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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施长悬因为身边人起身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睡意与谢灵涯对视一眼,又缓缓挪到商陆神身上。
谢灵涯笑嘻嘻地把商陆神转过去,拿它的手在施长悬脸上戳了一下,“看,人造酒窝。”
施长悬淡笑一下,“别闹。”
谢灵涯:“你先闹的,哈哈。”
施长悬愣了愣,随即道:“我没有。”他以为商陆神那手抬起来,是谢灵涯给它扭的啊。
谢灵涯:“我也没有啊。”
商陆神羞涩地道:“是我。”
谢灵涯、施长悬:“”
什么?!
谢灵涯凌乱了,“什么是你!你什么你!”
商陆神:“真是我。”
谢灵涯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抓狂地道:“没开玩笑吗?这怎么能是你动了,你再动给我看!”
商陆神弱弱的、但不失喜悦地道:“动得比较慢。”
从雪山回来之后,商陆神和柳灵童都觉得力量有所增长,原来他们俩都是一个整体,后来商陆神换了个义肢,带关节的。这时它试着用灵体的力量催动,没想到还真能慢慢动弹一点。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证明它的能量已经能够影响实体,也就越发接近“人”。等修炼到最高级,就能去投胎了。
有了这个发现后,商陆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下谢灵涯。
虽然可能慢了些,但好歹也是能动了啊!这更证明商陆神分享到不少主人积累的功德,这个方向才是正规耳报神该走的!
谢灵涯比施长悬还开心一些——倒不是说施长悬不开心,但毕竟商陆神摸他对象没征询同意。
要不是商陆神现在还无法脱离自己的本体,谢灵涯都想劝它直接换个身体了,能动多好啊!
等到吃早餐时候,谢灵涯已经满道观炫耀了,“师兄家的耳报神能动了。”
大家也兴奋地看过来:“哦哦?”
谢灵涯滔滔不绝地道:“英勇断臂之后不是接了个义肢么,因祸得福,现如今能动弹了,来,小可爱叉个腰给他们看。”
众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施长悬肩上那耳报神,目不转睛。
半晌后,商陆神仍是一丝未变,众人眼睛都快瞪得流眼泪了。如果他们能凑得近一些,其实还可以听到商陆神努力时细细的声音:“嘿咻嘿咻”
只可惜,肉眼看过去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变化。
山鸡哥拍着翅膀呼啸而过,导致场面莫名更为尴尬。
谢灵涯:“嗯就是慢了点,因为力量还不大够,但是也很厉害啦!”
要不是施长悬也默认的样子,大家都要以为谢老师又在和大家开玩笑了。
等到所有人早餐都吃完了,再看过去,才看到商陆神果然胳膊和之前比动作变了,原本是直着,现在弯了三十度。
“喔喔!厉害厉害!”
“真的有动”
“哎去开门了。”
大家惊叹完也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经历过那么多以后,耳报神能动这件事神奇是神奇,不至于让大家把工作就放下。
商陆神则气咻咻地道:“怎么不看完,我还没有叉到腰呢!”
施长悬:“”
这日张道霆给信众讲经时,山鸡和大黄跟过来听了。
张道霆心中澎湃激动,不急不慢地继续讲完经,才去找谢灵涯。
谢灵涯这时候正在做纸衣呢,他给那些唐兵烧的纸衣都是自己做的。用各色纸剪裁好再拼贴起来,念过经了方烧下去。谢灵涯不知道那些唐兵的具体姓名,故此都是请阴庙力士代为转交,他们是干惯了这种活儿的。
张道霆帮谢灵涯裁纸,眼神非常恭敬。
谢老师真神,结交的小动物都这么聪明,从狐狸到土鸡,也知道向道啊。当然,这其中会不会也有一点他自己的优秀之处呢?比如他讲经的水平提高了,对它们有那么点吸引力?
“就那么乖乖地听我讲经啊,我就知道,一看山鸡哥的眼神就是有悟性的!”张道霆感慨道。
谢灵涯望天想了想:“你看有没有可能只是找你要东西吃。”
张道霆:“??”
