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花在学业上的时间多了,在马球上,自然就减少了。
神风队的练习,她不是晚到就是缺席,沈衍问她怎么回事,再这么下去,她队长的位置要让人了。
温言苦着脸和他说最近功课很多,她实在没时间来练习打球,
“那旬假呢,你都去哪里了?”
沈衍特别奇怪她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
“嗐,我有个朋友......”
又是这个朋友系列,沈衍都快听得耳朵长茧了,
“停停停,那你说以后还准不准时,你这样真的得换个队长。”
“我也说不好,唉,换吧。”
沈衍欢天喜地的接过队长臂章,徒留温言在身后郁闷。
神风队的马球练习,在沈衍的家里,恭亲王府。
温言每日到下学过后才去练习,时间总是晚了许多,不比他们整个下午都在场上。
沈衍即便见识过了新博士的厉害后,依旧我行我素,想逃课就逃课,听说博士登门拜访过一次后,也不再管他。
而温言就比较惨了,天天上学不说,还得按时完成功课,不仅如此,还要额外完成苏沉交给她的练字任务。
她的用功,不仅没惹来父母的心疼,反倒是各种夸苏沉,温言简直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孩子,
“以后和你表哥好好处,知道不。”
苏夫人点她脑袋,温言哼,
“有了表哥这个小女婿,你们都不爱我了。”
温伯候和苏夫人都被她逗笑,
“是啊,谁叫沉儿学识渊博,为人又谦逊,还长得一表人材,简直便宜你了。”
文伯候打心底里喜欢苏沉。
温言气啊,筷子夹得快,她现在一天消耗量特别大,晚膳可以吃下两碗饭。
吃得多也不怕积食,她晚上练字就要练一个时辰,还有背书,偶尔还要吃夜宵。
她在课堂上的变化,秦墨为想看不见都不行。
以前背不出的书,现在磕磕巴巴能完整背下,以前需要他做好的功课,现在即便错误百出但也是自己的想法。
更诡异的是,温言天天来上学,并且不迟到不逃学,
天气渐凉,斋楼的饭食实在有损身体,秦家开始给秦墨为送午膳,为了让他更好的休息,秦家的门生疏通关系,在国子监里给秦墨为租下了一间小院。
他和温言一起在暖暖的室内吃午膳,
“阿言,明天旬假我们去打球吧,好久没和你们一块玩了。”
温言没想太多,直接回,
“明天我还有点事,要晚点到。”
“是什么事?”
秦墨为疑惑的眼,让温言生出了愧疚感,都还没成亲,她爹娘就在开始防着他了。
但,都是为她好。
“想睡懒觉,天天早起累死了。”
隔天,温言披星戴月早起,睁着朦胧的眼,在婢女的伺候下送进了马车,她卷过毯子继续睡。
外头,秦府的小厮立即驾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比上学时间都要早起的秦墨为,听到先回来的小厮汇报,面上出现了好奇,温言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抵达应天书院的温言,一下车就被寒风吹了个激灵,等候的玉尘递给她暖手炉。
“表哥真贴心,他起了吗。”
温言接过套了红色袋的暖手炉,与玉尘也熟悉了起来,
“公子今日早早起来沐浴了。”
玉尘故意透露,温言横了眼这个促狭鬼,一本正经道,
“沐浴么很正常啊。”
“哦,公子一般都是晚上沐浴,只有表小姐来时才会清晨沐浴呢。”
“玉尘,你讨打。”
说不过玉尘的温言,只好假装生气,哪儿知玉尘是个胆贼大的,打趣完他家公子,又打趣温言,一路闹到了梅院。
“表哥,表哥。”
才跨进院子,温言就喊了起来,苏沉打开门,颇为无奈,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表哥,玉尘打趣我们,你快罚他抄书。”
温言觉得抄书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好了,冷不冷,快进来吧。”
苏沉也知自己的侍从德性,就是嘴皮,玉尘朝着温言做鬼脸,然后一溜烟跑了。
“表哥,你看他!”
温言跺脚,拽着苏沉要去追玉尘。
苏沉把温言掉了个方向往里走,好言劝,
“绵绵,别和玉尘计较,你脸都吹白了,快暖暖。”
绵绵是温言的小名,如今刚过立冬,早上寒凉的很,
“表哥,我还没吃早膳,你这里还有没有。”
温言肚子饿了,知道她每次来都空着肚子,苏沉自然给她备下了。
玉尘很快就端来一份热乎的片面汤,温言大度不和他计较了。
在她吃早膳期间,苏沉打开她的白兔书袋,检查功课,以及她记录下的疑难问题。
一个上午,温言过得特别充实,脑袋里又被塞进了许多新内容。
苏沉留她吃午膳,
“表哥,为了你,神风队的队长位置我都让出来了。”
温言牺牲可大了,想当初,他们争队长位置可以说是争得头破血流,温言日练夜练,好不容靠实力征服了队员。
苏沉给她夹了块红烧肉,
“你说说,想怎么补偿你。”
温言把肉吃下,
“教我弹琴。”
“教你可以,但不能半途而废。”
温言垂涎他那把琴,已经很久了,她的小算盘,等她学琴出师了,就要过来。
“保证认真学,表哥,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苏沉来温家的时候也不过十岁年纪,虽然都有给他请先生,但是文武样样精通,就很奇怪。
“等你给苏家开枝散叶了,我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干嘛跳到这个话题,我才不生孩子,生孩子多痛。”
温言开始快速扒拉饭,内心有点害羞他说这事。
苏沉却是给她科普起来,年纪小生才疼,等她再长两年就会好上许多......
“表哥!吃饭!”
