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快得仿佛眨眼便过,从不同地区赶来日本的各个基地代表自然不可能卡点而来,他们遵循着组织的优良传统,在不同的时间用不同的交通方式以各种的名义提前几天甚至几个星期便已经到达了日本,只是在今日才纷纷主动联系上总部,随后得到了boss私信的具体地点,秘密来到了汇合的地点。
纽约基地的负责人约瑟夫选择了亲自前来,他的车停在了门外,独自走入了院子外层的休息区,看到在此等待的格拉帕,约瑟夫便明白了这位boss的意思,显然,是要等所有人都到齐在进去,
他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便随便找了句废话作为对话的开始:“格拉帕,没想到是你来迎接啊。”
只是在纽约时还能得到几句回应的方式在此时没有了效果,格拉帕只是点点头,继续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冷场的约瑟夫只能无聊地打量着格拉帕此时的模样,仅仅几个月期间对方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最多就是原本到肩下的头发此时已经垂到了腰间,被一条黑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缠绕着,只是不同于在分基地里那般全副武装的模样,此时的格拉帕仅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与西装裤,虽然纽扣规规矩矩地系到了最上端的那颗,袖口也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手腕,但丝质柔软的面料与容易透光的白都能清晰地勾勒出男人身上的线条,以及,没有带武器这点。
这让约瑟夫立刻明白了对方这幅模样意味着什么,显然,在之后的会议里,他们也不被允许携带任何武器。
随后赶来的菲尔丁也意识到了这点,并且因为知晓一些隐秘实验的他还能想到更多,比如,原本身为实验体有知道了组织核心机密的格拉帕恐怕已经被完全限制在看这栋院子,自然也不会佩戴什么武器,此时已经是一个完全卸下獠牙任人宰割的羔羊,这让之前被威胁过的他心情愉悦了一下,只是冷哼一声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格拉帕不在意,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闭目养神,今天他的任务仅仅是等所有人到齐后带到指定的地方,至于态度,他不冷脸就不错了,不过今天的话,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态度稍微好一点,毕竟偶尔还是需要具备一点点服务精神。
随后陆续赶来的代表人都在预料之中,只是芝加哥基地的负责人格纳因为跟其他家族突然爆发的火拼受伤导致住院疗养,派来了自己的副手。
在座的人逐渐增多,只是氛围算不上轻松愉悦。
虽然组织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但毕竟分布在各国的分基地相隔甚远,与总部的关系并非十分密切,甚至一些的人员变更都是内部进行,也因此颇有几分自己和自己过的意味,原本格拉帕突然前来视察还好,现在突然又要来开会,大多人也都意识到不能带武器这层意思。
那要是boss对我们有什么不满,还不是能轻松将自己这些人歼灭,毕竟只是没让负责迎接的格拉帕带武器,boss的主场要是想安排什么自然是看自己心情。
有些人忍不住阴谋论的想到,当然,他们也不认为这种事情会有多大的概率,boss又不傻,如果此时自己这些人死这,弊端远远大于利,直接导致总部与各个分基地的联系断掉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他们又安心了一些,直到下一个赶来的人,一身的绷带还扶着拐杖,看上去仿佛刚从院里出来。
“伤成这样还来,看来你很重视这次会议啊。”
约瑟夫的语气有些诧异,他看向浑身绷带的来者,正是曼谷基地的负责人,卡。
约瑟夫与这位曼谷负责人有几分交情,虽然某种程度上对方所属的基地重要程度要远远高于自己,但两人曾经是搭档,在组织一众塑料搭档情里竟算是难得诞生了点友谊的,也因此,他相当了解这位朋友的性格与实力,所以才更为诧异。
能坐上曼谷负责人位置的卡,早期可是实打实用武力干出来的。
约瑟夫看向对方,卡也看出了对方的疑问,但只是冷哼一下,转头看向了格拉帕。
这番举动让颇为心细的约瑟夫立刻意识到什么,自己这位前搭档的性格一向找欠,跟格拉帕起冲突并不出乎意料,但被格拉帕伤到这种程度,而对方看上去没有一点事这点就大大出乎意料了。
格拉帕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约瑟夫眼神划过一丝忌惮,在此看向卡。
约瑟夫这家伙想多了,卡心里一阵不爽,他当然不至于跟格拉帕切磋一点都没有伤到对方,想起自己在对方脸上留下地那道刀痕仅仅过了一个下午就不见丝毫踪影,比起表面的平静,他的思绪不断起伏着。
卡的权限比约瑟夫高,知道这是组织实验的缘故,但已经到了如此夸张的程度了吗?
