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技.术不行
“咳,臣臣。”
顾远洲只喊了一句裴司臣的名字就再也不说话了。
救命,那个破锣嗓子是谁,肯定不是他!好可怕,嗓子怎么这样了。
“宝宝,你醒了,来喝口水。”
裴司臣半抱着人扶着腰起来,小心地喂了顾远洲一杯温水。
“宝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腰。”
顾远洲眼睛酸涩的厉害,他伸出手指一碰,好像还有些微微发肿。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又把顾远洲的手臂塞进了被窝里。顾远洲皮肤比较敏感,稍稍碰一下都是红痕,手腕那一圈,他只是轻轻攥了几下就不能看了,更别提上面再往上一点还有斑.驳的吻.痕。
裴司臣突然有些心虚,半跪在地上小心地给顾远洲揉着腰。炽热的大掌按在酸软的腰侧,疼痛感倒是缓解了不少。
顾远洲脑袋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地怒骂裴司臣。
“臣臣,都说了不要了,你还来,我都起不来了。”
“天地良心,宝贝,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到底几次。”裴司臣感觉脑袋沉重的厉害,好像是被好大一口黑锅哐当一下扣上了。
顾远洲揉着额角,突然就没了刚刚的气势,声音也跟着低下来,心虚道:“一次半。”
本来裴司臣还想着两次的,他,他受不住了。当然,他不是虚,也不是不行,只是单纯的累了。
他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吸血鬼,哪里懂这些啊。
裴司臣一亲上来他就就迷的七荤八素的,更别说他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一样,撩得他浑身似乎着火一般,难受极了。
顾远洲嗅了嗅空气里残留的血腥气,比昨天晚上的还要甜上几分,只是好像还有丝丝缕缕酒味,像是烈酒。
“臣臣,你喝别的酒了吗?”
“喝了。”
“什么酒啊,好像挺烈的。”
裴司臣按压的动作一顿,他从地上爬起来隔着被子把顾远洲抱住,惊喜道:“宝贝,你真是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吧,你的信息素,已经进化成烈酒了。”
而且,裴司臣有一个猜测,顾远洲的信息素就是他对自己的好感度,昨天晚上顾远洲主动亲上来的时候,他的信息素要比平时亲亲的时候浓烈好几倍,甜的裴司臣脑子晕乎乎的不说,还有些……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顾远洲的唇咬破了,舌尖把那滴血卷进嘴里,他顿时觉得浑身热的厉害,那种被支配的冲动霎时间涌上来,动作都跟着粗.鲁起来。
“不是我的信息素,是掺杂在血腥气里的,很特别的味道。”
裴司臣唔了一声,眸子亮晶晶的盯着顾远洲,老神在在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
“代表,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喜欢到信息素都跟我纠缠在一起,宝贝,我好爱你啊。”
爱……他。
顾远洲唇角不自觉勾起,连嘶哑的喉咙把话说出口时都变了个声调,他柔声道:“有多爱?”
对于顾远洲来说,爱是最至高无上的一个词,一种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哄人似的,随口说的一句我爱你,是发自内心的,真真正正的爱。
“顾远洲,我爱你爱到可能为你而死。唔……”
顾远洲一根手指抵住了裴司臣的唇,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而后撑着绵软无力的腰肢坐起来,捧着裴司臣的脸就亲上去。
他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比天上飘过的羽毛还有轻。却让裴司臣有种被珍视到极致的错觉,顾远洲,爱他,很爱他。
他的小吸血鬼在用最真诚,又最直接的方式响应他的爱。
“臣臣,你爱我就要因为我好好活着,知道不。”
顾远洲的呼吸尽数打在裴司臣脸上,他的手指碰了碰顾远洲的喉结,像昨天无数次亲他那样,极尽缠.绵。
“洲洲,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好好活。”
“真棒,裴司臣,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不能辜负我。”
一句话说的裴司臣都有些眼热,如此决绝,顾远洲是真的毫无保留把一切都给他了。裴司臣鼻子微酸,眼眶霎时间就湿润了。
他又亲了一下顾远洲有些干涩的唇,一字一顿道:“我裴司臣对天发誓,永远都不会辜负顾远洲。”
顾远洲弯了弯,又扯着裴司臣的衣袖撒娇:“臣臣,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吧,我还是好困。”
“好。”
裴司臣躺在床上,从背后拥着顾远洲,手掌小心地给他按压着后腰,一直等顾远洲睡熟了,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捎带亲了一下他的发丝。
等顾远洲完全睡醒已经是半下午,他抻了抻腰发出嘎嘣的声响,倒是没有再疼。
“洲洲,你怎么起来了。”
裴司臣生怕顾远洲走路会不舒服,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又把加了蜜的温水递给他。
“你先坐一下,饿坏了吧,我去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顾远洲哦了一声,盯着裴司臣忙碌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笑意,他小口地喝着甜到心尖尖上的温水,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臣臣,我又不是纸糊的,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裴司臣把一口白粥喂给顾远洲,脸上的表情又不自觉骄傲起来,声调一扬,朗声道:“那可不行,我的洲洲太虚了,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死要活要晕过去,我得仔细些。”
刷的一下,顾远洲的脸直接红透了,他拍了一下裴司臣的大腿,气呼呼道:“哪有,裴司臣,你不许造我的谣,分明是是你技.术不行。”
“哈,顾远洲,你说什么,我技.术不行?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霸总那都是天赋异禀吧,根本不用学好么,多新鲜啊,我技.术不行。”
裴司臣是一整个气急败坏,把这辈子阴阳怪气的词全用上了。就连给顾远洲喂饭的手都有些哆嗦,目测是气的。
好半晌,一碗粥到底,裴司臣把碗放下,觍着脸又凑到顾远洲耳边,轻轻含着他的耳垂咬了一下,不自信道:“洲洲,我真不行啊。我,我看你要shuang晕过去了,以为还可以。”
这对一个顶级alpha是多大的打击啊,从此他在顾远洲心目中的形象就得打骨折,再也不是霸道能干的裴司臣了。
顾远洲盯着裴司臣失落又怀疑的眼神,那句真不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拐着弯道:“那是因为我足够爱你,不是因为外在的某些东西。”
懂了,他不行。
呜呜呜,俗话说熟能生巧,裴司臣决定每天晚上都勤加练习,呵,他就不信了。
等等,顾远洲刚刚说什么?
“洲洲,你再说一遍!”
“因为我爱你……”
“洲洲,原来你爱我啊,嘿嘿。”
裴司臣笑得梨涡都露出来了,他猛地把顾远洲扑倒在沙发上,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脸颊,俗称贴贴脸。
他的小吸血鬼很爱他,那他必须得更爱他才行。
顾远洲只是看着裴司臣的傻样就可得笑了出来,戳了戳他的小梨涡,嘟囔道:“傻狗。”
“唉,傻狗就傻狗吧,汪汪。”
“对了,臣臣,那个房间是谁收拾的啊。”
裴司臣挠着顾远洲的下巴道:“你希望是谁收拾啊,难不成还有别人啊,我可不希望被外人看见,原来我的洲洲那么大胆奔.放,我压根招架不住。”
“闭嘴,不许再提了。”
顾远洲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这人,怎么老是逗他啊。
“洲洲,你休息好了吗?”
“干嘛?”顾远洲警惕地把衣服拢了拢,手指遮住颈侧的吻痕,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抗拒。
“就是,我觉得勤能补拙,晚上咱们就接着练习吧,我一定好好学习。”
靠,这人,怎么办那种时说的跟学习什么知识一样,不,不知羞耻。
“那不行,你快工作吧,求求你了,快工作。”
裴司臣跟顾远洲几番对视都无果,顾远洲油盐不进的,裴司臣只能含泪工作去了。
又过了几天,顾远洲还是没有再和他一起的意思,裴司臣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咳,苏野,你身边有人吗?”
苏野看了眼赖在他卧室办公的苏驰,在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加持下,昧着良心道:“没人啊,怎么了?”
“你上次发我的网盘的东西还有吗,有没有详细一点的,就,那种锻炼技.术的。当然,我技.术很好的,我就是为了多进步,毕竟学海无涯,学而时习之不亦……”
“噗哈哈哈。”
苏野已经笑的不行了,他捏着手机框框拍了记下大腿,他听着手机李裴司臣要恼羞成怒了,咬着手背才强迫自己憋住震天的笑。
“所以,你在上班时间,偷偷摸摸躲在哪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跟我打电话呢。”
“什么偷偷摸摸,我正大光明,你就说是不是兄弟吧,给不给。”
裴司臣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给苏野打这个电话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要不是他从网上没找到,就是死都不会打这个电话。
“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嘛,兄弟,你是真惨啊。”
“呵,我惨什么,你才惨吧,我天天抱着顾远洲睡觉,你有什么,能跟苏驰……”
嘟嘟嘟——
嗯?
苏野居然挂他电话,裴司臣神情有些微妙,难不成,苏驰在旁边。
唔,好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过了好久苏野才把网盘的链接发过来,还附赠了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表情包,说了句没事别给他打电话。
裴司臣表情顿时了然,挑了挑眉,很好,苏野肯定被制裁了。
[臣臣:宝贝,你睡醒午觉了吗?]
叮咚。
顾远洲跟对面侃侃而谈的人打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这才拿起手机回复。
[亲亲男朋友:没有睡午觉,来了单生意,我在外面呢,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臣臣:好吧,宝贝,我好想你啊,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心慌,特别想你。]
[亲亲男朋友:我也想你,么。等你下班回来我就在家里了,亲亲~]
[臣臣:亲亲,好的,注意安全。]
[亲亲男朋友:明白!]
“大师,你对象吗?”
顾远洲揉了一下唇角,不好意思道:“又那么明显吗?”
那个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指了指他的眼睛,调侃道:“大师眼睛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你刚刚跟我说话其实也笑了,就是没有刚刚那么好看,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对象,喔对象看见我的时候也那样。”
顾远洲脸上的笑意又收回去了,中午的时候这个人给他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管婚恋的,又看见上面写着解决灵异事件,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给他打电话。
一上来这个人就跟他讲述自己跟他对象之间的情情爱爱,描述的好像童话一般,顾远洲都听进去了。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诉求是什么呢?说关于你对象吗?”
“嗯。”那个人摩擦着咖啡杯子,垂下眼睛盯着杯子里拉花的形状,眼神渐渐变了。
“他快死了,大师,可能,只有你能救他了。”
顾远洲被他瞬间变脸的模样整的一呆,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救人的本身,更不会起死回生那一套,你应该找医生。”
“不好意思大师,我有点激动了,你不喝咖啡吗,一会儿凉了。”
顾远洲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隐晦地环顾四周,整间咖啡馆就他们两个客人,店员也是时不时就忘他们着瞥两眼,不对劲儿,肯定不对劲儿。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不咱们改天再约吧。”
“大师,你今天看新闻了吗?新闻上说信息素研究院发现了一例细胞活性极强的生物体,据说他的细胞分裂速度比正常人快几十倍,如果能继续研究,有可能造福圈人类。”
咚咚咚。
顾远洲心跳的更快了,他想起来被赵律璟拿走的那一根头发,以及很久以前做信息素匹配度时采集到的唾液样本。
顾远洲刚站起来,一扭头埋伏在他们身后的店员就往他面前喷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脑子瞬间开始晕乎乎的,眼睛越来越花,哪怕他咬着牙拼命坚持,到最后还是慢慢悠悠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顾远洲突然想要是裴司臣回到家看不见自己怎么办。
那个人见顾远洲晕倒了,立马伙同咖啡店的店员抬着顾远洲上了一辆面包车。
顾远洲太谨慎了,选择的座位在门口,店员端上来的咖啡一口不喝,几次观察店里对监控器是否开着,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裴司臣发消息。
那个人不放心,直接把顾远洲的手机砸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车子一路颠簸,开到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那几个人把顾远洲抬下来绑到椅子上,这才擦了把汗跟对面的人点头示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远洲发觉自己清醒之后还是不动声色,闭着眼睛用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老王,你给他下了多大的剂量,你们从咖啡店出来到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醒。”
老王也很委屈,忍不住高声反驳道:“不是你说的他很厉害,可能正常的所需要的计量压根镇不住他,我这才放了顶级alpha所需的三倍。”
顾远洲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是赵老师,不出意外应该还有赵律璟的参与。
“妈的,难不成老子还要就这么看着他睡啊,等他醒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赵老师那个憋屈啊,他怎么养了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律璟:“要不直接取血?我的刀子还没有饮过人血呢,试试?”
“不行,人在昏迷情况下的血液状态和清醒时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他还是咱们弄晕的,不合适不合适。”
赵老师是研究信息素的,对血液研究还不是太精通,他只是那次被顾远洲的力气吓到了,查了他好久都一无所获。顾远洲的资料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有人想让他看见的,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如图凭空出现的一样。
赵老师费尽心机拿到了那个唾液样本,发现顾远洲细胞活性比顶级alpha还要强的多,哪怕那个唾液样本已经有一个多月,还是保持着极高的活性。赵老师瞬间理解到什么,他这种情况肯定还有别的能力,结果他跟踪顾远洲好久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别说是血液样本了,就是头发都弄不到。
那次宴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还好头发样本顺利弄到了,研究表明顾远洲就是极其特殊的那一类人。赵老师心激动的砰砰直跳,这是完全可以加载史册的发现,对于人类寿命的延长有极大的益处。
他们这才冒着被裴司臣弄死的危险,铤而走险把顾远洲绑架来了。
“赵老师,要不要给他上解药。他刚刚还跟裴司臣通话了,万一裴司臣发现……”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没必要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上有老下有小,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上吧。”
顾远洲察觉自己鼻子下面被熏了东西,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被迫睁开了眼睛。
“呦,醒了,顾远洲,好久不见吶。”
顾远洲眯着眼睛看了眼对面的赵老师,手臂试了试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好像越挣扎越紧,顾远洲瞬间就收了力道,只是指尖努力伸过来,去抠着那个绳子。
“老实了吧,这个绳子是专门买的风衣设计的,是最新的高科技材料,不会像研究院的大门一样不结实,这个你放心。”
赵律璟手里把玩着一把细长的手术刀,漫不经心在虚空中划拉着,刀尖面对着顾远洲,却发现他没有一丝丝害怕的意思。
“顾远洲,你都不害怕,不好奇我们为什么把你绑过来。”
顾远洲冷笑一声,在几人的注视下又施施然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赵老师,慢吞吞开口:“有人要犯这个贱,还需要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不是因为你们不要脸吗?”
“真是伶牙俐齿啊,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一点都不害怕,不愧是敢大闹研究院的omega。你说说你,作为一个omega,不太像吧,顾远洲你到底是不是omega?”
“不是omega是什么,看不起天残,如果没记错的话,医院的机器检测出来我也是天残omega。”
“唔,可是,我们还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赵律璟把检测报给给顾远洲看了一眼,冷声道:“你不用害怕,咱们都是朋友,就是取你一点点血液,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长命百岁的本事。顾远洲,要怪就怪你跟别人不一样吧。”
顾远洲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停加快,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特殊性也会被检测出来,虽然报告上的东西他看不懂,但是赵老师他们打的主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们这样就不怕裴司臣来了没有好果子吃吗?他什么脾气你们应该比我了解吧。”
“裴司臣,哈哈哈哈,你说等他发现你失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把你杀害了。这里距离的他的公司有二三十里地,难不成他会飞过来吗?”
裴司臣会不会立刻过来顾远洲不知道,顾远洲知道他的血液没有任何用处,吸血鬼的血液不特殊,也没有让人能长命百岁不老不死的本事,真正有作用的,是他这个人。
顾远洲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血液被采集到,他只是像看笑话一样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疯子,傻子,我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裴司臣会放任我天天在外面乱窜给你们机会绑架吗?你们信不信,裴司臣一会儿就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裴司臣,他黏人的程度比自己了解的还要厉害,他就不信裴司臣能忍住不给他发消息。
裴司臣还真没忍住,不过是刚刚跟顾远洲聊完过了四分钟就忍不住了,叮叮叮又给他发了一堆消息。
[臣臣:宝贝,你猜猜我有什么惊喜要给你,猜对了就把我自己送给你。]
[臣臣:洲洲,说话啊,你不是最爱我么,怎么不理我。]
[臣臣:你好狠的心呀,连我都不想要吗?]
[臣臣:顾远洲,说话!宝贝,求求你了,说句话吧。]
裴司臣直觉不对劲儿,打了电话压根不通,又想到他一个下午心慌眼皮又跳的,直接给林致打了电话。
“司臣,你先别急,我们马上查一下他的地址。”
“查到了,在好再来咖啡馆,我离得近先去看看。”
等林致到的时候发现顾远洲的手机碎片在垃圾箱里,咖啡店的门也关着,瞬间警惕起来,这不是一般的失踪,咖啡店的监控线剪断了,手机销毁,可能是……绑架。他立马抽调人手开始把最近几个位置的监控都查了一个遍。
“那个,司臣,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着急,远洲肯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别急,我们已经在查监控了。”
裴司臣冷着脸嗯了一声,顾不上额头渗出来的虚汗,缓了缓粗重的呼吸,低声道:“查23分钟以前的监控,应该就是27分钟——23分钟之前,这个时间段。”
“好,都按照裴司臣说的时间段查。”
三分钟后,一位警员道:“找到了,他好像昏迷了,被看个人抬上来帝SB250的车上,看行驶轨迹是出城了。”
裴司臣盯着监控里的画面眼睛一寸一寸红起来,周身的信息素都有些压抑不住,暴怒肆虐,情绪更是濒临失控的边缘,他努力压抑住怒火,在手机地图上一点一点搜寻。
“他们不会去人多的地方,找找城外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建筑物。”
裴司臣手指都要把手机屏幕戳烂了,额头冒出来的虚汗更多了,眼睛有一瞬间闪烁,近乎失明,心脏高高吊起,他舔了舔唇,紧张到几次吞咽口水。
“林致,我找到了,顺着滨湖大道往前直走,二十里外有一处废弃建筑,他们刚走不久,咱们还赶得及。”
“司臣,你上我的车,走。”
林致比谁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omega,被几个alpha绑了,会发生什么谁也保证不了。
烂尾楼里。
赵律璟冷笑一声,用极其恶毒的声音道:“可惜,你没机会等到裴司臣来了。”
第52章 裴司臣,我舍不得你受伤害
冰冷的刀片抵在顾远洲脖子大动脉上,只要赵律璟手指微微用力就能刺进皮肤里。
顾远洲半阖着眸子看了眼近乎疯魔的赵律璟,绑在椅子上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顾远洲腰腹用力,凳子在水泥地上向后滑行,发出刺啦的声响。
就在赵律璟愣神的瞬间,只听铮的一声,那个号称无论如何都不会扯断的绳子,直接在顾远洲手臂上崩开。
崩掉的零件打在赵律璟脸上,刷的一下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赵律璟怒气冲冲地看向顾远洲,他轻轻摸了一下渗血的脸颊,嘶的一声,恶狠狠道:“你们他妈愣着干嘛?抓人啊。”
那些还在吃瓜的alpha才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人费尽心机都扯不到变形的绳子,对于顾远洲来说,可能就比普通的线稍微结实一点。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顾远洲揉了一下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痕迹,特别野性地擦了一下唇角,冷笑道:“你们最好一起上,省的我浪费时间。”
赵律璟目呲欲裂,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顾远洲这样嚣张的人,找死。
“你们一起上,他不是求着你们一起上么。”
顾远洲看了眼要冲过来的那些人,弯腰就把刚刚绑他的椅子提了起来,砰的一下,对着拿木棍那个人就狠狠砸下去。
木棍应声而碎,铁制的椅子也只是蹭到一点漆。
就这一下,把几个研究院出来的草包直接镇住了。他们天天在实验室摆弄试剂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退缩起来。
赵律璟见此直接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一字一顿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着他跑了以后报警通风报信吗?都给我上,就是弄死他,也得让他好好见见血。”
破空而来的手术刀倒是比那些人看起来厉害一些,顾远洲侧着身子把正对着面门的刀锋闪开,手臂微微用力,直接把赵律璟的手腕攥住。
咣当。
手术刀应声落地,随着咔嚓的声响,赵律璟随即发出剧烈的杀猪似的惨叫。
“顾、远、洲。”
赵律璟疼得手腕抬不起来不说,顾远洲偏偏还扯着他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有那么大的力气。捏着他手腕的时候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就是纹丝不动。顾远洲一只手轻轻松松把他举起,又狠狠摔了出去。
“额,哈啊,好疼啊,你们他妈的不会用信息素吗?”
已经快要被吓傻的几个人这次慌慌张张一股脑儿释放信息素,见顾远洲不适的皱眉,他们心下一喜,有用唉。
其中最令顾远洲恶心的就是赵老师的信息素,还是和上次在研究院一样的戏码,精神力暗示。
顾远洲透过横七竖八的木棒,看了眼离他好远好远的赵老师,嗤笑一声,胆小如鼠的玩意儿,这辈子也就这点能耐了。
咚的一声,顾远洲把椅子扔在地上,活动着泛酸的手腕,出乎意料地靠在承重墙上,眼眸半垂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是被影响到了。
“你们都上,顾远洲不行了。”
泛臭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刺激着顾远洲本就敏感的鼻尖,他烦躁的啧了一声,在那些人无限靠近他的时候又狠狠出手。
挫骨扬灰似的,顾远洲几乎是一拳就打倒一个,一打五还是立于不败之地,那五个草包被他打的嗷嗷直叫,没几下就开始抱头鼠窜。
“收收你们恶心的信息素,我闻着味道都想吐。”
几个人疼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信息素别说收了,更浓郁了。
顾远洲想走,却被赵老师拦住了去路。
赵老师直勾勾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神,试图给他下两道精神暗示,比如自己打自己,主动投降之类。
顾远洲像是看傻子一样静静看他表演,看似一动不动,实则注意着周围所有的动静。准确无误避开赵律璟捅过来的刀子,一个闪身,刀子直接扎到了赵老师的心口。
原本就高度集中精神力的赵老师懵了,浑身的力气卸了,才后知后觉疼得厉害,他下意识就把赵律璟推了出去,扎在心口的到随着赵老师的动作落地。他捂着不停冒血的心口,眼神里满是无奈。
“你他妈什么眼神啊,能不能看准了再下刀子。”
源源不断的血从心口露出来,赵老师这才慌了身,他捂着心口不知所措,眼底的迷茫更是越来越深。
“赵律璟,你先开车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赵律璟也有些吓懵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刀子扎进皮肉里的那一刻,他的精神瞬间紧绷,过电似的刺激。比起刀子插.进那些小动物的身体,插.进人肉里,似乎更令人心情愉悦。
他的眼睛一寸一寸亮起来,呵呵呵的笑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去把刀子捡起来,恶狠狠道:“我想比起送你去医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杀了顾远洲,拿到他浑身的血液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赵律璟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更多的还是兴奋,他想杀人,想杀人。
噗嗤噗嗤噗嗤。
刀子捅.进去的声音,多美妙啊,多令人兴奋啊。
赵律璟已经疯了,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顾远洲刺下去,他红着眼睛,想象中顾远洲血流成河的画面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他的刀刺在一旁的承重墙上,发出嘎嘣的声响。
他用了好几年,沾染过无数次小动物血液的刀,断了。
顾远洲,都是因为这个可恶的顾远洲。
“顾、远、洲,我杀了你。”
浓烈的烟草味铺天盖地而来,熏的顾远洲鼻子都开始泛酸,肺里呼吸一下都是疼的,行动滞涩了一瞬,被赵律璟抓住机会推到了承重墙上。
后背结结实实撞到水泥墙,疼得顾远洲嘶了一声,他的眼眶有一瞬间变得血红,又飞快的消失不见。
顾远洲反手挣脱赵律璟的钳制,狠狠给了他一脚。
砰。
赵律璟跌倒在一堆木材上,他疼得呲牙咧嘴还是,招呼那几个人一起上。
就在几个人把顾远洲团团围住的时候,烂尾楼外突兀地出现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远洲揉着酸疼的肩膀,轻笑着看向对面的几个人,“还来吗?”
