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穿过一人高的灌木丛,走回到山洞口。
云溪没有多少睡意。炎炎夏日,岛上的夜风,竟吹得她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胳膊。不知是错觉,还是这座岛屿昼夜温差大的缘故,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去年温度更低一些。
去年夏天的晚上,她常被热醒;可在这里,夏天的夜晚,站在洞口,夜风吹来,竟有星星点点的寒意。
沧月是把她带到了更北边的地方吗?
没有现代科技,云溪不知道自己身处星球的哪个角落。
总之,大概率不是她从前所在的那个时空维度的地球。
夏天的晚上,已经能感受到零星寒意,到了秋冬季节,这个山洞是否会更加寒冷?到时要怎么取暖?
云溪坐在篝火旁,拨弄了会儿l火堆,看着火星噼啪作响,默默思考冬天取暖的问题。
这里的密闭性不如原来的溶洞,溶洞有厚实的山体作为遮挡,冬暖夏凉。
这个山洞,到了冬天的时候,只怕洞口全是积雪。
淼淼已经回到草窝睡下。
它本是昼伏夜行的生物,和她们住一块儿l后,硬生生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变得和她们一样,昼出夜伏。
云溪猜测,自己会不会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驯服野生猫咪的物种?
应该是吧,似乎只有人类会驯化动物。
她可以成为很多的第一。
第一个制作石器的,第一个熟练使用火的,第一个烹饪食物的,第一个制作衣服的,第一个教非人类物种说汉语的,第一个驯化其他动物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驯化一些野猪、山羊、山鸡、野牛、狗。
她的老祖宗们已经筛选出了适合驯化的物种,她不用一个个尝试,她知道了这些知识,可以有目的有选择地去驯化这些物种。
脑袋里存储了好多的知识和经验,一旦她死去,这些知识和经验也将随风飘逝。
云溪心血来潮,忽然很想找个其他生物,继承这些知识,但这里,只有沧月能够学会她传授的技能。
沧月能活多久呢?沧月会不会传授知识呢?
云溪看着洞口那条抱着自己尾巴舔的人鱼。
察觉到云溪的视线,沧月转过身看她,同时把自己的尾巴也扭到了身后。
云溪脱口而出:“你好像在躲我?”
不是眼神的躲避,不是寻常概念的躲避,是她某部分的行为,像是在有意回避人类。
沧月不理解“躲”字的含义,咕噜了一声,又困得打了个哈欠,哈欠挤出了一些泪水,她就这么泪眼蒙眬看着云溪,神情有些疑惑。
看上去傻乎乎的……应该不会刻意躲人吧……
云溪望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没多说什么。
她低头继续拨弄篝火堆。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其他的人鱼
。
但,其他的人鱼和沧月长得不太一样,云溪不确定,那些人鱼,是否和沧月一样,拥有等同人类的智慧?
而且,如果其他人鱼排斥沧月的存在,那云溪也不想去接触它们。
排斥沧月,就等同于排斥她。
她宁愿把这些经验和技能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传授给它们。
沧月陪着她,坐在火堆边,又打了个哈欠。
这条人鱼,困得睁不开眼了,还在陪着她。
还傻乎乎地,陪她烤火,没一会儿l,就把自己烤得唇干舌燥,忍不住游走出洞穴,游走到水潭中,泡水缓解。
回来后,她坐得离火堆稍远了一些,安静地看着云溪,不说话,不眨眼。
她的眼睛,可以一眨不眨盯着人看很久。
云溪被看得不太自在,开口说:“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
沧月咕噜一声,摇摇头,说:“不困不困。”
云溪:“别犟,你困。”
打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撒谎说自己不困。
沧月还是那句:“不困不困。”
云溪默了片刻,只好骗沧月说:“那我困了。”
她把沧月领回了洞内,一人一鱼躺在草垫上。
洞内只有一盏松油蜡烛,微弱的光线左右摇曳着,洞内的空气,原本带有一股泥土和苔藓的味道。云溪铺了一地的草垫,每天早晨,她都会把草垫搬到洞外,太阳暴晒一整天后,晚上躺在草垫上,便能闻见太阳暴晒过后的干草香。
这种香,很像晒过的稻草香,农田里的稻谷收割过后,留下的稻草会扎成一个个稻草垛,小时候和乡间的伙伴玩捉迷藏,便会钻进稻草垛中,藏起来。
记忆里都是稻草的香味,云溪翻了个身,身下的稻草,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沧月打了个哈欠,正要闭上眼睛,见云溪转了身,习惯性伸手,要她转回来,面对面睡觉。
云溪转了回来,和沧月面对面。
沧月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耳畔只有那盏松油蜡烛的燃烧声,和洞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她渐渐熟睡过去。
面对面睡觉,云溪借着昏暗的烛光,盯着沧月摆在身后的大尾巴看。
这条人鱼,怎么不用尾巴圈着她了呢?
