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简知最近过得很舒心, 整个音乐部门和段凌星都被打发去休了假，综艺那边也因为不能夜而乱了阵脚。
她对此表示很满意：这样总不可能再来背刺我了吧？
果然还是把一切先扼杀在摇篮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一些问题！
而微博这几天最火热的热搜就是两个顶流粉丝之间掐起来。
其声势之浩大，让简知都沦为了吃瓜群众。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看看进展, 一边看还在一边琢磨，以后招员工可不能招这些粉丝，实在是战斗力太强了。
看看那些视频文案，各种花样轮番上演，这要是进了星耀, 还不得乱了风气！
正想着, 她照例上微博前线吃瓜，可是点进热搜却发现有些不对。
怎么热搜还是昨天晚上的？
简知赶紧刷新了好几次, 却发现热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事出反常必有妖, 简知立马叫来了魏薇。
“微博的事情……”
还不等她说完, 魏薇就用力点头：“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简总，这次我们怎么办？”
简总果然敏锐, 还不等自己报告就全知道了。
“？”
怎么还关我们事了？我就是想普通的吃个瓜吗？
简知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一看魏薇那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又觉得可能是好消息。
“你先说你知道的。”
她千防万防，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简总，您果然神机妙算。”
“？”
我又算对什么了？难道这次又是我自己背刺自己？
简知心下一抖, 哑着嗓子问：“又怎么了？”
看着简总这副淡定样子, 魏薇有些羞愧, 立马收敛了情绪：“您知道这几天几家粉丝大战的事吗？”
她当然知道, 她可是吃瓜群众。
当时她网上冲浪得格外开心, 毕竟热搜主角不是自己，看热闹可不嫌事大。
不过本来几家势均力敌的战斗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家独大。
“那件事闹大了, 说是其中有人通过买通微博操纵舆论，控删了很多用户和言论。”
这……也算现在娱乐圈常规操作吧？
“然后呢？”
魏薇：“简总，因为这几天微博骂战声势太大，直接惊动了官方，所以微博热搜被停了一周。”
牛啊！
简知悄悄给那群战斗粉竖起了大拇指，她开始有些羡慕别家的明星能有这么会惹事的粉丝了，看看她家季迟……
哦！季迟好像没有粉丝，唯一那一点还被她给解散了。
要不……再组回来？
正琢磨着，她又觉得不太对：“然后呢？”
魏薇先是一愣，立马明白过来简总这是在考验她收集消息和分析消息的能力。
这是想培养她！
“有消息说官方准备整顿饭圈，要处理一大部分营销号和水军。”
“还有就是……可能要抓几个典型。”
哦，看来事情确实闹挺大，不过这到底关她什么事？
不会吧……
简知心里突然一喜：“典型里面有我们？”
谁这么有眼光啊！一抓就把星耀给抓了？
“……现在圈里都在传，不过官方那边还没有多少风声。”
“而且我们其实并不存在什么营销，最多也就之前“一个亿实验”的事……”
魏薇越说也越心虚，她知道简总营销手段一向高明，几次出手都让星耀更上一层楼，按实际来算的话，这口锅他们背得不冤。
可是，别的公司也在营销！凭什么就杀星耀一家！
简知越听眼神越亮。
官方的眼睛才是雪亮的啊！对！星耀就是营销公司！快点来整顿星耀！
不管天凉还是热，立马让星耀破产吧！
“简总，我们该怎么办？”
“魏薇啊。”简知盯着人又开始忽悠。
她可得防着魏薇出手，万一把这口大锅给她卸了，她上哪里去亏钱去？
总之，得先稳住魏薇。
“你觉得现在的营销风气是对的吗？”
魏薇轻轻摇了摇头，却又辩解：“可是所有娱乐公司现在都是这样的。”
“那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之前我带你们走错了路，现在能有被官方纠正的机会，也是好的。”
“做了的事情就要认，先准备好道歉的通稿吧。”
立马滑跪，滑一个大的！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她的股价不跌才怪！
感谢官方，让我亏钱！
“可是……简总，这会对公司产生很大影响。”
没有任何娱乐公司想被打上营销咖的名头。
唉，员工越来越难忽悠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简知严肃地盯着魏薇放出大招：“你信任我吗？”
魏薇一愣，立马道：“我知道了简总，我现在马上去准备道歉通稿。”
很好，记得要诚恳，要有理有据！不能回避自己的责任！不能逃避问题！”
“……好的，简总。”
魏薇陷入了深思：简总的管理理念果然不单是看眼前利益，她是在为了公司更长远的发展而努力。
还是自己太短视了。
打发掉魏薇，简知立马陷入狂喜，不过刚高兴一会儿她又有点不放心。
小道消息万一不做实可怎么办？
得想个办法坐实自己营销咖的事！
※
宏艺娱乐公司。
“星耀真的已经在准备道歉搞了？”
“千真万确！”
经过了前面几次和简知的较量，钱艺已经开始谨慎起来。
“确定不是简知放的饵？她可是狡猾得很！”
不然也不能让他栽那么多跟头！
下面人立马把整理的资料递过去：“钱总，这次恐怕是真的，有内部消息，官方红头文件都要出了。”
“这次是肯定要整顿了，星耀可是才出了“一个亿实验”的事呢，这不是正撞枪口上吗？”
“而且，要不是真的，星耀怎么提前准备道歉通稿呢？这可不吉利。”
“肯定是他们一早就有了消息，在给自己铺后路呢！”
钱艺一想，是这个道理啊。
除非简知是想亏钱，不然哪家娱乐公司会上赶着在这种事上道歉啊？
谁不是能赖掉就赖掉呢，道歉这种事可是摆明了是赖不掉才出的下下策。
简知啊简知，就算你再会营销有什么用，这不还是撞枪口上了吗？
“这次可不能再给她逃了，你们也知道简知滑不留手的。”
“我们得帮她先宣传起来，知道吗？”
“她不是要道歉吗？那必须要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要道歉才行！”
下属立马问：“那钱总你的意思是……”
“微博热搜是封了，其他平台可还好就的，在那些平台上透一点风声，不难吧？”
“嘿嘿，不难不难，钱总这招顺水推舟，真的高啊！”
钱艺也觉得自己这招高妙，想了想又给自己的卧底吴勇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想办法拍一张星耀这次的道歉通稿。”
爆料嘛，总得有点实际证据才行。
※
简知正在发愁怎么把自己罪名完全坐实的时候，魏薇慌慌张张地进了她办公室。
“简总，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又亏不了钱了？
简知一阵紧张。
“简总，公司出卧底了。”
魏薇很生气，一想到公司这么好的待遇居然还能养出卧底，这些人辜负了简总的信任。
也是她管理不当……
“简总，这件事我也有错……之后我会……”
“停！”
简知及时打断了魏薇的自我反思。
还有这种好事？她居然还养出了一个卧底了？难道她的亏钱计划终于要走上康庄大道了？
妙啊！
“你先说一下卧底做了什么。”
“卧底把我们的道歉通稿发出去了，需要我排查监控，然后把材料交给秦素吗？”
当然不行！
她本来还在愁怎么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好亏更多的钱呢。
这个卧底简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这可是大功臣啊！
希望这样的卧底多来几个！
简知满面春风：“魏薇，你说为什么会出现卧底呢？”
不等魏薇答，简立马忽悠：“还是我们给员工的待遇不够啊！”
“如果我们对每个员工都更好，让他们不管在工作还是生活上都没有后顾之忧，而是把星耀完全当成自己的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呢？”
“所以，有卧底不该是卧底的错，而是该反思我们自己！”
“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没有让每个员工都满意？”
“这样吧，给所有员工涨薪百分之二十，这个月奖金多发百分之十，再多安排两天假期，还有其他福利也提高提高……”
魏薇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发现了卧底，简总还这么开心？
好像她巴不得有卧底一样。
“……那简总，还需要查卧底是谁吗？”
“当然不查，我们要用爱感化他！”
“而且，卧底能钻到空子，说明什么？”
在简知柔和目光下，魏薇踌躇半晌：“因为我们自己没有把事做到尽善尽美？”
“对！”
魏薇同志，你终于被我忽悠瘸了！
简知大为欣慰：“就是这样的。”
魏薇只觉脑子嗡嗡的：“那……这件事就不管了吗？”
现在可是所有平台都在传星耀要被官方抓典型了啊！
“可是他们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还是那句话，做错事就要认，这样才能吸取教训，才能长久的在圈内立足。”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舆论的风再吹大一点，最好立刻把星耀吹破产！
魏薇：……简总的觉悟太高了，我跟不上了，怎么办？
※
某论坛。
【李涛，星耀这次被抓典型之后会不会破产？】
一楼：去围观了一下星耀的股价，那可是直接到谷底了……
二楼：我觉得星耀有点冤，论营销，他们可是真没什么出格的。
三楼：星耀还不算营销咖？你们自己去数数这几个月星耀上热搜的次数。
四楼：光是之前那个“一个亿实验”就够了吧？
五楼：但是这些也没什么负面效应吧？反正比起其他明星天天营销的那些内容，我觉得星耀的挺好的。
六楼：楼上你是星耀的水军吧？有没有可能星耀是没有艺人营销才只能营销这些边角料呢～
七楼：反正我觉得官方不会抓错人，跟着官方走就对了，不然怎么只抓星耀不抓别的公司呢？
某书。
【星耀营销的证据来啦，都已经开始准备滑跪了，这波没得洗了吧？】
【星耀道歉声明.jpg】
回复：这么糊的公司，这波无人伤亡吧？
回复：……我还想看那个综艺呢，不会播不了吧？
回复：靠，洛伊春是不是签星耀了，我在歌手里最喜欢的就是他了！他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回复：作为颜狗，弱弱说一句，季迟真的帅，可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公司了，是不是新专辑也得黄啊？
简知看着这些言论，心里美滋滋：对，就这么传！
舆论的杀伤力可是巨大的，这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星耀这次不破产也伤筋动骨。
太好了，终于要亏大钱了！！
正高兴着，手机就震动个不停，她拿起来一看就嘴角一抽。
你们是约好了一起给我发信息？
【秦素：简总，律师函我已经准备好了，告哪些？？
你是律师啊！这一副“今晚杀谁”的样子是闹哪样啊！还有，律师函是这样当武器用的吗？
不行，必须把人摁住，之前这人雪花一般乱飞的告营销号事件可是赔了好大一笔钱！
【季迟：需要我帮忙吗？】
简知想起来了，这个季迟好像是背后有点关系的大少爷，之前可就背刺了她一个大的！
这个也得摁住！
【徐总：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你这个商界黑寡妇突然这么好心是怎么回事？你不该乘机来吞并星耀吗？
你的商业黑手段呢！用起来啊徐总！
【段凌星：我马上结束休假回来稳定股价。】
不！你别回来！祖宗啊！我求求你继续休假吧，就让我抓紧这一波多亏一点钱吧！
【姜尚：简总，我一定拍好综艺，大不了我网播！我一定会让您赚钱的！】
说好的你是好同志呢？不可以给我赚钱！你继续给我摆烂啊！
【周曦月：简总，我立马结束休假回来制作专辑，这张肯定会赚钱的！】
“……”
受不了了！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员工啊！
简知气鼓鼓的群发：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
都给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亏钱的大计！
挨个安抚好之后，简知又看到好友申请那儿还有两个新提示。
她顺手又点开。
其中一个留言：知知，我是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还有爸爸妈妈和你姐夫也很担心你的！？
真千金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简知立马通过人的申请，就怕这人先斩后奏帮她把事情摆平了。
毕竟这可是女主，天选之子啊！
【简宁宁：知知！你终于加我了！姐姐马上来帮你！】
简知嘴角一抽：说好的真假千金关系不好呢！原主不是害了你很多次吗？我的姐，你醒醒啊！
她立马回复：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搞定。
够冷漠了吧？这下真千金肯定会打退堂鼓了吧？
“呜呜呜，我们家知知现在好懂事啊！老公，我们一定要帮她，她就是在逞强！”
孟凡看着自己小妻子又感动又难过的样子也略微有些心疼。
他跟着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这个简知确实懂事了，没有和以前一样出了事就跑回来自家善良的妻子给收拾烂摊子。
“是长大了点，她那家公司发展得也确实不错。”
简宁宁眼睛一亮：“那你要帮忙对吧？”
孟凡最受不了自家妻子这副软萌样子：“谁让我是她姐夫呢。”
正想趁机求个亲亲，就见简宁宁从他怀里跳走：“我还要回家找爸妈一起帮忙！今晚就不回家了，老公88～”
“？”
他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还来得及吗？
简知看着真千金那边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她把人设把握得好！逃过了一劫！
真千金太危险了，以后和她相处也得小心一点！
万一又要来帮忙，她可怎么亏啊！
解决掉一个之后，简知又去点另一个申请。
申请留言：简施主，贫道张怀阳。
张怀阳？
简知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才想起这人是谁。
这不就是那个给段凌星算命说自己是他贵人的那个老神棍吗？
说好的段凌星天生亏钱命的呢？骗子！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简知气鼓鼓通过了申请。
【张怀阳：简总别来无恙。】
那可是太大恙了！段凌星那四千万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不等简知回复，那边又发来消息。
【张怀阳：听闻简总此次遇到难题，贫道特地为您占了两卦。】
【这第一卦，有些不太好，便先略过。】
咦？
简知来了兴趣，事情都这样了，那卦象肯定是大凶吧？
【简知：别！不要略过！大师请说！】
【张怀阳：简总，这第一卦显示您此次凶多吉少。】
大师啊！
她要的就是凶多吉少啊！这不妥妥得亏破产吗？
简知喜上眉梢，立马回复：真的？
【张怀阳：简总莫慌，后来贫道发现了问题，重新又占了一卦！】
【张怀阳：简总此次必定逢凶化吉。】
“？”
简知眉心一跳，这肯定是神棍，算卦都算不准！
【张怀阳：简总命格虽然有异，但是却是大富大贵之相，此等命格做生意必不可能会亏损的，简总放心好了。】
来人啊！把这个神棍打出去！
简知骂骂咧咧地把人删掉。
什么叫她不会亏钱！她必亏了好吗？果然这人是假神棍，算卦都算不准，再遇到他，她一定举报！
越想越气，简知直接把神棍的微信头像截图发了朋友圈。
【简知：遇到一个骗子，大家引以为戒！】
而简宁宁和徐行川看到这个头像都是一愣。
这不是福源观的观主张道长吗？那可是全国闻名的玄学大师啊。
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段凌星也看到了这条朋友圈，他心里也满是疑惑：这个道长不是很灵吗？
毕竟他可是靠着这个道长才进了星耀改命的。
※
幸好，接下来的几天事态的发展依旧如简知所想一般。
她每天都上各种社交媒体看一遍，发现到处都在大骂星耀营销咖。
连魏薇也开始旁敲侧击地和她说她怀疑背后有人在搞鬼。
简知这才松了口气，有人搞鬼岂不是更好了？要是让她知道了搞鬼的是谁，她保证给人送锦旗！
果然那个张怀阳是神棍骗子，看这大好事态，她怎么可能“逢凶化吉”！
怎么可能不亏钱！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微博解封，在热搜刚能动的第一天，简知就看着一条名为#星耀道歉#的热搜冲上榜一。
妙啊！
她立马安排魏薇待命：“官方一发，我们就跟上，一刻也不能慢，知道吗？”
经过了几天的自我洗脑，魏薇已经对这件事接受良好，她觉得简总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没准是有后手呢！
出于信任她坚定的点头。
下午一点。
官媒带头发了一条微博。
#整肃娱乐风气，清朗网络文化#
简知：来了来了！她期盼已久的官方点名批评终于来了！
她仔仔细细在一篇长文里终于发现了“星耀”两个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是真的！官方真的点名啦！
她要亏啦！
“魏薇，道歉声明可以发了！”
“……”
魏薇欲言又止地看着简知，却没有动手发已经在草稿箱躺了好多天的道歉声明。
简知急了：“怎么不发？微博卡了吗？”
“简总……”
“官方好像没有批评我们。”
“？”
简知指着长文里“星耀”两个字：“这不是吗？”
“魏薇啊！不要自欺欺人了。”
“简总，这是在点名表扬呢。”
魏薇也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觉得简总就是在逗她，不然怎么可能会看错。
果然，简总早就知道内部消息了，让她写道歉声明就是为了迷惑外界，也顺便排查出卧底！
幸好她跟着配合了简总的计划！
这一手欲扬先抑，简总玩得可太高明了！
简知满脸地不可置信，她又把官方长文读了一遍。
【星耀娱乐公司在管理粉丝群体上做出很好的表率作用，放弃了粉丝后援会会带来的巨大利益……】
【希望其他娱乐相关产业也可以和星耀学习，走作品路线，一切以作品说话，粉丝经济是不可取的，是不能长久的！】
“？”
这怎么又和她想的不一样！
而吃瓜网友们也都乐了。
【星耀这步棋走得牛啊，那么早就看穿了官方意图解散了后援会。】
【之前骂爷是星耀水军的赶快出来给爷磕一个！】
【点名批评变成点名表扬，星耀的简总是有点逢凶化吉的手段在身上的。】
【笑死，想起前几天其他娱乐公司那副打土豪分田地的样子，我都替他们尴尬。】
【这就是吃瓜吃到自家身上了吗？我家也开始解散后援会了！】
其中一条微博突然被疯狂转发了上万条。
【一点玄学V：转发这个星耀简总，从此你遇事逢凶化吉！】
【真的锦鲤，我都不知道看到简总多少次在微博反转了！】
【这是真的天选吧！希望简总保佑我期末不挂科！】
【许愿今年能找到好工作！】
【希望爸妈身体健康！】
一大堆网友纷纷跑到简知的微博开始许愿，而简知还对此一无所知。
魏薇：“那简总，声明还发吗？”
这时候发声明那可就是给其他娱乐公司当面一刀了，你看标兵都在反省自己，你们还不道歉？
魏薇越想越觉得简总实在高明，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这不就是逼其他公司道歉吗？
“……不发了。”
简直只觉眼前一黑，她又想起神棍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注定亏不了钱？
※
“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官方会点名批评呢！怎么批评的对象换成了我们？”
钱艺在会议室一顿破口大骂，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去触他眉头，所有人心里都有个想法——
难道星耀的简知真是什么人间锦鲤？
