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梨儿带着曹太医立刻就赶了过去,心中焦虑不已。
曹太医为李清苑诊断一番后,为她扎了针,才对着一直在流泪的梨儿道,“姑娘不必担心,夫人只是太过因为劳累才会如此,待我开一些药,服用就好。”
“好,”梨儿点了点头,“那奴婢现在就去为夫人熬药。”
过了一夜,李清苑清醒过来,看着粉色的床幔,她面如死灰。
她尝试寻找系统,反而将系统面板彻底弄坏,这该怎么办。
现在第一任任务对象过来了,虽然勉强逃过一劫,但是系统也联系不上,甚至警报机制也坏了,这是不是代表着第三个任务彻底完不成了。
“姑娘,”梨儿端着东西,看见夫人醒了,立刻大喜道,“你用些膳食吧。”
“我没有心情。”李清苑道,现在系统没了,她有些懒得做戏了。
“夫人,”梨儿看着夫人心如死灰的样子,连忙劝道,“您就算没有心情,也该吃药啊。”
这次夫人病重,侯爷虽然派了曹太医过来,却一眼都未曾过来看过。
好不容易等夫人醒来,夫人又是这般心如死灰的样子,这该怎么办啊。
这厢,凌路年轻气盛,中了毒,解了余毒后,立刻就恢复的差不多,就到校场上锻炼起来。
曹太医收拾了药箱,来到正在舒展身子的凌路隐面前。“侯爷。”
此时凌路隐的额头上带着汗,顺着挺拔的鼻梁细细滑下,狭长的眼睛锐利至极,英俊中带着一丝桀骜,更是引人入胜。
他持弓,在初寒的当日,仍然穿着单薄,肩肘手车成一条直线,勾勒出肌肉分明的身材。
一箭射出,犹如闪电惊雷,将箭靶射穿,而后倒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曹太医内心感慨,果然是天生神力,真是让人感慨每个人终究还是不一样。
而后来到凌路隐的身边道,“侯爷,下官明日需要回太医院一次,只能等明日下午再过来了。”
一旁恭候的徐侍卫道,“为何要回去,曹太医若是什么东西在太医院落下了,我吩咐人带着过来,”
他虽然是侯爷的偏将,但也有职位在身,拿一些东西也不费事儿。
曹太医摇了摇头,“不必了,微臣只是去拿新的金针。”
“不是说已经解毒了,”徐侍卫着急道,“为何又要用金针了?”
凌路隐也看向曹太医。
“不是给侯爷用的,夫人这几日不曾用膳,心思郁结,所以臣想着用金针刺探,让夫人能撑过这段日子。”
“什么?”徐侍卫惊讶至极,之前曹太医不是说只是太过疲惫所致。
所以,他们也没去看一看,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要用金针了。
又是几箭射出,凌路隐放下弓箭,热气如雾,在他身边萦绕。
“怎么回事儿?”他皱眉看向曹太医。
“之前是服药就好,”曹太医道,“但夫人心思一直郁结,不肯用膳,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未曾缓过来,还越发严重了。”
“心思郁结?”凌路隐眉头蹙的更紧了,女子就是这般心思敏感。
所以是自己压的太过了吗?
徐侍卫道,“侯爷您看,这段日子,夫人也是忙上忙下,您是不是对她太过”
后面的无情两个字说不出口。
凌路隐道,“我去瞧瞧。”
“是。”闻言,徐侍卫大喜。他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侯爷这般模样了。
“不过,侯爷,”徐侍卫道,“夫人不在东边,在西边的角落里。”那里偏僻,没有人去,才将那处院子给了夫人。
凌路隐道,“我知道了。”
“夫人,”这厢梨儿还在劝诫着,“您就算再伤心,也不能不用膳啊。”
“我没事儿,”李清苑坐在床上,生无可恋,“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无论怎么使劲儿,进度条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不会回不去了吧。
“姑娘,”梨儿却以为她是想不通侯爷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已经心存死志了,只能擦着眼泪将这药给端了出去。
结果才出去,便见着沉着一张脸的侯爷正在外面站着,立刻吓了一跳。
“侯爷,”梨儿一阵哆嗦。
“给我吧。”他从她手中夺过药。
进去后,就看见李清苑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犹如一朵快要干枯的荷花,柔弱与憔悴扑面而来。
连带着房间内也是死寂一片,沉闷至极。
“我不想喝。”李清苑仍在心思烦躁中,听见声响,以为还是梨儿。
“为什么不想喝?”
磁性却又带着一丝微微的低哑的声音,突如其来,从她的头顶传下。
“侯爷,”李清苑惊讶的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有些嚣张的脸,还有他手中端着的粥。
“喝吧。”
他将粥放在她的面前,就只是端着。
没有说什么话,但李清苑看出其中的不容拒绝。
她很想拒绝,但又怕如果系统回来了,任务又可以完成,自己却让之前的一切功亏一篑是不是不好。
犹豫片刻,她终究是端过了这碗。
见她喝了起来,凌路隐看了看四周,这处客房,是他随意让下人指定的。
里面的东西看着简陋至极,甚至连一些必备的茶具也无,他倒是没有想到,府里竟还存在这样的屋子。
虽然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但是,她这几日的做法,他也看在眼里。
这样待她,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
李清苑磨蹭着终于喝完了,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凌路隐会为自己喝药这一件小事过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问道,“侯爷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凌路隐收回扫视房间的视线,见她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露出来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看得出她内心的纠结。
他知道这是她在抱怨他阴晴不定。
凌路隐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一瞬间的怜悯,更或者是因为,那个给了药的吴神医所说,不能让她的身体不好。
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成功,他愿意给她一些关爱。
他施施然坐了下来,“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怎么好像是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李清苑摸不着头脑。
“吃的饱,穿的暖。”李清苑道,顿了顿后道,“比之前在寺外别院的日子好多了。”
凌路隐听着她这软中带带刺的话,吃得饱,穿的暖,却依然能看出隐隐的怨愤。
“你的礼仪学的怎么样了?”
