过曹文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他又继续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评论提示。
他马上点开看。
【这是什么新式钓鱼技巧吗？】
钓鱼？
曹文对着这条评论更理解不能了，他没有钓鱼啊，他这是在发微博啊！
不过他还是回复了：我没有钓鱼，我是想帮人。
很快对方也回复了。
【果然是网络骗子，还是新手吧？截图了，我去找防骗bot挂你！】
“？”
曹文看不懂什么bot，但是他懂“骗子”两个字。
他立马回复解释：我不是骗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方没有再回复他。
担上“骗子”这个罪名的曹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微博不断开始跳出评论提醒。
他慌忙点开。
【围观骗子。】
【哇，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低级诈骗手段。】
【@国家反诈骗中心快来干活啦！】
评论区一下刷出了几十条评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只是内容几乎都是在说他骗子。
曹文百口莫辩，马上就准备自己去派出所澄清了，结果这时候，在一堆围观的回复里有一条特殊的评论引起了曹文的注意。
【我家娃三岁了，得了白血病，为了给他治病我们倾家荡产，现在只求有个好心人可以帮帮我们一家！】
曹文没有犹豫，马上回复了这条：我可以帮你！你明天带着资料来我们基金会一趟就好！
他这条刚发出去，就看到下面有有了好多评论。
【什么情况？骗子还带唱双簧的？】
【还有基金会，演得跟真的一样。】
【这套路好老了啊，大哥。】
曹文这次没有理会他们，他一心牵挂着那个白血病小孩家庭。
果然对方很快回复了他。
【大哥，我看了你的IP，我们不在一个城市，而且我现在要照顾孩子，我丈夫在外面赚钱，我走不开，你能不能直接帮助我啊？具体的我们私聊。】
曹文看了这个更忧心了，看来这家人是真的困难啊，简总说过遇到需要帮助的人都要能帮尽帮。
他马上回复：好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先给我留银行卡卡号，我先给你打一笔钱过去救急。
不过……微博的私聊在哪里？
正在曹文研究的时候，他的评论区又炸了。
【不是吧？看着怎么感觉有点真。】
【就假到一定程度，我居然也开始怀疑这个大哥真的要被骗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哥你别乱打钱啊！对面是骗子啊！微博很多这种的！】
【……我开始看不懂了，只能@网警 帮助了】
而曹文一心找私聊，根本没有看评论区，直到他的左下角小心显示了一个红色的1。
难道这是私聊？
他点开，正好就看到那个名为“白血病儿妈妈”的人给他发来的私信。
里面是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孩子在病床上输液的样子。
曹文只看了一眼，就心软了。
太可怜了，这完全符合简总所说的帮人标准了。
没有半分犹豫，曹文立马回复：给我您的卡号吧，我先给你打一笔钱过去。
对方很快就发了一份卡号过来，曹文复制了卡号，准备去打钱，却看到自己私信不断跳出消息。
【大哥，不管你是不是骗子，我都不想你被骗子骗啊！那个什么白血病妈妈是骗子惯用套路啊！】
【不要上当啊，亲】
【你要是骗人我诅咒你，但是如果你不是，我希望你看到这条，别给那个人打钱。】
曹文满脸懵，正在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曹文吗？我们这边是派出所，接到网警那边的通知，和您核对几件事。”
“首先，请你不要向任何人转账。”
曹文彻底愣住了，他配合地把一切都说了，还报了自己基金会的地址和各种手续认证，最后电话那边的警察都沉默了。
“同志，你这个情况……你要下载一个国家反诈骗app啊！得多学习啊，你那么大一个基金会怎么审核这么不全面呢！”
被教育了一通的曹文连连认错。
而这时微博曹文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因为有警察的官微来留言了。
【经核实，该账号不是骗子，确为某基金会管理者，不过另一个确实是骗子，已经联系封禁了，大家要引以为戒，不要上当受骗。】
围观群众立马觉得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
【卧槽，这居然是真的？】
【什么基金会这么接地气啊，我现在说出我的困难还来得及吗？】
