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19

    议事厅的大门打开, 盖云和卡修斯起身,齐齐看向门外。

    看到与星主并肩而行的年轻人,两人都愣住了, 震撼于这人容貌之盛, 这人只是站在那, 就仿佛在发光一样, 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不过, 这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外形如此出众,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啊。

    盖云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给卡修斯使了个眼色,卡修斯目光下移,这才意识到这位可不只是长得好。

    盯着陌生人看是极其不礼貌的, 两人只浅浅地扫了一眼良好就恢复了镇定, 先向星主行礼致意。

    然后才转向青年身边,卡修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开始走流程:“星主, 不知这位先生是……”

    “秦疏,我的结婚对象。”许让看向秦疏, 目光痴迷不自知。

    其余三人却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秦疏勾唇,老婆好可爱。

    四目相对,黏稠甜蜜。

    其他两人却不是这么想, 在他们看来,这位秦先生高冷得很,就连微笑都带着僵硬,面对星主的热情也只是低低垂眸,神态尽显高冷, 星主这明显是在倒贴啊。

    许让看向两位得力部下,没在他们脸上看到祝福,有些不悦。

    看来还是得招纳些新人,现有的这些下属都太老成了,说什么都像是面瘫。

    许让心里高兴,也不与他们计较,又放一道惊雷:“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卡修斯,婚礼筹备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星主,马上是多久?”卡修斯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会先提交结婚报告,婚礼的事情你多费心,绝对不能马虎。”

    星主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卡修斯就这么被按头答应下来。

    许让还想让卡修斯处一下秦疏的身份问题,只是看他一脸便秘,想想还是算了。

    卡修斯还不知道这位即将成为星主伴侣的男人还是个黑户,单单眼下的情况就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

    他和盖云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尤其是卡修斯,看着星主一脸坠入爱河的模样,心里微微发沉。

    身为执政官,对于星主的家事他远比别人了解得多,尤其是在许二少来过之后,他又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

    与外界传闻不同,星主的父亲,那位在商界叱咤的大佬,呃,有些恋爱脑。

    兰女士也不是大众以为的那么完美。

    如果星主继承了双亲精明的那一面还好,以前他也一直为此而庆幸,只是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卡修斯有些不确定了。

    许让跟秦疏耳语几句,然后就去了主位坐下,开口道:“你们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

    “星主,煽动市民挖取大榕树根须的主使找到了。”盖云率先开口说道。

    许让眼神一凛,“哦?是谁?”

    盖云看了一眼秦疏,似乎有些犹豫是否该当着他的面说。

    许让见状,说道:“但说无妨,秦疏并非外人。”

    秦疏靠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书,姿态闲适随意。被提到名字,看向许让那边,两人相视一笑。

    盖云:“……”

    卡修斯:“……”

    许让收回视线,就看到两位下属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据他所知,这两位可都是已婚人士,什么样的大场面都应该见识过才对,现在这么局促,倒好像是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年。

    许让心中暗觉好笑,却也不想让他们太过尴尬,轻咳一声,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抓紧时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盖云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是一个叫莫克的星际商人,他是上次跟随兰德的船队来到雷暴星的。他应该是察觉到了大榕树的不一般,所以便蛊惑了几个冒险者,说只要能够协助他获取足够多的榕树样本,就可以给他们巨额财富和星际移民的机会。那几个冒险者探查出榕树根须已经延伸到了星城内,所以混迹在人群中传播谣言。”

    许让皱起眉头,“莫克人呢?抓住了吗?”

    盖云:“星主,我们晚了一步,派人前去追捕的时候,他刚好乘坐飞船离开了雷暴星。”

    许让心中一沉,人逃走了,有关大榕树的异样势必瞒不住了。别人他不清楚,星际物种联盟肯定会派人过来。他转头看向秦疏,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秦疏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起身,走到许让身边,说:“无妨,没有千日防贼的,你是星主,我相信你。”秦疏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给许让吃了一颗定心丸。

    盖云看着秦疏和星主的互动,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秦先生是哪里人?”

    秦疏抬眼看向他,盖云心中一凛,这样的眼神,深邃幽远,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与伪装,冰冷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竟让他有一种想要臣服的冲动。

    盖云心有余悸,本能地避开他的视线,等再抬眼看时,发现那双眼中只有平静,仿佛他刚刚感受到的只是错觉。

    盖云却知道,那不会是错觉。多年从军,他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觉。

    这样的认知让他面对秦疏时更加谨慎,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发问了。正在他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岔开时,秦疏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是这里的原住民。”

    盖云迅速在脑海中检索雷暴星有名有姓的几家,很快就将他们全部排除。就雷暴星这样的环境,本就没那个资本蕴养出这么出众的人物。他绝对不可能是雷暴星的人。

    盖云对这人的来历深表怀疑,更让他心惊的是星主的态度,这么明显的谎话,星主竟然由着他胡说,明显被迷昏了头。

    盖云开始阴谋论,想到自己肩负的职责,他硬着头皮道:“可能我来到雷暴星的时间太短了,没听说哪个秦家有您这么出色的后辈啊。”

    秦疏去看许让,许让以眼神警告,让他不要乱说。

    旁边有两个外人在,秦疏也不能说他出身于许家的秦家,索性实话实说,反正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我一个人住在无人区,比较偏僻。”

    盖云闻言,看向星主,然后他看到星主竟然点头了。

    果然色令智昏。

    盖云没有了发问的欲望,卡修斯却还想再努力一把,于是问道:“就雷暴星这个环境,您在无人区靠什么生存呢?”

    卡修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而谦逊,可那探究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

    秦疏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察觉到卡修斯话中的深意,只是淡淡地回答:“与自然为伴,自有自然的馈赠。”

    自然不馈赠了,他还可以自己想办法引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伟人的话还是很有道的。

    卡修斯微微皱眉,这样的回答太过含糊,他还想再追问,却被盖云悄悄拉了一下衣角。

    盖云深知再这样追问下去,恐怕会惹得星主不悦,毕竟从星主对秦疏的态度来看,他已经神魂颠倒了。

    盖云怀疑秦疏是某个势力特别培养的,至于为什么会派到星主身边,暂时他还不清楚,不过他会去查。等到将证据摆在星主面前,相信星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了几句闲话,继续正题。

    卡修斯开始就自己负责的事情进行汇报。

    “星主,在补充条例发布后,依然有人铤而走险,这部分人已经被送去了岩石山脉,不过还有一部分是在条例发布前挖到的树根,这部分人也不少,他们即将出院,您看后续要怎么处?”

    许让正想要回答,忽然他收到一条简讯,没有署名,上面只有一行字:“不要管,上天会降下惩罚。”

    许让倏然转身,去看坐在旁边的人,用眼神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疏回:“在0和1的世界,我可以做到任何事。”

    许让不是很懂,却也大概猜出来他是控制了系统。

    卡修斯还在一旁等着,他先是看到星主给人暗送秋波,然后两人开始互送秋波,眼神都要拉丝了。让他觉得自己很多余。

    别以为星主挡着他就不知道两人的干什么了,没有人能瞒得过他的火眼金睛。两人都开始互发消息了,卡修斯决定速战速决,他提醒道:“星主?”

    许让看着刚刚收到的通讯,决定信任秦疏一把,说:“不要管,上天会降下惩罚。”

    卡修斯:“……”星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卡修斯没再询问此事,那些人出院之后,直接各回各家好了,也好让他看看,天罚在哪儿。

    盖云与卡修斯又挑拣几件重要的事情说了,许让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或给出建议。

    工作时的许让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秦疏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等到两人终于将事情禀告结束,忙不迭地行礼告退。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厅门之外,许让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向秦疏,眼中满是戏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样,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

    秦疏亦微微勾唇,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下巴轻抵在他的发顶,悠悠说道:“就不能是他们意识到自己很多余?”

    许让惬意地往秦疏怀中又靠了靠,他伸出手,随意地抓过秦疏的一绺长发,手指在那发丝上漫不经心地缠绕着,嘴角噙笑,“估计是被你满嘴的胡言乱语吓跑了。”

    秦疏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许让的耳畔,“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最清楚了。”

    许让微微仰头,与秦疏的目光交汇。许让有一瞬间的晃神:秦疏的眼中仿若深海,只等他纵身一跃,便永世沉溺,永难自拔。

    这个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还很短暂,许让对这一点却十分笃定。

    一个真诚的,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伴侣,是每一个人梦寐以求的。

    现在,他却轻易地得到了。

    许让想,他会永远珍惜。

    第272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0

    许让正在和秦疏商量婚礼细节,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何粲。

    许让让人进来。

    何粲:“星主,赵博士那边发现了一点东西, 希望请您移步研究所。”

    许让有些意外, 笑了:“难得, 研究所竟然真的研究出东西来了。走, 随我去看看。”

    何粲目光落在秦疏身上, 他之前一直在办公室处文书,也是从同事口中得知星主身边陪着一个美男。

    等又过了半小时,执政官从议事厅出来, 让他撰写出一份兼具中央星和雷暴星特色的婚礼方案。

    何粲这才知道,星主竟然要结婚了。

    他们那个日常只专注于工作和养生的星主,在他们每天前呼后拥的情况下, 竟然还抽出时间物色了一个结婚对象?

    何粲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星主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们并不是在同一个维度生活的吗?

    直到亲眼看到秦先生, 他终于解了,这样出色的人物, 只要遇到, 世俗对于婚姻的定义全部黯然失色,哪怕婚后发现两人性格不合, 只为刹那的怦然心动,也要将人先拴牢再说。

    *

    许让抵达研究所的时候,里面十分热闹。

    明明只有四个人, 却制造出了四十人才有的效果。

    赵博士见到来人,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握住星主的手激动到发颤。

    许让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认识赵博士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失态, 看来,对于他们的研究成果真的可以期待一下了。

    赵博士握住星主的手上下摇晃,正要开口,视线忽然被一抹绿色吸引,脱口道:“啊,多么美丽的颜色啊。”

    秦疏抽了下嘴角,看出雷暴星的人对绿色有多执着了。

    何粲在一旁介绍:“这位是秦先生,星主未来的伴侣。”

    赵博士对研究之外的事情并不上心,听到后随口道了恭喜,然后就引着几人去了实验室,迫不及待地开始介绍实验成果。

    此前,他们曾在电磁谷捕获了一种特别的生物,赵博士将之命名为EV2,这种生物因为长期生活在电磁谷中,身体会释放电流。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EV2并不具备放电功能,他们看到的蓝色电弧其实是吸附其上的带电粒子。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与EV2的体表特征有关。在它身体表面有一层胶质物,这种物质其实是在强电流刺激下的分泌物,这种物质是它的保护层,可以对强电流起到隔绝作用。

    他们经过反复实验,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将这种神奇的物质命名为电凝胶。

    “也就是说,如果服装中加入这种成分,或是将之作为涂层,就可以让人在电磁谷一类的地方顺利通行,飞行器也会无惧雷暴的干扰。”赵博士道。

    其实还有一点,他顾忌着星主的身体没有说,一旦电凝胶投入使用,在这里使用精神力就再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变成傻子。

    雷暴星现在的生态环境有了明显改善,再解开对精神力者的枷锁,脱离F级星球的行列指日可待。

    一旦升星,对雷暴星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事关星球发展,许让身为星主,更是不可能忽视。

    别说他现在精神力已经开始恢复,就算他一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也绝不会为了自己,放过让整个雷暴星崛起的机会。

    他看着实验台上那坨像果冻一样的,纯净的、散发着微微蓝光的物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雷暴星居民穿着新型防护衣在电磁谷自由穿梭,飞行器在雷暴中平稳飞行的画面。

    “好,好,好。”许让兴奋地握住秦疏的手,自从他认识了秦疏,整个人运气都变好了。

    赵博士在一旁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能够捕获这一只EV2只是偶然,如果想要大规模应用,就需要更多的电凝胶,可是我们对于EV2的了解只局限于手头的这一只。”

    许让微微点头,“当务之急是获得更多的EV2,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全力投入到这个项目中。”

    离开研究所,许让眼里的兴奋逐渐褪去,秦疏伸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许让抬眼看向他,身体往前一倾,额头抵到他的肩窝上,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秦疏顺着他的头毛:“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

    许让又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挺高兴,就是为即将见底的星币默哀一下。”

    搞科研就没有不烧钱的,他有这个心准备,攒钱不易,花钱却是有如流水,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秦疏轻笑着说道:“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倒傻乎乎的。”

    许让抬起脑袋,用手指着自己:“你说我傻?”眼神灵动有生气。

    秦疏觉得自己可能有病,看到爱人冒火的模样,心中竟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控制不住地想要逗逗他。

    秦疏眼底含笑,唇角却是严肃的弧度:“难道不是?放着我这么个‘人形宝藏’在身边,竟还为星币发愁。”

    许让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

    秦疏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似笑非笑:“笨,就知道星币。你忘了我是谁了?”