她内心腹诽,特娘的,又不是你生,哪里知道有多痛,她来个月信都痛。
“绵绵,苏家就我一个了,我。”
苏沉握住了温言的手,眼中的伤感让温言不忍,
“那说好了,只能一个,就一个。”
离开应天书院的温言,简直想拍自己的嘴,答应了什么东西。
就在刚才,她和苏沉差点犯错误,若不是她太疼了,苏沉也不忍她疼着回去,不然就真的成了。
温言在马车里回忆刚才的事情,开始脸红心跳,手捂脸。
心情平复不下来的不止她,还有苏沉,他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原来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一点也没夸大。
他现在就很想她了。
温言回到温府时,天已经黑漆漆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家的马车从旁边经过。
她蹦跳的去找她娘,想多点了解苏家。
秦府,秦墨为把应天书院在嘴里嚼了嚼,温言去应天书院找谁,她的变化难道和这人有关。
晚膳期间,秦墨为向他父亲提出,
“爹,以后下学后的一个时辰,我有事。”
秦仪渊掀眼皮子看他,
“说来听听。”
“我要教阿言功课。”
“听说小温最近一直很乖,天天去上学?”
三公主打马球好几次没找到温言,闹着要出宫,女帝特意问了温伯候温三最近在做什么。
得知温三在好好学习,女帝连问两遍,真的?
官场上的人精,都看得出来女帝对温三的喜爱,这也是秦仪渊快速决定两家定亲的其中原因。
“嗯,变得自律了,沈衍说她连马球都很少打了。”
秦墨为的眼,有些阴郁,沈衍告诉他温言不仅经常迟到,就是旬假也不来,还把队长位置也让出去了。
这个事情,温言从来没和他说,她还找借口瞒他。
“墨为,这不是好事吗,你看起来怎么不大高兴。”
陆梓妍陆夫人开口问,她其实有些不满意温言,但秦太爷和她丈夫都满意,她也就不曾反对。
如今温言上进好学,她觉得是好事。
“娘,你不懂,阿言她对我有秘密了。”
陆夫人哑然,这孩子未免太霸道了,人家温言还不能有秘密了?
“你们都还没成亲,手别伸的那么长。”
说她不懂,她哪里不懂了。
秦墨为觉得家里人都不理解他,温言上进,却不是因为他,这失落,他们懂什么。
“小温能同意和你回来?”
秦仪渊觉得这才是问题重点,
“只要爹娘你们同意,我就有办法让她跟我回来,以后再留她吃个晚膳,你们不要有意见。”
秦仪渊和陆梓妍对视了一眼,这孩子是有多喜欢温三,千方百计要拐进来。
“行,只要你搞定小温,她爹那里我去说。”
“谢谢爹。”
“墨为,娘得提醒你,礼还是要守,在府里注意点影响。”
陆夫人有点担心他会出格,毕竟年轻气盛。
“她是我未婚妻,大不了提前成亲。”
秦墨为任性的话,已经让陆夫人开始忧愁起来,儿大管不住了,
“给你安排丫鬟你又不要。”
“娘,以后少塞给我丫鬟,万一阿言和我闹脾气,我多冤枉。”
陆夫人突然觉得今天的饭咽不下去了,
“得,以后你们小两口在外头过日子,我绝不打扰。”
生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
温言怀疑自己听错了,秦墨为给她补课,神啊,她那仅剩的快乐时光也要没了吗。
“墨为,你的时间宝贵,别浪费在我身上,我下学要去打马球的。”
“那旬假你来秦府。”
“绕了我吧。”
温言心里苦啊,天天被学习占满时间,她还活不活了。
“墨为,你干嘛突然要给我补课。”
“看你用功学习,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
秦墨为伸手捏她脸颊,
“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这么不愿意。”
秦墨为突然凑近温言,盯着她的眼睛。
温言使劲瞪眼不眨,
“没有啊,有什么秘密,你要给我补课,求之不得。”
秦墨为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着拍拍她肩,
“我就随口一说,别紧张。”
心虚的温言,强撑脸,
“要不,明天下学再去吧,我都没准备上门礼,空手多不好意思。”
温言想回家找娘求救。
“你是秦家未来儿媳,要准备什么礼,和我一起去个人就好了。”
一个下午,温言都在走神,直到下学钟声响起,她一个箭步要往外头冲,却是左瞧右望没看见自家马车,
“别看了,温伯伯都答应了,和我走吧。”
秦墨为勾住温言的脖子,拉她进秦家马车。
“你个臭狐狸,怎么可以先斩后奏!”
温言气鼓鼓,她其实有点怕和秦墨为独处,怕他会吃了她。
“我是臭狐狸,你是谁啊,你是狐狸新娘。”
秦墨为挨着她坐,她移开他紧跟着移,甩不掉的黏糖,又把她压住吻,气喘的呼吸喷在细柔的脖颈里,里头的水红色细肩带被看见,
“阿言,我快忍不住了。”
“不行,墨为,你睁眼看看在哪里啊。”
温言想推开他,但被在脖子里咬了一口,疼呼的唇被用力堵上,双手被按住,只能接受他的吻到结束。
秦墨为的理智还在,贴心给温言整理,被她打手,他悻悻揉手背,
“阿言,别气了,下次不会了。”
马车里不舒服,以后得在别处。
“你说的啊,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秦墨为不想吓跑她,只好违心点头,温言这才不拒绝他给她整理裙摆。
秦府的外门,看上去低调,门房见到秦墨为,立即上前迎,嘴快提醒他,
“大公子,表小姐今日又来了。”
温言一听,
“墨为你有客,那我就不打扰了,还是明日再来。”
要走的身体被拉定住,接着,
“啊!墨为,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秦墨为扛起了温言,无视小厮们惊呆的目光,快步走到他的院子里。
温言觉得丢脸,一路遮脸,她都快要不认识秦墨为了,简直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