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并得这些日子以来,纵然再不好,也从来没有太医说过“不行”这样的话,妙琴妙棋对视一眼,连哭都不敢哭了。
忙派人一边去赵奕衡那头报信,一边去太医院叫别的太医过来,便是出宫去的温子然也派人去寻回来。
此时赵奕衡正
从前赵奕衡就觉得御书房同坤宁宫距离太远了,每来回一次都要小半个时辰,而如今他更加恨不得自个长了一双翅膀能一下子就飞到穆明舒身边。
他也真的飞起来了,宫里头的太监宫女只看见穿着常服的昭华帝踏着轻功飞檐走壁一般
此时已是初夏时节,随早晚凉爽可白日里头还是热得慌的,赵奕衡一路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满身大汗了,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大步流星的直往穆明舒的寝殿去。
穆明舒躺
赵奕衡不知为何又想哭了,他将眼眶中的眼泪憋着,握住穆明舒的手,想说点什么,可嗓子眼堵得生疼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都这么对看半响,便是不说话,也足够了。
穆明舒想冲赵奕衡微微一笑,可连嘴角也动不得,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似乎很困很困了,可才闭着眼儿就听见赵奕衡喊她。
“明舒,不要睡,不要睡,陪我说说话”
穆明舒闭上的眼儿复又缓缓睁开了,她吃力的看着满脸泪痕的赵奕衡,心里似被锤子锤得生疼生疼的。
这个男人爱她,护她,宠她,将她从一个满身戾气只知道复仇的姑娘,变成一个爱撒娇,爱任性,爱欺负他的小女人。今生今世能嫁给他,自个又是是何等的荣幸,只是她素来就是个没福气的,不能陪着他一起白头到老了。
混沌的意识充斥着大脑,穆明舒伴着赵奕衡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沉沉睡去,任他如何叫唤便是再也没有反应了。
温子然特赦骑马
他脚步一趔趄,不敢相信的宠进穆明舒的寝宫,只见赵奕衡满脸泪水的将穆明舒抱
温子然一下子跌坐
温子然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穆明舒还那么年轻,
他冲进寝殿内,抓住穆明舒空荡荡的手腕,试图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脉搏都停了,他能证明什么,他能用什么去证明。
温子然自学医以来,第一次觉得自个便是有一手医术,也不过是个废人,到得这样的时刻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赵奕衡将穆明舒抱
刘氏
整整一夜,坤宁宫里虽然还未办起丧事,但哭声却已经响彻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赵奕衡沧桑无力的声音这才从寝殿内传出来。
“来人,给皇后更衣”入殓。
妙琴妙棋应声而入,这两人俱都哭了一夜,双眼又红又肿,可一进殿内却叫赵奕衡的样子唬得一跳,不过是一夜间,他鬓边的头
赵奕衡将穆明舒温柔的放回榻上,复又万分留恋的
短短不到半年时间,赵奕衡连续痛失妻儿,一夜之间鬓
君王怒战火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惹得百姓怨声载道。然而大都的军队一路从西凉边城进攻,连连战胜,不过一年时间,已经连破五城,而西凉国依旧顽强抵抗。
不过就算不抵抗,弃甲投降也无用,赵子悦死的时候,赵奕衡下的命令是“夺”,到得穆明舒死后,他的命令便成了“灭”。
不接受西凉的投降,直接将西凉国灭了。
边城战火纷飞,京都城内依旧一片歌舞升平,赵奕衡后宫空虚,那些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头博个前程的,这会子心思又泛滥起来,纷纷上折子冠冕堂皇的说一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道理。
赵奕衡将所有关于充裕后宫的折子留中不
如此整整熬得一年下来,他自个也跟着大病一场,躺上大半个月的功夫这才缓过来。
温子然给他看诊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说“攻下西凉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你这样熬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赵奕衡却叹“朕等不及了”
没了妻儿这天下江山要来有何用,坐
温子然不晓得赵奕衡的心思,只当他心里还放不下穆明舒同赵子悦,便又劝“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
赵奕衡很清楚自个想要什么,是以没有
战乱之时,最是贪得无厌的时候,若是平日里赵奕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这时候他的粮草同药材全部都是为灭掉西凉准备的,是以谁都别想动。
话说押运粮草药材的事怎么也不应该落到温子然身上,可赵奕衡身边能用的人多
温子然晓得赵奕衡的心结倒也没拒绝,只道“不过跑一趟倒也没什么,只是你这病得好生的养着才行,别西凉还没灭,你自个却是撑不住了。”
赵奕衡苦涩一笑“你放心,只要西凉一日不灭,朕定然死不了。”
温子然觉得这话不太对,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那批粮草同药材到达的时候,幽城已经破了,城门上还悬挂着城主的人头,穿着甲胄的大都士兵全城巡逻,务必不放过一个敌军,城门口守着的士兵对来往百姓盘查得很严格。
温子然看了一眼,还同领兵的大将徐玉勤道“你倒是不错,这军队到得你手上倒是比往日更加训练有素。”
徐玉勤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他如今带的这支军就是当年的穆家军,当初他接手穆家军的时候也吃了不少亏,要不是自个还真有两把刷子哪里还有今日。
“多谢夸奖。”徐玉勤傻笑一回,自然而然的勾着温子然的肩膀一边往营帐行去一边说着话,待安排妥当了温子然这才又出来巡视一回。
而此时,城门下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正紧张兮兮的接受大都士兵的盘问,他身形消瘦个子也算不得高,却长得十分秀气好看。
守城的士兵按例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又往哪里去。
那男子声音细声细气的回答道“回官爷,小的是幽城人,父母双亡准备去罗城投靠亲友。”
“叫什么名字”
“叫,叫明月”那男子有些紧张,紧了紧抱
有个士兵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噗哧笑出来“这么个娘娘腔,还叫这么个名字,莫不是个太监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个色中恶胎的更是上前摸了一把那男子的俏脸,嬉笑道“大爷觉得你身份古怪,你自个脱了裤子让也瞧瞧。”
那男子被一般男子如此羞辱,早已经气得青筋暴起,他狠狠的甩开那个伸手触碰自个的士兵,厉声呵斥一声“你做什么”
这声音惊动了正
那几个士兵忙立起军规同徐玉勤敬了礼这才道“将军,小的觉得这个小哥身份古怪,想近搜查一回”
徐玉勤一听就晓得怎么回事,手一挥就叫他们打住,问道“人呢”
“就是他。”
徐玉勤一抬头就看见那男子,长眉入鬓,杏目圆眸,目光冷清,气质高冷,许是方才受了气,整个人散
“你”徐玉勤瞪大着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纵然他只见过那人一面,却也自始自终记得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