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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第30章 喵喵喵喵~

    米乐把带来的仪器放好, 凑到莫奈身边道:“师父,咱们要监听的犯罪嫌疑人是干什么的?”

    莫奈道:“听说是涉嫌诈骗。”

    “哦,”米乐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程序会自动录下犯罪嫌疑人的所有通话, 到时候我们判断通话里有没有涉嫌犯罪的线索。除了通话记录外,还有一些常用的手机通讯软件聊天记录,也需要查看。”

    只要通信公司和手机软件运营商配合, 就能将他们的系统接驳到警方的系统内,实现实时监听。

    米乐听明白后, 自告奋勇道* :“师父,这个我会, 您先休息, 我盯一会儿。”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没问题, 您就放心吧!”

    莫奈正好手头上还有别的工作, 又嘱咐了一番后,和晏阳打了声招呼离开。

    米乐确定莫奈已经走了以后,悄悄用手机打开一个更换IP地址的软件, 然后才打开自己的PP号。

    【笨鸟先飞:大神!!!!我想死你了!】

    苏渺渺正在家里查询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流水,突然马甲号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她打开一看,竟是那个消失了好久的笨蛋菜鸟。

    【鱼沉雁渺:我还以为你退网了。】

    【笨鸟先飞:没有, 是因为我最近开始实习了,每天都加班, 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打工狗的生活真是太苦了。】

    苏渺渺一天班也没上过, 但是想想自己赶稿子时的痛苦, 到也不是不能感同身受。

    【鱼沉雁渺:你好好练习技术, 混口饭吃不难。】

    笨鸟先飞虽然天赋差了点, 人也天真了点,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成为顶级黑客嘛!

    【笨鸟先飞:虽然很累, 但是我挺喜欢的。啊,大神,工作来了,我得去忙了。】

    【鱼沉雁渺:嗯,加油。】

    另一边,米乐看到系统提示犯罪嫌疑人正在通话,立刻中断了聊天,投入到工作之中。

    大概两分钟后,米乐跑出房间,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有,有线索!”

    萨音闻言立刻站起身,“什么线索?”

    米乐解释道:“那个叫崔朝的嫌疑人,给另一名叫鲍怡的嫌疑人打电话,说要赶紧把‘货’处理了。”

    “‘货’是指什么?他们有没有提?”

    米乐摇头,“没有。”

    信息太少,没有办法做判断,于是萨音道:“你再回去监听,不急。”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见这小姑娘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萨音觉得她应该和江苑能聊得来。

    把手头的资料看完后,萨音对伊玛道:“走,陪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伊玛问道。

    “去调查一下崔涵丈夫的死因。”

    伊玛穿上厚外套,站起身, “这都过去十几年了,还能有线索?”

    “总要试试看……我查了一下卷宗,当年的主治医师还没退休,可以过去问问。”

    “行,”伊玛把拉链拉好,“走吧。”

    两人来到阿比西亚市的桑比医院,找到了当年接诊崔涵丈夫鲍宇的庄医生。

    在表明身份后,医生非常愿意配合,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回忆了一会儿道:“若是其它患者,我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不过这位鲍先生的死,我印象非常深刻。”

    萨音与伊玛对视一眼,问道:“庄医生,您为什么这么说?”

    庄医生道:“那位鲍先生是因为出了车祸送到我们医院抢救,急诊科给他做了抢救,然后转到了我这里来。那时候,我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亲自给他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按理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萨音点头,“我听说他后来是从床上掉到地上,摔死了。”

    “对,这件事因为太罕见了,所以才让我一直记到了现在,”庄医生说起这件事还忍不住唏嘘,“我当天没有值夜班,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的。鲍先生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铁质床头柜的柜角,而且还是太阳穴的位置。当晚的值班医生最终没能把他的命抢救回来。”

    萨音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只是这样,您应该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萨警官真是料事如神,”庄医生笑了笑,“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奇怪。不过,最好还是让当时的护士长邱荔来和你说吧!”

