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榷真正是个能找事的人。
前朝两位阁老都曾为了他上疏自罪,崔燮这个儿子更跑不了,差点引疚辞职,可以说是沾谁谁倒霉。之前崔大人回乡下守孝,因还是四品官员,乡里又有许多官绅名士找他说话,他还顾忌着点面子;可这回因罪罢职,往后再也没个正经人肯跟他来往了,谁知道他能弄出什么妖蛾子?
等他出了孝,回迁安城里居住,看见居安斋老板就是他从前用的家人老崔源,他会不会仗着旧主身份和自己这个儿子的势去欺压崔源?
若是计掌柜
他原本正筹划着趁崔榷守孝的工夫把总店彻底搬进京,老店不留印刷匠人,只放些新招的伙计留守。可如今谢瑛肯帮他压制崔榷,凭他干了这么多年锦衣卫的手段,他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崔燮没真正到诏狱里过,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电影里的大侠被反派绑
要是把剧里的大侠换成崔家老爷那张脸,抽得他满身是血……
嘶,还挺爽的!
那谢瑛就是行刑的大boss了。他要是换上一身纯黑的紧身掐腰,从侧面打一束光,照得脸上阴影深深,再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指,吩咐手下人用刑——
想到他那种自己未曾见过的,带着煞气和神秘感的模样,崔燮的心就跳得快了几分,用力箍住谢瑛的腰,把脸贴
不放开岂不正好?画中人再好,也不及怀中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活人。
不过那画儿也是崔燮特地给他画的,画的还是他们初见时的光景,谢瑛也想再重历一遍当初的景况,便放开崔燮,坐回箱子前认真看了起来。
崔燮
但是……这图怎么越到后头越不像那天
柜子上面传来崔燮悠然的声音:“崔公子便语谢千户:
谢镇抚答道:“求之不得。”
他们俩当初错过了数年,
他将身子一拧,抬手摸向桌旁,抓住崔燮的衣摆往自己怀里扯了过来:“崔公子要对本千户以身相许,谢某自不敢推辞,这便愧受了……”
崔燮手里还扯着绳子,猝不及防地叫他拉到了腿上,忙叫道:“还有一段呢。还有谢千户和崔公子
谢瑛也随着站起来,看崔燮打开箱盖,把上下两层的图片调了个位置。新图影影绰绰只是两个相依相偎的人,人还是用几层厚纸拼粘起来,浮
重盖好箱盖后,崔燮也不
谢瑛也将脸凑上去,看着箱中那幅画。
从镜片外看,和
竟是
谢瑛把眼睛从镜片上挪开,心中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凑
他口中说着“行么”,手已经从崔燮衣带着穿过,将他绑着里衣的带子缓缓挑开。崔燮把家里打
如今离用晚饭还有不少工夫,谢瑛自然从善如流。崔燮让他挑动得不自觉拔了拔腰身,颈侧恰好贴
图片变化得太快,便
崔燮抓着绳子,就像抓着什么可以支持身体的东西,不敢放开,扯着绳子去够窗棂。他上半身整整齐齐,网巾、帽子束得极严整,只是脸色微红,双手颤抖着伸向院里,费力气抓住窗扇,用力扯了回来。
喘息声低低地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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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家里的小戏,就是高百户排的锦衣卫大戏了。
高百户包了黄家花园,一应布置都仿着居安斋那两场大选,请计掌柜帮着参详,又特邀了和锦衣卫关系最好的清茶铺子进去摆摊。他连看戏的戏票也照抄了崔燮当初那两场大选的门票,叫居安斋帮忙印了谢镇抚、崔翰林与十四千户的像做票。
既是要请关系户的,自然崔燮也
崔燮跟他仍然亲厚,笑道:“高大人相请,我岂能不去?非但我一个人去,还要邀请多相熟亲友,大人再多送我几份请帖吧。”
他的亲友里必然有张国丈与两位国舅啊!
高百户的干爹正想攀皇后的路子,做儿子的岂能不巴结?他拍着胸脯说:“别人要我的帖子我还得斟酌斟酌,唯有崔兄要多少有多少,哪怕是没有帖子,我家下人谁不认得崔翰林这张潘安宋玉的俊脸哪!任你带谁进都是贵客!”
崔燮便不跟他客气了:“那我到时候带几十个人进去,让大伙儿开开眼,看看高兄从宫里带出来的神技。”
高百户笑得见牙不见眼,假谦虚了几句,咧着嘴离开崔家,回头便叫人赶着送了上百张各色门票送上门去。
崔燮便给谢瑛送了几张,翰林院各位作者都送了足够他们全家同去的,又请了相好的同年、同乡,连同两位弟子与弟子的爹也没落下。
张国丈一家如今是人人想巴结的身份,可恰又因身份高了,高百户够不到,够得到的又不屑看这么个寻常军士也能进去看的戏。崔燮上门送个戏票,张国丈也十分高兴,留他吃了酒饭,颇为感慨地说:“当年咱们
崔燮安慰道:“张兄如今是国丈了,一举一动牵系着娘娘甚至天子,自然比别人过得辛苦些。张兄只说我未变,我与你家来往时态度其实也有变化,不然我也早逼着鹤龄、延龄兄弟念书、做卷子、模拟考试,哪儿会叫他们见着戏票呢?”
张国丈恍惚想起了昔日之志,痛饮了一杯酒,拍着手里的请帖说:“我家若还是从前,这两个小狗儿想逃学看戏去,看我不打折他们的腿!”
两位张国舅
可惜他们庆幸得太早了些,崔老师还没肯放过他们呢。
两人本想多斟几回酒灌醉了长辈,把书作文什么糊弄过去,却不料崔老师越喝脑子越清醒,想起他们姐姐张皇后怀孕临产之事,指着他们说:“皇后即将诞育元子,鹤龄兄弟以后便是元子亲舅。元子别无兄弟,宫里又只有太监,他们兄弟能时常入宫,比别人陪元子的时候更多,就得比别人更知书达礼,好引导元子向学——
“礼经我家里就有,舍弟学得不好,不能教人。不过我记得王圣、王修撰实庵公就是治《礼》经的,回头我替他们向实庵公求几份讲义来。”
两位国舅吓得魂飞魄散,酒壶都扔了,抱着老师的大腿说:“先生,我们真的知道怎么教导元子书!我们不跟状元学《礼》也能教,真的,先生当初教我们做考卷、写文章、写检讨的法子我们都记着,保证叫元子有做不的题目!”
张国丈倒不管他那两个儿子鬼哭神号,一双眼亮晶晶地只管盯着崔燮,含笑问:“和衷知道皇后这一胎定是王子,不是公主了?别人若说我便不信,你若说,我就信是真的,明日我就叫老妻进宫宽慰娘娘去!”
崔燮觉得张国丈这话说得有点怪,似乎有点迷信色……不过张皇后生的确实就是明武宗朱厚照,历史应该不会错。他便含糊着应了一声,转头去劝两位弟子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