他们听着外面嗡鸣的警笛声,一个个腿都软成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车子刚停稳,裴司臣就疯了似的跑出来,顾远洲他们所在的地方在三楼,裴司臣几乎是十来秒的时间就跑了上来。
刚跑到楼梯口,裴司臣就闻见浓浓的血腥味,他心下一沉,眸子更加幽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听到后面的动静,围着顾远洲的那几个人,下意识回头去看,人还没到,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先到了。
尸山血海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把几个人都压趴下了,实体化的信息素肆虐,破坏着周遭的一切。
裴司臣死死盯着对面的顾远洲,把喉咙要涌上来的腥甜压下去,对着顾远洲轻轻勾了勾手指,用极致温柔的声音道:“洲洲,过来。”
顾远洲看着裴司臣的不停冒汗的脸颊,脚步不受控制的挪动,他嗅着空气里的信息素,莫名觉得委屈。
几乎是飞奔着扑到裴司臣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眼眶微微发红,近乎落泪,顾远洲用带着哭腔的声调道:“臣臣,你怎么才来呀?我害怕。”
“乖,不怕不怕,我来晚了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致盯着满地狼籍的屋子,又看了眼几乎要起不来的犯罪嫌疑人,偷偷看了几眼缩在裴司臣怀里撒娇的顾远洲。
害怕……
今天,他重新认识了害怕这个词。
顾远洲的嘴唇几乎贴着裴司臣的脖颈,他吸了吸鼻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他们好像发现我的不一样了。”
裴司臣神色一凝,抱着顾远洲轻轻腰肢的手都紧了紧。
他刚想说什么,就发觉顾远洲挣了一下。
“怎么啦,洲洲。”
顾远洲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赵律璟,他现在有一百种办法能让他们忘了自己的特殊性,可是警察都来了,也没有例行问话,生怕事态进一步发展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地步。
“远洲,你还好吗?”
顾远洲红着眼睛笑了一下,他的眼尾发红,睫毛上还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有一种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我还好。”
分明是一个开放的烂尾楼,可是里面属于alpha的信息素却浓烈的厉害,几个人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林致后怕极了,幸亏顾远洲是天残omega,对信息素感知不明显,要是一般的omega,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会遭遇什么压根不敢想象。
他厌恶地看向不停流血的赵老师,轻柔地对着顾远洲问道:“他身上的伤口是你扎的吗?”
“不是,是赵律璟,那个手术刀上应该只有他的指纹,没有人动过他的刀。他本来是想找我的,没想到我躲开了。”
警察立马把证据都收集起来,简单给赵老师包扎了一下。
就在林致在四周勘察情况的时候,赵律璟呵呵的笑出声来,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看向顾远洲,嘶哑的声音道:“你们知道顾远洲是什么宝贝么,他的血喝了可以长生不老,可以长生不老。”
“你说什么?”
林致都怀疑自己幻听了,下意识去看顾远洲的神情,他的表情淡漠的厉害,讽刺道:“你喝过我的血吗?你没有喝过,又怎么知道我能长生不老吗?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研究,还是你们想草菅人命。觉得我一个omega的命就不是命,可以随随便便被你们绑架,然后杀了我,取我的血液研究。长生不老,亏你们想的出来这样完美的借口。我有什么错,你说我有什么错?”
声声泣血的控诉让在场的警察都不忍心看顾远洲,他刚刚经历了一次绑架,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偏偏还要被绑匪肆意揣测,任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
裴司臣半抱着顾远洲,看向赵律璟时几乎要吃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再加上激烈的信息素攻击,精神力霎时间侵入脑袋,疼得厉害。
赵律璟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咳咳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的手指抵在地上,碰碰的敲击着。
顾远洲的视线瞥到角落的那张纸上,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就听见赵律璟剧烈的咳嗽,几乎是瞬间就咳出来血。
顾远洲手指隐晦地勾了勾裴司臣的手腕,又被他轻轻攥住,给了他一个心安的眼神。
赵律璟趴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远洲瞥见赵律璟茫然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干脆在整间屋子,对着在场所有的人都进行精神暗示。
赵老师第一次对他精神暗示时,他就发现每一个顶级alpha都有这个能力,他不过是稍加学习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当一个人足够强,强到可以控制一切的时候,篡改和和消除某些记忆,把心底最隐秘的心思无限放大,再暴露出来,轻而易举。
刚好,顾远洲就是这个强到极致的人。
在场的人不过是感觉脑子晕了一瞬,再反应过来已经都变了个模样。
林致眨了下眼睛,又对着赵律璟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顾远洲?”
绑架,绑架。
这是顾远洲给他们设定的关键词,听到这个词,那些被他篡改的记忆就会涌现出来。
赵律璟眼睛瞬间变得猩红起来,像是个亡命之徒,发了疯似的冲顾远洲喊道:“因为他该死,该死。他凭什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是个天残,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就靠着那一张脸就在帝都站稳脚跟。就因为他遇到了裴司臣,把自己出卖给了裴司臣,他怎么不该死,轻轻松松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关注,连在我爷爷的宴会上,人人打听的都是他,不是我这个孙子。”
“就因为这个?”
林致想不通,赵律璟是赵老的孙子,也算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事业有成,家世背景不对顾远洲厉害的多,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赵律璟,这是在办案,请认真回答。”
“因为我发现了他虐杀小动物,疯狂虐杀,他怕我说出去,就威胁我,那次宴会上,我至今没有提过,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在隔了这么多天以后把我绑架起来。那把刀,他说那把刀杀过很多小动物,却从来没有沾染过人血。”
顾远洲说这些话里眼睛里还有惊恐和惴惴不安,几乎是不敢看赵律璟的眼睛。
林致还没有想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却看见赵律璟呵呵大笑起来,几乎是瞬间推开身旁的警察,把断掉的刀抢了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都是些流浪猫狗而已,杀了就杀了,我都是为了它们好,早死早超生,它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知道我怎么杀的吗?那想这样,死死卡住那些蠢猫的脖子,刷的一下,开膛破肚。这时候温热的血会喷出来,有时候会喷到我脸上、身上、嘴里,又腥又苦,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呵呵呵,我第一次看见顾远洲就觉得他像一只猫,乖乖软软的,又矜贵又漂亮,歪着脑袋朝裴司臣笑,把我的心都萌化了。要是把他杀了,会怎么样呢?嘻嘻嘻嘻,杀了吧,杀了吧。”
“闭嘴。”
裴司臣怒不可遏,密密麻麻的信息素又朝着赵律璟扑去,紧接着针扎似的疼就把赵律璟淹没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强撑着笑道:“裴司臣,怎么,你心疼了。你们要是晚来一点点,恐怕顾远洲现在已经被我开膛破肚了。”
“赵律璟,请注意你的言辞。”
林致浑身都开始发冷,突然裴司臣没有发现顾远洲失踪了,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
疯子,赵律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这算什么呀?你问问赵老师,他的想法比我的更恐怖,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赵老师也被赵律璟吓到了,一个劲儿表示:“不不不,我没有,我都是被他胁迫的。我什么都没有干,不是我。”
“赵老师,请正面回答,到底为什么绑架顾远洲,还拉了这么多研究院的人一起。说,你们的行为本来就极其恶劣,主动交代还有可能有转圜的余地,说。”
“我想把顾远洲解刨了做个研究。”
赵老师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他说完全场都震惊下来。
人.体……实验。
赵老师怎么敢的,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用来实验的小白鼠。
“顾远洲力气大到惊人,压根不像个omega,可是各种调查显示,他确确实实是个omega,我不甘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取了他的头发,发现他细胞活性很强,就想着解刨看看,研究院的人是跟着我打下手的,对顾远洲的情况非常了解。赵律璟找到我,是他强迫我跟他一起实施的绑架,我真的是被强迫的,真的,你信我真的。”
林致是觉得毛骨悚然,他又想起来今天看见的那个文章,他不确定道:“已经传遍全网的那个文章是不是你们发的,是不是?”
“是啊,我们那时候已经计划了绑架,那只是个噱头,我相信,只要把顾远洲解剖了,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就能实现。我是搞信息素研究的,我了解人体,了解信息素。”
赵老师也是一副癫狂的模样,又是一个疯子,还是研究院,企图研究人体的疯子。
“你说你了解信息素,那你了解omega吗?了解顶级omega吗?只出现在史书里的,和顶级alpha一样厉害的omega,我就是。”
这个还真不是顾远洲随口瞎编的,那会裴司臣让他学习关于omega的生理知识,里头用极其简短的字数描述了一种omega,比一般顶级alpha还要厉害的omega,只是在历史的长河里进化成了现在的模样,他们早些时候不比顶级alpha差。
反正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今天说自己是,那就是。
赵老师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些人早就没有了,绝对不可能。”
“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井底之蛙窥月,你只是见识了方寸之地,就妄图要遮天吗?你只是一个信息素研究员,不是神。”
顾远洲几句话让赵老师彻底疯狂,他哆哆嗦嗦指着顾远洲,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些研究员各个不是哑巴,就是语无伦次,来来回回反复说,还说不清楚。
林致费尽心机也没有问出来点什么,只能先把人铐住带走,先去医院再回警察局。
赵律璟就是被铐住了还是不死心,路过顾远洲时那个眼神,几乎要吃人,就几秒的时间也要把顾远洲身上咬下来一口肉。
“老实点。”
林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跟裴司臣他们走在后面,轻声道:“司臣,你好好陪陪远洲吧,顶级omega的事最好保密,现在的顶级omega和你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保护好自己,保不齐还有像赵老师这样疯狂的人盯着你们呢。”
“嗯,谢谢,就是我会不会有什么处罚,虽然我被绑架了,但是他们好像看起来更严重。”
“没事,你不用有负担,你是受害者。从来不存在什么完美受害者,你有反抗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不是说被绑架了,非得要自己受伤,没有半条命或是一条命才算完美。远洲,你能自救才是正确的,听听那些人的话,后怕,真的后怕,幸亏你有自保能力。”
顾远洲眉眼弯了弯,认认真真对林致道了谢。
“对了,司臣,你俩是坐我的警车回去,还是?”
“不用了,一会儿司机来接我,我想好好陪陪他,麻烦你了林致。”
“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裴司臣嗯了一声,等林致走远,他才漫不经心把顾远洲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几张纸捡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字没有一丝丝惊讶。
看见裴司臣这副模样,倒是把顾远洲吓得不轻。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小心地把裴司臣的手腕勾住,含含糊糊道:“你怎么没事啊?”
裴司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远洲说的是什么,他回过头,温柔地捧着顾远洲的脸颊,骄傲道:“我的洲洲好厉害,有自保能力,我比谁都开心。至于,我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舍不得伤害我吧,我的宝贝爱我,所以我什么都记得。”
顾远洲哦了一声,他盯着裴司臣的眼睛,几秒后又道:“裴司臣,我确实舍不得伤害你。”
啧,几乎是同时,密密匝匝的吻即落在顾远洲的唇角。
裴司臣吻的很深很深,比平常也要刺激的多,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后怕,以及惶恐不安的失而复得。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他的宝贝啊。
唇齿相依,顾远洲闭着眼狠狠回应,手指勾着他的衣襟,献祭似的吻。
还好,还好裴司臣来了,他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裴司臣总能及时赶到。
他的裴司臣,从来不会辜负他。
第53章 你喜欢吃脐橙吗
“呼,裴司臣,臣臣,够,够了。”
顾远洲靠在裴司臣怀里,喘着粗气,发软的腿微微曲起,倚着裴司臣的膝盖,手臂不自觉勾起他的腰,像个筋疲力尽的小猫,流水似的趴在裴司臣身上。
裴司臣揉着顾远洲的脑袋,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道:“我一直没来的时候,你害怕吗?”
“怕啊,我怕你晚上回家看不见我会担心。”
裴司臣霎时一愣,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堵的厉害,用极其喑哑的声音道:“顾远洲,你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我。”
顾远洲不开心了,手指戳着裴司臣硬邦邦的后腰,委委屈屈道:“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居然还骂我,臣臣,我不跟你好了。”
“没有骂你,我混蛋,我混蛋。以后我出门必须把你栓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要不然我怎么放心的下啊。我的宝贝太单纯了,人家随随便便联系你就能把你叫出来,回去我就把那个网页删除了,都怪我,给你弄什么介绍网页啊,我有毛病,脑子有坑,自己把你往火坑里推。”
“额,那个,臣臣,倒也不必如此真情实感的骂自己。我也有错的呀,要不是我看见他给我留言打电话,我就不出来。对了,臣臣,你们看见我的手机了吗?他们给我砸了。”
“看见了,我已经把卡扣出来了,我让福叔又给你买了个新的。”
顾远洲嗯了一声,好半晌他又不好意思道:“那我的消消乐,是不是玩不成了?我用的小程序,又没有登录,都已经过了863关了,好可惜啊。”
裴司臣简直要气笑了,他以为的顾远洲:手机里还有很多和裴司臣一起的亲密回忆,有照片,好可惜啊。
真实的顾远洲:消消乐863关了,好可惜。
“没事,我时间闲下来就帮你过,争取很快就帮你通关到863,然后你在接着玩儿。”
“那不行,消消乐享受的就是过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有点笨……”
“嗯?笨?”
裴司臣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说过笨,第一次被质疑,居然是因为消消乐,可恶啊。
他恶狠狠地捧着顾远洲的脸颊揉了揉,而后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用含着冰雪的声音道:“宝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好吧好吧,你真棒。”顾远洲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裴司臣甚至听出来了一丝丝不屑,好像谁不会似的。
“顾远洲,回家,回家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区区消消乐,呵,我,裴司臣,顶级alpha哎。”
“唔,好啊。”
顾远洲唇角勾着的笑意还没下去,直接被裴司臣横抱起,裴司臣紧实的手臂压到他的后背,顾远洲不自觉嘶了一声,又在裴司臣看回来之前飞快变了模样。
“臣臣,你怎么不走呀?”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洲洲,是不是受伤了。”
裴司臣又紧张起来,说着话就把顾远洲放在了地上,在四处都是窟窿的烂尾楼里就要撩他的衣服。
顾远洲眼疾手快攥住衣角,极轻极轻拍了一下裴司臣的手背。
“真没事,回家回家,我饿了,还有点头晕,可能是刚刚一下子控制太多人了,累。”
“真没事?”裴司臣还是不放心,要是真有伤筋动骨什么的,直接就能去医院。
“真没事。”
顾远洲避开裴司臣担忧的视线,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跳到了裴司臣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干涩的唇贴了一下他的耳尖,“臣臣,有劲儿了没?”
“有干劲儿。”
走了一节楼梯之后,顾远洲琢磨着裴司臣的话,突然惊恐的发现裴司臣怕不是在搞颜色。
一语双关啊这是。
顾远洲气呼呼地捏了一下裴司臣的耳垂,趴在他的背上嘟囔道:“裴司臣,你不知羞。”
“嗯?我怎么不知羞了。”
他只是走了两层楼梯而已,哪里逾矩了吗?
“大白天的,什么干,不干的。”
顾远洲的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他家男朋友好不正经啊,孤男寡男,烂尾楼,楼梯口,啧。
噗嗤。
裴司臣背着顾远洲都快笑断气了,他努力把笑弯的腰直起来一点,托着顾远洲软绵绵的屁股网上颠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手指在那瓣浑圆的软肉上捏了一下。
“小色.鬼,洲洲,你是小吸血鬼,不是小.色鬼,我是禽兽么。”
“哼,现在是了。”
顾远洲半个身子都麻了,僵硬地趴在裴司臣身上,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差点就断了,见裴司臣唇角弯起弧度,顾远洲气不过,直接把小尖牙露出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隔着厚厚的衣服,痒意几乎是顺着肩膀就窜到指尖上,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压抑着把顾远洲放下来,狠狠按在墙上欺负的冲动,仰着头示意了一下远处的车。
“洲洲,回家再勾引我,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这么黏人吧。”
刻意凹出来的低哑,比大反派放狠话还要做作。
顾远洲强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裴司臣的头,低声道:“黏你个头啊,快走路。”
“好好好,我家宝贝会骂人了,真不错。”
裴司臣一路把顾远洲背到车前,远远的就看见福叔若无其事的擦了一下眼角。
“小少爷,你受伤了吗?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三天两头出事,我听家主说的时候都吓死了,还是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才过来,哎呀,小少爷受苦了。”
“福叔,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晕,这才让裴司臣背我的,你身体都不舒服了,还亲自来接我,直接让司机来就行了嘛。”
“那不行,我得亲眼看见你没事才行,上车上车,咱们回家。”
福叔是个感性的人,一看见顾远洲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还有被捆绑的痕迹,就难受的不得了。背过身,迎风流泪,又被他飞快擦了去。
唉,小少爷真是受苦了。
福叔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顾远洲夹,目光还愈发慈祥。
“够了福叔,我真吃不下了。”
“没事,巷子里有流浪狗,吃不完留给它们吃。”
接收到顾远洲求助,自觉接过顾远洲饭碗的裴司臣:……
所以,那现在干的活,应该是晚上留给流浪狗的。
半碗剩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裴司臣罕见地呆在了原地。
福叔嚼着一粒花生米吃的真香,后知后觉想起来裴司臣的动作。
嘎。
花生米好硬,差点把他新补的牙给硌下来。
“家主,我不是说你是流浪狗啊,你就算是狗,那也是家养的狗。有主的,没有说你的意思,真没有哈。”
裴司臣:……
你就看我高兴不高兴吧。
裴司臣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端着顾远洲的碗扒拉了一大口。
“没事,福叔,我是家养的狗,专门吃顾远洲剩饭的。”
顾远洲捂着嘴偷偷笑出声来,没忍住凳子一直往裴司臣身边挪,挪啊挪,凳子都碰到。一起了。
他清理一下嗓子,凑到裴司臣耳边道:“裴小狗,你好帅呀,我好喜欢。会吃男朋友剩饭的男人,才是绝世好男人。”
裴司臣咀嚼着饭菜哼了一声,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弯起,吃饭都有劲儿了不少,满桌子的菜吃的七七八八。
嗝。
裴司臣优雅地打了个嗝,随时扯了一张餐巾纸把嘴巴擦干净,缓了缓才道:“福叔,少做点菜吧,院外的流浪猫狗都要三高了。”
福叔一时间都没分清楚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认真真提的。没等他想明白呢,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餐厅的拐角。
唉,家主变化好大啊,像是突然间从冷冰冰的雪山上走了下来,成了浑身烟火气的人,连自己是狗这种玩笑都开的起了。
真好啊,真好。
“洲洲,给我揉揉肚子吧,我给你玩会消消乐。”
顾远洲把新手机的卡插上,又从小程序里给他找出来消消乐。
“哝,你躺我腿上吧。”
顾远洲的手指小心地按压着裴司臣的胃,摸到凸起来的那一小块,又心疼又好气道:“就不能少吃一点么,把胃撑坏了怎么办。”
Unbelievable
Bonus time
裴司臣淡定地点了下一关,回答顾远洲的声音却出奇的温柔。
“我的洲洲夸我帅,我就想表现一下,谁知道吃多了。”
顾远洲另一只手小心地挠着裴司臣的下巴,从上而上俯视裴司臣时,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难看的地方,没忍住又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裴司臣,你真帅,嘿嘿,好爱你啊。”
裴司臣的心都快被顾远洲萌化了,手指一颤,本应该六个连在一起的水果被他打乱了,伴随着amazing的背景音乐,他低声道:“洲洲,我比你爱我更爱你,比昨天还爱。”
“你就贫嘴吧。唉,等等,臣臣你怎么把我的精力用光了,都用光了这一关还没过去,啧,裴司臣你不行啊。”
裴司臣脸黑了,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翻了个身就把顾远洲制服住,手指按着他的痒痒肉挠了好几次。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你很行很行,我不行。”
听着顾远洲粘腻的求饶声,裴司臣可耻的ying了。
他动作一顿,半侧着的腿曲起来,若无其事道:“洲洲,天色是不是很晚了。”
顾远洲缓了下,把眼角渗出来的泪珠子擦干净,又咳了一声,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是不早了,我先洗澡去,臣臣,你好好工作。”
“好。”
顾远洲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裴司臣只当没听见,他从磨砂玻璃上看着顾远洲若有似无朦胧的身影,心.痒.难.耐。手里拿着的《清心经》都被捏变形了,还是没有按耐住内心升腾的渴.望。
嘎吱。
拿着沐浴球的顾远洲扭过头猝不及防跟裴司臣对视上。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从惊喜到可怖,堪称新时代变脸大师。
几乎是跑的速度,裴司臣冲到花洒地下,发颤的手指按着顾远洲的肩膀,虚虚地点了点顾远洲的后背。
“这里……都青了。”
从肩胛骨蔓延到半腰,又青又紫,像是被狠狠撞.击后留下来的印子。
水流蔓延过裴司臣的头发,水珠滴答滴答划着脸侧消失在深色的睡衣里,氤氲出更深的墨色。
顾远洲紧攥着手指,手臂不受控制抵在墙上,感受着后背灼.热的呼吸。
漂亮的肩胛骨一颤,顾远洲半侧着腰,脖子后仰,看着裴司臣近乎虔诚地吻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臣臣……”
“嘘。”
一长串的吻随即落下,像是擦着云朵而过的羽毛,轻,又极致珍视。
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了顾远洲过分快的心跳,发疼的手指死死握住,这一连串的吻比砸在承重墙上的疼还要难以忍受。
“洲洲,你还疼吗?”
裴司臣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发丝淌着水,掉落在长长的睫毛上。
顾远洲突然觉得浴室的灯炫目的厉害,刺眼的白光让他有些脑袋发晕,他不知所措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疼,火辣辣的疼,裴司臣,你要是早来一点点就好了。”
顾远洲的唇明明弯着,裴司臣却心疼的厉害,长臂一捞就抱着顾远洲的脖颈把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
“对不起,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发现,我下午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知道你受伤了,都怪我,眼睛都不知道四处看看。”
“嗯,没关系。”
比哼闷还要低的一句响应,直接让裴司臣没了半条命,他小心地亲了一下顾远洲的耳尖,低声道:“我去给你拿药。”
要离开的手臂被轻轻扯住,顾远洲含含糊糊道:“我没事,一起洗吧。”
裴司臣一呆,眼神不自觉下瞟。
嗯,是应该一起洗。
洗澡就是洗澡,裴司臣没敢洗太长时间,生怕顾远洲疼的厉害,还是上药比较重要。他把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飞快给顾远洲吹干头发,指挥他躺在床上。
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小心敷上一层,火辣辣的感觉就少了一大半,顾远洲叹了口气,几秒钟之后又哼哼唧唧地扭了下身子,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他低声道:“臣臣,可以了。”
原本是败火的药膏,这怎么越涂还越上火了呢。
“好,你就这样别动,等药膏干一干再穿睡衣。”
“嗯。”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屋顶的制冷系统还尽职尽责工作着,发出极低的声响。顾远洲稍稍动了下身子,手指跟着屋顶声响的频率在枕头上敲敲打打,试图把稍显暧.昧的气氛压下去。
裴司臣的视线几次划过顾远洲泛红的背,又落在他极度不自然的姿.势上,好半晌,透明的药膏凝固,他微凉的指尖碰了一下顾远洲的背,果然看见他颤了一下。
杂乱的呼吸又被顾远洲很好的掩盖起来,屋里的血腥气愈发甜腻,顾远洲脑袋晕乎乎的,小幅度吞了一下口水,长睫忽闪忽闪的,半阖着红彤彤的眸子,又种别样的风.情。
裴司臣手指捻了捻,似乎还有羊脂玉的触感。咚咚咚的心跳抑制不住,裴司臣还是没忍住戳了戳顾远洲的腰窝。
不动。
又戳了戳,还是不动。
唔,某人又开始装鸵鸟了。
裴司臣特意绕到床的另一侧,面对面跟顾远洲躺在一起,他把手机屏幕凑到顾远洲面前,轻声道:“苏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今天给我发了好几部电影,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看,我都莫名其妙的。洲洲,反正闲着也很无聊,咱俩一起看看?”
