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惊,连忙躬身拜道“小人并非擅闯, 恰才恩相府中有两个士兵到小人府中呼唤小人, 说是您召小人将宝刀拿来比看,因此才到此处来等候恩相您。”
高俅喝道“那两个士兵
林冲忙回道“恩相, 那两个人已经离开去后堂了。”
高太尉眼睛眯起,他明明设计让林冲买宝刀然后持刀入白虎节堂, 这样也好给他定一个心怀歹心意图刺杀自己的罪名, 可眼下林冲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把刀带来,倒是不好明目张胆的做了。
不过
高俅眼一闪, 厉声说道“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召你拿刀来比看了,那两个士兵只怕是你胡乱编的借口。”
“你既然是禁军教头,怎会不识法度, 这白虎节堂岂是你可以进来的, 来人, 把他给我送去开封府大牢。”
林冲不傻,此时已知中计,分明是那两个士兵带他入府门的, 而且一路畅通无阻, 怎会不是这府中的人
再看这高俅来的这么及时,且一副非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只怕这场局正是他布下的, 就是不知, 自己什么时候恶了这高太尉, 让他非要这样害自己不可。
此时他不禁后怕,幸亏自己把刀交给了鲁智深没有带上宝刀进府,不然只怕更是难逃此劫。
擅闯白虎节堂有罪,旦算不上大罪,高俅想要用此罪害了自己,没那么容易得逞。
林冲所想的这些只是瞬息之间,
他这声音说的又响又亮,高太尉府中的士兵大多与林冲是相识的,只是高太尉非要捉拿林冲,他们不敢抗命,此刻林冲话刚说完,那十几个士兵连忙停下了脚步,围住林冲没有冲下去。
这也给了林冲机会把话说完。
“小人实属冤枉,那两个士兵的相貌小人还记得,恳请恩相容小人找出来,证明小人并非说谎。”
林冲向来心细,对那两个士兵也留意过,因此记下了他们的长相。
高俅如何能容他说出来,急忙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下去。”
就
这话一出,旁边有人立刻反应过来了,也不知是谁,偷偷开口说了一句“这不是府中的陈四与李三嘛。”
林冲听到了,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恭敬道“还望恩相明察。”
人太多,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高俅只好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地方一眼。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此事却是做不成了,高俅暗恨,费了那么大心力,可要就这么放过林冲,他却也不甘心。
高俅咳了一声,沉声道“我府中并无此二人,林冲你既然已闯入白虎节堂,我怎能不按规矩行事。来人,把林冲拖下去打五十军杖,去了林冲的禁军教头一职”
此事先放过,只要林冲成了平头百姓,还不是任由他高俅揉捏的。
“是”两排士兵听令,一拥而上把林冲带了下去执行。
这堂上众人已然知道林冲是被陷害的,只是谁又敢说出来呢,林冲能保住命,也算不错了。
再说林冲,心里已认栽。
有太尉府的老都管监管着,士兵不敢徇私,只得用全力。
那军杖一棒一棒的打下来,如倾盆暴雨般落
耳边还有老都管连续不断的呼喝“使劲点,再用些力”
越来越痛,林冲的双眼已然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背部已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时,才听到有声音说道“五十军杖完毕”
终于结束了,一场酷刑下来,林冲此刻已经血肉模糊,大汗淋漓,他松开牙齿,吐出一口血水来,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因为太过痛楚,下嘴唇都要咬烂了
若是一般的人,恐怕被这用十二分力的五十军杖下来,命都要归西了,幸好林冲自幼习武,身体康健,好歹撑了下来,只是,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条命都要去了
等那老都管冷哼两声走后,执军杖的两个士兵连忙把林冲搀扶起来,歉意道“教头,对不住了。”
林冲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两位兄弟不必多说,你们已经力了。”他知道刚才这两个执杖的士兵虽然实打实的打了他,可打的部位却是比较偏颇的,多朝身上肉多的地方去打,没有伤及他内脏,不会留下重患。
那两个士兵与林冲平日交情不错,见林冲面色苍白虚弱至极,忙把他一路送到了家中。
开门的是锦儿,一见林冲这般凄惨模样,先抑制不住的惊叫起来,连忙把里屋的倪溪唤了出来。
“娘子,你看官人,官人他”
倪溪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林冲被两个士兵搀扶着,双眼紧闭,嘴唇
她不由得也吓了一大跳,林冲早上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就遭了这罪。
还没等她问,那两个士兵已经把事情的原因统统说了出来。倪溪听的心惊胆战,以林冲沉稳的性子怎么会擅闯白虎节堂,再联想到高玉,她已然明白了。
行事
原著中林冲就是被高俅诬陷下罪的,只是那时的林冲是被高俅直接打入开封府大牢后来再
最起码,林冲的命运还是有所改变的。
倪溪不再细想,谢过那两个士兵后当即让王叔与锦儿一起来帮忙把林冲扶进里屋的床榻上,然后让秋儿去街头找陈郎中过来。
锦儿儿去厨灶打来热水后,倪溪拿着帕子替林冲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林冲还
