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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黑蛇名为应常羲,是一名土生土长的应朝山妖士,家住田安安的猫咪洞隔壁,自出生起便
而说起田安安同黑蛇的情谊,那也是不得不提的深厚。

最终,山中年龄最长的狒狒拐杖一挥,决意带领怪们进行投票,选出两名法力高强,品德良好的大妖为山大王,既惩治为非作歹的猛兽,又以身作则,爱护一众战斗力弱鸡的小动物。
安安一向告诫自己,要做一只义薄云天的喵。她认为,义薄云天的头一步,便是帮助自己的邻居加偶像成为山大王。于是乎,当天夜里,小白猫便叼着祖传小锣鼓出了门,跑遍了山头的每个角落,替黑蛇拉票。
黑蛇平素
小猫妖与黑蛇交情颇好,自从被封霄捉回太极宫,她便时时巴望着能逃回应朝山,回到一众小伙伴身边。
只是,田安安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黑蛇大哥,斯人会是此般……猥琐得难以形容的情态——
好端端的一条公蛇,怎么说变母的就变母的了……
安安惊呆了,只怕是自己看错,便伸长了脖子望得更加仔细。却见那行妖族娇娘们
守卫打开请柬一瞧,面上的神情顿时恭敬了几分,揖手道,“原来是妖界蛇族的嫏嬛公主,请进。”
虽只是皇室的一个旁支,嫏嬛周身却自有一股高高
小猫妖皱眉,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惊喜。疑惑的是黑蛇为何出现
正忖度着,却惊觉帝君握住她五指的大手微微拢了几分。田安安吓了一跳,回过神,视线往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向神色清冷的上神,白净的脸蛋上表情有些做贼心虚,干巴巴道:“……怎么了帝君?”
……神天菩萨,她只是想了想要逃走而已,都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呢,不至于就被
封霄面上的表情漠然,两指捏住猫妖的下巴稍稍抬高,“方才
闻言,田安安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迟疑,口里“呃”了好一阵儿才悻悻一笑,“没什么啊。”
他冷漠的目光往宫城方向掠了一眼,随后低眸俯视她,面无表情。
这道视线如悬了重物,沉沉教人觉得压迫。怂包猫怯怯的,被这眼神瞧得浑身不自
边儿上的珞玟同旭良正埋着头专心致志御云,骤然听闻“慈祥”二字,惊得差点儿被口水呛死。
然而封霄的反应却很平静,像是对乡下猫常有的语出惊神已司空见惯。他面色淡淡的,侧目瞥了眼大眼亮亮的小猫妖,随后回目光,不再言语。
见帝君不再深问,田安安长舒一口气,暗地里却握了握小拳头——待开宴之后,她定要寻个由头溜走,找到黑蛇,想办法与其一道,逃之夭夭!
有了庭言太子
一路畅通无阻入得鬼都皇城,方见长达数里的迎亲队伍已经从妖族回来了。

封霄帝君是上古尊神,受万世景仰受惯了,对于这种人人参拜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然而帝君以为常,帝君身旁的小猫妖却不然。
因上神一路都执着她的手,是以诸君行礼时,也相当于顺便拜了拜田安安。对此,她觉得自己受得理亏,受得心慌,受得相当有负罪感。

俄而,几声啼鸣破云传出,只见远处穹窿之上,四只五神鸟拉来了一辆金装玉裹的车舆,红莲妖花铺洒一路。最前方一男子相貌堂堂春风满面,身着绛色喜袍,骑
安安躲
心中胡乱思索着,猫妖下意识地侧目,看向身旁那位俊美冷漠的上神,觑了觑那袭墨色华服同冰白肤色,再一抬眼,顿觉那位志得意满的重光元君……着实是太黑了,又披了一身大红喜袍,远观时,仿若一块硕大且会移动的炭。
果然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须臾光景,鬼族的少君已将那千娇百媚的妖族帝姬迎下了花舆。负责唱礼的是鬼族德高望重的长老,立于高台之上,面朝大荒,好一番抑扬顿挫滔滔不绝,两位新人则时而肃立,时而听从唱礼长老的指示行礼。
鬼族大婚的程序极其繁复,传至这一辈时已简许多。然而管如此,当“礼成”二字从长老口中道出时,田安安仍已大眼迷离昏昏欲睡。

举世皆知,封霄帝君喜好清净,也不爱出席什么热闹场合,是以六界中,能有幸一睹帝君真容的人少之又少。如今能与帝君共处一室,一众神仙皆很激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与尊神接触的机会。
宴席开了没多久,前来赴宴的大神小仙们便纷纷围上前去,向帝君自报家门,顺道笑容殷切地敬上一杯酒水。
这头上神面色平静地应付着,那头的小猫妖则一面瞧舞姬一面嗑瓜子,聚会神全神贯注,瞧得不亦乐乎。
没片刻功夫,一小盘瓜子儿见了底,田安安也终于
她心头一慌,生怕黑蛇一去不复返,便转头朝封霄同二位元君的方向一番张望。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复暗搓搓地站起身,往黑蛇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