苏·大冤种兄弟·野: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冤枉啊!
#omega的秘密#
#家里水管坏了需要修一修#
#我的男友是猫妖#
啧,顾远洲罕见地迷茫了,怎么这些电影都稀奇古怪的,他认认真真盯着这三个名字看了好几眼,轻声道:“就猫妖吧,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可能也是妖的一种,肯定很有共鸣,说不准还能从中学习一下做妖的经验。”
裴司臣先是眼睛一亮,高兴顾远洲选了最dachidu的那个,而后又可疑的心虚起来,学习什么学习啊。
做妖的经验是不可能有,zuo的经验肯定不少。
“咳咳,好啊,我去把门反锁一下。”
裴司臣狼狈地把卧室的门反锁,晦涩不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顾远洲,眼神里恶狠狠的杀气都快把人从里到外扫.身寸光了。
顾远洲捏着手机的动作一顿,裴司臣的眼神有点子可怕算怎么回事呢,好像要吃人。嗯,也有可能是吃小吸血鬼。
“臣臣,你不看了吗?”
“看看看,我来了。”
电影的质感还是不错的,没有一上来就##xx,先是唯美的海边,滑翔而过的海鸥,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导入的画面一转,在一栋别墅里。
猫耳少年羞.涩地从试衣间出来,他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怜,又忸怩眼神又大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
顾远洲:?
他一瞬间就失明了吗?
好可怕!
“臣臣?”
顾远洲迷茫了,不确定道:“你捂住我的眼睛干什么?”
裴司臣看着手机里腹肌的画面一直持续播放着,甚至还给了他大特写,就极度不爽。他把手机扔在一边,酸了吧唧道:“宝宝,你觉得我的腹肌练得怎么样?”
“唔,挺好的呀。”
顾远洲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说谎,还主动摸了一把裴司臣的腹肌,发出嘿嘿的笑声,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的喜欢。
行,行吧,算他过关。
“好了,继续看吧。”
重见光明的顾远洲眼睛眨巴了两下,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裴司臣。
就,现在的大荧幕都这么不讲究嘛,好,好可怕。
“臣臣,你确定这是电影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
四目相对,那个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避开顾远洲求知的视线,含蓄道:“怎么说呢,你要是想叫它小movie也可以。”
小,小什么。
啪的一声。
顾远洲手掌瞬间就把手机屏幕遮住了,红通通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裴司臣,也跟着酸了吧唧道:“不许看。”
他是一千六百二十一岁的血族亲王,不是未经人事的omega。
裴司臣居然看这个,不爽,极其不爽。
顾远洲气的小尖牙都冒出来了,在干涩的下唇擦过,狠狠磨了一下牙。他突然就知道上一次他在裴司臣聊天记录里看见的温柔omega是谁了,是电影人物吧。
亏他还真情实感伤心,有一次做梦都是那个温柔到极致的omega。他又高又帅,恶狠狠甩给顾远洲一张支票,遇到裴司臣又立马变成温柔小意的模样,还说什么他俩是真爱。气的他都没有睡好觉,本来这个事都已经忘记了,看着屏幕又全部想了起来。
靠。
顾远洲眼尾微微发红,气鼓鼓地瞪了裴司臣一眼,几乎是强势的就把手机屏幕熄灭,捏着被子的一角,咬牙切齿道:“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你要带着我看这些,让我学习是吗?裴司臣,我不开心了,你不能看他们,这辈子只能看我。你要是喜欢那样的,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后面那半句说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浓浓的羞.耻感和狼狈感,可是他们两个人中间就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裴司臣听的清清楚楚。
顾远洲一句话就让他快疯了。
裴司臣扯了一下宽大的睡衣衣领,把多余的热气散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裴司臣的吻就落在顾远洲的唇角。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随即在顾远洲耳边炸开。
“宝贝,没有看他们,我都是选择性失明,满脑子都是你,看山是你,看水是你,就是天上飘过的白云都是你。宝贝,我想让你shufu。”
顾远洲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跟裴司臣对视,他抿了下唇,再抬眸时已经把唇印在了裴司臣的唇上。
粉红色的泡泡霎时在不大的卧室飘荡开,粘.稠又氤氲着数不清的热气。
两人越吻越深,越吻越深。
裴司臣掐着顾远洲的腰把人提起来,以高难度的动作坐在他身上。
凹陷的腰.窝滚.烫的厉害,裴司臣的手指几乎是逃跑似的松开。
额头相抵,裴司臣笑了一下,点了点顾远洲的背。而后凑到他耳边呢喃道:“洲洲,你喜欢吃qicheng吗?”
“啊?什么?”
顾远洲咽了一下口水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愣愣点头。
赣南的脐橙是顾远洲吃过最好吃的,据说是裴司臣心心念念了好久,特意空运回来的,时隔六七天,由裴司臣亲手剥开皮,又小心地喂给他。
橙子富含多种维生素,吃了对人体极有好处,大补。
顾远洲对此深以为然,他咬着牙,还是挑着吃,因为有的酸涩,又有的极其甘甜。可是裴司臣不一样,他非常喜欢,不管是甜的还是酸的,每一口都吃的极其认真。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指针移动了好几格。
橙子这才慢慢吞吞吃完,顾远洲吃撑了,他想,可能这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再吃了。
唉,裴司臣表示很遗憾。
还是会继续空运的。
第54章 主动穿了猫耳衣服~
“嗯?臣臣,你干嘛呀。”
顾远洲本来嗨迷迷糊糊睡着,哪成想被冰冷又刺激的触感闹醒。他趴在床上,努力睁开眼睛半回头去看忙忙碌碌的裴司臣。
“我弄醒你了吗?本来是想给你涂个药的,后被还疼吗?”
“一点点。”
顾远洲打着哈欠,手指几次揉着眼睛,眼角的泪珠簌簌落下。
好困好困好困,真的好困。
脑子一整个是木的不说,腰部往下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麻了已经。
他真是信了裴司臣的邪,说什么这样不用压着背,省时省力,哪成想到最后成了自己动,还被逼着喊了半晚上的主人,累死了。
顾远洲发觉自己脑子肯定有问题,以前还上赶着喊他主人,都不懂什么是羞.耻的,现在好像懂了,也有点晚了。
“宝宝,先别睡,喝口水。”
顾远洲哼哼唧唧不说话,只是把被子又往上扯了扯,盖住脑袋就当没听见裴司臣说话。
“宝贝,生气了?要不下次你说,你喜欢什么姿.势,咱们就什么姿.势好不好?”
裴司臣手指灵活地给顾远洲按腰,就是再卑微的语气都没换回来顾远洲的眼神。唉,裴司臣难得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他还想说什么,又一点点凑过去,从被窝露出来的一点点缝隙里,发现顾远洲又睡熟了,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裴司臣的指尖上,还让人怪心疼的。
一直到半下午,顾远洲才顶着鸡窝头洗漱出了卧室门。
“哎呀,小少爷,你起来了呀,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福叔,简单弄个清汤面就行。”
顾远洲睡眼惺忪的,就是再冷的水都没能把人扑腾醒。他随时把乌龟抱枕搂进怀里,蔫哒哒支着脑袋放空。
“嘶,臣臣,你揪掉我头发了。”
裴司臣心虚地把手里抓下来的几根头发丢到一旁,又小心地把顾远洲的头发理顺,理直气壮道:“没有啊,我手上没有,肯定没有掉,我的宝贝头发这么浓密,掉一两根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顾远洲无所谓地甩了一下头,又打了个哈欠,蔫了吧唧道:“我这不是被赵律璟弄得有阴影了嘛,对了,林致有没有联系你啊,咱们不用出面了吗?”
“暂时不用,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过程有监控记录,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咱们用不着出面。”
说起来这个顾远洲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点点,他立马拿着手机搜索赵老师那天说的新闻,换了好几个浏览器,好多个软件都没有,相关词条搜索出来的是小说。
顾远洲不信邪,又把裴司臣的手机要过来,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小说。
福至心灵,顾远洲呢喃道:“钞能力嘛。”
“臣臣,那个新闻,以及关联的词条……”
“都删了,花了一点点钱,不怕。”
顾远洲唇角弯了一下,把裴司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抓进怀里,鼓励道:“干的不错,再接再厉。”
“遵命,我的小主人。”
顾远洲:?
他疑惑地看着裴司臣,傻乎乎道:“干嘛,干嘛喊我小主人啊,哼,你不是主人么。”
裴司臣手臂撑着沙发顶直接从后面翻过来,而后稳稳当当把顾远洲抱进怀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谁见了都得喊一声:秀儿。
“那不一样,床上你喊我主人,我伺候你,平常我喊你小主人,还是我伺候你,宝贝,是不是很划算。”
顾远洲脸颊红了一瞬,坐在裴司臣大腿上的姿.势一下子都变得灼热起来。顾远洲气鼓鼓捏了一下裴司臣的脸颊,嘟囔道:“搞得好像你没有爽到一样,什么你伺候我,我伺候你的,不要脸。”
唔!
裴司臣眼睛亮了亮,鼻子像小狗一样在顾远洲脸颊上蹭来蹭去,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他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就从高冷禁欲顶级A,变成了村里那个玩意儿。
关键裴司臣还不自知,贴贴上瘾,越笑越傻。
“洲洲,你是不是对我的技术又认可了。哼,我就说嘛,我肯定能进步,这才两次,以后我让你shuang上天。”
“闭嘴吧你。”
顾远洲连锁骨都微微发红,裴司臣知道他疑似腺体的那个位置敏.感,可劲儿亲,看见他身子发.颤还要作死的问舒不舒.服。
顾远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不仅没有一丢丢威慑力,还把裴司臣搞的更兴.奋了。
横冲直撞的。
“洲洲,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还要亲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太阳高悬,还有第三人在场。顾远洲又脸皮薄,属实不太好意思被福叔发现他俩亲亲。
这种致命的冲击不亚于小朋友发现大人亲密的冲击感,福叔一大把年纪了,都吃上速效救心丸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顾远洲眨巴了几下眼睛,飞快凑到裴司臣耳垂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还可以,不许骄傲。”
在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下,裴司臣瞬间就怂了,骚.话是一句不敢说了,只是无形的尾巴都快要甩到顾远洲脸上了,他盯着顾远洲微红的侧脸,还是心痒的不行。
裴司臣抿着唇,做贼似的亲了顾远洲的眼尾,恳求道:“宝贝,虽然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没录音,但是我知道你说你可以,猫.耳少年啊,修水管,修空调啊……”
“去你的,我没说过。”
“宝贝,你这样可是会被制裁的,嗯哼,你也不想这样吧。”
裴司臣带电的手指划过顾远洲的颈侧,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停下,摸着凹陷的地方,用晦涩不明的视线盯着顾远洲,以一个色中饿鬼的形象出现,低声道:“也不知道这里用来盛酒……味道会不会更好一点。”
顾远洲:!
震惊,一男人抱着他对象公然说出现不要脸的话,简直是不知羞耻。
“洲洲……”
“哎呀,好了好了,我是说过那些话,哪天再说,行了吧。”
“好。”
他家洲洲心太软了,他还没怎么样呢。
嘿嘿,那他早上看中的东西可以下单了。
顾远洲余光瞥见餐厅好像有什么动静,以光速从裴司臣身上下来,咻的一下,就蹿到了距离裴司臣八丈远的沙发一角。
“小少爷,面我已经煮进去了,饿了一天了,清汤面哪里行啊,我做了卤子,一会儿吃炸酱面。先吃点水果吧,苏野少爷送来的,说说他哥哥从原产地空运的,特意送过来让你俩尝尝。”
顾远洲脸黄了,对着福叔递过来的果盘不知所措。
苏野他妈的送的是脐橙,脐橙!
都怪裴司臣,他都没办法直视这个好吃的水果了。
“福叔,你先放茶几上吧,我渴了就吃。”
“好好好,你记得吃哦,我去看看面。”
“裴、司、臣!看你干的好事。”
顾远洲一息之间脑子就热到爆炸,他是人,有思想的人,压根控制不住想东想西,真的是,忘都忘不了。
“冤枉啊我,我真的冤枉,谁知道苏野会送这个啊。”
裴司臣那是冤的六月飞雪,他又没有跟别人分享“闺.房之乐”的爱好,谁知道苏野抽哪门子风,还送了一箱。
“洲洲,你尝一口么,好吃,非常甜。”
“哼,甜不甜我能不知道嘛。”
顾远洲嗷的一声就塞进去半个橙子,果然像裴司臣说的那样,甘甜多汁。
“苏野就是二愣子,他估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司臣嚼着橙子顿时品出来点什么,苏驰送苏野脐橙,啧,牙酸起来了呢。
顾远洲见裴司臣呆住了,也跟着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儿啊。
还没等两人仔细品呢,苏野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裴司臣,你在家吗?”
“在啊,在吃你送过来的脐橙,又甜又好吃。”
“好吃个屁啊,咳咳,那什么,裴司臣我好难受啊,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求安慰啊,疯了快。”
苏野眼睛红彤彤的,头发乱糟糟不说,整个人颓废的像是刚从伤心池里爬出来。
“你来我家吧,来我家给你安慰。手机说不清是什么事,一会儿来了让福叔给你做炸酱面。”
“嗐,也行。”
几乎说刚挂视频没多长时间,苏野就开着他的越野车跑来了,风尘仆仆的,这次又把行李带过来了。
“等等,苏野,我让你来说听开导的,不提供住宿啊,上次你一住十几天我就被某人隐晦的教训了。一天没事找事找一百个话题,单刀直入,前两句问我忙不忙,第三句就是苏野哪去了,我哪里还敢收留你啊。”
“那我不管,反正这次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苏驰疯了,易感期,我不跑怎么办啊。”
呜呜呜,幸亏他跑的快啊,要不然就被摁床上起不来了,还非得嘴对嘴喂脐橙,那是喂么,分明是占便宜。
“脐橙你们吃了?”
“昂,还挺好吃的。”
“我家里还有一箱,远洲要是喜欢我让管家送过来。”
顾远洲立马摆手,他谢谢苏野的好意,但是吧,真不用了。
“小少爷,面好了,快来吃饭。哎,苏少爷你吃吗?还有面呢,给你下一碗?”
苏野把箱子往角落一放,嘿嘿笑了两声,朗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福叔。”
“没事没事,应该的,你快坐吧。”
苏野盯着大口吃面的顾远洲很是疑惑,这怎么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饿成啥样了。
“远洲,你怎么四点了又吃饭啊,中午没吃饱吗?”
顾远洲一噎,猝不及防咳嗽起来,裴司臣立马瞪了苏野一眼,小心地给顾远洲捶背。
苏野不明所以,有看了好几眼顾远洲,直到,他看见顾远洲高领衬衣下隐藏的草莓印。
艹,他都多余问。
“洲洲,没事吧,慢点吃。”
“没事没事,我喝口水就行了。对了,苏野,你怎么了,要求安慰。”
说起这个苏野就一阵扭捏,被两双八卦的眼睛盯着,苏野抗拒地把抱枕往脸前挡了一下,然后又是熟悉的开头。
“我有一个朋友,他吧……”
呵,我们信你个鬼。
苏野被明晃晃不信任的眼神盯着,突然就没脾气了,摆烂一般道:“好吧,是我。今天苏驰跟我表白了,他易感期,疯了,还想亲我,在正正常常的情况下,我拒绝了,说他是哥哥,不可能。他突然就捏着我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他说他不是我哥,从来都不是。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他不想要我了。”
苏野快难受死了,震惊又难过,睡了一个中午,还是没能缓过来,这才来找裴司臣球安慰了。
“哎,不是,你俩怎么都不惊讶呀?”
“惊讶什么,他是不是你哥哥,你爸妈应该最清楚吧,你首先要做的不是应该问问呢爸妈,然后安慰苏驰么,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声音听着裴司臣的话中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裴司臣,不确定道:“他真的不是我哥?”
“不是,苏野,你不对劲儿吧,怎么,就喜欢那个禁.忌感啊。”
“胡,胡说什么呢,我说那样的人吗?”
裴司臣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是,给苏野弄得没脾气了。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喊了句:“远洲,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上次还让我勇敢追爱。”
顾远洲嚼着面疯狂摇头,只是说了句富有哲理的话,“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也觉得你把苏驰丢下跑出来不太好,他肯定伤心死了。”
“他,他伤心什么啊,保不齐又去公司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
苏野纠结的都快把小乌龟的头扯下来了,咬牙切齿,无能狂怒。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卧室的门没关,我回去关一下门,一会再来。”
噗嗤。
顾远洲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乐呵呵地看着苏野又风风火火跑了,感情这种事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苏野这个心眼子,负八百,苏驰大概是正一万,这还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啊。
“家主,苏野少爷怎么跑了,我刚把面拌好了。”
“没事福叔,我吃吧,他家里卧室门忘关了,着急的很。”
“哦,卧室的门忘记……啊?卧室关不关吧,嗐,家主你快吃吧,锅里还有呢。”
他真是年纪大了,年轻人风风火火的,他完全搞不懂了。
“好嘞。”
连着几天苏野都没有再跟裴司臣联系过,只是圈子里传出来些风言风语。
说是苏驰是苏父好兄弟的遗孤,苏家偌大的家产要是都给了苏驰,那以后苏驰和苏野还不得反目成仇啊。
裴司臣听说以后只是笑了笑,他都要怀疑这些话是不是苏驰故意让人传出来的,只是苏爸爸隐藏了二十几年都只字不提,他给捅出去,怕不是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了。
“臣臣,你这两天晚上回来怎么老是捣鼓手机,都不理我啊。”
顾远洲深刻怀疑裴司臣是不是腻了,得到了就不想珍惜了。以前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夜七次,现在七夜一次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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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洲洲,公司事情太多了,本来应该在公司加班的,要不,你先睡觉?我继续工作。”
“哦。”
顾远洲躺在冰冷的床铺上是一整个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工作那个小妖精。平生第一次讨厌起裴司臣那么大的产业,白天两人忙一天,回来连个亲亲抱抱都没有了。
越是烦躁,顾远洲就越是不爽,连带着对裴司臣堆在角落里的快递都看不顺眼。
顾远洲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没有克制住好奇心,直接起床把角落里的快递箱子打开,刚一打开他的脸色就变了一瞬。
这一套衣服好眼熟啊,基本跟那个小movie里的一模一样,同样可爱的猫耳,破破烂烂的布料。
顾远洲蹲在地上好半晌,手指捏着猫耳朵都要冒汗了,眼睛时不时就往箱子里看一眼,好半晌,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红着脸进了衣帽间。
遮都遮不住的布料穿在身上,顾远洲满脑子就一个词,清凉。
路过衣帽间的全身镜,顾远洲只是瞥了眼就要爆炸了,好,好那个什么啊。
要不,还是脱了吧……
顾远洲光着脚站在卧室和衣帽间的分界线上,在脱下来还是穿着之间反复横跳。镜子里的自己衣衫半.褪,笔直的大长腿白到反光晃眼,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一晃而过的视频画面,好像,是比那个人好看一点。
呵,脱什么脱,就要穿,还不得迷死裴司臣啊。
顾远洲干咳两声,克制着手指扯上衣服下摆的冲动,尽量大大方方走出衣帽间,然后坐在床边晃着白皙的小腿等裴司臣进来。
时间久到顾远洲都打完三十几关消消乐了,裴司臣还是没回来。
顾远洲望着安安静静的卧室门,气的不行,手指戳在屏幕上的力气都大了不少。裴司臣,再给你一局游戏的时候,再不回来,我就永远永远不理你了。
Amazing
咔哒。
“洲洲,我洗了苹果……”
咚。
裴司臣手里削好皮的苹果就那样轱辘轱辘滚了出去,好巧不巧从卧室大门一直滚到顾远洲脚边。
顾远洲看了眼裴司臣,又看了眼苹果。
就是这么请他吃苹果的吗?
裴司臣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眼前花花的一片,都是灯下顾远洲朦.胧的身姿,一时间,他吞咽口水的频率比这辈子都多。
顾远洲脚趾抠在一起,尴尬到他弯着腰试图把大片的风光遮住一些。余光几次瞥向裴司臣,次次都没有回应。
在刺眼的白光下,顾远洲莫名的羞.耻,眼眶也不自觉湿润起来,裴司臣压根不喜欢,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他就像个跳梁小丑,被直勾勾盯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顾远洲眼尾微红,眨巴着眼睛,气呼呼地就要把这个可恶的猫耳朵扯下来。
下一秒。
一个巨大的熊抱就把顾远洲飞扑在柔软的被褥里。
裴司臣眼神幽深晦涩,带着灼.热的火,刷一下就燎在顾远洲身上,从上到下,哪怕顾远洲半蜷缩着身子,还是有一种被裴司臣看透了的错觉。
“宝贝,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我认认真真禁.欲了这么多天,你只是一个眼神我就丢盔弃甲,忍不住了。”
顾远洲半阖着眸子,脑袋偏了一下,又委屈又不自信道:“是因为我没有视频里的有风.情,你不喜欢吗?我听叶卿说小情侣在一起就是天天都正常的,你还故意禁.欲,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裴司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裴司臣直呼救命,他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顾远洲这样是在要他的命啊。
可是,他的计划……
“宝宝,明天晚上可以吗?”
