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山下都已经十分寒冷,更别说山顶。寒风凛冽,八角凉亭中燃着一只火炉,火炉旁边有一白衣男子,披着一件雪色大氅,端坐
半斤推着明珠进来时,明珠看到对方与他同款的轮椅,忽而笑了,两个残疾人的会面。
“王爷好兴致,大冷天的跑到山顶吹风。”
此人正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今上唯一存活的兄弟,淮南王魏南衣。天生腿疾,不良于行,这可能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魏南衣向来低调,足不出户,虽然人
魏南衣注视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听到明珠说话,他也没有抬头,薄唇轻启,声音像淬了冰的冷玉,“那也比不上明珠大人兴致好,这段时间风头鼎盛,朝野上下都
“是么”明珠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他不是一直都
魏南衣没接话,亭子里霎时安静下来。亭外寒风呼啸,明珠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失策,这鬼天气应该穿个大氅出来的。
这时候,炉子上架着的水壶沸腾起来,魏南衣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茶具,不急不缓的泡了一壶茶。
顿时,茶香四溢,其中一杯被送到了明珠面前。青瓷杯盏,碧绿茶汤,浓绿色的茶叶沉沉浮浮,看起来煞是好看。然而最好看的却是端着杯盏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指甲圆润平整,透着干净的粉色。皮肤白到近乎透明,能看到里面纤细的血管。
正常劳作习武的成年男子,手背血管一般较粗,而此人的血管却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女子还要细上几分
会不会供血不足呐
明珠
“明珠大人是怕我下毒”
魏南衣的声音不冷不淡的响起。
明珠立刻回神,“当然不是,我是被王爷的茶香迷住了,一时没回过神来。”说着,伸手去接过茶盏,眼睛却盯着魏南衣,没去看那双让人神魂颠倒的手。
魏南衣似是没
“我原以为明珠大人虽不是聪明人,但也不算愚蠢,现
“哦”明珠来了兴致,“那王爷现
“不,更蠢了。”
明珠:“”
魏南衣轻轻拨着杯里的茶叶,语调不急不缓道,“明珠大人心忧天下,是真正的胸怀宽广之人,但却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竟还天真的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过皇帝猜忌,你说你这不是蠢是什么”
“如果只是这样,还可以说你是明哲保身,虽然方法蠢了点,但不至于跟皇帝撕破脸皮,最后还能死的体面点,可是你现
“是谁说的绝不会插手党派斗争既然一开始不想趟这浑水,为什么现
还能因为什么一个字,都是穷闹的
明珠心里腹诽,面上却轻笑了一声,“我倒是不记得自己对王爷说过这话,不知王爷是从何处听来的”
魏南衣无比坦荡,“国公府跟个筛子似的,想知道这事并不难。”
明珠当然知道他
明珠没好气道,“这事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我怎么做自有我的打算。”
“是么”魏南衣依旧是那副死人语调,“我还以为明珠大人终于忍耐不了,打算造反了呢。”
明珠心惊,这家伙可什么都敢说,造反都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这要么是个傻子,要不就是个疯子。不过从明珠的接触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笑了一声,“王爷说笑了,国公府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敢有什么其他心思”
“哦大人不是刚了五十万吗”
明珠笑不出来了,虽然早就知道对方
明珠感觉背后阵阵冷风,这些事被人知道了无所谓,可有些事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刻,明珠就听见那个俊美如天人的男子,轻声问道,“贵府四少爷还好吗”
明珠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像放映片一样闪过许多念头,不过最终都归位平静,最坏的结果都已经出现,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王爷想怎么样这么大冷天的跑到山顶吹冷风,怕不单是请我喝茶这么简单”他笑的漫不经心,“唔,让我想想,这又是威胁又是亲自泡茶的”
“王爷怕不是有求于我”
魏南衣并不否认,“明珠大人终于聪明了一回。”
他没有多说,神色依旧不冷不淡,望着亭外,语气毫无波澜道,“变天了。”
明珠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亭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是细小的雪粒,渐渐的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山上很快就白了一层。
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来到了。
明珠回头,“王爷有什么事就直说,这雪怕是一会儿就下大了,雪天山路不好走,咱们还是早些下山的好。”
魏南衣的目光越过明珠,视线停留
“山下也该变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