    许让顾不得生气,他思索着秦疏的话,心中一动,秦疏是谁?是榕树精啊。想到湮灭,想到榕树根系恐怖的发达,还有那些被电击住院的倒霉市民,许让悟了。

    别人畏惧电磁谷,如果换成秦疏过去,畏惧的对象恐怕要换上一换了。

    许让高兴地在原地蹦跶两下,一头扑到秦疏怀里,“哈哈哈,星币保住了。”

    许让说完,觉得这样说容易引起误会,补了一句:“回头我跟卡修斯说,让他将咱们的婚礼办的盛大一些。”

    秦疏拒绝:“不用那么麻烦。”

    许让坚持:“就这么说定了。”他想要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见证他的幸福。

    秦疏:“……都听你的。”

    老婆高兴就好。

    *

    清晨,许让在秦疏怀抱中醒来。

    几乎是在他张开双眼的瞬间,秦疏也睁开了眼睛,对此,许让早已习惯。

    秦疏在许让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许让集中精神,感受着精神海的情况,面色有些古怪。

    秦疏紧张起来,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不应该啊。

    过了一会儿,许让开了口:“我的精神海里,有一只蓝绿色的小鱼,一直在那儿悠闲地吐着泡泡。”

    从前与精神力相伴的那二十年,他也只是能感受到精神力的盈亏而已。还从未听说过谁能在精神海中看到东西。

    “精神力竟然还能具象化吗?好奇怪,就好像一个人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自己的骨骼内脏一样。”

    听到秦疏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这不就是内视丹田吗,很正常。

    “精神力当然可以具象化,我不就是吗?”只不过他可以完全脱离本体生存,他为主,榕树本体为次。

    “对哦。”许让恍然耽误,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我精神海中呆那条小鱼不会哪天自己游出来吧。”

    “不会的。”考虑到许让可能会不适应,秦疏开始给他出主意:“这个是能控制的,他可以是小鱼,也可以是别的什么,如果不喜欢还可以屏蔽掉。”

    许让摇头:“还挺新奇的。”

    秦疏见他确实没有特别的不适,就没再说了。

    许让看他不说话了,有些不满,“你现在话好少。”

    秦疏自打将他追到手之后,话少好多。如果不是在床上恨不能把他生吞了,他都要怀疑秦疏变心了。

    秦疏眼睫轻微眨动,语气认真:“我就对着你话最多。”

    秦疏一句话直中靶心,许让的那点小不满瞬间消散,心跳都快了两拍。

    秦疏的本体是树,木头人话再多又能多到哪儿去。

    秦疏已经将所有的热情都给了他,对着旁人时都高冷得很,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伸出手环住秦疏的腰,轻声说:“好吧,原谅你了,木头人先生。”

    秦疏还没发力,许让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秦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一片柔软。比起甜言蜜语,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秦疏微微倾身,目光锁定在许让的唇瓣上,那里昨晚被反复品尝,还带着微微的红肿。

    许让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脸颊开始升温,星眸半合,享受心跳加速的过程,静静地等待着。

    秦疏欣赏了一会儿他害羞的模样,在许让颧骨染上粉色时,终于低头,覆上那柔软的双唇,动作轻柔婉转,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许让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秦疏唇舌的温度。秦疏的吻逐渐加深,他用舌尖轻轻描绘着许让的唇形,随后温柔地探入,与许让的舌尖轻轻缠绕。

    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秦疏感受着许让身体的变化,拉起他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脖颈。

    很快,许让整个人被撞成惊惶的小鹿,他扣紧自己的双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在这汹涌的情潮中迷失。

    云雨过后,许让终于从欢爱中清醒,开始反思,他最近是不是太耽于感官的享受了。

    秦疏不明白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做了一次后,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秦疏开始反思,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的技巧应该没有问题,那就是手段太单一,缺少新鲜感?

    秦疏有心想要问问许让的想法,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由受方提出来。

    他看了一眼房间,这间卧室还是很宽敞的,也许,他可以在窗边移植两株盆栽。

    许让也只懊恼了一瞬,这样的亲密关系,可不只是身体享受那么简单,经过两人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他现在的精神海每天都有新变化。

    许让有预感,等到哪天那条小鱼能够在海水中畅游,曾经的创伤就会被全部治愈,只是想想,就让人期待呢。

    许让从畅想中回神,正对上秦疏的眼神,那里幽秘深邃,就像黑洞,能将他整个吞噬。

    许让咽了口口水,小心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秦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因为面部肌肉控制受限,落在许让眼里就有了一种妖异感。

    爱一个人就要说出来,秦疏牢记恋爱宝典上面的话,听到许让询问,就说:“在想怎么才能讨你欢心。”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是许让所喜欢的,此时却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第273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1

    中央星。

    许政烨看着请帖, 浑身僵硬,形如雕塑。

    乔宁端着咖啡进来,就察觉氛围有些不对, 她观察了一下丈夫的脸色, 十分平静, 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 可就是太平静了, 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因为继子的事,许政烨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好脸色了,不仅她现在的花销受到了限制, 就连乔家的生意也受到了牵连。

    上次回去,父亲和大哥还把她训了一顿,说她好好的日子不过, 被人当枪使。

    不过, 对于算计许让,她并不后悔。

    乔宁不喜欢兰欣瑶, 对她生的儿子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许让那个小狐狸也不喜欢她。

    从前他们不过是互相看不过眼,真正让她起了心思的, 是她看到了丈夫的遗嘱。

    许政烨平时对许让不假辞色,许让对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没见有多尊重,家里受宠的明明是卓翼, 凭什么家业要由许让来继承?她的卓翼要怎么办?

    她对许政烨一心一意,那个女人呢?把他耍得团团转,最后人死了,她的儿子还能继承偌大的家产?

    所以,在那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时, 她出手了,她要掐断许让觉醒为S级的可能。

    她想过失败,实际上,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许让不仅觉醒失败,还直接废掉了,成了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许政烨生气,发怒,没关系,总有气消的时候。

    许让被发配到雷暴星当星主,她的卓翼却顺利觉醒成为A级,丈夫还给他买了最新款的飞船,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她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时,卓翼背着他们跑去了雷暴星,还在那里出了事。

    之后,一切都变了。

    丈夫对雷暴星的情况忽然前所未有的关注,那样的重视,让她心惊。

    乔宁将咖啡轻轻地放在桌上,语气关心:“政烨,怎么了?”

    许政烨抬头,看向妻子,“小让要结婚了。”声音不辨喜怒。

    “结婚?”乔宁瞪圆了眼睛,“和谁?”

    许政烨将屏幕调转,推到乔宁那边,让她自己看。

    这是一张请柬,乔宁看着上面的新人照片,第一眼是惊艳的。

    她的目光先被站在继子身边的那个青年吸引。长眉入鬓,目光深邃,肌肤如冷玉,黑色的礼服包裹着颀长的身体,气质十分出众,华丽和低调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就是审美不太行,留了长发,还染成了绿色,也就底子好,换个人绝对是车祸现场。

    再看许让,身着华丽的绿色礼服,容光焕发,身姿挺拔,根本看不出离开时的病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哪里还有记忆里那个随时会开嘲讽的样子。

    “两人真般配,小让哪里遇到的这样的人物,眼光真好。”乔宁不情不愿地夸赞。

    许政烨没有错过妻子的神情变化,对于秦疏的存在,她应该是不知情的。

    许政烨:“听说是雷暴星的原住民。”

    乔宁这次是真惊讶了,“雷暴星?不会搞错了吧。”

    许政烨眉头微皱,他派人查过了,秦疏的身份扑朔迷离,他并没有查到秦疏出入星港的信息,可是雷暴星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这号人物,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大家知道他的时候,他的身份就已经是许让的结婚对象。

    秦疏出现得太过突然,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许政烨没法不阴谋论。

    也许是有人看到他还在继续调查之前的事,并没放弃长子,所以打算曲线救国,用另一种方式控制许家,进而获取许家的财富。

    乔宁暗戳戳地贬低继子:“小让性子独,能遇到一个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也挺不容易的。”

    许政烨听她还搁这儿幸灾乐祸,放弃跟她交谈,“卓翼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孟佳不错。”

    乔宁立马不干了:“孟家都快三十了,卓翼才刚成年,而且,孟佳早就放出话来,要招赘,怎么能……”

    乔宁对上徐政烨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再没敢说出一个字。

    *

    欧朋自打从医院出来后,人就有些不舒服。

    他没太在意,只以为是电击的后遗症。直到他的掌心开始刺痒,最开始还可以忍受,过了两天,整个人难受到钻心抓肺。

    他对着阳光查看,这才发现掌心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根小刺,细丝一样。欧朋试图用工具将这根小刺挑出来,只是手上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竟然将外露的部分剪断了。

    之后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那截剩余的小刺竟然开始顺着血管移动,欧朋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血管被挤压的感觉。

    欧朋再不敢拖延,连忙去了医院。

    到了熟悉的科室,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一段时间住院时的病友。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

    最近,星城中发生了几起怪事,那些之前因为偷挖树根被电晕的人,现在又得了同样的怪病,他们似乎被寄生了。

    一些人掌心长出了绒毛一样的东西,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大,让人昼夜难安,直到去了医院才知道那竟然是树的根须。

    消息流传开来,一时间,恐慌蔓延,整个星城都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里。

    人们纷纷猜测,有人认为这是古灵对他们贪婪挖掘大榕树根须行为的惩罚。

    有人说,某些强大的生命体在受到侵犯时会释放出特殊的能量或孢子,以此来保护自身或者对侵犯者进行反击。

    大榕树的强大有目共睹,甚至可能已经进化出了树灵,那些人冒犯了树灵,因此受到了惩戒。

    还有人说这是古老诅咒的现世,是末日来临的讯号。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这件事,传言越传越离谱,直到星主府发布公文辟谣。

    寄生是真,但只要在适当的时间内就医,通过手术将寄生体取出来,就可以恢复健康。同时告诫星民,对大自然要心存敬畏。

    经过此事,没人敢不敬畏。

    这似乎是大榕树因被伤害而发起的反击,但也在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平衡与警示的意味。

    盖云和卡修斯全程参与此事,想到星主之前说过的话,敬畏的同时还有些毛骨悚然。

    上天真的降下惩罚了!

    也许,星民们没有说错,大榕树真的进化出了树灵一类的存在。

    而他们的星主,从一开始就是被大榕树青睐的对象,他也许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感知到大榕树的思想。

    至于通过什么样的特殊方式,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一道身影,只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头,就被压了下去。

    无他,太离谱了。

    如果两人肯坐下来沟通一下,或许就会发现彼此心中那荒诞却又惊人相似的想法。

    只是囿于身份,某些话别人八卦可以,放在他们身上就不合适了。

    *

    为了获取更多的实验体,秦疏即将前往电磁谷。

    他看到许让准备的东西,明显是要跟着一起,皱起眉头说:“你不要去。”

    许让不同意:“我会待在安全的地方,而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秦疏将会如何操作。

    “听话。”秦疏说,“我会担心。”

    秦疏说着担心的话,态度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许让一肚子的由就这样被压下,憋憋屈屈地回了两个字:“好吧。”

    何粲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暗暗心惊。

    他虽然跟在星主身边才只有半年多,对于这位的行事风格却已经十分熟悉。

    对于认定的事情,从来只有别人听命的份儿,还从来没见他改过主意。

    也许星主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无意识中展现出来的,对秦先生的依赖和纵容。

    不久后,秦疏准备就绪,即将出发。

    许让在一旁耸眉搭眼,明显还是想去。秦疏上前,将他拥入怀中,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承诺道:“等我摸清情况,下次再带你一起。”

    许让深吸了一口气,草木的清香让他的心情舒缓许多,他点了点头,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

    秦疏离开星主府,乘坐飞行器,和赵博士等人一同前往电磁谷。

    电磁谷磁场特殊,飞行器只能停靠在外围,剩下的事只能秦疏独立完成。

    在脱离了赵博士他们的视线后,秦疏一个瞬移,就直接到了电磁谷的上空。

    如果不是这里的电场特殊,看着和雷暴星的其他地方也并无太大区别。

    裸露的岩石在电磁力的作用下,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山谷间,时不时闪烁起刺目的电弧,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带着危险的气息。

    这里的电荷十分活跃,秦疏一个没忍住,充了下电。

    到底正事重要,秦疏浅尝辄止,选择了一处电磁波动相对较弱的地方,释放出一丝能量查探周围的情况。

    按照博士的说法,EV2是一种地下生物,所以在确定周围没有生命体后,能量如触角般向地下探去,感知那些潜在的生命迹象。

    突然,他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似是某种生物在蛰伏。仔细感知,那是一只形似蜥蜴蜷缩着,却周身散发着电流的生物。

    他能够感知到电流在其体表快速游走,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正是他此次想要寻找的EV2。