【基金会被当成骗子，还差点被真骗子骗了，这剧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槽点太多，我一时竟不知从何吐起。】
而刚截图转发的反诈骗bot也跟着支棱了起来。
【反诈骗bot：所以我这是挂错人了？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而bot下面除了一片的哈哈哈哈哈之外，还有一条格外惹人注目。
【抱歉，是我投的bot，我也不知道那居然是真的啊！现在就是后悔！】
很快这条微博就上了热搜。
#挂了一个假骗子#
看到热搜之后，又一群人跑到了曹文微博底下围观。
【我好好奇这到底是哪家基金会哈哈哈哈，有没有知情人扒一扒！这么单纯的基金会可不多了！】
【滴！防骗卡，对这个博主怜爱了！】
【好想教他怎么防骗啊！】
【这个真的有用吗？我有个同学家很困难，想试试。】
而此时刚接受了警察一通防诈骗教育的曹文挂了电话，马不停蹄地下载了反诈骗app。
然后他给简知打了一个电话。
简知看到是曹文的电话，很是安心，比起其他那些人，曹文可太令人放心了。
再说了，基金会怎么可能赚钱？
“简总，我做错了一件事。”
“？”
刚我还在放心呢，你这马上就来打我脸？
简知立刻问：“出什么事了？”
反正不可能是赚钱了吧？
曹文把自己在微博差点被骗的事情和简知说了一遍，他心里有些忐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真的适合继续掌管基金会吗？
那里面的钱可是上亿的，要是下次真的被骗……
曹文不敢想。
“简总，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岗位。”
不！你可太适合了！
能想出这种昏招的，这可是星耀独一份啊！
简知眉开眼笑：“你很适合，你现在只是经验不足，等你熟练了就好了，再说了，我觉得这个在微博征集的点子就很好嘛。”
“这不就是直接的可以帮助更多人了吗？继续努力！”
“基金会还是给你继续管理，别怕被骗，就算被骗一点也没关系。”
那也算她亏啊！
曹文听到简知的安慰沉默了下来，他一直知道简总信任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差点犯大错简总仍然对他充满了信任。
他不能辜负这样的信任，他必须把基金会搞好！
他是没有经验，那就去雇点有经验的人回来帮他一起。
“简总，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简知想也没想就答：“嗯，对你我一百个放心！”
※
刚挂了曹文电话的简知心情大好，如果星耀都是曹文这样的老实员工那该有多好啊？
她就再也不用每天较劲脑汁地想怎么亏钱了，只需要往办公室一坐就能天天有好消息，这样她达成靠亏暴富的心愿还远吗？
那肯定不远了！
只可惜啊，亏钱难求，曹文也难得啊。
简知正叹着气，就又听到了敲门声。
“？”
不会吧，说不得？
一说她那些背刺员工他们就来？
段凌星拿着一份报告书走进了简知的办公室，和上次来的沉重心情不同，现在他心里除了轻松和喜悦之外，更多的还是对简总的佩服。
虽然秒音app这个项目是他开始提出要投资的，可是就连他也在过程中好几次对这个项目打了大大的问号。
他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失误，也质疑过这个项目的成功率。
甚至连天元工作室也对自己的项目充满了不安。
而唯独简总好像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项目充满了信心，她好像从没有怀疑过这个项目会成功。
果然，简总对商业的敏锐度和眼光的独到，是他比不上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质疑过简总的判断，段凌星就忍不住心里那股无奈。
他还是太自负了，以后一定要更相信简总的判断才对。
毕竟简总看得比他更高，也更远。
他得自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段凌星把那份报告书放到了简知的桌面上。
“？”
简知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份报告拿过去。
她记得段凌星上次来带的就是一个好消息，好像是那个秒音app亏钱了。
段凌星还说会继续亏，所以她又追投了一个亿，她小心打量了一下段凌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脸。
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而且好像还有一点自责？
读出了这个情绪之后简知稍微放心了，那肯定就是又亏了！