有员工还悄悄上了微博转发了一下：希望今年可以少被领导骂几句。
吴勇看着微博也陷入了不安。
这次他可是鼓足了勇气才给钱艺发的那封道歉声明的照片。
他本来以为星耀肯定完蛋了，才敢做这种事，谁知道简总居然又创造了奇迹？
他卧底的是肯定暴露了……
一想到星耀的高工资和福利待遇，他瞬间就后悔起来。
他这要是回了宏艺上班，工资没现在多不说，又要开始之前的007工作制。
而再看看现在，一周公司四天，每□□九晚五，同事之间不勾心斗角，也不需要过劳工作就能拿之前的三倍工资。
他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想走啊！
之前他怎么就没想通这一点呢！
吴勇现在就是后悔，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只要简总一查肯定能查到他。
这么想着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人啊，果然不能做错误的决定。
而就在这时，魏薇从简知的办公室走来，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简总说不要查，但是魏薇还是想心里有个底，所以她还是找到了卧底。
她看着吴勇，而吴勇手心都在冒汗。
“魏秘书……”
魏薇冷眼：“简总说了，全公司这次待遇提高，包括你。”
最后三个字魏薇说得很重，就差把“你这个卧底被大赦了，还不跪下谢恩”给挂脸上。
吴勇也是职场老油条了，自然是听了出来，他突然觉得格外羞愧。
不是为了自己被开除之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工作，而是觉得他辜负了简总的信任。
他做这行二十年，从没有碰过一个简总这样的领导，她从不把他们当做赚钱的工具，一直在为他们考虑。
而自己居然还想要害简总。
可是就算这样，简总还大人大量地原谅了他。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眼睛有些发热：“魏秘书，我知道了，以后……”
以后他一定只忠于简总一个！
他再也不用有心里负担了，不用违背自己的心了。
魏薇冷眼看他：“你最好不要再辜负简总。”
“我会的，以后我就只是星耀的人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把钱艺给拉黑了，顺便给以前同事留言：星耀比宏艺好一万倍！
※
“知知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简宁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爸妈，什么时候让知知回来吃饭吧！还有她的零花钱也不要停了！”
“你们看知知现在多争气啊！”
简家二老也看了微博，之前简知的行为确实伤了他们的心，但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也气不了多久。
看着孩子有了出息也高兴，又见亲女儿都没有芥蒂，也一口答应。
“你安排就好。”
※
“不愧是简总，看来我们都白担心了。”
姜尚在他拉的星耀管理群里冒了个泡，本来这个群是为了应对这次事件才拉的。
结果没想到简总根本不需要他们，直接把事情搞定了。
其他人也纷纷跳出来。
【周曦月：这次真的吓死我了！不过我也给简总带回来了其他好消息！】
【段凌星：我也是。】
【秦素：我在整理材料，把之前造谣的通通告一遍，蚊子肉再小也是肉。】
姜尚看着他们几个的发言顿时急了，就他一个人没有赶上这波表忠心的好机会？
不行，他也得给简总看到一点实际的！
说着他放下手机，跑到了副导演的房间。
“你说，我们综艺怎么能再炒一波热度，让简总高兴高兴？”
副导演也想挣表现，立马答：“不然把这几天的花絮剪一剪？”
那些可都是把久经沙场的工作人员都笑翻的素材。
姜尚听了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不许泄露我们加班的事啊！我们今天剪辑
好明天发！”
“放心！姜导！”
两人相视一笑。
而第二天，《洗涤心灵的生活》官微一大早就发了一个三分钟的剪辑视频。
名字叫“一个综艺可以有多穷”。
视频里，季迟等几人站在空无一物的房子里满脸震惊。
“我们家遭贼了？”
还特意切了几张第一天房子里满满当当的样子做对比。
然后是几人拿着十块钱想解决午饭问题，只能去老乡家里打工。
季迟这辈子第一次抓鸡，几个人被放养的大鹅追了一里地。
【卧槽，好好笑！我之前看那个房子的改造还以为这综艺很有钱呢！】
【太惨了太惨了，大美人惨遭“村霸鹅”蹂躏！】
【摩多摩多！这么一点怎么够看！】
这个一下就花絮火了。
姜尚立马挺直了腰杆跑群里嘚瑟：看！这就是我给简总的惊喜！
简知：谢谢，喜没有，惊着了。
简知看着热搜上大家都在催综艺进度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么好笑的花絮是怎么回事！你小子不是说拍不下去了吗？
还专门这时候来背刺我？是看她还不够惨吗？
简知在心里给姜尚又画了一把大叉。
这样不行，她得想点办法搞搞破坏，可不能让这综艺热度这么高！
她还不知道，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
赵明亮只觉焦头烂额。
他想不通开始只是几家粉丝控评打架，怎么这把火最后就烧到他们这些水军公司身上了？
微博热搜被勒令停更一周。
营销号被大面积销号处理。
接下来要被“审判”的好像就只有他们这些水军了。
他在办公室坐立不安，就等着上面消息，他们这种工作必须会打听风声。
只要有一点消息，就得闻风而动。
而这次可不是动了，是事关他能不能继续吃这碗饭的生死存亡大计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个备注为“张哥”的微信跳了出来。
【收拾收拾吧，水军估计是殉了。】
完了……
这次他是彻底失业了，可是不做水军他能做点什么呢？
这时他看到微博上星耀又上了热搜，他心里突然有点蠢蠢欲动。
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然他去抱个大腿吧？
怀着坎坷的心情，他点开了简知的微信，刚想打字又放弃。
简总这样的营销天才还需要他吗？
他这样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深深叹了口气，他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到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工作室，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四海龙王：得和这个圈子告别了，以后做不了水军了，各位保重。】
简知正好点开四海龙王的微信，她准备买点水军渡过难关。
必须把姜尚给她带来的这个热搜变成黑热搜！而这种事得找专业的人！
【简知：龙王，我有个单子你接吗？】
赵明亮看了一眼手机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四海龙王：简总，我不干这行了。】
“？”
你怎么能不干了呢！我很需要你啊！
【四海龙王：简总，官方这次行动搞得很彻底，我们这些水军公司干不下去了，之前感谢您的关照。】
反正简总其实也不需要他们的，毕竟简总的手段实在高明。
简知震惊。
她手上唯一不会背刺她的水军怎么就不干了呢！不！她绝不允许！
简知一琢磨，不然把这批水军收为私兵吧？这样一来还更方便。
到时候指哪儿打哪儿！岂不美哉？
一想到那些孜孜不倦背刺她的人，简知就想立刻给他们点教训！
【简知：不然你们来星耀吧，正好我想组建一个公关部。】
第36章 第 36 章
今天是星耀公关部正式成立的第一天, 赵明亮拉着自己一众兄弟到了星耀就被安排进了离简知最近的一个大办公室。
赵明亮内心有些坎坷，他是做过很多工作，包括但是不限于狗仔, 水军。
可是这个公关他是真没干过。
你让他带节奏、挖黑料、搞监视他都能迅速上手，可是帮人洗白这种技术活，他可真没有那个金刚钻。
但是简知给的实在太多了！
光是三倍底薪就比他之前做水军来得稳定又多了，更别说简总还给了各种提成。
只是那些提成条件怎么听怎么奇怪……
赵明亮一安顿好兄弟，就去敲了简知办公室的门, 他总得先搞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吧？
得先让简总给他个任务做一做, 让他挣个好表现！
“简总……”
简知一看到传说中的“四海龙王”就眼前一亮，有了他的辅助, 她的大计划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龙王啊, 你知道公关部是做什么的吗？”
简知没有废话, 直接开门见山。
赵明亮松了口气，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他昨晚还紧急恶补了一些公关知识, 就怕今天露怯。
他搓了搓手：“知道的, 简总。”
“公关就是负责公司对内、对外的公共关系工作, 参与公司重大事件紧急处置和善后处理活动，做好公司形象的新闻宣传！”
说白了，就是帮公司挣面子, 扯大旗, 帮公司的混蛋艺人擦屁股, 搞洗白！
心里这么想着, 赵明亮却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职场的一些规定他还是懂的。
应该算过关了吧？
他望向简知，却发现简知脸上半点满意神色也没有, 反而皱紧了眉头。
一瞬间赵明亮有了种读书时候被老师抽背文章的感觉。
他哪里说错了？
简知：大错特错了啊！
“你说的是其他公司的公关，我们星耀的公关部会有一点不同。”
那必须不同啊，她的目的可是为了亏钱啊！
不等赵明亮询问，简知继续说：“首先，我们星耀的公关部要讲究一个实事求是！”
“不能刻意去美化，更不能去掩饰一些弊端！”
这意思是说自家艺人出了事不能搞洗白那套？
不会吧，一定是自己理解错了！
赵明亮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不懂就问：“简总的意思是要把事情做得干净漂亮？”
一定是这样的！简总要的不是低端的掩盖式洗白，而是高端的平事能力。
要把那些黑料洗得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可是个大挑战啊！
赵明亮一边感叹简总的高要求，一边又觉得对于简总这样的营销天才，有这样的要求十分合理。
“？”
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简知恨铁不成钢：“不！我的意思是不要洗白！”
当然不能洗白，最好全部黑料缠身，让她没有一丁点可以赚钱的余地！
“不管是公司哪个人，包括我，出了黑料都不能一味的去洗白！犯了错就要认，就要立正挨打，接受大众监督点评！”
赵明亮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简总这是不想赚钱了吗？放眼整个娱乐圈，可没有哪家娱乐公司的老总会说出“我们公司绝不洗白”艺人这种话啊！
毕竟那些艺人哪个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料啊。
不然也不可能能养活那么多狗仔，水军和营销号了。
“可是简总……不洗白的话，那真出了事怎么处理？”
简知义正言辞：“当然是解约开除走人一条龙服务啊！”
“如果还涉及到法律层面，那我们还要积极地配合警方，主动揭发上报，提供证据！”
“如果只是道德层面，那也绝不能姑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是不配在星耀发展的！”
简总这不是在造星，这是在选拔圣人吧？
赵明亮张大了嘴，他想说：真的会有这样的明星吗？
谁知又听简知继续说：“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就但方面等着别人来揭发，我们要主动出击！”
“啊？”
出击做什么？赵明亮深深体会到了星耀其他人跟不上简总脑洞的痛苦。
果然，简总的想法都太有前瞻性了！
“当然是要建立我们星耀的自我监察体系！”
“要对我们星耀的自己的艺人严格管理的同时，还要严防死守！要随时随地把握他们的动向，防止他们做出违反法律道德的事！”
“……”
赵明亮觉得自己听懂了，简总这是要搞一个狗仔队，专拍自家艺人啊！
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怎么会有娱乐公司的老总深怕自己的料不被挖到啊！
“简总……您是说，我们自己拍自己的料？”
他突然觉得简知看他的眼神好像柔和了一些。
简知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果然当过水军的就是靠谱，自己一提点就懂了！
要是她的其他员工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以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又关爱了一会儿赵明亮之后，简知坚定摇头。
“偷拍是犯法的，当然不行！”
赵明亮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哪有天天想挖自己家艺人黑料的。
“我会把你们派给公司的艺人去当助理，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每天监督我们的艺人就好！”
“所以，这个监察系统也叫做助理系统，只要他们有异动，就举报给我。”
然后我立马让他们塌房！
只要一塌房，粉丝没了，代言没了，什么都没了，她不亏钱谁亏钱啊？
“……”
赵明亮突然觉得，自己当的可能不是娱乐公司的公关部部长，而是东厂的监察司……
只不过监督文武百官变成了监督所有星耀艺人。
简总这是在搞一种很新的管理模式啊！
赵明亮张了张嘴：“那简总，这个汇报内容和时间……”
“一般一月汇报一次，就叫思想品德考核报告吧！如果有紧急情况就立刻汇报！”
“只要汇报情况属实，一条不合格的点就奖励你们十万块！”
“如果情节重大，涉及法律层面，就奖励百万！”
“但是必须保持真实性啊，星耀可不产假瓜，造谣是不可以的！”
赵明亮觉得自己转业了，好像又没有完全转业……
不光是要做以前水军的黑人工作，还要把多年前狗仔的工作也一起兼职了。
“对了！还有！”
赵明亮竖起耳朵。
“以后公司要签约或者合作的艺人也需要经过你们的审查！”
再也不能发生那种假黑料事件了，不然她每次都得一通空欢喜。
本来以为自己捡到一个大瓜，可以美美亏钱，结果最后都告诉她那是假瓜！
太气人了！
赵明亮点头，这条更好理解了，简总是怕出现那种黑料艺人影响了公司口碑。
毕竟现在星耀涉猎的领域很多，特别是综艺和影视方面，要是不小心用到了劣迹艺人，那可是好多功夫得打水漂了。
“简总，这点您放心，我做那么久水军，还是掌握了很多内部资料的！”
这钱赚得是比以前轻松了，毕竟这可是“奉旨办差”。
转念一想，他又好像有点读懂了简总的深意。
简总这是想要造永不塌房的艺人啊！
现在多少粉丝追星就怕塌房，而这些明星塌起房来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
在这样的背景下，简总要独树一帜，给广大追星人一个安心放心的环境。
虽然这是一条难走的道路，但是只要走成功了……
星耀绝对可以成为业内top！
别人一提起星耀就会想到这个公司不怕塌房，那可不得安心的追星耀的明星？
高啊！
这么想着他看简总的眼神也开始充满了崇拜，果然要不愧是简总啊，想得就是长远！
跟着这种老板干，他肯定不会吃亏的！
这一瞬间，赵明亮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而简知也很高兴：有了这个监察组织，她何愁不能天天塌房啊！
到时候她就搞个金塌房大奖！把星耀的塌房事件广而告之！
嗯，还可以再开一个马甲。
有了编剧侠那件事之后简知深刻意识到了马甲的重要性。
除了那种违法犯罪的之外，还可以给因为道德不达标被开除的人一大笔遣散费。
到时候两边亏钱，那可真是爽歪歪！
见简知交代好了事情，赵明亮也就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
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一个严肃的女人打量了一番。
“你好，我是秦素，是法务部的负责人。”
秦素满身正气凛然，直看得赵明亮心虚，张口就想说“我没犯法”！
“你以前是水军？”
赵明亮咽咽口水，又谨慎点头：水军好像不犯法吧？
“很好，那你一定知道很多公司的黑料吧？”
“？你要做什么？”
赵明亮抱住弱小的自己。
“知道宏艺娱乐公司的事吗？”
秦素拿出手机快速和赵明亮加上了好友，然后拉他进了一个名为“复仇反击战”的群。
群内加上他一共八个人。
其中六个的名片都是法务部开头，第七个写的是艺人经济部。
赵明亮松了口气，看来都是公司的人，虽然这个群名有些不吉利，但是……
群抖了一下。
【法务部-秦素：这是赵明亮，他手里掌握着对方的一些黑料。】
【艺人经济部-吴勇：欢迎新同事，让我们一起为简总打响复仇第一枪吧！】
赵明亮：我这到底是进了一个什么群？
“我不做犯法的事啊！”
他警觉地盯着秦素。
“当然不犯法，我们只是想给一直挑起不良竞争的宏艺一点小教训而已。”
“简总宽宏大量，但是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这次有前卧底和你，我保证找到他们公司很多马脚，让他们赔一大笔钱。”
听到这里赵明亮懂了。
他是知道之前宏艺对星耀做的一些事的，他本以为以简总的杀伐果断肯定早就处理了，结果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也好，刚好轮到他出一份力！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秦素微微一笑，对他伸出手：“欢迎加入星耀。”
※
对于秦素的计划，简知好一无所知，她正美滋滋回味自己“监察处”的伟大决定，就见魏薇敲门进来了。
“简总，你果然料事如神！”
“……”
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简知垮了嘴角，细看还微微有些抽搐。
她现在是明白了，只要魏薇说这句话，那就是准没好事！
“又出什么事了？”
察觉到简知兴致不高，魏薇了然，这种事简总肯定早就知道了，不会像自己一样因为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魏薇收了脸上的喜不自胜：“简总，《歌手》节目的年度歌王角逐出结果了。”
哦，那关我什么事吗？我们公司又没人去参加……
等等！好像是有一位！
简知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签的那个名叫洛伊春的歌手就是这个节目的！
说好的小众歌手很快就会被淘汰呢？
说好的他的风格不被大众接受呢？
这怎么就歌王了？
是她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吗？
简知不理解，但是觉得很难受，她无比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洛伊春？”
快告诉我不是！
简知以一种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魏薇，就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对！简总您真是太英明了！当初力排众议要签下他！”
“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逆风翻盘，拿下了歌王！”
“他还在总决赛感谢了您！”
说着魏薇拿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洛伊春站在舞台中央神色平静，一手捧着歌王的奖杯，一手拿着他那把吉他。
主持人：“对于获得歌王这件事，伊春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洛伊春先是深深向所有观众鞠了一躬：“感谢你们，感谢舞台，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而今天，我还是想像第一场一样，感谢一个人，是她让我从籍籍无名能走到现在的繁花盛开，没有她，我的音乐不可能能传达到大家的面前。”