    秦疏没有贸然行动,他先在周围布置了一道简单的能量屏障,防止这只EV2逃窜或者发动突然袭击。然后将自身释放的能量调整到与EV2同频。

    也许是长时间生存在单一的环境中,EV2并没有什么警惕心,也许是秦疏采取的方式奏了效。总之,EV2一直没有被惊动。

    秦疏瞅准时间,精神力瞬间化作实体,将蛰伏的生物圈住,带离大地。

    一片碎石飞舞,这只地底生物奋力挣扎着,被秦疏收入早已准备好的特制容器中。

    ……

    第274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2

    电磁谷的上空常年盘踞着绚丽的云朵, 蓝紫中夹杂着浪漫的粉,第一次看到这样天空的人,极易被表面的祥和欺骗。

    赵博士等人看不到山谷内的情形, 只能通过云层的变化来判断那边的动静。

    隐隐约约, 有闷雷声响起, 像是沉闷的鼓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人们的耳膜。那雷声虽不响亮, 却足以让人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几分钟后,斑斓的色彩变得灰暗, 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铅板压住,云层沉甸甸的,十分压抑, 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仅存的几缕光线拼命挣扎着想要穿透云层, 却只是徒劳。

    飞行器忽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即将发生雷暴天气,请撤离。”

    “即将发生雷暴天气, 请撤离。”

    “即将发生雷暴天气, 请撤离。”

    山谷中,已经看不见秦疏的身影, 无数的气根如蟒蛇在山谷中穿梭,一只又一只的地底生物被从栖身之地带离。

    若是有人看到这幕场景,一定会被吓得腿软脚软, 当场晕厥。

    东桥看着越来越黑沉的天色,说:“博士,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赵博士早已坐立难安,他面色有些挣扎,秦先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点儿都不清楚, 还有他的实验体……

    不能想了,在雷暴星生活这么多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此前秦先生的话,他抖了抖胡子,说:“撤到安全的地方。”

    山谷中,秦疏向飞行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再次专注于眼前,与那些被惊扰的地底生物周旋。

    他的动静太大,EV2在四通八达的地底隧道逃窜,目睹了同类被抓,危险来临时,也不再傻傻地待在原地,用上了牙齿和爪子,一截截的气根就这样被留在了地底。

    秦疏浑不在意,留下就留下,正好给老婆的绿化事业添砖加瓦了。

    空气变得异常闷热潮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温热的棉絮,他在当树的时候明明很喜欢。

    秦疏干脆放弃用口鼻呼吸,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是做一棵树更自在。

    周围电闪雷鸣,雨点砸了下来,那些气根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雷暴的能量加持下如金蛇狂舞,EV2显然十分惧怕这样的环境,开始在暴雨中疯狂逃窜。

    秦疏心念一动,木质的气根上闪烁着电光,化身银色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EV2的身上,电凝胶都被抽下一层,露出裸露的灰褐色身体,更像蜥蜴了。

    随着雷暴愈发猛烈,山谷中的磁场也变得极度紊乱,也许是他的目标太大,也许是这里也有如天道一样的存在,那东西看他碍眼,一道又一道的惊雷只盯着他劈。

    秦疏可不想黑黢黢地回去,在气根的缝隙间灵活穿梭,手中的能量光芒不时闪烁,或抵挡攻击,或牵引着那些被带出的地底生物,将它们一一收入囊中。

    体力消耗太大,秦疏的行动逐渐变得艰难起来。看看收获,也差不多了,再有落雷下来,他就直接抓着张牙舞爪的电蜥往落雷上怼。

    电流落在生命体上,发出一阵焦臭,哪怕有电凝胶做保护层,EV2还是绷直了身体。

    秦疏感受了一下,还活着,就是被电晕了。他挑挑眉,直接将气根当作绳子用,将它绑了丢在一边。

    几次三番,秦疏的这波操作被其他的电蜥看见,再被气根抓住,瞬间老实了,明显害怕被抓住接雷。

    秦疏更新了一下对它们的评价,学得很快,还颇通趋利避害之道。这些生物在电磁谷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果然有着独特的适应能力与生存智慧。

    捕捉箱早就已经被塞满,山谷中还散落着一些被捆缚四肢的电蜥,此次收获颇丰,应该足够支持研究所的研究。

    此时的山谷,在秦疏和雷暴的作用下,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秦疏没有恋战,气根如潮水般涌动,将捕捉到的电蜥运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准备离开。

    距离赵博士他们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之前答应过许让,不会再让他担心,得赶紧回去。

    大雨倾盆,落在秦疏周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向四周流去,好似在他头顶撑起了一把雨做的伞。

    秦疏几个瞬移,就已经脱离了电磁谷的范围,就在此时,一道粗壮无比的闪电直直朝着他劈来。水光裹挟着电光,精准地落在秦疏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

    秦疏重重地摔落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耳边轰鸣渐弱,他看着头顶的天空,忽然想起在某个时空,干翻天道的衡儿。

    这里,只能看到电磁谷外沿那模糊的轮廓,天空灰沉,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所以,刚刚那是暗算吧,该说是某种存在垂死挣扎的反扑吗?

    秦疏躺在地上,一动未动,却有无数气根凭空生出,将他包裹在内,同时,一部分扎根在地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养分,褐色的球茧将秦疏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

    秦疏意识沉入体内,感受着那紊乱的能量脉络,一丝一缕地将其梳归位。

    飞行器上,赵博士等人虽然已经撤离了一段距离,但依然密切关注着山谷的动静。

    当他们看到那道强烈的光芒时,不禁为秦先生捏了一把汗,暗暗祈祷他不要有事。

    那可是星主的伴侣,如果因为研究所出事,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虽然很自私,但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星主府中,许让自打接到了赵博士那边传来的消息,一颗心就再没安定下来。

    他站在窗前,望着电磁谷的方向,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割扯。

    智告诉他,秦疏是不惧雷电的,只是人类的思维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何粲在一旁试图安慰他,但许让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远方移开,他在等待,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回到他的身边。

    *

    褐色球茧内,秦疏睁开双眼,此时的他面色是少有的红润,恢复的速度比他预期的还要更快一些。

    球茧直接从中间裂开,秦疏一跃而出,回望一眼,然后迅速离开此地。

    飞行器内,东桥一直监控着画面,忽然说:“秦先生出来了。”

    赵博士等人迅速向驾驶舱靠拢,等看到那个代表人类的红点时,齐齐欢呼一声。

    “快,赶过去接应。”

    不必他提醒,东桥已经驾驶飞行器向红点的方向靠近。

    只是秦先生的走位让他十分不解,这真的是人类拥有的速度吗?就是顶级精神力者也没有这么快吧。

    东桥一个闪神,再看屏幕,秦先生人呢?

    他驾驶着飞行器在附近的区域盘旋,秦先生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丛小榕树。

    东桥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绿洲计划绝对不包括电磁谷。

    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况。

    艾丽西亚在一旁小声嘀咕:“博士,也许您应该换个研究方向。”

    沉默,无声蔓延。

    飞行器一路向前,电磁谷的上空是纯正的瓦蓝,几人被这样的天空震撼到。

    此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每一个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快看!”艾丽西亚兴奋地叫了起来。

    大地上,一只只EV2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落在研究所的几人眼中,比星币还要耀眼。

    *

    星主府,秦疏将人压在身下讨赏,含着人的耳垂,语气含糊:“我今天表现得这么好,星主打算怎么奖励我啊?”

    许让脸颊滚烫,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出:“你哪里用得着我奖励。”

    傍晚,他终于等回了秦疏,激动地刚将人抱住,就被人拦腰抱起,就那么一路抱回了卧室。

    他都不敢回想下属们的眼神,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许让抬头,怒瞪过去。然后就被吻住了唇。明明心中是有怨气的,他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攀上了秦疏的脖颈,微微仰头,这样的亲昵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

    舌尖灵活地在口腔中扫荡一圈儿,秦疏叼着他的小舌吸吮,开始提要求:“你也亲亲我啊。”

    今天的秦疏太不一样了,有些疯狂,许让还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却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送上了自己的唇。

    秦疏仿佛被这个动作刺激到,眼里漆黑如墨,压抑的暗火瞬间爆燃。

    许让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羞恼被肌肤相亲的温暖融化,这样的亲密关系,本来就是他所喜欢的。

    唇舌交缠,气息开始变得不稳,许让偏头,张大嘴巴呼吸,像是脱水的鱼。

    “这就不行了吗?还是我来吧。”

    混沌的大脑接收到了这句话,开始变得身不由己。

    秦疏的双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许让的身体渐渐变得滚烫,之后的一切更加混乱不堪。

    窗边的盆栽似乎被两人的热情牵引,爆盆而出。许让分不清缠绕在他身上的是手,还是其他的什么,他本能地闭上双眼,被动地承受着树精的亲吻与抚摸。

    许久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秦疏将人缠的死紧,根本舍不得松开一点儿,他欣赏着对方被吻得红肿的唇和迷离的眼,只觉得分外满足。

    许让的灵魂都在战栗,过了好久,才终于从那种心悸的快感中找回智。

    此时,室内一片昏暗,他却能够清晰地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多么灼热,身体被对方全盘操控的感觉太过强烈,令他羞耻的同时,又有些许难以言说的迷醉。

    许让微微别过头,避开那炽热的目光。窗边,那盆小榕树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许让顿时又将头转了回来,闭了闭眼,不忍直视。

    许让拒绝回想,偏偏那些错乱的疯狂在他的脑海中愈发清晰,扣在秦疏肩头的手指微微收紧。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疏关切地询问。

    许让睁眼,看着美貌的男人,声音是操劳过度的沙哑:“以后再也不担心你了。”

    秦疏没说话,又开始压着人讨要奖励。

    第275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3

    秦疏生就一张高不可攀的脸, 对于他的索取,尽管有时会让许让招架不住,他还是会去纵容。

    因为这种面对别人的冷峻与矜持, 和面对他时毫无保留地渴望与眷恋, 恰恰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当然, 这里还有树精的身份加持。

    许让不会用对待人类的标准去要求秦疏, 他会在秦疏偶尔表现出树精的本能习性时, 认真观察并努力去适应。

    比如,盆栽。

    当秦疏在静谧的夜晚,不自觉地将根须蔓延开来, 许让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愕。秦疏为了他努力做人,他也会为了对方适应树的习性。

    他早就忘了最开始带着的利用的心思,在一日日的相濡以沫中, 他的底线一退再退, 早已毫无底线,却不自知。

    对秦疏好不是应该的吗?这是他此生相伴的爱人啊。不知何时, 这样的观念已经在他的心底扎根。

    所以在许政烨让他悔婚时, 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婚礼如期举行, 不可能取消。”

    许政烨压着火气:“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才22岁,不要草率。”

    许让觉得好笑:“因为你是我父亲, 我才想要你见证我的幸福,如果你想要阻止,我也可以当作没有你这个父亲。”

    许让犹觉不够,“说我之前还是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许让不期然想到在许家的那些年,明明才只离开了两年的时间, 却恍如隔世。

    离开了中央星,他开始学会和曾经的自己和解,尤其是遇到大榕树之后,整个人都平和许多。

    腰间忽然环上一双手臂,微微收紧,许让抬眼,正对上落地窗中另一个人的视线。

    明明只是一个轮廓,他却能清晰地描绘对方的眉眼五官,每一寸线条都是他所熟悉的,只是想想都让他安心。

    许让放松身体,靠向身后。熟悉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通讯对面,许政烨气得不轻:“你要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小子不认我?”

    许让觉得奇怪,之前在许家,也没看老登对他有多重视,现在一副被他伤了心的模样是在搞哪一出?

    “你如果带着丰厚的礼物过来,我还是认的。”许让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许家豪富,说不得以后都会便宜了许卓翼,家业落到那个蠢货手里,呵呵~

    所以,趁着现在还是老登掌权,有机会他当然要多要些好处了。

    许政烨听到他这般回答,额角青筋直跳,他十分怀疑这才是臭小子给他请帖的本意:“你这是执意胡来了?”

    许让皱眉:“我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难道是难以解的事情吗?”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还妄想教育他?

    秦疏的身后,一把椅子凭空出现,秦疏将许让抱在膝上,一起坐在上面,在许让耳边轻声说道:“宝宝,我也喜欢你。”

    通讯的另一边,许政烨隐约听到一道气音,因为在飞船上,信号不是很稳定,他其实也有些不太确定,脸色却还是难看起来,试探询问:“那个谁在你身边?”

    “嗯。”许让的声音闷闷的,“什么那个谁啊,秦疏明明有名字。”

    “……”

    “喂?”

