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海贼团的人全都回了酒馆。
此时,路飞正在星星眼的向雷利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见他们回来,立刻兴奋介绍。
“艾斯!他是冥王雷利!海贼王船上的副船长啊!”
艾斯才刚“嗯”了一声,路飞就迫不及待的继续,“你不是想问他罗——唔!”
他被艾斯捂住嘴,才想起要保密艾斯的身份这件事。
雷利看得很清楚,艾斯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也礼貌的当作没听到。
“多谢。”格雷坐到雷利旁边的位置,谢过夏琪递来的朗姆酒后,和已经头发花白的海贼王副手碰了碰杯。
雷利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格雷面前,“给,物归原主。”
“什么什么?”路飞伸长手臂碰上海楼石,瞬间吐着舌头蔫巴下来,“啊...奇怪,好没劲......”
坐在格雷另一边的艾斯也好奇打量着这颗小球,透过镂空的花纹,能看到里面抖动燃烧的黑色火焰。
很明显,这是格雷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团火会被困在这样一个小容器里。
金乌啄了啄海楼石,好巧不巧的,喙直接卡在一处花纹里。
抬头时,连着海楼石也一起被抬了起来。
它的两只红豆眼努力朝中间看了眼,随后突然伸着翅膀直挺挺倒下吧台。
“怎么了?”艾斯伸手接住它肥滚滚的身体,将海楼石从它嘴上拿下来,突然想到什么。
“不对,为什么我刚才碰你没被烫到?”
格雷说金乌平时的身体很烫,碰到的话会被烫伤。
而它变大以后体温反而会下降,金火可以控制,就不会出现烫伤别人的情况。
“因为这是海楼石,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金乌得意洋洋的飞回吧台上,翅膀拢起,在艾斯面前来回踱着四方步,“v我50,金乌老师开讲海楼石。”[1]
艾斯疑惑眨眼,“v......什么?”
金乌叹了口只有穿越者才懂的气,“给我50贝利,传授你海楼石小百科。”
“我没钱。”艾斯诚恳道,把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给它看。
对此,金乌的反应是拿屁股对着他,再大声嚷嚷一句,“白嫖可耻!”
“海楼石是只存在于某片神奇海域的石头,有克制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效果。”
格雷说着,拿起穿过项链的黑绳,将它缠绕在艾斯的手腕上。
“送你了,以后如果你成了能力者,就再把它拿下来。”
“......为什么要拿下来?”艾斯有些别扭,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在森林里,玛琪诺就给他们送过衣服。
当时在路飞和萨博的调笑声中,他虽然觉得不自在,但却没有这次这么强烈。
是因为周围很多人在看着?
还是因为格雷说过他们是家人?
或者是这个男人自然而然的态度,亦或者......
视线偷偷向上,从托举手腕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艾斯朝格雷看去。
男人微垂着头,细碎额发下的眉眼显得无比专注且温柔。
家人......就是这样的吗?
“海楼石会让能力者失去力气,如果你以后成了能力者,它会成为你的阻碍。”
格雷系紧缠了好几道的项链,这本来就是给眼前这个孩子的。
不过中途出了些小意外。
果然罗杰那个家伙,就是不靠谱。
艾斯耳朵通红,强作镇定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项链,迟疑片刻,“真的要给我吗?”
“不给你的话,我戴你手上干嘛。”格雷揉揉他的头,“以后要是吃了恶魔果实没力气,记得把它摘下来。”
这个世界人均精神大条、智商欠费。
他要是不再强调一遍,艾斯以后吃了烧烧果实没力气,绝对会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再来一波‘果然恶魔之子不得善终’之类的消极念头。
艾斯撇嘴,不屑道:“切,我才不要当能力者呢,能力者连游泳都不行。”
“是是我们艾斯游泳最棒了。”
“喂!”艾斯气得炸毛,瞪向格雷笑容灿烂的脸时,却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完全没了脾气,“......谢谢。”
他声音小到像是自言自语,“谢谢你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格雷不再逗他,“夏琪,给他们来杯牛奶。”
“哎牛奶吗?”夏琪转身去冰箱,“这么大的孩子完全可以喝酒了吧,过度保护可不行哦”
“等他自己以后出海了,想喝多少都来得及。”
格雷拍拍艾斯的脑袋,十分自然的哄道:“乖,听话,多喝牛奶还能长个子。”
“!”艾斯才恢复没多久的脸再度涨红,端起夏琪递来的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哼!他可不是在害羞,是生气!100的生气!
“哇,好香!”路飞没有那么多想法,端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
杯子放下时,脸上多了圈奶沫。
“啧啧啧”金乌努力发出调笑的声音,半展开翅膀在吧台上来回转悠,“我都可以喝酒,艾斯、路飞,我都可以喝酒”
艾斯攥紧拳头,也不管金乌身上的温度,直接伸手抓了过去。
金乌辗转腾挪、灵活走位,在酒馆里嚷嚷起来。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2]
“咳咳。”格雷清了两下嗓子。
金乌灵活改口,“我就让你当大哥!”