    庄医生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一名两鬓已经斑白的老护士长走了进来。

    “庄医生,有什么事吗?”邱荔看了看萨音和伊玛,疑惑地问道。

    庄医生解释道:“这两位是萨警官和伊警官,他们来这里是想了解18年前鲍宇意外身亡的事情。事发那天,正好是你值夜班,应该还记得吧?”

    听到“鲍宇”这个名字,这位护士长的表情果然有了变化。她揣着兜里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看向萨音两人道:“你们想问什么?”

    萨音道:“鲍宇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身边有人吗?”

    “有,”护士长斩钉截铁地道:“是他的妻子,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既然她的妻子在,怎么会让他从床上掉下来?”

    护士长道:“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她当时说自己累了,趴在床边打盹儿,然后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惊醒后就发现丈夫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当时在值班,她从病房跑出来找我。我又联系了值班医生,对患者立刻采取了抢救……”

    她后面的讲述和庄医生说的大差不差,基本都能对得上。

    别说当年监控还没普及,就算是现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也很难说的清。

    但萨音看出护士长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心里有了计较,对庄医生道:“谢谢您配合,我们先走了。”

    出了庄医生的办公室,萨音叫住护士长,“可以聊一聊吗?关于鲍宇的事。”

    邱荔犹豫了片刻后道:“可以。”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的观景阳台,萨音率先开口道:“关于鲍宇的事故,您是不是还知道别的内情?”

    “做警察的是不是眼睛都这么厉害……你看起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萨音笑了笑,“就当您是在夸奖我了。”

    老护士长放松了一些,“是知道一点东西,但是算不上内情。”

    “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鲍宇的老婆。当天,就是鲍宇去世的那个晚上,我看到鲍宇的妻子和一个男人私会。”

    萨音精神一凛,“您认识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老护士长摇了摇头,“而且长相我也没有看清,但我确定自己看到他和鲍宇的老婆抱在一起。”

    “谢谢您提供的线索,”萨音道谢。

    “不用,”老护士长笑了笑,“这件事当年我除了庄医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现在说出来,反倒是心里好受多了。”

    萨音理解这位老护士长的做法。

    护士长一是不能确定这件事和鲍宇的死有关系,二是全凭一张嘴根本没有证据,所以无论出于哪种考虑,她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在离开医院后,伊玛道:“咱们是不是得查查崔涵的人际关系,尤其是感情生活方面。”

    卷宗上写着,崔涵在丈夫鲍宇死后,就一直没有再婚。

    也不知道护士长看见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伊玛感叹:“这案子查的,怎么越来越复杂……”

    “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复杂的事情也就变得不复杂了,”萨音道。

    “那倒也是……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萨音想了想,道:“去崔涵的老家问问。”

    “行。”

    崔涵的老家就在阿比西亚附近的乡村,距离医院的位置只有二十多公里。

    驱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村口,萨音把车停好,与伊玛一同向村里走去。

    她们没有向村民打听崔涵当年住在哪里,而是直接找到了村长。

    村长年纪不大,对于崔涵一家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不过他告诉萨音,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村长,肯定知道。

    ……

    萨音和伊玛跟着村长去了他家里,找到了老村长。

    老村长退休后一直在村里生活,虽然60多岁了,但是身体非常健康。

    他询问了萨音的来意后,摸着自己的光头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老崔家啊……那一家子,好惨的。”

    萨音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老村长对面,问道:“你知道崔涵有个继妹,被水淹死了吗?”

    “知道,”老村长点头,“那可怜的小猫崽儿,还是我组织村民从水塘里捞起来的。”

    “具体什么情况,您还记得吗?”

