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溪与锦儿回到岳庙的时候, 却半天找不见林冲的身影, 门外马车还
对于林冲如此痴迷武艺,倪溪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了解林冲的性子, 更多的还是敬佩。
夜里,因着白天岳庙求子的缘故,林冲一心想要个孩子, 耕耘的格外卖力。
等到云雨歇毕后,倪溪躺
倪溪将白天
“高二可有说他那位当官的亲戚是谁”林冲问道。
“没有。”
倪溪回想了下, 笑道“只说那亲戚对他管制甚严,不过奴看他穿着打扮,那位亲戚肯定也是个大官。”
林冲搂着倪溪,他低眼去看,自己的娘子说起高二时,表情格外的生动,面上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当初高二受了那么多苦, 现
看着倪溪这么关心高二,林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沉声道“我记得高二今年也有十七八了吧”
“好像是的他刚来府中时说他十五岁奴都不敢相信,瘦小的跟十二三岁的孩子似得。”倪溪没有
十七八岁已经算是成年了,不是孩子了。
林冲不太喜欢自己的娘子如此关心一个外人,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多提。
然而那双大手却又开始默不作声的
倪溪只觉得身上痒痒麻麻的,像是有无数个蚂蚁
“官人”她嗔道。
自己正
林冲的眼眸却深深看向她,倪溪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很快忘了之前的话题又投身于一场新的情潮当中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林冲每日当值下来后,都会去与鲁智深相约吃酒,到了夜里再回来,倪溪又不爱出门,每日便待
这日,轮到林冲休沐,难得的没有去找鲁智深,而是呆
“不出去了。”
林冲上前坐到倪溪身边,温和的说道“这几年来,我平日不理家务,全苦了娘子你了,今日,便想着陪陪你。”
“说什么苦不苦的。”倪溪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一边抬头回道。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林冲看着倪溪沉静温婉的面庞,低低笑了下。
看着她绣了一半的牡丹花,细细端详了会儿,赞叹道“娘子这手艺越
“不过是随便绣的罢了。”她没事便是绣绣花做做针线,也没别的什么好做的。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
谁知过了会儿,突然听得有人敲
林冲出去看,只见一个面白无须,面带微笑的中年男人正站
正是林冲的好友陆虞侯陆谦。
“陆兄怎么来了”林冲惊讶。
陆谦笑着说道“小弟有些时日未曾见过兄长了,因此特地来探望兄长。”
林冲想起以往,他与陆虞侯隔几日便要聚上一番,然而自己这段时日新认识了鲁智深,两人成日一起喝酒讨教棒法,竟然忘了陆虞侯。
他不禁有些惭愧,忙说道“先进来坐会儿。”
两人一起进了厅堂,倪溪早就从里屋听到了声响走了出来。陆虞侯这两年也来过家里几次,她见过。
虽然不喜欢陆虞侯这个人,但是不得不说,陆虞侯这个人实
林冲这两年与陆虞侯关系不错,倪溪不好阻挡,便随他去了,不过内心还是始终心存戒备的。
两人见过礼后,倪溪又吩咐锦儿去备茶过来,然后便到里屋去了。
从里屋可以听见厅堂林冲与陆虞侯两人的说话声音,讨论的都是一些公事之类的,倪溪听了几句便专心做针线活没有
过了会儿,林冲走进来说道“娘子,陆虞侯让我去他家里吃酒。”
倪溪蹙眉道“官人今日不是不出去吗”
林冲的表情很无奈,解释道“我与陆虞侯多日不见,他今日特来邀我过去喝酒,不好不去。”
倪溪心知林冲最念兄弟情义,没有再阻拦,嘱咐道“官人切记早去早回。”
她送两人到门口,看着他们出门后又回到屋内继续手中的活。
林冲与陆虞侯走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听到又有人大门口敲门。
以为林冲有事又返回了,倪溪与锦儿一起打开门看时,却是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夫人,”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高玉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长衫,面如白玉,手里拿着一把折纸扇子,颇有一种翩翩贵公子的潇洒气度。
刚才敲门的正是上次五岳楼里见过的那个随从,手里还提着许多礼品。
“你如何来了”倪溪差点是以为自己眼花。
看到倪溪,高玉的眼睛亮了亮“夫人往日对我有大恩,高二感激不,因此便来登门拜谢夫人。”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那个随从,“富安,还不快把我为夫人准备的礼品奉上。”
原来那个随从叫做富安,倪溪不知道为什么,看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看着富安双手递上的那些大包小包的礼品,倪溪斥道“你这是做甚,我当日救你莫非就是贪图你这些礼品不成”
高玉面带微笑,柔声道“夫人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只是我的一些微薄心意,与夫人当年的恩情相比不足挂齿,还望夫人下,我才能心安。”
倪溪又推辞了几句,但每句话都能被高二挡了回来,最后实
客到门前怎能不进门。见高玉一直站
高玉也是个不生疏的,与三年前得他相比,开朗了许多,一进府内,就笑着和王叔锦儿两人寒暄起来。三人言笑晏晏,倪溪
高玉与他们说了一会儿,才随着倪溪到厅堂里去,锦儿站
“怎么不见林教头”高玉站着看了看四周,问道。
倪溪便如实答了,“官人去他朋友家吃酒去了,刚去不久。”
听闻她的话,高玉勾了勾唇,嘴里却遗憾道“可惜我不能亲自感谢林教头了。”
倪溪正侧过身为高玉沏茶,没有看到高玉的神情,随口接道“你这孩子有心了,官人那边我必定会转告的。”
她沏好了茶,却不见高玉回话,去看时只看到高玉站
“快坐下吧。”倪溪忙唤道。
高玉好似才回过神来,这才坐下了,他伸出手来去端那盏茶,也不知怎么的,手一抖,茶汤全部倾倒
幸好,那茶汤没有倒
“夫人,我不是有意的”高玉有些无措。
此刻的他,就像个孩子,带着几分委屈。
倪溪只当是意外,不
她又吩咐道“锦儿,你去再沏一壶茶来。”茶水已经用完了,得去厨灶烧水才行,不过高玉也不算外人,倪溪一时之间没有顾及太多。
锦儿领命去了。
此刻,厅堂里就剩下了倪溪与高玉两人。
“夫人与林教头近日可好”高玉突然开口。
“挺好的。”倪溪温声答道,她与林冲成亲三年,虽然老夫少妻,可夫妻恩爱,并没有什么矛盾,确实挺好的。
高玉的眼神暗了暗,感叹道“夫人与教头夫妻恩爱,也不知多少人羡慕。”
倪溪看到他就是满脸的羡慕之情,不禁笑道“莫要羡慕,你也到年纪了,该是时候找一个贤惠美貌的小娘子成亲了。”
高玉却摇头道“我已经有心仪的小娘子了。”
听他这么说,倪溪好奇起来,“那小娘子如何可是这东京城内的”
