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的死亡让沈家这个大机器的运转
顾大帅并不
顾疏玲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沈勤已死,沈老爷年迈,而沈夜白不务正业,整个沈家都如同一盘散沙,没了主心骨一样的感觉。这个时候,正是顾疏玲趁机把沈家的财政大权握
若说以前,她或许并不会出手。可是现
任何一个有脾气的人都不会放任自己的仇敌逍遥法外,如果现有的制度治不了他,那么便要自己充当执法者的角色去惩处那些冥顽不灵的人。
如果整个事件没有害死文竹和顾怀昔,如果没有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牵扯进去,如果没有伤害兄长,那么顾疏玲是没有兴致和胆魄及决心去反抗的。然而,她不是纸老虎,也是有暴脾气的。她可以自私可以小气可以胆怯,但是决不允许有人挑战她的极限。
就算嘴上说着不
所以,当那些死者的血液融化了她表面伪装的坚冰,她便不得不展现出本该有的情绪与态度。除了
所以,就如顾大帅嘱咐的一样,顾疏玲慢慢的参与到沈家的生意中,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把控住其钱财的根脉。当然,
沈老爷不满,但是身体的原因让他力不从心,而膝下唯一的儿子却只晓得每天捣鼓小提琴或者整天和阿秀腻歪
然而,这些财富和产业就相当于沈老爷的儿子,
都说老谋深算啊、姜还是老的辣啊之类的,这个辣字用得相当好,就像是沈老爷此时的毒辣。
顾疏玲对全身瘫痪的孩子阿毛的照顾和关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经历了最初私生子的猜测且风波过去之后,便没有人再乱嚼舌根了。
由于前些日子的风寒,顾疏玲遣了一个叫槿榕的丫鬟去照顾阿毛,这大半个月处下来,阿毛跟槿榕已经很亲近了。由于接手了沈家的某些工作,顾疏玲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无所事事了,她很难抽出时间去亲自照顾阿毛。所以,当她事后第一次去看阿毛的时候,阿毛的眼眶都湿了:“姐姐骗阿毛。”
顾疏玲坐
小家伙当然开心这样的特殊照顾,可是他还是哭了,说的是另一件事:“姐姐骗人。你说阿毛的手脚很快就会好的,可是,它们都不听阿毛话。”估计孩子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比如自己的手脚为什么没有一点儿知觉,他这个年龄段本应该活蹦乱跳的,可现
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冷酷的事实,这对于稍有良知的成年人来说,本就是一种折磨。
槿榕偷偷别过脸去,泣不成声。而顾疏玲却连把表情
“真的像山洞里的熊瞎子一样吗?”对于故事中的角色,孩子总是好奇的,懵懂的大眼睛闪烁着新奇的光,“那是不是说阿毛也是熊瞎子?”
“你啊,哪里是熊瞎子,分明是熊宝宝。”顾疏玲勾了勾他的鼻梁,“所以,不要闹,不要吵醒冬眠里的熊宝宝哦。”
阿毛点了点头,扭着顾疏玲唱歌。顾疏玲觉得奇怪,这孩子不是一直喜欢听故事的嘛,怎么现
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小星星,让人容不得拒绝。可是,顾疏玲对自己的歌声……一言难。怕是槿榕也是
顾疏玲
于是,她颇有范儿的清了清嗓子,自认为深情的一字一句的吐出口:“看云雀
《云雀》,不过一首简单的童谣,顾疏玲的水平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等她唱完,一时间世界都静了,连槿榕都仄仄的闭了嘴,脸上的表情光怪陆离颇有意思。而阿毛,则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说:“原来这就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阿毛暂时也不想吃肉了。”
顾疏玲挑了挑眉,好嘛,人家孔夫子是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现
然而,如果知道那是最后几次给阿毛唱歌的话,顾疏玲一定不会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她一定会更加认真的。
虽然再动情也不能掩盖她五音不全唱得难听的事实。
与此同时,顾家要从德国购置一批枪支弹药,而这一点的钱财上当然得到了沈老爷的大力支持。他不支持也不行啊,毕竟现
这要和顾家打交道,又是和武器有关的,试问还有谁比顾疏玲更合适的?