    “时间太久了……只记得那娃儿和姐姐出去玩儿,不知道怎么自己跑去水库那边掉下去了。唉,才十岁的小猫崽儿,救上来的时候肚子鼓鼓的,已经没了气儿了。”

    听着老村长的描述,萨音心情也不免变得沉重起来。

    若是这个意外和崔涵也有关系的话,那她可真是灭绝人性的畜生。

    “崔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诅咒,先是男主人得病死,女主人改嫁。改嫁以后,二婚的丈夫又死了。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儿生活,结果小的那个被淹死了。女主人最后也病死了。只剩下大女儿是个命硬的,听说去了城里,过得还不错。”

    这里面提到的五个人,目前只剩下崔涵还活着,其他四个各有各的死因,想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萨音和老村长又聊了一会儿,听了一大堆关于崔家的八卦。

    他说崔涵的母亲阮玉珠当年是他们村最漂亮的女孩,求亲的人从她家里一直排到了村口。头婚的丈夫还不错,但是死的早。二婚嫁的男人脾气差,经常家暴她。

    也幸好二婚的那位也是个短命鬼,早早就没了。

    自那以后村里人都说阮玉珠身上有诅咒,谁也不敢靠近她,也没少让两个孩子在村里受歧视。

    从村长的描述来看,崔涵的童年应该是相当不幸的。

    只是,个人的遭遇再不幸,也没有向无辜之人下手的权利。

    离开村子,萨音和伊玛开车回警局。

    晏阳恰好拿着一沓资料进来,“你们回来的正好,那十几家公司的流水已经都查清楚了。还有民宿员工的名单也搞到手了。”

    “效率这么高?又是找了哪位高人?”伊玛打趣道。

    “还是你们口中那位‘黑客侠’,”晏阳因为案件有了进展,心情正好,“他昨天找我问案件查得怎么样,我就顺势请他继续帮个忙。这不,今天就给我查的一清二楚。”

    伊玛竖了个拇指,“不愧是黑客侠,厉害!”

    萨音出声问道:“晏队,黑客……侠是昨天几点联系你的?”

    “七八点钟吧?怎么了?”晏阳狐疑地看向萨音。

    萨音笑了笑,“没什么。”

    “你最近看起来心事有点重,和女朋友吵架了?”晏阳关心道。

    “没有,我和渺渺挺好的。”

    “感情稳定才好,”晏阳想起黑客侠和江苑的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

    黑客侠有说过他喜欢的是组里的单身狗(猫)吗?万一他喜欢的是萨音这种的,难不成还要拆散人家情侣不成?

    不行不行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晏阳宁可不要黑客侠加入她的队伍。

    看着自家队长表情不停变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纠结一会儿丧气的,萨音担心道:“晏队,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晏阳捏了捏鼻梁,“还是继续说案件的事吧。”

    根据调查,那十几家公司的资金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最终的流向却是境外的同一个账户。

    到现在为止,案件事实已经基本上明朗,只差一个可以让她们搜查民宿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也很快就来了。

    又过了两天,两名技术人员通过监控崔朝、鲍怡等人的通话和聊天记录,终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晏阳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关键词:养信用、套贷款、杀人命。

    晏阳道:“崔朝等人,先是通过免费提供住宿和就业机会,吸引一些流浪人员或者外地务工人员来到民宿。比如谭辉这种和家人基本不联系,本身还有智力缺陷的。”

    萨音总结:“好下手,好控制的对象。”

    “是的,”晏阳颔首,继续道:“在这些人上钩以后,崔朝就会立刻将他们控制起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

    江苑恍然,“所以八楼的大铁门就是这个用途。”

    说起崔朝等人的手段,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们先是把受害者挂靠在那十几家空壳公司名下,然后按时给他们发工资。

