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独自回家, 刚进门就听见房里小灵哥儿哭起来。
沈雁正站
上回买的梨子多,放久了不是蔫了就是长出黑疤,这几天又是削皮又是剜疤, 吃的就剩这一个。
“嗯, 你忙你的。”陆谷匆匆往房里走, 把小灵均从被窝里抱出来,手略一探就摸到娃娃裤子上一片湿意,又尿床了。
“
小灵哥儿听不懂,哭了几声渐渐止住。
陆谷抱着就把孩子的湿尿布抽出来, 看他不哭了, 这才放
“又尿了。”沈雁边啃梨子边往进走,一看掀开的被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幸好今日天不错,洗了晒上一天,赶明儿就干了。”
“可不是。”陆谷笑眯眯的,见她
多亏他们家床褥多,一个屋里起码两条棉花厚褥子,薄的也各有两三条呢,这
他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上次晒干的被褥逐个铺好,沈雁趴
“这个啊。”沈雁晃晃手里的梨子,舌头顶住上颚
陆谷正
小孩子都这样,无论昭儿还是灵均,不能看见大人嘴巴动,大人一旦吃东西他们也想吃,要不到就哭,头先有过昭儿的经历,纪秋月吃个奶娃娃不能吃的零嘴果子时,总要背着昭儿,陆谷现如今也是,不大
“还是算了,他俩一个比一个厉害,哭起来我可哄不好。”连着经过两个侄儿的哭闹,沈雁机灵着,惹哭了还得她自己哄,就到旁边去吃了,不让小灵哥儿看见。
她三两下啃完剩下的梨子,就到外面给小灵哥儿洗乳果去了。
陆谷铺好床,转头见木摇篮里的小灵哥儿乖巧躺
“这是谁的小爪子”陆谷抱起儿子,轻握着灵均的小手亲一口,又朝外面喊道“雁雁,打盆温水。”
“好。”沈雁答应一声,没多久连乳果带木盆都端了进来,帮着陆谷用布巾给小灵哥儿擦洗干净小手小脸蛋。
他俩
日暮西斜,行人渐渐少了,都趁着天黑前赶回家里。
王李村村口走出一辆骡车,影子长长映
从官道一路跑回来,他没着急催骡子继续跑,好歹让歇歇,都到王李村了。
等他俩远离了王李村,坐
沈玄青坐
“二两六钱,算不得太贵,肉只要卖光咱们就有的挣。”
沈尧青点点头,说道“也是,贵一钱就一钱,回头我再搁长南村那边打听打听,要是有二两五钱的,下回咱们就去那边买,若都是这个价,还是王李村顺路些。”
肉铺卖兔子为主,但猪肉也是要卖的,开张那天现宰一头猪,价钱再便宜些,如今天冷,肉买回家好放,不怕臭了馊了,是以肉价较贵,猪肉一斤
刚开张的铺子东西卖的便宜是常事,过了头两天就不能这样,否则坏了行情。
因家里猪仔才养了小半年,不到宰杀的时候,只能先找养猪的人家买一头两头,先把生意做起来。
一头大猪宰杀后一般能卖到三两银子左右,肉价便宜就不到三两,若是自己养的就比较划算,打草喂麦麸谷糠而已,没别的本钱,除去买猪仔的二钱,算是净挣二两多,对乡下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今日到李柱子家相看猪,说好一头是二两六钱,按十八二十文卖的话,倒是能净挣三四钱,不过头一回开张,他不贪多,把这二两六钱的本钱卖回来,最后要是能挣一钱两钱就更好。
两人说着,沈玄青琢磨一下,开口道“今日给忘了,下回再找李柱子买猪,同他再买几只猪仔,家里那四头,一头要做种猪下崽,到下半年只有三头能卖肉,不大够,下回再去的话,又买猪仔又买大猪,看他大猪能不能给便宜一钱。”
沈尧青顺着他的话想一下,说“还真是,就算两个月宰一头,一年也得六只大猪。”
“不过再有半年,花花就能配种,今年迟了,只能下一窝,到明年算起,一年咱们不求太多,下个两窝就成,一窝有个七八只十只,以后就不用同别人买猪了。”
沈玄青赶着骡车从岔路口拐过,往他们清溪村方向而去,听见这话禁不住笑了。
花花就是那头屁股上有两坨黑花的母猪,因沈尧青夜里
全家人都知道母猪将来要给他们家下不少猪仔,吃食饮水上都不敢耽误,好生伺候才能长得肥又大,这不连黑花花这个名字渐渐也叫起来,明显和别的猪不同。
三个字有点多,这几天纪秋月和沈尧青口中就变成了花花。
沈玄青只觉好笑,但没出声,心道如今连家里的猪都有名字了,不过想一想,家里狗打猎看家是功臣,个个都有名字,以后花花下猪仔同样也是功臣,给取个名儿
他俩一路赶回去,太阳已经落下山,纪秋月和昭儿
“你俩去,我给提水。”她让沈尧青抱着昭儿过去,给骡子倒水抱草,得有人看着孩子,不然一不留神摔了碰了,哭闹不打紧,就怕伤着孩子。
晌午饭他俩是
回到家后沈雁先看见他俩进门,到厨房给端饭菜去了,陆谷抱着小灵哥儿从房里出来,沈玄青舀了水
“来,我抱着,你去洗。”卫兰香点了灯烛,接过昭儿抱
昭儿却不看她,背过脸去瞅院子里的阿爹。
“这混小子,还跟你阿奶记仇。”卫兰香笑骂一句。
方才纪秋月
小孩子就是这样,才慢慢教呢,况且还是记吃不记打的,卫兰香给他掰了一小块儿芝麻酥饼,昭儿拿
“给灵哥儿吃,成不”卫兰香抱着大孙子逗乐。
昭儿知道弟弟是谁,也知道灵哥儿是谁,闻言小手挠着脸想了一下,才扣下来一点酥饼皮往陆谷那边递。
“抠门”卫兰香轻点了下他脑门,笑得合不拢嘴,这小东西,抠抠搜搜弄那么一点,粘
“太大方了。”陆谷也
卫兰香笑着把昭儿的手往回推,嫌弃道“你这手脏的,我们灵哥儿才不吃,你自己吃。”
沈尧青洗了脸和手进来吃饭,看见儿子闹了笑话,忍不住轻弹一下儿子脑门,给弟弟才吃那么点,真是小气。
因他俩吃饭,陆谷就抱着小灵均回房去了。
等沈玄青进房躺下,夜色已经浓了。
他放轻手脚,没扰醒已经睡着的儿子,舒舒服服躺下后低声同陆谷说今日的事情。
“晌午
“回来时
他低声叙说,陆谷认真听着,外面月色伴随一阵轻风,连梦乡都是和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