然而他不知道现在的修复速度已经慢了太多,如果往日恐怕半个小时都不到。
但即便这样,卡也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的组织实验方面有着相当大的进展,又想到组织准备转型的消息,负责毒/品生意的他心里有了成算。
如果是要洗白,那自己负责的部分也可以趁机改变一下,只是这些并不方便告知自己的前任搭档了,想到这里,卡收敛了心思,此时人员已经到齐,一直待定的格拉帕终于起身将众人带到大厅的入口。
果不其然,在院子的大厅前,便有身穿黑衣的仆人要求拆下武器。
“感谢各位的配合,接下来大家只需要在这里等候片刻,boss稍后就来。”
诺尔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一双灰绿色的眼眸里是少见的温柔,有光洒落在其中宛若星辰,与对面逐渐关上的门一起逐渐暗下,随后便覆上阴影与四周略微幽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这是院子的主厅,有着坚固又隔音的环境,没有任何的摄像头与武器,通讯信号完全封锁,只有各个基地的负责人,以及负责接待的格拉帕。
真是完美啊。
———
在这些负责人还未到时,院子后方的侧厅会议室里,在日本本部的高层便被召集起来进行着一场秘密会议。
会议的主题,自然是为了之后组织几十年不曾有过的大型会议做准备与铺垫,一身相当正式着装的boss此时正嘴角含着笑意向在座的各位高层讲述自己的计划,组织的转型,也就是洗白。
尽管各个高层都已经有所猜测,但在各个基地负责人马上就要到临前才在高层面前说出了完整的计划,也足够说明这次boss的态度,仅是通知,不容任何反驳。
如果是现在,恐怕都能将组织一锅端吧。
坐在椅子上表面上认真听计划的安室透心里却默默盘算着,虽然现在这位boss在讲的是组织的未来调整计划,但本质上不过是在画饼而没有透露更加详细的细节,比如具体要贿赂哪位官员之类的重要信息,这让已经连续通宵了三天补上组织的任务而大脑疲惫的金发男人有些头疼,只能用假装扶额的动作来揉一下太阳穴,一边感慨着现在的情况。
先不说那些组织隐藏势力的代表们,单是今天这场高层聚会,除去朗姆贝尔摩德琴酒这几个熟面孔,负责实验室相关项目一直不怎么在众人面前出现的西万尼,以及接替了皮斯科后负责了大部分明面势力的野格都在场。
果然还是好适合一锅端,金发男人忍不住开始思索着己方的情况想要确定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发起总攻。
组织在警视厅高层的卧底此时已经被萩原研二所带领的调查组直接拿下,而一向与公安不合的警视厅也因此终于决定了合作,两个组织在萩原研二与安室透的暗自推动下非常迅速地交换了情报,并且联系上了境外的几个官方组织,但距离联合在一起对组织进行打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最起码现在不可能。
金发男人有些遗憾地想到。
当然,现在这种机会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公安现在负责了与其他官方势力交涉的工作,只知道警视厅会进行一场各地迅速的打击行动,而自己自从爬到了组织高层的地位,为了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公安与警视厅都谨慎到极限,哪怕只有不到千丝之一的可能,也要防止组织的人从自己这边察觉到问题,因此连任务具体情况都开始瞒着自己。
一向习惯操无数份心把所有事情拦在身上的金发男人也只能不负大家的期望乖乖扮演组织的波本,实打实地让自己不知道也不去探查现在红方的情况。
这样的话就算是卧底身份暴露也能保证自己不会供出对最后行动不利的情报,当然,这个就不是能说出来的了,毕竟现在有几个相当在意自己心理状态的同期在。
想到这里,金发男人竟然难得有了分安心感,他收敛了心神,用波本那满是探究的眼神理所当然地划过在座的高层,最后停留在西万尼身上。
以他的观察力,总能发现一些违和的东西,比如这位也跟自己刚才一样走神,看上去正在期待着什么。
他在等待什么?
波本微微皱眉,灰紫色的眼睛划过些许思索,却突然与对方转头看来的蓝色眼眸对上,金发男人丝毫不掩饰地回望,两人僵持了片刻,刚好结束的会议打破了这段插曲。
比预料中要长,安室透估算着时间想到,现在那些负责人恐怕已经在大厅里等待了近二十分钟,显然,这是组织boss早就计划好的下马威,毕竟就这位boss刚才所画的饼来看,这次改革要砍掉不少人的利益。
波本起身,相当识趣地走在以boss为首的准备前往主厅的高层队伍后面,将众人的背影映在眼眸。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思绪一愣:
那些负责人,是没有带武器,与格拉帕一起相处了近二十分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