咔擦。
有什么东西碎了,是顾远洲那颗好不容易鼓起来勇气,强忍着羞.耻,以为裴司臣喜欢,切被他伤透的心。
“起来。”
“裴司臣,我让你起来。”
顾远洲稍稍用力就把裴司臣扯了起来,他咬着牙才没有让眼眶里盛满的泪珠掉出来,头上带着的猫耳朵被他狠狠扯下来丢出去,他指着裴司臣嘴巴哆哆嗦嗦发着颤,肝肠俱裂似的吼道:“滚出去。”
裴司臣见顾远洲这副模样,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让顾远洲误会了。
他咚的一下,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碰着顾远洲的脚就亲了一下他的脚背。
顾远洲想躲,脚腕被裴司臣紧紧攥着,怎么都抽不开。
“裴司臣,你放开,别让我恨你。”
顾远洲心口疼得厉害,他就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不想喜欢裴司臣了,可是,心口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不放,洲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恨不得天天跟你腻在一起,又怕你不喜欢,这才时时克制,我不知道自己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不想跟你一起的意思,我都快憋疯了。”
裴司臣还大胆的把顾远洲的脚按在自己xx的位置。
隔着裤子都觉得有些发.烫。
顾远洲的脚趾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某些变化他瞳孔放大,一动都不敢动了。
“给,洲洲,其实是因为这个,我做了一个明天全天的攻略,有很多刺激性的活动,我怕你会不舒服。是因为我已经跟这些地方的老板说了明天包场,他通知都发出去了,我就想着还是别改了,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都被我搞砸了。”
顾远洲把攻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开始就是高山滑雪,滑完雪又是蹦极,蹦完极又去跳伞,一上午全是刺激性运动,下午还要去坐云霄飞车,玩跳楼机,吃饭看电影,一天安排的满满当当。
上面还特意标注了看完电影早点回家,要让自己试试他新买的衣服,然后圈圈叉叉一个晚上。
“没有惊喜了。”
顾远洲心口聚集的火气下去一点点,他紧接着委委屈屈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顾远洲这样可给裴司臣心疼坏了,从地上起身就把顾远洲拥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道歉道:“都是我的错,我还他妈的一直忍,忍个屁啊,差点把我的洲洲弄丢了。洲洲,你给了我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哼,那我以后可不忍了啊,我的宝贝都这么要求了,我必须满足啊。”
“随你的便,松手,我要睡觉了。”
裴司臣抱着不撒手,还掐着顾远洲的腰肢晃了一下,反手就把人提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睡什么睡啊,大好的夜晚,洲洲,咱们换个方式就成了。”
话音刚落,裴司臣的吻就落在了顾远洲唇上。
湿热的唇贴在一起,难舍难分。
裴司臣一直往xia,还是kou的动作。
“臣臣……”
“嘘,洲洲,你躺好就行。”
顾远洲身上本来就没有穿什么,伴随着刺啦的声响,原本就破破烂烂的料子,干脆报废了。
他手指攥着一小块布料,强忍着才没有喊出来。
屋里的空气又热起来,顾远洲额头渗出来细汗,腰.肢不自觉地song动。
太,太kuai了些。
顾远洲要疯了,牙齿紧紧绷住,眼尾的泪珠滴进枕头里,唔,真的会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远洲耳鸣到近乎失聪的耳朵终于听见了声音。
是,裴司臣。
他说:“洲洲,你的脚真漂亮。”
比刚刚喑哑的声调直勾勾就把顾远洲的魂要钓走了。
他蠢笨如木头的脑袋突然就明白了这个话的意思,红着脸,脚趾伸出去,小心又笨拙的移动着。
哪怕顾远洲尽量忽略周遭的声响,还是被裴司臣故意发出的轻chuan闹的面红耳赤。
“宝贝,稍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泥做的,不会掉渣渣。”
顾远洲含着水的眸子怪嗔地瞪了一样裴司臣,心想,裴司臣本人到像个渣渣。
让他的心情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大起大落,憋着一口气还没释放出来,又来一个新的打击,怪可恶的。
“嘶,洲洲,谋杀亲夫啊,弄.坏了,以后用什么。”
“裴司臣,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顾远洲想着属于是手忙脚乱的状态,裴司臣舔了一下唇角,隐秘的笑了两声,他怕再说下去又把人惹恼了,不值当不值当。
脚快要抽筋的顾远洲甚至想摆烂了,碍于裴司臣这么期待,就怎么一直等着牙都没有刷,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半弯的腰直起来,顾远洲犯规似的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喉.结。
小尖牙扫过凸起的地方,过电似的。
“宝贝,你这算不算走快捷方式啊。”
“那你怎么办?”
裴司臣当然是抬着顾远洲的下巴就亲了上去,缠.绵的吻,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气味。
后来顾远洲都睡了,裴司臣又被迫把床单换下来洗干净。
唉,遭不住啊,他的宝贝真甜。
翌日清晨。
七点多一到,裴司臣就把还睡的迷迷糊糊的顾远洲叫起来。顾远洲闭着眼睛,像个四肢绵软的破布娃娃,被摆弄着穿好衣服。
直到冰冷的凉水接触到顾远洲的脸颊,他才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不是应该在睡觉么,怎么跑卫生间来了。
“洲洲,清醒了吗?刷牙吧,吃完饭咱们就出门。”
“哦。”
顾远洲树懒似的,动作慢的惊人,困,大脑还在睡觉,没有开始一天的工作。
吃饭出门,到目的地。
直到换上滑雪服,被寒冷刺骨的风一吹,顾远洲才惊觉,他们真的出来玩儿了。
顾远洲望着蜿蜒曲折的滑雪道,胜负欲突然就被激出来了。
“裴司臣,比试比试吗?”
“来。”
两个人摆好架势,隔着一小段距离远远对视,而后相视一笑,猛地从最高点俯冲而下。
离箭之弦。
凌空之鸟。
每一个动作都近乎完美,滑下去的速度又旗鼓相当。
裴司臣心口鼓胀的厉害,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要把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烧坏了。
他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一个拐弯处超过仅仅比他快一步的顾远洲,手掌在头顶比成心型,爱意汹涌,裴司臣急切的想表达,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刚刚盯着顾远洲滑翔的背影那样急切。
在终点处,裴司臣率先冲过,而后一个漂亮的转身,不管不顾把顾远洲捞进怀里。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顾远洲眼睛里没了万物,只剩下裴司臣。
他半抱着裴司臣的手臂,笑了又笑,最后只是喃喃自语道:“裴司臣,你是不是疯了。”
“我遇上你的那天就疯了。”
如此强烈的冲劲儿,裴司臣都不怕把胳膊撞坏。
顾远洲猛地扑进裴司臣怀里,在他耳边神情道:“裴司臣,我陪你一起疯。”
“还玩儿吗?臣臣。”
“玩儿。”
一次又一次,强烈的运动下来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他们躺在坡底的雪堆里,手牵着手望着远处发呆。
顾远洲滑雪服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身子却热的厉害,整个场地就他和裴司臣两个人,有一种全世界都安静的空茫。
说话时都有一波一波的回音。
“裴司臣,我爱你!”
“我爱你!”
“爱你!”
回声渐渐停息,裴司臣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高声回应道:“顾远洲,我更爱你!”
其实,像这样喊话的表白傻透了,可顾远洲却觉得心尖都在发颤,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等两人休息够了,又换了衣服洗了澡,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裴司臣带着顾远洲走街串巷,从街的这头直接吃到那头,又看了眼时间,可惜道:“游乐场估计去不成了,时间不太够了。洲洲,你想蹦极还是玩云霄飞车?”
“蹦极。”
“好。”
像这样刺激的运动他害怕顾远洲会不喜欢,还准备了另一套稍微温和一点的方案。早上顾远洲好奇地问他,今天是不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其实并不是,他想带着顾远洲出来,就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非要特殊的日子,才有特殊的意义,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最特殊的日子。
蹦极台上,猎猎长风吹起顾远洲额前的发丝。
他的手指勾着裴司臣的小拇指,看着一旁的工作人员道:“像我们这样的体型可以双人蹦极吗?”
“可以。”
绑好安全绳,顾远洲几乎是靠在裴司臣怀里,两人十指相扣,在长风里,一跃而下。
下坠的速度极快极快,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身侧是爱到骨子里的人,顾远洲不自觉喊出声来。
万物失色,裴司臣眼睛里只装的下这么小的一个人。
刚刚跳下来的那个动作,甚至让裴司臣产生了一种幻觉,凄美哀婉又决绝的爱情,跳崖殉情时大抵就是这个心情。只要怀里还抱着这个人,就无比的平静。
接连蹦了好几次,顾远洲摆摆手示意停下,他喝着裴司臣递过来的温水,撒娇道:“臣臣,可以不玩了吗?我感觉我要缺氧了,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真的吗?我看看。”
裴司臣嘴里的爱就是抱着他的腰结结实实亲了一通,亲完回味着吧咂着嘴巴,认真点评道:“哪有缺氧,还会接吻,棒的嘞。”
顾远洲:???
棒的嘞。
哪里来的口音,洗脑的嘞。
两人缓了好一会儿,再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裴司臣包场的电影五点就开始了,顾远洲只能又匆匆忙忙跟着裴司臣赶下一项。
两大杯可乐,超大桶爆米花,顾远洲吸了一口,顿时呼吸都顺畅了。
“臣臣,其实也用不着包场吧,一群人看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感受大家一起的氛围,一起笑,一起哭,多好啊。”
“那可不行,两个人看有两个人看的好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电影名字叫《十亿光年外的你》,顾远洲以为是科幻片,没想到是爱情片。
一个远道而来的omega,爱上十亿光年外的alpha,他一场意外的穿越,把十亿光年外那个人的心整个偷走。
从天而降的omega掉进了顶级alpha的游泳池,手指还好巧不巧搭在了那个alpha腹肌上。四目相对,不管那个A的眼神有多冰冷,可是砰砰砰的心跳却骗不了人。
一见钟情。
非常俗套的戏码,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是你一次又一次保护我,是我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奔向你。
电影前半段的基调甜到爆表,顾远洲半桶爆米花甚至消灭了一半。
在四下无人的黑暗里,电影屏幕发出的亮光微弱到可以忽视。几乎是电影切画面的瞬间,裴司臣霎时间把脸颊凑过来,伴随着电影里亲吻发出的声音,裴司臣低声道:“宝宝,我也想亲亲你。”
不等顾远洲回答,裴司臣就直接亲了上来,顾远洲抱着的爆米花桶被两人愈发贴近的姿.势压扁,金黄色的爆米花洒到地方,发出刷啦的声响。
只是,忘情轻吻的两个人谁也顾不上散落的爆米花。
顾远洲闭着眼睛,甚至都分不清接吻的声音是他跟裴司臣发出的,还是电影里的背景音乐。
终于,一吻结束。
顾远洲缓着呼吸,又若无其事地把掉在身上的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等顾远洲再次集中精力关注到电影上时,那个omega已经消失了,如图他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
从此,alpha夜夜望着繁星满天的空,试图从望远镜里找到他来自十亿光年外的男朋友。
看啊看,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一直望到日薄西山的暮年。
alpha脸上布满了皱纹,苍白的头发,步履蹒跚走着他们曾经牵手走过的路,回忆着数不清的点点滴滴。
相识相知相恋,前后不过短短半年,可是却让两个人纪念了半辈子。一个终身不娶,另一个终生不嫁,靠着半年的记忆,扛过了没有彼此的几十年。
顾远洲不知道什么开始已经泪流满面,他惶恐不安,精神焦躁紧绷,脑子里诚实的播放着裴司臣不在了的画面。如果,如果裴司臣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他是不是真的会不管不顾随他而去。
答案是会。
明知道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在了,那样漫长的时光,怎么熬的过去啊。电影里的两个人还有念想,还有一个虚无缥缈的,能够重逢的梦,他失去裴司臣,就连念想都没了。
“洲洲,哭什么呢,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裴司臣粗砾的指腹擦过顾远洲的脸颊,轻柔地把他脸上豆大的泪珠一点点拭去。
“没事,就是电影太感动了。”
顾远洲难过了好久好久,一直等到电影落幕黑屏才吸了吸鼻子,紧紧把裴司臣的手攥进手里。温热的触感从大掌上传过来,顾远洲这才觉得心安了一点点。
“臣臣,咱们回家吧。”
“好。”
从电影院出来,裴司臣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一股一股的担忧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两人一路无话,只是脚步慢的出奇,一段压根不长的小道,好像望不到尽头。一直走到长满了花枝的路灯下,裴司臣盯着粉色的花瓣突然停下来。
他用极其深情的眼神盯着顾远洲,勉强勾了勾唇,忍住眼眶酸涩的湿意,磕磕巴巴道:“顾远洲,如果,我也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你,你……”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决绝道:“你就忘了我吧。”
裴司臣到底还是舍不得让顾远洲看着他离开,那种痛他经历过,舍不得顾远洲也经历一次。等他行将就木,垂垂老矣,顾远洲还是现在漂亮到失语的模样,走到大街上,也许人家还会调侃他们是祖孙,到那时,他们不相配的,一点都不相配。
最好,最好,顾远洲忘了他吧。
顾远洲静静地盯着裴司臣看了好久好久,他突然笑了一下,踮起脚就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唇。
“裴司臣,等你白发苍苍,我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亲你,别想了甩掉我。我不可能忘了你,我这漫长的一生都不会忘了你。”
顾远洲眉眼弯起来,他明明已经有了很好很好很好的办法,不是嘛。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让裴司臣一个人走,一个人孤独的走。
第55章 初拥
花枝上的粉色花瓣簌簌落下,有一片几乎是擦着顾远洲的睫毛飘过。
顾远洲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然后顾远洲就落入了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里。
裴司臣小心地摘掉顾远洲头上的花瓣,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点点幽深晦涩,他轻声道:“洲洲,真拿你没办法。”
“什么叫拿我没办法,我爱的是你的灵魂,又不是你的皮囊。不会因为你一天天变老爱意突然就没了的,那成什么样了,如果是那样,我大可不必跟你在一起。”
裴司臣心口酸涩极了,一阵一阵的涟漪在心湖里翻涌,他半抬的眸子盯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多好的日子的,怎么就没有星星呢。
裴司臣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跟顾远洲表白了,他把顾远洲永远困在了只属于他的方寸之地,终其一生,顾远洲都解脱不了。太自私了,真的太自私了。
喉咙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堵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司臣甚至品出来一丝血腥气,腥甜又干涩。
纠缠在一起的腰身被带着香气的风吹过,裴司臣闭了闭眼,又把手臂收紧了一个力道。
裴司臣咬着牙下了好久的决心,他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顾远洲微微泛红的耳尖,用发颤的嗓音道:“洲洲,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向你表达过我的爱意,你会喜欢我,跟我表白吗?”
顾远洲嗅着淡到极致的血腥气,他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紧接着顾远洲毫不犹豫道:“会。”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血族那样漫长的生命里,记忆还没有现在这几个月来的清晰,甚至有一种那些年都白活了的错觉。时间过得太快太快了,把几个月放到他生命的长度里,不值一提,可是,要是拿之前所有的记忆换这几个月,顾远洲还是会坚定的拒绝。
裴司臣符合他对优质对象的所有想象,真的像说从他看的那些小说里走出来的男朋友。喜欢,心动,几乎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说他怯懦也好,胆小也好,但是在喜欢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含糊。爱就是爱了,他从来不否认对裴司臣的爱意。他只是顾虑要比裴司臣多的多,不敢轻易迈出那个一步,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裴司臣很低的嗯了一声,但凡顾远洲犹豫一秒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算了,有限的时间,还是及时行乐吧。
“洲洲,咱们回家吧。”
“好。”
四合院的灯火通明,纷纷扬扬的彩带几乎挂满了树,漂亮到炫目。
顾远洲要进去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去看裴司臣的眼睛,他犹疑道:“这也是惊喜的一部分吗?”
“唔,这个还真不是。”
紧接着忙忙碌碌的福叔从屋里出来,乐呵呵解释道:“我弄的我弄的,我这两天看手机,人家上面说这样挂上好看,我看了视频也觉得漂亮。家主审美就是黑白灰,院子里倒是花团锦簇,但是总觉得冷冰冰的,我就简单布置了一下,小少爷,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真好看,仿佛变了一个样子,确实更有人气了。”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对了,小少爷,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顾远洲摇摇头,又掰着手指道:“不过我吃了一大桶爆米花,还喝了一大杯可乐。”
“那怎么行啊,快进屋,我给你俩再下个面吧。”
“麻烦福叔了。”
等吃饱了饭,顾远洲抻着腰就把自己砸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被子应该是今天刚刚晒过,有特别特别特别温暖的味道。顾远洲脑袋埋在枕头里,突然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完美感。
身侧的被褥陷下去一些,紧接着顾远洲九被裴司臣拦腰抱住,两人严丝合缝的贴着,彼此的心跳都听的清清楚楚。
“宝宝,做吗?”
“不做,我腿酸。”
裴司臣轻哼了一声,调侃道:“哎呀,这不是昨天了,小猫耳朵还是我早上起床捡起来的。”
顾远洲有些脸热,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司臣恼羞成怒咬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小的牙印极其明显的落在裴司臣鼻尖上,酥酥麻麻的,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臣臣,你烦不烦呀,给我揉揉腿,真的好酸,滑雪滑得我腿快断了。”
裴司臣爬起来认命地给顾远洲揉腿,从脚底一直按压到大腿根。
“咳咳,小拇指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顾远洲半眯着眼睛注视着裴司臣,手臂规规矩矩摆在腰侧,像一只直愣愣躺着的猫,眼神勾引着想被挼一下小肚皮。
裴司臣是这么想,当然也就这么干了。
他的手指小心地从顾远洲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挼着柔软的肚皮还要感慨:“宝宝,你还是太瘦了,我一戳就是你的骨头,吃胖一点肉肉的更好。”
“我吃不胖啊,要是能吃胖早吃胖了,又不是吃的少,咱俩饭量好像差不多吧。”
“确实,也就差一碗米饭,二两面条。”
顾远洲腰窝痒的厉害,他扭着身子躲了一下,手指把裴司臣的手臂扯出来又搁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我的小仆人,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傻瓜。
裴司臣闷笑了一下,这样的顾远洲更想让人对他做些什么了。
“遵命,我的小主人。”
顾远洲实在是太累了,裴司臣没按一会儿顾远洲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司臣才放轻动作把顾远洲塞进被窝里。
“晚安,宝贝。”
微风徐徐的海边。
海鸥一瞬间都从海平在线飞起,杂乱无章地在海面上飞翔滑行。
顾远洲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直勾勾盯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男人。
那人佝偻着背,在海滩上挪动,几乎是很长时间才要挪动一截,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不知怎么的,顾远洲心慌的厉害,他甚至没有勇气跑过去一看究竟。手指掐着手心里的嫩肉,生疼。
等顾远洲再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那人面前。
哪怕他满脸都布满了皱纹,浑身的气势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温柔的眸子落在他的脸庞,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顾远洲哑着嗓子,低声喊了句:“臣臣。”
吹拂的海风把顾远洲的声音卷进海浪里,又顺着波浪消失不见。
顾远洲眼睁睁看着裴司臣的眼神从温柔深情变得厌恶可怖。
他嗡鸣的耳膜只听见裴司臣激动的声音,他说:“滚,别叫我的名字。”
“什,什么?”
顾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裴司臣喊他滚,让他滚。
霎时间顾远洲眼眶里的泪珠子就滚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司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裴司臣,你认真的吗?”
顾远洲只是稍稍靠近了一下裴司臣,就被那个人嫌弃的躲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就那样无助地垂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强忍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臣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说会永远爱我的吗?难不成你都是骗我的。”
裴司臣半闭着眼睛,背在身后的手指握成拳头,深吸一口气,恶狠狠道:“是,就是骗你的,我一个糟老头子,难不成还要一直喜欢你吗?我当时要半截入土的人了,就不要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以前明明有办法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是因为不够爱我吗?是不是?”
嘶吼的声音被风吹向远方,惊起一群又一群的海鸥。
顾远洲呆愣在原地,后背已经被源源不断的汗水打湿了,他双腿发软,眼眶红的要命,摆着手臂解释,“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你信我,信我啊。”
“啊。”
裴司臣猛地惊醒,手指打开小夜灯一看,身旁的顾远洲似乎是被梦魇住了,眼角不停的渗着泪珠,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惶恐的呢喃着,看起来伤心极了。
“宝贝,醒醒,洲洲,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一声声的宝贝把顾远洲唤醒,泪眼朦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司臣,还有些虚幻里和现实分不清楚。
惊恐又伤心的眼神直接让裴司臣心疼坏了,他都手指轻柔地擦过顾远洲的眼角,涌极致温柔的声音道:“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顾远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扑进裴司臣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脸颊抵在他的腰腹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乖哦宝宝,不哭了,不哭了。是谁欺负我的宝贝了,哭的这么惨,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顾远洲哭的都快要断气了,他的手指用了极大的力气扣着裴司臣的腰,难受道:“你,裴司臣欺负我。”
“咳咳咳,咳咳咳。”
顾远洲哭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憋红了,可怜兮兮的。
裴司臣一愣,听到自己的名字想也没想就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还牵着顾远洲的手去打自己的腰,一次比一次重。顾远洲甚至都能听到声响。
“宝宝,跟我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等你说完再打我出气好不好。”
顾远洲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抽抽搭搭道:“你,你变老了,就不爱我了。还,还让我滚,都,都不让我,我碰你。”
“不会的不会的,梦都是反的,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滚你,就是我滚,都不会让你滚的。我怎么不让你碰了,真是可恶,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拒绝我的宝贝呢。”
“我,我想亲你,你不让,还躲开了。”
顾远洲哭的肝肠寸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压抑在心底的那个种子彻底爆发,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压不住。
“宝贝,梦都是反的,哪怕我就是到了八·九十岁,一百多岁,我肯定还是对你亲亲抱抱举高高,那会我肯定还在健身,一定抱的动你,别担心好不好。你这个绝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准的。都怪我,天天跟你说这些,害得我的宝贝都做噩梦了,我的错我的错,不气了好不好。”
顾远洲倔强地跟裴司臣对视,他生气的擦了一下眼泪,气呼呼道:“才不是,我能预知未来,肯定就是你不爱我了,你气我不救你,气我还是年轻的模样,而你已经垂垂老矣。”
裴司臣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试探着道:“那我除了说了这些狠话还说什么没有,洲洲,我了解我自己,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我不知道,我太气了,哭的不行,就被你喊醒了。”
“好好好,不气了不气了,我感觉肯定是因为我快不行了,所以才对你放这些狠话,想让你离开我,想让你恨我,这样你才能好好生活,绝对不会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顾远洲突然又说不出话了,小珍珠还是簌簌的掉着,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字一顿道:“臣臣,其实,其实我有办法让你长生不老的。”
“什么?”
裴司臣都怀疑自己幻听了,连抱着顾远洲腰肢的手臂都紧绷起来,他浑身僵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用紧张又期待的声音道:“是,什么?”
“初拥,把你也变成吸血鬼。可是,可是我不想这样,裴司臣,如果我初拥了你,你会彻彻底底变成我的附属品,只能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你会变成连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怪物,我不想,真的不想。”
这就是顾远洲一直以来都拒绝提这件事的原因,他不觉得一个意气风发的顶级alpha,会心甘情愿变成,另一个人的附属品,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
“怪物?顾远洲,你不是怪物,我也不怕成为像你这样可爱又漂亮的怪物。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心甘情愿做你的附属品。”
裴司臣轻笑了一声,接着补充道:“你说的那些好像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的宝贝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吃面我就绝对不会吃米饭。洲洲,你在顾虑什么呢?”
一番话让顾远洲彻底愣了,他嘴唇张张合合,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裴司臣看着顾远洲现在迷茫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又俯身亲了亲他微红的眼皮,深情道:“顾远洲,初拥我吧,让我变成和你一样的吸血鬼,让我永远做你的附属品,为你鞍前马后,为你披荆斩棘,永远保护你,爱护你,不论生命有多么漫长,我都不会离开你。”
掷地有声的,类似于告白的话让顾远洲彻底懵了,他攥着裴司臣的手臂,眼睛又忍不住渗出泪珠来。
顾远洲吸了吸鼻子,轻声道:“现在吗?”
“对,就现在,我怕明天以后你又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啊。宝宝,初拥我吧,我心甘情愿的,只要是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真的不后悔吗?”