这个疑问,她不好意思问出口,便只沉默不语,默默酝酿睡意。
第二日起来,云溪感觉小腹有些胀痛,她减少了手头的工作量,坐在洞外晒太阳、煮热水。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再不用天天下水,想出洞便出洞,想晒太阳便晒太阳,获得了最基本的进出自由。
沧月和淼淼每天天一亮就会醒来,一块出门捕猎。
沧月会摘云溪喜欢的野果回来,会掏自己喜欢的兽蛋回来,主食一般是鱼、山鸡、小鸟。
她捕猎,云溪就负责烹饪。
淼淼则
是习惯生吃,吃饱后,给两只猫崽子喂奶。
猫崽子已经睁眼了,还不会走路,每天都躺在草窝里,哼哼唧唧地。
淼淼每天出门前,都会把孩子叼到云溪身边,让云溪帮忙看着。
云溪吓唬它:“我要是肚子饿了,就把它们烤了吃了。”
淼淼听不懂人话,听见她说话,舔了舔她的手背。
一旁的沧月听懂了,愣了会儿l,咕噜一声,期期艾艾,开口说人话:“不、不要吃它们……我去捉鱼,给你。”
云溪微微笑一笑:“我逗它呢。”
她要是愿意吃猫,淼淼小时候,就被她烤了吃了。
吃过第一餐后,她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沧月会外出巡岛,淼淼则是带孩子,往常云溪一般待在洞口,边晒太阳,边制作工具。
今天她不想做手工活,吃完第一餐,感觉肚子好受一些之后,她想和沧月一块出门走走。
她已经编好了一双粗糙的草鞋,踩在地上,有些硬邦邦的,但勉强也能穿。
大草篓还没编好,她编了一个小草篓背在身上。
沧月想背着她走,她拒绝:“今天我要自己走走路。”
沧月的速度太快,趴在她背上的时候,她很难看清周围有什么植物。
走在路上,人类行走的速度很慢,人鱼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等一下那个慢吞吞的人类。
有点麻烦,但她甘之如饴,从不催促,只是摘几片嫩树叶子,放进嘴里嚼一嚼,然后耐心等待人类跟上来。
她们首先要去海边。
这些天,云溪编织好了一个捕鱼笼,打算放到海边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些鱼虾。
沿途看到了许多熟悉的植物,云溪会停下来,东挖挖,西挖挖。
“这个能吃。”
“这个也能吃。”
“这个晒干了吃。”
“这个包肉吃。”
树上的,草丛的,河边的,地下的,只要是曾经吃过的,云溪都忍不住想挖回去。
说是今天打算放松一下,实则根本闲不下来。
她觉得,大概自己就是劳碌命。
还没走到海边,她背上的草篓,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沧月嘴里叼着一截茅草根,吸吮甜汁水,她手上还抓着一大把。