“第一场的时候，我没有团队，只有一把吉他和一个破包，虽然他拿下了第一，可是所有人都说，我这样的老旧曲风注定走不远。”
“我没有华丽的高音，没有绚丽的舞姿，我的歌曲只有无聊的琐碎的感情……”
“我没有包装，甚至没有一套像样的演出服，也没有像大家想的一样，得了一个节目一期的第一就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依旧没钱吃饭，也交不起房租……我的设备甚至被房东丢到了大街上。”
“我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能得到一个公司的支持，但是都被拒绝了。”
“这时候，她说她要签我，她喜欢我的音乐，她给了我最好的团队，解决了我很多后顾之忧。”
“我不用担心这一顿没钱吃饭，是不是又得去蹭台里的盒饭……”
“我不用再为钱东奔西跑，可以只做自己的音乐。”
“如果说，最开始她是给了我一条音乐的生路，那么现在，她是给了我全新的生命。”
“感谢简总，感谢星耀，她是我的伯乐，这个奖杯最该献给的就是她。”
“不管以后我是继续寂寂无闻，还是能功成名就，简总的这份恩情，我都会一直铭记！”
他说的那个高尚的人是谁啊？
那绝不可能是我啊！我只是单纯想亏钱罢了！
看完视频简知开始怀疑人生，她确实用了高价和洛伊春签约，还帮他解决了一些债务问题。
可是那是为了多花一点系统的钱啊，是为了签下他可以亏钱啊！
说好的你火不起来呢？
说好的大数据都不看好你呢？
简知欲哭无泪的时候，魏薇又给她第二下大暴击。
“简总，洛伊春在《歌手》决赛唱的还是自己的原创新歌！这首歌现在已经登顶各大音源榜单的榜首。”
“光是版权费，这一波我们就能赚上很多！”
魏薇满脸“简总您又英明地捡到宝”的欣喜。
而简知则是越发生无可恋了——
看到我背后的刀了吗？都是你插上去的啊！
“不行。”
“嗯？”
魏薇疑惑地看着满脸严肃的简知，简总是又有了什么新想法吗？
“不能分版权费。”
“我们要尊重原创，洛伊春能创作出这些好歌曲，都是他自己的功劳，我们怎么能不劳而获，光想着分一杯羹呢！”
简知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想着：这个版权的头绝不能开，万一他以后又写了什么好歌再给我分钱怎么办！
必须一开始就把这条路给堵死！
“可是简总，合同上有写……”
“那就改合同！不是我们的功劳我们一分钱也不能占。”
“创作型歌手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他们的创作啊，我们怎么能在这上面去压榨他们呢！”
魏薇被说得有些晕，好像自己在提议的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是……明明自己的才是约定俗成的啊，哪有公司对自己的艺人的创作不抽版权费的啊！
魏薇试图挣扎：“简总……”
员工太难带怎么办？
简知深吸口气，抬手拍拍魏薇的肩膀：“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以后我们公司所有艺人，如果是自己的原创曲目，公司都一分钱版权费用不抽！”
被简知的坚决说服，魏薇点了点头，她知道简总的处事，她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有改变。
简总，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商人。
别人都在向钱看，只有她一直在尊重每个人的梦想，在发现每个人的闪光点。
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成功的理想主义者。
魏薇心里突然升起这句话。
“那简总，我先去通知洛伊春来公司修改合同。”
很好，又忽悠过去了！
简知点点头：“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不公平的霸王条款，也一起改了吧！”
“……好的，简总。”
魏薇心里依旧波澜四起，她点开洛伊春的微信，刚想发信息，想了想改成了打电话。
她希望对方不要觉得这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她希望对方能读懂简总的良苦用心。
不会辜负简总。
电话接通。
“你好，我是简总的秘书魏薇。”
洛伊春愣了一下，他从没有签过公司，突然被找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现在是有自己工作人员了，他立马招手让工作人员来一起听。
“这次找您是希望您有空可以回公司一趟，关于您合约的事情，有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改合约？洛伊春突然就紧张起来，他可是听过很多签了“不平等条约”的朋友的事迹。
不过简总应该不会吧？
他答了一声，就听对面继续说：“简总要修改的是关于您原创歌曲版权的问题，以后您的原创歌曲的版权费抽取比例将从原来的百分之五十降为0。”
“0？”
这是一分钱也不抽他的啊。
“是的，简总说她尊重每一个原创音乐人，对于你们自主的创作，她不敢居功，所以也不能抽你们走你们一分一毫的收益。”
洛伊春愣在原地。
在和星耀签合同的时候他就问过，百分之五十的版权抽成是非常合理的。
毕竟星耀提供平台、宣传和一切他需要的，那么他付出一点版权费用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个费用还不是固定的，得他能火才能有钱，这完全是一场豪赌。
可是现在，他火了，也有了能被抽版权费的歌，星耀居然放弃了抽版权。
他的心里升起一团火，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感动。
他好像是签对了。
“帮我谢谢简总。”
洛伊春低声说了一句，挂断电话后心里也依旧不能平静，他深吸口气点开了一个微信群。
那个群里都是他一起做音乐的朋友们，有籍籍无名之辈，也有功成名就之徒。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是热爱音乐的原创音乐人，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懂得简总这一举动给他们带来的尊重感。
【洛伊春：简总刚和我说要改合同。】
【齐照宣：你现在红了，得小心看合同陷阱，别被骗了。】
齐照宣是他们这个群里最红的一个歌手，有知名度有粉丝有代表作，专辑销量好，大众认可度也高，被叫一声“创作小天王”也是担得起的。
他笑了笑继续发：简总新改的合同是不抽一分我原创歌曲的版权费。
想了想，他把魏薇的话给他们转述了一遍，群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个人发了一句“卧槽，牛x”。
【齐照宣：把星耀简总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吧。】
【我也要！！】
【从今天起，星耀就是我的签约首选了！】
看着突然热络起来的气氛，洛伊春长舒了一口气，他很懂这些人的想法，不只是为了那点版权费，更多的是简总对他们这些原创音乐人的尊重。
一个懂得尊重原创的老板，对他们来说太难能可贵了！
这时候他发现齐照宣还跑来私聊他。
【齐照宣：星耀真那么好？】
没有丝毫犹豫地，他答：是的，非常好。
※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家背着一个大布口袋在星耀门口徘徊了许久。
他盯着星耀的大门左顾右盼，一手还捏着口袋里的证件，又把装得满满当当的玉米给塞得妥妥帖帖，生怕不小心掉出来一个。
这人正是农科院的李涵之教授。
他的学生们说了，星耀是个好平台，官方都表扬过了，这样的平台应该是不会坑他的。
只是他辛苦还是有些打鼓，毕竟农产品不比其他商品，他的玉米虽然好，可是架不住成本价格贵，产量也还没有上来。
最主要的是没有知名度。
他也是想借直播这个形式好打开知名度，从而使得这个品种玉米可以真的推广开来，也不枉费他研究了那么久。
只是他搞了一辈子科研，一到了其他领域可是半点门路都没有。
好不容易托人要来了简知的电话，可是身为知识分子的那点脸面作祟让他不好意思打。
最后只能用上了老办法，背着几斤他的玉米进了城，想给简知当面看看。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靠着这样的办法把自己的优种番茄给推销出去的！
不过那时候是去给那些经销商看，虽然被坑得有点惨，可是现在市面上他的番茄可是占了主流了！
李教授内心很自豪。
只是……这简总好像没有那些经销商那么好见啊。
也不知等了多久，李教授有些急了，正好就见从星耀的大门李走出个女孩子。
这应该是里面的员工吧？
也顾不得那么多，李教授直接走了上去。
“小姑娘，你们简总在里面吗？”
“？”
简知一愣，难道她掉马了？
不该啊！她可是从没有在大众面前露个脸啊！
简知谨慎发言：“你找我们简总有什么事吗？”
对于如何保护马甲这一认知，简知已经深有体会了。
李教授一听真是星耀的员工，立马拿了一个玉米递过去。
“我给你们简总送玉米来了。”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这么“贿赂”那些经销商手底下的员工的。
靠的就是他堪比水果甜的番茄！
想到自己过去的辉煌战绩，李教授的脸上多了一点骄傲的笑容。
被塞了一个玉米的简知更懵了，什么情况，这本书改种田文了？
其实她穿的不是真假千金小说，而是乡村种田文？
“小姑娘，你尝尝，这是可以生吃的，保准甜！洗过的，能直接吃！”
盛情难却，简知迷迷糊糊地就咬了一口玉米，一股不带半点生涩味道甜席卷她整个口腔，汁水居然比某些水果更多。
这哪里是玉米，这是蟠桃吧？
简知忍不住又咬了几口：“这是什么品种啊！这么好吃！”
一听被夸，李教授立马打开了话匣子：“我自己种的，我听说简总要搞个助农直播，就来毛遂自荐一下……”
听了这话，简知的嘴角垮下来了。
这么好吃的玉米她可不敢卖，万一赚钱了可怎么办！
就见李教授叹了口气：“可惜这玉米产量不高，成本价还贵，也娇贵，运输折损率高，可能有些不好卖。”
嗯？你这么说不就有戏了吗？
成本高产量低运输还不方便，这不就是她亏钱的号角吗？
简知立马道：“老人家，您的玉米我全部都要了！”
这种上赶着来帮她亏钱的买卖，她可不能错过啊！
“啊？这些不卖的，这些都是是要给简总看的样品！”
李教授连连摆手，他可不是来搞零售的啊。
“我就是简知，就是您要找的人。”
这次换李教授愣在当下。
这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了？他不会是被骗了吧？
※
魏薇帮着送走了李教授，脸上还满是不解。
“简总，真的不再看看其他产品了吗？”
她之前可是选出了很多适合助农直播间的产品，不仅有故事有产量，宜销售，好运输，而且都是经过其他直播间验证过的。
“你觉得这玉米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但是……”
但是成本太高了，比同类产品的进价就要贵出好几倍，这还不算包装运输等其他费用。
这样一算下来，利润实在太少了，毕竟大家在直播间买这些，图的就是一个便宜。
他们总不能一根玉米卖上好几十吧？
“简总，说实话，走薄利多销路线，这个赚不了太多钱。”
简知是听懂了魏薇话里意思的，不过这次她可不准备走老路子。
薄利多销可是会赚钱的啊！
她要亏就亏一波大的，就让这些玉米一根卖不出啊！
简知神秘一笑：“当然不能薄利。”
“我们就要按最贵来卖，就是要天价，谁说农产品就不能卖高价了呢？”
“你看看日本那些水果蔬菜？贱卖伤农。”
魏薇被简知一番话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简总你的意思是要走高端销售路线？”
“对！”
“你知道那些奢侈品怎么卖东西吗？”
魏薇点头。
“我们就要这样卖玉米！全部用精美独立包装，还要给他们展现我们运输的折算率，实行等级分价和配货制度，而且还要限量销售。”
“？”
这真的是在卖玉米吗？
魏薇怕自己领会错误，又问：“简总您的意思是，玉米全部采用豪华包装，单个售卖，按照品相分成等级标价，而且还限量？”
简知点头：“还要有故事，什么工匠精神啊都给编一编。”
越离谱越好，越不靠谱越好！
一定要让消费者们觉得自己就是冤大头，绝对不会买这种东西！
魏薇突然在简知身上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奸商”气质。
难道简总终于想通了要赚大钱了？
可是就靠这个玉米？到底是什么人会花大价钱买这种东西啊！
难道……
简总的目标客户群就是那些买得起奢侈品的？之所以对标奢侈品，简总就是要从服务品牌价值等各种方面提升。
不仅是表面上的这些……
应该还需要一些检测，对本身产品质量的探索检测，比如一些奢侈品用各种稀有皮革，那这个玉米就该是有稀有营养！
还有就是各种附加价值。
那些包真的那么好看吗？
不见得。
但是他们却象征着一种价值观导向，简总应该就是想把农产品也做到这个高端的档次。
可是真的可能吗？
简知没想这么多，继续忽悠：“先把玉米送去检测，要有最详细的检测内容，然后去实地勘察，最好拍一个短纪录片。”
“包装可以做联名，或者请知名设计师和工匠来设计！”
“分级一定要请最权威的机构来做！”
“还有运输啊等各种都要考究，要给玉米贵宾级别的待遇！”
“至于文案故事，去请个厉害的作家来写！”
“宣传一定要铺开，各种广告都安排上！一定要打响知名度！”
“还有各种宣传物料，也都一样，要记住档次，不能太俗。”
“最好也请顶级广告策划来做，一定要有艺术感！”
“我们的目标是：贵得不合理！”
简知略一盘算，这一通操作下来花的钱可不少，到时候绝对不可能回本的。
毕竟哪里来那么多冤大头啊！
简知越想越开心，更觉得自己以前的策略都错了，是她以前太保守了！
这次她一定是找到了最好道路！
她一定会亏大钱的！
而魏薇只觉茅塞顿开，对简知的盲目信任占据了理智上峰。
简总这么说，那一定是真的可以！
“好的，简总，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简知一想，这事这么大，光靠魏薇一个人应该有点难吧？
她可不是压榨员工的老板。
不然，她再去挖个团队帮魏薇分担一下？正好星耀还没有产品部嘛。
这么能亏钱的部门她怎么可以没有？
一想到这种团队一般都很贵，而且很知道怎么花钱，简知立马就心动了。
“你一个人太累了，不行。”
魏薇刚想说自己可以，就见简知摇了摇头：“星耀可是不能接受任何加班的，你真的能在不耽误进程也不加班的情况下完成吗？”
魏薇犹豫了。
简直满意点头：“挖人吧。”
“接触一下国内奢侈品行业的顶级代理团队，还有一些厉害的销售团队，记住，一定要是奢侈品相关行业的！至少也有这方面经验！”
“花高价把他们挖来帮你。”
卖玉米。
第37章 第 37 章
“王哥, 你今天送几单了啊？”
一个骑着小电驴的外卖小哥满脸憨厚地和王晋泽打着招呼。
“我看你好像就没停过，赚挺多吧？”
王晋泽没有答话，他是个话很少的人, 只是沉重地拍了拍自己的保温箱就又低下头吃自己的盒饭。
刚放了一筷子进嘴，他就皱了眉头，学了那么多年厨艺，他对于味道已经有了极为苛刻的要求。
这盒饭蔬菜闷太久，已经变得软趴趴, 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苦味, 又为了掩盖肉的腥气，把肉的调味放得过重, 只剩下一个咸字, 刀功不好, 粗细不一致影响口感，米饭也……
正挑剔着，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又抢到了一单, 低头了一眼, 发现还是个高价跑腿单。
看来这饭是不能好好吃了。
叹口气，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没有再犹豫, 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这份对他来说并不好吃的盒饭给吃了个干净。
擦了擦嘴他才拿出手机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这才发现这个跑腿单的商家居然是“得月楼”。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却又在看到这单的高价之后一咬牙。
反正也不一定会碰到那个人, 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碰到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在凭本事赚钱, 正大光明不犯法。
这么想着他立刻跨上自己的小电驴。
到了得月楼，他没有和在其他餐厅一样去前厅等取餐, 而是熟门熟路地去了另一个位置。
得月楼这样的知名大酒楼都是有自己规矩的，就算外送一般也是自主配送，他们这种跑腿服务很少，所以就更是不能占了人家前厅的位置。
王晋泽在偏厅和服务员沟通好，这才站在边上等着。
他的小黄头盔在华丽的酒楼装饰映衬下看起来极为格格不入。
“大师兄！你回来了？”
远远地他就听到一声激动地叫唤，是个穿着厨师服的年轻人。
都不用转身他就知道是谁，想也不想把脸一埋就想走，却刚好被人逮了个正着。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可想你了！你说你和师父置什么气啊，你的手艺可是我们这批里最强的，师父的御厨金菜刀不给你给谁……”
听你瞎编，我爸想打死我还差不多。
年轻人还在念叨，王晋泽不想再听，抽出被抓住的衣袖：“说完了？说完我要去送餐了。”
对面如遭雷击：“大师兄……你跑去送外卖了？你怎么能去送外卖呢！你可是天生就是当大厨的料子啊！”
“都是靠双手吃饭，还分高低贵贱？”
王晋泽把服务员打包好的餐点小心地往保温箱里装，头也没抬。
“等等！大师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见师父一面吧！怎么说那也是你爸！”
“我很忙，超时要罚钱。”
他才不会想我，见了我也只会生气罢了。
王晋泽把保温箱往背上一背转身要就走，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别扭，声音也含糊：“让他保重身体。”
等他走远，刚才的服务员才敢小声地开口问年轻人：“张大厨，刚刚那是谁啊？”
“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年轻人叹口气：“你是新来的吧，不认识也很正常。”
“那位是我的大师兄，我师父，咱们得月楼总厨的儿子，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一个，天才厨师。”
※
简知坐在窗明几净的食堂里满心惆怅。
她看着天花板无语凝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亏光系统的钱，实现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啊？
肚子突然就咕咕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她斥巨资打造的食堂还连一厨师都没有找到呢！
行了，又有一件事需要苦恼了。
那些大厨不肯来，无非就是觉得给个食堂做饭有些丢人罢了，那她干脆给食堂取个高大上的名字不就好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不过是个面子问题。
等她先选好人，再礼贤下士，多去请几次，每次再给他们多涨一点钱，这不就更妥了吗？
即把系统的钱多花出去了，又得了做饭好吃的大厨。
两全其美！
简知想得美滋滋，却又不免叹气。
瞧这多好的地方啊，花了她那么多钱，就等着利用起来继续烧大钱呢，可是怎么就找不到大厨呢？
害得她现在“坐拥宝山”还要靠点外卖维持生活。
真是造孽啊！
不过幸好今天这个点餐的钱是系统大爷买单。
简知觉得自己是越发会钻系统的空子了。
系统：你点餐自己吃不行，资金不能用于个人消费。
简知：谁说我是给自己点餐？我这可是为了帮公司食堂选出优秀大厨。
不得不去尝尝那些高级酒楼的菜色，不然怎么能选出好的大厨呢？
我这可是为了咱们星耀。
就这样她顺利地获得了高级酒楼大餐N份。
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差不多该送来了。
