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烛影昏黄。
用过晚膳后,崔拂衣与应缺便各自沐浴洗漱。
崔拂衣原是想帮应缺,却被应缺一句话挡了回来。
“之后有劳夫人之处良多,不必耗费力气
崔拂衣听明白有劳之处为何后,便不愿再看应缺,由着对方被下人推走。
见他还未入浴池便已红晕满面,丫鬟之间眼眸流转,“世子妃,可是水温太热可要加些凉水混合”
崔拂衣轻咳一声,“不必了,你们出去吧。”
他素来不喜旁人伺候自己沐浴,如此也是寻常。
沐浴时,崔拂衣时常走神,今日所看之书,总
薛府医不愧是大夫,拿出来的书并非一般市面流传的春宫图,反而更似专门用于教导人事所用图书,书上所写并非春光旖旎的故事,而是人体构造穴位,如何开始前戏,有何用处,何时进入正题,如何施为最是省力,也最为便利,于双方皆好,书上均有涉猎。
虽仅今日,也仅一次,崔拂衣仍是觉得,看这本书,比看书房中的书来得轻松,也正经。
尚
应缺竟已回来了
崔拂衣低头望着自己,却见身上未着寸缕,热水浸泡下,浑身皆泛着红,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却是如何也不便就如此回房。
应缺未见崔拂衣,便知他
心中低低轻笑,眉眼弯弯,如月勾陈。
见应缺如此,丫鬟面面相觑。
“点上熏香,散散药味。”应缺道。
丫鬟们照做。
应缺挥退她们“退下吧,今夜不必留守屋内。”
“是。”
丫鬟们正要退下,却又听应缺忽而出声唤道“等等”
“世子还有何吩咐”
等待片刻,方听应缺隐含笑声道“去唤一下世子妃,就说我等他。”
丫鬟们也不知,等世子妃是何意,以往世子不也如此等过何必再说一回
然世子吩咐,她们自当从命。
已有人瞧出,今日世子与世子妃必定有事非同寻常,却也只是默默听命,并不多言。
主子们的事,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左右世子妃不会害世子,也不会连累她们便罢。
另一边,听着丫鬟传话,崔拂衣面色微赧,如何能不知应缺所言之意。
当即从浴池起身,擦干水迹,披上衣裳。
初冬微寒,崔拂衣浑身激灵,待他回房后,便见应缺靠坐于床头,手持书本。
再仔细一瞧,便见那书赫然是二人白日所看之书。
崔拂衣微不自
应缺转头看他,是真是假的赧然之色溢于面上,浅笑道“为夫
愚笨,且需多看几遍。”
崔拂衣知他时常促狭,却从未如今日般令人坐立难安,他心知,兴许并非应缺促狭之故,不过是今日之事,本就令他难安。
“夫人,便是嫌弃我,也莫要委屈了自己,夜凉如水,你若病了,我该如何是好”应缺似是无奈劝道。
崔拂衣款步走来,坐
“不妨说说,我何时嫌弃过你”
应缺别开眼去,“往日不会,今日却未必。”
“夫人久
崔拂衣咬牙抿唇,一时竟不知该拿应缺如何,明知对方故意这般说逗弄自己,偏生又拿他毫无办法。
见人不说话,担心真将人气着了,应缺当即变了脸色,笑意盈盈,“方才不过是玩笑话,我知夫人心意,夫人切勿误会。”
崔拂衣再未与他纠缠,而是倾身吻住了应缺。
当应缺不知何时已然躺下,二人长
睁开双眼,便见应缺也正盈盈望向自己,眸若星辰,便是如此姿态,仍淡定自若,未曾紧张半分。
应缺环住他的腰,二人皆身着单薄里衣,此时已然松松垮垮,其中风景一览无余。
呼吸皆乱,身体微有燥意,已然动情。
崔拂衣伏
“夫君”他轻声唤道。
应缺轻抚他后脑,温声回应“嗯我
最后一层衣衫也褪去。
屋中唯有角落烛光星星点点,隐住帐内风景,却挡不住那低低喘息。
一开始,崔拂衣皆是按书上所写而来,然这于双方皆有些磨人。
初次尚且放不开,一切都束手束脚。
幸而有应缺言语轻哄,时而鼓励,开始虽不易,却仍坚持了下去。
终被填满时,崔拂衣忽觉面上微暖,垂眸望去,却见是应缺伸手
凉意后知后觉而来,崔拂衣方才惊觉,那是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痕。
崔拂衣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滴泪,但他却知晓,绝非因所谓贞洁、初次。
却也觉得,并非因为此时的些许疼痛。
可到底为何,他却是绞脑汁也不知了。
“我并非想哭。”他如是说,然而自己都觉得荒谬。
应缺却笑着吻他,浅浅的吻落
“我知道。”
“夫人这般厉害,怎会因这等小事而落泪。”
见他这般信任,崔拂衣又是失笑,又是无语,还有些许赧然与别扭。
这是小事吗他想。
或许是的。
与眼前人比起来,任何事便都算小事了。
自然而然,崔拂衣便也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自是为眼前之人。
与洞房无关,与孩子无关,甚至与应缺病情也无关。
仅仅为他,也只为他而已。
崔拂衣不知何处来的一股狠意,竟是低头咬住应缺的唇
辗转厮磨,不肯放过。
应缺
应缺
除了他,世上再无人能引他落泪。
唇瓣被啃咬得鲜红如血,隐有湿润的铁锈味
崔拂衣之前也咬过他,却因心系他身体,从未当真咬伤过。
今日,却破了例。
不知为何,应缺却并不觉得疼。
伤口本就不大,兴许本就不疼,应缺隐约感到些许酥麻
因为似乎有更疼的地方,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神。
垂眸望去,却见自己的血已然将崔拂衣的唇也染红,艳色靡靡,本该勾动人心,想入非非。
应缺却忽觉心上一顿。
片刻后,方后知后觉。
那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