    这是为了在后期贷款的时候,让银行误认为这些员工有稳定的收入,继而更容易放款。

    当然,这些工资一到账,就会立刻被划走。

    接着,崔朝再以员工的名义向各大银行、贷款平台申请小额贷款,而且还会按时还款。

    当然,这也是为了“养信用”,进一步取得银行和贷款平台的信任。

    等到受害者的信用分数达到一定程度后,崔朝等人就会申请大额贷款。

    通过这种方式,据不完全统计,崔朝套现的金额高达数千万。

    然后就到了最后一步——杀人命。

    如果仅仅是让受害者背负巨额贷款到也罢,但崔朝等人担心东窗事发,因而便想要将这些人除掉。

    这就不得不提到鲍怡在这个环节的作用了。

    还是拿谭辉举例。

    现在可以确定谭辉也是被“养、套、杀”的受害者之一。

    虽然谭辉没有背负巨额欠债,但是他是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法人。

    众所周知,公司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法人是第一责任人。

    就算哪天东窗事发,也可以推到谭辉身上去。

    根据鲍怡和崔朝的通话,谭辉在坠崖前的身体情况已经不是很好。他们觉得他已经没有了价值,于是决定除掉他。

    后面就是他们之前就推测到的了。

    鲍怡和谭辉假结婚,为他购买的高额保险。然后策划了一场“蜜月旅行”,再以一场“意外坠崖”结尾。

    一番操作下来,鲍怡就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向保险公司申请理赔。

    江苑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

    人性的“恶”,在崔朝和鲍怡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这些事情似乎和崔涵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崔朝和鲍怡谋划的?”伊玛提出疑问。

    霍琦“啧”了一声,“我不信没有她的手笔。利用保险敛财不是她的拿手好戏吗?”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萨音也觉得棘手,只能寄期望于到时候审讯崔朝和鲍怡的时候,他们能提供沈宁案的线索了。

    晏阳道:“我已经向肖局请求了支援,搜查令也下来了,两个小时后动手。我们现在讨论一下行动方案……”

    ……

    【笨鸟先飞:大神,我有点激动。】

    【鱼沉雁渺:激动什么?】

    苏渺渺正准备第二次去心里诊所找那位唐医生,就收到了笨鸟的来信。

    【笨鸟先飞:不能说,因为要保密。但是,我真的好激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

    苏渺渺看到这句,觉得对方的描述有点奇怪。不过既然都说了要保密,所以也并没有追问。

    【鱼沉雁渺:加油。】

    【笨鸟先飞:我肯定会加油的!】

    结束通话后,苏渺渺就出了门。

    来到诊所后,依旧是那位前台。

    她还记得苏渺渺,笑着问道:“苏小姐,这次是预约了李医生,还是唐医生?”

    “唐医生。”

    “好的,还是二楼的办公室。”

    苏渺渺看了眼大厅的绿植,询问道:“这些植物是谁放在这里的?”

    前台愣了一下,回道:“是唐医生提议的,他说绿植可以让进来的客人感觉放松。”

    “不错的想法。”

    苏渺渺抛下这句话,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唐医生示意苏渺渺坐在上次的沙发上,然后又拿了相同的表格递给苏渺渺。

    “愿意填一下吗?”

    “嗯,”苏渺渺这回没有拒绝,接过纸笔开始填起来。

    除去基本信息,剩下的是要求苏渺渺叙述一下自己的心里症状、生理症状和社会功能方面的问题。

    苏渺渺花了半个小时,写满了整整一页纸,然后递给唐医生。

    唐医生眼神掠过表格,惊讶道:“你的字很好看。”

    “谢谢,”苏渺渺矜持道。

    “请等一下,”唐医生说完拿起苏渺渺填写的表格认真阅读起来。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心理诊所,她都会觉得困倦。好像渴了很久的旅客终于等到了一杯水。

    于是,等到唐医生看完表格抬头去寻苏渺渺时,就看到她又睡着了。

    唐医生非常无奈,但这次他直接叫醒了苏渺渺,“抱歉,如果再让你睡下去,显得我们诊所像是骗钱的了。”

    做心里咨询的费用可不低,而且按照时间收费。

    这是苏渺渺第二次在医生的办公室睡着,“抱歉。”

    “不用道歉,”唐医生对苏渺渺道:“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你的问题吧。”

    “好。”

    ……

    霍琦在民宿外面连续盯了几天,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瞧着憔悴了不少。

    她故意把冰凉的手往江苑脖子里塞,江苑嗷的一声,两只镶着黑边的灰色耳朵冒了出来。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晏阳无语,“赶紧说正事!”

