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8 少辈入台
衣冠正伦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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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辈虽然痴幼,但既然生此门户之中,亲长俱是人间英雄,自然、自然……我再看一眼,自然义泽久享,是非分明……”
府内阿秀书庐中,沈勋手捧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稿,用心背诵着。对面则坐着阿秀与沈纶堂兄弟二人,阿秀闭着眼,听着沈勋磕磕绊绊的诵,间或提醒一句:“不对,语气不对,太生硬!羔羊唤乳,幼犬乞怜……麒麟,你来为二兄示范一下。”
堂兄弟几人对此都很热心,实
沈勋虽然不乐于学,但也颇为聪颖,况且由阿秀执笔这篇说辞也通俗易诵,再将神情语气稍作揣摩,便自信满满的去见梁王。
书庐中,目送沈勋离去后,沈纶便转过头冲着阿秀挤眉弄眼,阿秀则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样子?可真是丑得很!”
沈纶闻言后则哈哈一笑,指着阿秀说道:“二兄都已经去了,阿秀你究竟又打得什么坏主意,说一说啊!”
“我看只你坏得很,稍后即便二兄成功,我也要嘱他不许你来分润!”
阿秀听到这话,对沈纶这家伙更加没了好脸色。这小子自己没本领去对付沈勋,偏又爱去撩拨,吃了亏后则又盼着旁人帮忙寻仇。
他让沈勋去求自家老子,目的虽然单纯,但也实
至于他和沈纶,就算准备了极好的说辞,
其实就算不考虑自己,阿秀也觉得让沈勋
“你这个家伙啊,不书,不养志,也不观情度势,若还不待我恭顺客气一些,瞧瞧日后谁来关照你!”
阿秀讥笑沈纶几声,转又苦着脸拿起书卷去默诵,虽然休假
“儿辈虽然养志书阁,但家门久有巨木参天,依傍于下,或能风雪不侵,但也难见天地伟力惊人、造化玄奥,久则难免颓懒,力懈志怠……”
居舍中,梁王沈维周饶有兴致的看着
沈家他们这一代堂兄弟们,早已经建功立事,成为世道中坚力量,各自子嗣也都茁壮成长。不同于他们幼时,家门底蕴浅薄,就算不说他自己,沈云都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沈家下一代少流可以说是既享有优渥安稳的生活,教育方面也是非常的全面,气象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长辈。
而
家门所提供的优秀教育,或能让子弟素质全面提升,但相对的有什么独特禀赋,如果不是太出众,便很容易被掩盖下来,反倒让人容易流于平庸,成为教养的奴隶而不能
沈勋这个小子,可以说是后辈之中得于沈氏武宗本色真髓的家伙,好勇斗狠又能招摇成事,个人的秉性志气并没有被优越的教育驯服磨平。
反观其兄沈基,虽然幼来便受其丈人纪友的细心调教,也算是恭谨自守,学有所成,但
沈勋虽然自有一股胆大包天的莽直气概,可是
“这番话听着虽然不错,但却不像是你的风骨真知。阿秀他们几个撺掇你来求告,可是有了什么约定?”