顾远洲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多遍,无一例外都是裴司臣轻柔到极致的愿意。
等顾远洲的小尖牙抵在裴司臣的脖颈,他磨磨蹭蹭好久还是没有咬下去。
“宝宝,怎么不继续了。”
“会非常难熬,你忍耐一下。”
“好。”
嘶。
小尖牙还是戳破了裴司臣的脖颈,涓涓的血液流动,尽数进了顾远洲的嘴巴里。他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连带着指甲好像都长了一截。
刚开始裴司臣还有些不明白难熬是什么意思,直到骨头缝里冒出来丝丝缕缕的痒意。他的手指不自觉扣紧顾远洲的肩膀,余光盯着他的发丝,难.耐地哼出声来。
几乎是一瞬间,裴司臣就起来了fan ying。
比顾远洲上一次咬他的指尖要强烈的多,后背被汗水浸湿,额头也跟着冒出来细汗,唇齿之间是被拼命压抑住的喘.息。难熬,真的太难熬了。
随着顾远洲愈发深.入的动作,裴司臣浑身都开始冒冷汗,脸色的血色尽数消失,唇瓣也变得苍白无力。
裴司臣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流失,不可逆的流失。偏偏精神又好的出奇,反应久久下不去。
血腥气在空气里急剧蔓延,他后颈的腺体贴猝不及防落下,满屋子都是甜腻到爆炸的味道。
顾远洲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迷.离,晕晕乎乎的,他一下子摄入了太多了血,疯了似的,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
他的手指刷的一下扯开衣领,热意稍稍缓解,更深更深的需求却又随之而来。他从来没有过初拥的经验,只能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不太清明的脑子,用极致的自制力停下吮.吸的力道。而后舌尖舔.过两个尖牙的伤口,一直等到伤口愈合,才缓缓抬起头来。
“臣臣,咬我。就像我刚刚咬你一样,觉得什么时候喝不下了,浑身要爆炸那样,再停下。”
裴司臣舔了一下苍白的唇,牙齿没有咬别的地方,而是咬在了顾远洲腺体的位置。
甘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炸开,裴司臣急不可耐地吮.吸着,像是第一次接触血的饿鬼,箍着顾远洲的腰,又把人提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严丝合缝贴着,两个人什么情况谁都骗不了人。
裴司臣察觉到顾远洲身体的轻chan,愈发激动,闭着眼睛,一次比一次咬的深.入。
慢慢的,裴司臣的动作滞涩下来。
他的耳朵突然听到了屋外的鸟鸣,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回来的动静。
刚刚还微微发酸的手臂此刻充满了力量感,似乎稍稍出手就能打死一头牛。
裴司臣停下嘴里的动作,学着顾远洲的样子一点一点,反反复复亲过顾远洲的伤口。
“洲洲,洲洲。”
暧.昧又痴.缠的呢喃,顾远洲听着后背都开始冒汗,从尾椎骨蔓延到后颈的痒.意快把他吞噬了,他努力稳住心神,抬着裴司臣的下巴道:“臣臣,你感觉怎么样?”
裴司臣抬起红彤彤的眼睛,舌尖扫过冒出来的小尖牙,有些迷茫,又有些紧张道:“好像,好像,我真的变成吸血鬼了。”
他能清晰的听到顾远洲血液流动的声音,比世界上最好听的乐器弹奏出来的声音还要好听1000倍10000倍。
裴司臣回味着甘甜如蜜的味道,不自觉吞咽着口水,手指更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顾远洲的腰。他发觉顾远洲的信息素更甜了,对他有致命的吸引,想亲,想狠狠亲他。
“洲洲,亲亲我。”
撒娇似的,顾远洲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小尖牙,又勾唇浅笑,去亲他的眼皮。一下接着一下,大大安抚了裴司臣的紧张情绪。
顾远洲的手指按在裴司臣的心口,轻声道:“这里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好像心跳的频率更快了,洲洲,我看你怎么都看不够,恨不得一直这样盯着你。”
其实,不仅仅是盯着,还有非常非常非常多过分的想法。
顾远洲轻笑了一下,他揪了一下裴司臣的侧脸,凑到裴司臣耳边道:“你知道初拥最开始是干什么的吗,归根到底都是为了那些事。裴司臣,我允许你对我做这样那样过分的事情。”
心口骤然一松,裴司臣茫然地捂着心口,眨巴着红彤彤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远洲,他紧张道:“我好像感觉很不一样。”
“嗯,臣臣,你不是想伺候我嘛,来呀。”
炽.热的吻发了狠落在顾远洲发红的唇上,星星点点的,那是他的血。
脑子里克制住的想法喷涌而出,裴司臣亲着亲着就发觉自己不对劲儿起来。
某些暴虐的情绪又涌上来,裴司臣的牙齿不小心刺破了顾远洲的唇,血腥气顿时在屋里炸开。
顾远洲chuan着气勾着裴司臣的脖子,眼神沉醉迷.离,手指稍稍碰了一下他后颈的腺体,血腥气更浓重。他似乎是泡在血海里,浑身都是裴司臣的味道。
他的臣臣,好像被他勾出来易感期了。
“洲洲,怎么办?”
裴司臣快要爆炸了,气血下涌,他焦躁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睛,却又莫名其妙没有什么动作。
他真的像顾远洲说的那样,好像必须要等顾远洲同意,他的身体才敢做出下一步反应。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微妙的被掌控感,裴司臣不讨厌,反而很喜欢很喜欢。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顾远洲来说,只要他是特殊的,只有他。
第56章 告诉全世界,我爱你
屋里血腥味愈发浓重,粘稠到像是化不了的墨色。
顾远洲腰身直立,背脊挺直,天鹅颈微微后仰,双腿分开跨坐在裴司臣身上。
他搭在裴司臣肩膀上的手掌滚烫异常,稍稍用力握着,才没有被一阵一阵袭来的热浪打翻。手指半蜷着,胡乱瞥向一旁的眼神又被裴司臣倔强的扯回来。
凹陷的腰窝被裴司臣的大掌死死扣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在白炽亮堂的灯下格外迷人。像是沾染了最纯粹的血,是裴司臣的血。
“洲洲,我难受。”
易感期汹涌不断的热气快把裴司臣烧没了,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怒吼着,他听着血液流动的声响,眼神愈发炽.热。
怀里抱着解药,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脑子里划过太多太多恶劣的想法,到最后也只是贴着顾远洲的脸颊蹭来蹭去。
顾远洲捧着裴司臣的脸颊,额头抵在他发热的脑门上,呢喃道:“裴司臣,我刚刚就说过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任何?”
裴司臣的眸子闪过一丝丝惊讶,连带着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迷糊,几乎要听不清楚顾远洲的声音。
“对,任何。”
含含糊糊的声音被顾远洲主动吻上裴司臣的动作消融,松松垮垮的手臂死死勾住裴司臣的脖颈,闭上眼睛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呼,呼,臣臣,收收你的小尖牙。”
拉丝的眼神落在顾远洲的锁骨上,裴司臣舌.尖抵了一下他冒出来的牙齿,莫名有些委屈。
“洲洲,我不会收。”
这种本能的东西,他真的不会,努力想着要把牙齿收回去,除了急的满头是汗,毫无用处。
顾远洲愣了一下,收回来一只手,小心地把衣.领拉.开一点,点了一下自己腺体的位置,如同山野间勾.人心魄的精灵,魅.惑道:“你亲亲我的腺体。”
裴司臣喉结滚动一下,微微俯身又亲在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上。甘甜如蜜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裴司臣原本斯文的动作瞬间有些急燥,又急又快的吻让屋里的气氛更加奇怪。
亲着亲着裴司臣就发觉自己的牙齿收了回去,他从顾远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不说,从下巴往上都有一股莫名的红意,像是被欺.负了一下。
裴司臣咬了下唇,失笑道:“洲洲,你想欺负我吗?”
僵硬的身子骨死乞白赖往顾远洲身上蹭,信息素也陪合着伸出小触手,在他身上四处dianhuo。
“我看是你欺负我。”
“你想被我欺负吗?”
顾远洲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跟裴司臣对视,眼神随意上下扫过,他轻声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呢?”
来势汹汹对易感期,加上被激发出来的汹涌热.意,不干点什么好像都不太行。
裴司臣哼了一声,直接掐着顾远洲的腰肢就把人抱了起来。
顾远洲的腿盘在裴司臣身上,紧张抵手臂都绷直了,“臣臣,你干嘛?”
抱着他的手臂稳稳当当,就是哑巴似的,一言不发。
直到裴司臣把卧室门打开了,才让顾远洲慌了神,浑身僵硬无比,长睫轻颤,含含糊糊道:“福叔还在呢。卧室那么大地方不都你施展吗?”
“嘘,洲洲,别说话哦。”
卧室的隔音好的出奇,更别说福叔压根不跟他们住一起,他住在花园里侧的小屋,距离他们还有八丈远。
裴司臣用肩膀打开顾远洲卧室的灯,又拿脚灵活地把门关上。目标极其明显,直奔半阖对棺材。
他小心地把顾远洲放进去,自己也跟着爬进去,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着,手臂摩擦而过,紧接着裴司臣脸上就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宝宝,我好像有些理解你之前为什么喜欢睡棺材了。越是狭小.逼仄的空间,越是有安全感。”
在方寸之地,他翻个身就能整个把顾远洲拥进怀里,双腿紧密贴合着,变化更是清晰。
棺材里暗下来,星空似的蓝幽幽的灯光打在顾远洲脸上,他小心地舔了一下唇角,发了狠一样翻身把裴司臣压.在身.下。
“裴司臣,你亲亲我。”
一句话,裴司臣彻底失.控。
伴随着刺啦的声响,棺材露出来的缝隙里piao出来零零碎碎看不清的料子,好像是什么衣服。
在浓重的夜色里,压抑着的呼吸像是最独特的伴奏曲,用最沉闷的声响,迸发出最完美的乐章。
第二天一早,福叔早早起床,刚进餐厅就发现厨房有使用的痕迹,冰箱门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潦草的几个字:易感期。
福叔哎呦一声,饭也顾不上做就跑路了。
裴司臣易感期厉害,对于侵入领地的人那都是无差别攻击,更何况现在又有了omega,更得格外小心。
半晌午,裴司臣把饭做好,这才叫醒还昏昏沉沉的顾远洲。
“宝宝,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吧。”
“嗯。”
顾远洲闷闷的嗯着,像是无意识的响应,自己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压根没有要坐起来的动静。
裴司臣只能把碗放下,隔着被子把人抱起来,小心地给闭着眼睛的顾远洲喂饭。
裸露的皮肤上尽数是星星点点的红梅,从而后蔓延到衣服里,看不清具体模样。
“洲洲,要揉揉腰吗?”
“嗯。”
一晚上高难度动作,还是在狭小的棺材里,顾远洲觉得自己比表演杂技的还要厉害的多,软成面条的腰肢此刻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下半身像是离他而去了,可怕,真的可怕。
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到最后顾远洲话都不会说了,他侧着身躺在床上,眼神说不上来是空洞还是怎么样,反正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无欲无求。
苍天啊,这个世界的omega真惨,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啊,牛,顾远洲是打心眼里佩服,太牛了。
哗啦哗啦。
耳朵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顾远洲艰难地翻了个身,看见裴司臣手里捏着的银链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咳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用气音道:“裴司臣,丢掉!”
“啊,宝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见啊。”
裴司臣假装自己聋了,眼睛随意瞥在天花板上,就是不去看顾远洲的眼神。
“臣臣,丢掉。”
顾远洲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裴司臣的脚开始不受控制往垃圾桶旁边走去,分明极其不愿意丢掉,可还是无奈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裴司臣垂头丧气地趴在床边,手指小心地勾着顾远洲的手腕,委委屈屈道:“为什么要丢掉它,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才,才不是。”
顾远洲的脸颊红了一瞬,醉生梦死好几天,他觉得自己要被裴司臣的血腥气腌入味了,鼻子小心地嗅一下都是裴司臣的味道。
“宝贝,快喝个水。我哪知道啊,这次易感期比以往厉害的多,根本控制不住,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努力克制。”
顾远洲吧咂着蜂蜜水,长长的叹息一声。
其实吧,也不能完全怪裴司臣,刚刚被初拥,那种刺激一般人还真忍不了,更何况还要加上来势汹汹的易感期。
被裴司臣炽.热的眸子盯久了顾远洲好像已经免疫了,就像现在,裴司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他还能镇定自若闭目养神。
“洲洲,怎么办,我好像病了。”
顾远洲疑惑地嗯了一声,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司臣,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了好久。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毛病,要去医院吗?是不是因为我初拥你,你身体出毛病……”
“不是不是。”裴司臣着急忙慌打断顾远洲的话茬,捏着他的手指好一阵把玩,叹了一口气道:“是离开你就不能活的病,不知道怎么的,视线离开你一会会就不太行了,心慌的不行。”
顾远洲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正常现象,你可能得适应一段时间。要不,咱俩来个脱敏疗法,你先抱我十分钟,然后从现在到下午吃完饭都不能跟我有肢体接触,怎么样?这样恢复的快一点。”
裴司臣原本是压根不想同意的,可是顾远洲一这样说出来他就不行了,只能点头同意。熊抱似的把顾远洲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里,鼻尖在他的脖子上又蹭又亲,说话的抱抱,到裴司臣这又成了亲亲抱抱。
一般这种时候,两人都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等裴司臣都快把顾远洲抱的睡着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洲洲,你先睡,我去运动运动。”
顾远洲小小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起来晒晒太阳,这几天我都快要发霉了,你锻炼你的,别管我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可是身体状况完全不同意。
顾远洲刚站在地上,就一阵眩晕,没办法又被裴司臣搂进怀里,脱敏开始的三十秒就宣告失败。
顾远洲的腿酸软极了,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丝力气,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
“裴司臣,都怪你。”
大白天的,顾远洲都看见星星了,好歹他也是堂堂血族亲王,怎么像个弱鸡一样,虚,太虚了。
“好好好,怪我,洲洲,我抱着你洗漱吧。”
“唉,也行。”
顾远洲被迫体验了一把全方位无死角的服务,洗漱完又被裴司臣抱进他锻炼的小房间,倚在懒人沙发上吃裴司臣剥好皮的葡萄。
“唉,裴司臣,你真的要把我宠废了。”
葡萄去皮,火龙果去籽,这不是闲得慌嘛。
咔嚓一声。
裴司臣手里的杠铃从中间断开了,他茫然地盯着手里的残骸,思索到,什么时候他有这么大的劲儿了。
“臣臣,你别激动啊,这怎么杠铃还掰碎了。”
“不是不是,我是感觉我力气变大了。”
“正常啊,我的能力你应该也能有一部分,不过肯定没有我这么厉害。”
裴司臣盯着顾远洲骄傲到弯起的唇角,神情也跟着高兴起来。
“宝宝,那我岂不是赚到了,白白得了这么多能力。”
“切,这算什么啊,裴司臣,咱们以后就得同生共死了,你怕不怕。”
裴司臣把杠铃的残骸放下,朝着顾远洲走过去,无限接近,却没有碰到他。
他盯着顾远洲头顶的发旋,手指虚虚摸了一下,哑然道:“顾远洲,我求之不得。”
“臣臣,揉揉我的脑袋嘛,我喜欢。”
“说好的脱敏疗法呢?”
“一会儿,一会儿接着来嘛。”
“好吧好吧。”
裴司臣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半抱着顾远洲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屋外的阳光正好,照耀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像是洒满了一层金光。
休息了两天顾远洲又满血复活了,他抱着保温杯咕嘟咕嘟喝着枸杞水,想他几个月前还在嘲笑裴司臣年纪轻轻就老干部,谁知道他现在也成了保温杯里泡枸杞,不过,他纯粹是虚的,易感期真的可怕。
叮咚叮咚。
[叶卿:顾远洲,你天天忙什么呢?跟你说了好几天话了,都没理我。生气.jpg]
[顾远洲:不好意思,没有看见。心虚.jpg]
[顾远洲:那什么,裴司臣易感期刚过……]
叶卿顿时一阵无语,裴司臣易感期怎么这么频繁,好像上一次还没有多久啊,可怜的顾远洲啊。
[顾远洲:叶卿,你有什么事吗?]
[叶卿:也没什么,最近有个alpha正在猛烈的追求我,我不太想跟他一起出去,害怕,又拒绝不掉,来来回回的,烦死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啊,假装我的男朋友。求求了.jpg]
[顾远洲:不是,我虽然是天残omega,但是好歹也是omega吧,不行吧。]
[叶卿:拜托拜托,真的没办法了,他天天堵我,弄得我都没办法出门了。]
[顾远洲:你报警了吗?]
[叶卿:报了,不太行,他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就没办法嘛。]
[顾远洲:好吧,什么时候?]
[叶卿:下午三点,辉煌大厦四楼404包厢。]
[顾远洲:好的。]
叮铃铃——
正在开会的裴司臣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看了眼手机神色霎时温柔下来,他接起电话轻声道:“喂,宝宝,怎么了?”
“臣臣,你还在忙吗?”
裴司臣余光瞥了眼各个低着头,都在忙的员工,睁眼说瞎话道:“不怎么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叶卿约我下午出去,那个,帮他假扮一次男朋友,你看?”
裴司臣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冷,酸了吧唧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顾远洲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又用平生最软糯的声音道:“臣臣,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看叶卿挺可怜的,他的家人都不在帝都,平常连个朋友都没有,他都被骚扰了,帮一下他吧。”
“好吧,地址告诉我,下班了去接你。”
“好,臣臣,啾。”
“啾,注意安全,别关静音,有事打我电话。”
“嗯。”
会议室里被那个亲亲雷的不轻,怎么高冷霸总秒变小怨夫了,看起来好黏人啊。
恋爱使人心智发疯啊。
“咳,小李,你继续说。”
下午三点,顾远洲准时和叶卿汇合。
那个alpha已经早早等在了包厢里,见叶卿搀着顾远洲的胳膊进来,表情顿时就不对了。
“叶卿,这位是?”
“我男朋友。”
那人脸色变了变,眼睛里的狂热更甚了,他舔了舔唇角,意味不明道:“你男朋友,好漂亮。”
啧。
莫名的,顾远洲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顾远洲冷冷地跟那个人对视,嘲讽道:“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尤其是普信alpha,你的眼神再随意瞥一下试试。”
包厢里的窗户开着,徐徐微风吹进来,血腥气的信息素尽数散开。
那人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盯着哪怕挎着胳膊还保持着距离感的两人,心里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这么霸道的信息素,不可能是一个omega的,除非这个omega有alpha。
“不好意思,就开个玩笑嘛,你们omega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不像我们alpha,很少这样斤斤计较。”
“我看是小肚鸡肠吧,你说是不是远洲,有的人大小脑不发达,不明事理,眼睛也瞎。”
顾远洲默不作声,只是把叶卿往身后藏了一下。
“alpha又怎么了,你好像很骄傲似的,你虽然是个衣冠禽兽,长的也磕磕碜碜的,但是骚.扰omega倒是在行啊。”
那人脸色又青又白,指着顾远洲的鼻子你了半天,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结巴就少说话,你以后要是再敢骚.扰叶卿,我让你好看。”
“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好看。”
那人咬牙切齿就把信息素释放了出来,叶卿下意识屏住呼吸,从兜里掏出来阻隔剂就一阵喷。
顾远洲飞快凑到那人面前,狠狠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怎么,离了信息素不能活?密闭空间,你想释放信息素干什么,犯罪吗?就你这样的信息素,也好意思释放嘛。”
顾远洲一拳打的极重,那人趴在地上,捂着肚子久久不能回神。
“我说过了,你以后要是再看骚.扰叶卿,我就让你好看。”
“叶卿,走了。”
“哦,哦哦。”
叶卿完全是一副迷弟模样,眼巴巴地盯着顾远洲的,眼睛里的星星都快要冒出来了。
“远洲,你好厉害啊,你是学过跆拳道吗?真的好厉害。”
“嗯,你也可以学学,防身的,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用被那些普信alpha威胁。”
叶卿呆呆的嗯了一声,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告诉他可以学这个,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学着做好顶级omega,以后联姻选个顶级alpha,当好贤内助。还从来不知道,原来omega也可以学习跆拳道,也可以把alpha一拳揍趴下。
顾远洲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改变了一个人未来的人生走向。
“远洲,你真好。”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让两个人的视线不自觉瞥过去,顾远洲更是几步扑进裴司臣怀里,声音骤然软下来,抱着裴司臣的腰轻声道:“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你怎么就来了?”
“我想你了。”
裴司臣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顾远洲,两人亲亲蜜蜜挨着就是一道风景线。
顾远洲神色变化太快了,仿佛刚刚那个大杀四方的顾远洲压根不存在,他还是软软糯糯的模样。
“洲洲,时间还早,咱们随便逛逛?”
“好啊好啊。”
“那个叶卿,我跟裴司臣逛逛,你自己敢回家吗?”
“嗐,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忙你们的。”
叶卿转过头的背影有些落寞,他突然有些嫉妒裴司臣,能有顾远洲这样好的对象。
“洲洲,你们怎么挨那么近啊,我快醋死了。”
顾远洲偷偷笑了两声,走着走着就回头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唇。
“有什么好醋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醋什么。”
“哼,那也醋,不行,晚上你得补偿我。”
顾远洲失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吃醋是假的,趁机谋福利才是真的。
“行吧行吧,补偿行了吧。臣臣,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个动物表演的队伍面前停下。
远远的,顾远洲就看见一只小猴子骑着自行车过来,它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把一束玫瑰花递给顾远洲。
被玫瑰塞个满怀的顾远洲愣了一下,拿起玫瑰花里的卡片看了一眼,是裴司臣凌厉的字迹。
顾远洲,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臣臣,这是?”
“嘘。”
裴司臣单手捂着顾远洲的眼睛,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他在顾远洲耳边倒数。
三。
二。
一。
砰。
一簇一簇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玫瑰花完事就出现了顾远洲的名字。
顾远洲,裴司臣好爱你。
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裴司臣雇佣一只小猴子给他送了玫瑰花,又用烟花大胆向所有人宣告,他爱顾远洲。
顾远洲心口酸酸涩涩的,跟裴司臣十指相扣的手指都紧了又紧。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这一刻,话到嘴边,顾远洲只说了句:“裴司臣,我也爱你。”
他们在绚烂的烟花下,在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激烈的拥吻。
接受独一无二的,最特殊的祝福。
第57章 求婚了
起哄的声音再大,顾远洲还是能听见裴司臣砰砰砰激烈异常的心跳,哪怕淡定如裴司臣,在这种时候还是异常紧张,按在他后腰上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唔。”
察觉裴司臣可能不太对劲儿,顾远洲手指松开揪着裴司臣的领带,拉着他穿过密密匝匝的人群就跑。
路过烟火味十足的街道,跑过人来人往注视的人群,顾远洲扭头侧着半个身子取看裴司臣,一秒就是一副画。
一直跑到邻湖的公园,顾远洲才松开裴司臣的手,手掌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裴司臣贴心地帮忙顺着顾远洲呼吸不畅的背,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
“臣臣,你,你不累吗?”
