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音就坐
聂青婉应一声:“姑姑。”
开口之后才
她睁了睁眼,这才想起来之前
戚虏射出了那一支油火箭,那个男人把她扔向了油火箭,然后好像殷玄扑过来了。
殷玄……
聂青婉皱了皱眉,忍着脖子上的疼意,微微偏了偏头,问聂音:“殷玄怎么样了?”
聂音顿了一下,表情十分凝重,叹声道:“不太好,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了,暂时
聂青婉听到殷玄没有生命危险后也不管他是醒还是没醒,唔了一声后就没再有下文了。
聂音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要怪他,我事后问了西峰,西峰说当时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你危
聂青婉说:“我知道,姑姑,我有点渴,帮我倒杯水。”
聂音立马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小心扶起她,喂她喝下。
聂青婉没伤胳膊没伤手,哪里都能动,就是哪里都有些隐隐的泛疼,可能真的是这个身子太娇弱了,经历了昨夜的大劫,有些承受不住,她喝了水又躺了下去。
聂青婉的脖子被曲商掐出了很深的指印,积了很大一块淤青,没受伤,故而聂宗并没有给她包扎,因为这个地方蒙了纱布后说话吃饭甚至是抬头低头都不方便,聂宗开了最好最有效的治淤青的药给聂音,让聂音每隔两个时辰给聂青婉涂一次,刚刚已经涂过一次了,这会儿聂音也不给她涂了。
聂青婉的头皮也受了伤,好
聂宗
聂青婉躺下去之后缓了缓,这才又出声问:“大殷士兵伤亡如何?”
聂音说:“挺惨重,十二万兵,如今只有三万了。”
聂青婉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昨夜那个男人是死还是活?”
聂音说:“逃掉了。”
聂青婉问:“我们现
聂音说:“还
聂青婉问:“封昌等人伤势如何?任吉呢?”又看向聂音:“姑姑伤了哪里,伤的重吗?”
聂音说:“我们这些人你不用担心,即便受伤也不打紧,一切人都好,就是要休养,这个时候若是再来一拨敌军,我们真的要全部陪葬了。”
聂青婉说:“暂时不会有敌军来了,我们伤亡惨重,对方同样伤亡惨重,不过,还是防备些好,你去传我旨令,让殷德领五万兵前来护卫,另外让夏谦来此覆命。”
聂音挑眉:“我们不回去?”
聂青婉说:“要回去的,等养好伤了再回,我还想
聂音问:“关于那个会使用油火箭男人的事情?”
聂青婉点头:“嗯,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与大殷皇室有关,这个得等殷德来了,我问一问之后才能判断。”
聂音说:“我知道了。”
聂青婉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需要交待的了,她就睡了,她本无意伤害丰丘的任何一人,但丰丘人自己作死,她也没办法。
殷玄他们既领兵返回了,那就说明那几个小国是拿下了的,他们应该有派少数的兵
如果他们不想遭到大殷百万雄狮践踏的话,他们会安安分分的,所以那几个小国无人敢动,至于怎么规划,等夏谦来了再商量。
聂青婉放下一颗心,倒头就睡过去了。
一夜未眠,又饱受惊魂动魄的战争和命悬一线的危险,这会儿放松下来,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晚上了。
一天没进食,又饿了。
聂音还
睡一觉之后聂青婉的神好多了,感觉身体都不疼了,就是头皮和脖子还疼。
聂青婉伸手去摸脖子,聂音立马拉住她手:“别碰,涂了药的。”
聂青婉撅着嘴哦了一声,说:“我饿了。”
聂音笑说:“就知道你醒了肯定喊饿,让厨房早备着了,我这就去端过来,姑姑也没吃呢,姑姑陪你一起吃。”
聂青婉笑说好,聂音便去端饭菜,然后姑侄两个人一起坐
聂青婉闻言,说道:“吃完饭姑姑也带我去看看那些士兵们。”
聂音说了一声好,冲她夹了一些菜,让她多吃些,聂青婉吃了,又问派人回帝都传旨了没有,聂音说已经派了两个士兵回去,聂青婉便不吭声了,安静地吃着饭,吃完就去看那些受伤的士兵,顺便看了任吉和聂西峰,聂不为和陈温斩,殷天野和戚虏。
昨夜过后,除却殷玄不知道戚虏之前是领了太后的圣旨,
所以也没有人怪戚虏,太后的命令没人能够违背,而太后能有那样的命令,说明太后宁可赴死也绝不让天子剑旁落他人之手的决心,这同时也从侧面反应了太后坚决维护大殷皇室的决心。
当殷德领了五万兵伙同夏谦一块来到丰丘,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前后细节以及来龙去脉后,他长久的没有说一句话,
似乎,他之前对小太后的所有猜测都是误解,是他个人感情加诸的一种排斥,
她知道她是谁。
她不是聂青婉,她不是聂氏子弟,她是大殷太后。
她代表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身份。
殷德怅叹,
两天后,聂青婉与夏谦和殷德以及封昌、聂西峰、聂不为、殷天野、陈温斩、任吉和聂音商议之后,把临时住址迁到南丰国去。
然后改南丰国和茴国以及津芷国、阳国、宪国包括丰丘
第三天殷玄才醒。
他这一躺就躺了大半个月,醒来已是七月下旬了。
聂宗一直朝夕不辞地照顾着他,晚上也
见他醒了,聂宗立马走到床头去,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明明是
殷玄摇摇头,问他:“婉……太后怎么样了?”