简知自信满满，连对段凌星的称呼也亲热了起来：“星星啊……”
是不是又亏啦？
想这么说的冲动被她压抑下去，没办法，太直白了不好忽悠。
“今天又有什么事吗？不要有压抑，就算是现阶段稍微有点亏损也没什么，我们要以长远的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嘛。”
段凌星点头，简总说得对，简总就是以这样的眼光才看到了秒音app发展的无限潜能，所以才有了现在。
见人点头，简知更确认了：亏了！这次一定是又亏了！
要不再投一个亿？能这样持续快速亏损的项目可不多了啊。
“我再投……”
“简总，秒音的亏损已经止住了。”
“？”
什么情况？我那么大一个稳定亏钱的项目“啪”一下又没了？
不，只是暂时止住亏死，暂时！
简知深吸口气：“虽然现在暂时止住了亏损，也不能大意啊。”
不要大意地继续亏啊！
看到简总的表情，段凌星才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太过保守了，完全不能给简总带来惊喜。
于是段凌星再度开口：“简总，秒音app已经把之前亏损的账平了。”
“……”
什么平了？她那大几千万的亏损“啪”的一下平了？
简知嘴角一抽，她伸手按了按脸颊，再度自我安慰。
没事，只是平了亏损，那个app花钱的地方可多了，请那么多明星搞那么大阵仗，肯定花钱如流水的。
不着急，还能亏。
段凌星继续说：“秒音这次采取的营销策略非常有效，虽然前期花费的资金有些大，但是因为我们的投资，他们并没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所以过度得很平稳。”
“现在总下载量已经破了三亿了，这还是一个初期情况，保守估计，这个app未来的受众……”
段凌星多说一句，简知的心就又痛上一分。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畅享这个项目的光明未来吗？
这不科学啊！
一开始不是你段凌星说这个项目风险高会亏钱吗？也是你说真的亏钱了啊！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项目就从岌岌可危到前途无量了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也在搞诈骗吗？看来反诈骗app必须下载了！
“天元工作室让我代表他们感谢一下简总你。”
哦，感谢我这个投钱是冤大头吗？我可谢谢你们了。
“他们说这次的营销案就是根据简总你之前的营销方案而来的。”
说到这里段凌星再次对天元工作室表示了肯定，那确实是一群聪明人。
简总擅长剑走偏锋的营销手段，几乎是无往不利，但是却很难学习，对方居然能短时间内掌握简总的营销手段的窍门，并且活学活用得这么成功。
确实算得上厉害。
不过更厉害的还是简总，如果没有简总珠玉在前，他们也不可能有能学习的点。
“？”
结果最后要背锅的还是我？
你们不要乱甩锅啊！这锅我绝对不背！
我有什么营销手段啊！我不过是一个想亏钱而不得的小可怜罢了！
简知在心里呐喊，可惜段凌星听不到。
他只看到了简总面无表情，脸上没有半点开心。
宠辱不惊，简总永远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段凌星突然想起简总之前没说完的话：“简总你刚说还要再给秒音投一笔钱？”
“……”
没有，不可能，你听错了。
再投，他们再赚，我才真是冤大头。
等他们亏钱再说吧。
简知坚定摇头：“我考虑了一下，先不投了。”
段凌星也深以为然，这时候还是求一个稳更好，简总应该是怕天元工作室那边拿了更多钱之后太过于膨胀，以至于出纰漏。
这个做法很正确，简总是在把自己当做一根缰绳，对方弱势时，就把绳子放长，让他们自由发挥，但是等到了顺风局，就要把缰绳勒紧一点，把握好一个度，以防他们走偏了。
简总在投资上的功力不比在营销上的少啊。
段凌星再度感叹道。
“好的，简总，那我们要向天元工作室那边抽回一些利润吗？”
“……”
回头钱可比回旋镖更致命。
简知哽了一下：“不用。”
别再让她绞尽脑汁想钱怎么花了，真的很累，所以别拿回来！
谁赚的谁花掉！
这一刻简知大彻大悟。
早该这样了，是她以前想太窄了！
她一个人怎么能亏得了那么快呢？当然是大家一起亏才好啊！
段凌星看着简知突然“顿悟”的神情，也开始思索：简总是又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赚钱地方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
而简知此时想的却是：这帮她花钱的人选，要从哪个部门里选呢？
不然直接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