    “……”

    许让看了一眼通讯,上面还在读秒,他拒绝去考虑老登的心情。或者说,对方不高兴这一点让他很高兴,所以在问过两遍对面却没有反应后,他直接挂掉了通讯。

    许政烨沉默良久,心中五味杂陈,连通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许让面对婚姻太过鲁莽和草率,这是不对的,同时又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年轻的、冲动的,却满心情爱的自己。

    许政烨看向外面深不见底的虚空,第一次对自己的基因产生了怀疑。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他想要阻止也做不了什么,还是亲自看一眼再说吧。

    “还要多久能到雷暴星?”许政烨问。

    “还有十二个飞行日,先生。”

    *

    雷暴星民风剽悍,人与人之间相处也带着冷硬。

    除了在某些绝对安全的场合,人们互相遇到,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少不了警惕和防备。

    许让领人入驻后,下死力气归拢,但凡敢犯事儿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发配去矿石山脉服刑。

    如果还敢作奸犯科,刑期会无限延长,注射死亡的也不少,如此推行了三个月,整个雷暴星都为之一清,至少星城内看着有了些正常城市该有的样子。

    街道上的行人不再时刻紧绷着神经,眼神中的警惕虽未完全消散,但已多了几分从容。

    商铺也逐渐热闹起来,店主们开始放心地摆放货物,不再担心随时会有人抢夺。孩子们也能在较为安全的区域玩耍,他们的欢声笑语为这座狂暴的星球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许让深知,这只是改变的开端,要想让雷暴星从根本上扭转风气,还需从教育、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入手。

    不过,那些都需要潜移默化的渗透,至少要两代之后才能看到成效。

    比起那些,客观存在的变化才是最为直观的。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星主府发布了新的公告:

    雷暴星绿洲计划初见成效,即日起,绿洲区域全面开放,可供星民休闲娱乐,区域投放栽种了大量动植物,若有私自捕捉砍伐者,后果自负。

    短短几行的公告,却是信息量巨大,整个星城都震动起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这个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由星城向外蔓延。

    其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

    最直观的就是雷暴天气减少,以往十天里面至少有五天要经历雷暴,现在直接减少到一两天。

    天空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也许是绿色植物变多了,影响了这里的大气成分。

    原本这里的天空要么总是灰蒙蒙、透着几分压抑;要么就是斑斓如油彩,刺激着人的神经。

    如今,竟然偶尔也能看到澄澈的碧蓝,那颜色纯净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荡其间,像是棉絮随意散落,慵懒悠闲。

    这样的景象,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一辈子都未看到过。

    阳光经过蓝天的过滤,也比从前柔和了许多,尤其是那些野外作业的人,明显能够感受到强辐射带给人的不适在减轻。

    这半年内,星港那边货船往来得十分频繁,需要很多的劳力参与,所以封禁区的情况大家也不是全然不知。

    第九区那棵参天的大榕树,能够蓄水的湖泊,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动物,星民们早就期待着去见识一番了。现在,他们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就在他们互相打听,前往绿洲区要做哪些准备的时候,研究所那边又放出了一则重磅消息。

    电凝胶,高科防辐,不惧电荷附着和雷暴天气。

    明白这几句话背后的含义后,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意味着他们被卸下了一层枷锁,再不必担心一不小心使用精神力会牵动空气中的电荷,倒霉地被刺激成傻子。

    换句话说,雷暴星的格局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从前,因为这里环境的特殊,精神力者的优势并不明显,甚至会因为不谨慎变成劣势。而今,有了电凝胶,他们就可以放心地提升实力。

    实力,代表的是阶层的变化。

    星际对于高阶精神力者一直有着极高的尊崇与优厚的待遇,他们在各个星球都能享有特殊的地位与丰富的资源。

    如今雷暴星有了电凝胶这一突破性成果,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精神力者有机会脱颖而出,跻身高阶行列,进而获取星际移民资格。

    离开这里,曾经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梦。现在,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

    清晨时分的绿洲区拥有着梦幻般的美好,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到处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

    鸟儿欢快地在枝头鸣唱,歌声清脆悦耳,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小动物在林间蹦蹦跳跳。

    人们走在规划好的道路上,抬眼便能看到这赏心悦目的景象,心情也随之变得格外舒畅。

    曾经,人们在这片土地上艰难求生,时刻担忧着恶劣的自然环境会带来灾难。但现在,他们看到了新生,看到了雷暴星逐渐走向繁荣的可能。

    这种环境的改变,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让人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种激动的心情在抵达第九区时达到了顶峰。

    远远地,他们就能看到一株参天大树,直耸入云。

    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大榕树,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震撼。

    它那粗壮的树干需数十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树干上缠绕着的气根如蟒蛇一般,更有无数的气根从枝头垂落,有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更多的已经扎根进了大地,托举着繁茂的绿伞。

    榕树的树冠巨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层层叠叠,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如同梦幻的星芒。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低吟着古老的歌谣,这样的树,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生命力与神秘气息。没有人敢相信它长到现在这样巨大只用了两年。

    但,这就是事实。也正因为是事实,所以人们看着它的时候满怀敬畏,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虔诚膜拜。

    大榕树的背后,是绿洲里唯一的一片人工湖泊,它倒映着天空的美景,水天相接,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人震撼到失语。

    第276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4

    星主府, 许让正在查看宾客名单。

    唇边一枚果子递了过来,许让张嘴咬了一口,脆甜的滋味在口中爆开, 他愉悦地半眯起眼, 然后一口接一口, 直到一点温热在唇边扫过, 他这才将目光从名单上移开。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疏含住他的唇瓣吮吸, “在你吃第一口无花果的时候。”

    许让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到。”

    秦疏叩开他的齿缝:“好吃吗?”

    “明知故问。”许让气息有些不稳。

    秦疏目光从他依然紧抓着终端不放的手上掠过,加深了这个吻,继续追问:“我想听你说出来。”

    “好吃, ”灵活的舌放肆地扫荡,许让再顾不得手上的东西,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很甜。”

    一声轻笑在秦疏的胸腔震荡, 他将人压在身下,终于放过了可怜的唇舌, 一路蜿蜒向下, 等到品尝到自己钟爱的果实,压着蓬勃的渴求, 说:“确实很甜。”

    许让用手臂遮住双眼,颤着声音唤着:“秦疏~”

    “嗯,我在呢。”秦疏在百忙中回道。

    许让一声啜泣从喉间溢出, 身体微微颤抖着,这种强烈的感官冲击无论经历多少次,依然让他不知所措。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爬行动物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许让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秦疏停下动作, 抬眸,看着许让的手臂被强硬地拉开。

    许让睫毛抖动,如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可怜又可爱,秦疏目光幽幽,温柔低语:“宝宝,把眼睛睁开。”

    某段记忆闪过心头,许让有些抗拒,那是人类面临危险的本能反应。

    只是,秦疏的视线却一直紧盯着他不放,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手臂上的东西也在收紧,许让抵抗不过,最后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秦疏目光,与旁人不同,秦疏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这样的瞳色其实是有些怕人的。

    只是他眼睑很长,形成一条狭长的弧线,那双黝黑的双眸平日里就被眉骨与眼睑遮掩着,他个子又高,居高临下地看人,只让人觉得深邃冷峻。

    现在两人视线平齐,许让被他这样看着,几乎无法移开视线,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将自己的灵魂拉扯进去。

    许让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在这目光下仿佛变得透明,他的血肉,他的骨骼,甚至是所有的思绪都无所遁形。

    “真乖。”秦疏向他靠近,故意似的,动作放得很慢很慢。

    许让想要逃避却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仿若窒息的压迫感将自己淹没,陷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在这漩涡的中心,唯有秦疏那令人畏惧又心动的眼神。

    秦疏的智一半由他本人控制,另一半却被榕树的本能侵蚀,一边批判着自己的恶劣,同时又为怀中颤抖的躯体兴奋。智在欲望的边缘摇摇欲坠,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仅存的克制。

    全然掌控对方,从身体到灵魂,只是想象一下就令他心旷神怡。

    事实上,他正讨伐着爱人的羞耻与不安,四肢被拉扯到极致,呈现出诱人的姿态,看着怀中人动人的模样,秦疏只觉得还不够,他还可以更彻底地将人占有。

    “宝宝,你很喜欢我的头发,是吗?”

    许让思维有些迟钝,半晌后,才哽咽着回了句:“喜欢。”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秦疏对他的这个答案却似十分满意,他的眼里闪着光,说:“喜欢就好。”

    墙角的盆栽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纤细也更灵活的东西,许让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努力想要逃开,等来的却是更严密的束缚,他颤着声音恳求:“秦疏,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场激烈的风暴即将肆虐。

    他们都是爱的傀儡,谁都别想从这场追逐中逃开。

    “宝宝,别怕,你说过的,你喜欢的啊?”秦疏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你会喜欢的……”

    许让更怕了,他第一次觉得绿色也不是那么美好,太过有生命力了。

    秦疏不对劲,他平时都是点到为止,从来不会这样的,许让努力拉扯着智的丝线,稳着声线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秦疏欣赏着他的小心翼翼,笑了,许让发现,他这次笑得十分自然,秦疏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笑得更生动了。

    他只是彻底打破了两个物种之间的精神壁障,将树的那部分本性释放了出来,不再压抑,不再掩饰,从此再没有了树和人的区别。

    他们本就是一体。

    秦疏轻轻抚摸着许让的脸颊,“不要怕,宝宝,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呢喃,“我只会让你快乐。”

    许让之前被挑起的情潮彻底退去,就这个调调,还让他不要怕,他又不是抖M!不想要这样的快乐。

    他看向被发丝捆绑在床铺上的四肢,说:“秦疏,把我解开。”声音带着恼意。

    发丝倏然散开,许让重获自由。

    秦疏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他怎么就解开了?

    许让也没想到已经失智的人竟然这么好说话,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在秦疏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扑到他身上,对着肩膀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

    秦疏吃痛,却并未反抗,就算许让把他整条肩膀咬下来也没关系,他会很快长好。

    许让咬得很用力,似是要将心中的羞愤与委屈都通过这一口宣泄出来。

    片刻后,他的舌尖尝到了一点清甜,惊讶地松开了口,看着秦疏肩膀上那深深的牙印,还有渗出的血色,迟疑地伸出手,指腹沾上一点红,他舔了一口,竟然真是甜的,不是错觉。

    他恍惚询问:“怎么是甜的?”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秦疏问。

    许让:“……”这忽然的沙雕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小插曲,许让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瞪着秦疏,“我都说我害怕了。”小虐怡情,他还能配合一下,刚刚的就太过分了!

    秦疏觉得自己好变态,果然不当人太久了,心性都跟着变了。

    哪怕现在,他也不觉得他之前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在暗暗可惜。而且,他又不是全无智,许让刚刚也不是全然害怕啊,那里明明都兴奋地吐水了。

    只是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否则真把人惹恼了,让他禁欲怎么办,他现在嗜性成瘾,根本忍不住。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灵魂,秦疏伸手将人抱住,“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自己,让你受惊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歉意,双手轻柔地抚摸着许让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许让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许让闷声提要求。

    “好啊。”秦疏答应得十分痛快。

    “宝宝,现在可以继续了吗?”忙活半天,他还没吃上正餐呢。

    许让:“……”好没有诚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拒绝,本来他要的也只是秦疏的态度。

    得到许可,秦疏压低了身体,细细密密地亲吻落下,在锁骨处稍作停留,留下一个个淡淡的痕迹,手掌划向爱人的后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说:“转过去。”

    许让抬眼看向秦疏,秦疏温柔地亲了下他的额头,轻声解释:“免得伤到腰。”

    许让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听到秦疏的解释,顺从地转了个身,变成背对着秦疏的姿势。

    在许让看不到的地方,秦疏眼底的温柔被另一种浓烈的情绪取代。

    他的吻沿着许让的脖颈一路向下,很快,耳畔就响起爱人动人的轻喘。

    许让为自己对秦疏的纵容付出了代价,这一晚,他的腰被好好地照顾,只是也只有腰没有受累,其他地方全是过度使用的痕迹。

    晨光破晓,许让终于被放过,几乎是结束的下一刻,他便睡死过去。

    秦疏看着许让疲惫的睡颜,终于想起来愧疚。

    他将额头贴上许让的,下一刻,意识便进入了许让的梦境。

    许让睡得很沉,梦境中的他已经忘记了睡前的事情,此时他正躺在大榕树下面的吊床上,晃晃悠悠。

    四野,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最是惬意不过。

    下一刻,他们漫步在小径上,一路来到湖边,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景色。

    他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在水面上打起了水漂,秦疏在一旁笑着观看。

    之后,他好像变成了被抛进湖水中的石头,忽然出现在水里。许让明明记得自己会游泳,现在却丝毫施展不出来,他害怕地呼唤秦疏的名字。

    岸边的人转瞬便来到他的身边,绿发暴涨,托举着他的四肢,开始起起伏伏,将生命的激情与羞涩尽情投放在了湖水中,一次又一次。

    卧室的大床上,许让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无力,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般。

    他艰难地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迷惑了他对时间的概念。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片湖水中,那如梦如幻却又带着几分疯狂的经历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秦疏听到动静,走进房间,看到许让醒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宝宝,你醒了,正好,我今天下厨,做了你喜欢的东西。”

    许让看着他,眼神还有些刚刚睡醒的迟钝。

    “想什么呢,快起来吃饭啊。”秦疏说着向床边走来,发丝拂过许让的手臂。

    许让一个哆嗦,随即将脸埋进手心,他真的是——有那么饥、渴吗?

    现实世界说着不要,在梦里却各种捆绑play,不过就是被头发碰了一下,就开始各种回味。

    不行,绝对不能让秦疏知道!