陈郎中是这附近最好的郎中,上次救治高玉的时候就是陈郎中诊治的,没想到那高玉是个白眼狼,一想到林冲此时凄惨的模样都是拜高玉所赐,倪溪就恨从心来,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了那个白眼狼。
陈郎中察看了林冲的伤处。掀了掀林冲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后又诊断了脉象,说道“林教头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可却筋骨受损严重,血液不通,恐怕得休养几个月才能慢慢好起来。”
“只是”陈郎中皱眉。
倪溪心一紧,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陈郎中叹了一口气,道“林教头伤及胯骨,恐日后不能经常习武了。”
倪溪听了心也冰凉,林冲最爱的便是习武,若是日后不能经常习武,就相当于他的人生垮掉了一大半,该如何是好。
陈郎中见倪溪神色黯淡,便安慰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偶尔的还是可以的。不要太用力便好。”
倪溪勉强扯出笑容,“多谢陈老了。”
陈郎中谁做的都做了,该说的已经说了,又写下一副药方,给林冲敷过药留下几瓶伤药给倪溪后就走了。
倪溪让锦儿去把药煎了,自己一个人守
她已经帮林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趴
陷入沉睡中得林冲格外的安静,那双让她备感安心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下嘴唇伤痕斑斑,他那时该是受了多大的痛楚啊
还有那向来坚毅的下巴,倪溪含泪抚了抚他下巴处那浓密的青色胡渣,林冲原本是想跟时人一样
她虽然是贤惠的,可也有不少小性子,然而林冲都用他得隐忍包容着她,凡是她要的,她想的,林冲只要能做到都会力去做,除了那次吵架,之后林冲再也没有半句重话对她。
林冲确实做到了新婚之夜里的诺言善待她。
成亲三载,日子虽然平淡如水,两人相处没有什么波澜,可林冲早已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是个不可缺少的存
可林冲,现
高玉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林冲吗
不会。
最起码原著中就不会。
倪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夜里,林冲的情况并没有好多上,依然没有清醒,只有偶尔的几句痛苦呢喃从他嘴里逸了出来,他的全身不断往外冒出冷汗,汗水很快沁透了半边衣裳。
倪溪衣不解带的
第二天清晨,倪溪终于撑不下去了,一宿没睡,两个眼皮不断的
也许是太累,费了太多心力,身子一沾上床,她就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外面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到大中午了。
也不知林冲醒过来没有
倪溪刚起身正准备洗漱,就看见锦儿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忙上前一步问道“可是官人醒了”
“嗯”锦儿一脸喜色,“官人刚醒来。”
倪溪顾不得洗漱,就匆匆与锦儿赶到了里屋,只见林冲情况确实好了许多,那双眼正睁着。
见到倪溪,林冲笑了下,“你来了。”
倪溪看到这熟悉的笑容,眼眶一热,自己昨夜得辛苦没有白费。
“别动”
见林冲要撑起身子起来,倪溪连忙阻止道“陈老说你前三日不能下床,要
她动作轻柔的替林冲调整好姿势,生怕自己的不小心会让林冲伤势受牵连。
林冲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安慰道“娘子放心,我无事。”
“倒是娘子你,辛苦了。”
林冲心里说不的怜惜,从倪溪刚进门,他就看到了倪溪眼底两个大大的青眼圈,还有那眼里的血丝,想必昨夜定是因为要照顾自己所以没睡好,也只有自家娘子,才会这么的牵挂自己悉心照料自己。
“奴不辛苦。”
倪溪抬起头看了林冲一眼,见他面色虽然依然苍白,然而眼神却有了几分神采,心也放下来了。
失了这么多血,等下要去给林冲做个红枣乌鸡汤来补一补才行。
她柔声说道“只要官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娘子”
林冲定定的看着倪溪,看着那双温柔似水得眼眸,只觉得全身的伤痛也好上了不少。
他虽然受伤了,可臂膀还能动,将倪溪紧紧搂进怀里,两人紧紧张贴。
倪溪趴
林冲的气息洒
“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你我就要阴阳两隔了。”
“我林冲不怕死,可我也惜命,我有你这么好的娘子,有这么幸福的家庭,我不能死去,我说过要好好待你一辈子的,现
“那高俅分明是想借此害了我,只是人多,他不便动手,恐怕之后还会有别的动作”
林冲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和,不喜不悲,带着一种看破世事的沧桑与无奈,说道“我不想死,可如今我已经被去了这禁军教头的职位,又受了重伤动弹不得,性命只怕堪忧,唯独放心不下娘子你,若是我不
倪溪摇头,轻声道“你不会有事的。”
她仰头看向林冲,极为肯定的说道“你不会有事的。”
林冲只当倪溪是安慰,压下那浓浓愁绪,笑着应和道“娘子说的是。”
他
下午,林冲吃了药睡下后,倪溪换了身衣裙拾一新后,就出门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