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
“叙言哥,你睡了嘛,睡了也麻烦你起来下好不好,我有急事找你。”余惜辞偷看了眼非常敬业,半夜还眼一眨不眨守在门口的翁让,又着急的敲了两下门。
门很快打开,温叙言睡眼惺忪,没等开口,余惜辞就推着轮椅挤了进来。
他只好让开地方,“怎么了?”
余惜辞一直来到窗边,向温叙言勾了下手,“叙言哥你过来下。”
搞得非常神秘。
温叙言瞬间就猜到他为什么会跑来了,如果他不是刚被叫醒的话,会猜到的更快,不过——
看着鬼鬼祟祟的人,觉得有趣,反正用不了多久还会有下一批人来,他这个觉也不可能继续睡的。
于是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配合的来到余惜辞身前,认真问道:“到底怎么了?”
余惜辞拿出手机,打开的时候停了下,真诚的看着温叙言,“叙言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温叙言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余惜辞这才把手机打开,“叙言哥,你看。”
温叙言从轮椅前方转到轮椅旁边,弯腰向手机上看去,是他亲手剪辑的视频,有四个角度的变化,非常完美。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移到余惜辞手上,两手绷紧,指尖泛白,再大些力气手机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默默转动眼珠,就看到一张生气的侧脸,一张虽然生气但仍然好看的侧脸。
只是可怜饱满的唇,快要被瓷白的牙齿咬出血色。
他发现余惜辞的视线并没在手机上,而是死死盯着一处,愤怒又伤心,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急促起来。
思索着收回视线,他是看不下去这个视频吧,为自己抱不平。
忽然语气轻松道:“他们的吻技还是蛮差的。”
就感觉耳边浓烈的呼吸突然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暂停,憋住。
他都跟着憋了一口气,绷着笑,依旧是一副正经的样子,把视频退了出来,看了下热搜词条,全都是他们几个,热闹的很。
不过余梦生和温叙安到现在还没有发声。
又随手点了个词条进去,看看现在的大众风向。
而余惜辞震惊到无以复加,这个是重点嘛!现在不是点评他俩吻技的时候啊,又不是再看gv!
把憋住的那口气吐了出去,想提醒下温叙言,心大虽好但太大就是智障了。
转过头,意料之外的近距离让他再一次呼吸暂停,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嘎嘣”一声把脑袋转了回去。
怂的不行。
叙言哥就在他旁边,毫不夸张的说,耳鬓厮磨!
叙言哥的头发在撩他的耳朵。
发丝柔软的贴在耳廓上,好像还在缓缓磨蹭,弄的他耳朵有些痒,还有几根头发更过分,居然往他的耳蜗里钻。
真的是太——涩.情了。
他紧张的浑身都往一起缩。
温叙言满意的从词条中退出,大众风向可以说是一边倒,百分之七十都站在他这边,而且余梦生的代言几乎全都发声明和他解约了。
这下他代言期间,行为有失,有的赔了,哦,对了,还有公司也要赔偿。
两人一个在想天,一个在想地。
余惜辞甩了下脑袋:不对!余惜辞你不能这样!你要提醒叙言哥现在事情的严重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是叙言哥,叙言哥真色......色色的叙言哥......
眼珠猛地瞪大,然后对自己感到无语,自己在念什么鬼东西啊!
脸呐?自己的脸呐?
看完词条,温叙言的视线再次被余惜辞的手吸引,眉头微拧,那双手已经红成了番茄色,就连露在外面的手腕也一样。
他怎么总是变红?疑惑转头。
余惜辞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脸,冷静下来,重新面对温叙言。
毫无预料的四目相对,两人才发现,他们竟然离的这么近,睫毛好似都要卷到一起去。
刚做好心里准备的余惜辞,偷偷咬了下舌尖,靠疼痛保持着清醒,这次他绝对不会被美色所惑。
温叙言眼眸微垂,无声的把视线从余惜辞的脸上,一寸寸向下。
他的动作很缓慢,睫毛敛出的阴影,让人平添遐想。
余惜辞绯红的喉结滚动了下,让温叙言的视线定住。
脑袋里又冒出荒唐的想法,就像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余惜辞的手时,现在他觉得,这个凸起的喉结,好像也很好咬。
余惜辞只觉得他视线走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烧的他脑袋发晕,浑身发热。
“你又红了。”
低沉温润的音色缓缓响起像是大提琴的余音,自带撩拨暧昧效果,就好像叹气都是在和你谈情。
余惜辞都快把舌尖咬破了,敌人不止用美□□惑他,还发动了声波攻势,太可怕了。
叙言哥的眼神明明一点不色.情,但越随意越直白,就越要命!
“我......”
“温叙言!”
一声怒吼打破两人之间的结界,余惜辞挺直的肩膀突然泄力,有一种得救的感觉。
温叙言随着直起身的动作,脸色也变的冰冷起来。
“你特么放开我!温叙言你给我滚出来!老子今天和你拼了!来啊!大家一起死啊!”