李清苑一愣,不知道他为何会转在这里。
“嗯?”凌路隐见她不回,瞥向她,“两个月已经能初见成效了吧。”
“应该还好。”她呆呆愣愣的回答。
凌路隐点了点头,府中也有人跟他汇报。她的字迹,这几个月她一直给他写家书,字已经和清芸有几分相像了。
他不追求全部相像,但是基本的相像却需要。
想了想,或许是应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过一个月后,陛下会组织一场春狩,你跟我一同前去吧。”
他独断专行道。
“啊?”见她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凌路隐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知道她太过欢喜,恐怕以她对自己的在意,也应该不能再耍脾气不用膳了吧。
“夫人,”这厢梨儿高兴的过了来,“侯爷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带着你一起出去。”
“好像是。”李清苑寻思着凌路隐为何要这样做。
“那就说明,”梨儿开心的道,“侯爷对外承认你的地位了。”
“真是太好了,看来侯爷之前之所以并不承认您,可能是觉得您的礼仪不太好,出去见人的话,会惹别人的嘲笑,所以他就等你准备好了,才带你一起去狩猎。”
梨儿越想越乐呵,之前的伤心此刻已经全然消失了。
“以全新的面貌去见别人。”
李清苑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明白了,这是凌路隐在为之后的替换做准备!
将人替换完毕后,自己那妹妹总会出来见人,凌路隐可舍不得让她像自己这般躲躲藏藏。
之前,她不能出去见人,是因为和李清芸没那么相像。
现在不同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她蒙上面纱,不清楚二人的,怕是就会认错了。
到时候,替换完成以后,新的李清苑出现,别人也不会在意。充其量觉得,之前两人就有些相似而已。
果然是好计策,自己的任务还是正常开展的。
既然如此,为了让自己能够回去,看来这第三个任务非要完成不可了。
李清苑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坚定之意。
这厢,皇宫中,曹公公心惊胆战。
今日朝堂上那些争执的大臣们,就算是他这样一个阉人也看出了,他们妄想着夺去最大的利益,更何况陛下。
自从两位尚书大人走后,陛下就一直闷闷不乐,整个御书房的气氛也是低沉的有些骇人。
曹公公想着皇上那日在勇毅候府里,陛下也是这样心情烦躁,甚至当时清芸姑娘还犯了忌讳。
但是,清芸姑娘泡了一下雨前龙井后,陛下的心情好了一些。
曹公公看着皇上仍在批阅奏折,他慢吞吞的走到外面,悄悄关上了房门。
“干爹,您怎么出来了?”周公公问道,他不是一直在里面伺候着陛下的吗?
“你去告诉清芸姑娘,让她泡一杯雨前龙井的茶端过来。”
“是。”周公公闻言点了点头。
“要雨前龙井的茶?”李清芸愣住了。
她曾经为陛下泡过这茶,可陛下瞧了瞧,便再也没有碰过,她就再也未曾泡过了。
这次曹公公又要自己泡这雨前龙井,莫非曹公公想要害自己不成。
但她和曹公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段日子,曹公公对她的脸色也好了一些,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犯了陛下的忌讳啊。
或许今日陛下喜欢这茶,所以才让自己炮制。
李清芸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根据以往的技艺改进了一下,白皙优雅的手指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开始进行制作。
“干爹,”周公公将茶给端了过来,他腆着脸道,“清芸姑娘说了,这个时辰正好。”
曹公公点了点头,而后端着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陛下,”
沈轩瞥了一眼这茶,“放在一旁吧。”
“陛下,”曹公公道,“这是清芸姑娘炮制的雨前龙井。”
沈轩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曹公公。
曹公公跪了下来,“都怪奴才,看着陛下心思郁闷,所以想让陛下来开心开心。”
沈轩不以为意,下边的人讨好自己,让他习以为常,只是这茶太过特殊,让他心中起了一丝波动罢了。
他本来想着不要再喝着茶了。
最终,犹豫片刻,便拿起了一旁的茶。
骨节分明的手指揭开茶杯,就是一顿。
手指微弯,敲了敲茶杯。
见陛下将那茶又放下了,曹公公吓得更厉害了,陛下这是怎么了。
“你来瞧瞧。”沈轩微微招了招手。
曹公公立刻站起身,连为自己拍拍膝盖的时间都没有,就来到了陛下的身边,看着这茶,是怎么了?
“细看。”陛下慵懒的声音传来。
“是是是,”曹公公连忙凝起心神,细细观察。
一看,就发现不对了,这茶和那天在勇毅候府里泡的完全不一样。
清芸姑娘没有按照之前的步骤来吗?
“看来这勇毅候府里倒是有些有趣的事儿发生了。”
沈轩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