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都察院值房,
“爹为何不坐?”严成锦看向老爹的双脚,似乎颤抖得有些厉害。
严恪松本来是不害怕的。
可是严成锦把衙役遣散,关上值房的门,又把窗户放下,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
“你不会想把爹送进去吧?”
严成锦见他一脸凝重,就知道老爹以为他要写弹章,看来不说出来,老爹不会安心。
“儿想整饬兵部,增海上总制。”
大明的水师,本来有总督,但
至今,
历来,兵部的重心
“原来是此事,你记得朝中的惯例吧?只有总督。”
严恪松走到茶桌旁坐下,呷了几口茶水,定定心神。
沿海的卫所散乱,不似九边,有清晰的编制,一个守将能调动数十个卫所,如臂指使。
“所以,儿要增加总制,爹上疏向新皇请乞。”
这是兵部的事。
让出一份功勋,也方便今后老爹入阁。
“若是寻常的事,爹还能向新皇上疏,你要新增总制的官职,只怕爹上疏后,也会遭文官抵制。”
九边要抵御外患,又远
沿海要设总制,掌控兵力多少,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而且,江南是繁华之地,一人握着这么大的兵权,不怕造反吗?
“爹所言有理,只是儿已想到,只管上疏即可。”
“……”严恪松。
“爹试试,成锦啊,你若是变制累了,不妨换个爱好,比如多娶几房小妾?”严恪松尝试转移儿子的爱好。
“儿不累,多娶几房小妾才累呢。”
严成锦又
…………
文华殿。
“小严大人就是这般跟老严大人说的。”叶准朝太上皇弘治躬身。
太上皇弘治眯着眼睛,本想打听严成锦的那个身似长龙的事,没想到,却打听来了这事。
“朝廷设总督,是何时?”
“景泰年间,于谦任兵部尚书,彼时岭南用兵,于谦请旨设立两广总督,还有马昂,
总督和总制不同。
如三边总制掌控的兵力,足有四五十万兵马,两广总督通常
“严卿家为何如何注重水师?”太上皇弘治自顾自地的道。
“爷,要不要派人去问问?”
萧敬小声的试探一句。
太上皇弘治摇摇头,他退至后宫不理朝政,此时也不会再站出来,除非……
大明要亡朝。
………
东暖阁,
朱厚照忽然勤政,让内阁和六部大臣抱着疏奏来见,不限时辰。
李东阳几人欣喜若狂,各自抱着一摞疏奏来,排队等候禀报,唯独严成锦手上空空,宛如是来凑数的。
“诸位师傅,就先从兵部严师傅开始吧。”
排
严恪松不安道:“海上的船舰数量,愈
这番话说得猝不及防,诸公面色愕然。
抬眸看去,却见朱厚照面色如常,再傻也知道新皇早已知道,命他们来议政,不过是由头。
李东阳仔细琢磨,“东南沿海的卫所,变制不过几千人,设这么多官职做什么?”
诸公的目光落
东南沿海的卫所,主要是为了对付倭寇,倭寇通常只有几百人,故而,卫所的官兵也通常是几百人。
严恪松沉吟片刻,将刚才严成锦教他的话,说了出。
“北方瓦剌和鞑靼,已归大明,当将九边的大军,迁移东南沿海。”
九边的士卒,足足有上百万人。
可如今鞑靼和瓦剌的王朝被瓦解,虏人分到了草原,建立律法,家家户户以牧羊为生。
已经没有百万军队戍守的必要。
“严大人所言有理,有京师三十万大军
一旦安定,江南自然而言就会
谢迁看向朱厚照,这是硬生生把边军,变成水师。
刚要说话,却见谢丕道:“臣附议。”
…………
京城,长安街道。
刘瑾和钱宁骑着马,驻足
“刘哥,这回咱们先见谁?”
“咱也不知道,若王守仁
刘瑾左右看看,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上一次,他就是先见了严成锦,以至于被派去黄金州,若是先见新皇,求得宠幸,说不定就不必出海了。
半个时辰过去,一顶轿子从长安东街走来,轿帘微微撩起。
“刘瑾!”
刘瑾转头看见了高凤,脸上圆润了许多,似乎
“高公公去哪儿?”
“奉命去朝天宫给张太后祈福,你要进公见新皇,别怪咱没提醒你,谷公公还
谷大用还活着?
刘瑾眸中光芒闪烁,忽然有了主意,看向旁边的钱宁,“去建昌伯府送信。”
上次没毒死谷大用,这次见新皇,只怕不容易了。
还是要先见严大人,
一刻钟后,建昌伯府。
“这真是哥给我的信?”张延龄有些狐疑,看向刘瑾,“交出全部宅邸和田地,换取黄金州的封地?”
刘瑾道:“建昌伯看眼字迹,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认得字迹,你等等,我要进宫问问阿姊,她认得。”
刘瑾有些愣住了,这家伙一遇到银子,就变得明起来。
“建昌伯若不信,便将信还给奴婢。”
“不成,若是哥说要卖,身为弟弟,定是要帮他卖的,你随我进宫,去见张太后。”张延龄钻进轿子。
“……”钱宁看向刘瑾。
刘瑾却面色如常,道:“走吧,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