没有。事实上也根本没有人可以出面了。现
沈老爷一月之间像是老了七八岁,往日焗着油特意染黑的头
沈老爷道:“疏玲啊,这个事儿就麻烦你了。你既是顾家的女儿,又是沈家的儿媳,由你来完成两家的合作再适合不过了。”
人家长辈都这样说了,作晚辈的自然不能拒绝了。尤其是,军火这类事情本就是军方严查的,再大的商贾只要还想有安稳日子过的都不愿意纠缠进去,因为如果不小心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那就完蛋了。所以,她也知道,这件事早晚得派到自己身上来。
德国人也是唯利是图的主儿,那个叫约翰的人虽然带了一批军火过来,但并没有说只卖给顾家。他们的原话是:“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货比三家,我们这卖的也是如此。”这分明就是说,他们不满意以前定下的价格,要坐地起价,价高者得。
那么,
顾大帅是个脾气暴躁的军阀,听到德国人的传话,他差点儿沿着电报的信号就跳过去,狠狠的打那狗、日的。然而,事实上是,
所以,顾大帅再气也得保持微笑。
顾疏玲的重点就奇怪了,怎么外国人总是喜欢说“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之类的,且用着那样奇怪的语调说话,这些古话都是谁告诉他们的啊?还有,既然中国话说得不怎么样,何必要说呢,就请个靠谱的翻译行不行?
所以,顾疏玲很机智且有先见之明的找了个翻译。嗯,恭喜天桥拉琴沈少爷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是的,他就是顾疏玲找的翻译。
对此,沈夜白反对,阿秀反对,沈夫人也反对,顾疏玲只淡淡的说:“你是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尤其是沈老爷,他已经快要不堪重负,必须迅速的培养接班人,这个接班人当然最好得是他的亲儿子啊。所以,一家之主当场拍板:“夜白,就你去!”
沈夜白无奈的瘪瘪嘴,只得放开美人的小手,像一头骡子一样,被人驱赶着去谈生意了。
顾淮深、顾疏玲以及沈夜白,这一圈关系复杂的三角恋的主角便是此次谈判的主力。
想想也是,顾少帅代表顾家军阀嘛,既是对那批军火志
约翰与平时里见到的外国传教士不太一样,虽然大多是洋人的外貌特征,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东方韵味。
见人看着自己,约翰用蹩脚的中国话道:“我是德中混血。”
三个人都友好的笑,该握手的握手,可是到了顾疏玲那儿,约翰直接逮着人家的指头吻了吻,这就让顾淮深有点儿不满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洋人的礼节,可看到一个蓝眼睛的络腮胡子去亲吻阿玲的手背,他就觉得自家的白菜被一头又脏又臭的野猪给拱了。
坐下来之后,便陆陆续续的上了些甜品,约翰还开了瓶号称皇室享受的葡萄酒。他端着高脚杯,用奇怪的“抑扬顿挫”的声调道:“大概因为我有一半中国的血统,所以也难免沾染上中国人的传统,喜欢
顾疏玲不喜欢那像血一样颜色的红酒,摇晃着酒杯,只是礼节性的浅尝了一口,至于面前那些甜腻的奶酪面包之类的,更是一口也没有动。
约翰倒是很有绅士风度的:“顾小姐是不是不喜欢?要不要换点儿别的?”
顾疏玲只觉得听他说话耳朵疼,婉拒道:“不了,谢谢约翰先生了。”她也学着约翰的口气,道,“如先生所说,货比三家。然而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一诺千金。既然先生早已答应了的事,何必现
约翰拿着高脚杯的手一顿,应该是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得那么直白,半晌才尬笑道:“顾小姐真是心直口快啊。”
她不是心直口快,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听这洋人讲话,想着早说早完事儿,这种打太极的法子不太适合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几个人便开始了讨价还价。
说实话,自从来到顾家之后,顾疏玲买东西从来就没有还过价,多的是人巴结她,她也不稀罕那几个钱。沈夜白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顾淮深稍微差一点儿,毕竟采购军需物资什么的可不比菜市场买一把小白菜。
靠嘴炮费口水的讨价还价暂且不表,反正最后
而一直坐
生意和军火上的事,沈夜白反正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靠着不同的食物塞住自己的嘴,以免闲着了会尴尬。
最后签了合同,约翰笑道:“中国真是一个卧虎
顾淮深接话:“对于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而言,亦是龙潭虎穴之地。”他目光深邃,似笑非笑的看着约翰,似
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约翰的目光最后又落
约翰吻着她的手背:“若是顾小姐还是单身,我怕是会留
顾疏玲皱着眉头,对他那蹩脚的中国话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惜,我更怕我丈夫喝醋。”
“是,我不但喝酒,还特会喝醋。”沈夜白咽下最后一口葡萄酒。
顾淮深紧紧的捏着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