幽月的清辉倒映
二族结姻,鬼都普天同庆,宫中几乎也看不见什么守卫。
田安安随
黑蛇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吓得差点儿摔地上。回身一看,只见月光下立着个俏生生的绯衣少女,不由拍拍心口松一口气,将塞
应常羲说着,想起了什么,小手绢儿甩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登时僵住,目瞪口呆:“小猫?你怎么
她疼得低呼了一声,揉着胳膊呲牙咧嘴地吸凉气,“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我!”说完甩甩胳膊,蹙眉续道:“我的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对了,你这么不男不女的,跑鬼都来做什么?”
应常羲甩甩手绢儿,挡住半张浓妆艳抹的脸,换上副十分神秘口吻:“此事也一言难,我跟你说……”
猫妖却满脸不耐地摆手,“一言难就先别言,咱们先离开,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言罢二话不说,攥了应常羲的左手就往宫门方向走。
黑蛇愣住,一边抽手一边急道:“你别忙啊,我这儿还有正事儿没办呢,松开小猫,你先松开……”

她一怔,“剑剑?你做什么?快让开。”
边儿上的黑蛇眼睛都看直了,瞠目结舌——他该不是眼瞎了吧,这不是上古神兵定光剑吗,剑……剑?
神剑冷光迫人的剑尖左右摇晃,随后微微飞高,剑尖往大殿方向指了指,怒冲冲的样子,整个剑身胀鼓一片。
“你让我回去?”小猫妖眸子瞪大,急得都快哭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呢!快让开,若是被帝君
“会如何?”
蓦地,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
安安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回过头,只见封霄就立
那双眼眸一如既往般沉寂幽黑,静静看着她,须臾后,他视线下移,停
小猫妖被这种骇人的眼神吓住了,支吾着道,“帝、帝君,我……”
片刻的审度后,封霄面色冷漠地回视线。他望向别处,音色极低极沉,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你准备去哪儿?”
田安安心中惶惶的,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同防备,“我……”
然而不待猫妖说完,封霄便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朝赶来的元君撂下一句话,嗓音如冰道:“将这蛇妖了。”

猫妖早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得脱口而出道:“上神为什么要他?”
封霄帝君看也不看她,直视前方,目光同嗓音都极其冷漠,淡道:“你若不想他死,就乖一点。”
*******
因着猫妖意图偷跑一事触怒了帝君,鬼都之行也只好草草场。
听闻封霄要连夜回九重天,将将把儿媳妇接过门的鬼君十分惶然,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自己招待不周,便惕惕请了好几回罪,诚惶诚恐挽留再三。无奈帝君心意已决,任鬼君如何苦口婆心也不做动摇,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赴宴的大半宾客全都出来送行。
尊神容色冷淡地踏云而去。猫妖晓得自己这回是翻了滔天大错,自是心虚不已,被他抱
她望了一望,又望了一望,心中到底还谨记着自己是戴罪之身,复很快又将目光了回来。晶亮的明眸微闪,视线上移,看向头顶上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但见上神清冷容颜如覆严霜,起菱的薄唇亦微抿着,面色阴晴不定。
这副模样,但凡不是个缺根筋的,便都看得出他
封霄上神今次的气,只怕比上回被她说老时,更要大了数倍==。
田安安为猫的优点有许多,其中一项,就是善于进行换位思考。譬如此时,她强迫自己站
只不过,他不由分说了黑蛇一事,她就有些理解无能了。
猫妖心中暗自忖度着,眼风一扫,瞥了眼珞玟元君手中的紫凊葫芦。方才
田安安着实是深感惭愧。
清清嗓子斟酌了会儿词句,小猫妖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扯了扯那位上神的前襟,谨慎开口:“帝君,今日之事……小妖私以为,您老人家恐怕是有些误会……”

“……”将错就错,这是什么意思?田安安着实震惊了,嗫嚅道,“可、可是帝君,我过去
封霄低眸觑她一眼,语气十分冷淡地重复了一遍:“深明大义,明察秋毫?”
