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现
闲得没事儿不去斗鸡遛鸟的市民阶级,偏要整日守着白城的报纸和流言,成日的
最近的白城顾家似乎有很多丑闻啊,而这些丑闻的直接打击者便是顾疏玲。少有人为她鸣不平,因为这一次已经涉及到了人命案,还是自己亲侄儿和嫂子的人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况且,这一番事情原本就是难以解释的,尤其是人已经死了,她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从头到尾,她也没有
因此,哪怕外面闹得再厉害,她也不闻不问不言不语,只是静悄悄的隐匿
被瞎瞎带回来的那一张小纸片,是因为它踩了糯米爪子黏黏的,又恰巧经过了某个地方,然后踩
天意弄人,阴差阳错。
顾疏玲第一个想到的是沈勤。那个神出鬼没的大管家。
她还记得自己头一次看到白纸红梅是
她已经不太记得当时也没看清文竹看到梅花时的表情,可她仍记得,沈勤便是以这个做了个圈套引得文竹落入死地。
所以,顾疏玲此次调查的对象很明确,就是沈勤。
然而,她不傻,她不是不知道沈勤的手段,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沈勤的背后还有一股自己惹不起的势力。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没办法就这样退缩。
顾疏玲再一次找到沈勤时,却见这个被大火烧毁了容颜的丑陋男人的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是那种充满希望的笑。如果说以前的沈勤是神秘莫测隐匿
顾疏玲也觉得奇怪,但也知道他不可能告诉自己,便不再理会。她只是单刀直入,摸着手指上樱花粉的指甲油,埋怨道:“沈管家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了这沈家只有我一个少夫人,明明说会帮我的,可是现
“少夫人言重了,少爷只是玩玩而已,阿秀只是一个下人,哪怕她真的得了什么莫大的好处,那么也还是下人。少夫人的地方地位不可能撼动的。”
所以,沈勤的话也已经侧面证实了沈夜白同阿秀的感情的进展,但却不停的提醒顾疏玲,不管阿秀再怎么拽,她最多也只是妾,是下人,而顾疏玲才是永远的主子。
顾疏玲莫名的想笑,这沈管家说话果然是非常有艺术的。如果自己果真只是为了地位而来的话,那么听到沈勤的话必是吃了颗定心丸的,哪里还会生出别的怨窦来?
可是,沈勤到底不知道,如果一个女人果真
尤其是像顾疏玲这样本身既然有着极为尊贵的身份之时。
可是,
虽然顾疏玲不知道很多事,被蒙
她当然也知道,只有查清所有的真相,才能窥破这个命局的全方面,才有可能破局而出,才有可能摆脱命运的枷锁。
所以,不管是为了文竹,为了那些死去的亲人,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决定要查下去,靠自己的力量。
所以,她以自己地位不稳为由光明正大的来寻沈勤,想从这只狐狸的言语神色上窥探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而更重要的是,她想再看看那朵白纸红梅。
遗憾的是,沈勤并不是每次待客都会
所以,顾疏玲没有看到,也没能从他的神色言谈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她唯一知道的是,沈勤最近心情很好。
她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所以,她决定从此入手。查探沈勤的踪迹,再查他的身份来历,然后汇总分析。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很难,尤其是少了文竹那个古灵怪的丫头。又要不被人察觉,又要掌握这些东西,顾疏玲着实费了很多力和时间。她坐
把每一个字都盯了十遍不止,目光来来回回的扫视,终于,顾疏玲把手指戳
看了好几天,几乎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她终于看出了破绽。
七月二十五到八月初三这几天,这上面写的是,沈管家坐火车去了北平谈一笔大生意,后半路转道南京,初三才回到白城。
看似毫无疑问,但是顾疏玲却记得,梁家巷兄长入山查真相的时间恰好就
因为沈勤曾说:“路途很顺,一路睡了过去,直到北平了才醒。好
试问,一个差点儿把终点站都睡过头的人怎么可能半路下车转而去南京?