星耀食堂是在这栋楼的第一层，正好有一扇面朝向外面的大门，从外往里看根本看不出这是食堂，只会以为是一间很有档次的高级餐厅。
王晋泽也是这么想的，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打量着里面的装潢。
他又把背着保温箱整理了一下，心里犹豫：有这么大的餐厅还点得月楼的餐，这难道是为了偷菜谱？
也不能怪他敏感，这种事情在厨艺界可是太多了，不然也不会有网红菜一火爆，就被各家餐厅竞相模仿的盛景了。
他得多留了个心眼。
“你好，请问这是您点的餐吗？
王晋泽故作无事地开口。
终于来了！
简知看着包装袋上“得月楼”三个字用力点点头。
“对，是我的餐，谢谢你啊。”
接了餐她也没多想直接打开包装袋，这可是传说本市的头牌酒楼的菜色啊！
听说这得月楼的总厨祖上还是御厨出身，在厨艺界有赫赫威名。
要是能把他给挖过来……
简知心里小算盘一响，想到可以花出去的钱，嘴角就下不去了，也就没发现送餐的外卖员居然还没有走。
她先尝了一口传说中的得月楼名菜“芙蓉八宝羹”，刚一入嘴，她就尬住了。
“就这？这还没我昨天吃的香云斋的菜好吃呢……”
她不死心又尝了一口，依旧失望。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得月楼，淘汰！
悄悄在心里打了个低分，她放下汤匙准备尝尝别的菜，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刚好遮住她面前一片光。
她仰头就看到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外卖小哥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简知一哆嗦：“……我忘了给小费？”
王晋泽压下脾气，一字一顿：“你说得月楼的名菜难吃？”
简知下意识点头，怎么回事，现在外卖小哥还负责收集菜品意见啦？
“介意我尝一口吗？”
“……”
我说介意你是不是会揍我？对比一下敌我身形差距，简知认怂。
“好的！”
她赶紧把那一碗芙蓉八宝羹递过去。
王晋泽拿了一个新勺子舀了一点放进嘴里，面色却越来越差。
这可不是他爸教他的芙蓉八宝羹！
他放下勺子，环顾四周：“介意我用一下厨房吗？”
“……”
简知：我想说介意可是好像不敢。
她摇了摇头。
就见王晋泽飞速出了门，简知疑惑地趴在门边盯着人走远。
“我这是又开启什么奇怪的恶毒女配限定情节了？”
过了一会儿，王晋泽提着几袋东西又回来了。
这次他看着礼貌了许多，先给简知点头致意就熟门熟路钻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惊讶的人就换成了王晋泽。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家网红餐厅，可是这个后厨居然这么专业，从设备到各种调料甚至是辅料都十分考究上等。
连得月楼的厨房硬件都比不上这里……
看来这里的老板是个懂行的人。
想到这里王晋泽摘菜的手更稳当了一些，在专业的人面前他更不能让得月楼露怯。
那可是他爸的名菜。
这道菜对他来说也如同是刻在基因里一样，从他三岁起，还没有灶台高就跟着爸爸在厨房工作，他学的第一道菜就是这道芙蓉八宝羹。
只要他还在呼吸，就能做。
只可惜他手上的原材料不是太好，都是零时拼凑出来的，不过他可以尝试别的一些技法使得这些普通食材也能展现出原版的滋味。
如果换了他爸在这人，肯定会骂他数祖忘典。
他爸是个循旧的人，不允许他在菜色上有一丁点自己的想法和创新。
而他讨厌这样的束缚。
想着他打开冰柜试图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却发现一柜子的顶级食材。
“……”
他难道是在做梦？怎么会比得月楼还齐全啊！
王晋泽行云流水地做完，看着面前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芙蓉八宝羹，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
熟练地收拾好厨房，他才恋恋不舍地摸了一下，也不知道下一次在这么专业的环境下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用精美碗碟装好小半碗羹之后他才端出去送到简知面前。
“这才是芙蓉八宝羹。”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他爸说的那句“你做的这些才不是我们王家正统！”
他改口：“虽然……也不是正宗版本。”
“……”
简知闻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羹就差下巴掉下来了。
一个外卖小哥冲进我食堂后厨给我做了一份得月楼名菜？
你听听这那哪个字是合理的？
只是真的太香了……简知咽咽口水。
“没毒的，我……也是个厨子。”
这年头厨师怎么不好做了吗？都要跑去送外卖了？
简知将信将疑地拿尝了一口，瞬间就被鲜掉了眉毛。
刻在记忆深处的《中华小当家》的限定BGM在她脑海里响起！
这是什么好东西？她的舌头真的还存在吗？不会已经被鲜掉了吧！
怎么可以那么好吃！
“嗝……”
没有几分钟，那碗羹就被她吃了个一干二净，就差舔碗，她依旧意犹未尽。
“还有吗？”
王晋泽最喜欢看的就是看着食客这样满足的样子，眼神也柔和的许多：“还有，不过……”
希望你明白，这才是得月楼的水准。
他想这么说，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代表得月楼，最后只能干巴巴补了一句：“得月楼总厨做的比这好吃。”
“你刚那份不是得月楼的水准。”
简知被美食冲昏的头脑渐渐开始清醒，她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外卖小哥。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给她送枕头啊！
有了这个厨艺界沧海遗珠，外卖界的厨神，她还愁什么找不到大厨啊！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她再也不用为食堂空置不能给她亏钱而难过了！
“会烹饪顶级食材吗？
必须能嚯嚯最贵的！
王晋泽被简知问蒙了，下意识点头。
简知狂喜：“会看不起食堂厨师工作吗？”
“？”
王晋泽依旧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突然提起食堂？
不过他依旧老实地答：“不管是什么厨师，只要热爱厨艺，就不应该被看不起。”
妙啊！这不就是她的天选大厨吗？
简知一把抓住人手：“小哥！来我们食堂工作吧！”
食堂？什么食堂？
你管这装潢这顶级厨房配置叫食堂？
王晋泽难以置信：“您是在说这里？”
简知点头：“对啊！这就是我们公司的食堂，我们正缺一个大厨，你来了工资我给你按照得月楼总厨三倍的工资发！”
“？”
这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了，他爸三倍的工资？
王晋泽的冷漠脸都快绷不住了：“你知道得月楼总厨王鑫说过所有酒楼不能聘请一个叫王晋泽的人吗？”
“啊？你还结仇了？”
是啊，大仇……
他爸为了逼他走正规，头一次拉下面子让厨艺界的都给他面子，所以他才走投无路只能去送外卖。
“没事，我们就一个食堂，不算酒楼。”
你说得好对……
王晋泽见简知是真的不在乎，又想起刚才做菜的手感，他长舒口气：“厨房重地，必须听我的。”
“当然了！你是总厨嘛！”
只要能帮我亏点钱就行了！
“招人也得听我的。”
“没问题，你多招点人！”
人多点她才好多开工资啊！
王晋泽点点头：“那我们平时就做食堂菜？”
这样的厨房只能做一些简单菜色着实可惜了。
“当然不是！”
简知义正言辞：“人家酒楼做什么你就给我们食堂做什么！不要怕花钱，就怕花钱少了，知道了吗？”
……果然，这是在开酒楼不是在开食堂吧！
“那……食材？”
“必须顶级，必须新鲜！像冰柜里那些都放了好久了，你挑一下，能用的就送去孤儿院养老院，不能用的就销毁。”
“一切都要比肩大酒楼，知道了吗？”
这样她才好亏钱啊！
王晋泽不理解，但是他很兴奋：“那我们公司一共多少人？如果人太多的话，菜色可能需要调整。”
顶级餐饮可不是大锅饭。
“平时也就二三十人吧，我们公司规模小。”
想到这里简知就很痛心，为什么她就招不来人呢！
“……”
二三十人，这是把这里当私厨了啊。
自己进的真的是食堂吗？
※
搞定了食堂的事情，简知吃饱喝足就准备回办公室等下班了。
还没等她走到办公室，远远就看到一道身影，身形修长儒雅，不是段凌星又是谁！
她立马蹲下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他不是在放假吗？他怎么来了？一想到他上次出现带来的六千万暴击，简知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只要我看不见，钱就不会自己跳进我的口袋里！
简知闭着眼睛小声碎碎念，就听到高档皮鞋的发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假的，都是虚假的！
“简总，你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段凌星的声音从简知头顶传来，她欲哭无泪地抬头，强扯嘴角：“嗯……”
我掉了一棵巨大的亏钱树，你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是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了，你不出现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简知站起来，自我安慰，没准这次是亏了呢？上次他不也说那就是不小心吗？
“……不用了，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回来了？”
“这可不行啊。”
“你的假期我会给你顺延三天的！这种违背公司放假条例的行为不能开先河啊！”
“你要以身作则啊，你可是我们星耀的CFO！”
简知先声夺人，先给段凌星带上了一定高帽子，然后顺利地从段凌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极为难得的尴尬。
简知看得格外满意，现在她对想要背刺她的人都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段凌星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情绪开始说正事：“简总，我是有事来和您商量的。”
“……不是又赚钱了吧？”
简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气无力地一问。
段凌星眉头一跳，果然简总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神奇，一般老板不应该是怕亏钱吗？
怎么简总好像很怕他赚钱的样子。
“不是，是……”
不是就好！
简知的脸色立马由阴转晴，伸手就哥俩好的去搭人肩膀，却碍于身高差距，她只能辛苦地踮脚。
段凌星不自觉一笑，略微弯了弯腰，一向稳重的他莫名起了一点都弄心思：“简总，我是来找您要钱的。”
那可是太好了！
“上回的四千万都赔……花完了？”
简知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终于！她的亏欠树开始发挥作用了！
四千五嗖的一下没了，这还又来要钱妙啊！
“来来来，我们进办公室慢慢说！”
被半推着送进了办公室，段凌星才开口：“简总好像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不就是来要钱的吗？要多少？只要系统愿意给，我立马全部给你！
赶紧都给我亏掉！一分别剩！
简知面上矜持点头。
“简总果然是已经听说了。”
“啊？”
听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又知道了？
段凌星拿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风投报告放到简知的桌子上。
“这个案子是天关于元工作室新出的短视频app，秒音的。”
那是什么？能帮我亏钱吗？她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计划书。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要不就是她看不懂的表格图，啊，有种学生时代上数学课的上头感觉了。
头疼……
根本看不下去啊！
简知放弃了看报告，只能疑惑地听着人的解说。
“现在的视频网站都是以各种长视频为主，大多数都是电视台或者平台方制作的。”
“随着类似于b站这种网站的兴起，一般人的表达欲也愈发旺盛，自己成为视频制作方的风潮也随之增加。”
“但是制作长视频成为up主需要的成本太高，时间技术精力……”
所以呢？
简知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搞视频平台。
这种赚钱的项目她是绝对不会去掺和的！
“在此基础上，天元工作室试图开创一个新的平台模式，以短视频为主，让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的几十秒钟，去分享记录生活。”
简知单手撑头开始犯困。
好复杂啊，毁灭吧！
段凌星也观察到了简知的兴致缺缺，叹了口气：果然简总也不看好这个项目。
“不过……这个项目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他还是照实说了，毕竟他只是帮简总做一些资产运作，而真正有决策权的，还是简知一个人。
听到失败两个字简知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猛然一亮。
亏钱的项目？你怎么不早点说这能亏钱呢！
那可是太好了啊！
“他们早在两年前也做了一个相似的视频app，也许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或者技术上的一些问题。”
“刚上线没有多久就亏损完了所有资金，宣布了项目破产。”
破产好啊！她怎么就找不到这种能破产的项目呢！好羡慕啊！
“现在他们准备重新开始这个项目，却因为之前的失败而找不到投资方了。”
段凌星观察着简知的表情，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认可。他知道这得冒一个很大的风险，所以他才来找简总商量。
在风投行业里，这种项目几乎是在第一轮筛选里就会被完全淘汰掉的。
“那我们投！”
简知站起身斩钉截铁，不带半分犹豫。
“？”
这好像和他想象的反应不太一样！
这下轮到段凌星慌了：“简总，你要不要再听我说一下这个项目的风险？”
简总这么信任他？他就这么一提简总就要投资了？
真不怕亏钱吗？
“不用了，我是相信你。”
能亏钱的项目她不把握住就太傻了！果然不愧是她的一号亏钱树，一出现就给她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简总，您再想想？没有其他人肯投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在看看我的项目分析书，上面写得比较详尽。”
简知：谢邀，不看，看不懂。
段凌星把自己打了很久的说服稿都丢到脑后，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以为自己要很费很大力气才能劝动简总投资的，毕竟这个项目在风投圈可算是黑底案子。
谁知道居然这么轻松愉快？
“不用想了，你能拿过来给我看的一定是你深思熟虑过的，对不对？”
不要废话了，快让我搭上亏钱的顺风车！万一再错过她可是要哭死的！
简知一锤定音：“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就好，还需要多少钱？”
“……”
段凌星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还可以继续劝说简知，告诉她更多这个项目的风险性，这样才能体现他的专业。
可是在这一刻，面对简知无条件的信任，他突然觉得也要去相信自己一次。
以他的判断，这个项目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会亏损，可是联系到他了解的一些情况，加上他的判断，他觉得能赚！
并且能赚很多……
深吸口气，段凌星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账上还有将近八千万……”
什么八千万？
简知瞪圆了一双眼，上次不是才四千万吗？？你又背着我偷偷赚了一倍？
请问什么钱这么好赚，大风刮来的吗？
要你帮我亏个钱就这么难吗？果然那个神棍是个大骗子！
“我准备全部投进这个项目了。”
简知扯紧的心松了，好啊，直接all in！
你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这一把都给亏掉！妙啊！
“我再追加两千万，凑个整吧。”
会亏你就多亏点，千万别和我客气！
段凌星再次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那简总，要是亏了呢？”
那可太好了！一定得亏！
简知拍拍人肩，义正言辞：“你可是在做风险投资，有亏有赚多正常！不要怀疑自己，放心大胆去做！亏了再来找我要钱就好！”
“多大点事？”
不怕你亏钱，就怕你亏得不够多啊！
“我明白了，简总。”
段凌星面上依旧沉稳，低垂眉眼去收桌上的资料，显得格外温文儒雅。
他的内心却是山呼海啸：这一局，他一定要给简总打个大胜仗。
“诶？等等！”
走出办公室的瞬间，他又被简知叫住。
他疑惑转身，却听简知说：“给自己多补三天假啊，以后不许休假还想着工作了！”
这次看在你带来亏钱项目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段凌星眉眼一弯，脸上不是平日里那种平稳的社交礼仪的笑容。
而是带了一点猫一样的狡黠：“好的，简总。”
※
送走段凌星简知突然感慨，难道她今天是走了大运了？怎么好事一件接一件的来？
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周曦月”三个字，她又皱了眉。
怎么这个休假的也来凑热闹？
下次开会必须狠狠批评一下这种行为！
不过……万一她也是带来的好消息呢？
有了今天前两件事，简知现在有些膨胀，鬼使神差地就按了接听键。
一接通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了很大的电流声，背景音里好像是有什么音乐，但是却完全听不清，只有一股又一股噪音袭击着简知的耳朵。
“？”
周曦月你是要谋杀亲总吗？
你是在报复我吧？一定是吧！
简知默默把手机声音调小，过了好一会儿那边声音才慢慢正常起来。
接着是周曦月兴奋的声音：“简总你听到了吗？刚才那个曲子！”
哦……你不说是曲子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送走呢！
你到底是多恨我啊？
“听到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记得你不是和音乐组全员一起出去休假了吗？”
她亲自拨的款给他们安排豪华行程！
她这时候不该是住在豪华酒店里吃着豪华大餐摆一个大烂吗？
怎么还有曲子的事情！
你们音乐组都这么工作狂吗？
“……”
周曦月被这话堵住了嘴，她可不敢说他们拿着简总给的旅游基金跑去搞了个新人作曲人夏令营，还偷偷考核选拔。
就为了选一些新人天才，好直接捞回星耀培养。
自己养起来的作曲和外面的野生作曲那可是不一样的。
简总既然在音乐这块有展望，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就该鞠躬尽瘁，踏实地帮简总落实就每一步！
至于假期……什么时候都能有嘛……???
越想她越心虚，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种自己不休假就是犯了天大错误的感觉？???