猫妖点头如捣蒜,“是啊!”
“那你耳朵不好,听错了。”帝君说这话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说罢微顿,清冷的黑眸朝身旁的二位上仙一睨,“旭良珞玟。”
二位元君心知尊神动了怒,原是噤若寒蝉地立
“回太极宫后,将那蛇妖关入锁妖塔。”
话音落地,不光是小猫妖,就连两位元君都被呛住了。旭良珞玟数万年前被便跟随封霄左右,一贯秉承“对帝君忠心耿耿忠贞无二”的理念,帝君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两人也从未有过质疑。只这一回,恐怕出了些意外。
旭良元君弓腰揖手应着是,肚子里却打了好几回腹稿,半晌方试探着道:“可是……帝君,凡投入锁妖塔的妖物,皆是
“对啊!”一听封霄要将黑蛇关进锁妖塔,田安安也稳不住了,情急之下慌忙道:“帝君是恼小妖意图逃走,小妖也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可是常羲君实
她语气焦灼,眉眼间甚至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意味,与平日畏首畏尾的小模样倒大不相同。封霄垂眸看她,心中不悦至极,面色却漠然如常,语气也一贯的不紧不慢:“为了这个蛇妖,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这句话,隐隐约约有些冷嘲热讽的味道。然而小猫妖心下着急,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只攥紧了小拳头义正言辞地说:“小妖虽不才,但好歹也懂得道义二字!帝君若真将他关入锁妖塔,那同滥杀无辜有什么分别?”
“无辜?”封霄一哂,唇畔流丽的弧度却有些轻讽的意味,“你觉得他,很无辜?”
安安皱紧了眉头瞪他,“当然无辜!”黑蛇不过浓妆艳抹来参个宴而已,虽丑是丑了些,但罪不至死啊。若真被这位上神关进锁妖塔,那才真的是冤死了好吗!
帝君神色淡淡的,侧目瞥了眼身旁的旭良珞玟二人,“那蛇妖欲拐走我的猫。二位元君以为呢?”
旭良珞玟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儿被唾沫噎死。定了定神后双手长揖,正色道:“真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啊。”
“……”真是喵了个咪的,你们昧着良心说这番话,也不怕遭天谴么(╯‵□′)╯︵┻━┻!
小猫妖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然而一丝理智尚存,知道不能真与这上神叫板太过。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小脖子抬高,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将封霄的衣袍攥得皱巴巴一片,压抑着怒火道,“帝君,此事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黑蛇没有蓄谋已久,也没打算拐走我,咱们
她这番话语速极快,白皙的脸蛋由于太过焦急而布上红云,显然是打心眼儿里担忧那只蛇妖。封霄低眸审度她一阵,随后点了点头,算是听进了她的说辞。
猫妖见状松一口气,正以为这只上神总算准备讲点理了时,清寒入骨的嗓音复又平平响起了,漠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那蛇妖仍要严惩。”
安安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得快哭了:“为什么啊?”
晚间星云浩瀚如海,出了鬼族的大荒结界,方觉人族也已夜色遍布。入秋的光景,夜风已沾染了丝丝寒意,猫妖耳后的几缕青丝
封霄答得理所当然,“看不顺眼。”
“……”小猫妖扶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同这只脸皮太厚的尊神讲道理了,沉吟片刻后,她咬咬牙,决意豁出去了:“帝君,我之前也说过愿意受罚,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了常羲君,真要解气的话,把我投入锁妖塔好了,喵!”
这番话,田安安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凶狠恶劣得前所未有。只是眼下的情况实
如是琢磨着,朝龙族上神怒吼了一通的小猫妖挺挺小胸脯,强迫自己壮起胆子来。而一旁的两位元君则是眼睛都瞪直了——他们敢指天
……帝君平日里到底是多宠这只乡下猫,竟把她惯得连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都不知道了……
听小猫妖怒冲冲地斥完,封霄眸色一凛,略微低头朝她靠近几分,嗓音低得
天知道田安安都快吓尿了,但依然硬着头皮同他对视,盯着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有几分寸步不让的意味,只话语出口有些结巴,“我、我没这么觉得!”