根本不可能。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沈勤故意用破绽来诱她入局,要么就是这个行踪本就是假的。不管怎么样,沈勤之心绝不单纯。而如果是后者,那么,沈勤的真正行踪是怎样的?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剩下的事情不可能再让普通丫鬟去做,只能
好
所以,
最普通的宝蓝色夹衫,最寻常的鸳鸯绣花红鞋,最平凡的脂粉香水,还有伪装标配的头巾口罩围巾。
顾疏玲相信,这个样子的自己,就是沈勤见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所以,她很放心的去了黑市的“影子”的那里。
每个地方都有一条长街,街上多的是三教九流,有乞丐,有小偷,有赌徒,有杀手,有黑稳婆,有通缉犯……但是,这些世人眼中的恶人奸人却无声息的守着黑街上既定俗成的规矩,继续过自己黑暗惨淡的人生。
而每一个人有人的地方,都会有秘密。有秘密的地方,自然也就有打听秘密的人。这种职业很古老,很早以前就有,什么江湖百晓生啦包打听啦,这些都是他们的前生。而现
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顾疏玲本来不该知道的,可她还是知道了,且已经来到了“影子”的身边。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伪装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见面,而是隔着一个很高大的柜子。
而带她来的人,是一个残疾人,又瞎又聋又哑。
这样一来,她不会知道柜子后面的人到底是谁,而那个“影人”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客人是谁。
她的问题是写
柜子后面的铃铛响了三响,这是说这笔买卖可以商量。
“影人”虽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有点儿智商的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武林江湖了,没有哪一个人哪一个组织可以真正的渗入社会,所以,他们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顾疏玲的身份,比如沈家的大秘密。
而顾疏玲想要知道的这个,恰巧就是“影人”们知道的。
所有,交易可以进行,只要舍得那一千块大洋的酬金。
顾疏玲自然是舍得的,背靠军阀顾家和首富沈家,她当然不会抠门,尤其是
所以,她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张白纸递了出来,连手都没露,只露出了一只黑色的皮手套。
而那纸上的文字也很简单:疑似
仙人湾,那里并没有仙人,也找不到本该有的港湾了,可它就叫这样的名字,拿它没法儿。
可是,仙人湾却是进入梁家巷的一个必经之地。
也就是说,沈勤的的确确的去过梁家巷。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他去那里是为了什么,又
那么,这个秘密是不是和大山里的通道有关系?如果按照兄长的说法,那么沈勤是为了给日本人拾烂摊子?
顾疏玲满脑子的疑问,却又不知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或许是因为她心里也知道,这些问题是不可能
心里有点儿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可是,起身的时候一个银元从兜里落出来,叮当一声,然后弹跳了起来,滚了一大圈,
顾疏玲突然怔住了,耳边依稀响过一阵锣鼓声和唱戏的声音,但是那调子却陌生得很。她微微歪着头皱着眉似乎是
不,都不是,不是京剧,也不是粤剧,不是豫剧,更不是黄梅戏。
对了,是花鼓,是湖南的花鼓戏!
顾疏玲猛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她曾经隐隐猜测过其经历后来却如人间蒸
本来即将起身出门的顾疏玲又转了回来,一屁股坐回还有余温的椅子上,刷刷写上了另一个问题。这一次她没有伪装,直接用了右手写字,纸上的问题也很简单:南琴的来历及下落。
纸被递到了后面,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顾疏玲紧紧的盯着那只黄色的铜铃,期待它响上三响,可是,它也变成了哑巴,连句咿呀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孤单的挂
直到最后,铃铛也没有响起。
而柜子后面的那只手,把纸原封不动的递了回来,上面只有两个字,不知。
是南琴太过普通没人注意,所以才不知道么?还是,她也是其中的一个大头,因为太过复杂隐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顾疏玲想要看到的,因为无论哪一种,她都没有办法应对。
此次的黑街之行,还是有获的,除了沈勤那八天的行踪,还有一个意外的获。
那是她再次花了一千块大洋买来的消息,原来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
那是个女人。这是“影人”唯一透露的信息,其余的无论顾疏玲把价格加到多高,他们也不肯说。不知道是真的
还有其他人也
然而,线索只到了这里,其余的她一概不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是敌是友,更不知该如何寻找。
所以,顾疏玲只有带着连个看似是答案实则却是问题的消息回家,然后再把自己关
她
她曾经怀疑过南琴的身份,可是文竹得来的结果却是,这的确只是长沙某个花鼓戏戏楼子的老板罢了。可是,她却从南琴的目光中看出她有心事有隐情,甚至从她对待沈夜白前后不同的态度推断,南琴与沈家是有关系的。而她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南琴应该与已逝多年的沈安有过一段情。
这个猜测无法证实,也没人会为她证实。因为沈安已死,南琴失踪,而沈家上下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忌讳得很什么也不说。所以,她的出来的这个结论,也许是真相,也许是谬论,谁也说不清。况且,哪怕这是真的,她能够得到的也只是一段很多年前大宅门里的爱恨情仇,偏狭的男女之情,与她现
所以,
白纸被写得密密麻麻,划得像是毁了容的少女,整体很是难看。
她把手指敲打
久思不得解的顾疏玲终于决定,既然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便亲自走一遍。
而她要去的地方,则是被沈夫人大张旗鼓说成是禁地的东厢房。细细回忆起来,似乎文竹的不得不死也是从东厢房的事情之后才注定的。
禁地,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才可以被规划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