云溪刚走出平常熟悉的活动不远,迎面而来一只巨大的千足虫。
那只虫子正旁若无人地啃食树叶子,云溪呼吸一滞,瞬间心跳加速。
沧月知她害怕,连忙挡在她身前,比画着告诉她:“一条,就一条。”
走遍了整个小岛,沧月只发现了这一条千足虫。
从前那座岛上,有十来条。
“没事,没事。”云溪摆摆手,脸色变得有些煞白。
只要不吃人不咬人,长相再可怖,她终归能克服。
她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路过那条足有一人高
的千足虫。
千足虫头上两根触角晃了晃,继续吃它的树叶子。
沧月抬高身子,摘了树上的一丛嫩叶,丢到千足虫的面前,然后跟上云溪的步伐。
云溪说:“你不要养它。”
她可不想这条虫子被这条人鱼投喂出什么感情,然后某天虫子闻着味道找到她们的洞穴,和淼淼一样,变成宠物住下了。
沧月咕噜了一声,小声应说:“好的。”
她没打算饲养虫子,只是看虫子比她短小,够不着高处的嫩叶,顺手摘一些送它。
云溪转念想到自己养的那只猫,叹了一口气,又说:“实在想养,就在外面养,不能带回山洞里哦。”
她想,人类觉得那条虫子庞大,但体形更大的人鱼看虫子,大概,就和人看猫一样吧……
“猫能帮忙捉老鼠呢……”云溪给自己养猫咪找理由,“虫子带回去养,只会偷吃我们的食物……”
沧月乖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养,不养。”云溪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复了被惊吓的心绪,云溪继续往海边走去。
走到海边之后,云溪手里抱着捕鱼篓,在礁石附近踩来踩去,终于找到一个适合投放的角落。
这块礁石大半部分泡在海水中,海中的鱼虾贝类随着潮涨潮落,有不少会卡在这种礁石的缝隙之中。
云溪找到一块二角区域,下笼,卡在礁石的缝隙之中,用一块大石头压住,额外还用一根细藤蔓作为绳子绑在凸起的石块上。
早上吃剩的肉作为诱饵,塞进笼中。
她叮嘱沧月:“等傍晚的时候,你过来看看,应该捉到一两条。”
到了冬天的时候,不便外出时,云溪打算再编织一张渔网。
沧月嚼着茅草根,点了点头。
由于草篓已经装满各种野菜和草药,云溪让沧月背着自己,返回了一趟山洞,把草篓中的东西倒出来后,再继续出发。
往常沧月会沿着小岛游上一圈,今天有云溪在,她就陪着云溪,打算沿着海岸线,走上一圈。
沿着海岸线,自东向西走去。
走过一片海滩,迎面而来的一个绿油油的山坡,一眼望去,几乎满是蕨类植物,郁郁葱葱。
临近中午,阳光直照,气温升高,越发感觉炎热。
沧月跳进了海中,泡在水中降温。
云溪手脚并用,爬上绿色的高坡,眺望海上风景。
临海这面的山坡十分陡峭,坡面与海面,近乎垂直。
沧月泡在海水中,仰头看着山坡上的云溪,呼唤她的名字:“云溪!”