“还行。”
裴司臣摸了一下额前渗出来的细汗,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沾染了血腥气的手帕,小心地给顾远洲擦汗。
顾远洲缓了一下直起腰身,随意一瞥就被裴司臣红彤彤的眼睛吸引。裴司臣此刻不像个被初拥后黏人的吸血鬼,倒像是睥睨天下的红眼魔尊,还是小可怜,会撒娇,会爬床的那种。
噗嗤。
顾远洲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扶着裴司臣的肩膀一阵笑。
“宝贝,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司臣试探性地擦了好几次,眼睛里的迷茫也愈发浓重,“洲洲,到底怎么了?”
顾远洲把笑出来的眼泪擦去,飞快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眼皮。
“臣臣,你的眼睛露出来了。”
顾远洲亲完立马转身就换了一个方向,丝毫没有给裴司臣表现的机会。他倚在湖边的栏杆上,手臂探出去用指尖去够湖里的月亮。
手指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斜靠着美得惊心动魄。
裴司臣当即就看痴了,他视线停留在顾远洲的侧脸上,情不自禁道:“洲洲,今晚的月色好美。”
顾远洲捞月的手势一停,俏皮地甩干指尖上的水珠,朗声道:“裴司臣,我也好爱你。”
“你知道啊。”
“我又不是笨蛋。”
裴司臣掐了一把顾远洲的脸颊,轻声道:“怎么不是,你是我的小傻瓜,第一次见面就傻乎乎的把身份都暴露了。”
顾远洲轻哼了一声,大声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一看就是好人。”
“哇,好你个小色.鬼,原来第一次见面就觊觎我的美.色。”
“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见.色.起意,大晚上的,也不问问就让我进屋了。”
“好好好,我是流.氓行了吧。”
顾远洲向后躲了一下避开裴司臣的吻,灵活起身就往亭子外走,“咦,我不跟耍流.氓的alpha一起走。”
“好啊,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
裴司臣跑了几步就追上顾远洲,直接把人横抱起,塞进车里,后座的挡板升起来。
稍稍用力把顾远洲堵在后座的一个小角落,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把极具磁性的声音压低,慢慢对着顾远洲的耳朵吹了口气。
“小吸血鬼,你也不想让你男朋友知道吧。”
嘶。
顾远洲咕咚咽了下口水,好刺激算,怎么回事呢。
“你,你想干嘛,我男朋友脑子不正常,你要是欺负我,他可是会兴奋的啊。”
一句话差点让神情严肃的裴司臣的破功,这是闹哪样,好像很期待似的。
“呵,我要的就是他兴奋。”
裴司臣的身子越凑越近,在狭小的密闭空间,乌漆麻黑的环境下,两个人的呼吸都明显极了。顾远洲明显能察觉到裴司臣喘.息的频率强了不少,他现在就是庆幸,今天的司机是裴司臣本人,又是在荒无人烟的停车场,要不然,被人不小心看见不得尴尬死啊。
“那,那你小心一点哦,我害羞。”
顾远洲配合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已经完全靠着车门,脑袋稍稍移动一下都要碰到。
裴司臣伸出手指轻轻碰着顾远洲略微红肿的唇,调侃道:“我看你大胆的很,哪里有害羞的意思。”
“这里。”顾远洲拉着裴司臣的手指停在自己的心口,擂鼓般的心跳昭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洲洲,你认真的吗?”
裴司臣倒是有点想,可是这种地方,他总觉得辱没了他的宝贝,不太好,而且,洲洲那种样子只有他能看,除了他谁也不能。
“假的,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嘛,绑匪先生,司机师傅。”
“那我可得占你一点点便宜了,人质先生。”
“怎么占我便宜啊。”
该说不说的,顾远洲跟着裴司臣也学坏了,他居然有点不该有的期待,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诡异感,背.德感,好像真挺不错啊。
系在喉结处的扣子被裴司臣小心解.开,他几乎控制不住就冒出来蠢蠢欲动的小尖牙。
手指把顾远洲的下巴高高挑起,紧接着俯身亲在顾远洲的喉结上。
咚。
顾远洲略微移动,脑子就磕在漆黑一片的玻璃上,他的手指无处安放,虚虚架在半空,半阖着眸子,隐忍着,没有发出不该有的声响。
随着刺痛袭来,顾远洲都有一种喉结没咬破了的错觉。
裴司臣收回牙齿,又小心地亲了亲刚刚咬过的地方,慢慢抬头对着顾远洲道:“这是我给你打的标记,你男朋友要是看见了,不会生气吧。”
顾远洲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耳朵紧跟着警觉地竖起来,不可置信道:“你可别回家,又给我玩这一套啊,他才不生气呢。”
诡计被识破的裴司臣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甚至带着点骄傲的意味道:“我敢保证他肯定会生气的,然后狠狠欺负你。”
顾远洲气鼓鼓地揉搓着裴司臣的脸颊,笑道:“去你的,快点开车回家啦。”
“唉,好吧,我其实还没有玩够呢。”
裴司臣那个遗憾啊,心里盘算着哪天在自家地下车库这么玩儿,又安静又没人打扰。
顾远洲一看裴司臣那个蹙眉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系好安全带就警告道:“你可别想什么歪心思,我是正经吸血鬼,才不跟你玩这些幼稚的小游戏。”
“哦。”
好在车子停进地下车库裴司臣也没有在动什么歪心思,安安稳稳拉着顾远洲就回了家,搞得顾远洲还有些不习惯,都不像裴司臣了。
“福叔,明天不用给我俩做饭了,出去吃。”
“好嘞。”
福叔眼神几次扫过顾远洲的喉结,想确认什么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趁着裴司臣转身的时候把一瓶药膏塞给了顾远洲。
药膏应该是特制的,没有厂家没有配料表,只写了一个保质日期,和纯朴的名字——却疤膏。
顾远洲后知后觉揉了一下脖子,心想,这个膏该不会是管这个用的吧,都怪裴司臣,这么明显的位置。
“洲洲,床上怎么没有我的被子了?”
顾远洲换了一条单人被,两个人根本盖不住。
顾远洲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沙发,轻声道:“你今天的位置在那边,喜欢嘛,夜里没有人跟你抢被子了。”
“为什么要这样啊,洲洲,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要闹了啊!为什么要分床睡,我可太伤心了。”
“绑匪先生,我男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睡这不合适。”
哎嘿,这怎么还一秒入戏了呢。
“男朋友,宝贝,宝宝,我回来了。”
顾远洲坚决不被裴司臣好听到爆炸的声音诱惑,坚决道:“我男朋友不长这样,你的位置在那。”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司臣直接上床把顾远洲拥进怀里,从背后亲他的后颈,还发出非常刻意的反派笑。
“桀桀桀桀桀,今晚我就要狠狠欺负你,反正你男朋友也不在。”
手指灵活的挑.开顾远洲的衣.服下.摆,在他腰窝上慢慢移动,等把人撩的汗都出来了,裴司臣又坏心思的一动不动了。
顾远洲:?
这是要闹什么!
“臣臣,男朋友,你怎么这样啊。”
“宝贝乖,睡觉吧。”
哼,顾远洲气呼呼咬了一下裴司臣的鼻尖,心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殊不知,这个想法正中裴司臣下怀。
他瞪着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扫视着顾远洲的动作。
顾远洲其实是个欲.望不强的人,如果不是他天天带着他这样,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弄。
他爱死了顾远洲生.涩的模样,尤其是不得章法随意动作,却又偏偏各种不舒服的模样。
裴司臣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手指拂过顾远洲汗湿的头发,轻声道:“洲洲,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
焦灼的氛围更加激.烈,顾远洲不语,只是胡乱弄.了几下,叹息着不动了。
“算了,我睡觉了,晚安。”
“不是,不是,你别睡呀,你就求我一句,求我一句,你想干什么,我立马同意。”
裴司臣生怕撩大发了把亲亲男朋友撩跑了,只要顾远洲开口说一个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臣臣,睡觉吧。”
“就这么个,真睡呀。”
顾远洲不说话,翻了个身还真就睡了。
裴司臣叹息做出虚虚敲床的动作,哎呀,可惜,可惜死了,多好的机会啊。
翌日。
裴司臣除了完一天的工作,几次来门口观察顾远洲,他都还睡着。
裴司臣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停在九了,还说,出去玩一上午呢,看来是没戏了。
一直等顾远洲彻底清晰,穿好衣服洗漱完,已经要十点了。
沙发上的裴司臣把一份报纸前前后后翻了N次,无聊的都快要计划把上面打gg的公司买下来了。
“洲洲,你起来了,还吃饭吗?”
顾远洲摇摇头,“不了不了,都这个点了,算了吧。对了,你昨天说今天不让福叔做饭,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想起来问了。我本来想带你去游乐场玩的,中午定了餐厅,都这个点了,下午吧。”
“别呀,咱们先去餐厅吃个饭,然后就去游乐场玩可以不?”
“行吧。”
裴司臣订的餐厅是专门做法餐的,包厢里播放着浪漫的音乐,还点着营造氛围的香熏。
顾远洲刚一落座某些回忆就涌上心头,他心有余悸地指着一旁染着的香熏,低声道:“不会有别的作用吧?”
“没有没有,正常五星级的餐厅,宝宝,你不会再期待什么吧。”
顾远洲嘴巴一瞥,飞快反驳道:“那必然没有啊。”
好在一顿饭吃完两人也没有什么别的状况,等他俩到游乐场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就只有鬼屋还开着门,没办法,两人只能先进鬼屋探险。
刚一进去,屋里的气氛瞬间变了一个样,音乐似乎还是声控的,只要有人一靠近恐怖的氛围就上来了。
冷气开的很足,视距变短,脚底嘎吱嘎吱对声响把恐怖的氛围营造了十成十。
还没有走两步,屋顶突然掉下来一颗头,顾远洲偏巧和两个血窟窿对视上,心脏骤停,脚步也跟着停下来。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那个鬼咧嘴一笑,期待看到的吱哇乱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顾远洲轻轻攥紧拳头,刚想抬起来就被裴司臣一整个制止。
“宝宝,不能打人的,文明社会。”
傻眼.jpg
顾远洲眼睁睁看着那个鬼翻了个身,拽着绳子就往上爬,速度之快,顾远洲都叹为观止。
“臣臣,他怎么跑了啊。”
裴司臣摇晃的拳头放在身后,一本正经道:“肯定是看见你男朋友我的英姿,心悦诚服,直接就跑了吧。”
顾远洲切了一声,被裴司臣插科打诨这么一闹,顾远洲心里的紧张顿时少了很多很多,连手心渗出来的细汗都被他找机会擦去了。
他可是堂堂血族亲王,绝对不可能怕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
面前仅有的一道门打开,顾远洲为了表现自己一点都不怕,一马当先就冲在前面,谁知道这个屋里空空荡荡的,别说鬼了,就是连个物品都没有。
“臣臣,好像没有什么啊。”
无人应答。
顾远洲顿时心慌起来,他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应声,他利用微弱的光认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就连刚刚进来时候的那道门抖不见了。
所以,这是个锁人用的空屋子嘛。
顾远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克制住想要破坏财务的想法,一步一试探在屋里找线索。
屋里悬的很高,顾远洲把胳膊伸出来踮着脚都够不到上面,所以门的按钮应该就在下面。
“呜呜呜呜,好苦啊,我好苦啊。”
伴随着丧乐,声响从四面八方传进来,呜呜呜的哭声,让顾远洲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顺着最大声的那个往前走,只走了五步伸出去的手臂就抵到了墙,紧接着那个声音又来了。
“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别走了,别走了。”
悲拗的哭声似乎要把屋子震碎了,顾远洲瞪着眼睛,被迫感受了一把万鬼起哭的场面。
他越是淡定,那些工作人员就越是挫败,变着法的给顾远洲增加恐怖元素,这个屋子的们是声控的,只要啊啊啊叫两声就能打开谁知道顾远洲不仅不叫,还坚持不懈地在墙上翻找机关。
“你喊啊,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呼哈哈哈,喊吧,喊吧。”
顾远洲啧了一声,只觉得吵闹,完全没有get工作人员的良苦用心。
转圈圈的次数多了,顾远洲周身烦躁的气息更甚,他随意伸手一拍,谁知道屋顶突然开了个口子,扮鬼吓唬人的工作人员从天而降,嘴里还啃着香喷喷的手抓饼。
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工作人员擦了一下嘴边的西红柿酱,犹疑道:“要来一个我的手抓饼吗?加了两个蛋,很香。”
“不要了,谢谢。”
“哦。”
工作人员又啃了满满一大口,见顾远洲有些焦急,主动道:“你是不是在找你男朋友呀?”
“嗯,他去哪儿了?”
“去,去,找你了啊。”
好险好险,差点就说漏嘴里呢。
“我怎么样才能出去啊?”
“很简单啊,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你得喊啊。”
顾远洲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喊,他背过身子,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哑声道:“裴司臣,来救我吧。”
声音有气无力的,看样子很像是被逼迫着,做做样子,喊了两声。
“好像没有用啊。”
顾远洲呆萌的样子让工作人员都呆住了,嘴里的手抓饼都不香了。
“那个,你没有玩过鬼屋密室逃脱这些吗?”
顾远洲摇摇头,他一个吸血鬼,玩什么鬼屋啊,他把牙齿眼睛露出来,往棺材里一躺,恐怕比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还吓人。
“这个喊的意思呢,不是让你喊男朋友来救你,是要表现出惊恐万分的喊叫,呜呜哇哇的那种。”
顾远洲懂了,他手指扣着墙皮不动,他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别人面前吱哇乱叫呢,不妥,太不妥了。
一直等到工作人员的手抓饼都吃完了,顾远洲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工作人员那个急啊,他们可是按时间收费的,很贵的。
“你男朋友还在等你呢,他肯定很担心你,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顾远洲嘘了一声,眼睛盯着工作人员屁股下面坐着的缆车有了极大的兴趣,要是他自己坐着上去,从房顶能不能出去呢。
工作人员一呆,似乎明白了顾远洲的想法,连忙道:“你别看我呀,上面是死路,你出不去的。这个屋就一个门,而且是声控的,我也没办法。”
“不,你有办法。”
顾远洲目光灼灼盯着人,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工作人员没办法,咬着牙跟顾远洲僵持了很久,摆烂似的啊啊啊啊啊两声。
门顺势开了,顾远洲很是欣慰。
紧接着他又进了一道门,好在这个门是有机关的,他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
明明说鬼屋,硬生生被顾远洲玩出来密室逃脱的感觉,等又过了两个门,顾远洲看见桌子上摆着的手机,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可以和裴司臣打电话啊,都现代人了,居然把使用手机给忘记了。
手机掏出来,不出意外的,居然没有信号。
顾远洲没办法,只能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上面写了一句:你的男朋友在我手里,想救他就来鬼王的新房找他吧。
鬼王新房,这是什么鬼。
地图歪歪扭扭画出新房的模样,大红色,门前挂了两个绿油油的灯笼,诡异极了。
顾远洲现在的位置距离鬼王的新房只差两道门,他几乎是飞奔的速度就开始在屋里扫荡。所有可能是机关的道具都被扫了个遍,以光速就冲到了最后一道门前。
绿色的灯笼突兀地变了一个颜色,大红包映衬着红色的墙,奇怪的喜庆。
顾远洲突然紧张起来,手指小心地推开大门。
嘎吱。
砰。
顾远洲一只脚刚进门,粉色对心心礼炮就从天而降,飘飘悠悠落满了他整个肩头。
这个屋子灯火通明,四次缠绕着气球礼花,在最中间的位置站着碰着巨大玫瑰花束的裴司臣。
他们那些朋友站在四周,各个脸上都是笑意。
“洲洲,过来。”
顾远洲脑袋晕乎乎的,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等走到裴司臣面前,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裴司臣,单膝,单膝啊。”
苏野看起来比裴司臣还要急,恨不得冲到前面给裴司臣摆出应该有的姿.势。
裴司臣紧张地又抬起来一条腿,把玫瑰花递给顾远洲的时候手臂都在发抖。
嘴巴更是哆哆嗦嗦,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洲洲,我,我不知道说什么,给。”
顾远洲茫然地接过玫瑰花,又看见裴司臣用发抖的手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精致的红色盒子打开,露出闪耀的戒指。
顾远洲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久久不能平静,他抱着花的手紧了又紧,借着低头的瞬间调整了好几次的呼吸。
而后,用漆黑又神情的眸子看着裴司臣,静静地等着裴司臣说话。
“顾远洲,咱们结婚吧,做我的小先生。可能,对你来说有点仓促,可是,这个场景在我的心里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从确定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盼望着有这么一天,我爱你,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洲洲,那个店员骗了你,在这从来没有把情侣对戒送给好朋友的传统,那天你送了我独一无二的情侣对戒,同时也把我都魂一并勾走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我更深更深的爱意,我现在想明白了,咱们结婚吧,永远在一起。”
顾远洲眼眶湿润了一下,他弯着湿漉漉的眼睛,毫不犹豫把手指递给裴司臣。
“我愿意,裴司臣,我愿意和你结婚,成为你的小先生。”
裴司臣把顾远洲手上的对戒换下来,颤抖的手好几次才把新的戒指戴上,而后他牵着顾远洲的手指轻轻地吻了一下。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在裴司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远洲直接俯身亲在了他的唇上,他弯着腰,亲的很深很深。
顾远洲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屈尊降贵亲在了他最虔诚的信徒上。
那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带着世间最诚挚的爱意。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顾远洲就被套牢了,永远套牢了。
第58章 正文完
一吻结束,顾远洲抱着玫瑰花,手指几次抚过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眼神几乎没有从裴司臣脸上移开过。
喧闹声还在持续,顾远洲注视着那些比他还要激动的朋友,不真实感一阵接着一阵涌上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鬼屋解谜,怎么一瞬间又变成了求婚的现场,满地的玫瑰花瓣,贴的歪歪斜斜的气球,求婚仪式的式字甚至掉了那一个点。
在一个最不像求婚场地的求婚场地,他被求婚了。
梦一般的经历,顾远洲手指按压的力气大了些,低头一看,无名指上出现一道戒指的痕迹,好像这个戒指才能证明,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被求婚了。
“洲洲,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顾远洲啊了一声,看向虚空的眼神这才开始聚焦,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我好像在做梦,臣臣,这些东西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顾远洲提的很委婉,他主要是想知道在鬼屋求婚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好,好……
好吧,顾远洲不知道怎么说。
“戒指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你送完我情侣对戒的第二天,我自己设计的,你看好看吗?”
“更正一下,是送朋友的戒指,唔。”顾远洲抬手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低声道:“怪不得我觉得这个戒指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某人把玫瑰花枝上的刺都加上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写实。”
好好的玫瑰造型的戒指,突兀地出来两个小尖刺,非常影响美感。
裴司臣顿时语塞,不确定道:“有没有可能你说的这两个字是后面加的,而且它们根本不是刺,而是你的小尖牙。”
额。
绝无此种可能!
顾远洲的牙齿突然有点泛酸,他没忍住用舌尖抵了一下微微凸起的牙,尽量委婉道:“所以也在你眼里,我的牙就这么丑?”
裴司臣一噎,倒也不必如此直接,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哪有,我的宝贝全身上下都完美极了,更何况是特别可爱的两颗牙,是我画工不行。洲洲,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不能摘了,知道吗?”
裴司臣说着说着都威胁起来了,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凶光,顾远洲姑且解读为祈求。
顾远洲哼了一声,单手抱花,把戴戒指的手抬起来小小地亲了一下。
“臣臣,我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剩下的半句顾远洲凑到裴司臣耳边,低声道:“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毫不夸张,那一瞬间裴司臣的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裴司臣,别只顾着腻歪啊,快来一起拍个照片。”
苏野扯着裴司臣把他拉到气球堆里,让他揽着顾远洲的腰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好多的日子啊,裴司臣连一个录像的都没有安排。
裴司臣朋友很少,来的就苏野和林致,剩下两个顾远洲都不认识。
“臣臣,那两位也是你朋友吗?”
裴司臣跟着摇头,轻声道:“我压根不认识他俩。”
苏野立马站出来道:“我带来的,你都不知道,裴司臣这个马后炮,都要准备求婚了才昨天才告诉我,我就问他,你都准备了什么呀?他说准备了戒指。我就想那哪成啊,最起码的仪式得有吧,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求婚仪式,那俩是因为裴司臣实在朋友太少,我花钱请来撑场子的。”
顾远洲在裴司臣的死亡视线下隐晦地笑了几声,好像是挺少的,拢共就两个人。
还有,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求婚仪式会是这样奇葩的场合,鬼屋,纯粹是因为他们今天要来游乐场玩儿。如果换一个地方玩儿,以裴司臣的审美,戒指很可能藏在饭菜里,饮料里,以及永远都捉摸不透要放多少东西的衣兜里。
“洲洲,你可别听苏野瞎说,我可是完美计划好的。早上起来九点过来,玩一上午,下午从鬼屋出来坐摩天轮,然后等摩天轮到达最高点就向你求婚。”
enmmm。
听起来,还没有现在苏野给策划的这个仪式完美。
“臣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干吧,你负责给我递戒指,我负责感动就完事了。”
裴司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顾远洲的弦外之音,哼,不就是嫌弃他策划的不咋地嘛,那也没办法,这辈子顾远洲只能跟他在一块了。
“所以,我被那道门突然拦住,也是你设计的?”
裴司臣点头,无奈道:“太匆促了,苏野他们没有布置好,紧急喊我赶紧过去,我跟鬼屋的工作人员有联系,他们就让让我把你带到那个屋里去,那是密室逃脱版本,据说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
唔,顾远洲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时间,他可能也就不到四十五分钟就出来了。
“联系工作人员升级一下版本吧,不够刺激。”
裴司臣偷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戳穿顾远洲其实怕的要死这件事。好男人就是要宠老婆,他都懂!
“我的鬼王新郎,我这算不算把你成功解救了。”
“嗯……怎么不算呢。”
“裴司臣,你最好正常一点。”
“好好好,正常正常。”
求婚仪式圆满结束了,裴司臣又给老板转了点钱,就拜托他们收拾一下场地。而后,他领着忙碌了大半天的苏野林致好好吃了一顿饭。
一直到开车回家的路上,裴司臣握着方向盘嘴里还要哼着音乐。
顾远洲脑袋靠在窗户玻璃上,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个旋律,好像是……好运来。
顾远洲唇角弯了一下,用戴戒指的那个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安心,后面又认认真真写了裴司臣的名字。
他盯着裴司臣的侧脸,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一股股安心的情绪涌上心头,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到哪都是圆满。
一回到家,裴司臣牵着顾远洲的手进屋就开始向福叔展示他们的新戒指。
“福叔,你发现我们俩的戒指有什么不一样么?”
福叔仔细观察了半天还是没反应,他甚至把老花镜都戴上了才说了一句:“好像花纹变多了。”
“是我们戴在无名指上了,福叔,顾远洲答应了我的求婚,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先生了。”
一句话惹得福叔都红了眼眶,一个劲儿说着好好好。
“哎呦,福叔就盼着你有这么一天呢,结婚生子,圆圆满满。好好,好啊。”
福叔转身擦拭了好几次的眼泪,他二十五岁就进了裴家当管家,原来跟着裴宣打理家务,后来放心不下裴司臣,又跟他来了这个四合院。不夸张的说,他完完全全把裴司臣当成了自家孩子,这么多年,他看着裴司臣孤零零一个人别提有多难过了,现在好了,有人陪着了,还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
“福叔,这么大的喜事伤心什么,咱们都高高兴兴的。”
“好,好啊。”
一直等顾远洲洗完澡出来,裴司臣给他吹完头发,他才道:“臣臣,我感觉咱们这个也跟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激动到睡不着的心情可怎么办?”
