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茹兰忐忑不安地挽着丈夫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
段茹兰自认为
“文翰,你真的没有
一路过来,段茹兰已经问了不下三次,纪文翰颇有点不耐:“你瞎想什么呢?陆家是什么地位,如果真的要整你,还用得着上门来通知一声?只要他们有这个意向,底下那些等着巴结的世家立刻就会一窝蜂涌上来代为效劳,到最后你死
“那倒也是……”段茹兰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于是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一定是刚才那个死丫头不识好歹,令她气昏了头,这才有点胡思乱想,既然纪文翰这么胸有成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段茹兰安下心来,立刻拿出平时周旋于上流交际圈时的派头,端出温婉贤淑的笑容,倚
也就是
不过领头的一辆车子的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俊美不凡的年轻男人,纪文翰来不及深想,忙带着妻子走过去,走近了他越
陆星洲到任时,环艺举办的那场晚宴他还出席了呢,只不过陆星洲身边围着的人太多,纪文翰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没找到机会上前攀谈,没想到隔了几个月,倒是
纪文翰琢磨着,这个陆星洲听说几乎是钦定的下任家主,外放到江城接手环艺,只不过是一次历练而已,要是能与这样的人处好关系……
纪文翰连忙堆起笑容,十分殷勤地迎上去:“陆总,多日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我都听说了,您管理的环艺公司如今可是蒸蒸日上,俨然揽下了娱乐圈半壁江山,陆总可真是年轻有为,眼光非常人可以比拟,让我自愧不如啊。”
纪文翰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通猛夸,姿态放得极其谦卑,实际上他跟陆星洲压根不是一个辈分的,可谁让陆星洲身份高贵呢,纪文翰只恨不得倒贴上去,哪里会管这么多。
段茹兰也应和着丈夫的话,轻声细语地对着陆星洲妥帖问候了一番。
陆星洲也不打断这夫妻两人的恭维,倚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到司雨,别看那只小白兔子又嫩又软,但人家是陆五爷护着的,动了她,不就等同于
纪文翰与段茹兰对视一眼,不好估摸陆星洲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语气听上去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呢……
纪文翰不敢乱接话,只是说:“陆总,请进请进,我和茹兰乍一听见您来拜访,都没有来得及让人好好准备,还请陆总见谅。”
“别急呀,纪先生,还有位客人没来呢。”陆星洲依旧老神
陆星洲那“惊喜”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听得纪文翰心头一跳,几乎以为陆星洲是故意上门找茬的了,但转眼一看,陆星洲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那……还有位客人,是谁?”纪文翰
就
纪文翰两人
但这不可能吧,难道是陆星洲父亲、现任陆家家主来了?……纪氏集团这座小庙,什么时候招来了这么一尊大佛?
纪家夫妻俩正忐忑不安,那边陆星洲已经让开了位置,他们定睛一瞧,从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穿梨白唐装的男人,他眉目致得不像话,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仿若画中人,通身气质摄人,纪文翰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心慌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他。
好可怕的男人!纪文翰心中震撼,这样恐怖瘆人的感觉,他从来没有
段茹兰反应更大,她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臂,连把人掐痛了都不知道,纪文翰只是觉得可怕,但她刚抬头,就对上了陆五爷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那里面的森冷寒意仿佛要将她的骨髓都冻结了一样,段茹兰脊背一僵,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声,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后退一步,将自己缩
“文、文翰——!”段茹兰只觉瑟瑟
“段茹兰你干什么!”段茹兰的忽然失态令纪文翰措手不及,他连忙将段茹兰拽了回来,胆战心惊地对着陆五爷赔不是,“不好意思,妇道人家么,见识少,突然间看到贵客临门,有点失仪了。这位……”
纪文翰对着陆五爷卡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转头去问陆星洲:“陆总,这,这位是……?”
陆星洲勾起笑容,但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我们五爷,你就跟着这么叫就行了。好了,纪先生,人到齐了,不请我们进去么?”
陆星洲后面说了什么,纪文翰都听不清了,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五爷”两个字,他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有点势力,自然听过五爷这个名字——陆五爷,陆家那位大煞神?亲临他们家来了?!
纪文翰只觉得有点站不稳,段茹兰紧紧贴着他,抖如糠筛,还
陆五爷闲庭漫步地穿过院子里的小径,姿态悠闲得仿佛他并非客人,而是这家的主人一般,纪家拥有一座占地颇广的院子,纪文翰爱好附庸风雅,特地雇了几个熟手的园丁来打理花园,到处种满了鲜花,风一吹花朵摇曳,看起来景致宜人。
陆五爷扫了一眼,道:“院子打理得不错,你喜欢花?”
纪文翰马上点点头,生怕慢一秒会让这位爷不满意:“是是,院子里头的都是我让人从各地搜集过来的名贵品种,五爷您看上哪株,管开口,我立刻吩咐人为您移植到盆里,您看这片的兰花,价值连城……”
纪文翰心下一喜,自以为找到了陆五爷的喜好,搜肠刮肚抠出一点贫瘠的花草知识,就开始对着整片院子夸夸其谈,言语中明里暗里都是讨好,末了,还扯了把段茹兰:“茹兰啊,平时你不是最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吗,你快来给五爷介绍一下。”
段茹兰僵着身子,眼珠子动也不敢动,她已经从丈夫殷勤到近乎谄媚的态度里看出来了,这位五爷绝对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的存
“五爷……文翰,我这就把花匠叫过来!”段茹兰想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词,慌得不行,美容塑身、穿衣打扮这些她倒是通,这种粗活哪里会!
