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脚步顿了一瞬间。
将两位恩人留在这里阻拦,她独自离开,内心有些不安。
叶蝉衣毫不客气:“你走不走,你不走把孩子给我,你留这拦着。”
媚娘闻言,不再犹豫,也不再看他们一眼,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叶蝉衣:“……”
倒也不用跑出那么决绝的背影。
云中鹤从马上翻下来,脚碰到地面,还扭了个秧歌的步伐,才勉强站稳。
叶蝉衣忍了忍,只忍住一半,抿着唇轻笑一短声。
笑声虽短促,但也被听了个清楚。
云中鹤有些不善地抬起眼,却在看见叶蝉衣那笑颜时,恼意烟消云散。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女人。”叶二娘恨铁不成钢,剜了他一眼,“现在最要紧的,是将这两个人杀了!”
段延庆却阻拦道:“不能杀,抓起来,我要问话。”
他对叶蝉衣那能令人麻痹的棍子,很感兴趣,若是能将这种棍子全部据为己有,那他的大业何愁不成。
岳老三和云中鹤对此并无异议,叶二娘也只好不情不愿应下。
二对四,且叶蝉衣只会逃跑,结果不言而喻。
段延庆从马上取下绳子,丢给岳老三和叶二娘:“将他们面对面捆起来,这丫头贼,多防着点。云老四,你去挖个到膝盖以上的坑,待会儿将他们埋起来,更稳妥一点。”
云中鹤不服:“为何要将小美人和他面对着捆一起?”
这种好事儿,凭什么便宜这个臭小子!
“你忘了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段延庆将拐杖一敲,“不仅要捆,还要将那丫头的手,绕到那后生背后来捆!”
叶蝉衣不敢相信。
还有这种好事儿……呃,不是,离谱的事儿。
“这位段老大,你是不是对我戒备心太重了,我区区女流之辈,只有一身轻功,除此之外,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值得你大动干戈?”
叶二娘不耐烦听,推了她一把,让她直接撞上花满楼胸膛。
叶蝉衣“嘶”了一声:“你能不能轻点儿,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呵。”叶二娘将绕在她腰间的绳子用力一勒,嗤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人?”
叶蝉衣被勒得差点儿窒息,又抽了一口气。
花满楼听着那痛苦的吸气呼气声,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是要将花某的手绕到叶姑娘背后去捆,要不这位姑娘便直接勒过花某的手便好,何需再绕叶姑娘一圈。”
“哟。”叶二娘嬉笑着,惊奇道,“你小子倒是怜香惜玉,想用自己的手帮这丫头垫着?”
花满楼如实点头:“是。”
“我叶二娘是个恶人,偏不如你愿!”她脸色一变,转到花满楼背后,给叶蝉衣的手用力打了三个死结。“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跑!”
叶蝉衣:“……”
幼稚。
绳子绑好,云中鹤的坑还没挖完。
岳老三哼哧哼哧加入挖坑行列。
挖好,叶蝉衣他们就被扛起来放下去,泥土一点点掩埋至膝盖半掌高的地方。
叶蝉衣闲着无聊,和花满楼聊起了称呼的问题。
“花公子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
“自然算。”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公子’、‘姑娘’地客气了,我喊你‘花花’,你喊我‘衣衣’怎么样?”
“衣衣姑娘随意便好。”
“什么衣衣姑娘,把‘姑娘’去掉,叫衣衣就好。”
“衣……衣。”
素来君子的花满楼,稍有不惯。
叶蝉衣乐死了。
——逗老实人的乐趣呐,真是无穷。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调情嬉笑?”岳老三累得把嘴一撇,“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把你们穴道封了!”
叶蝉衣破罐子破摔:“好啊,不过你们段老大不是要问话吗?你要是将我穴道封了,我就不告诉你们。”
岳老三气了:“那我们就严刑逼供!”
叶蝉衣翻了个白眼:“我娇气,晕血还怕疼,就轻轻打一下子都能晕过去,要是严刑逼供,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答案。”
岳老三嘴笨,脑子转得也慢,说着说着就被绕了进去。
段延庆已经看不下去了。
“岳老三,不要和这丫头说话,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不要和她逞口舌之勇。”
这一点拨,岳老三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气愤地盯了叶蝉衣一眼,继续哼哧埋土。
叶蝉衣朝他得意地扮了个鬼脸。
有段延庆在,看来激将法是不行了,这人冷静得可怕。
“花花,借你肩膀靠一下。”奔走了一整天,叶蝉衣感觉自己已经废了,需要缓一下再想办法。
她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过去。
两人捆得结实,叶蝉衣的下巴刚好靠在花满楼锁骨上。
“好。”花满楼感觉到她的有气无力,关心道,“叶……衣、衣可是累了?”
叶蝉衣点头,闭眼凝神盯着无名空间售卖货品数量一栏那鲜艳的9999。
她何止是累啊,只觉生无可恋。
就差一个盲盒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你……”花满楼放轻了声音,“先闭目养神一阵。”
岳老三怒了:“闭什么目养什么神,睁开眼,我们段老大要问话了!”
叶蝉衣转向段延庆那边,继续闭眼,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问吧,我已经快要累死了,睁不开眼。”
她要把那最后一个盲盒数量盯出来!
段延庆并不介意这点小慢待,他抬手止住还要说话的岳老三:“丫头,你要是告诉我,刚才那电棍从哪里来的,我马上就放了你,怎么样?”
叶蝉衣懒懒道:“告诉就放?”
段延庆笑了,他嗓子损坏,用的是腹语,笑起来特别可怕:“对,但这小子,还得等你带着叶二娘他们去将东西拿回来之后再放。”
“好啊。”叶蝉衣爽快道,“那你现在将我放了。”
段延庆探究地看着叶蝉衣。
叶二娘道:“这丫头这么容易就说出来,怕不是想骗我们放了她。”
段延庆也担心这一点,但谋划做大事的人,并不惧风险。
“岳老三,你去给那丫头松绑。”他特意提醒,“多注意着点。”
云中鹤蹦出来:“我去给她松绑。”
岳老三抱着手臂,翻了个朝天的白眼。
色心不死。
云中鹤涎笑走近,叶蝉衣乍然睁开双眼,朝他一笑。
段延庆直觉不妙:“云老四,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