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费奥多尔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双淡红的眼睛。
他低头沉吟一秒,违背了先前制定好的计划,没有按时逃离这所监/禁室。
在入侵黑手党前,他曾制定好计划——如若一天之内不能查清黑手党首领与高层干部的全部信息,就撤离横滨。
因为他与伊万是来自俄罗斯的罪犯异能力者,现在还在国际异能力者组织的黑名单上,在未彻底摆脱国际异能力组织的追踪前,不能长期逗留在同一个地方。
黑手党将有关首领的全部消息保密的天衣无缝,知道首领信息的人也都对此闭口不提,他目前只得到首领年龄超过六十,一头白发。
回到监/禁室,主动将镣铐带到手上。决定等明夜见一眼被同事欺压后,又被自己欺负了一把的小可怜后,再离开横滨。
至于还在黑手党水牢中等着被他救出的伊万?费奥多尔对这件事不是很关心。
可是他接连等了两天,黑手党的招数快要让他耳熟生茧后,还是没有看到他等着见的那个人。
费奥多尔抬起眼皮,看向正准备对他使用精神类异能力,妄图从他大脑中抽取记忆信息的黑手党成员。
“两天前,我看见了一个很弱小的人,他很年轻,有着一头白发,”费奥多尔的双手撑起放在木桌上,“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清冷的声音再监控室内响起。
这是审讯这么久以来,组织成员第一次听见异能力者开口询问。
组织成员警惕不已,“你什么意思?”
“我再等一个人,他是黑手党审讯小队中的一员。”费奥多尔微笑。
他的记忆力很好,现在还可以将青年说的所有话复述出来。
组织成员下意识想了想,他们审讯小队从前确实有一个实力弱小的家伙,那家伙也确实是一头白发,但那家伙早就死了啊。
异能力者找那家伙做什么?
费奥多尔注意到组织成员的表情,又问:“你们对待他如何?”
话音落下间,他指尖微动,挣开了镣铐,走到了组织成员的身旁,在对方惊恐的表情中轻声询问。
“你们经常仗着自己的异能力欺负他吗?”
组织成员死前面上还带着不解。是的,他确实是欺负队伍内那个弱下家伙最狠的那个人,甚至那个人就是被他打死的……可是,异能力者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目前的黑手党是一个外壳光鲜,但是内里的组织结构沉重腐朽的老家伙。因此组织成员在审问过程中死亡一事,还未传到上层耳中,甚至还未被同为审讯小队的同事发现。
我妻真也今天第一次出席黑手党的组织会议,这个会议必须每月由首领召开一次,他实在推不开。
为了壮胆,他身着一套繁琐复杂的黑色西装,听说这个是炮灰首领最喜欢的一套西装。繁琐复杂的西装好像,确实给他一点
坐在会议桌的正中央,在这群称得上顶级罪犯的组织成员面前,他全程撑起严肃的表情,听完一轮又一轮的中高层干部们报告。
两个小时过去,会议结束。
他从宽大的黑皮靠椅上站起,视线环视了一圈时刻注意他的下属们。
下属们被首领的视线环视,低下头颅表示臣服。虽是心中怀疑为什么今日的首领看起来昳丽不同以往,可还是被过往的可怖记忆震慑,不敢妄动。
我妻真也眼睛闪了闪,觉得自己装得很成功,微扬下颌:“散会吧。”
就在他想回到组织大楼顶层的卧室,当一个老实不作妖的鹌鹑时,一位叫井川次郎的中层干部追了上来,跟着他一起出了会议室的门。
井川次郎身材矮小,胖胖的,跑起路来身上肉一颤一颤。明明是个弥勒佛形象,可说出的话却让听者心寒。
井川次郎摸不准首领的想法,于是小声说:“首领大人,那您一个月前提的那个想法,就是要将横滨东部的贫民区的蝼蚁全部杀死”
“什么?”我妻真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前首领的嗜血。
井川次郎害怕首领将降怒于他,缩了缩头,将祸水全部倒在森鸥外身上:“这个计划,我与田中君本计划于前天执行,到做给您大病初愈的献礼。可是被森医生发现,只能终止。”
我妻真也听闻计划被阻止,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森鸥外本就觉得他留在黑手党,是黑手党最大的罪恶源泉,活下去只会带领黑手党越来越烂,犹如吃了黄莲,满嘴苦味。
但总归结局是好的,没真的屠杀贫民窟的居民。
我妻真也斜瞥了一眼井川次郎,“下次再做什么事,提前汇报给我。”
井川次郎震惊,首领竟然没对森鸥外那个医生擅自做主而惊怒,“啊?是是的,属下记住了。”
听到这话,我妻真也有点心烦。
总觉得面前这家伙就是他的催命符,让他本就如履薄冰的日子更加艰辛。
在白天,我妻真也单独一人行动还是很安全的。他挥手退下井川次郎,独自回到顶楼首领房间。
召开会议的地方,在组织大楼的二十三层,而关押异能力者的监/禁室在大楼的二十二层。
我妻真也刚踏进电梯,一个冰冷的手戳了戳他的肩。
紧接着,被他抛在脑后还几天的费奥多尔探着身子,垂下眸子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你是又被同事欺负了吗?”
怎么感觉表情这么委屈。
我妻真也看到费奥多尔站在电梯,还没来得及错愕,就见费奥多尔忽然凑近,对他说了句。
“以后都不会了。作为我弥补你的礼物。”
“你对不起我了吗?”我妻真也一头雾水,脸憋得通红,“我没明白。”
费奥多尔顿住,一直以来他都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说话总是留一半。
第一次遇见白发青年这样的不记打蠢笨人物,没反应过来。
实力弱小,又不太聪明,青年简直就像一个花瓶。
费奥多尔开始思考,他刚才到底是抱着什么念头,才会自找苦吃去找这个花瓶。
歪头盯了费奥多尔好久,我妻真也终于想明白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没有谈对方为什么跑出监/禁室,他挺高兴地抓住费奥多尔的手,亲热地不像第二次见面:“你是来找我的吗?真巧,我很想你。”
太好了,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费奥多尔就开始对他上心了。
费奥多尔看着自来熟的青年,这次没有挣脱被对方抓紧的手:“可是你要去的楼层”
电梯按钮显示要到达的楼层,143层,黑手党顶楼。
那个地方守卫森严,只有组织高层人员与特经批准的护卫队才可以进入。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姣好的面孔,修长的体型,最后落向对方打扮漂亮夺目的装扮。他想到黑手党首领是一个六十岁的男性,虽逐渐被私人医生森鸥外架空,但也还算黑手党的领袖。
眼睛开始不明情绪地眯起。
真是个花瓶,找靠山都不知道挑个好的。
费奥多尔的手心不经意被对方抓了抓,目光挪到对方身上。
我妻真也还是笑着的模样,没有牵着费奥多尔的右手点亮了二十二层,“我正要去二十二层见你。”
把你送回二十二层,免得你跑了。
费奥多尔站得距离我妻真也很近,想要低头说话,毛茸茸的帽子边正巧扫到对方的耳垂。
惹得对方一阵不习惯的发抖。
费奥多尔却因为这个青涩的反应松开拧紧的眉头,他好心地提醒:“现在最好不要去二十二层。”
现在的二十二楼,大概已经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