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是个懂得变通的人,能屈能伸,口舌之快是没用的,是他酒醉昏了头。
“好,不骂了,能让我起来了?”他的双手被往后扣着,说话时候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雷伊的气息。
有些糟糕。
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浅浅呼吸,好像还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雷伊看了看他的状态,想到他现在喝了星尘正是不舒服的时候,拳头握紧,眉头紧蹙,只能硬生生把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看在你现在不舒服的份上,我会把你放开,但是你要记住,这就是你在外面乱喝东西的后果,要是有人趁机要对你不利呢?你怎么办?!”
“轻而易举就能把你绑起来,要是有人恶意对你做什么,你能怎么办?!你忘了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事?像唐纳修那样的人不止一个,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雷伊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夏恩皱着眉只能一言不发,忽然有种被家长训话的错觉。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任何性别都有可能遭遇不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两极分化,大部分民众对感情和婚姻觉得麻烦,但是同时也存在那种忠于身体欲望的,比如唐纳修。
要是原来的夏恩,可能还真的挺危险,但夏恩对自己有自信,只不过星尘不是普通的酒。
“是我大意了,替我松开吧。”他扭动手腕,往后看。
垂下的刘海被压得卷翘,他的眼底泛着水光,酒醉发红的眼眶,因为犯困而溢出泪水,好像被人欺负过一样,脸庞染上了红霞。
因为双手被反绑着,白色的床单在他手腕上勒出了一点红色痕印,角度的关系,露出衬衣里大片冷白的肌理和胸前的一抹浅粉……
雷伊才想替他松绑的动作又停顿了,眸色渐深。
夏恩的美丽很纯粹,是那种和阳光一样,纯净耀眼的美,但是当他被绑起来,却好像某种犯罪,有种叫人堕落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玷污这种美,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哭泣。
雷伊低头,松绑的动作变得很慢。
他的眼神宛如实质一般落在夏恩的身上,手指在解开缠绕的床单,但很难解开似的,夏恩不得不保持着不动。
他察觉到雷伊那种好像猎食者的眼神,甚至能感受到视线里的温度。
如果眼神能吃人,那夏恩现在已经被目光舔舐,被温度灼烧。
“……”这辈子再也不碰星尘酒了。
感官被加强让夏恩的所有感觉都敏锐地不行,他感觉到雷伊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视线就像已经把他的衣服剥开,就像他整个人正身无寸缕地曝光在他的注视之下,被雷伊的眼神看尽了所有部位,舔食着每一寸肌肤。
明明他穿着衣服,可仅仅只是被雷伊的视线注视,他就感到一阵不对劲,要是平时,绝对不会这样,可现在他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指攥紧了缠在手腕上的床单,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正在叫嚣。
夏恩在过去演过不少电视剧,亲热戏也不是没有,可要说真刀真枪,他还真的没什么经验。
这话说出去恐怕没人信,但那是真的。
正是因为环境太复杂,见得太多了,他自小进入演艺圈之后,自我保护意识就特别强,任何接近都可能是有目的的,让他很难放开戒心去相信某个人。
当然曾经也有过展开恋情的机会,但无一例外,不是别有居心,就是不能理解他的工作,刚接触,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次数多了,他也放弃了,于是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在演艺事业里。
一个角色就是一种人生,他在角色里可以尽情爱上别人,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用让别人对他负责,剧本早就写定走向和结局。
轻松无负担,多好。
搞事业的有体会所谓的恋爱,不比自己真情实感去谈恋爱更省心,更香吗?