“……哈哈，我们这不是就在夏令营吗？”
应该能蒙混过关吧？周曦月挠头
夏令营好啊，简知满意点头，只要在花钱就行了。
还不等简知欣慰多久，就听周曦月继续兴奋地说：“简总你猜我们多幸运，刚好报名的就是一个作曲人夏令营呢！哈哈……”
说完，周曦月的笑僵在了嘴角，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简知眯起眼：你以为你在骗谁呢？
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怎么就不见你用这阳奉阴违的行动方式来摆烂呢！
为什么要用来卷啊！
简知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周曦月，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不好好休假呢？”
你是不是想背刺我！一定是！
简知气鼓鼓地想。
“……”
第一次因为不休假而被老板批评的周曦月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有个坚决抵制996的老板是种什么体验？
周曦月：痛并快乐着……还有些不知所措。
周曦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了，赶紧解释：“不是的，简总！你先听我说，我这次可是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你等等我给你看！”
这也算是在“戴罪立功”了吧？
至于为什么自愿加班不放假是罪，周曦月的卷王思维还没有彻底想通。
反正简总z说这样不对，那就是不对吧！
下一刻电话被转成了视频通话。
屏幕里周曦月一脸焦急地拿着几张曲稿试图展示给简知看。
“简总，这些都是夏令营前三名写的，都充满了灵气！好好培养一定能成才的！”
虽然还是不太成熟，也不能说是天才之作，但是都是可以培养和雕琢的！
都是好苗子啊！
简知冷笑，周同志，我已经看穿了你想背刺我的阴谋！
她越过周曦月去看她背后的黑板，上面写着“作曲青训营”几个字，下面是排名表。
可以啊，周曦月，你就想给我来一刀狠的啊，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这次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过往被背刺的经历让简知在沉默中爆发。
她不由计上心来，是时候给周曦月一个教训了！
“最后一名是哪个小天才啊？”
“啊？”
被简知突然的发问给问住了，周曦月眨眨眼才想起来：“那是个真的不懂作曲的孩子，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只是陪朋友来的。”
简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不该是关心一下前三名的水平吗？
那可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好苗子啊！
那可不是就正好吗？她要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
简知的笑越发渗人。
“没事，你把他叫来我看看。”
周曦月还没有搞明白简知的意图，但是还是听话地去找来了那个传说中的最后一名。
镜头略微摇晃，一个面上带着几分拘谨的少年出现在镜头前，看着最多不过十八岁，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遮住了眼神里的光。
简知面上带笑，语气温柔：“你喜欢作曲吗？”
少年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看这边之后，隔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喜欢的，只是妈妈不让他接触。
“那学过音乐相关吗？”
少年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那你在夏令营怎么交作业的？”
应该是要交的吧，不然怎么会有前三名的曲谱。
这次少年开口了：“我会把我的作曲哼给老师听。”
“？”
“你是说就靠你哼调子？”
“对，因为我不认识五线谱，简谱倒是会，可是老师要求必须用五线谱……”
所以写不出来，少年如实地回答。
但是……我好像学会了。
剩下半句他没说出口。
简知如获至宝，妙啊，这不就是她要找的天选作曲人吗？
让她直接找门外汉，系统肯定不同意，可是这个是作曲人夏令营出来的，当然不算门外汉了！
这可是周曦月千挑万选送到她面前的人才啊！不用就说不过去了吧？
简知狂喜：“那你一定有个作曲梦吧？”
没有的话，她也不好勉强，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尊重对方的想法。
她想亏钱是一回事，却不能帮这个小孩做决定。
少年又一次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想作曲的。
太好了！简知狂喜。
“很好，那就你了！”
简知盯着镜头那边的周曦月：“就他了。”
“？”
周曦月瞪圆了一双眼：“简总你的意思是？”
“他就是我选定的作曲人，你办这个夏令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是这个目的没错，可是我没有让您选最后一名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来凑数的最后一名！
简总您三思啊！
“可是他……”
“他很好，他有梦想！并且想去实现！”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可是梦想不能当才华使啊！
周曦月顿时有些崩溃：该怎么阻止我老板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急，在线等！
看出了周曦月的不认同，简直又拿出了自己的忽悠大法：“每个人不是一出生就会一切，而是因为有梦想才能去实现一切。”
听了这话周曦月冷静了一下，又觉得这事和梦想好像关系不大？
还想说什么就听简知开始狡辩：“最重要的是，现在不会没关系，他可以学嘛，给他找几个好老师，先教教认谱子吧。”
这样就可以又花一笔钱了！
到时候他学不会也没有关系，甚至那样更好，她就完全可以不操心了。
如果学会了也没关系，也是给孩子一个一技之长，不耽误事。
反正这也不可能她随手一抓就抓到一个天才吧？普通人能随便学学就能变成大作曲家？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简总。”
周曦月还想做个垂死挣扎。
简知：员工越来越难忽悠了，怎么办？
她轻咳两声，神色严肃：“曦月啊，你相信我吗？”
周曦月想也没想立马点头：“当然了！简总！”
正是因为有了简总的音乐理念，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出现在这里，为了大家共同的梦想“做出一张绝世专辑”而努力！
“那就再信我一次。”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剩下的事情就教给你处理吧！”
“一定要他啊，至于你们不好好休假的事情，罚你们假期顺延半个月。”
“回来之后还要写检讨，内容就是《为什么不好好休假》，下次员工大会，你必须带头检讨！”
这种丢脸的事，应该算惩罚了吧？
简知愤愤地想：我斗，哼，让你们都不好好摆烂！
不给周曦月反驳机会，简知就挂断了电话。
“……”
怎么还要休假半个月？她还要赶回去做专辑准备啊！
不过此时她心中的疑虑稍微打消了很多，既然简总要她再信一次，那么她就不该再心存疑惑了！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简总顶着，她不可能是真想亏钱吧？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周曦月和少年面面相觑，她嘴角一抽，啊……还是觉得压力山大啊！
她又怕伤害少年自尊心，马上调整了表情。
“咳咳……陈至礼同学，不然我们先聊聊签合同的事情？”
陈至礼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他开口：“我妈妈可能不会答应我学音乐的。”
但是他想学，他想要把脑海里的音符变成纸上的乐章，他想把他心里的旋律变成实际的声音。
“但是……我想学，我想作曲。”
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只可能出现一次，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才能真的接触到他爱的作曲。
就和他父亲一样。
看到少年人眼里的坚定，周曦月咬咬牙，就算不信他，也该信简总的！
简总可是有点石成金的本领的！看之前简总选的人，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
也许简总是真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无限潜能呢！
周曦月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而在另一边的简知却是喜上眉梢。
太好了！一天发生三件好事，还个个都是送上门来的。
她终于开始走大运了？
今天也感觉自己离破产又近了一步呢！
希望这样的好运能持续！
想着她突然看到了桌边上摆放着的日历，在后面几天有一个日期被她特意圈了出来，旁边写着金酸梅颁奖典礼。
“既然把这么重要的好事都给忘了！”
简知一边高兴一边给魏薇打电话：“萧潇姐那边金酸梅的获奖稿写好了吗？”
出来吧，我的金酸梅影后！
第38章 第 38 章
简知又悄悄躲在办公室里刷微博, 还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这是在时刻关注娱乐圈动向，方便找到下一个亏钱突破口。
只可惜因为先前官方对饭圈的整顿，这几天的娱乐新闻看起来都颇为无聊, 刷了一会儿简知兴致缺缺。
随手点开了实时栏，恰好看到一个名为#人类尴尬瞬间#的视频热搜。
简知随便一点开。
视频里是混剪的一些尴尬的搞笑内容，简知也看得乐，直到第三段。
一个手里捧着本名本名为《久远的诗歌》的书的中年男人，额头上全是冷汗,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这是个直播间，旁边的主播也跟着着急, 就开始引导：“吴教授, 不然您介绍一下您的书？”
被称为吴教授的男人转头看了直播一眼, 又望向前面的摄影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又舔了舔舌头：“这本书是讲的……”
吴教授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专业知识，弹幕开始飘出不友好言论。
【天啊, 我感觉我回到了课堂上！救命！】
【主播能不能跳过啊, 我真不想买书！】
【求求了！能不能别请这种！】
【那一瞬我觉得自己像被唐僧念紧箍咒的孙猴子……】
【怎么教授都出来买东西了？有辱斯文！】
主持人也看到了弹幕立刻跳出来旧场：“好的！我们的吴教授第一次上直播可能有些不适应。”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教授的新书《久远的诗歌》！”
“链接已经给大家上了。”
视频很巧妙, 立刻切到了链接里，显示销售数量为0。
简知看完一阵唏嘘，这也太惨了吧, 知识分子被逼到这个程度……
还不等多想, 就看到这视频的评论。
【srds, 教授那个是很无聊啊, 可是弹幕里也太不礼貌了吧？】
【果然是用户下沉平台, 完全接受不了一点知识熏陶。】
【我觉得也不能怪弹幕吧，人家去直播间是去买东西的, 不是去上课的啊。】
【别的不说，我是真的被尴尬到了。】
【心疼这个教授。】
简知看着这样的评论区，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主播无聊，她为什么不干脆就找这样的主播来卖她的玉米呢？
风格沉闷，喜欢讲深奥的知识，而且在镜头前不善言辞，每一条都是她亏钱的大杀器啊！
想着简知就一阵兴奋，却又有些担忧，一看这个教授就是对直播有阴影了，万一不接受她的邀请怎么办？
不管了，先让魏薇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她再去挖掘一个同类型的就好，反正风格已经确定了。人选应该很好找。
这么想着简知拨通了魏薇的电话：“我刚发了一个视频给你。帮我联系一下这个吴教授，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助农直播间。”
※
吴知舟看着堆了一书房的自己的新书就有些惆怅。
他教了半辈子的文学才成了这一本书，从出版开始就一直不顺利，毕竟现在纯粹的古诗词文学评述类作品已经没有太大市场了。
最后他坚持自费找相熟的出版社印了一万本，他本来也不是为了卖钱，可是等书真印出来了，他又不舍得将他们完全束之高阁。
送给朋友一些之后，有人劝他和学校商量把书列为学生教材，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他偏偏拉不下这个脸面，最后还是他的女儿有些门路，让他学着那些作家一样，上直播间去卖书。
女儿说得也很有道理：“你看那些知名作家都去，也都卖很好，爸，你去试试吧！”
吴知舟也就这么去试了，他觉得自己在三尺讲台上站了半辈子，一个直播间可难不倒他。
结果到了摄像机面前，直播间嘈杂的浮躁的气氛把他一熏，他就开始哪里都不适应了。
也就这样出了大丑，书也没有卖出去。
最终书的销量是十二本，还是在场的工作人员和他的亲朋好友下的单。
吴知舟跨过满地堆放的书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在，又深深叹了口气。
一种莫名的悲哀将这个老牌知识分子席卷，他摘下眼镜，半眯着眼睛，开始拿着有些陈旧的眼镜布慢慢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女儿，他立马戴上眼镜接听。
“囡囡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女儿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兴奋。
“爸！卖出去了！”
“什么卖出去了？”
“你的书！全部卖出去了！”
吴知舟没有立刻就表现出欣喜，他是知道自己的书难卖的，这才没过几天怎么可能全部卖空了呢？
那可是一万本，他可不是什么畅销书作家。
老派文人的冷静和理智使得他开始怀疑：“知道是谁买的吗？”
他有种直觉，这批书应该是有心人买走的。
电话那头的女儿一愣，听得出是在和旁边的人交流，过了一会儿才听她说：“说是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买走了。”
“胡闹！”
吴知舟有些生气，他是知道自己的视频被传上网的，但是可不想自己的书成为这些“娱乐圈人”作秀的砝码。
他的书应该是卖给需要的喜欢的人才对！
卖给那种人只会亵渎了他的书！
“帮忙问一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不，我要亲自登门拜访！”
不尊重知识的人是需要一点教训的。
他必须要亲自去看看，这个拿自己作秀的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
简知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魏薇已经在里面等着，她先是一愣，下一刻就想拔腿就跑。
无他，魏薇这个时候出现就昭示着接下来她要说的肯定没有好事！
难道又有人背刺她，给她赚钱了？
简知凝重地看着魏薇：“又出什么事了？”
嗯？简总为什么要说“又”？
魏薇狐疑却没有多问，只说：“简总，您上次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吴教授明天会来公司拜访。”
啊？什么事？
简知脑子稍微短路一下，又默念了“吴教授”三个字，才恍然大悟。
工作效率这么高吗？那为什么亏钱的时候不这么积极呢？
简知恨铁不成钢，甚至怀疑魏薇悄悄背着她加班了。
又在心里稍微吐槽了一句就继续问：“吴教授答应了？”
“还没有。”
“？”
那来做什么？
简知隐约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但是我相信吴教授见到简总您之后一定会答应的。”
魏薇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
简知：？你哪里来的盲目自信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还是个香饽饽！
醒醒啊魏薇！盲目崇拜要不得！
不等简知说话，魏薇又给她来了一个暴击：“我安排人以您的名义买下了吴教授的所有书。”
“？”
果然你只有在背刺我的时候才这么积极的吗？
让去邀请吴教授，没有让把人家抄底了啊！
简知只觉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找吴教授来直播卖货的希望越发渺茫起来。
前世她是和这种知识分子打过交道的，他们都十分有风骨，是肯定不会接受这种行为的。
其实魏薇才是卧底吧！不然为什么能怎么准确的阻挡她亏钱的脚步！
简知满脸沉痛：“捐掉。”
“啊？”
“把这些书，一部分捐给市内各大图书馆，包括校级图书馆也要捐，再拿一部分捐给偏远地区的希望小学，以吴教授的名义，并且帮助这些学校建立图书室，其他书也由我们出资购买。”
顺便还能做个慈善，帮助学生！多好！
就算她也有点小私心。
魏薇默默记下来，也明白了简知的用心，简总果然是会笼络人才的，是她之前想太简单了。
虽然她不知道简总找一个文学教授有什么用。
“好的，简总，我这就去办！”
※
吴知舟看着面前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本来要发的火气也稍微消了一些。
毕竟看着还挺乖巧的，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误会？
不知道吴教授心里所想的简知有些心里还在打鼓，她这次可得把人给忽悠住了，毕竟事关她的亏钱大计！
“吴教授，久仰大名！”
寒暄一下总没错吧？
悄悄观察人脸色，发现没有太臭，简知也就不再啰嗦，反而开门见山：“吴教授，我知道您的来意，不过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
说着她将捐赠证明放到吴教授面前。
吴知舟翻看了一下，脸色稍霁，至少他的书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不过……
这小姑娘不愧是商人，笼络人心的手段倒是很强，就是不知道这么大费周章找他一个教书的有什么用。
难道真的是为了炒作？
来之前吴知舟稍微让女儿查了一下简知，知道网上说她格外会营销。
“当然，我做这些不仅只是为了做公益，毕竟真的单纯做公益也不需要打着吴教授您的名义。”
真诚永远是最有效的必杀技。
与其隐瞒，不如正大光明地告知。
吴知舟也被简知的坦诚震慑到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玩虚与委蛇那套，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还为了什么？”
“为了请您出山担任我们公司的助农直播间的主播。”
“？”
吴知舟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为了这个，这个搞慈善的小姑娘是真不想赚钱了？
“你没看我那个视频？”
就是看了才要找您啊！我的新亏钱树！
简知用力点头：“看了！”
“看了你还找我？我只会教书，完全不会卖东西……”
吴知舟被简知态度搞得有些懵，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就是要您的这种风格，不迎合买家，不搞哗众取宠，不喧嚣热闹！”
“我希望你在我们助农主播间，不是讲产品多好，多便宜，而是像您上课一样，谈一谈诗和远方！”
你不这么搞我还怎么亏钱啊！
吴知舟彻底懵了：“谈论诗歌卖东西？”
“不止诗歌，你还可以谈论其他高深的文学知识！”
最好他们完全听不懂，恨不得立刻逃离直播间最好！
“我希望您可以把直播间当成教室，不为带货，而是传递知识，传递情怀，人生感悟！”
要的就是你高深莫测，曲高和寡！
吴知舟沉默下来，他想起自己很多年前的课堂，就是如此，而现在……
学校里学生最爱听的讲座已经变成了金融讲座，他们想知道的是如何赚钱，赚大钱。
却已经极少能单纯的去欣赏一朵花，去读一首诗。
而现在一个带货的直播间要他这么做，面对的还不是学生，而是更为浮躁的社会大众。
这是一个挑战，但是吴知舟莫名有些心动起来。
他还是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可是简总，你就不怕这样你一件东西都卖不出去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且你助农直播，要是卖不出去……”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那一点自私害了农民们。
简知立马义正言辞：“不会，因为我们直播间上的农产品都是先高价全款和农民们收，保证他们绝对有很大利润，同时，还给提成。”
她可是也不想坑农民们！毕竟他们是最伟大可爱的人！
听了这话，吴知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先看看合同。”
好耶！这话差不多就是答应了！
简知喜上眉梢，她的“最强主播”终于就位了，再加上她离谱的产品，这一波她不亏才有鬼了！
※
送走了吴教授，简知只觉神清气爽。
又搞定了一件大事，最近做事可是太顺利了！这让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不能飘，简知拍拍自己的脸给自己打气：保持这个进度，一定会亏的！
她这气还没有打足，就见自己办公室门被推来，姜尚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简总！大事不好啦？”
又有什么好消息了？感觉说来我听听！
简知一阵振奋，满脸笑容：“什么事啊，慢慢说。”
嗯？简总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平时他报喜的时候简总可是半点喜色也不露的。
这就是成功人士的觉悟吗？面对挑战和逆境才会更有斗志！
姜尚看简知的眼神越发崇敬起来：不愧是我简总！
“简总，我刚发现我们……我忽略了两个大问题！很致命！”
姜尚中途改口，他想着，也许简总早安排好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忽略问题的明明就他一个，怎么能把简总捎带上。
简知一听，神情更温柔了，最近真的是全世界都在帮她呢！
“什么致命问题啊？”
真的不是他的错觉吧，简总为什么越来越开心？
难道……简总是一直在等他发现问题，现在他终于通过了考验？
姜尚越想越觉得对，立马正色：“简总，我们节目已经录制好两期了，我才发现我们没有后期团队！”
“你也知道我们以前是做音乐MV拍摄的，对综艺后期一窍不通……”
“我们是不是要请一个专业团队啊？对了，我已经找人查过好几个业内口碑不错的，都有档期！”
提出问题，连带的把问题也解决了，姜尚觉得简总肯定会表扬他。