云溪俯瞰清澈的海水,与浩瀚无垠的大海对比,那条人鱼似乎变得无比渺小。
她大声道:“我们前面见!你继续往前游。”
说完,她站起来,沿着山坡,继续向前走。
这几天她不太方便下水,要不然就让沧月背着她,环岛游上一圈。
以后闲下来了,她还想沿着海岸线,用石头和泥土,修出一条环岛路来。
在从前那个岛屿,她似乎没有萌生过修路的想法。
这座小岛的环境和风景深得她心。
当然,比起修路,更重要的是,她得先修建一个避难所,方便下次地震时躲藏。
她们现在居住的山洞是岩石结构,要是发生地震,她们只能往外跑。
但她不知道,要把避难所修建在什么地方,才能够避免被树木山石砸伤,或者抵御山体滑坡、海啸等次生灾害。
她想先熟悉一下岛上的地形。
这个山坡,除了一些蕨类植物,还能看见一些可食用的野菜。
云溪想到山洞里的一堆野菜,暂时放弃了采集的想法。
“以后再来吃你们。”她和这些野菜说。
野菜随风晃动。
云溪从山坡上下来,沧月早已从海中游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海草,在坡下等她。
≈ldo;你去摘裙带菜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云溪接过,甩了甩那些海草,甩去水分后,丢进背后的草篓中。
她是该补充一些盐分了。
海岛生存,有沧月去捕捞海鱼、海虾,她不怎么担心盐分摄入的问题。
摄入海产品的盐分,比食用天然的海盐更加安全。
从上午走到傍晚,翻过山坡,越过礁石,淌过海水,即将要返回到出发前的那片海岸时,云溪不期然发现,海边的灌木丛中有一棵熟悉的植物。
竹子。
不到半人高的竹子,长满一丛,紧紧地挨在一块。
看到熟悉的植物,亲切感油然而生,但看到又低又矮的一丛,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才长这么一丁点儿l?”云溪捏着一根仅有小指指节粗的竹子问道。
沧月重复她的话语:“这么一丁点儿l。”
连儿l化音都给学了来。
云溪看了沧月一眼,沧月咕噜了一声。
云溪放开了竹子。
这是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按理不缺光照,这些应该是新生的竹子,这个岛屿上,应该存在着更高大的竹子。
小岛就是好,一天的时间,就能环岛走完一圈。
而原来的那片的岛屿,一天的时间,都不够她走出那片原始丛林。
原来那座岛屿,大概也有竹子,只是,她还没发现,就没机会在那儿l继续生存了。
云溪想到自己尚未探索完成的东海岸,不由叹了一口气:“诶。”
要是一开始就在这个岛屿生存,她大概会开心许多。
沧月不会叹气,但她觉得人类叹气声挺有趣,便也跟着模仿,“诶”了一声。
云溪又看向她,说:“这个不要学。”
沧月咕噜了一声。
眼看天色渐暗,不适合继续寻找下去,云溪和沧月说:“明天,我们要在东边这里找这种植物。”
“好的。”沧月应道。
“这个叫竹子。”云溪教她,“有很多用处。等我把石斧好好磨一磨,要是能发现一片竹林,我就能做很多的东西了。”
沧月:“这样啊。”
你来我往,一问一答,就像是回到了之前。
在这个世界,云溪没有遇到其他的人类,但眼前这条人鱼,努力学会了人类的语言,用人类的语言,去和云溪交流。
虽然会的词汇量不算特别多,但总是句句有回应。
哪怕不懂怎么用人话回应,她也会咕噜上几声。
哪怕被人狠狠伤害过,她也似乎能够毫无芥蒂地原谅。
对待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地真挚,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意识到这点,云溪莫名觉得心里暖暖的,细微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她望向海边。
海上的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色,海上的波纹,随着海风吹拂泛起金色的涟漪,海天一色,仿佛整个世界、整个人都被落日温暖的余晖所笼罩。
来到这个岛上以后,她总感觉,心里有一块角落在慢慢松动,面对一些东西,她不再无动于衷,不再刻意忽视。
她发自内心地感觉温暖,不带任何心理暗示,又发自内心地感到惭愧——她何德何能?拥有一份这样真挚的感情。
这场天灾,这次迁徙,她失去了很多,可她好像又得到了很多。
她不再怨天尤人,她只想和沧月,好好建设她们的家园。
第二天,云溪感觉自己的小腹更加疼痛。