真是没用!纪文翰立刻
纪文翰立刻拉住想跑去叫人的妻子,纵然心中再怎么嫌弃,面上却一点不显,他赶紧补救:“五爷,这只是茹兰一点小爱好,怕说得不好,所以就想让专业人士来为您解说。”
“不必了。这么说,这些花草都是你让人去种的?”陆五爷沁着寒意的目光悠悠落
段茹兰以为自己幻听了:“五爷,您说……什么?”
陆星洲好心提醒:“五爷是让你亲自去把花花草草都拔干净,他看了觉得很碍眼,懂了吗?”
“什、什么?”段茹兰养尊处优,哪里听到过这种要求,下意识就要流露出气愤的神情,然而她刚表露出想要抱怨的念头,原本无声无息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纪文翰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想要去拉人,谁料刚抬起手,脑门后就抵住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纪文翰一僵,颤颤巍巍回头望去,才
“!!”这时候他再仔细看,才
段茹兰也看清了指着自己丈夫的东西,她的腰间同样被坚固的东西抵住,不用低头,她也能猜到那是什么,她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瞬间软了半边身子。
“快去吧,否则再过不久就得下雨了,耽误时间。”陆五爷堪称和善地说道,他转着佛珠,丝毫没有抬头去看天,却用笃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扣着段茹兰的保镖马上将她押了过去,这下段茹兰可是半点反抗之心都不敢生出了。
“你也去,夫妻同心,怎么好意思叫你
保镖立刻就动手,纪文翰不敢用力挣扎,推搡间刻意系好的名贵领带歪了一边,他语气惊惶地问:“五爷,您这是何意,我们夫妻俩若有什么地方得罪,我先赔个不是,有什么要求您管提,我会全力满足……”
陆五爷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十分好笑:“我不是已经提了么?既然你说会力满足,我便叫人看着你,停下一次,你纪氏的股份市值便会少一个点,懂了么?”
拔花拔草,这算是什么鬼要求!纪文翰差点破口大骂,还好他及时回想起眼前站着的人是谁,继而又开始
想到这,纪文翰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又或许是被武器指着,他老老实实地主动走到段茹兰身边,那些保镖们已经从取来了各种用具,扔到了他们俩面前,夫妻俩面面相觑,
他们都
“纪夫人,您停了一次。”站
纪文翰猛地抬起头,他惜命又爱财,尤其涉及到自家公司,更是惊怒交加,脸色扭曲地吼道:“段茹兰你是想连累我吗?快给我继续干!”
段茹兰委屈得不行,更是被自己丈夫可怖的脸色吓了一跳,她只知道纪文翰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哪里见过他暴怒的模样,可是如今纪文翰还
段茹兰当然不会想要纪氏公司出事,她只好咽下满心苦楚,继续抡起工具锄花。这两人为了迎接陆家来客,全都心装扮了一番,身上穿的全都是价值昂贵的衣服,现
陆五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会,侧头对着陆星洲说:“叫人找等量的狗尾巴草来,他们把院子翻完了,就继续种。”
陆星洲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陆五爷之前说段茹兰配不上名花名草,所以叫她将花拔了,现
论损人,果然还是他们五爷厉害啊。
陆星洲正想大肆夸耀一番,别墅门口那里突然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他们
陆五爷抬眼望去,只见司雨正站
一同跑出来的还有楚双妍和纪临,不过楚双妍看见陆五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呲溜一下躲到司雨背后,司雨没管她,而是好奇地往院子里看去,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那两个正
“是你让他们干的?”司雨十分震惊,回头就见陆五爷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她面前来,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屋里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人救过自己的关系,司雨现
“他们这样做,不是辣手摧花吗,有点浪费了吧?”司雨有点好奇这对夫妇是说了什么,才落得这么狼狈的惩罚,顺手就拉住陆五爷的衣袖问他。
那软软的小手
陆星洲
司雨无奈道:“我家没有多余地方能腾出来。”
陆五爷一时没做声了,他平常都是一打一打地给司雨送药,送花?这个可真没实践过,被拒礼物这件事,自然也不曾实践过。
既然花不要……那就叫人把花瓣集起来,给她做一些点心吧。
纪临也看见了自己的父母正
他父母旁边站着好几个黑衣保镖,明显现
“阿临?”司雨慢了一步没拽住他,伸出的手反而被陆五爷给牢牢握住,不容拒绝地给紧紧包裹起来,同时,她整个人一歪,细腰被有力的手臂箍住,扑腾进了五爷泛着淡淡檀木香气的怀抱里。
陆五爷微眯着眼,看向纪临的背影,像是故意似的,特地等到他离开能遮雨的范围,才慢条斯理说:“雨势一时半刻不会停,看好那两个人,让他们加快手脚,我没那多耐心等。”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立刻灌下,淋了纪临一身,而纪文翰与段茹兰更惨,他们身上的衣服还都是名贵料子,这么一淋,几乎都不能穿了,段茹兰心描绘的妆容更是被一秒打湿,狼狈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