谁知道简知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亏我还觉得你小子长进了，知道给我找麻烦了！结果你又想来背刺我！
简知一咬牙：“不用，这个我会安排的，说说另一个问题吧。”
姜尚还在疑惑怎么简总突然就变脸了，是他那里做得不对？
犹豫一会他才继续说：“简总，还有我们播出平台的问题，这个得先联系吧，最好是能上星，可是上星还有电视台节目档期的问题……这些都得提前考虑。”
“而且现在的综艺能上星的还是少，要是网播的话，找平台也难，还要考虑时段问题，毕竟对于综艺节目来说，流量为王。”
姜尚自顾自分析，没有发现简知的脸色又由阴转晴。
好同志，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也有不背刺的时候！
她要是拖着不去找平台，到时候这综艺不就播不了了吗？那不就是亏很大吗？
就算最后不得已要找一个，临时能找到的平台怎么可能好？
没有流量这个综艺也妥妥扑街啊！
简直喜不自胜，伸手拍拍姜尚的肩膀：“这个我也有我的考虑，你不用担心，好好拍你的综艺就好！”
“最近综艺还是按照之前的节奏来的吧？”
姜尚用力点头，他可不会辜负简总的栽培的：“是的，简总，就是完全按照您的指示来的。”
那可是太有趣了，连村民都天天来围观，简总果然英明！
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口，想到时候给简知一个惊喜。
“那就好，继续保持！”
“今天就留在公司吃午饭吧，公司食堂有大厨了！”
看在姜尚这次立大功，简知又加了一句：“让他给你加个大菜！”
姜尚一听立马乐了：“谢谢简总！我马上去看看！”
这边姜尚前脚刚走，后脚简知就拿出手机。
她还得解决一下综艺后期的问题，毕竟这个是标配，不能真的不找。
她倒是不想找，但是系统不允许啊。
不过谁说做后期看必须是专业团队呢？
简知嘿嘿一笑打开了某宝，在搜索栏输入了后期制作几个字，又把价格区间拉选到最低。
她点开了最前面一个显示月销为0的店铺，看到店铺简介里还写着：店主和团队都还是在校学生，时间有限，不接急单。
学生？那可是太符合她的要求了！
没有工作经验，技术也没有经过打磨，学生作品终点就是一个青涩！
简知觉得自己捞到宝藏了！
她立马点开卖家聊天框。
【店家在吗？请问真的是学生吗？】
冉舒予正在画室画画，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发现是买家信息她连忙擦干净手去回复。
不过这个问题怎么那么奇怪？
【是的，我们都是学生，除了两个是后期制作专业的之外，我们其他几个都是业余的，靠自学的……】
冉舒予没有准备欺瞒买家，毕竟他们接单也是为了练手，锻炼一下实战技术而已。
简知看着卖家回复嘴角翘得更高了，她这是多好的运气啊。
不但是学生，还是门外汉！
她这真的是捡到大宝贝了！
【我这里有一部综艺想交给你们剪辑，大概八期左右，不用一下子剪完，时间你们自己分配。】
【至于价格，按照业内后期价格的三倍给你们开。】
“？”
冉舒予立马给自家老大打电话：“霞姐！我遇到骗子了！”
“啊？”
费霞急匆匆赶到冉舒予的画室，就看到她捧着手机满脸呆滞地在数着什么。
真的被骗钱了？
费霞心下一惊，几步上前：“舒舒！报警了吗？”
却见冉舒予呆呆仰头，机械地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看，是淘宝商家页面。
“咦？有人下单？”
她仔细一看，发现下单金额的0她居然一下子没有数明白！
费霞结结巴巴：“这……怎么回事啊？”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
费霞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你把人给骗了？”
“没……说是找我们做八期综艺后期，给业内价的三倍……”
冉舒予也没有回过神来，也结结巴巴的，两人对坐，隔了很久才说话。
“对方还确认收货了？”
“嗯……”
“真不是什么犯法的活儿吧？”
“我不知道……就给了我一个微信，让我找那个人要素材，剪完也发给那个人就行了。”
“要得很急？”
再急……一个综艺就算是网综也不会来宝找他们几个学生做啊，真的没有猫腻吗？
冉舒予摇摇头：“不急，说我们自己协调时间，还说风格啊什么的各种都我们自定，想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没别的要求了？”
“有。”
有要求就好，显得不那么离谱了。
费霞刚这么想，就见冉舒予点开聊天记录给她看。
【有什么需要参考的风格吗？比如《家有儿女》、《爸爸在哪儿》这些风格，我们都可以尝试做！】
【不！不要这些！不要跟风！我就想要你们自己的风格！】
【发挥你们的创意就好！】
【什么样的都可以吗？】
【只要你们做的，什么样的都好！】
费霞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难道他们真的遇到了天使甲方？
“不然……我们先加加那个微信？”
※
姜尚正在食堂享受大厨招待，满脑子都是：能加入星耀真是太好了，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美食，他愿意给简总打白工！
把最后一口芙蓉羹送进嘴里，他的脸上扬起酣足的微笑。
这哪里是食堂啊，这里该是天堂才对！
还没有回味多久，他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提示。
他点开发现是简知发来的，他立马正襟危坐，心里默念：感谢简总赐予我这饕餮盛宴！
【简知：后期我找好了，一会儿他们来加你，不要多问，也不要挑剔，你只给素材就好，他们做成什么样都照单全收】
“？”
这后期团队这么大排场吗？难道是简总找来的大佬？
应该是了，越是在专业上顶尖的人规矩一般就越多，也不喜欢被质疑。
要尊重对方专业嘛！
这么想着姜尚马上回复：明白！简总！
简知看着这条微信大为欣慰，果然姜尚还是个好同志啊！
姜尚刚回复完就看到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后期。
一边感叹大佬还挺准时，他一边点击了通过。
对方的头像是一个猥琐熊猫头，上面的文字是“来啊崽种”。
姜尚：……
这大佬脾气还这么暴躁的吗？
他立马正色。
【姜尚：您好，我是星耀娱乐的姜尚，也是我们这个综艺的导演。】
费霞看着那行字，转头看向冉舒予：“你喜欢的那个季迟。是不是就是星耀的啊？”
冉舒予一脸懵：“骗子还做调查了？”
她依旧觉得对方是骗子，并且瑟瑟发抖。
“……再问问吧。”
【费霞：你好，我们是后期，可以先给我看看素材片段吗？我们好确认一下风格。】
很专业嘛，姜尚这么想着就把手机里的一点花絮片段发过去。
“啊啊啊，真的是季迟，我知道这个综艺！这是那个《洗涤心灵的生活》！”
冉舒予尖叫出声。
“所以不是骗子？”
“应该不是吧？”
“那为什么找我们？”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儿冉舒予说：“可能没钱做后期了？”
说完她又想起那一串0。
看着对面没有回复，姜尚点开了费霞的朋友圈，本来他就想了解一下大佬的生活。
结果发现里面居然全是各种后期片段。
“卧槽！这什么好莱坞级的特效啊！”
“这个效果好可爱啊！”
“居然还能做小动画吗？还这么流畅？”
姜尚的嘴激动得关不上，简总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
到底是上哪里找来的这么强的后期团队啊！
他立马发信息：大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举起！我先发两期的素材给您怎么样！
费霞深吸口气，她也去看了姜尚朋友圈，确定了这是真导演。
【费霞：导演，我还是先发一点我们的作品给您看看吧，您看您喜欢哪种风格！】
姜尚刚想说我哪敢挑啊，就看到一长溜照片被发了过来。
“……”
你们是什么艺术团队吗？
姜尚是懂一点艺术的，差点骂脏话，你们怎么回事啊，从国画到油画到雕塑，居然都这么强？
还有那几张光影展示图……
全才啊！
简总马上就要来问他为什么跪着看手机了吧。
简总到底上哪里找的牛x团队！
【姜尚：不用！我们简总说了，你们随便做！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
有这艺术修养的，还能做难看了？
他不信。
现在后期有了，平台的事情简总是不是也解决了？
姜尚又给简知发了一条微信。
【简总，那平台也安排好了？】
简总出马，肯定是上星吧？！
简知看了一眼消息：姜尚小同志怎么还觉悟不行了呢！
※
“台长，这件事怎么办？”
董昊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好好的一个黄金时段，提前半年就预约了一档全明星综艺，各种宣传物料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这综艺大爆拉高他们太的同时段收视率了。
结果偏偏这时候综艺出问题了！
其中一个明星因为偷税漏税被抓，本来这种情况只需要把那个明星的镜头全部剪掉就好，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谁知道这个综艺像中了诅咒一样，从导演到嘉宾都开始接二连三的爆瓜。
他们这种上星卫视可不敢冒这种被总局约谈的风险继续上这档综艺。
只能把这个节目给砍掉。
可是这样一来黄金时段就给空出来了！
而这种时候，他上哪里去找合适的综艺填补上啊，这几天他头发都愁得一把一把掉。
马上就要秃了。
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台长求救。
严台长依旧是平日里那副四平八稳的样子，端着泡着茶叶的保温杯，神情和气：“年轻人，不要急嘛，有事慢慢说。”
“企鹅平台那边怎么说？他们视频网站渠道广，可能有办法呢。”
这档综艺刚好是他们台和企鹅一起播出的。
董昊一拍脑门：对啊，不该他一个人急啊，得拉人下水啊！
这么想着他立马联系了企鹅平台那边相关的负责人。
对方也是滑不留手的性子，这次估计也是急了，没有多卖关子。
“董老弟啊，我这里确实有个新选择，不过不知道你们台里的想法。”
老狐狸还想让他们台帮着背书！
董昊暗骂一句，嘴上却哥俩好：“陈哥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共进退吗？你看上的我们肯定也得给过！”
“所以是什么节目啊？”
别是你们平台自制吧，那台里确实看不上。
陈伟嘿嘿一笑：“《洗涤心灵的生活》听说过吗？和我们市里文旅局合作的，官方背书，好项目啊！”
有官方背书？听起来确实不错。
不过这老狐狸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董昊状似随意一问：“陈哥是认识这个制作团队？”
“不认识，不过嘛……”
陈伟嘿嘿一笑，大家心知肚明。
“那行，不过先说好，我们这边也得考察一下，起码看看样片才可以的。”
“当然啦！我们这边也是。”
正在综艺录制现场的季迟收到几条短信。
【搞定了。】
【你怎么想着帮自己走后门了？】
【什么时候回家？】
季迟看了一眼，把信息删除，把号码拉黑。
※
简知无聊到在办公室玩起了手机游戏，正高兴，就见魏薇又来了。
“……”
她叹了一口气：许愿快点亏钱，早点回家躺平！
“简总……”
“我知道，又出事了，直接说吧。”
只要是你的坏消息，那就是我的好消息！
“萧小姐说您电话打不通，她找您有急事。”
“……”
她刚为了安静打游戏开了飞行模式。
简知悄悄在心里道了歉，就让魏薇先出去，然后立刻拨通了萧潇的电话。
“萧潇姐，怎么了？”
别告诉我你不去参加金酸梅了就行！
“没事”
电话那边萧潇是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但是简知却莫名品出了一股杀气。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就是我本来要借的高顶礼服的品牌商说不能把裙子借给我了。”
不是不去就好。
简知马上回答：“那换个品牌借？”
萧潇话里的杀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叫得上名字的品牌我都去借过了，没有一家愿意借给我。”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估计就是这样。
“现在去买也没有时间改尺码了。”
“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改挂墙上的狗男人在从中作梗！”
“呵，千万别让老娘遇到他，不然头都给他踢爆！”
“……”
简知脑补了一下萧潇用那张仙女一样的脸说着这样杀气腾腾的话，不由一个激灵。
幸好她们不是仇人。
简知正想着办法，突然脑子一灵光。
不能穿高定不是更好吗？
萧潇长那么好看，随便一穿都艳压群芳，这要是再打扮起来，那明天的热搜必定会有#萧潇绝世美颜#这种话题。
这是要恃靓行凶啊！
微博上颜狗那可太多了，要是之后为了她的颜值跑来支持电影，那可就糟糕了！
简知警觉起来，顺口开始忽悠：“我觉得，不穿高定其实更好。”
“你什么意思？”
萧潇咬牙。
“萧潇姐，你还想被说自己说花瓶吗？你现在缺的就是靠演技证明自己。””你打扮得越漂亮，大家只会觉得你只有这一个路线可以走。”
“难道五十岁，你也要继续演单一的漂亮女人吗？”
“你要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可塑性。”
“你的脸，不只是美丽，而是可以经受任何的雕琢。””
“而且，你去金酸梅奖，不是为了争奇斗艳的，你是要去告诉所有人——”
“你将会靠演技，杀回来。”
“你，萧潇，不是一个花瓶。”
电话那边的萧潇沉默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所思所想简知居然这么清楚。
她好像就是另一个自己，知道她的一切野心和憧憬。
“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简知。”
“……”
被谢得有些心虚的简知开始想：得赶紧给萧潇姐安排一部真的翻身剧吧。
只要不是自己出资不给自己赚钱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简知的心落定，得去找找看好资源了。
第39章 第 39 章
金酸梅颁奖典礼现场后台。
萧潇独自坐在化妆间里, 她今天连助理都没有带，就一个人来了。
说好的洗净铅华，那就不该再多留恋做明星的那些浮华, 毕竟她最开始演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去的。
这时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发现是颁奖典礼的导演兼评委朱清。
朱清也是个奇人，出身于演艺世家, 后台硬路子也广。
二十岁就开始拍电影, 一战成名，蜚声国际, 获得了许多国内外大奖。
他的电影不光是艺术成就高, 还十分卖座, 说他是国内导演圈的top也不为过。
可惜也是出了名的脾气差。
在片场被他骂哭的演员不计其数，而他创办金酸梅奖的初衷也很神奇。
业内一直流传的一个原因是曾经有人给他剧组塞人，结果是个台词都背不会只能念数字, 要求后期配音的家伙。
朱清当场就撂挑子, 然后直接把那部片子的制片和投资方一起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年年末他就邀了几个朋友搞了这个金酸梅奖。
他自己本来就不怕得罪人, 朋友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又了一堆业内德高望重的能说上话的。
使得这个本来闹剧一般的奖项立马有了“含金量”。
不过是负面的。
每年获奖的都会被行业内外群嘲，也因此就没人敢来领奖了。
毕竟都想着要淡化影响。
不过今天来了个例外, 就连他也十分吃惊, 居然真的有人敢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大胆的人了。
门一开, 他的惊讶更多了。
“素颜？”
不仅是素颜, 居然穿的还是衬衫牛仔裤。
刚想说“朱导”好的萧潇愣了一下,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咖位的大导演，不过她现在心态特别稳, 也不怯场。
“对，毕竟今天没必要化妆。”
听了这个答案朱清气笑了：“你觉得金酸梅奖不配你精心打扮？”
知道对方误会了，萧潇依旧不卑不亢：“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个奖是颁给女演员萧潇的，而不是明星萧潇。”
“就算我打扮得再精美，也不过是你们眼里演技烂透了的女演员。”
“所以不用。”
简知那天的话彻底点醒了她，她在娱乐圈浸染那么多年，早就忘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而现在她需要找回初心。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的朱清稍微对人有了一点改观，不过也不排除她就是在说漂亮话。
“所以你为什么来领这个奖？”
这才是他最好奇的，毕竟这个奖对一个演员来说毫无助力，他也是知道眼前人最近不好混，娱乐圈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萧潇坦白：“我老板让我来的，她说做错了就要认，这样才有改正的机会。”
“那部片子我演得确实不好，就该来这里接受质疑。”
“你老板？挺有意思的。”
朱清悄悄记下，也没再和萧潇多说，只留下一句：“放心，作为第一个来领奖的演员，你镜头肯定不少。”
这是在嘲讽她不用担心版面问题了。
萧潇表面无动于衷，平静关门，下一刻就拿出手机给简知发了一条微信。
【萧潇：暗杀名单加一！】
正坐在会场外的保姆车里等萧潇的简知看到消息愣了一下。
这是谁又惹我萧潇姐了？
还不等她回复，就看到一个“小兔子举杀杀杀”的卡通表情包被发了过来。
“……”
还是别回了吧！免得殃及池鱼！
※
“她，是出道即巅峰，凭借第一部电影就拿下玉兰奖影后的女演员，却高开低走，混迹在一部又一部烂片之中。”
“她在荧幕上永远留下的是一张美丽的脸，重复着同样的角色，配上木然的神情，僵硬的形体，长期玷污观众们的眼睛。”
“而在这部影片里，她很努力地贡献了有史以来最尴尬的演技。”
“她让观众和评委们懂了，什么叫演技回潮，什么叫脚趾扣地。”
“下面让我们有请本届金酸梅最差女演员得主——萧潇！”
“这次可是真人哟。”
台上颁奖嘉宾戏谑地念完介绍词，萧潇坐在台下，聚光灯一瞬间打到她身上。
如芒在背。
她在一片嘘声之中站了起来，缓缓走上了领奖台。
这一幕和她年少时拿第一个影后奖的场面重合在一起。
只是现在没有华丽音效，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观众认可，评委祝福，也没有那些虚浮的妆造。
只有质疑与嘲笑。
她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淡定地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那个奖杯，奖杯也是一座小金人，只是脸上表情是夸张的讥讽笑意。
握紧奖杯，她走到麦克风前面。
“大家好，我是女演员萧潇。”
“也许在座的和电视机前，网络直播前的观众都认为我来领这个奖是作秀，是为了洗白。”
“那么，你们想的也没有错。”
“我确实是来为自己洗白的。”
这话一出在场人一片哗然，伴随着一点嘘声。
萧潇却依旧不在意，她看着镜头，不施粉黛的脸清晰地映在摄影机里。
她偏着头略微垂眸，舞台灯光打在侧脸上，另一半脸藏在阴影里。
露出来半张脸里眼底含着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却满是忧伤。
带泪的眼睛望着不知名的前方，仿佛是看向世界尽头的一眼。
而仔细看，却能发现，那张隐在黑暗里的半张脸却是在笑，写满了张狂和邪恶。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事发生。
一张脸同时呈现了两种表情和情绪，充满了戏剧冲突和故事感。
现场安静下来，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萧潇抬手抹掉了眼泪，表情回归正常，她礼貌地微笑：“你们看，我还是能演戏的。”
不知是谁先鼓了掌，大家这才醒悟过来也送上了掌声。
这段表演确实是值得尊重的，现场的业内人士都这么想着。
“不过，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确实走了很多弯路，演了很多烂片，我有时候觉得我已经忘记了演戏的意义。”
“正如刚才的颁奖词说的，我被限定在了一个框架里，日复一日重复着一个角色，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花瓶。”
“当一个花瓶的感觉好吗？”
“其实是好的，什么也不用做，就只需要露出这张漂亮的脸，木然的神情，僵硬的形体……”
萧潇用了刚才颁奖词里的描述，然后先把自己逗乐了。
“还能赚很多钱。”
“可是等我回看我的演艺生涯的时候，这一大段时间居然都是空白的，我唯一能记住的只有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好角色。”
“直到现在我依旧能背出她们的台词。”
“那是我的初心。”
“说起初心，就不得不提我的老板，星耀的简知，今天也是她让我来的。”
“她经常把不忘初心四个字挂在嘴边，她告诉我，我不是一个花瓶，而是女演员。”
“我想做回女演员萧潇。”
“在此，我为我之前的演技而向观众们道歉，也希望你们可以继续监督我。”
“等我带着作品回来证明自己，我是女演员萧潇，我回来了。”
萧潇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滴泪落在舞台上。
萧潇拿着奖杯头也不回地走下台，仿佛真的在向过去告别，迎接新生。
谢绝了围上来的记者采访，她从会场的后门走了出去，到门口才发现天下起了濛濛细雨。
雨幕里只有不远处一盏昏黄路灯在地上落下一个漂亮的圆，而在那光亮里，简知正撑着一把红伞在等她。
“萧潇姐～”
简知对着她挥了挥手就快步过来接她，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向前走。
“颁奖典礼还顺利吗？”
“当然啦，我可是萧潇。”
两人闲聊着，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相机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
萧潇在金酸梅颁奖礼上的表现在网上炸开了锅。
#萧潇半脸演技#
#萧潇素颜#
#萧潇我回来了#
#我是女演员萧潇#
接连好几个热搜爆了出来，网友们也都闻风而动。
【姐姐好飒！我又可以了！】
【这个演技拿金酸梅影后着实有点冤……】
【她这是开挂了吗？那个笑都把我看得毛骨悚然了！】
【素颜也这么漂亮？你说她四十多？我二十岁都没有她状态好！四十多的是我吧！】
【笑死，这洗白真的高段位，不愧是星耀的艺人。】
【……星耀好邪门啊，进去的艺人感觉都脱胎换骨。】
【可能因为星耀的老板是锦鲤吧！】
等简知看到这样的热议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看着赵明亮发来的消息重重叹了口气。
【四海龙王：简总，现在舆论很好，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亏她还心软，怕萧潇因为去参加颁奖典礼被网暴，毕竟她只是想亏钱。
所以她还安排了赵明亮带节奏，把情况控制住，谁知道萧潇居然也背刺她！