余惜辞担忧的看了温叙言一眼,雕刻般冷峻的侧颜,让人心动让人心疼。
“温叙言,有种你就滚出来!你特么就会使阴招你算个什么东西!”
温叙言还没动,刚才害羞的差点原地去世的余惜辞,突然像个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温叙言被他的速度惊的眼皮抖了下,迈步追了上去。
门被重重踢了一脚,“温叙言,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在温家赢过我,在爸那赢过我,就是因为你没妈——唔唔唔——。”
死死箍着温叙安的翁让,加重力气,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在各个地方探头看热闹的人,都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真是太过分了。
温叙言本来都要抓住轮椅了,却因为这句话慢下了动作,一股无言的疼痛蔓延至心室,他才想起,他失忆了,活着的人还能够再重新认识。
可是......
他却没有机会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
余惜辞已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愤怒又惊愕,这个人怎么能够这么恶毒,拉开门一眼锁定了温叙安,踮着脚冲了过去。
翁让看了他一眼后,没有动依旧箍着温叙安。
余惜辞清秀的脸满是狠厉,举起手就扇了过去,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温叙安的刘海。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走廊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温叙言也回过神,怔怔看着还踮着伤脚站着的余惜辞,他细瘦高挑的背影在这一刻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就好像你以为你养了株长在温室的绿植,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变成了可敌风雪,参天而长,绝不折腰的翠竹。
余惜辞随意的甩了下手腕,“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但你很明显不配做人。”
温叙言在听到这句话后,脑袋里好像有什么要冒出来,针扎一样的疼,密密麻麻的让他站不稳的晃了下。
但他不能倒,面色不改的顺着这一下,自然的靠到了门框上,右手藏在门板后,死死握着门把分散着疼痛。
温叙安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刚要回神,又被余惜辞的话震懵了。
一字不差,甚至就连表情和语气都和那天的温叙言一样。
他想通温叙言怎么失忆,还记得他和余梦生的事情了。
“唔唔唔——”没人能听懂他说什么,翁让的手把他捂的死死的,他又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手脚都朝余惜辞挥舞。
余惜辞可不是软柿子,就要继续动手,和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好好打一架。
袖子都撸起来了却被拽住,扭过头,苦口婆心,“叙言哥,这种人你不揍他一顿,他不会老实的,你放心,我绝对能把他打趴下。”
温叙言的头疼的都开始发麻了,握着门柄的手不住抖着,可他却没事人似的笑了下,“交给我来解决吧。”
余惜辞瞬间就被他顺毛了,乖巧退开,但还是不死心,“叙言哥你要是想打他,就交给我吧,省的脏了你的手。”
温叙安要是眼珠子能吃人,现在已经把他们两个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温叙言合了下眼睛,麻木过后他开始有些发晕,深吸了口气慢慢把眼睛重新睁开,看向温叙安。
隔壁病房的哥们着急的用自己“天凉王破”的号上传着小视频。
并配文:合眼,深呼吸,他没歇斯底里,他没崩溃疯狂,他所有的失望和委屈都在这小小的动作里,当一切揭开,埋葬的又何止是爱情。
鸡鸭一窝,前后开花:当初天老师退出文坛我就不同意。
我在坟头蹦野迪:天总这是经历过,展开说说。
隔壁老王:我只想说一句,放过老王家。
在温家两兄弟对峙时,余梦生正在他和温叙言的家里砸东西,“温叙言!你好狠!你好狠!”
推倒桌上的东西时,他也无力的跟着摔倒,像是一摊垃圾一样瘫在地上,他终于明白温叙言说的“两不相欠”是什么意思了。
“呵。”
他笑着拿起地上倒了的酒瓶,一边喝一边走进温叙言的房间,“你想逼死我是不是,好,我就死在你这,温叙言,我要你永远背着我这条命!”
酒瓶在墙壁上砸碎,崩飞的玻璃碎片,反弹划破他的脸颊,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最在乎的脸了,疯狂的去砸、去扔温叙言的东西。
“毁了,都毁了,一切都毁了,呵呵——”
衣柜里整齐的衣服被他扔出,又轮着椅子砸窗、砸墙、砸床......
还不解气,手脚并用的要把书桌弄翻,书桌的抽屉先一步掉了出来,砸到他脚上,疼的他喊了一嗓子把抽屉踹翻。
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他醉醺醺的看着文件夹,温叙言最在乎的就是这些文件!文件!公司!公司!
“我就都给你毁了~”
他语气飘忽又狞笑着坐下,拿起文件夹打开,涣散的视线一点点聚焦,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太过惊喜几乎让他的五官都要飞了出去。
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一份温叙言已经签名了,却没有日期的离婚协议书!
不对!
这不是离婚协议书,这是他的救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