    许让痛苦皱眉,“可能是睡得太死了,有些累。”

    秦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好,那我先把饭菜放进保温,你再休息一下。”说罢,他起身走出房间。

    许让等到秦疏离开,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刚刚的掩饰没有被识破。

    他缓缓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思绪却依旧在那混乱的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他伸手揉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梦中的旖旎开始褪色,只是那种奇特的疯狂滋味却久久在他的心头盘旋,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他的目光移向了床头的时钟,那幽蓝的数字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嘲笑。看着上面的时间,很好,一会儿吃完饭很快就又到了就寝的时间了。

    可真够荒唐的。

    自从认识了秦疏,他越来越耽于美色了。

    白天、黑夜、现实、梦境,简直无孔不入,无缝衔接,无法无天,无中生有……

    许让一脑子的乱七八糟,把自己都逗笑了。大脑放空,他决定不再纠结,起身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喷洒,他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任由那水流顺着他的额头、脸颊、脖颈缓缓流淌而下,滑过他的胸膛、腹部,最后汇聚在脚下,让他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

    他取下花洒,冲洗身上的泡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连接着花洒的软管上,依照他的喜好,软管是绿色的,蜿蜒扭曲,十分灵活,就好像——

    许让心下一跳,下一刻,软管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戳了个洞,“噗”的一声轻响,水流从中迸射而出,瞬间喷了许让满头满脸。

    许让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他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一些,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第277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5

    客厅里, 秦疏正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虚假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转过身, 就被人一头扑进怀里。秦疏的身体微微一晃, 随即稳稳地将对方抱住。

    希薇端着一盘水果从一旁的走廊走来, 看到这一幕, 她的脚步悄然顿住,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而后便默默地转身, 轻手轻脚地退开,将这片空间完完整整地留给他们。

    秦疏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只见许让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甚至激动地泛着丝丝水光, 轻声问道:“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许让用力地点头,用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飘出的、略带颤抖且飘忽的声音回道:“我的精神力恢复了。”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难以置信。

    恢复精神力, 这是他期盼已久却又不敢奢望的美梦。看到秦疏, 他才有了真实感。

    秦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么快吗?我还以为要两个星期后呢。”

    听他这个意思, 似乎之前已经在心中为许让设定了一个准确的时间。

    许让拉开两人的距离,确认般:“两个星期?”

    秦疏笑了:“对啊,你也有预感的吧。”

    许让的精神海一直在慢慢恢复, 他确实有预感,可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他还是兴奋到难以自已,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将他淹没。

    许让紧紧地握住秦疏的手臂,“觉醒失败, 我还以为这辈子就那样了,我恢复了,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很久……”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秦疏抬手,将人抱在怀里晃了晃,“别激动,恢复才是正常的,也不看我平时有多努力。”

    许让只有脚尖挨着地面,他从秦疏怀里跳下,“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是事实。”秦疏语气认真,“为了你,我不怕辛苦。”

    许让只接触过他一个树精,无从比较,一时也分辨不清他是真这么想的,还是故意说些花言巧语。

    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知道我要恢复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秦疏想,如果提前告诉许让,哪里还能看到他此时孩子般纯粹的喜悦,于是道:“我也不确定具体是哪一天啊,如果提前说了,你到了那天却没有恢复,会不会很失落?”

    “那倒也是。”激动的情绪在身体里肆意流淌,许让高兴得摇头晃脑,他微微扬起下巴,“虽然还没有测试,可我有预感,我是S级了。”

    秦疏十分捧场,“真的吗?宝宝真厉害。”

    许让听到这话,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好久没有笑得如此开怀了。

    这两年,精神力的缺失就像一片阴霾,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愤懑又不甘,他徒劳地用尽办法,想要寻求一条出路,却差点又遭了暗算。

    可能古灵也看不过眼,让他遇到了秦疏,给他带来了转机,桎梏着他的枷锁终于被打碎。

    现在听到爱人像夸小孩子一样地夸他,有些雀跃,又有些羞赧。

    许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走廊那边,对秦疏道:“以后你在外面不要叫我宝宝。”

    “可现在是在家里啊?”秦疏皱眉,好似不解。

    许让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疏恍然,“好,那以后只在……”

    秦疏未出口的话被许让一个巴掌拍了回去,秦疏眨眨眼,在他的掌心舔了一下。

    许让一下子跳开,掌心还带着濡湿的痕迹,许让叉开五指,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暧昧的触感驱散。心中又气又羞,就没见过哪棵树这么色的,简直随时随地……

    秦疏见好就收,开始不动声色地引导:“按来说,你就算恢复精神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特别的事情?”许让下意识地重复。

    许让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梦。人在睡眠状态下可以更好地恢复体力,那他和秦疏在梦里那样是不是也能——

    “对啊,虽然我最近很努力,可距离你恢复需要的量还是不够。”秦疏继续添柴。

    许让闭了闭眼,他要是现在还看不出秦疏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星主也不必再当了,趁早退位让贤。

    “咦?脸怎么忽然这么红,是发烧了吗?”秦疏凑到许让跟前。

    “我才没有发骚。”许让一个嘴瓢,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耳根更是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一把推开眼前的俊脸,“我饿了,去吃饭。”

    秦疏站在原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恼羞成怒了呀。

    他刚刚的话有些过火,不过看爱人这个反应,也没有多生气。许让一定爱惨了他。

    秦疏心情愉悦,发丝都跟着荡漾,随着他的动作,又缓缓落下,等他人到了餐厅,再度恢复成服帖的模样。

    希薇看到星主过来,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上餐桌。

    今天的菜色比以往多了整整一倍,希薇指着靠近星主的四道菜,笑着说:“这些都是秦先生做的。”

    秦疏刚好进来,开始争宠告状:“我原本让厨师歇一歇,可希管家担心我做得不合你的胃口。”

    希薇有些讪讪,秦先生之前没进过厨房,长得也不像会下厨的样子,没想到一出手就将厨师比了下去。虽然秦先生做出的菜式她没见过,可是菜香扑鼻,只是闻着就知道有多美味,这样一比,倒显得他们平时委屈了星主。

    “希薇你不用管他,你也是一番好意,担心我吃不好。”许让给可怜的管家解围。

    秦疏走到许让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夹了一块裹着焦糖的东西在清水中蘸了一下,喂到许让唇边:“宝宝,你尝尝这个,拔丝无花果,我的独创。”

    许让都不敢看希管家的脸色,这个家伙,明明之前说好了的,怎么还叫他宝宝。

    秦疏对此“毫无所觉”,对上他略带责备的目光有些茫然,还将筷子往他唇边递了递,半张着嘴示意他尝尝。

    许让看他愣头愣脑,只在心里默默吐槽两句,然后就着秦疏的手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拔丝无花果外边是一层酥脆的糖壳,有点粘牙,却又奇异地在口中迅速化开,甜润的糖香与无花果本身的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果肉软糯绵密,带着独特的芬芳与清甜,每一口咀嚼都能感受到那细腻的质感,许让一下子就被俘获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神情。

    秦疏看着他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好吃吗?”

    许让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特别好吃。”

    “刚出锅的时候更好吃,下次再给你做。”秦疏抹去他嘴角的糖渣,顺手吃掉。

    希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姨母笑,她默默地转身,这里并不需要她。

    秦疏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

    许让吃得很认真,小猫吃食一样,秦疏垂眸,目光专注,看着粉嫩的舌尖不时舔过唇角的糖丝,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绮念,但看到许让那单纯享受美食的模样,又硬生生地将那些念头压了下去。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许让眼神微闪,唇角勾起。

    等到秦疏转回视线,看到的就是他沉浸美食的样子。

    许让又夹了一块,他没有蘸水,咬了一口,糖丝被拉得长长的,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就在将要断掉的时候,许让伸手将糖丝绕在指尖,然后放入口中吮了一下,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却像是在秦疏的心尖上轻轻挠了一爪子。

    秦疏终于忍不住,伸出手为许让擦拭去嘴角残留的糖渍,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指腹划过许让的嘴唇,带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许让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秦疏,四目相对,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微妙而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在缓缓流淌。

    秦疏的手指探入许让的口腔,触到软嫩的舌,许让本能地缩了下舌尖,下一刻却又被温热的指腹抵住。

    秦疏太过分了!

    许让倔脾气上来,舌尖用力,想将闯入者推出去,几次三番,终于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许让红着脸不动了。

    秦疏终于将手指抽出,糖浆与口水融合,黏连出晶亮的细丝。

    秦疏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许让,许让受不住地别过头,却被秦疏捏着下巴扳回脸,“宝宝,看着我。”那声音带着钩子,勾住了许让的心,他抬眼看了过去,目光落在秦疏高挺的鼻梁上,再未上移分毫。

    秦疏摄取着许让口中的甜蜜,埋下头,沿着许让的下巴舔吻,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将甜蜜涂满他的脖颈。

    炽热之后,空气带走了皮肤的湿意,有些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让许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在那不安分的东西探向自己的衣领时,许让终于回神,“不行。”

    秦疏听话地停在锁骨的位置,没有坚持,眸底却是幽深的暗火,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来。

    他再度向上,一路吻了回去,这次许让没有拒绝。

    这一餐,许让用平时几倍的时间吃完,吃的嘴巴红通通,眼里水汪汪。

    吃完饭,他直接躲进了书房,秦疏想要挤进去,被他十分强硬地拒绝了。

    他用在秦疏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也得分配一些给工作。

    虽然卡修斯很能干,很多事情不需要他过目也能处很好,可依然得过一遍手,至少要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同时,这也是一个态度,让下属知道他对星球事务的关注。

    许让查看着一份份文件。

    绿洲森林公园运行良好,并根据星民的反馈做出了调整,第一批宾客到来之前,所有的细节都会再进行一次完善。

    能源开发方面进行的不太想,当初从矿石山脉选拔出来的流放犯良莠不齐,他们大多是靠莽干积累的经验,胆气有余,论不足,实操的时候各种捅娄子,好在伤亡不大。

    许让想了想自己可怜的人口,叹了口气,雷暴星作为一颗F级星球,就已经被踢出了宜居星球的行列。

    目前人口总数720W,刨除老人孩子智障人士等,只剩下530W,人数少得可怜。

    这些人口中的70%都住在星城中,剩下的不是在服刑,就是在努力服刑的路上。

    野外情况复杂,随时有丧命的可能,就比如矿石山脉,如果被判十年刑期,能不能活着将刑期走完都是个问题,这也是那边经常发生暴动的原因。

    后来,他采取了分化政策,治安好了很多,只是人员分散后,挖矿的速度明显跟不上了,好在电凝胶的研究已见成效,下一步可以考虑一下它在机械方面的应用,解放人力。

    毕竟,不大的伤亡也是伤亡,哪怕那些人原本都是犯人。

    还有论型人才,许让开始思考从哪里挖人过来,雷暴星如今的情况已经大有改善,而且会越来越好,再许之以利,应该会有人心动。他将此次前来的宾客名单过了一遍,拟了几个人选出来。

    许让继续翻阅,这一份是研究所那边传来的报告。看着上面的内容,他大概明白秦疏昨晚为什么发疯了。

    赵博士他们此前发现,EV2经过电流刺激,就会源源不断地分泌电凝胶,只是秦疏上次在电磁谷捕获的EV2数量有些超额,研究所当时建立的比较仓促,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将它们隔开。

    这群常年在地底生活的生物,身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它们很聪明,聚集在一起就开始不安分,半尺厚的钢板硬是被撞得坑坑洼洼。如果继续放任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得冲破实验室,跑到大街上。

    电击它们不怕,用气体催眠,睡着了又不能分泌电凝胶,秦疏听说后,就说这件事他有办法。

    许让看着跟随文件一起传过来的视频,痛苦扶额,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是人吗?