    被江苑怒视的霍琦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伸了个懒腰兴奋道:“可算是要行动了,我都想自己冲进去把那家伙逮了。”

    晏阳问道:“确定崔朝在里面?”

    “确定,早上进去就没出来。不过没看到鲍怡。”

    晏阳坐在副驾的位置,望向民宿门口,“鲍怡我已经派了人去抓,现在主要是民宿这边。”

    霍琦道:“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民宿的员工基本上很少离开这里,统一住在七楼的员工宿舍。”

    “他们为什么不逃?”江苑疑惑道。

    萨音分析,“有可能是被洗脑,或者被威胁了。”

    在许多类似的案件里,受害人都选择了顺从施害者,甚至会帮助罪犯。

    一方面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害怕自己不听从对方的指令会受到虐待或者生命威胁;另一方面,受害人在长期压抑扭曲的环境中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他们会合理化自己的处境,思想和行为都被施害者控制,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再加上崔朝特意筛选了一些社会底层的流浪者,他们无依无靠,经济困难,本就是最弱势的群体。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江苑咬着牙道:“非得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抓回去狠狠审问!”

    晏阳再次确认了一遍行动方案,道:“民宿的一楼到六楼都有旅客,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不能强行闯入。咱们几个都露过面不适合探路,一会儿找两个面生的进去,先把崔朝控制了。”

    霍琦提醒道,“民宿有个后门,也得找人把守,别让那小子跑了。”

    “行,”晏阳立刻安排几人去后门。

    接着,晏阳补充道: “除了抓捕崔朝外,八楼很有可能是关押受害者的地方,千万别漏下。”

    几人同时应道:“明白。”

    行动开始后,只见两名警察率先进入了民宿,他们以有检查表需要老板本人签名为由,让员工把崔朝叫过来。

    崔朝不疑有他,走了过来刚要签名,就被两名警察按在原地。

    随即晏阳带着其他警察也冲进了民宿,迅速控制住场面。

    除了崔朝外,所有员工都没有反抗,被警察集中在了一起,抱头蹲在地上。

    崔朝从被抓以后就一直叫冤,“警官,你们抓我干什么?宁姨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啊!我当时有不在现场证明。”

    晏队冷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应该很清楚,没有违法犯罪我也不会找上你。”

    崔朝脸色变了变,却依旧装傻,“我可是守法公民,就开了个民宿赚点小钱而已,能犯什么罪?”

    “希望你和我们回警局后,还能这么嘴硬,”晏阳见崔朝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对萨音和伊玛道:“去楼上。”

    “好,”萨音应了一声,在一众员工里扫视一圈,叫其中一人站起来。

    这人正是鲍怡的两个“朋友”之一,叫宋永贵。

    能被鲍怡带出去“办事”,显然他在民宿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你来带路,”萨音对宋永贵道。

    宋永贵下意识地看向崔朝所在的位置,萨音挪了一下身体挡住视线,不让他们有交流的机会,“走吧!”

    宋永贵心中忐忑,却也不敢拒绝,一路带着萨音和伊玛来到七楼。

    七楼一共有8间员工宿舍,四人一间,现在只住满了一半,而且并没有上锁。

    萨音挨个打开看了一遍,除了有些简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萨音又叫宋永贵打开七楼通向八楼的铁门。

    宋永贵立刻道:“那道铁门有指纹锁,我打不开。只有老板和怡姐能打开。”

    “你是说崔朝和鲍怡?”

    “对,”宋永贵点头。

    萨音没信他的话,直接把他拉到铁门前,“试试。”

    宋永贵犹豫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指纹锁采集器的位置。

    识别失败,门没有开。

    宋永贵立刻松了一口气,却听萨音道:“换根手指。”

    宋永贵:“……”

    在换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门开了。

    萨音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想耍心眼儿。”

    伊玛对萨音竖了个拇指,踢了宋永贵一脚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帮忙掩盖证据,不怕到时候多判你几年。”

    宋永贵讷讷地不敢吱声。

    上了八楼,光线蓦地变暗。

    奇怪的是,八楼并不算矮。但走廊的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铁栏杆,而且排布得非常紧密,把阳光遮去了大半。

    整个八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一种潮湿中带着腐败的气味传了过来,让嗅觉敏感的萨音皱了皱眉。

    伊玛捂着鼻子道:“这里好像只有一个房间。”

    萨音看向宋永贵,“这里是做什么的?”