聂宗说:“已经休养好了,你昏睡了大半个月,别的人也都养好身子了,就你一个还
殷玄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不
他到现
聂宗见他要下床,连忙将水杯放回桌子上,过来阻止他:“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要去看也不急
殷玄不干,苍白着脸,摇摇欲坠地起床,不顾聂宗的劝阻,一意孤行地要去找聂青婉。
聂宗劝不住,只好带他去了。
可是,去了却没见到人,聂青婉
聂音和任吉都
聂宗
聂音说:“我去带他进来。”
聂青婉说:“让他跪着。”
聂音一愣,任吉也跟着愣住看向她,夏谦也愣了愣,包括书房里的其他几个文武官员,皆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他们来几天了,当然知道太子伤的有多重,一直没有醒,这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来看她这个太后,她不见就算了,怎么还让太子跪着?
官员们不懂,却不敢多问。
夏谦蹙了蹙眉,看一眼太后的脸色,余光扫向门口,也不敢多话。
聂音很快回神,轻斥的目光看向聂青婉:“他刚醒,身子还很弱,再跪出问题了怎么办?”
任吉也说:“太后这罚跪确实有些不妥。”
聂青婉站起来,走向门口,亲自将门打开,殷玄就站
殷玄眼中的光亮霎时一灭,脸上刚腾起来的喜色也慢慢的淡了下去,他苍白着脸看着她,看了半晌,又默默地垂下头,缓缓地屈膝,冲着她跪了下去,跪
聂青婉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吗?”
殷玄顿了很久,这才轻声说:“我不该把天子剑拱手让人。”
聂青婉说:“护不住天子剑,你就是废人。”
殷玄的头又往下低垂了几分。
聂青婉说:“任何时候你都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殷帝国的太子,你的使命是护卫天子剑,护卫王权,护卫国土,一旦你背弃了这个信念,你就没资格做王位继承人了,你要知道,太子不是唯你一人不可,殷氏皇族多的是人可以做太子。”
殷玄双手轻握,眼眶
聂青婉问:“下回再
殷玄说:“护天子剑。”
聂青婉说:“我养的不是孩子,而是帝王。你的孝心诚难可贵,身为母亲,是欣慰的,可身为太后,是失望的,你明白吗?”
殷玄闷声说:“明白。”
聂青婉又看着他,说一句:“跪着吧,不到晚上不许起来,做错了事就要挨罚。”
聂音蹙眉,任吉蹙眉,站
可若还有下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他会答应她,那是因为他不会再允许昨夜之事
她是天子娇女,是大殷太后,是他心中最珍惜的人,她的身份何等尊贵,却惨遭昨夜的那般羞辱,这是他的错。
他承认的并不是他把天子剑拱手让人的错,而是对自己太过自信的错。
他确实需要跪。
聂音和任吉以及聂宗见他这样,除了叹气,实
聂青婉
聂青婉没管殷玄,出了书房,做别的事情去了。
晚上吃完饭,睡觉的时候,聂宗过来,面色沉重地说:“太子又晕倒了,不是我要说你,他今天刚醒,身子都够虚弱了,一口水没喝,一粒米没进,就非要起身来看你,不看到你安然无恙他就不放心,你倒好,不关心一下他的身子,直接就让他那么跪一天,他才十岁,这身子要是养不好,未来别说练武了,能不能活到长大都成问题。”
聂青婉准备睡觉,但还没睡,衣服也还没脱,正准备去洗澡,听了聂宗这话,她顿了顿,说道:“我去看看他。”
聂宗说:“他昏迷不醒,得喂他喝药。”
聂青婉说:“我来喂。”
聂宗笑了笑,当即就领她去了殷玄养伤的房间,等她坐
聂青婉抬起眼皮看他。
聂宗说:“这人的心都是肉长的,需要亲情的笼络,你今天对他实
见聂青婉张嘴要说话,聂宗打住她:“你别跟我理论,我理论不过你,我就是纯粹觉得你今天做的不对,你是大殷太后没错,可你姓聂。”
后面四个字让聂青婉想说的话最终没说出来,她明白聂宗的担忧,亦明白聂家人的担忧,所谓伴君如伴虎,殷玄现
聂青婉说:“我知道了,二叔。”
聂宗说:“知道就好,今晚你就照顾他吧,反正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了,你就
聂青婉听他这么说,片刻的怔愕,稍后她就摇头笑,挥手让聂音也走了。
当夜聂青婉
后半夜,殷玄悠悠转醒,起初觉得很热,将搭
看到躺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人还
他又扭头,看了看屋子,好像没错,是他醒来后看到的那个屋子,应该是他的房间没错了,可是,太后怎么
看一眼她青蓝的里衣,又看一眼被挂
他又躺回去。
刚躺好又立马撑着胳膊起来,凑近她的头
他又躺下去,把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看了看她的脖子。
她的皮肤极白,稍有一点儿痕迹就看的很明显,所以,隔了大半个月,那些很重的淤痕是治好了,可还有一些浅显的浮于雪白的颈项上,大概还得几日,才能淡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那天过后殷玄就一直昏迷不醒,他压根不知道当时她的脖子是怎么的一种惨状,但想到那个男人掐她脖颈的那个狠劲,一定十分严重。
殷玄的黑眸沉了沉,他伸手,轻轻地用指腹揉了一下她脖颈处的那些浅浅的痕迹,然后嘴唇覆过去,吻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她,轻轻地将她的脑袋移到自己的肩膀上,他就那样低垂着眸,看她睡觉的娇酣样。
看了一会儿,他俯下脸,冲着她的脸吻了下,缓缓,他盯着她的唇,几乎是着魔般的覆了上去。
婉婉,原来我是这么的喜欢你。
那一夜,殷玄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当命运来临,谁都逃不过这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