“……”帝君脸色沉得十分不善,薄唇微抿,回了目光不再言语了。
四下一片死寂,气氛也变得诡异了几分。女元君
旭良侧目看她一眼,十分谨慎的样子,回道,“怎么个奇怪法?”
“我观察许久了……帝君待这猫妖,与另些个养宠物的十分不同。”珞玟元君眉头越皱越紧,道。
一旁的白衣神君却嘁了一声,“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放眼九重天上,其它神君仙君养的都是威风凛凛名震八方的凶兽,只帝君这一只,道行最低修为最次,自然不能与其它人比了。”
珞玟面上的表情似信非信,“是因为这个么?可是帝君好像很喜欢这只小猫呢。”
旭良道,“这还不难想明白么?这只小猫妖模样讨喜,性子也十分有趣,帝君清修避世数万年,难得见着些有趣的物事,喜欢这只猫也正常。”
“是么?”女元君挠了挠脑门儿,满眼困顿之色,又嘀咕道:“而且我总觉得,今日帝君非要办了紫凊葫芦里的蛇妖,不大像是被亵渎了威仪心生恼意,反而像是……”
旭良元君好奇,“像甚?”
“像……”珞玟量斟酌词句,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像……打翻了醋坛子。”
“咳!”旭良一个趔趄险些摔下云头,极难得地一拂袖子义正言辞地斥道:“胡扯!帝君怎么可能对一个猫妖打翻醋坛子。我看是你今日出来得太急,脑子被门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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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神一猫同行,若是摆
近日魔族异动频繁,早
抬眼一瞧,只见南天方向璀璨金光逐风而至,流光同涤非忙忙驻足,朝法相庄严神色冷漠的尊神揖手,恭恭敬敬见了个礼,道,“帝君。”
猫妖已化了兽形,此时正盘着尾巴蜷缩
帝君神色倒是如常,淡淡颔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抚摩她柔软蓬松的小白毛,问二人道:“有结果了?”
流光躬身应了个是,平日里便十分冷肃的面容更平添几分凝重,沉声道:“帝君,我二人往魔界十三州走了一趟,得到一个消息——魔君苍刑,已于三日前醒来。”
此言一出,珞玟同旭良皆是心头微沉,相视一眼,彼此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珞玟沉吟须臾,面色鲜有的端肃,道,“若我没有记错,上回的神魔之战,苍刑为帝君的昆吾剑所伤,已
涤非蹙眉摇头,“具体是何缘由,我二人就不得而知了。”说罢抬眸望向封霄,嗓音沉了几分,“帝君,因着苍刑沉睡之事,魔界也随之沉寂了十万年之久。举世皆知,魔君苍刑嗜血好战,如今他醒来,只怕两族又要起诸多纷争。”
一整天都
其实这并不是田安安大惊小怪,而是这个消息,实
作为一只勤奋好学的喵,安安幼时的书不多,但对六界史却烂熟于心。而十万年前的那场神魔之战,绝对堪称六界史上极其浓墨重的一笔。
相传,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魔君苍刑率麾下魔将向神族下了战书,
群臣争执不休,天帝别无他法,只能亲自去往三十六天的太极宫,请封霄帝君的法旨。
史书中,关于这一段的描写,是这样的:
帝君持昆吾,拭剑而哂,“魔君杀戾之气太重,当以杀止之。”而后率神族一百零八虎将迎战,斩敌十万,伏苍刑于天之涯海之角,大败魔族,正天规,安天下。
魔君苍刑身负重伤,沉入弥生池中一睡不醒,这一睡便是十大十万年。魔族群魔无首,自然不敢再造次,是以神魔二族便难能可贵地止了战。
孰料白天不懂夜的黑,魔君苍刑他这一觉,竟然猝不及防地就睡醒了。小白猫瘪着小猫嘴由衷感叹:世事真是无常啊。
田安安这头正伤处悲秋地感叹着生活,忽觉后颈的毛毛一紧,她惊恐地喵了一声,紧接着便被封霄给扔到了地上。
帝君他老人家的动作勉强算得上轻柔,扔她时又纡尊降贵地俯了俯身,是以小白猫虽然吓了一跳,却并没有被摔着哪儿。她疑惑地摇了摇尾巴,小脖子仰高,警惕兮兮地瞪向那只面容沉冷,高大无比的上神。
封霄似乎不打算让这只猫听魔族之事,他低眸觑她一眼,淡道,“回寝殿去。”
“喵?”安安是只记性不错的喵,自然不会忘记,她和这只帝君还
封霄随手理了理被那小猫爪弄皱的衣襟,不答话,只眉目淡漠地道:“我说,回寝殿去。”
“……”安安咬牙,毛茸茸的猫脸皱成了个小包子。抬眸又看了眼那紫凊葫芦,心中焦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跺跺爪子,转身十分不情愿地往寝殿方向挪。
见小猫妖离去,珞玟元君探首一望,只见月华清凉如水,毕浮池中,摩柯曼陀罗花盛放如雪,清风拂叶,徐徐染开一池流丽的水纹。小白猫孤零零的小身影行进于夜色中,显得颇有几分孤零可怜。
经田安安方才那番提醒,旭良元君也想起了自己手里还拎着个葫芦,葫芦里还装着只蛇,因朝封霄试探着开口,道,“帝君,这蛇妖……当真要投入锁妖塔么?”