戏结束了,他就可以迎接“下一段感情”,一拍两散,皆大欢喜。
只不过,亲热戏点到为止,有时候还是借位,所以要说真实经验?为零,他来就很懒,懒得去为了解决需求而开展一段关系,又做不出花钱的那种事。
但夏恩做什么看起来都游刃有余的,所以雷伊现在就被他从容的样子骗了,浑然不知在夏恩表面的镇定之下,简直快要爆炸了。
无论是心跳,还是别的地方。
这辈子再也不碰星尘酒了!夏恩发誓。
身体的无力感还在,混沌的头脑也一样,可感官却变得敏锐,好像五感被无限放大。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别这么看我。”他的声音多了一种无奈和哀求,他不想承认自己被雷伊看硬.了。
“怎么看你?”雷伊浑然不觉似的,华美的男低音简直就震在夏恩的心上。
夏恩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雷伊还在生气,这从他紧绷的下颌,还有肌肉绷紧的状态就能看得出来。
他终于替夏恩解开床单,让他能够躺下,其实心里还想问得更多,要是下一刻夏恩就要从科雷恩飞走,他真的恨不得打他一顿。
就像那些在军团里犯了错误的军团长,必须受到军法的惩罚。
看夏恩终于躺下,整个人弓起了身子,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不说话,他终于决定把话再说明白点。
“别忘了,你不仅仅是莱茵家族的夏恩,你还是科雷恩的军团长,是保卫帝国的第九军团的负责人,是地球联军的首领——”
雷伊的语气还是生硬,“假如不会离开这里,就不要随便说出那种要离开的话,哪怕是开玩笑都不行。”
夏恩一怔,想起来自己另一个军团长的身份。
对他说话的,是身为皇帝的雷伊。
这是皇帝陛下对下属军团长的警告,无论哪一位军团长,都不该在皇帝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要走,或是去别的国家,这都是一种禁忌,要是被别人听见了,甚至能杜撰出一整个叛国故事。
雷伊仿佛酝酿着暴风的灰蓝色眸子,微微转动,目光落在了夏恩身上,夏恩躺在那里,背对着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说的。”他已经后悔了,昏了头才会说漏嘴。
雷伊的一口气就憋在胸腔里,在看到夏恩终于肯听得进去的时候,缓过来一些。
夏恩现在就躺在这里,因为被星尘折磨而少了点防备,显得有些乖,雷伊在他好好躺下的时候,又看到他刚才被绑住的痕印,于是揉了揉他的手腕。
“你好像什么都能一笑而过,对你的姨母,你也是笑着送她进监狱的吧?”
“为什么对我那么粗暴呢?完全听不进我的话。”雷伊有些不满,这种不满已经好久了。
“到底是谁对谁粗暴?”夏恩抬起手,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示意眼下的状态。
这次轮到雷伊的理由充分,“我只是以防万一,也就这三天不让你出门,万一节目开天窗就不好了。”
夏恩啧了一声,又回过头去,他发现只要不看着雷伊,不感受到那种眼神就好了,他在平复他的冲动。
他真的累了,混沌的大脑让他每一次给出反应,都要用尽全力,现在开始甚至有一种马上要罢工的征兆。
他不想思考。
“搞不懂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你的精神力最近很稳定,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手腕被雷伊不轻不重地按着,他闭着眼,模模糊糊地抱怨,睫毛在他说话的时候微微颤动。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雷伊像在自语,停下了手,手指抚摸着夏恩的头发。
他的指尖好像带着电流,从手腕摸到脖子,从后颈又到头上,夏恩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对劲,完蛋,那里……
又有反应了。
他又在床上弯起了腰,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希望不要被雷伊发现此刻的尴尬。
他声音都有些哑了,试图转移注意力,“关我三天有点过分了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因为无力,他喘了几口气又继续,“你失控的时候我会帮你,其他都是我的私人时间,我承认不该说我要离开的话,但那是我喝醉了,乱说的,除此以外……”
“无论我去聚餐喝多了,或是和朋友见面,都是我的自由。”
“是你的自由,但你让人有机可乘,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雷伊简直想把他摇醒。
“你在说卡鲁?”夏恩迷茫地,勉强睁开眼。
“你还知道是他。”雷伊没好气地冷哼,让夏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
这有点酸味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对卡鲁也有意思,那你做的没错,如果没有,你就不该让他送你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副样子要是被卡鲁看见了,他可能会做错事?”
“卡鲁是第三军团,你是第九军团,他要是铸成大错,乘人之危,你以后怎么面对他?两个军团再也不合作,还是你要和他在一起?”
雷伊想的很多,手指在夏恩脑袋上敲了几下,颇有些愤怒和无语。
“我和卡鲁是不可能的。”夏恩摸了摸头,只想平复不该有的冲动。
“那我呢?”雷伊的下一句话让他停住了呼吸。
“我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