“这可是你说的!”艾斯开始跟着它上蹿下跳。
“我要当大哥!”路飞伸长手臂朝金乌抓起。
格雷无奈摇头。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三个的幼稚。
一方面是因为见闻色感知到的外界情形,让他有种挂羊头卖狗肉般的失望感。
“唉,没劲。”
雷利问道:“什么没劲?”
他对外面发生的事不感兴趣,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去过。
夏琪则在短暂的忍耐后,对艾斯和金乌失去了耐心,一身气势全开。
“你们三个......”
金乌收起翅膀落在窗边,沧桑感慨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艾斯和路飞则迅速坐回到格雷身边,老老实实的端着自己的杯子。
刚上船那会,艾斯还有些提防格雷,现在不知不觉间,也放下全部戒备了。
格雷瞥了眼身边少年的脑袋,又抬手过去揉揉,嘴上则继续回答着雷利的询问。
“乌塔只打了香克斯一拳就原谅他们,果然还是教导时间太短了。”
再加上小孩子就像小狗,拍拍脑袋就能摇尾巴......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啊。
雷利笑笑,想起拿着报纸来找他哭诉的香克斯,还是帮他们说了几句。
“香克斯已经知道错了,再给他一次当父亲的机会吧。”
“雷利。”格雷喝了口酒。
在辛辣感觉划过口腔和喉咙后,才无奈叹了口气,“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艾斯皱眉想了想,尽管他也不希望乌塔这么轻松就原谅他们,但那毕竟是对方自己的选择。
“这样不好吗?我感觉你应该很想看到他们相互原谅的画面吧。”
格雷放下酒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艾斯,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个宽容豁达的大善人吗?”
“你带我出来找这么多罗......”艾斯顿了顿,差点把自己耿耿于怀的身份说漏嘴。
格雷带他出海找这么多罗杰海贼团的人,不就是为了让他知道真正的罗杰是什么样的,让他原谅对方吗?
“没事,继续说吧,这老头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
格雷拿着酒杯想和雷利哥俩好的碰一下。
结果后者直接错开他的碰杯动作,抬起酒杯猛灌一口。
“这是干嘛啊,雷利?”
格雷很快露出错愕受伤的神情,伸手捂住胸口,十分委屈,“不肯服老吗?”
雷利的笑容像是包裹了一层糖衣的寒冰,额头青筋跳动,咬牙切齿的笑道:“格雷,我唯独忍不了被你这家伙叫老头。”
“哦,原来是男人的嫉妒心啊啧啧啧”
格雷挡住雷利砸来的拳头,得意的笑容让后者越看越生气。
这十几年在香波地群岛休养生息,雷利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
但此刻面对格雷这副得意的嘴脸,理智几乎完全报废,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拔剑出鞘,和格雷来一场生死决斗。
但最终,这危险想法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现在是香波地群岛的普通镀膜匠,不能因为格雷这个混蛋的几句挑衅,就毁掉现在的平静生活。
“暂时打住吧,我和艾斯还有正事要聊。”
格雷不再迫害老友,转向另一侧的艾斯,继续之前的话题。
“雷利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所以我就直说吧,艾斯,你觉得我带你出海,是为了让你原谅罗杰吗?”
艾斯皱眉反问,“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
格雷扶额,他是什么感情修复大师吗?
修复完乌塔和香克斯,就修复艾斯和罗杰,最后是不是还得修复修复路飞和龙。
“......哼,不是就不是。”艾斯撇嘴,语气恶劣的强调。
“反正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混蛋的。”
“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原谅他。”
格雷伸手搭在艾斯的椅子上,将面对吧台的人给转到自己面前。
小孩子体重轻飘飘的,转过来不费劲,也不知道吃的那些东西都消化到哪去了。
他漆黑色的眼睛如同镜面,清晰倒映着艾斯的模样,声音认真而坚定。
“在我这,你就只是你,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罪恶的化身。”
本来这些东西,格雷想让艾斯自己领悟,自己体会的。
只有自己走出来,艾斯才能真正摆脱罗杰之子这个身份带给他的阴霾。
“我活跃的时代,罗杰就只是个实力差劲的无名小卒罢了,大海上最有名的海贼是坐在你面前的我,黑炎格雷。”
对他们来说异常强大的罗杰,只是黑炎时代下一个极为普通的海贼而已。
酒馆里响起几声愉快的轻笑。
洛克轻松笑道:“艾斯,对我们来说,你身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海贼王之子这个身份。”
“你觉得我们会在意一个普通海贼的儿子吗?”艾布纳不屑撇嘴,“我们喜欢你,完全是因为船长喜——嗷!”
他捂住自己差点被再一次砸进胸腔里的脑袋,愤愤闭嘴。
艾米莉亚收回拳头,“我们喜欢你就单纯是因为你而已,小孩子不要想太多。”
“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需要想的就是怎么撒娇”
希亚从艾斯身后的影子里窜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撺掇道:“快,找船长撒个娇,让他把大副的位置交给你”
黑龙大副冷笑一声,“呵,除了我,谁还会不辞辛苦的饲养你们这群败家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