“没有谁规定求婚或者结婚就要激动的睡不着啊,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仪式,把裴司臣打上属于顾远洲的烙印,仅此而已。”
顾远洲唔了一声,扯着裴司臣的脖颈把他的闹到拉下来,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裴司臣的耳垂,而后用喑哑的声音道:“其实,初拥那天我就已经给你打上标记了,就在你的耳垂上。”
裴司臣疑惑地嗯了一声,火急火燎跑到镜子前看,在他的耳垂上多了一颗红到滴血的小痣,艳丽的像是冬日落雪后的红梅。
“洲洲,这个是?”
顾远洲跟着凑到镜子前,两个人的脸颊贴在一起,顾远洲也跟着露出自己耳朵上的红痣,低声道:“这个代表着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永远永远不能离开我。”
裴司臣只觉得心口的血都沸腾起来,他永远永远永远是顾远洲的。
这是要比最诚挚的告白还要有诱惑力的一句话,他被顾远洲永远占有,心甘情愿的占有。
“洲洲,我又想亲你了。”
裴司臣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化身亲亲怪,顾远洲的唇似乎有无限的魔力,怎么都亲不够。
“亲!”
浴室的磨砂玻璃又传来影影绰绰的身影,两道影子贴的极紧,似乎没有一点点缝隙。
滴滴答答的水声紧接着传来,顾远洲手臂撑在空无一物的洗脸池上,半阖的眼睛避无可避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下颚上晶莹透亮的水珠哒的一声滑下,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发酸的腿死死撑着,才没让自己一点一点滑下去。
裴司臣掐着他的腰,呼吸愈发粗.重,曲起来的手臂上滑过一丝汗珠,又很快消失,快的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洲洲,看镜子,乖。”
微微抬起来的下巴又被裴司臣仔仔细细亲过,想闭上的眼睛又因为剧.烈的dongzuo不得不睁着。
顾远洲越是想回避,裴司臣就越是不让他如意,变着法子惩罚他。
羞.耻到蜷起来的脚趾,用力扣着洗漱台的手指,不得不狠狠控制住的chuan息。
顾远洲脑袋一阵一阵发晕,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呜,想哭,shuang的想哭。
“裴司臣,你能不能斯,斯文一点。嘶。”
后.颈被稍稍亲了一下,顾远洲顿时不言不语。
“宝宝,我看你就很喜欢啊,斯文什么。”
顾远洲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不,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额,哈,啊。
喵的,喜欢,喜欢行了吧。
“洲洲,你会喵喵叫吗?”
顾远洲哼了一声,无意识道:“喵,喵,喵。”
艹。
裴司臣彻底发feng。
没有人会不喜欢喵喵叫的老婆,没有!
浴室的水声又跟着响起,顾远洲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支使裴司臣给他揉发酸到快要抽筋的小腿。
“你好好按,我睡了,累死了。”
“好,晚安。”
等顾远洲睡醒,差点没有被裴司臣殷切的眼神吓死。
裴司臣蹲在他的床边,痴汉地攥着他的手指,时不时还要诡异地笑一下。
顾远洲被要凑过来的裴司臣吓到,啊了一声,随即气呼呼道:“臣臣,大早上的,你干嘛呀?”
“宝贝,快十点了,哪里是大早上啊,来,我给你揉揉腰,然后快起床。”
顾远洲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道:“做什么,有事吗?”
“有,大事。”
顾远洲被裴司臣生拉硬拽弄到民政局门前,他发晕的脑袋才想明白原来是这个大事。
“臣臣,会不会太仓促了?”
“仓促什么,我都在梦里梦见好几次了,宝宝,你不会要反悔吧?”
顾远洲摇摇头,他拉着裴司臣的手笑着道:“就感觉生活突然被你按下了二倍速,刷一下,睡一觉儿起来世界都变了。我昨天还沉浸在被求婚的喜悦,今天就要领证了,好快啊。”
“那我可不管,就是十倍速今天也得把结婚证领了。”
顾远洲进门的那一刻突然紧张起来,他握着裴司臣同样发抖的手,调侃道:“你期待了这么久,怎么还是紧张呀?”
“宝宝,因为你是顾远洲,是我这辈子撞了大运得来的宝贝,能不紧张嘛。”
顾远洲深以为然,另一只手悄悄地在高定西装上擦汗,无数次放缓呼吸,填表的时候手指哆嗦到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还是裴司臣一把按住他颤抖带着桌子抖微微晃动的手臂,轻声道:“宝宝,不怕,有我在呢。”
顾远洲眨巴着眼睛,清了清嗓子,闷闷抵嗯了一声。
对啊,有裴司臣在,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顶着。
“那个,这位先生,您脖子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最好处理一下,因为咱们的结婚证基本都是不修图的,当然,以你们二位的颜值也不用修。所以,红色的痕迹会比较明显,您觉得呢?”
靠。
顾远洲暗骂一句,绯红从脖子一下子就窜到了脸颊,连带着冰冰凉凉的耳垂都灼烫的厉害。
“谢谢,请问怎么处理啊?”
“先生,这里有遮瑕膏,您可以涂一下。”
“好的,谢谢。”
蚊虫本人先顾远洲一步,殷勤地把遮瑕膏拿在手里,而后笨拙地挤出来一坨,像是工地批墙抹灰似的,一股脑儿给顾远洲糊上去。
看着工作人员一言难尽的目光,顾远洲就知道肯定不怎么样。
“臣臣,要不还是让这个小姐姐帮忙弄一下吧。我感觉……”
“不用麻烦人家了,我都已经弄好了,非常完美。”
顾远洲拿起镜子一看,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一坨,本来还不容易被注意到,这下子跟打了补丁一样,格外明显。
“你好,像这种情况,上镜的时候会看出来吗?”
在裴司臣无比期待就夸赞的眼神下,工作人员还是如实说道:“会非常明显的,还是建议你稍微处理一下。”
顾远洲嗯了一声,又拿手指把那一坨遮瑕膏晕染开,弄了好久才觉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好了,请到这边拍照吧。恭喜二位,百年好合。”
“好。”
“这位高个的先生,知道你非常高兴啊,但是咱们不能挨这么近的,而且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没有搂腰的这个姿·势。你先把笑容稍微收一下,二位也离开一点点距离,可以吗?”
“咳咳,好。”
两人的脑袋不自觉歪在一起,紧紧贴着,眼睛里要溢出来的笑意,心里泛起的是说不出的,最隐秘又最张扬的爱意。
红本本真的拿到手的那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言语。
想说的话都藏在这一本小小的结婚证里,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裴司臣非常随意把顾远洲手上的结婚证拿过来,对着蓝色天空就拍了一张。
几乎是一分钟的事,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和这辈子最爱的人结婚了。@我最最最最最爱的小先生顾远洲。
圈里那些人看见裴司臣的结婚证都懵了,谁,顾远洲,那个包.养的omega。
不是玩玩嘛,怎么还结婚了。
一时间巨大的讨论在圈里传开,帝都那些omega也是各个不理解,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喜欢裴司臣信息素的omega嘛,大佬,这是真大佬。
[苏野:我艹,裴司臣,你可以呀,你这么速度!]
[裴司臣:爱一个人就是要闪电出击,所以,苏野,你加油!]
铺天盖地的祝福让裴司臣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兴致满满看了好久,他跟顾远洲怎么看怎么般配。
“洲洲,我好爱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远洲一呆,他几乎是没有国脑子,脱口而出:“我也好爱你。”
“洲洲,咱们去上班吧!”
顾远洲:嗯?
不应该是休假嘛,怎么领证当天还上班啊,差评。
等裴司臣把后备箱堆满的时候顾远洲就明白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把结婚证装在上衣口袋,还特意留出来一个红边边的。
敢情这波是炫耀去了。
四个保镖一人拎着两个大袋子,里头满满当当装满了喜糖,裴司臣从到达公司大门开始,就一副拽上天的模样。
他紧紧牵着顾远洲的手,逢人就发一盒糖,如果酷酷的,贱兮兮地道:“我结婚了,这是我家小先生。”
哪怕顾远洲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唉,男朋友急于孔雀开屏,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宠着呗。
短短几分钟时间,全公司都知道了裴司臣结婚了,连员工食堂的大爷大妈都拿了好几盒喜糖,逢人就夸赞老板娘模样俊漂亮脾气好没有架子,跟裴司臣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周允,你觉得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啊?”
周允就是有再好的职业素养,也惊讶的不行,这还是他的老板么,这整个一开屏的孔雀,还四处逮着人炫耀。
“挺帅气的,老板你的颜值那是帝都公认的top,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啊。”
裴司臣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猝不及防就把结婚证掏了出来,紧接着道:“那你觉得我上镜吗?”
周允:???
救命,他的老板被夺舍了吧。
啧,笑的真甜的,冷冰冰的眼神都要融化了。
等等,老板其实是奔着炫耀结婚证来的吧。
周允已经麻了,脑子不思考,直接脱口而出:“老板,你老实说,你跟多少人这样炫耀过?”
“除了朋友圈,你是第一个,荣幸吗?”
“荣幸荣幸。老板你真帅,老板娘真好看,一看你们俩就般配的不得了,百年好合。”
裴司臣很是受用,点点头道:“嗯,你很有眼光,这个月奖金翻两倍。你安排一下,这个月公司所有员工的工资都翻倍,别忘了保洁保安和食堂的工作人员。”
“好,老板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裴司臣炫耀了一圈心里终于满足了一点点,刚想和顾远洲分享喜悦,哪成想屋里压根没有顾远洲的人。
裴司臣:!
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电话通着却没人接,裴司臣一瞬间冷汗都流下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裴司臣刚着急忙慌起身,就收到了顾远洲发来的消息。
[亲亲老婆:我在公司玻璃栈道透透风,一会儿就回去了。亲亲!]
[臣臣:好哦,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失踪了。]
[亲亲老婆:失踪什么,一会儿就回去了,啾啾啾。]
[臣臣:啾啾啾。]
“裴司臣?”裴宣随口问了一句,下一刻就看见顾远洲唇角一整个弯起。
“您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顾远洲跟裴宣在这站了五六分钟了,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神情越发复杂,似乎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宣一看见裴司臣的朋友圈就马不停蹄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得知他俩不在又直奔公司而来,想也没想就吧顾远洲约了出来,可是,这个人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什么呢,质问裴司臣为什么突然跟顾远洲领证了却没有告诉他,还是突然以一个父亲的角色出现,而后破坏这份美好的感情。
裴宣远远看见裴司臣的样子就什么都释怀了,他想起来自己刚刚追到阿凌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愣头愣脑,不顾一切,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他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难道还要给这样美满的感情画上凌乱无休止的线条么。
裴司臣恨他是应该的,就是跟他断绝关系自己都没有资格说什么。
顾远洲注意着裴宣掏口袋的动作,霎时间紧张起来。满脑子都是被甩一脸钞票的剧情,然后让自己离开裴司臣。
哦豁,裴宣掏出来一张卡。
“我跟裴司臣是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不管有什么样的阻碍,我们都不会分开。”
看着顾远洲认真到有些较真的表情,裴宣突然笑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找了一个顶顶好的对象,阿凌,你看见了么,儿子结婚了,他找的对象比我想象中还有好一千倍,一万倍。没有遗憾了,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你觉得卡里是什么?”
“是一千万?然后让我离开裴司臣,你给他介绍联姻对象?”
裴宣摇摇头,把递给顾远洲,“你跟裴司臣结婚,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卡了有两个亿,就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对了,记得让裴司臣把银行卡上交了,当年我结婚以后就没有见过钱长什么样子,都是他爸爸再管,别委屈了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给我打电话,你应该有我电话吧。”
顾远洲呆呆地摇摇头,他捏着这张卡都觉得烫的厉害,哎呀,他怎么就收下了呢。
裴司臣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担心自己叛变了呀。
“叔叔,这个钱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顾远洲,我真的没有什么要送给你们的,记得转告裴司臣,其实,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新婚快乐。”
顾远洲望着裴宣离开的背影,心底突然涌上一阵心酸,就在裴宣转身那个瞬间,他看见了裴宣头上飘起来的白发。在这个人均年龄120的时代,裴宣刚刚五十岁就有白头发了。
“洲洲,你愣着干嘛呢?”
裴司臣一直等不上顾远洲回来,心急如焚,直接就跑过来找他了。
“臣臣,裴宣有白头发了。”
“什么?”
裴司臣下意识往玻璃栈道的尽头看去,那个身躯微微佝偻,看起来满身疲惫的男人,居然是……裴宣。
“他,他来干什么。”
裴司臣看见顾远洲手里的卡,顿时紧张起来,吱哇乱叫道:“他,他不会是让你离开我的吧,那可不行,你就是收了签也不能离开,白赚他的,咱俩还一直在一起。”
“他说,你一直是他的骄傲,祝咱们新婚快乐。”
裴司臣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又一瞬间凝固,好半晌,他笑了一下,似乎是漫不经心,又带着满满的遗憾,随意道:“他怎么现在才说啊。”
那些年他无数次渴望听到这个话,一直没有,现在他不需要了,又听到了。
裴司臣从透明的玻璃上往下看去,渺小到像蚂蚁一样的人类,他压根分不出来哪个是裴宣。
过错就错过吧。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得不到的时候拼命努力,唾手可得的时候又瞬间释怀。
裴宣的爱,来的太迟了些,他不需要了,因为已经有更爱他的人了。
“裴司臣,你不必活成谁的骄傲,你就是自己,永远的裴司臣,我最最最最最爱的裴司臣,我爱你一切模样。”
密闭的玻璃栈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顾远洲细碎的头发被微风吹气,张扬着肆意又好看的弧度。
“顾远洲,遇到你,我才真正活成了我自己。”
纯白的衣袍被吹的鼓起,带着浓浓的少年气。裴司臣喉结滚动,抿了一下干涩的唇,而后拥着顾远洲的细腰,在几百米高空的玻璃栈道上深深吻他。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密不可分的影子拉得狭长,远处掠过飞鸟,穿过白云天边的彩虹,爱意汹涌,波涛不止。
二十七的裴司臣伸手抓住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光,隔着几亿光年,一千多个漫长的岁月,温柔往后的时光。
从此夜夜拥月亮,时时吻太阳。
——正文完
第59章 番外一
帝都的冬天来的格外迅速,似乎是刚刚入秋,一夜之间枯黄的叶子就没了大半。
顾远洲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沾满了裴司臣信息素的旧报纸,天气越冷,他就越是懒得动弹,连陪着裴司臣上班都不愿意了。
“猜猜我是谁?”
冷冰冰的大手盖在脸上,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凉意刺激的顾远洲直哆嗦。
顾远洲晃着摇椅,动作都没有变,只是把报纸掀起来一个小缝,余光瞥见裴司臣深色的大衣,嘟囔道:“应该是来维修暖气的吧,今年的暖气这么热乎,少不了你的功劳,君心甚慰。”
裴司臣失笑,他生怕顾远洲下一句一抬手就道:“赏。”
他家小吸血鬼最近迷上了宫斗剧,时不时就要蹦出来几个那种词,弄得裴司臣是哭笑不得。
“宝宝,我哪里是什么维修工啊,我是你的亲亲老攻,宝贝,我的手好凉呀,你给我暖暖吧。”
顾远洲唔了一声,慢吞吞的把脸上遮着的报纸拿下来,盘着腿坐起来小心地把裴司臣冰凉凉的手捂住,一边搓还一边哈气。
“外头是不是结冰了?我给你织的手套你怎么没戴呀,里头塞了满满当当的新棉花,河南暖和的。”
裴司臣眉眼弯下来,声音也跟着降下来,轻声道:“舍不得戴。”
而且顾远洲还专门给它绣了两只小兔子,软萌软萌的,红彤彤的眼睛那么形象那么可爱,有点不符合他高冷霸总的形象。
“没事,我再给你织一个单层的,那个好像有点厚,戴着是有点不方便。”
“那,洲洲,我可以要一只小吸血鬼吗?就照着你的模样绣一个,我喜欢。”
“可以啊,到时候给你弄一个Q版,我晚上把设计稿画出来,你看看。”
“不用看,只要是你绣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对了,洲洲,你要看看我给你挑的衣服吗?到时候一定让你惊艳四座。”
顾远洲啊了一声,愣愣道:“什么衣服啊还要惊艳四座。”
“嗯?我没跟你说么,咱俩结婚的时候穿的,我特意请了帝都最好的老师傅给定制,你选一个款式,等他来家里给你量一个尺寸就行。”
顾远洲脑子还是有点锈锈的,有一天晚上做完,迷迷糊糊的裴司臣说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以为是夜里随口说着开玩笑的,哪成想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懵懵地被裴司臣拉到书房,一堆样品图例让顾远洲选,看着他是眼花缭乱的,几乎分辨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臣臣,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咱俩用一样的就行,我也选不出来了,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好。”
顾远洲拢了一下睡衣,看着屋外呼啸的风,担忧道:“会不会太冷了,要不等来年开春以后再办吧。”
顾远洲怕冷的很,虽然一般都是酒店里头办,可是他压根不想进行走出门的这个流程。
“不用,去我的私人小岛上办,四季如春,不存在冷不冷的情况。”
“等等,你该不会已经布置了吧?”
裴司臣骄傲点头,颇为自得道:“那当然,我都已经请了咱们这最出名的婚礼策划团队,我全程参与提提意见,应该还行吧。”
顾远洲一言难尽的揉了一把裴司臣的头发,怜爱道:“乖,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你就不要掺和了。”
“嗯?什么意思,好啊你顾远洲,你居然嫌弃我的审美,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的后果就是,顾远洲又被裴司臣按在桌子上亲了个爽,嘴巴肿了不说,眼睛也红彤彤的。
“哼,臣臣,你好可恶啊,不理你了。”
顾远洲捂着嘴巴趴窗边生闷气去了,连裴司臣拿了他最爱吃的小辣条都不管用。
“裴司臣,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怎么还是小辣条呀,嘴巴还疼着呢。”
顾远洲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哎呀,简直是要香死了。
“冤枉啊,还不是想哄哄你么。”
裴司臣把辣条又装进袋子里,用几根手指捏着顾远洲的下巴看了又看,嘴唇上好像是有一道看不太清楚的口子。
“呼——呼——”
“洲洲,有没有好一点,你把嘴巴张大一点。”
“干嘛?”
“你张大就是了。”
裴司臣把大片的辣条撕开,卷成一小块喂顾远洲吃下。
“唔。”
顾远洲好久没吃了,骤然吃到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嘿嘿,裴司臣,原谅你了。”
裴司臣也跟着吃了一块,故作伤心的嘟囔道:“到底是原谅我了,还是原谅辣条了。”
“原谅你把我的唇亲破了。你准备请多少人啊,我不太喜欢人多哎,少一点没问题吗?”
顾远洲不喜欢把婚礼这样重要的人生时刻当成是宴会交易,又成了攀关系的场合,亲朋好友见证他们的幸福就够了,乱七八糟的人还是算了。
“没几个吧,苏家,林家,叶卿他们,还有一些生意场上来往比较好的朋友,对了,赵佬可能也来。”
“赵老……他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毕竟咱们把人家孙子都送进去踩缝纫机了,会不会闹得不愉快。”
裴司臣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来不来是他的事儿,请不请是咱们的事儿,好歹他也是爸爸的恩师,于情于理都得请一次不是,他要是不来,就当这个关系断了吧。”
顾远洲听裴司臣说了这么大一堆人,唯独没有听到裴宣的名字。
他偷偷瞥了一样裴司臣,纠结了好久还是尽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裴家呢,你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裴司臣神色又淡下来,不情不愿道:“好吧,加上裴宣。”
他们家人丁不旺,好几辈都是一脉单传,剩下的那些亲戚都是些旁支,平常都没有什么来往。他爸爸那边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裴宣疯成没有,时不时就要跟爸爸那边的极品亲戚对骂,后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来往了。
“臣臣,给他的请帖我能亲自写吗?”
听裴司臣的意思,他压根都没有什么亲戚,他嘴上说着恨死裴宣了,分分钟想断绝关系。顾远洲比谁都清楚,真正的不在意不是提都不会提,是完全遗忘,裴司臣其实很在乎的。
“随你吧。”
“好。”
顾远洲他们的婚礼日期订在十二月二十三,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提前两天他跟裴司臣去了小岛,婚礼要开始的前一晚上,裴司臣被突然告知他跟顾远洲不能见面了。
“家主,结婚就是这个习俗的,等明天一大早你就能看见小少爷了。”
福叔千防万防才没让裴司臣进顾远洲住的卧室,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肯定有他的道理,就一晚上而已,忍忍吧。刚刚又不是没有见,才分开没有三分钟。
“福叔,他我能跟他说话吗?”
“可以发消息,最好不要视频吧,家主,自制力拿出来啊。”
裴司臣可怜巴巴望着卧室,见顾远洲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只能一步三回头被福叔拉走了。
按照苏野的意思婚礼其实应该按照所有的习俗来,从接亲开始,找几个伴郎玩一玩儿什么的,多有意思。
裴司臣给了他灵魂一问:“那你是帮我接亲啊,还是帮远洲堵门。”
这可把苏野难住了,顾远洲除了叶卿应该也没有别的omega朋友,他一个alpha显然不适合和他们一起,哎呀,就一个伴郎能有什么意思呢,算了算了。
半夜。
顾远洲躺在两米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身旁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哪里抖不对劲起来,他想裴司臣的信息素,想他温暖的怀抱。而且,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结婚了,顾远洲就紧张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过了好多遍的流程,说什么话,该有什么反应,认认真真在心底反复播放了好多遍,还是紧张。
唉,要是裴司臣现在能抱抱他就好了。
叮咚。
[臣臣:宝贝,你睡了吗?]
[亲亲老婆:没有,qwq,臣臣,我好紧张呀,睡不着。]
[臣臣:唉,我也是,还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没有你在我怀里,我就一点睡意都没有。]
[臣臣:要不我去找你吧,你现在下来把门给我打开。]
[亲亲老婆:那不行!福叔都说了,前一天晚上不能见面的,不要坏了规矩么。]
[臣臣:好吧,亲亲~]
[亲亲老婆:啾。]
跟裴司臣聊了半宿,顾远洲心里的紧张才少了一点。
殊不知,裴司臣现在还在“挨训”。
跟顾远洲聊完天,想他的那个感觉立马到达了巅峰,裴司臣辗转反侧,还是没又压抑住内心的渴望,偷偷伸出来了罪恶的腿。
谁知道刚出门就被福叔数逮了个正着。
“家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我真的没有要跟他见面的意思,我就是来他窗户底下偷偷看一眼,我马上回去,马上。”
“家主,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时时刻刻冷静的裴司臣了。”
怪有人间烟火气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工作机器。
“好了福叔,我马上就回去睡觉。”
“这才对嘛,明天还要全程录像呢,等你起来脸肿了,拍出来不好看。”
裴司臣叹了口气,又灰溜溜的躺床上去了,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因为他们的婚礼少了很多流程,以至于两位新人都是睡到八点多才起来。
化妆师拿着全套的化妆工具对着顾远洲的脸无从下手,皮肤细腻到本身就泛着光泽,又滑又嫩,唇红齿白,英俊潇洒的,压根没有必要啊。
“小姐姐,不画吗?”