只听高玉带着笑意答道“她是这东京城内的,长得十分的美貌,又贤惠,对人又好,又善良”
“这么好的小娘子”倪溪惊叹,忙说道“那你还不快些去把她娶回家中,可别被人抢了去。”
“已经被人抢了去了”高玉的声音极低极低。
“你说什么”倪溪没有听清楚。
高玉饱含深意的看了倪溪一眼,“她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
原来高玉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就像原著中高衙内,强抢,害的林冲夫妻悲剧。
想到自己刚才还劝高玉去追求那小娘子,倪溪连忙改口劝道“这世上小娘子众多,她既然已经成亲,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无分,不可强求,还是忘了她吧”
“夫人,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不想听到倪溪说的这些,高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沉声说道“我心仪的那个人,就是你”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倪溪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然而再去看时,正对上高玉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她的幻觉,是真的。
“你为何”倪溪艰难的开口。她一直把高玉当做弟弟,从来没又想过高玉会对她产生这种想法,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高玉神情恍惚了下,“我当初
“直到遇见了夫人你,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说起倪溪,高玉的表情柔和下来,“是夫人你,让我活了过来,让我明白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
“从那时候起,夫人就
多少个午夜梦回,梦见倪溪对他笑语嫣然,然后梦醒,心底冰凉一片。
他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争取一下。
只为了,那份舍不得的温暖。
倪溪听了他说的这番话,内心酸楚,高玉当初的凄惨模样,她是见过的,如果不是她救了高玉,高玉真的会死
这样看来,高玉对她产生感情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
倪溪轻声道“你没有
高玉脸色一变,固执道“夫人休想糊弄我,莫非以为我是三岁稚子,连情感都分辨不出来”
“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都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痴狂,让倪溪心惊不已。
然而,不管高玉对她是何种感情,她都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只能说,高玉对她的情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她定了定心神,道“我与官人已成亲三载,感情深厚。今日我会忘了你说的这番话,还把你当作弟弟看待,你也休了这份心思,莫要再说了。”
高玉只觉得内心痛苦万分,他知道会被拒绝,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真的心神俱裂。
他沉默得坐
倪溪看着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柔声劝道“你和我注定不可能的,不若早些放弃,以后会找到你真正心仪的小娘子的。”
高玉却是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倪溪,那种阴沉的眼神让倪溪头皮
他嘴角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夫人,我应该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直觉告诉倪溪,高玉接下来要说的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下一刻她就被高玉所说的话带进了深渊。
“夫人应该不知道吧,林教头是我二叔的下属,想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
高玉的声音,仿佛是毒蛇吐蕊般
“若是林教头不
倪溪的心哆嗦了下,颤声问道“你二叔是谁”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名字,然而她不愿去相信。
高玉看向她,微笑着说出了答案“殿帅府太尉高俅”
果然
果然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原著中并没有说高衙内叫什么名字,高衙内就是与林娘子
她以为她躲过了高衙内就会相安无事,谁知道高衙内就是高玉,是她三年前救起得那个垂死男孩。
她还对高玉那么好,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若是早知道,早知道
她还是会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去,她的良心做不到。
只是,她却不会再对他关怀备至,让他产生这不该有的心思。
当日之因,今日之果,命运的齿轮不曾放过任何人。
“你这是
他后退了几步,不愿相信高玉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可怕,阴沉。
与以往的纯朴,善良判若两人。
高玉却深深的看着她,深情的说道“只要能得到夫人你,良心又有什么用呢”
他刚说完,却见倪溪看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以及鄙夷。
“人若没有良心,何谈为人”
倪溪已经不想
可笑她竟然现
倪溪没有去看高玉,撇过脸去冷声道“高衙内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这庙小,怎敢让高衙内屈尊。只望你还有点良心,不要来打扰我与官人的生活。”
“至于高二,”倪溪的语气有些复杂,“我就当他三年前走后就没有回来过。”
“夫人”
高玉被倪溪那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刺痛,苦涩道“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倪溪恍若未闻,已经径直进了里屋。
独留高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