    视频录制的时候应该是受到了干扰,掉帧十分严重,还不时出现空白花屏,秦疏做了什么却依然能够分辨出来。

    只见秦疏两只手各拿了一条气根,只是轻轻一抖,上面就有电光闪烁,之后,秦疏就用这两条带电的长鞭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等他从实验室离开,满屋子没有一只站着的生物。

    赵博士特别给他留了言:秦先生天赋异禀,希望下次出现类似情况,还能出手帮忙。

    许让看着这一行字,这是看出来了吧。

    秦疏真是一点儿也没想着隐藏啊。之前只是个树根就引得某些人蠢蠢欲动,若是让人知道秦疏是榕树化形……

    许让心中浮现隐忧,他开始思考各种可能,眼中的忧虑逐渐被坚定取代,他是雷暴星的星主,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伴侣。

    星币,武器,军队……

    上次兰德说,有一个C级星球一年后将会与一颗小行星相撞,那里的人正在外迁。

    之前许让还没什么想法,现在嘛,他决定派出智囊团前往那个C级星球,与那边的星主进行洽谈。那里的设备和人口,他都想要。

    C级星球可用的东西一定很多,那边不可能全部运走,那些对方弃如敝屣的东西正是雷暴星缺少的,他需要大型货运飞船,越多越好。

    他又开始扒拉宾客名单,考虑让他们给自己送飞船的可能性。

    一个人负担不起,几个人合送也是可以的,婚期将近,这件事还得早做打算,事不宜迟,他打通了某个人的通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需求透露给对方。

    幸好他当年在中央星的时候出手足够大方,否则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结束了跟对方的通讯,他又给盖云留言:我准备扩充军队,接下来你的工作重点是培养几个能用的高级将领。

    一个个指令从书房发布出去,许让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一阵轻柔的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踝处传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又似一只节肢虫类在小心试探。酥酥麻麻,过电一般,让他瞬间从工作状态中抽离。

    那丝麻痒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似慢实快,许让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按住腹股沟的位置,脸上泛起一抹羞赧与恼怒交织的红晕,咬牙切齿地呵斥道:“秦疏,你给我停下。”

    手底下的那股异动戛然而止,紧接着,房门那边传来一声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嗒”声。许让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抹墨绿从锁孔中缓缓抽出。

    房门无声地打开,外面却空无一人,许让有些意外,就在他愣神之际,就看到那缕长发优雅地组成两个字:回房。

    待他的目光聚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长发又迅速变幻,组成了另外两个字:等你。

    “……”

    为什么男朋友总能开发出奇奇怪怪的能力。

    许让已无力吐槽。

    腿间的细软又开始不安分地骚动起来。许让又羞又急,甚至顾不上收拾杂乱的书桌,带着一脸的气急败坏匆匆向房间走去。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自带暧昧,柔和朦胧的光线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空间。

    许让迈进房间,房门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关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忽然变得迟缓。

    心跳开始不规律起来,如同一只被困在胸腔里的小鹿,疯狂乱撞。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许让恐惧又期待。这种复杂的情感在他的心底交织缠绕,让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秦疏正慵懒地侧卧在床上,仿若暗夜中的魅魔,惑乱人心。此时他衣襟大开,墨绿色的长发肆意地散落在枕边和胸膛上,卷曲蜿蜒,像是某种活物,令人不忍直视。

    鼻梁高挺,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侧脸打下一片阴影,愈发衬得他眉高眼深,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勾人心魄。

    床上的人对着他伸出了手,许让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甚至能听到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汹涌鼓胀,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

    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虽然内心充满挣扎,还是一步一挪地缓缓地走向床边,走进罗网。

    ……

    第278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6

    秦疏长臂一伸, 轻轻一拉,便将许让拽入怀中。

    他微微收紧双臂,将许让牢牢禁锢其间, 下巴轻抵着许让的头顶, 喟叹般低语道:“宝宝, 你可算舍得回来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 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 热气喷在许让的耳畔,惹得许让浑身发软,连骨头都酥了几分。

    许让强自镇定下来, 将自己的心智从这缱绻旖旎的氛围迷中勉力拉了回来,他用力按住秦疏那不安分、正肆意作乱的手,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 一本正经道:“慢着, 我有事跟你商量。”

    秦疏的双手被牢牢摁住,行动受限, 脑袋一偏, 薄唇径直朝着许让领口处的扣子咬了过去,一边咬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你说, 我都答应。”

    许让凝眉,秦疏这话听在耳里,怎么都透着股怪异劲儿, 搞得他们此刻像是在私底下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正当交易似的。

    还没等他再多琢磨一会儿,前襟的扣子就被解得七零八落。许让又惊又急,连忙捧住秦疏的脸,“你对植物了解多少。”

    “应该挺多。”秦疏的双手得到了自由,又开始四处点火。

    秦疏原本对植物是没有研究的, 可他现在本体就是植物,而且还是植物成精,天然拥有与其他植物沟通的能力,“你是要搞绿化和种植吗?”这个他应该没有问题。

    让他干活好啊,正好趁机多提几个要求,他今天又想到几个新姿势,想要解锁。

    许让一愣:“你还会种植?”

    秦疏挑眉浅笑:“保证高产。”手指滑到了许让的裤腰。

    许让顾上顾不了下,眼看要被扒了裤子,他一个饿虎扑食,用四肢将人缠住,他得先把事情问清楚,若是由着这人的性子来,他也不用干别的了。

    许让紧紧箍住秦疏,“那你快告诉我,有没有什么植物能够快速吸收电荷?”

    秦疏被他八爪鱼一样地缠住,笑了,都这么多次了,许让怎么还这么天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他吗?

    秦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个鲤鱼打挺,两人上下颠倒,许让立时被反制住了。

    秦疏一手钳住许让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轻轻摩挲着,说:“有倒是有,不过这得看具体的环境和需求。比如百丝藤,它的生物波频十分特殊,可以根据环境来调整,如果能够成功移植,就可以将周围游离的电荷当作养料中和掉。”

    许让眉头紧皱,努力忽略着身体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藤蔓吗?除了辐射变异的,好像都活得不是很好。”

    秦疏笑了:“生命的本性是什么?是生存,是掠夺,是抢占。从前资源就那么多,它再努力上限摆在那儿呢。现在却不一样。”

    许让追问:“那有没有既能改善环境,还可以吃的?”

    秦疏的目光在许让的脸上游移,低头,鼻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晶蕨算是一种,茎叶可以做菜,根部的果实还可以磨成粉,味道很不错,也有营养,但是产量不算特别高。”

    许让惊讶:“晶蕨吗?它有毒吧,竟然能吃?”

    秦疏吻上他的鼻子:“宝宝,你在想什么呢?生活在雷暴星这样的地方,你就该知道,植物也不只是温和的呀。”

    许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有什么快速闪过,他刚要细想,秦疏却突然含住他的唇,眼神中满是炽热的欲望,“宝宝,问题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许让还未来得及反应,秦疏的唇便再次覆了上来,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瞬间将他所有的思绪都搅得混乱不堪。

    秦疏的动作愈发大胆而深情,他轻轻褪去许让的衣物,如同在拆解一份珍贵无比的礼物。

    许让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紧闭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秦疏的臂膀,身体微微弓起,像是在迎合着秦疏的爱抚,又像是在本能地抗拒着汹涌而来的情潮。最后,在强烈的攻势下渐渐沉沦。

    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上升,暧昧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风停雨歇,许让很累,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

    精神海中的那只小鱼此时正甩着尾巴游来游去,欢快地吐着泡泡,周身还带着一点淡淡的莹光。许让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雀跃,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生机与活力。

    他微微睁开眼,眼神中还带着餍足的迷离与慵懒,看向身侧的人。

    相较于他的气息未稳,秦疏与平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唯有发丝稍显凌乱。

    注意到他的视线,秦疏看了过来,抬手将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到一旁,吧唧一口,亲在他脑门上。

    “宝宝,感觉怎么样?”眼底火光跳动。

    许让瞬间警惕起来:“别说你还想再来。”

    秦疏一脸冤枉,“我只是想问问你精神海的情况。”

    许让神色稍松,开始跟他描绘起吐泡的小鱼。

    “看来效果还不错。”秦疏伸手摸上他的小腹,意有所指。

    秦疏说的是事实,可许让熟知他的本性,这绝不是他要说的重点。

    果然,就听秦疏接下来道:“宝宝每天都那么辛苦,我好心疼,让我来帮你把精神养得再足一些。”

    许让忙抓过来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声音闷闷的,“不用,我可以自己慢慢提升。”

    秦疏欺身过去:“有捷径为什么不走?还是你不喜欢?”长眉压眼,眼角低垂,有些落拓。

    许让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难以违心地说出不喜欢。他嘴唇嚅动两下,说:“我就是觉得太频繁了不好。”

    “怎么会不好呢?别的情侣也是这样的啊。”

    “什么情侣?”许让神情严肃,“你在哪看到的?”

    是有人想要挖墙角,抑或想通过教坏秦疏腐蚀他,让他无心政事?

    许让已经开始阴谋论,然后就听秦疏吐出了一个名字——《情韵108教育全解》

    那是星署出版的性教育片,涉及的细节十分全面,一共有108集,可是,那上面的不是真人啊。

    作为启蒙教育片,许让也曾在某个年龄段因为好奇看过几个片段,全部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那上面的是假人,为了让人看得清楚,达到教育的目的,假人演示的动作十分夸张,感觉尬尬的,绝对能让人心中的绮念全消。

    正常人都知道绝对不能按照那个节奏操作,那样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完成。

    许让听到秦疏提到108,就有种怪异的搞笑感,他有些好奇:“你看完有什么感受?”

    秦疏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教学模板,很不错,每一集都很经典。”

    许让一愣,“你看了多少?”

    秦疏挑眉,意味深长道:“每一集。”

    许让忽然觉得有些毛毛的,他喉结滚动,“怎么可能?那部专题片很长的。”

    秦疏向他靠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许让,“可以用倍速啊,从0.5倍速到10倍速,你没尝试过吗?确实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呢。”

    许让大脑开始不受控制,那些生知识科普,顿时衍生出许多新花样,他不自觉地将自己往被子更深处埋了埋。

    秦疏看着他脸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许让喉咙有些发干,隐隐觉得秦疏今晚不会简单放过他。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你笑什么?”

    秦疏伸出手,一把扯开他的被子,捏住许让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宝宝,我觉得那套片子十分具有教育意义,你觉得呢?”

    许让打个哈哈,摆脱他的钳制:“我没怎么看,恐怕没办法跟你探讨了。”

    “没关系,我学得很认真,可以教你。”

    许让智告诉他不要听,却又好奇一棵树能从那部尬到飞起的教育片里琢磨出什么门道来。

    “那些看似夸张的动作背后,实则是在提醒,情事之中,不能过于拘谨,得大胆去探索、去尝试,努力磨合,才能找到让彼此愉悦的方式。”秦疏不紧不慢道,手指也开始不老实,眼看就要突破禁区,许让连忙压住他,不让他再乱动。

    “你这解读……也太牵强附会了吧!”许让结结巴巴地反驳道,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一个没注意,顿时被人趁虚而入,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

    秦疏见此,笑意更浓,刻意刺激着对方敏感的神经。

    “牵强?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许让只觉得热气往耳里钻,许让想躲,却又无处可逃。

    许让此时已是浑身发烫,抬手想将人推开,只是胳膊软绵绵的都没了力气,倒好似他主动搂抱着对方一样。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秦疏果然不是人!

    他得找些事情让秦疏分散一下过盛的精力,免得他闲得长草,只知道天天盯着他不放。

    秦疏还有心思分神,用行动表达控诉,还倒打一耙:“你不专心。”

    许让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冲击得倒吸一口凉气,对着这个不要脸的厚脸皮咬牙切齿道:“别废话,快点。”

    声线破碎,听在秦疏耳中,如同裹了蜜的钩子,直直往心底钻去。他眼神一暗,薄唇轻启:“遵命,我的星主大人。”

    许让羞耻偏头,可恶的家伙,这个时候叫什么星主。

    秦疏又是一阵轻笑,许让只觉耳根愈发滚烫,转回视线瞪他,说:“不-许-笑。”

    秦疏无奈叹气,“你要求好多。可谁让我喜欢你呢?”

    秦疏真的闭了嘴,这一晚,所有的声音都是许让发出来的,他努力克制,可是在倍速的征伐下,一切秩序全部崩坏。

    ……

    婚期将近,宾客陆续来港,许让每天都在与人周旋洽谈,不仅人才有了着落,还拉了几笔大额投资。

    唯有夜里十分烦恼,秦疏学坏了,变着法儿地折腾他。

    每次许让都下定决心,绝对不能纵着对方胡来,却每每城门失守,再之后便是身不由己,夜夜如是。

    他也找了一些事情,想让秦疏忙起来,比如驯服动物在没有栅栏的情况下,各自在特定的区域活动,解决蓄水问题,扩大绿化面积等,这些随便哪个拿出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想着总能消停两天。

    可是他错了,他低估了秦疏的能力。

    秦疏白天确实忙碌,却也没耽误晚上干活,他对有氧运动的热衷简直雷打不动。且因为兼领的那部分工作,就开始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讨薪。

    许让是真没办法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平任C。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周而复始中,两人结婚的日子到了。

    第279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7

    这次婚礼许让邀请了很多人, 他现在虽然不在中央星了,可那边的人脉资源却是他需要的。还有,他缺钱。

    几天后, 他将要与秦疏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 有些事情, 他不想秦疏从别人那里知道。

    一直到拖无可拖, 许让才跟秦疏说起他家里的情况。

    彼时, 两人刚经历过一番晨间锻炼,正在许让想着要怎么开口时,秦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

    秦疏抬手轻抚许让有些泛红的脸颊,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宝宝,是对我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吗?我不介意重来一次证明自己。”

    许让横了他一眼, 这个妖精, 从来不知道满足两个字怎么写,因为他这么一打岔, 心底的那点纠结却奇异地消散了。

    他转了个身, 变成和秦疏面对面的姿势,正要开口说话, 就被秦疏吻住了。

    许让习惯性地迎接,亲了两下发觉不对,连忙挣脱, 用手抵着秦疏的胸膛,不让他靠近,微喘着说:“停,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啊,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噘嘴是想让我亲亲呢。”

    秦疏辩解的话一点儿都不真诚,偏偏许让就吃他这一套。他享受秦疏对他的迷恋,这让他有一种特别的幸福感。

    许让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他的家世,他的父母,还有他和父亲的关系。

    许家是政转商,当时家里的掌舵人是许让的祖父,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

    当时正值首脑换届,许家支持的那位惜败,祖父察觉风向不对,怕被清算,与妻子商量后,决定转战商场。

    祖母本身就很有经商头脑,又背靠祖父,在商界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从前她很低调,那段时间却一改往昔,十分活跃,先是给当局捐献了大笔物资经费,向新政府表达臣服和支持。同时积极参加各种活动,慈善晚会上经常能看到许家人的身影。就这样,许家渡过了最初的危机。

    不久之后,许政烨在“造星选拔赛”中邂逅兰欣瑶。兰欣瑶出自D级星,却好似迎风绽开的玉瑾花,有一种纯洁的美好,许政烨对她一见钟情,随即展开热烈追求,半年后,两人结婚。

    期间,兰欣瑶一路披荆斩棘,强势进入大众视野,她将精神力与歌声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最终摘得总冠军的桂冠,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

    婚后,两人如胶似漆,经常能在网络上看到两人恩爱的报道。

    后来,许政烨偶然听到她与另一人的通讯,这才得知对方与他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他是她当时遇到的人中最合适的那个。

    对方眼里的光也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站在他身后的是许家,那是野心的光亮。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许政烨十分受伤。许家分支选择的结婚对象出身都比兰欣瑶要好,如果兰欣瑶爱他,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结果她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一个天之骄子,却被一个偏远星球的野心女给骗了。从这天起,许政烨对妻子的态度急转直下。

    说到这里,许让停了下来,看着秦疏,“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没了吗?”