    宋永贵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放杂物的。”

    萨音命令道:“打开!”

    宋永贵忙道:“这个我真没有钥匙!钥匙都是老板统一管理的!”

    萨音盯着宋永贵看了一会儿,对伊玛道:“去楼下搜一下崔朝身上有没有钥匙。”

    “好,我这就去。”

    伊玛转身离开,萨音走到被锁着的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声音。

    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萨音又敲了两下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受害者没有被关押在这里?

    萨音蹙了下眉,要是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仅凭贷款欺诈,崔朝可判不了几年。

    不过一会儿,伊玛回来了,她摇了摇头道:“崔朝身上没有钥匙。”

    萨音转头看向宋永贵,“我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钥匙在哪里?”

    宋永贵面露纠结,欲言又止。

    “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门,你不说也只是拖延点时间而已。我们可以找开锁匠来打开。给你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伊玛也在一旁诱惑道。

    宋永贵在心里权衡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交代,“钥匙在老板的办公室。”

    “我去拿!”

    伊玛立刻去了趟崔朝的办公室,莫奈和米乐正在检查崔朝的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

    “有没有发现钥匙?”伊玛问道。

    “我看见了!!”米乐指向一个抽屉,“那里有一串钥匙。”

    伊玛问痕检人员,“采样了吗?能拿吗?”

    “可以,拿吧!”

    伊玛拿起钥匙,随口问道:“米乐,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有有有!!!”米乐立刻点头,“这里面有办理贷款和保险的资料。”

    “行,那你好好干!”伊玛拍了下米乐的肩膀,“我先走了。”

    回到八楼,萨音接过伊玛手里的钥匙,挨个试了一遍,终于锁芯松动,门吱嘎一声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腐臭的味道。

    萨音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眼睛还是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泪。

    但让她更震惊的,是房间里的场景。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铁龙里竟然关押着七八个人。

    他们身上都带着伤,佝偻着身体,眼神呆滞,其中一个已经不能保持人形。

    铁笼里放着一些塑料袋和碗,里面有些残羹剩饭,但显然已经变质。

    因为过于震惊,萨音站在门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伊玛在萨音身后推了她一把,急声道:“为什么不进去?怎么了?”

    萨音被唤回注意力,转身对伊玛道:“快,叫救护车。”

    伊玛的视线越过萨音,落在房间里,也被震惊得呆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萨音用剩下的钥匙把铁笼子打开。

    在这个过程中,笼子里被关押的人既没有反抗也没用求救。

    他们都神情漠然地看着萨音,一声不吭。

    萨音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弯腰把笼子里昏迷狸花猫抱了出来,检查伤势。

    发现她不仅只有三条腿,其中一条腿还不自然的弯曲,应该是断了。

    身上更是有十几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开始腐烂。

    凄惨的模样简直触目惊心,但好在她的腹部有规律的起伏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萨音接着又把笼子里其他被关押的人一一放了出来。

    他们中大多数因为长期遭受虐待,无法保持清醒的意志,自然也没办法告诉萨音他们遭遇了什么。

    直到,其中一个女孩开了口,“你是谁?”

    “我是警察,”萨音一边观察着女孩的神态,见她眼神还算清明,有意多了解些线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叫青西……你真的是警察吗?”

    “我是,”萨音把口袋里的证件拿了出来,给女孩看了一眼。

    女孩明显戒备放下来许多,“你是来救我们的?”

    “是的,”萨音点头,“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女孩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是怎么被骗过来的?”

    “没钱,想找个工作。”

    “你家里人呢?”

    “死光了。”

    萨音看得出,这孩子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过此时也不是追问的时机,因为救护车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