听到梁王如此问起,沈勋那峥嵘初露的脸庞顿时羞红,忙不迭低头道:“我、我不是有意欺诈大王,我自己心里也是有着想法,只是口拙,不及阿秀教我言辞优雅……”
“不要慌,子弟志气卓然,这是家门幸事。人物美器,千姿百态,那是取法不同。我家儿郎璞质可爱,更不必循于一法雕琢。”
沈哲子也明白,对于这些家门少流而言,自己绝算不上一个亲昵和蔼的长辈,随口安抚几句紧张的少年,转又稍作沉吟,便说道:“不过你来见我,确是让我觉出自己的疏忽。如今我家已非旧年吴乡陋庭,乃是世道共览、宇内皆知的大户门第,世人难免臧否讽议,人物如何,不可拘
虽然
一则自然是梁王言辞优雅又不失趣致,与他父、祖动辄呼喝恫吓是截然不同两种风格,这也让沈勋非常羡慕阿秀的谈吐雅趣,不想他只知道拳脚说话、事后撂下一句“你小子服不服”,实
二则便是梁王的认可,并不只是觉得他们少年郎浮躁愚钝,又或者一味的宠溺包庇,既让沈勋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少年,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大进步余地。
且不说沈勋感想如何,沈哲子又继续说道:“国玺归洛,事关重大,非儿辈能深涉其中。但献玺之人,身世、事迹都足有可观,可悯可钦,远非世道俗流。稍后你可持我手令,前往行台暂做持戈卫卒护从其人,若能居近亲昵,得于一二传教,自可受益匪浅。”
沈勋听到这话,自是喜出望外,忙不迭深拜致谢。一想到自己能够亲身参与如此传奇事件中,甚至还能就近欣赏那个献玺的义士,又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河北事务详情密讯,简直就是满意到了极点。
不过沈勋虽然自己遂愿,但也没有忘了阿秀他们几个,只是不待他组织好措辞开口,梁王已经摆手笑道:“阿秀寄言你口,心意我也明白,稍后自有安排。你且归舍准备一下,明日便往行台去罢。”
待到沈勋离开,沈哲子便提笔书写手令。对于儿辈这一点小心机,他倒不怎么反感,为人父母者即便是慈爱有加,但往往也不能正视儿辈的成长,阿秀懂得通过堂兄来曲折表达自己心意,也的确比自己于阿爷面前陈述自夸要更得正视。
于是到了第二天,沈家几个休学
“二兄,你要入台任事,是否也会
沈纶一脸羡慕的望着洋洋得意的沈勋,大王虽然准许他们入台,但却没有如沈勋一般有着确定安排,沈纶也不知他们入台要被安排什么事务,对沈勋很是羡慕。
“你不配!”
沈勋轻飘飘一句话便气得沈纶将要抓狂,不过很快他也没有了与堂弟斗嘴的兴致,只是眼望着行台周围那些值宿巡逻的宿卫将士们,满是热切的期待。
梁王府与行台自有捷径相连,大车抵达之后,早有行台属官于此等待。沈勋落车便被送往宿卫营舍领取甲械符牌,至于阿秀他们,也自有行台官员负责引领他们游览行台各处官署。
这些少年,远还未到入事的年纪,虽然长居洛中、不过与行台相距咫尺,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行入此中。今次能来,也都充满好奇。
步入行台之后,建筑宏大与否无需多提。沈阿秀他们感受最深刻还不是行台作为天下中枢所
虽然他们几个少年身份不同寻常,特别阿秀更是梁王世子,甚至未来的国之储君,但也没能因此赢得更多关注。除了专职引领他们游览的吏员一路陪伴之外,道途所见其他人俱都行色匆匆,或是对他们一行稍作诧异,得知身份之后也只是遥遥施礼便足不沾地的离开。
这种忙碌的氛围感染力十足,以至于让阿秀等人羞惭于自身的悠闲,很快便向陪同的吏员表态请为他们安排一些事务,不愿闲散于此中格格不入、仿佛被排斥
不过梁王既没有明确吩咐,吏员也实
阿秀因为笔迹尚算工整而被送入秘书省暂任笔匠,但是入署之后才
看到阿秀苦着脸坐
可是当真正抵达自己任事官署之后,沈纶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所任具体吏事名称是礼部营膳曹殿下司膳夫。
于是不久之后,阿秀再见到沈纶时,这家伙正黑着脸蹲
“我想回家!”
等到送餐给阿秀时,沈纶眼泪几乎都流下来,伸出通红两手哼哼道:“你知我这半日做了什么?足足十大车的菘菜,全都要切碎……”
“高兴一些吧,好歹都是配了一柄刀。跟二兄相比,也不过只是缺了一具甲,但他用刀肯定不如你勤。”
阿秀忍俊不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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