    秦疏配合地问:“为什么?”

    许让:“因为她想不开。”

    兰欣瑶那个时候已经推动了基因激活药剂的普及,在许家站稳脚跟,还有了身孕,自信已经将丈夫攥在了手里,却没想到对方爱的时候那么热烈,转身就能将她当陌生人对待,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从前觉得,她想要的是富贵荣华,声名显赫,事到临头,却发现她什么都想要,事业和爱情,她都无法割舍。

    几番努力,她依然没有挽回丈夫的心,她慌了,原本以为孩子出生后,情况能有所好转,最后还是失望了。

    不同于外界所传的产后抑郁,她就是接受不了枕边人的冷落,这件事影响到她的嗓子,事业跟着受到了影响,引以为傲的一切似乎都随风远去,最后郁郁而终。

    “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爸再婚了,他想挑个简单点的女人,最后选了个最漂亮也最草包的做妻子。”

    秦疏明白了,许政烨这是怕重蹈覆辙,“他现在估计很后悔吧。兰女士人美心善,跟他结婚后也一心一意,还十分爱惜羽毛,拥有这样的妻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我妈那样,只是为了往上爬。”许让虽是这样说,可他私心里并不觉得母亲有什么错。她唯一错的一点就是太大意了,让他爸知道了她最初的目的。

    前车之鉴,许让避开秦疏的目光,暗自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要将自己最初接纳秦疏的私心告诉对方。

    秦疏看着他眼下垂落的阴影,心神微闪,许让不知道,他每次心虚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不敢拿正眼看他。

    不过他很大度,谁让他来到人间,他就是给对方“利用”的呢?作为补偿,他多讨要点利息也无可厚非吧。

    秦疏已经开始在想晚上要用什么新姿势了。

    许让半晌没见他给出反应,疑惑地看了过去。

    秦疏瞬间回神,“有一句话叫论迹不论心,谁都有私心,可我们不能因为人的那点私心就否定他做的好事。”

    许让笑了,因为秦疏的安慰。

    实际上,感情里,论迹也论心。

    “宝宝,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秦疏将人抱住,上下其手,“你现在有我呢。”

    许让白了他一眼,将这个粘人精推开,佯装没看见他失落的表情:“知道你对我好,你不是说还要去赵博士那边?时间不早了,赶紧起来。”

    “最近好辛苦,我要奖励。”秦疏趁机提要求。

    “只要你把事儿办漂亮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许让嘴上答应,心里却默默念叨,先把这“洪水猛兽”支开,什么奖励不奖励的,以后再说。

    秦疏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许让答应了,他总有办法让对方兑现。

    秦疏心满意足地起身穿戴整齐,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给许让抛个飞吻:“宝宝,等我回来。”

    许让看着他那副模样,抬手捂住脸,满心无奈,只盼着赵博士能多给他找些事情,别再整日琢磨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儿了。

    *

    许政烨其实早就抵达了雷暴星范围,只是没有入港。

    是愧疚吧。

    从前许让在中央星的时候他不觉得对儿子冷淡些有什么。还觉得自己对兰欣瑶母子仁至义尽。

    兰欣瑶死了,他也没有抹黑她的名声。

    许让是他被骗的证明,可他也好好将人养大了,从来没短过他的资源,甚至还暗自打算将来让许让做接班人。

    可是在得知许让不仅觉醒失败,还被安排到雷暴星当星主时,他才发现,他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重视这个儿子。

    精神海枯竭,虽然这些年也有一些针对性药剂面世,也不过是噱头罢了。

    截至今天,这样程度的伤害依然是不可逆转的。

    许让一直眼高于顶,他拒绝想他离开中央星时有多崩溃。

    许政烨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是砸钱将人弄回来,只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许让二次觉醒失败有外人的影子,他不确定对方是针对许让,还是许家。

    雷暴星万般不好,可有一样好处,这里足够偏远,能够让许让远离麻烦。

    许政烨原本想着将事情解决了就将儿子接回去,只是事情查到今天,他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让他惊喜的是,许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雷暴星的矿石十分抢手,后来还在生态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许让让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许让的优秀倒显得他这个当老子的太无能,许政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少有的几次联系也不是很愉快。

    而今,儿子要结婚了。他和许让说秦疏身上的诸多疑点,结果许让根本听不进去,还一副认定对方的口吻。

    许政烨愈发担心儿子落入有心人的圈套,再也坐不住,他是过来人,总比他一个毛头小子有见识。

    飞船终于入港,许政烨紧握着舷窗的把手,少有的紧张。

    乔宁看着越来越近的星球,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她根本就不想来,许让本来就不喜欢她,她又把人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躲还来不及。

    可是丈夫说不能让别人看许家的笑话,许让结婚,他们一家子必须得整整齐齐到场,除非她不是他的妻子。

    乔宁舍不得许太太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在场的几人中,只有许卓翼没心没肺,还对着散布绿色的球体吹起了口哨,好像当初狼狈逃离雷暴星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夫妻俩见此,齐齐皱眉。

    *

    飞行器划破雷暴星的大气层,周围是绚烂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能量流,在与飞行器外壳的摩擦中闪烁着火花。

    飞行器内部,安静得有些压抑。许政烨身旁的助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马上就要到星主府了,您看是否需要提前联系一下少爷?”

    许政烨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直接过去吧。”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窗外,思绪却飘回到过往与许让相处的种种,那些曾经被他忽视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穿过稀薄的大气层,下方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雷暴星独特的地貌映入眼帘,广袤的土地上一条狭长的矿石山脉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像是大地的星辰。

    远处,一株树庞大到不可思议,高耸入云。许政烨第一次在一棵树上看到宏伟和庄严。

    许卓翼也看到了,他大叫一声:“爸,就是那棵树,许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它变异了,它特别听许让的话,绝对有古怪。”

    许政烨黑脸:“许让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哥!”

    许卓翼消声了,不再言语,他爸现在脾气臭得很,绝对不能惹。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段痛苦离奇的经历随即被唤醒,且愈发清晰起来。

    飞行器在星主府外面停下,许政烨没有看到儿子,有些失望,只是他很快便收敛起神色。

    许让其实早就知道他爸今天要来,只是想到同行的还有乔宁,他就厌恶。

    秦疏跟他咬耳朵:“宝宝,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让他们住在外面。”

    “不用。”许让一口回绝,“那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只能说不愧是父子,在这一刻,两人的想法惊人的相似。

    大门缓缓打开,许让和秦疏等在门口。

    许让看到父亲的那一刻,眼神有轻微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至于其他两人,他直接当作空气无视掉。

    秦疏则站在他身旁,微微侧身,靠近许让,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许让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低声说:“宝宝,别紧张。”

    许让横了他一眼,却没有躲开。

    许政烨走进大厅,目光先落在儿子身上,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乔宁陪在他身后,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许让,意识到自己露怯,很快又昂首挺胸。

    许卓翼这个时候倒是懂事的没有说话,只好奇地看向许让身侧。

    哪怕见惯了帅哥美女,这位的容貌也是顶尖的了。

    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秦疏看了过去,只一眼,许卓翼后颈寒毛竖起,忙收回了视线,再不敢乱瞄。

    秦疏向前一步,打破了沉默,礼貌地向许政烨微微鞠躬:“爸,欢迎您来参加我和小让的婚礼。”

    “……”

    许政烨眉心狠狠一跳,审视着秦疏,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就是秦疏?”

    秦疏微笑着回应,眼神却毫不退缩。

    许让见状,拉了拉秦疏的衣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父亲说:“爸,远道而来辛苦,饭菜马上就好,不如先去看看房间。”

    许政烨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怕把这小子惹毛了,到最后烦心的还是自己。

    这时,秦疏却走到许让身后,悄悄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许让的肩膀上,对着许政烨说:“爸,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所疑虑,但我对许让的感情是真心的,我会好好照顾他。”

    许让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想要挣脱秦疏的怀抱,却被秦疏紧紧搂住。

    许让看对面三人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竟有种诡异的满足。

    许政烨想说什么,许让却突然说:“爸,如果您是来祝福我的,我欢迎。至于其他的,就不劳您操心了。”

    希薇适时上前,领着三人去看房间。

    许让终于挣脱了秦疏的怀抱,秦疏也不恼,转而牵起许让的手,十指紧扣,还得意地晃了晃。许让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由他去了。

    许政烨回身就看到这一幕,既视感太强,许政烨在许让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心中五味杂陈,忧心忡忡。

    这个叫秦疏的年轻人,简直太有心机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秦疏时不时地在许让耳边低语几句暧昧的话,许让又羞又恼,却也只能暗暗瞪他,而这种微妙的互动,都被许政烨看在眼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秦疏绝对是故意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勾引自己的儿子。

    许让平时那么精明,却偏偏被他的装腔作势蛊惑,许政烨真心忧虑了。

    之后的时间,他亲眼见识到了雷暴星的发展前景,同时也认识到许让对秦疏有多纵容,许政烨眉头简直拧成个“川”字。

    许政烨漫步在星城的街道上,因为星主明日大婚,街道上非常热闹,很多商铺都在搞商品促销,每个店铺门口都挤满了人。

    许政烨置身其中,再次赞叹儿子的头脑。

    旁边是一家售卖绿植的店铺,整条街上数他家的生意最火爆,客人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这边的人喜欢绿植很正常,可十个人里面有十个购买的是榕树盆栽,这就很稀奇了。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令他心脏骤缩,下意识地侧身一闪,躲在了街边一根粗壮的石柱后面。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探出半个脑袋,目光紧锁着那人,心中翻涌起无数个疑问。

    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那么,他此番前来,意欲何为?他的目标是许让,还是自己?种种猜忌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心底剧烈涌动。

    正在他满心疑虑时,只见那人脚步陡然加快,径直迎向了另一个方向走来的人。

    许政烨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纵使隔了一段距离,可那人一头海藻样的长发高高束起,在人群中是分外显眼,不是秦疏还能是谁?

    原来,秦疏竟然是他的人吗?

    许政烨只觉头皮发麻。

    第280章 豪门弃子的树精老攻28

    “爸, 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兀地在耳畔响起,许政烨吓了一跳,忙把蠢儿子拽到柱子后面, 示意他闭嘴。

    然后去看那边的两人, 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才压低了声音喝道:“叫什么叫。”

    许卓翼委屈, 却又不敢反驳, 他爸要是生气,会直接断了他的零花钱,没有星币的日子他可受不了。

    可他又实在是好奇, 他爸很有些成功人士的包袱,在家都端着,更何况在外面了。

    他东张西望, 然后就看到了某人, “诶?那不是娄成威吗?他怎么跟秦疏在一起。”

    娄成威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他爸却明令禁止他跟这人接触, 说来也和上一代的恩怨有关。

    当初娄成威的祖父娄轲是首脑候选人, 他爷爷是娄轲的追随者,政治角逐是不见硝烟的残酷, 娄轲棋差一着,祖父担心被推出去背锅,果断选择另觅出路。

    许家从此转战商场, 娄家却依然深耕于政坛,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时移世易,如今,娄成威的叔叔再次成为首脑的热门人选。

    现在,秦疏跟他搅和到一块儿, 许卓翼脑子难得灵光一把,“爸,秦疏不会是娄家特意派来接近我哥的吧。”

    许政烨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听到许卓翼这话,却道:“不要胡说八道。”

    远处,娄成威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正和秦疏说着什么,神态带着热络。在他对面,秦疏则微微颔首,不时回应几句。许政烨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事关许让,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许卓翼瞧着父亲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奇心愈发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凑近了些,小声嘟囔:“爸,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哥猴精猴精的,不至于被人骗财骗色吧。”

    许政烨闻言,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许让是精明,可那也得分事情,许政烨以己度人,觉得自家儿子在感情上单纯得很,真上头了被人蒙在鼓里还浑然不知。

    许卓翼撇了撇嘴,却也没敢再吭声。这时,只见秦疏和娄成威似乎谈完了事情。

    娄成威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秦疏则了下衣衫,抬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跟着姓秦的,我跟娄成威。”许政烨当机立断,拽着许卓翼就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

    许卓翼被父亲扯得一个踉跄,嘴里小声抱怨:“爸,还是算了吧。”他总觉得秦疏邪门得很,不太想跟。

    许政烨咬着牙低声呵斥,“少废话,明天就要举行婚礼,要是真让秦疏背着许让干出点什么猫腻儿,那才叫丢人丢到家了。”然后就追着娄成威的方向走了。

    许卓翼无法,只能追上另一边。他刻意与秦疏保持着一段距离,佯装若无其事地混入人群,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秦疏的背影。

    许卓翼一路尾随,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市,周围骤然冷清下来。

    眼瞅着秦疏拐进了一条更荒僻的小巷,许卓翼顿住了脚步,神色犹豫。

    想到他爸的话,要是明天许让真被人骗婚,丢的可是他们许家的脸,他咬了咬牙,抬步上前。

    刚踏入小巷,许卓翼心里就是一咯噔,眼前的地面投下一片阴影,蜿蜒的扭曲的形状化成灰他都记得,是气根!