那个神演技是怎么回事？那霸气发言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素颜都那么漂亮啊！
简知陷入了崩溃，她的幸运光环到时效了？
不可能！
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走，简知开始自我安慰：没事，这只是小插曲，不是大事。
至少金酸梅影后是实打实的拿了嘛！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魏薇。
“……”
不接可以吗？她有不好的预感！
最后她还是艰难点了接听，电话那边果然是魏薇带着惊喜的声音，简知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大半。
完了。
“简总，好几个娱乐新闻和平台的记者来预约了萧小姐的采访时间，地点就定在公司怎么样？”
随便哪里都好，毁灭吧。
“这样的话，一些采访内容和尺度我们比较好把控。”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背刺我！
简知百无聊赖地答：“你安排就好。”
反正也只是没有负面消息，也不一定会赚钱吧！
决定了，就给萧潇姐安排那种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吧！
又能证明她演技，又不用赚钱，没准还能亏！
简知被自己这个天才想法折服了，心情稍微好了许多。
另一边朱清和几个友人也在聊。
“想不到这个萧潇演技居然还真不错。”
“那之前怎么演成那个鬼样子。”
“突然开窍？或者鬼上身？”
“你最近是要拍鬼片吗？”
朱清在旁边听着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有点意思，不过我对她那个老板更感兴趣。”
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人，应该是值得认识一下的。
“星耀的那个？听说是个狠人，不管什么艺人她都能带起来，是有点东西的。”
能慧眼识珠的多，能点石成金的可太少了。
朱清笑了笑：“说回萧潇吧，我新戏有个角色很适合她，我想找她试试。”
“不是吧？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她确实合适。”
※
“张记者，你也来了？你预约的几点啊？”
李兆到了星耀会客室才发现居然来了这么多同行，不过这也正常。
大家都是跑娱乐新闻的，对这种事件的敏感度还是有的，萧潇现在身上的话题度实在精彩，不来的才是傻瓜。
他们几个相熟的在一旁对了一下时间表，发现星耀把大部分采访都安排在了上午，还特意备注了午间食堂开放时间。
李兆瘪了瘪嘴，这星耀有点抠门啊。
一般他们这种性质的专访，对方可都是会安排吃饭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多记者。
再怎么也不该是食堂这种餐费待遇吧？
业内还说什么星耀处事大气呢，看来都是谣传吧。
不止李兆一个人在心里给星耀打上抠门的印象，其他记者的脸色也有些微妙。
其中一人先起了话头：“嘿，我被安排在下午了，可能晚上星耀还请我吃一顿食堂呢。”
这话说得实属有些阴阳怪气了，李兆没接茬，不过总有人接。
“其实也还好，我跑剧组采访的时候不也只能领一份盒饭吗？”
不过艺人私下还会招待他们一顿好的。
大家都知道这人在说反话，也就跟着打哈哈。
彼此都是人精，稍微透了个底也就不再说，也都知道这稿子估计写出来都不会是太好的。
娱乐新闻和一般时事新闻可不一样，是完全可以有记者自己的偏向的。
李兆有些心疼萧潇了，这好不容易要有点翻红迹象了，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抠门公司，也是惨。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大家表面上的采访。
李兆的采访是在临近中午的时间段，快到结束的时候他就发现萧潇一直在看墙上的时钟，显得有几分焦急。
这是一会儿有事？
李兆也知趣，没有多耽搁就结束了采访，就见萧潇立马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就到他面前。
“李记者，你还没有点餐吧？来我帮你一起。”
听了这话李兆感叹，还是这种资深艺人有眼力见，能知道怎么对工作人员。
他想着还是提醒一下萧潇星耀的抠门，就故意说：“啊，不用，星耀这不是招待我们吃食堂吗？”
本来他是想让萧潇引起重视，却发现对方神情半点没有变化。
难道她也知道这个安排？
就听萧潇说：“对啊，我也是去食堂吃呢，不过不自己点的话只有例餐吃，那可就吃不到我们食堂的精髓了！”
虽然就是例餐也是好吃得让人落泪的。
萧潇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去食堂的时候，因为实在太好吃忘了一贯的身材管理，结果第二天上秤直接胖三斤的惨痛经历。
美食和身材果然不可兼得啊！
李兆的表情更微妙了，这萧潇被洗脑了吗？一个女明星居然也吃公司食堂？
还精髓呢，一个食堂菜能有什么大名堂？
李兆心里有点不屑，表面上却还是客气：“那就麻烦你帮我点一下吧。”
“那还是得你自己点，我们食堂菜色多，我到现在都没有完整吃过一遍呢。”
萧潇把手机递过去。
入眼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简洁大方的app界面，李兆定睛一看。
“？”
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金丝酥雀、如意卷、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
这是什么高档酒楼的菜谱啊？而且这些还只是其中一个小分类。
他往下划拉了好几下居然都到不了头。
李兆懵了。
“你说这是你们食堂的点菜系统？”
李兆的重音落在食堂两个字上。
萧潇对他的反应表示意料之中，故意云淡风轻：“是啊，你随意点，食堂菜色简陋，你就简单吃点吧。”
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说是人精，对这些人心里的想法那也是门清。
这些人真不识货。
她知道一听说是吃食堂这些人可能都有意见。
可是，食堂和食堂能一样吗？简总出马定制的食堂那可是换了谁来都必须竖大拇指的！
萧潇满脸骄傲。
李兆又看了一眼app，满脑子：你的食堂我的食堂好像不一样？
“你们这个一顿多少钱？”
看起来就不便宜啊。
“这是简总搞的员工福利，当然是免费的。”
还免费？
听了这个李兆冷静了了下来，脑子一转：没准就是噱头，哪有一个公司食堂真能搞出这么多花样的啊。
真按这个菜谱上的来，光是食材成本可就不低，更别说什么档次的厨师才能做了。
星耀又不傻，怎么可能做这种亏钱的事。
这么想着他就有了点拆台的心思，故意点了几个看起来就很难做的菜。
果然看到萧潇皱了眉。
看吧，这食堂就是花架子。
却听萧潇说：“这几个菜你没预约可是要等一会儿了，而且不能浪费啊，这是我们总厨厨定的规矩。”
管个食堂的厨子叫总厨？你们星耀真讲究啊。
李兆颇为嘲讽地想。
※
萧潇领着李兆到了食堂，刚到门口，李兆就疑惑了。
“你带我来外面餐厅干什么？不是说要去你们食堂吗？”
难道是怕露怯临时改了？
他探头往这个看起来就格外高档次的餐厅一看，果然在里面看到好几个熟悉身影。
所有记者都在这儿呢？难道这是星耀开的个玩笑？故意说吃食堂，其实还是准备了餐厅会餐的。
对嘛，这才像样子。
“这就是我们的食堂啊，你看那儿还挂着声明呢！”
李兆顺着萧潇的手看过去，就看一边贴着个公告：内部食堂，不接外宾。
“我们食堂经常被认成餐厅，又在一楼，老是有些食客以为是对外开放的就进来了，所以才贴了个这个。”
萧潇好脾气的解释，心里却忍不住笑，这就惊讶了？一会儿你要惊讶的就更多了。
李兆沉默地走进这所谓的食堂，就立马有工作人员来核对他的点餐信息。
“？”
连专业的服务员都有，你们还说这是食堂？到底是谁在骗人啊！
他报了自己刚才点菜的单号之后就被领着到一桌坐下。
“李先生，由于您没有预约，您点的菜需要一些制作时间，所以我们先为您准备了一点小菜，请您先用。”
说完就送了一小碗粥，两块看起来格外精致的糕点，几小碟装盘精美的凉菜。
这真的不是酒楼吗？连餐具都是红玫瑰骨瓷的，这可是大酒店标配啊！
也许……味道一般呢？
李兆自欺欺人，低头喝了一口粥，泪瞬间差点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怎么比他在一些高档饭店吃过的还要好吃！这水准，肯定得是在餐饮界能叫上名字的大厨做的吧？
手和嘴都没停，他三下五除二吃完面前的前菜，意犹未尽。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点需要做那么久的菜了！
这时他也有了闲心看旁边，就见其他记者都在狼吞虎咽，个个沉迷于美食之中。
还好……丢脸的不是我一个。
※
这天，所有来星耀的记者几乎都是扶着墙出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极致的满足，甚至有人想当场入职星耀。
而所有人的稿子一律都在说好话，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写坏通稿的几个记者这次都很温和。
没办法吃人的确实嘴软。
而且还那么好吃！
而李兆回家写稿的时候，也是满脑子都还是那几道他等了很久却绝对值得的菜肴。
要不然他也去星耀工作算了，不知道他们还招不招人！
要是换了以前有人告诉他，他能被一顿饭收买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希望天天被这样收买！不要停！
正写着稿子，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美食作家朋友发来的微信。
【李大记者，求安利市内几家新餐厅，我的新专栏内容还没有着落呢！】
这不就撞枪口上了吗？
李兆想也没想立马回复：星耀食堂！
“？”
严洋看着这条回复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餐厅名字一听就不是很……
难道是创意菜？
也可能，现在那些做创意菜的餐厅就喜欢搞这样的噱头。
他去美食点评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家餐厅，居然发现根本不存在。
根本没上点评网？
新餐厅也该有个预评分栏的啊……
想了想，他直接去搜索这家餐厅，发现出来的第一条词条是：星耀娱乐公司。
他往下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一家叫星耀食堂的餐厅。
“坑我？”
【严洋：不厚道啊！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还瞎编个餐厅名字给我。】
【李兆：没瞎编，就是星耀娱乐公司的食堂。】
呵，凡人，你对美食一无所知。
李兆把自己中午拍的照挑了几张发过去。
那边严洋发来吐槽：一家食堂能有多好吃，你个老混球还跑来逗你爷爷我！
等看到图片，他立马跪了。
作为美食作家，他是见过世面的，图片里的菜一看就是专业大厨的作品，其中几道还都是格外考验厨艺的硬菜。
这食堂有点东西啊！
等等……食堂能做这些菜？
【严洋：爷爷！怎么才能去吃！】
而另一边，刚结束一天工作正在对后厨做最后检查的王晋泽的电话响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那个能倒背的号码犹豫了一下。
“喂，爸……”
王显没有应声，王晋泽只能听到电话那边沉重的呼吸声。
父子俩就这样相顾无言，过了好久，才听到王显生硬开口。
“你还在没出息的送外卖？”
他想说的是你认个错以后别搞那些劳什子创新，就给我回来做菜。
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
王晋泽也很习惯，没多反驳，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换工作了。”
出于对儿子的了解，王显一下就提出来他语气的高兴，立马没好气：“哪家用的你？”
他可是跟所有餐馆都打过招呼了！
“爸，我现在在一家公司的食堂工作。”
“……”
宁愿去食堂工作也要和我对着干！
王显更气了：“你现在已经没出息到在个食堂上班就满意了？你就想一辈子当个食堂厨子，再也做不了你从小到大学的那些菜？”
王晋泽还想解释，那边就挂了电话。
※
严洋还在回味中美食在舌尖产生的碰撞，他觉得自己此生值了，居然能尝到这种级别的美食。
他是懂行的，知道这种味道，换到其他顶级酒楼也是能有的，只是那必须是总厨亲自做。
可是一般人去都是吃不到总厨的手艺的。
星耀到底上哪里挖来的大厨啊，而且这大厨居然愿意去个食堂工作？
他虔诚敲下最后一个字，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写出过这么行云流水又真情实感的美食po文了！
想了想他又加上了一段导语——
你想象不到的食堂菜。
你见过充满艺术氛围的食堂吗？你见过做宫廷菜的食堂吗？你见过能把人吃哭的食堂吗？
附录的食堂照片和菜品图美轮美奂，让人仅仅是看图就已经垂涎三尺。
不到一晚上，这篇美食文章直接全网转发三十万。
【谢邀，天天被食堂吃哭，难吃的……】
【别人家的食堂，总是充满惊喜！】
【？这是食堂，你骗我！】
【求告知这是哪里的食堂啊！我愿意为了这个去那里工作！】
“师父！你看这个！”
正在午休的王显看到自己的徒弟捧着个手机冒冒失失地跑过来，立马拉下脸。
“说了多少次了？厨房重地，你跑什么？”
张涛马上站直敬礼。
习惯了他活宝样子的王显也没有多骂，只说：“说吧，怎么了？”
张涛立马眉开眼笑：“师父！咱们在美食点评网上分被人超了！”
得月楼稳坐第一酒楼已经好多年，不管是什么评分都是第一。
王显皱了眉，没去修理这个没心没肺的徒弟，戴上眼镜：“是哪家酒楼超过了我们？”
“这就是关键，师父，是一家食堂！”
“不过应该是分数虚高，他们才上线，就好多人去打分，我看了看，是网上有个美食家推了，可能是营销吧！不打紧！”
张涛絮絮叨叨，王显却陷入了沉思：怎么又是食堂。
“等有空，我们去看看。”
“好嘞，师父！”
※
严洋也没有卖多久关子，第二天早上就公布了答案。
【严洋V：这是星耀娱乐公司的食堂。】
而在一片“但求一吃”的转发里，有一条转发显得格外醒目。
【曾经有一份美好的工作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现在我后悔莫及……】
这个转发直接唤醒了互联网大众的集体记忆。
【……星耀的那个招聘你们还记得吗？】
【早知道有这种美食我这个吃货当初就去了！我当时报名号可是前十！】
【别吧，还是职业前途比较重要。】
【笑死，你看星耀这个上热搜的速度，这发展势头像是前途不好的样子吗？】
【我就想知道星耀当时那些招聘条件到底是不是真的！】
正在网上冲浪的孙家乐看到这条终于想起了自己进星耀的初衷。
那时候自己真的幼稚啊！怎么还打扮成那样啊，现在想不化妆上班都不行了！
当初他居然还质疑简总！
想到过去的自己，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幸好他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登录上了许久没有登录的公众号，上面最后一条还是他说要去星耀卧底，揭露骗子公司。
他发现这条下面多了好多留言。
【所以真的去卧底了吗？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星耀食堂真的那么好吃吗？】
孙家乐没有急着回复，而是编辑了一篇新的公众号文章。
标题取得格外吸引眼球——
《揭露星耀娱乐内幕！》
然后内容却是：四天工作制，朝九晚五永不加班，工资行业内三倍起……
总结一句就是“星耀当初说的都是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吃瓜网友们也不吃瓜了，因为他们都酸了。
有人开始翻当初自己那些豪赌，然后默默删除，但是架不住一些乐子人们的截图。
【当初说星耀招聘要是真的就吃键盘的，胖二十斤和男友秃头的朋友们都在哪里！快出来让大家高兴一下！】
这些人也颇有娱乐精神，“千里迢迢”跑去回复。
【大家好，我是吃键盘的那个人的朋友，他已经吃了两个键盘了，现在在家嗷嗷哭，希望星耀简总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想去上班！】
配图是半截巧克力键盘。
【如果胖二十斤可以进星耀去工作，我愿意！大不了再减肥！】
这条底下大家纷纷留言：你觉得有那样的食堂真的能减肥吗？
【谢谢，男朋友已秃，正在考虑分手。】
【我是上面那个狠心女人的男朋友，头可以秃，但是绝不分手！】
除了这些“翻旧账”的，更多还是都跑去星耀的官博下面留言。
【亲，还招聘吗？给孩子一个机会！】
【快点来诈骗我！现在立刻马上！】
还有一批涌入了简知的微博。
【简总！你就是我唯一的姐！把我招了吧！】
【简总，这是我的简历！】
【呜呜呜，姐姐我是你的背影粉，可以开个后门吗？】
等简知上微博发现的时候，热搜第一已经是#星耀什么时候开招聘啊#
简知的微博被艾特得差点卡死，吓得她赶紧设置关闭。
她也是有些懵，你们怎么回事，当初我求着你们来应聘的时候你们对我爱答不理，现在还把我拱上热搜了？
都是抖m吗？！
简知气鼓鼓地把前因后果看了一遍，瞬间不气了，甚至心里一喜。
对！就这样宣传！你们都快来应聘啊！
果然，她的幸运光环还没有失效，这不就又起作用了吗？
光是一个食堂就给她打开了招聘的口子，这样一来一定不会和上次一样只招来三个人了！
她必须趁热打铁，重新开启招聘，多招一些混子，一扫现在星耀的“不正之风”！
一定不能再让星耀那一批老员工卷了，他们现在这么卷还是环境影响。
等新员工一来，人人都摸鱼，耳濡目染之下，可不就都被带坏了？
毕竟学坏可以学好快！
员工一多，公司花销就更多了，到时候再多推出一些福利，又是一大笔亏损！
至于福利嘛……她还得再想想，必须保证能够亏钱才行！
就这样简知的如意算盘拨得哗啦啦响，要是能被人听到，肯定已经传遍四海。
也不多做犹豫，她立马付诸实践。
简知给魏薇打去电话：“安排一下，公司准备重新招聘了。”
第40章 第 40 章
简知打量了一下魏薇, 陷入了沉思——
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她费尽力气改造了魏薇那么久，都没有能扭转她的卷王思想，不但收效甚微, 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时不时就背刺她几下。
要是再把这次招聘交给她……
一想到将会面临的解决，简知痛定思痛。
而魏薇则有些奇怪，简总看着我唉声叹气做什么，难道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魏薇啊, 最近工作应该是很忙吧？”
“不忙的。”
不只是不忙, 甚至还有点闲。
“……”
果然要换掉！这可是一点也不上道啊！
本来还打算循序善诱的简知当下放弃了施法前摇的步骤，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这次的招聘你就别管了, 换一个人吧。”
听到这话, 一向表现得成熟专业的魏薇也忍不住有些急了眼。
“简总,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是啊！你太卷了！把事情交给你我可亏不了钱！
表面上简知还是坚定摇头，毕竟不得不承认魏薇很优秀。
“当然不是，只是之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听了这个答案魏才松了一口气, 又问：“那简总决定把招聘的事情交给谁？”
这可把简知给问住了,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公司里还有谁没有背刺过我？
突然她灵光一闪, 嘴角扬起自得笑意，这不就有了吗？
那个唯一不会背刺她，还巴不得她亏钱的人！
“让吴勇负责。”
听到这个名字魏薇呆愣了一下, 慌忙道：“简总……这个人我和您报告过……”
对！你说过他是卧底！
论整个星耀谁最不可能背刺她, 给她赚钱？那当然非这个可爱的卧底莫属了！
他招进来的人肯定都不是能踏实工作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简知打断魏薇后面要说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是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这次招聘，只能他来负责。”
“非他不可！”
魏薇看着简知笃定的样子也没有反驳, 只是心里又开始了盘算。
简总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理由的。
在发现吴勇是卧底之后，简总并没有辞退他，反而给提高了待遇……
难道这都是简总的怀柔政策？用这些来策反卧底，用于己用？
联想到吴勇现在在帮秦素做的事，魏薇深以为然。
那么这次招聘估计就是简总的一块试金石，简总应该是想以此来检验一下吴勇的忠诚度。
理明白这一点之后，魏薇又一次感叹：简总恩威并施，手段高明啊！
魏薇心悦诚服地答道：“好的简总，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吴勇过来。”
嗯？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吗？
简知又意外又感叹，看来她对魏薇的思想改造还是小有成效的，起码现在她做再荒唐的决定，魏薇都没有多大意见了。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
吴勇走进简知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刚才魏薇已经给他敲过了警钟，告诉他这是简总给他的做后考验，通过了他就能真的成为星耀人，成为简总的心腹！
再也不用背负“卧底”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马把招聘这件事给办得妥妥当当！
“来了？”
简知看到吴勇也是眼前一亮，多好一个卧底啊，兢兢业业扯星耀后腿，创造了那么多麻烦，简知就是她最好的盟友！
吴勇被简知热情眼光看得一激灵，缩了缩脖子，莫名心虚起来。
他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之前做过多少害星耀的事。
虽然每次都被简总用各种神奇手段力挽狂澜……
吴勇咽咽口水，笑容不自觉带上一点谄媚：“”来了，简总您只管吩咐，我保证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作为职场老油条吴勇对这一套格外拿手。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简知皱了眉。
这位卧底同志你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你表现得很忠诚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卧底的自觉？需要随时把自己伪装起来？
这么想着简知看他的眼神肃然起敬。
“……”
为什么简总的眼神又变了？好像还带了一点崇拜……
一定是他看错了！
简总这样的高风亮节的人，肯定是和那些喜欢听马屁的领导不一样的，他不该用那套来对她。
略一反思，吴勇又补了一句：“简总，不然我们直接说招聘的事吧。”
简总应该是喜欢务实的员工吧？
不错嘛，卧底很心急想搞破坏了，简知大为高兴，立马顺着他的话说：“好，那我们就来聊聊这次招聘吧！”
“首先，招聘的那些要求还是和我们之前的一样，不过要增加一些。”
