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一座商业大厦在京市拔地而起,上面写着启明娱乐四个大字。
黑夜布满整个城市,星星点点点灯光散乱的点缀在城市里,大厦的顶层有个人站立在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姿在灯光的投影下显出不一般的冷然。
他把手上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还没融化的冰块与玻璃杯相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苍白骨感的指尖与玻璃杯一触即分。可苍白的手背上却有一块灰暗的疤痕,像破碎的瓷器,泽欢随手把眼镜摘下,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正好露出俊逸的眉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他在看着电脑监控,看的那么仔细,那么全神贯注。
电脑屏幕里一个少年样的病人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挂着呼吸机,身上微不可闻的起伏都牵引着他的注意。
“闫奕……”他嘴里突出这个名字,轻轻的怕惊醒谁一样。
八年时间当初贫穷的少年变成人人仰望的商界新秀,而当时被众星捧月徐佳怡的也顺风顺水的在娱乐圈展露头角成了新生小花。
化妆室,徐佳怡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任由化妆室在脸上涂抹,昔日长直的黑发变成卷曲的大波浪,更显得成熟。
“佳怡姐,齐哥说接了一个偶像男团选秀活动。让你这几天学学唱跳。”说话的人长着张娃娃脸,是徐佳怡的助理。
徐佳怡打了个哈欠,应了。也没往心里去,自己事业的重点还是放在演戏上,男团选秀不过给公司圈钱而已。
她所在的公司正是启明娱乐,由泽欢一手建成,一贫如洗的少年,在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的情况下白手起家,竟然还成功了,一跃成为京市新贵。
现在的泽欢英俊高冷多金,是多少人都想贴上去的存在,对徐佳怡而言,总有一种愧疚,对现在的启明娱乐董事长泽欢,对……那个冲进火海至今昏迷不醒的大少爷闫奕。
但也只是愧疚,就如同装饰画上的划痕,损耗品而已无人在意。
凌晨,泽欢仍坐在办公室,撑着头闲散的靠在座椅上,手边是处理完的一堆文件。他目光放空,电脑显示屏上依旧放着闫奕病房的监控,思绪飘远。
现在自己有钱有房子,那个赌鬼男人也处理了,房子宽敞又明亮,还有一片花园。就差一个住进去的人了。泽欢把视线放在屏幕里少年的锁骨处,指尖轻轻摩擦仿佛又感受到了少年炙热的温度。
倾吐一口浊气,泽欢拿起旁边的黑色西装外套,下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显露出衬衣包裹住下劲瘦的腰线。
他的目的地是医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医院也是灯火通明,只有几个值夜班的护士。护士温声接待了这位总是深夜前来的客人,说病人恢复的很好已经不需要呼吸机了。
“咔哒……”病房门被推开,脚上皮鞋踩在白色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无声中格外清晰。
泽欢弯下腰把脸贴在少年胸口屏息凝神发现有起伏,才放心下来。
手放在闫奕鼻子下,有微弱的气流打在食指指腹。泽欢沉默的感受着,他知道自己就像被蛀虫蛀空的大树,外表一片正常,内心早已空洞。
夜里安静下来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泽欢发出一声突兀的气音。
“呵。”
他捏住闫奕的鼻子,植物人不会用嘴呼吸,泽欢神色不明,视线放在闫奕紧闭的双眼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过闫奕明亮有神的瞳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有点滴一滴滴落下,如同闫奕生命的流逝。
泽欢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把手松开了。
“据说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
泽欢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对闫奕说,眼底却如同深渊。
闫奕苍白的唇上贴上了浅色薄唇,柔软的触感在泽欢脑海炸开。
这些年他已经不知道偷了多少个吻,还是会为简单的相触而心驰摇曳。
唇瓣发麻,泽欢轻点自己唇边,嘴角上扬,用轻柔的语气说到,
“晚安,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