    许卓翼掌心开始幻痛,他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钉死在地面,动弹不得。

    隐蔽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

    许卓翼看到他,心下一松,太好了,不是气根,是头发。

    只是,他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只见对面的人头发瞬间暴涨,他还没消化这反人类的一幕,就已经被吊了起来。

    许卓翼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无助地晃荡着,惊恐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急促紊乱起来。

    他想要呼救,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干涩的“咯咯”声。这一瞬间,许卓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许卓翼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

    秦疏此时才从阴影里踱步而出,他微微扬起下巴,墨绿色的长发还在空中肆意舞动着,像是灵活的触手。

    秦疏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跟了一路,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怕起来了?”

    “我……,你要是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此刻,搬出父亲成了他唯一的底气,尽管这话在眼下这情形听来,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秦疏面色不变,一缕发丝如灵动的绸带,缓缓缠上许卓翼的脖颈,微微收紧,许卓翼呼吸变得艰难,脸色很快涨得紫红。

    死亡的绳索套在脖子上,许卓翼毛骨悚然,他挣扎着说:“我……我错了,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了我。”

    秦疏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卓翼,仿佛对方的狼狈与他无关,许卓翼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时,缠绕着他脖颈的头发骤然松开,许卓翼像个破布袋似的,重重摔落在地。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一般。劫后余生的后怕如黑色潮水,让他四肢发软,瘫成一摊烂泥,试了好几次,却愣是连一丝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秦疏抬步上前,缓缓朝着许卓翼走近。许卓翼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惊恐与戒备,眼睁睁看着秦疏步步紧逼,慌乱之中,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双手撑地,拼命往后挪蹭,粗糙的地面磨破了掌心,他也全然不顾,只想离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煞神远些。

    秦疏终于在许卓翼身侧站定,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睨着狼狈不堪的人,说,“我要你做件事。”眼神淡漠,不带一丝温度。

    许卓翼瑟缩着身子,脖颈下意识地往回缩,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慌不迭地问道:“什……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此刻的他,只剩求生的本能。

    “你肯定能做到,如果做不到……”秦疏故意拖长了尾音,微微眯起双眸,那未尽的话语仿若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寒光闪闪,只消稍稍落下,便能将他彻底碾碎。

    许卓翼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成了冰碴,他哪敢再听秦疏把话说完,急忙抢话道:“能,我肯定能!”那音量拔高了好几度,透着一股近乎绝望的笃定,仿佛只要应下此事,便能立刻从这可怕的境地里脱身。

    “好,那你听着……”秦疏微微俯身,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久后,小巷归于平静。

    许卓翼抹了把冷汗,看着狭窄的天空,暗暗发誓,这辈子他再踏上雷暴星,就,就让他穷困至死。

    ……

    许政烨回去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通讯联系许让,半天也不接,一问才知道正在忙跟人开会。

    直到黄昏,大门打开,是许卓翼回来了。

    他将人叫过来,问:“怎么样?”

    “爸,你想多了,那个谁根本没问题。”许卓翼说着就往房间钻。“不跟你说了,这一下午累死我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许政烨气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许政烨正要去抓人,刚好许让回来。他也顾不得小儿子了,忙将人拉到书房,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许让。

    许政烨神情严肃:“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当初在你的觉醒药剂中动手脚的幕后黑手正是娄家,这婚,不能结。”

    许让皱眉:“爸,你是不是忘了,在法律上,我和秦疏已经是伴侣了。”

    许政烨急了:“那就解决婚姻关系,那个秦疏有问题,他接近你别有用心。”

    许让听到他爸的话,笑了:“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秦疏不会害我。”

    许政烨被他话中的深意刺了一下,“人心难测,你怎么敢确定。”

    “我就是知道。”许让看了他爸一眼,随即缓缓闭上双眸,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悄然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许政烨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是精神力。

    似乎还觉他受到的震撼不够,片刻后,许让周身似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轻柔包裹,丝丝缕缕的精神力如同灵动的绸带,在空中蜿蜒游走、肆意舒展。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许让猛地睁开双眼,那些原本四散游离的精神力迅速收拢,精准无误地朝着房间一角摆放的花瓶袭去。

    “啪”的一声脆响,花瓶应声炸裂,碎片纷飞却又在离地半尺的空中诡异地悬停住,而后缓缓落地,一片碎渣都未曾溅出。

    “我就是知道。”许让转向许政烨,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十分骄傲的语气道,“因为,他治好了我的精神力。”

    “爸,我的精神力不仅恢复了,还比从前更强了,如果秦疏真对我别有用心,”许让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也只会是因为喜欢我。”

    许政烨:“……”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虽然无语,但不得不说,许政烨满心的疑虑在儿子这番实力展示下,开始动摇。

    可多年商场打滚铸就的谨慎,让他仍无法放下心来。“就算他待你不错,可娄成威今日还与他私下碰面,这难道是巧合?说不定他正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取得你的信任。”

    许让没有反驳,只是将掌心摊开,一小簇精神力凝聚其上,幻化成秦疏的模样,发丝眉眼栩栩如生,连衣服的褶皱都复刻得惟妙惟肖。这才开口:“这样的手段吗?”

    许政烨久久无法回神,精神力具象化,他一时有些失语:“这至少得是S级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许让眼神有一瞬的飘忽,看着眼神殷切的老父亲,敷衍道:“保密。”

    精神力对一个人来说相当于第二生命,秦疏让儿子重构生命,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感激。

    许政烨心头忽然轻松很多,就好像长久以来压在那里的石头被挪开了。虽然秦疏在他眼中依然疑点重重,许政烨却没有再追问,这是对儿子的尊重。

    “你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许政烨哼哼两声,“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许让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关心,心头微微一软,也就收起了身上的毛毛刺:“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被人蒙在鼓里受了伤害。可秦疏于我而言,是这世间最特别的存在,有些事,我心里有数。”他的声音极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许政烨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只是这娄家的事,绝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既然敢在你的觉醒药剂上动手脚,难保不会再使出别的阴招。即便秦疏眼下待你真心实意,可他跟娄家有了牵扯,往后变数太多。你找个时机旁敲侧击,问清楚他和娄成威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让不以为意,“直接问他就行,秦疏不会瞒着我的。”

    许政烨:“……算了,随便你。”一甩袖子,走了。

    只是没过几分钟,他又回到书房,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通讯器,递到许让手上:“这是公司新研发的加密通讯器,信号极强,配备顶级的加密防御系统,不受环境干扰,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许让指尖摩挲着那冰凉的外壳,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谢谢爸。”简单的三个字,却饱含着多年来鲜少流露的父子温情。

    “哼,谢什么,别到时候真被人算计了才想起老子的好。”

    许让摆弄着通讯器,随口问道:“它的防御原是什么?”

    “左边的凹陷看到了吗?遇到危险就按下去,可以释放高频电流,瞬间就能将巨角犀放倒。”对于这个设计许政烨显然十分得意。

    许让闻言,兴趣缺缺:“放电啊。”

    许政烨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细微变化,继续道:“虽说你如今实力大增,但多一份保障总归没坏处。”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秦疏迈着闲适的步伐走了进来,看到里面两人,微微挑眉:“爸也在啊,需要我回避吗?”

    他边说边走到许让身旁,自然而然地揽住许让的肩膀,压根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许政烨看他依然不顺眼,却也没有摆脸色,只道:“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希望你心里清楚这场婚事的分量。”

    秦疏微微颔首,收紧揽着许让的手臂,脸上的笑意不减,“爸您放心,我们的婚礼一定完美无瑕。”

    许政烨见状,眉头微皱,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撂下一句:“你明白就好。”转身离开了书房。

    待房门合上,秦疏顺势凑近许让耳畔,委屈低语道:“宝宝,咱爸这是对我有意见啊。”温热且撩人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引得许让身体下意识微微一颤。

    许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不讳地质问道:“你和娄成威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

    秦疏长臂一伸,将许让稳稳搂进怀里,下巴轻抵着他的肩膀,不紧不慢地开口:“远道而来,我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便让弟弟帮忙送上了一点儿小礼物。”

    许让愣了一下,压根没料到这事还牵扯到许卓翼,满脸狐疑地追问:“你做了什么?别卖关子,快说。”

    秦疏眨了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眼下,咱们还是先做些婚礼前的准备,嗯?”话还没落音,细密如雨点般的吻就簌簌落在了许让的脸上,所谓的“准备”是个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许让也是服气,这人的脑袋里就不能想点儿别的?满心无奈的他抬手用力推了推秦疏,可秦疏的怀抱紧实得如同铜铸的堡垒,纹丝未动,反倒衬得他的推搡绵软无力。

    他瞪着秦疏,佯装恼怒道:“你少来这套,每次碰上不想说的事儿,就用这招来岔开话题,真当我好糊弄呢!就许卓翼那猪脑子,你可别把他给坑死了。”

    秦疏低笑出声,笑声在许让耳畔轻轻震颤,他微微松开许让,双手却仍扶着对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解释:“放心吧,宝宝,这件事交给他,绝对本色出演,事半功倍。”

    许让被他说得好奇心起,心里像有只小猫在不停挠抓,愈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奈何不管如何追问,秦疏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秦疏揽过他的腰,熟门熟路地推开书房的暗门,进了卧室。秦疏边走边说:“礼服又改了些小细节,来,再试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一提到婚礼礼服,许让的注意力总算被成功转移。目光投向衣架,一件件精致华美的服饰整齐悬挂在那儿,布料上乘,绣工精美绝伦,还点缀着细碎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移不开眼。

    秦疏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一件白色礼服,领口与袖口处用银线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衬得整件衣服贵气逼人。

    他将礼服递到许让面前,眉眼含笑,那目光像是黏稠的蜜,直直地黏在许让身上,看得人耳根发烫。

    许让被他瞧得双颊泛红,有些不自在地接过礼服,说,“我要换衣服了。”

    明显是在赶人。

    秦疏揶揄道:“害羞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许让心跳如鼓,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逃避似的转身背对着秦疏,开始手忙脚乱地换装。

    秦疏则站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许让的背影,那眼神起初还带着点玩味,渐渐地,愈发幽深,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潭,暗流涌动。

    待许让换好礼服转过身来,秦疏的眼神又黑又亮,果然,只有在灯光下,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才最美。

    他上前环住许让的腰,微微低头,鼻尖轻触许让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呢喃道:“我家宝宝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明日婚礼,定能惊艳全场。”

    许让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想要推开秦疏,却被秦疏顺势握住手腕,一个利落地转身,将他抵在墙边。

    秦疏的唇急切地压下,先是温柔地触碰许让的双唇,仿若羽毛轻拂,继而舌尖轻轻一顶,加深这个吻。

    许久,唇分,许让气息不稳,双颊绯红地推他:“你……,礼服都皱了。”

    秦疏却仿若没听见一般,又在许让嘴角偷亲一口,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人放倒在床上。

    长腿一跨,支在许让身体两侧,手已经伸向他的衣领,俯身,压低了声音说:“没关系,脱下来就不会皱了。”

    秦疏肆无忌惮地散发魅力,许让看着上方的人,喉结滚动,最后只咕哝一句:“我就知道。”语调里三分认命、七分羞赧,尾音还未彻底消散在静谧的空气中,秦疏的唇便再度压了下来,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屋内,温度持续攀升,炽热得仿若盛夏午后的蒸笼,情浪肆意弥漫,丝丝缕缕地涌动在每一寸空气中。

    破碎的声音、急促的喘息交织成绮靡的乐章,在这私密的空间中不断回荡,一切都变得潮热起来。

    许让的意识仿若坠入了一团绵软的云朵,飘飘忽忽、混沌不清。残存的一丝智让他恍惚记起礼服的事情,心底暗自庆幸起来:幸好礼服多准备了几套。

    这般想着,思绪却又很快被秦疏搅得七零八落,在爱人炽热的怀抱与霸道的攻势下,再无暇去顾及其他,彻底沉溺在这热烈缱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