吴勇在来之前就已经重温过星耀的招聘细则了，他不免感叹，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离谱。
可是又能感受到简总的良苦用心！
那些条件看起来都不着调，可是在星耀那个阶段，却很好的帮助公司打开了知名度。
而且那时候也不可能有很多人当真，所以不会招太多离谱的人来。
这第二次，简总果然是要多加一些条件了，很合理，很有智慧！
简知不知道吴勇的内心戏，自顾自继续说：“这次要加一个优先录取通道。”
这也很合理，一般大公司都会有一个直聘的，吴勇点头应和。
“对残障人士、贫困学生、农民工以及失业长达一年以上的无条件录取！”
这也合……不！这不合理！
吴勇差点就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贫困学生还稍微可以解释，其他几个是为了什么？
农民工的学历一般都很低，也没有从事娱乐圈相关工作的经验，而能失业超过一年的也基本都是有各种“致命伤”才找不到工作的。
这些招来要干什么？
想了想，吴勇试探性问：“简总您是要成立保安队？”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吧？
“不是来做保安，而是填补进公司各个重要部门。”
“？”
更离谱了！吴勇无声咆哮。
简知却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之前是她想岔了，只想到给高福利高待遇，没有考虑到选择面。
她就是要从源头上圈定可供选择的人群，杜绝再招到秦素这种人才！
吴勇试图挣扎：“可是简总，招聘残障人士的话，公司现在的设施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一句话点醒了简知。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不愧是卧底啊，变着法子帮我坑系统的钱！
简知大喜过望：“你说得很对，那就找擅长做无障碍设计的人来重新设计一下！力争让招聘来的残障人士们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
“？”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简总！
“简总，这得花很大一笔钱……”
那可真是太好了！
简知又嘱咐：“一定要找最顶级的设计师和团队，全方位的改造，不能让我们公司的新员工受一点委屈！”
吴勇放弃了，他怕自己再劝简总又有新的“奇思妙想”，只好换了个话题：“那薪资待遇方面？”
这总要有差别吧？
“当然是和其他员工一视同仁了！不……不对，他们还需要多一点补助。”
还有补助吗？吴勇震惊。
“残障人士多加一些出行补助金，他们上班可能会不方便，就把他们的上班时间往后推迟一小时，下班时间提前一小时。”
吴勇无语凝噎。
“贫困学生和农民工加一个保供补贴，他们应该是需要补贴家用的，家里有病人的那种还必须要多加几天亲属假，方便他们照顾家里病人。”
吴勇无话可说。
“至于长期失业人员……先给他们预支两个月工资，让他们维持好生活，后续这些从每个月奖金里慢慢扣，不能扣太多！就一个月扣个百分之五奖金吧！”
……相当于白给啊！
吴勇很想问：简总你是在做慈善吗？
等简知终于噼里啪啦说完，吴勇已经放弃挣扎：“……那简总，对其他类型员工呢？”
总不能都招这一批吧？
简总下意识想说，其他的不招，只是在这之前这个想法已经被系统否定过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公司还是得招聘点混子带动公司风气。
于是她开口：“其他的就要严格一点了。”
来了！简总终于严格起来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招聘的节奏啊！
吴勇立马追问：“怎么个严格法？”
“每个人都需要完成一份问卷，正确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才能录取。”
听了这话吴勇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刚还在害怕简总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条件！
“那问卷内容？”
简知神秘一笑：“这个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为了防止有人提前透露题目，到时候我会做成密封试卷发下去，然后最后由我批改，你们都不能知道。”
为了防止被背刺简知这次是做了十全准备的，坚决杜绝那几个卷王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被背刺的滋味她已经再也不想体会了……
吴勇也觉得有道理，简总应该是吸取了上次招聘到自己这个卧底的经验了，这一招“闭卷考试，考卷开考前密封”实在高明！
“好的，简总，那我现在就去做前期准备？”
“嗯，去吧！”
说完，简知又语重心长地对吴勇嘱咐：“你一定要牢记初心，好好招聘啊！”
不要忘记了你的卧底职责啊！一定要给我招混子进来啊！
吴勇满脸激动：简总也知道了我立誓要忠于星耀了吗？
果然，简总一直在默默注意着他们每一个人！
能成为星耀的一员真是太好了！
“简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简知欣慰点头，果然整个星耀只有这个卧底是向着她的！
※
吴勇打了鸡血一般走出简知办公室，满心都是要搞好这次招聘，为星耀添砖加瓦的决心。
而这时他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一看，是“复仇反击战”群里发来的消息。
吴勇神色一正，郑重地点开了群消息。
【法务部-秦素：到收网的时候了。】
看到这句话，吴勇一阵心潮澎湃，终于到他向简总送上他第一份投名状的时刻了吗？
他等这一刻可是等太久了！
他立马在群里回复：收到！希望计划顺利！
下面是群里另外几个律师的回复。
【有我们几个联手，那必须顺利。】
吴勇深以为然，他之前稍微调查了一下星耀法务部这几个律师，不查不知道，居然卧虎藏龙！
秦素就不说了，人称律界铁娘子。
而另外的也都有赫赫威名，有之前在红圈所工作的顶尖律师，有从检察官转业到律师的，还有两个曾在华尔街最强律所工作过，专门负责各种商务纠纷，虽然他们嘴里说着自己对国内业务不熟悉。
可是光这些名头，放出去怎么也是国内娱乐公司里的最强法务部了！
当时吴勇查完就差点跪到简知的办公室门口，感谢简总的不杀之恩。
简总对他真是太手下留情了！如果简总想要告他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庆幸又感激之余，他心里还有满满的佩服，简总居然能请到这么多厉害人物，就为了成立一个法务部。
简总的野心可不小啊。
跟着简总干肯定前途无量！
想到这里，他又显出几分焦急来，秦素一向是行动派，她说开始收网了应该是很快了吧？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吴勇看到群里发来了链接，他点进去看，是秦素用星耀娱乐官博发的一条新微博。
【星耀娱乐V：今向宏艺娱乐公司发送律师函是就我司与贵公司纠纷的相关事宜，结合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的规定，特致函如下：
……
鉴于以上情况，本司书面通知贵公司：我司已对贵司就不正当竞争罪、损伤商誉罪、诽谤罪等多项罪名提起诉讼。】
星耀和宏艺正面开撕了！
吃瓜网友们纷纷跑到第一线，没别的，娱乐圈的各家公司明争暗斗的戏码看得太多了，这种真枪实弹的他们可真见得少。
至于其他商业纠纷，要么就抢公章，要么就泼水，看起来和村口的大爷大妈来没有两样。
完全没劲！
可星耀这个不同，一上来就走高大上路线，直接不服就干，一点前哨都不吹，就是上大招。
网友纷纷留评。
【这就是传说中的商战吗？】
【突然有种高大上的感觉！前排留影！】
【……想起之前抢公章，突然好替他们丢脸啊！】
【爽是爽，不过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吃瓜没有前因后果我好难受啊？】
【对啊！怎么这两家公司突然闹起来了！之前可是一点没有动静！】
就在瓜田里的猹猹们闷头找瓜的时候，微博上又断断续续出现了很多宏艺的爆料，一个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宏艺这个公司，说它一个烂字真的是抬举了，做了不知道多少破事！之前他们签了很多有明星梦的小朋友，都是十八九的，一上来就让人家签二十年长约。
小孩哪里懂这么多啊，当然就签了，然后宏艺就把他们雪藏了！
小孩们想解约？可以啊，先赔宏艺天价解约费再说，我只能说宏艺缺德！】
【宏艺娱乐的传统艺能知道是什么吗？当然是搞对家啦，之前那个被拍到黑料迅速flop的前顶流，就是因为动了红艺的蛋糕，所以被陷害了！】
各种层出不穷的瓜都被掀到了明面上，吃瓜群众惊掉了一地的瓜。
吴勇看着也是一乐，他知道这是赵明亮出手了。
这些料都是真的，也都是他告诉赵明亮的，没想到赵明亮可以用得这么好，这个时机的把握，真是绝了！
简总真的高明，把水军团队找来做公关，这可算是另类的专业对口了啊！
在这种需要主动出击的状况下，他们可是能抵百万师啊！
不过吴勇也没有闲着，他拿出手机给微信里的几个人一一打了电话。
“该收网了。”
这几个人都是以前宏艺的员工，被钱艺以各种理由压榨之后辞退了。
谁不想报个仇呢？
没过多久，好几个自称宏艺前员工的人纷纷出面，都在微博上开始讲述宏艺那些“黑暗”行为。
赵明亮的水军也立刻跟上，直接把这几个人的微博炒热。
有了赵明亮那边的水军带头，断断续续又出现了好些真路人，大多数被宏艺坑过的艺人的粉丝。
在知道一些真相之后，她们立刻展开了对宏艺的激烈反击。
粉丝的战斗力都是很强悍的，宏艺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一开始打响了“反宏艺”第一枪的星耀，在这种背景之下立马被归咎为受害者。
只是这个受害者的姿态有些强硬。
※
宏艺娱乐公司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钱艺拿着刚收到的律师函气得差点翻白眼。
“简知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不过就是做了点小动作，娱乐圈里其他公司不也做了吗？
怎么就他星耀不服气，非要闹得这么大，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不过最重要的是……
“到底是谁把我们公司那些机密泄露出去的！”
钱艺一拍会议桌，朝着坐下下面的人大吼。
“给我查！立刻马上！”
“还有！马上联系吴勇，让他马上也爆一点星耀的黑料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星耀想坑他，他也就不客气了，大不了谁都不干净，到时候水给搅浑了，大众也就不关心最开始的那些爆料了。
谁知他说完，下面却没有人动，反而一个个面露难色。
钱艺更气了，为什么他觉得星耀的人比他的人能干那么多！
“都是饭桶吗？还不快点行动起来？发个微信打个电话都还要我手把手教吗？”
钱艺越想越气，声音也越拔越高，直接面红耳赤起来。
下面的员工实在没法子，才见一个人弱弱举手：“钱总……不是我们不打电话，是因为吴勇把我们都给拉黑了。”
“？”
钱艺满脸不可置信：“拉黑你们干什么？”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亲自给吴勇打电话，却发现自己也被拉黑了，连带着他的脸也黑了。
他在心里骂了无数脏话，最后一咬牙：“他最后发来的消息说什么了？”
“……”
下面又是一片静默。
钱艺觉得自己脑门都在抽抽：“说啊！哑巴啦？”
“……吴勇说星耀比宏艺好一万倍。”
“草！”
那家伙被策反了！
简知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吴勇可是他的老员工，才去星耀多久啊，这就叛变了？
钱艺心里的三字经越来越大声。
怪不得星耀有他那么多的料，他可不信那些爆料都是什么路人说的，肯定都是吴勇告诉简知的，简知再买的水军爆料出来！
这一招打得他无还手之力，他也不能告诉别人是吴勇爆料，这就暴露了他安排卧底发事了！到时候更麻烦。
而水军黑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用来对付自己！
不过……现在那些水军公司都解散了，这简知上哪里找来这么专业的？
木已成舟，钱艺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他拿出手机找到微信里之前那些水军，一个个私聊过去。
【还接活儿吗？】
大部分人都告诉他不接了。
唯独一个叫四海龙王的回复：好鸭～
看着那个愉快的波浪号钱艺一愣，他记得之前这个水军的画风不是这样的！
可能是太久没工作了，突然开张高兴的？
钱艺没有多想，把自己的要求发了过去。
【帮我编点料黑星耀，做得好我加钱。】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那边没有再回复，钱艺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实在等不及，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催促，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什么情况？”
正在他莫名其妙地时候，秘书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正准备骂人，他就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微博。
【宏艺老总买水军黑星耀的证据来咯～】
看着那个略微眼熟的波浪号，钱艺又骂了一段脏话。
怎么连水军都是简知的人！
她到底布下了多大的局！
就在宏艺这边负面消息发酵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娱乐圈里其他人也在悄悄讨论。
大多数都觉得宏艺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而更多的是对简知产生了一点恐惧。
而徐行川听着秘书的转述，心里也暗暗吃惊，他虽然早知道简知是有手段的，没想到出手居然是这么狠辣，一下子就把“敌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样的稳准狠，还真是可怕的人。
“幸好我和她现在是盟友。”
低声感叹一句，他又对秘书说：“之前说和星耀那个综艺植入先签三期先看效果的的那个作废，我们直接全程冠名。”
有这样手段，简知的综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而另一边简宁宁正满脸忧愁。
孟凡从文件里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你妹妹做了这么有出息的事，你怎么还不高兴？”
他是真的觉得简知出息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幼稚自私的小人，现在这样在商业上有魄力的样子，让他也不免欣赏起来。
不过妻子不高兴了，这可不行。
简宁宁神色担忧地叹口气：“厉害是厉害了，可是一想到知知要经历了多少委屈才能变这么厉害，我就有点心疼了！”
“唉，当初我就该留住知知，你看她现在也变好了，要是留住还不会吃那么多苦呢！”
孟凡哭笑不得：“她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好，叫什么吃苦？”
简宁宁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你还当人姐夫呢，一点也不知道帮她！”
见妻子真的生气了，孟凡赶紧服软：“好，我帮，这不是还没有机会吗？”
反正现在投资星耀应该是个不亏的买卖。
朱清也从朋友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星耀这是真狠啊，我问了，他们星耀那个律师团队，很牛。”
“是吗？不过我觉得厉害的其实是简知吧。”
对宏艺这一套组合拳可算是打得漂亮，他越发对简知这个人感兴趣了。
能说出关于初心梦想那番话的人，他本以为会在商业上也是一个天真的家伙，再不然，也会是比较的热血，没想到她处理起事情来居然是这么的狠辣老练。
有仇必报，以牙还牙。
这种天真又残忍的人可是太有趣了。
看来得早一点去星耀找萧潇来演戏。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看这个奇怪的人了。
李茂也看到了热搜，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感叹。
“简总真是有两张面孔啊，帮人的时候是菩萨，这报复的时候……”
还真是可怕。
“幸好我和简总关系好，以后也得保持这样的关系才行啊。”
自言自语一句他马上给简知发了一条微信。
【李茂：（大拇指）（大拇指）】
正在办公室对外面腥风血雨毫不知情的简知看到这条消息有些不明白，出于社交礼节，她也跟着回复了两个表情。
【简知：（咧嘴笑）（咧嘴笑）】
瞧瞧简总这份平常心，真是泰山崩前都面不改色啊！李茂又感叹了一句。
发完消息，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背刺了一下的简知看了看时间，准备难得行使特权，早退一下。
在走廊上路过法务部的时候发现那扇常年紧闭的门今天居然是开着的。
她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只见几个人围坐一起正在喝咖啡聊天。
简知大为欣慰，很好，这群拿高薪的都在摸鱼！
真棒！
这么想着，简知悄悄给他们点了一些下午茶的糕点，喝咖啡没吃的怎么行呢！
要不再让食堂提供下午茶服务？
过了一会儿，秦素收到了外卖打来的电话。
“你好，这边是简女士给您定的餐，请问现在可以下楼取一下吗？”
挂上电话的秦素微微一笑，这应该就是简总无声的肯定了吧。
※
“您好，请问您是《洗涤心灵的生活》的导演姜导吗？”
姜尚在接到电视台的制作人电话的时候还是一脸懵，在听完对方说明来意之后，他立马就懂了。
这就是简总之前说的“安排”吧！
果然自己半点不需要着急，这电视台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简总果然神通广大！
这一刻姜尚对简知的崇拜又攀登了一个新的高度，跟着这样的领导真是万事用不愁啊，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就都能顺风顺水。
这种根本不需要操心的感觉可是太好了！
不过，自己可不能给简总丢人啊！
姜尚小心地捂住手机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生怕给对方留下不会的印象，这是电视台的，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合作呢！
“姜导，我们这边情况已经和你说明了，你也知道电视台的规矩，所以方便看一下你们的样片吗？不需要完整的，十几分钟的就可以。”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别说半期，你们电视台要是能播我们的综艺，我马上爆肝给你八期！
哦……好像爆肝不了，简总不许他们加班。
姜尚叹口气，他算是知道星耀其他人为什么总是烦恼不能加班，时间不够用了。
他也很烦恼啊！虽然这个烦恼实在太甜蜜了，说出去肯定会被骂凡尔赛。
可是谁让他这么幸运进了星耀呢！
姜尚心里想法跳脱，嘴上也装出很正经的样子：“当然可以，您有空的话还可以来实地考察一下。”
“至于样片，你看我过几天再给您怎么样？”
董昊听着这话有些疑惑，这是还没有完成？为什么要过两天？
不等他问，就听姜尚说：“今天已经周四了，还有两分钟我们就下班，我们星耀周五开始放周末假期，所以下周一才能给您样片了。”
董昊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
周四下午四点五十八分。
你们这就要开始享受周末了？
作为把男人当狗用的电视台工作狗一名，董昊几乎是不存在下班的，一工作起来整宿整宿不睡觉都太平常了。
陡然听到这个，心里突然升起一点嫉妒，和一个离奇的想法：不然他辞职去星耀吧？
冷静了两秒，董昊回答：“好的，就按你们的时间来就好，那我就等你那边好消息啦。”
两人口头上达成了约定，董昊挂了电话却开始嘲笑这个姜尚实在太嫩了。
他这种叫送片去审可不正规，也没说一定用他们，对方居然一的也不拿乔。
看来是还没有找好平台。
都开拍这么久了还没有找播出平台，要么就是对自己的节目很有信心，要么就是卖不出去。
董昊希望是前者，省得他再去找别的综艺，他可不想真开天窗啊！
而挂了电话的姜尚却不疑有他，毕竟简总的安排怎么可能出纰漏呢？
他打开了微信。
【姜尚：大佬！江湖救急！】
刚下课的费霞就看到了这条微信，以为是后期出了什么大事，根本来不及在意对方给她的称呼，立马回复。
【费霞：姜导，怎么了？】
【姜尚：刚刚电视台来联系了，想看看我们的样片，你能不能这几天给剪一个啊，只要十几分钟的就行！】
看到这条费霞松了口气，不是她们这大单要丢了就好。
这个想法一下去，她才抓住了这句话里另一个重点——
什么？居然要上星播出吗？
她们第一个商业单居然就能做可以上星播的综艺的后期？
费霞又惊又喜，快速回复。
【费霞：没有问题！什么时候要，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剪辑！】
等姜尚回复的空档，她点进她们几个人的小群里，把群名改为“暴富啦姐妹们！”
【霞霞最努力：宝贝儿们！今晚开始加个班！这个大单可能能上电视台播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几个纷纷冒头。
【予予最机智：？上星了？！】
【淼淼最爱吃：我们这真是走狗屎运了！】
【霞霞最努力：是啊！电视台来要样片了！要是能过就有希望，我们努把力！】
【莎莎最美丽：我觉得肯定能过，光是看未剪辑我就已经笑抽了。】
【米米最认真：正好，我已经把我们之前讨论的方案整理好了，一会儿大家分工，按部就班来就好。】
费霞看着自己靠谱的姐妹们心中大定，这把真的稳了吧！
而那边姜尚也回复了，不过回复内容有些离奇。
【姜尚：好的，那中间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联系，不过不要告诉简总你们在周末和我谈了工作！】
“？”
星耀怎么还有这么离奇的规定？不能聊工作聊什么？
正想着她又收到一条消息。
【姜尚：我们星耀是不允许加班的，被发现的话简总肯定要让我休假把加班的时间补回去！我现在可不能休假啊，我一休假综艺怎么办！】
“……”
早就做好进后期圈卷生卷死的费霞大受震撼，还有这样的公司啊？
你们星耀企业文化真牛啊！
【费霞：好的，可是为什么周五也不行？】
【姜尚：因为我们从周五就开始休息啊。】
“……”
费霞彻底无语了，你们怎么比学生还闲啊！她们几个每天可是累死累活的！
说好的社畜呢？
她可以去星耀应聘吗？她觉得自己很需要这样的一份工作！
开什么工作室啊！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两人又稍微沟通了一下，终于敲定了一切，费霞的内心充满了干劲。
这次，她们的后期一定能开门红！
毕竟那么有趣的内容再加上她们的发挥，必然不可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