封霄的表情随意得漫不经心,淡道,“暂时不必。小猫想代他受过,如此义薄云天,我自然得给她机会展示展示。”说完转身回宫,自然而然的语气。
四位元君面面相觑,不敢置喙,只垂着头跟了上去。
***
跑路被逮,此为一惊,听闻了魔君苍已醒,此为一乍。一个晚上间如此的一惊一乍,小白猫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很有几分承受不住。
应常羲还被关
蓦地,小白猫大眼睛一扫,瞧见了摆放于桌案前的一个水壶,暗花雕纹,大大的一只,一看就装了很多水的样子。
她眸子一亮,连忙撒开蹄子颠颠儿地跑了过去,后肢使力一蹬,跃上桌案,翘着小尾巴,绕着那长得标志的水壶转起圈圈。只见这壶中的确盛了不少的水,汁液清澈,甚至还有丝丝醇芳四溢而出。
猫咪通常谨慎,见着什么都要先用爪子挠一挠。安安迟疑了会儿,随后小猫爪伸出,蘸了些来尝。汁液入口,冰冰凉凉,竟极是甘甜醇美,她十分欣喜,也未作多想,只埋头就咻咻地舔饮了起来,粉嫩的小舌尖卷着水液往嘴里送。
一连喝了大半壶,小白猫打了个嗝,抬起猫掌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觉得很撑,便直接抱着尾巴

安安大眼迷离,被毛毛遮挡的小猫脸微微泛红,视线追着那把神剑飞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喵了一声,怒冲冲道:“剑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剑剑!竟然把我准备偷溜一事告诉封霄,叛徒!喵!”
神剑飞来飞去的剑身骤然顿住,似乎呆愣了下,随后剑尖一弯耷拉下来,十分可怜又无辜的模样。
小白猫只觉脑子越来越晕,抖抖毛站起身,四只小猫掌也有几分虚软无力。她甩甩小脑袋趔趄了一下,勉强站稳了,复又抬眸,有些醺然的眸子望向定光剑,继续控诉:“不要跟我装可怜,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封霄……封霄帝君将你赠给我,就是为了时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防着我逃跑。”
说着说着,小猫妖毫无意识地化为了人形,趴
寝殿之外,封霄已经同四位元君说完了事,想起今晚的结姻宴上,猫妖盘算着逃跑之事只吃了些瓜子,便去厨房给她做了份清蒸鱼。
尊神将鱼端进寝殿,甫一进门便听见一道娇柔的嗓音闷闷想起,咕哝着口齿不清:“定光剑,你究竟有没有身为剑的自觉!分明是我替你开的封,你怎么能对帝君念念不忘呢?我当猫真是当得太失败了……”
封霄挑了眉,随手将鱼放到了一旁,进了内室,看见今日逃跑未遂的小猫妖趴
安安的脑子已经完全迷糊了,隐约瞥见个人影,细细瞧了半天才认出是谁。她呆了呆,片刻后小胳膊一抬狠狠拍桌,中气十足地吼道:“封霄?你来得正好!坐下,我和你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