她暂时放弃了去东边的树林中,寻找竹子的计划,打算好好在山洞中休息一天。
这次是真的休息。
她什么活也没干,就坐在洞口晒太阳。
篝火里烤着一块鹅卵石
不用烤得太烫,不是用来烧水,烤到一半,云溪用木棍夹了出来,用一块海豹皮裹住,放在肚子上,暖暖肚子。
这一年,各种病灾折腾下来,云溪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下降不少。
今后,大概更需要注重调养了。
不用在冷水中泡来泡去,不用睡在潮湿的环境中,调养个一两年,应该能恢复吧。
只不过,再过个几年,等到年龄上去了,体能还是会下降。
能活一年是一年吧。
沧月巡视完领地后,摘了一些草药回来,然后寸步不离,陪着云溪在洞外晒太阳。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不能够帮云溪暖肚子,她就抓淼淼替云溪暖肚子。
淼淼不乐意被抱,云溪抱一会儿l,它就想挣脱开。
“算了算了,别折腾它了。”云溪放它离开,继续烤石头暖肚子。
沧月把自己的手,也放在篝火堆上。
云溪说:“你别烤手,我用石头就好。”
本就是炎炎夏日,人鱼不耐晒,更不耐烤。
每晒一会儿
l,沧月就要去水中泡一下。
这里不像溶洞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以让她上半身趴在岩石上晒太阳,下半身泡在清凉的潭水中,只能在瀑布和洞口之间来回奔波。
“你再晒下去,要变小鱼干了。”云溪调侃说,然后提议道,“别来来回回走了,我们去瀑布边晒太阳。”
沧月不明白什么是小鱼干,咕噜了一声。
云溪却捂住肚子,心想:今年,确实可以晒一些鱼干过冬,总吃烟熏肉容易腻。
她搬了一块石头,当椅子坐下,沧月跳进了那个小潭中,补充身体水分。
她和沧月说:“等我肚子好了,我在这里也搭建一个营地。”
云溪打算今后白天在瀑布边上活动,夜晚,再回山洞里睡觉。
之后,如果能找到竹子,还可以像农村那样,用竹子引流水,引流到山洞口,在洞口挖一个水池储水。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比较麻烦,云溪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就没和沧月说。
云溪在身边,沧月游得不太自在。
她不敢像以前,随意地摆动大尾巴,拘束地收敛着,常常泡在水里,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
云溪见了,以为是这个水潭太小。
她觉得,比起挖水池,等有时间了,或许应该先挖一下这个水潭,扩大一下河道,让这条人鱼,游得舒服些。
这座岛屿小,这条河流也小,沧月在这里,游得有些拘束,远没有大江大河里游起来舒适。
而且,云溪发现,比起这个水潭,沧月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鱼去海边游上小半天。
海边更危险,需要时刻警惕天边的情况。
还是扩充河道好了……
生理期结束后,云溪终于不再感到疼痛。
生理期结束的第一天,她没有急着去东边寻找竹子竹林,而是拿上木矛、石头、捡来的动物肩胛骨等工具,去挖河道。
挖了两天后,她觉得人力太慢。
她绞尽脑汁思考,要抓什么动物当苦力。
没等她想明白,她就察觉到,沧月的发.情期到了。
九月初,已是发.情的尾期,体内分泌的激素并不像春天那般浓烈。
第一天,沧月的反应并不是很激烈,只是尾巴有些烦躁地在地上甩来甩去。
第二天,夜晚睡觉的时候,她的尾巴,总是不自觉地往人类那边靠去。
她一夜未睡,努力克制,一而再,再而二地把自己的尾巴抽回来。
到了第二天,从早上醒来开始,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难受,尾巴克制不住地想要贴上人类的躯体。
她连忙跑出了山洞,冲到瀑布底下,在水中翻来覆去,试图缓解身体的躁意。
她跑得太过慌忙,尾巴碰倒了洞内的物品,云溪担心她不舒服,跟着来到瀑布边,轻声呼唤她的姓名:“沧月。”
她听到了人类的呼唤,把自己埋进了水中,不敢探出头,更不敢探出自己的尾巴,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涌出,与清水混合在一块。
见那条人鱼迟迟不肯出来,云溪犹豫了会儿l,跳进水潭中,浮在水面上,和她说:“你过来,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