“不用画,你这个脸就已经很完美了,我白赚这个钱了,我就简单给你弄一下头发吧。”
顾远洲弯了弯唇角,不好意思道:“谢谢,麻烦了。”
时间骤然就来到十点,一直等到后台的顾远洲竖起来自己的耳边,等着司仪喊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没有长辈,苏野特意把自己的妈妈借了出来,给他当一天的临时妈妈。
“小洲,你不用紧张,你跟司臣都老夫老夫了,还紧张啊。”
顾远洲把手心里卫生纸紧紧攥住,细密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都要擦不过来了,许是他今天特意戴了领带,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苏阿姨,我,我不紧张,不紧张。”
嗯,真的不紧张,一点都不!
苏妈妈调侃地看了眼顾远洲都快要跺坏的地板,跟着他点头,一个劲儿重复不紧张,不紧张。
“有请我们今天的主人公顾远洲先生。”
顾远洲舌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手足无措到都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还是苏妈妈主动拉住了顾远洲的胳膊,安抚道:“远洲,咱们出去吧。”
“好。”
礼堂布置的既简洁大方又温馨别具一格,顾远洲的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下几乎睁不太开,他同手同脚走了一段才别扭的换回来。
周遭的一切尽数被忽略,顾远洲都眼睛只能看见含笑盯着他的裴司臣,在巨大的光束下,裴司臣直挺挺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远洲,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顾远洲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爱意。
终于,越来越近了,顾远洲的心脏紧张到砰砰砰激烈跳动,步子几乎是挪动到裴司臣身边,定定的看着他。
“司臣,我今天就把远洲交给你了,既然我当了一天远洲的妈妈,那以后我就是她的妈妈了,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他,喔饶不了你。”
顾远洲霎时间呆住,眼眶都有些湿润,他偏过头盯着苏妈妈,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尾被泪意熏染的红红的,顾远洲有些不太敢相信,只是固执地盯着苏妈妈。
“远洲,怎么不愿意认我这个妈妈呀?”
苏妈妈是真的心疼顾远洲,无父无母,没有亲朋好友,除了裴司臣,他在帝都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她愿意当顾远洲的依靠,这么乖的孩子,谁不喜欢啊。
“妈,谢谢。”
顾远洲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喊出这么一声,心里的震荡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表达,除了表达,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哎,好,好啊。去吧,去吧。”
裴司臣扣住顾远洲的手指,握的很紧很紧,他们一起走到台前,眼睛里却只装的下彼此。
结婚的戒指裴司臣没有再定制新的,他爱极了求婚时候的那个款,因此就没有交换戒指的这个流程。
裴司臣一直等着司仪喊下一本,哪成想下一本居然是让裴宣发言。
台下的裴宣也愣住了,被聚光灯扫过来的时候久久没有动作,还是苏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裴叔叔,让你讲话呢。”
裴宣骤然回神,沉稳地走上台,他走近才看见顾远洲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猛地想起来,请帖上说的那个惊喜,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话筒捏在手里,裴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注视着裴司臣的眼睛,缓缓道:“一眨眼你都结婚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忽略了你很多年,我也对不起你,没有把一个父亲正常的爱传递给你。同时也对不起你爸爸,没有好好对他的宝贝,在你人生极其重要的场合上,我郑重地向你道歉,我也不用你原谅我,当然,确实也没有资格。”
裴宣说着就给裴司臣鞠了一躬,裴司臣下意识去扶,又臭着脸慢慢收回去。
“司臣,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新婚快乐。”
裴宣犹豫了好久,还是当面把这个话告诉了他。他总觉得要是不说,可能要抱憾终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喊我一声父亲?”
裴司臣嘴巴绷的很紧很紧,一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眼看着不太好收场,福叔都急得给裴司臣打手势。
“没关系,结婚快乐。”
裴司臣到底还是没有叫出来,他盯着裴宣下台的背影,心想,他的白头发好像是有一点点多了。
“好,咱们进行下一个流程。”
“请问裴司臣先生,你愿意和顾远洲结婚,无论生死都不分开吗?”
“我愿意。”
“请问顾远洲先生,你愿意和裴司臣结婚,无论生死都不分开吗?”
这套词是裴司臣写的,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珍而重之喊出来,顾远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耳朵嗡鸣,几乎要听不见声音。
他只是发觉裴司臣凑近的脸,顾远洲长长的睫毛颤动,他没有闭眼,紧张地等待着裴司臣的吻。
下一刻,巨大的白纱从天而降,在裴司臣亲上顾远洲唇角的那一刻完全覆盖住两人。
像是一场激烈又盛大的祝福,完完全全把两个人包裹住。
顾远洲的心霎时乱了,揪着裴司臣的衣角都紧张起来。
他好像听到了人群里巨大的起哄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裴司臣吻的很深很深,把他肺里所有的呼吸都攫取了。
一直到敬完酒,回了裴司臣特意准备的婚房,顾远洲脑袋还有些晕晕的。
因为喝了酒,顾远洲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眼神也跟着迷离,迷迷瞪瞪看向裴司臣,手指一刻不离的勾着他的手腕。
“臣臣,臣臣。”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直接让裴司臣的心又软了下来。
他的手指灵活地把顾远洲的衣领解开,勾着他的下巴道:“宝宝,你好香啊。”
“喵呜,你说什么呀,喵~”
听着勾人心魄的声音,裴司臣才发觉顾远洲是……醉了。
“宝贝,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
“亲,亲我。”
“对,我不仅要亲你,还要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你愿意吗?”
顾远洲混沌的脑子不清明地点了点主动把软绵绵的手臂搭在裴司臣脖子上,半撑着身子就去亲裴司臣的唇。
裴司臣眸子里的晦涩更甚,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覆在了顾远洲身.上。
临近海岸,顾远洲似乎都能听到波涛汹涌的海浪声。
他像是海上漂浮着的一叶舟,被巨大的海浪裹挟着不断前进后退。
风浪越开越大,顾远洲紧张地攥.住床单,半阖的眸子随意一瞥,身子都跟着一僵,他仰着头看见了贴在屋顶上的镜子。
嘶。
裴司臣动.作一顿,又亲了亲顾远洲的唇。
“怎么了宝贝。”
顾远洲眼尾渗出来的泪珠被裴司臣亲去,他忍住呜.咽,气鼓鼓道:“裴司臣,你不要脸。”
裴司臣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kuai了些。
“宝贝,不要闭眼睛,你抬头看看。洲洲,不要闭眼。”
在裴司臣软磨硬泡的攻.势下,顾远洲被迫把眼睛瞪大,看了个彻彻底底。
海浪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顾远洲闭了闭眼,愈发紧张。
半夜,一切才归于平静。
婚礼举办完,回到四合院裴司臣独自睡了几天的沙发。
唉,太狠了,婚礼结束后度假三天,三天没有出去。
把一向纵容他的顾远洲都惹毛了,也是他不对,没事搞什么特殊啊,都试了试,把人气着了。
屋里暖烘烘的,顾远洲还在睡,裴司臣只能唉声叹气坐在他的床边发呆。
人生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此,看得见,吃不着。
裴司臣随意往窗外一瞥,白茫茫的一片。
“洲洲,醒醒。”
“嗯?”
“下雪了。”
说初雪,更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下的第一场雪。
一说这个顾远洲就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就爬了起来。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雪覆盖着,顾远洲都舍不得踩。
裴司臣见此牵着顾远洲的手直接跑进大雪里,纷纷扬扬的大雪飘个不停,有一片甚至落在顾远洲的睫毛上,美的不象话。
“洲洲,要打雪仗堆雪人吗?”
“要。”
两人肆意在花园里嬉戏打闹,顾远洲抓了一把雪就朝着裴司臣丢过去,而后又传来更深更深的“报复”。
两人玩累了就开始堆雪人,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如同他们两个。
顾远洲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写了一行字。
裴司臣,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后面跟着画了一大大大的爱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裴司臣半抱着顾远洲,也跟着写了一句。
同淋雪,共白首。
雪一下日子就快了起来,除夕那天裴司臣早早开始准备,他跟顾远洲一起包饺子,做饭,其乐融融。
“洲洲,你怎么成小花猫了?”
“嗯?哪里,我擦擦。”
顾远洲手上沾了面,越擦脸上的面越多,裴司臣笑着亲了亲他白皙的脸颊,轻声道:“就是小花猫也可爱,最美猫猫。”
“切,贫嘴。”
福叔回了老家过年,偌大的院子就他们两个人,似乎声音再大些都能有回声传过来。
“洲洲,这是咱们过的第一个年,往后的每一年都有我陪着你过了。”
顾远洲心里被裴司臣三个字塞得满满当当的,他踮脚亲了一下裴司臣的侧脸,高兴道:“裴司臣,新年快乐。”
越是家常的菜,越是有年味。
电视里播放着欢乐的春晚,他们俩对酒当歌,亲亲蜜蜜挨在一起说话聊天。
咚咚咚。
“洲洲,我去看看是谁。”
裴司臣打开门,发现是裴宣,他一时间愣在当场,有多久没有在除夕这天看见裴宣了。好多年了,裴司臣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随意扒拉两口饺子,兴致缺缺看完春晚,伴随着零点的钟声入睡。
裴宣,他怎么突然来了。
“快进来啊,臣臣,进来吃饭了,我叫来的,咱们第一年结婚,和长辈一起过年,吉利。”
吉列不吉利裴司臣不知道,他只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顾远洲因为这些事,因为他跟裴宣的关系操碎了心,一次两次,他要是再不明白,可真就是傻子了。
“那个,你喝酒吗?”
顾远洲犹疑着不知道还喊裴宣什么,只能在说话的时候用眼神示意。
“不喝,我戒酒很多年了。”
顾远洲哦了一声,他坐在中间,想了想还是拿筷子给裴宣夹了菜,笑着道:“这个菜是臣臣做的,你尝尝,特别好吃。饺子是特别多的馅,猪肉大葱,香菇鸡蛋,海鲜仁,我俩一起包的,你也尝尝。”
裴宣嗯了一声,闷头把顾远洲说的那些都尝了个遍。一口接着一口,他的筷子不停,神色却莫名悲伤。
“很好吃,不错。”
裴司臣定定地看了裴宣好久,还是去厨房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洲洲炖了一下午,喝点补补吧。”
一句话就让裴宣红了眼睛,他低头扒饭,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裴司臣好像没有受什么影响,还是一个劲儿跟顾远洲聊的火热。
等零点的钟声一过,裴宣起身要走,顾远洲立马戳着裴司臣的腰让他起身,动作大到就差把人推着起来了。
“我送送你吧。”
月色朦胧又迷人,裴宣望着天发了会呆,轻声道:“你挑对象的眼光像我,都是极好极好的人。”
“哼,还用你说,顾远洲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儿子,我走了。”裴宣似乎笑了,又好像没有。
儿子,那一瞬间,裴司臣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裴司臣望着裴宣慢慢离开的背影,那句父亲再见到底还是卡在了喉咙里。他攥着拳头,闭了闭眼睛。
有人释怀,有人却怎么都说不出再见。
“臣臣,他走了?”
“嗯。”
裴司臣收回视线,直接把顾远洲一整个抱进了怀里。
“哎呀,我的宝贝怎么那么好,我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遇到你。”
顾远洲拍着裴司臣的肩膀不语,他凑到裴司臣耳朵道:“我还有点害怕你生我气呢,明知道……还自作主张。”
“不生气,我只是太久没有喊他父亲了,实在叫不出来。不会生你的气,还要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
“那就好那就好。”
咚。
一簇一簇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紧紧抱着的两人才慢慢送开。
顾远洲望着明亮的天空,视线又移到裴司臣的脸颊上,他轻声道:“臣臣,放烟火了,新年快乐。”
裴司臣嗯了一声,又转身把顾远洲抵在门上。不太结实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嘎吱嘎吱摇晃。
顾远洲枕着裴司臣的手掌,手指搭在他的腰上,承受着他过分激烈的吻。
那句我爱你消散在风里,又消弭于唇齿。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个能一起度过的——年。
第60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顶级A
“老裴,在家干嘛呢?”
裴司臣臭着脸把外放的声音调小,尽量不让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传出去。
他昨天跟顾远洲商量换换花样,花样是换了,他也被换了。此刻被顾远洲打发着在花园开荒,沉浸式体验什么是种田文主角攻的一天。
“不是,裴司臣,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像是打铁的声音,你干嘛,造什么秘密武器呢。”
裴司臣木着脸把锄头轻轻丢在一旁,似乎不在意手上沾染的灰尘,直接把价值几万块的衬衣袖子又往上挽了挽。
“没有,你听错了,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
裴司臣哼了一声,调侃道:“你家苏驰愿意让你跟除他以外的人接触?”
“怎么不愿意,拜托,裴司臣,我向来是一家之主好不好。你怎么还造我遥啊,我会怕……当然,我很爱他。”
一听苏野话锋都转了,裴司臣挑了挑眉,这是苏驰又在身边吧。
“那什么,长话短说,最近我朋友研发了一款沉浸式体验的小游戏,可以设定身份什么的,基本跟真人没区别,你俩要是玩,我给你搞一套设备。”
“可以,谢谢了。”
“咦,谢个屁啊,听到你说这个字还别扭的不行,行了行了,就这样,下午给你送过去。”
裴司臣可太期待了,短短四个小时,他已经烦透了沉浸式种田,他哪有本事让菜地一夜之间就长出来菜啊,那不是纯纯科幻故事么。
“臣臣,你买快递了吗?那么大两个箱子里是什么啊。”
裴司臣拉着顾远洲对手让他稍微往后靠一下,自己弯腰就把箱子搬到了卧室。
“苏野送来的,说是游戏类的东西,应该挺有意思的,试试。”
箱子拆开是头戴式,剩下的要缠在腰上,各种线路看得顾远洲是眼花缭乱。
小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请选择模式。
模式,顾远洲记忆里的模式就简单、困难、难,这个上面写的是上、中、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选哪个。
“臣臣,都没有说明书的吗?”
“好像没有箱子里是空的,随意选一个吧,要不难一点。不瞒你说,我对自己的智商相当有信心,太简单了是不是很快就出来了。”
“也行,那就最难的那个了。”
两人把设备戴好,等机器随机生成一个身份。
顾远洲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个宴会上,他摩擦着手里的红酒杯,脑袋有一瞬间发晕,他好像忘了什么事,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是受邀来参加拍卖会的,他作为顾家家主,帝都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中级别的邀请他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他年龄到了最晚匹配年龄,如果再找不到与他匹配度高的alpha,就会被强制分配一个对象。
来递请帖的人说,今晚拍卖会压轴的是个绝世无双的顶级alpha,就是柔弱不能自理,是个病秧子。
顾远洲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病秧子好啊,要是跟他匹配度高,假装对象,还早早去世,就不用再担心会被强制匹配了。
一整场拍卖会顾远洲都兴致缺缺,支着脑袋无聊地盯着那些人竞拍。他捏着修长的指骨,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斜靠着,普普通通的椅子,硬是被坐出来高级感,这不像是拍卖会,倒像是风云诡谲的战场。
“最后一片拍品,帝都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顶级alpha。”
顾远洲歪斜的身子都坐正了一些,他微微抬眸,直接跟台上的alpha对视上。
那人很高,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哪怕是直挺挺站着被满屋子的人围观,也丝毫没有瑟缩感,气势十足。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拍卖会里的“拍卖品”。
至于柔弱不能自理……
恕顾远洲眼拙,他还真没看出来。
大厅里随着那人的出现静了一瞬,随即又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议论的声音又多又杂,顾远洲听的头疼,也没有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看着像啊,以前远远的看过一眼,几乎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吧,他怎么来这了,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啊。”
“以他的身份,不应该啊,哪里用得着这么贬低自己的,就能就是造势的计谋。”
“绝对啊,我就不信有人敢拍他,又不要命了。”
“好了各位,大家安静。起拍价一块,大家可以出价了。”
别说是那么认出那人身份的人就是顾远洲都愣了一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看向台子上那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只有跟他对视的那双眸子亮的出奇。
那人脸上没有血色,惨白惨白的。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让整个宴会厅更加安静,别的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顾远洲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动作。
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方帕子,抵着唇轻声咳嗽。顾远洲鼻子微微动了一下,他似说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气。他不会是……咳血了。
不知怎的,顾远洲心口突然就揪来一下,泛起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心疼。
这个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快到顾远洲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暂时还没有人起拍吗?那,很遗憾,如果还是没有人出价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人退……”
“一千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到顾远洲身上,有惊诧有倾佩,还有幸灾乐祸。
啧,这下可算要闹笑话了呢。
“还有人要出价吗?”
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恭喜,一千万成交。先生,人你可以带走了。”
顾远洲刷完卡还有点不真实,他手臂撑在桌上,定定地跟他“买”下来的那人对视。
一块钱到一千万,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他是不是亏了啊。
“走吧。”
顾远洲率先一步走在前面,上了车,原本宽松的后座又挤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空气顿时流通不畅起来。顾远洲往一侧稍稍移动了一下,试图跟那人隔开距离,哪成想他是个没眼色的,自己动他也跟着动。
顾远洲清了下嗓子,半抬着眼皮静静地跟他对视。
那人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固执又倔强地一直盯着顾远洲的侧脸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成拍卖会的拍品了。”
听着清亮的嗓音,视线不自觉放在顾远洲水润润的唇上。顷刻间,他一侧的耳垂迅速红彤彤的,害羞似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意。
“裴司臣。”
呵,还不是因为你不接受我的匹配度申请,手机拿在手里就一点消息都不看么!我前前后后申请了几次了,你倒是看一眼啊!你看啊!
要不是你不看,我至于耍手段让上头反反复复催你,至于办这个拍卖会,至于把自己伪装成拍品么!
裴司臣怨气可太重了,恨不得现在就把顾远洲手机抢过来,告诉他怎么操作就能看见匹配度申请。
“裴司臣,哪个裴司臣。”
顾远洲记得帝都裴家那个家主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不应该吧,那人神神秘秘的,几年都不出来一次,都是让发言人出来,没听说是个病秧子啊。
就在顾远洲愣神的瞬间,裴司臣直接把顾远洲的手牵了起来,握着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发痒的触感让顾远洲几次想收回,奈何手腕被攥的极紧,努力了两次都没能抽回来。
他只顾着痒,都没有太注意他写下的到底是哪两个字,问是不能再问了,就这么着吧。
“没钱。”
“啊?”
顾远洲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这个没钱是回答他第二个问题,因为没有签所以心甘情愿当了拍品。
啧,什么时候帝都的法律这么不明确了,顾远洲突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违法犯罪了。
顾远洲偷偷看了好几眼这个烫手山芋,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买回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要是被人举报,他是直接自首呢,还是自首呢。
无意间顾远洲的视线落在裴司臣衬衣的扣子上,这个款式好像很眼熟啊,他衣帽间好像也有一件,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万七千块。
“我花了一千万你能收到多少?”
裴司臣有些拿不定主意编个什么数字好,太高完全不用依靠顾远洲,太低又不符合逻辑。可恶啊,他就定了一块钱,谁知道顾远洲一口气就给翻到了一千万。
“暂时,暂时还没有钱。”
“嗯?拍卖会都这么黑心嘛,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搞这个,流程还没有设定好。”
裴司臣立马顺着话茬嗯了一声,接着道:“他们告诉我一定要伺候好你,不被退货,三个月后才能拿到钱。”
顾远洲意味深长的唔了一声,就以裴司臣咳血的那个样子来看,能不能活三个月还是个问题,唉,他是不是被拍卖行的人坑了啊。
他只是思索着裴司臣是不是被坑了,完全没注意到裴司臣说要伺候他,还完全沉浸在发呆的情绪里。
猝不及防的,顾远洲侧了下身子,手指直接挑起裴司臣系在喉结处的扣子。
裴司臣喉结被冰凉的触感刺激的一哆嗦,咽口水的动作霎时间停下。只是眸子愈发幽深,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越发灼热的视线。搭在腿上的手指用力蜷起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握住勾在他喉结处的葱白的手指。
“在车里,是不是不太好?”
裴司臣已经期待上了,语气也跟着有些雀跃,完全没有话里不太好的意思。
“嗯?什么意思啊,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件衬衣从哪来的?你没有钱怎么买的起这么贵的衣服,不会是……”被人拍下来过吧。
顾远洲立马止住了话茬,不知为何,他完全不愿意用这样的想法揣测裴司臣。好像,对他来说,太不尊重了些。
“没有!肯定没有,我很,很干净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你别不要我。”
裴司臣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都有些磕巴,天地良心,他这么多年就喜欢了顾远洲一个。早知道买几件九块九包邮装了,非得穿什么情侣款,人家今天压根没有穿那件衬衣。
“我信你就是了,你别激动啊。所以,衣服哪来的?”
“拍卖会那些人给的,说是充场面,都是要从那些钱里扣的。”
顾远洲唉了一声,他好像真的花了冤枉钱,裴司臣脑子明显不灵光,这已经不是病秧子不病秧子的问题了。裴司臣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有人不加价,一块钱拍下来可怎么办扣钱嘛。嘶,整身行头置办下来三四万,一块一块的拍,那得还到啥时候。
“你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他们要是发现你不在了,会不会担心啊。”
“不会。”
裴司臣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让顾远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牵无挂无碍,甚好。
“我是孤儿,基本没见过父母,我没有亲朋好友,就是哪天死在荒郊野外,尸体都无人认领那种。”
裴司臣一直观察着顾远洲的神情,见他眉眼之间软下来,一副同情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喜欢的这个人果然像数据里显示的那样,没什么脾气,又乖又软。
顾远洲也是无父无母,无挂无碍,他懂那种孤独的感觉,挺难熬的。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别墅区前停下,司机把两人放下来,自己则去地下车库放车。
顾远洲用指纹把门解锁,霎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就朝着顾远洲扑过来。
等白影贴着顾远洲的腿开始狂蹭,裴司臣才看清楚这是一只布偶猫,喵喵的声音嗲的裴司臣脑子都一哆嗦。
顾远洲揉着团子的小耳朵,小心地把它揉进怀里,嘴唇朝着团子的耳朵亲了好几下。
跟在顾远洲身后的裴司臣都快嫉妒疯了,恨不得自己是那只猫。
他也想和顾远洲亲亲抱抱举高高。
咬手帕.jpg
团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尾巴竖起来威胁这个突如其来的入侵者。
“团子,乖一点,这是……嗯,裴叔叔。”
“喵呜——”是alpha,是心怀不轨的alpha!
“团子乖哦,你先自己玩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再陪你玩。好不好呀?”
“喵呜喵呜——”不行不行,我得保护你!
“团子真乖,你玩去吧。”
“喵~”生气气.jpg
顾远洲又揉了一把团子的脑袋,这才弯腰给裴司臣找了一双自己的拖鞋,比了比大小,将就能穿。
“你先穿这个吧,一会儿我买点日用品送过来。”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司臣甚至觉得鞋子上都沾染了酒香浓郁的信息素。他隐晦地看了眼顾远洲的后颈,那里贴着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兔子,随着顾远洲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裴司臣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狼狈的收回视线。晦涩不明的眸子闭了闭,心想,不能再看了。
他小心地把鞋子穿上,可是却漏了半截脚后跟在后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顾远洲显然没注意到,他只是觉得浑身粘腻腻的,迫切需要洗一个澡。他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一直到走到浴室门前,他从反光的浴室门上才注意到形如鬼魅的裴司臣。
顾远洲心口一跳,扭头道:“裴司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你随便找地方坐吧。”
“主人,我伺候你。”
艹。
裴司臣说什么?
主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