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安溪半只脚腾空, 摇摇欲坠,检查威亚的场务最后查了一次,随后说“小姑娘别紧张啊, 没事的。”
安溪闭了闭眼,笑着说“不紧张。”
王朝帝姬俯瞰都城, 陈山海导演凝神注视镜头里安溪的神态,然后听到一个轻微的提示音,安溪眼睛缓缓闭上, 俯身倒向地面。
陆恒看得心惊胆跳,他把陶玉叫过来皱眉“这怎么不找替身,能找的吧”
陶玉“原先也想着找替身, 但安溪最近一直
安溪闭上眼睛倒下去,自由落体的一刹那耳朵里只有风声,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威亚用力地一拉, 她的速度被降了下来。
陈导来回拉了三次刚拍的那条, 拿着喇叭喊“再来一次,注意倒下去时候的脸上动作不要变, 不要做出害怕的样子。”
安溪高喊“知道啦”
明明才跳下来, 但后怕、紧张什么反应都没有似的, 又跟着工作人员匆匆跑了上去。
陆恒呼出一口气, 眼见安溪又跑到遥望台上,他心里就也没底,“一般这种戏一次就够了吧”
没人回答他。
安溪望着脚下空空如也, 微微的风都吹得人左右
等到补妆师给她头上也补好亮粉,安溪走到半腾空的位置,场务手势一落,安溪换了一副表情。
她带着眷恋与沉痛缓缓环视一整片天子脚下,随后闭上眼。
陈导
这一次安溪记住忍住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压制心跳的害怕表情,至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然而双腿刚刚落到地上,陈导又喊“休息一下再来一次补妆工作人员,让小安留点泪迹,眼尾那里。”
陆恒当场就不干了,他深深皱着眉,斜睨陶玉“这个导演是不是故意欺负安溪的你没跟我说”
陶玉忙摇头“不是,导演要求高,平时关系很好,导演还一直鼓励安溪。”
“我看就是
忽然。
“陆先生,我觉得安溪不会想你这么做。”
陆恒眯眼盯着濮煜,哪怕通过陶玉知道这个“濮老师”只是帮安溪对戏,但他今天已经第三次觉得这人烦了,
“你什么意思”
濮煜“安溪很努力想把这一幕拍好,这不仅是导演的高要求,也是安溪对自己的要求。”
陆恒侧头,一动不动盯着他,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你这都知道”
濮煜回以平视“每个责的演员都想努力拍出最好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场下练那么多次,拍一次要耗费时间、劳力,导演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完,濮煜转回视线,和其他演员一道看着遥望台。
陆恒只觉心头鼓起一阵无名火,高台上,安溪的神情他完全看不到,只看得到人一次一次落下来。
安溪这回落下来,直接举手喊“导演,可以再来一次嘛”
陈导难得露出笑意“可以,小安可以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安溪又跑上了高台,她摸到了窍门,于是更想演到最好。她专注地凝视着高塔外,闭眼,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
这一回,安溪只觉每个点都记住了,掉下去的时候放松,嘴角抿得很直,像是哽咽
最后落到垫子上,安溪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过”
因为爬楼太多次,又没有休息地跳下来耗费心力体力,安溪只觉得腿一软,双腿同时跪倒。
一圈惊呼,眼看人都要冲过来。
安溪怕人担心,不敢多跪
围过来的人都没想安溪能一个鲤鱼打挺,明明头
场记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朝旁边的兄弟一撑“我还真担心把姑娘累坏了。”
“之前谁
“附议。”
陈想容从安溪第一跳时就站
她不敢自持有了系统就松懈自己,就每天晚上
安溪专注导演放了刚才的那条,她仔仔细细地盯自己每个神情,放到最后,她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憨笑“还不错。”
拍完这一条,护岚帝姬的戏份杀青。
陈导示意打板人员,那人立马高兴大喊“护岚公主戏份杀青”这是不需要返工的意思,剧组人员一阵欢呼等欢呼过后,又有些舍不得。
护岚都杀青了,那这部戏真的接近尾声了。
原以为会为这一场戏准备三个小时,但实际上因为几乎没有休息,所以安溪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拍摄,剧组工作人员提早放了班,临近末尾,导演也乐得给大家宽裕的时间休息。
安溪穿着帝姬华美的衣裙,为附和剧情,画的是偏重的暮色眼妆。
将人衬得和平日里的少女不大相同,文静又秀气,安溪跟婆婆说说笑笑走过来。
陆恒
安溪停了下来,她只微微抬眸,陆恒就冷不丁心里一跳。
“婆婆,我要和陆恒说一会,马上回来吼。”
陈想容视线扫过脸色
往常小兔子一口一个阿恒,这回连名带姓,意外带感。
陈想容莫名心情不错,脚步也轻快地像是
跟
陈想容没回头,但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看我儿子早就不爽了好吧,和陆城一个德行。”
“那怎么拖了那么久才想通”
陈想容想了想“当局者迷。”
她问婆婆“您当时为什么不想离开公公呢”
婆婆似乎想了好久,直到她以为婆婆睡了,才听到“不想离开的时候是觉得自己输了,感情可能被磨得差不多了,但不能接受付出得到了不好的结果,把自己弄得非常疲惫。但真的出来了,有钱有闲,还有个大厨陪着我,日子过得开心多了。”
零感情经验的陈珂综合了看过的所有偶像剧和才编出这么一段。
还好灯关着,安溪没看到婆婆心虚的表情。
安溪轻声说“那我为什么不想离开阿恒呢”
声音清醒,真心
陈想容不知道。
但也不需要陈想容回答,因为安溪又跟着自言自语“可能是太怀念以前的他了,现
软软的声音很认真。
所以陆恒出现
可是当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安溪就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当她觉得陆恒有可能是来看白茜,这份感情已经没有她能想象的义无反顾了。
哪怕陆恒再爱玩,她原先都告诉自己,陆恒最爱的是她一个。
孩子的出现就像是碎玻璃,昭示白茜是特殊的,把她给自己编织的气球全戳破了。
同时,她对陆恒的感情像是突然被灭火器扑灭了一样,一点点都燃不起继续下去的欲、望。
原本就像浪潮似的,特别汹涌、源源不断。
可这会儿,她
陆恒想进酒店,安溪不想,于是找了个借口直截了当“我和婆婆住
陆恒沉沉地看着她,“她是我妈,怎么不合适”
安溪懵了一秒,是哦,她婆婆不就是陆恒的妈妈么。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