张道霆转瞬间想到,道观就这么大,连日来,许多人都知道抱阳观多了两只散养鸡了。本来道观里就有菜地,再多两只鸡,画风还挺符合,一派田园风光。
而张道霆的摆拍内容,除了礼神讲经,浇花浇菜,又多了一个喂鸡。
张道霆悲催地道:“难道说我想多了,它们只是养成了习惯,觉得跟着我有吃的。”
谢灵涯不忍心地道:“恐怕是这样”
就算山鸡哥再怎么升华,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知道听经了吧,那几只有灵性的狐狸也不过如此,修炼速度没这么快的。
张道霆:“”
谢灵涯又安慰了一下张道霆,然后去找方辙了。
方辙回来给商陆神做了个义肢,自己也休息调养了一番,就专注于研究那只收来的玄豹了。
因为幽都之山的隐蔽性,这种生物在过往少有记录,几乎是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没什么参考资料可言。方辙试图将它钻研透彻,好设计出来适用的工具。
方辙的思路和目标是,玄豹和幽都之子同出幽都山,身上相当一部分组成物质是一样的,且王羽集也说玄兽们对幽都之子有些尊重,看来隐隐有感。那么,能否造出一个工具,通过这种感应,找出来对方在哪里。
已知玄兽们的大本营可以排除,剩下的,说不定就是幽都之子的方位。
可是这个项目现在一筹莫展,难度太高了,幽都之子毕竟还可以隐蔽,而单靠那种冥冥之中的感应,还不足以牵引出方位。
方辙思考得头发都一把把掉了,海观潮吓得给他配生发药。
最后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可能还是得靠集思广益。
施长悬家曾有人结交过其他鲁班书传人,他们找到其他人,希望能就此事合作,研究开发出寻找幽都之子的装置。
据说,他们现在打算把目标先定的稍微小一点,一步步完成。越是急,越不能抱着一口吃成大胖子的想法。先尝试一下,是否能利用这种感应来报警。比如,幽都之子出现在装置的百里范围之内,出现警示。如此一来,即便不能一次到位,相比此前毫无头绪地大海捞针,也算极大的助力了。
其他事暂且不提,恢复过来后,谢灵涯请方辙抽空和自己走了一趟——他去幽都之山以前,就答应了米校长,去给学校新修的宿舍楼看风水。
他领着方辙见米校长,只说是自己舅舅故交的后人。米校长如今已经知道谢灵涯从他舅舅手里接过的事业,按照常人想法,谢灵涯厉害他舅舅肯定也厉害,他舅舅结交的朋友一样厉害,朋友的后人自然也是高人。
米校长客客气气地和方辙打招呼,带他们去看要盖新宿舍楼的地。
鹊东学院很大,新址在最南侧了。
路上米校长还饶有兴味地道:“从前我也听过一些别的学校的传言,比如某校因为地价便宜,买了曾是墓地的土地建校,但是施工的时候一直不太顺利,学校入校后,也怪事频频。大晚上的,女寝厕所总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待人进去一看,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后来,他们就将男女宿舍对调,让男生住到那儿去,用旺盛的阳气镇压一下。”
不过,像这样的事米校长以前听归听,别人折腾别人的,反正他不以为意,也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直到现在观念改变了,回味起来从前听过的事情,忍不住琢磨起来。
谢灵涯听罢说道:“听起来虽然简单粗暴,但倒也有可能。”
方辙在一旁暗暗吐槽,哇,谢老师也好说别人简单粗暴
走到那处时,谢灵涯发现难怪之前米校长说不急,原来这地学校买来,上头的旧房都还没拆干净,正在进行中。
见到米校长来,自然有工程负责人来给他打招呼。
原本学校起宿舍楼,就是非常简单,一排排方方正正盖楼呗,来者姓常,也不知道米校长怎么转了性,开始想找人看风水了。
眼下见了正主,更是心下叹息,一个年轻漂亮,让人怀疑是花瓶,另一个更“好”,腿脚不便。若是真的有大能耐,怎么连自己的脚也保不住呢?
常先生小声对米校长说:“米校长,这两位,能行么”
米校长笃定地道:“确实是高人。”
常先生知道米校长以前不迷信,并不觉得他乍然信一定是被什么高人扭转了看法,反而觉得是不是没见识过多少骗术,一下被唬住了。
“不是也太年轻了,”常先生迟疑地道,“腿脚也不方便。”
米校长肃然道:“我问过这个问题,方先生师门有个说法是‘缺一门’,因为本事太过逆天,折了自己的福,从业者都会中鳏、寡、孤、独、残中一项。他这正是有本事的证明。”
这话是谢灵涯说的,米校长觉得可能稍有吹捧,但绝对是在真实的基础上。
常先生疑惑地点头,有些半信半疑了。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缺一门?
方辙听不见他们的细语,只是望着现有的房子感慨道:“这家人幸好是拆迁搬走了,否则也太惨了。”
“怎么说?”谢灵涯从善如流地捧哏。
常先生也侧目看来,按下心头的震惊,免得露出情绪。
方辙说道:“此人家中必然许多丧祸,再多人口也禁不起这样耗啊。”
常先生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辙指点了一下已经没人居住的旧房子,说道:“你看那栋,大门两头有屋横,吹祸起纷纷啊,格局胜似抬丧山,人口不平安。”
再一划拉门前,“再看门外装的栏杆,便如纸钱山。这样的地方,不出事怎么可能。”
常先生喃喃道:“我是听这里的旧住户说过,这家人命苦,每隔两三年就有丧事要办,去年连家里的宠物都出车祸了。”
“早该搬的。并非说这么造房子家里都会这样,只是遇到主人家身体也不舒适,运势又不好,便雪上加霜了”方辙说道,“而且主人家的情况,也反映在了房子上,两旁积水侵门,儿孙过得不好啊。”
“这家人如果早些找人破一下煞,会好很多。”方辙说道,搁在他手中,他会教人掩煞,连收拾七天,不叫别人知道,用雄鸡点化宅前宅后。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人信这些,哪会想到请人来看。
方辙又随口说了一下其他几处房子,凡是常先生知道情况的,基本都应了,加上方辙说得一套一套,环环相扣,互相映照,绝不像编的,一时间心悦诚服。
方辙其实不擅长和“客户”交流,不然之前生意能那么惨淡么,这是来之前,谢灵涯告诉他了,到了地方就想方设法先点评几个地方的风水。然后就算常先生不知道情况,谢灵涯也会设法让他们去打听,然后证实的。就是怕米校长或者米校长身边常先生这样的人还有疑虑,先亮一亮本事。
此时方辙再说话,常先生是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了。
“这里风水是不错的,路大水朝前。宿舍楼不必玩太多花巧,也不好铺张浪费,在朝向方位和路、墙之类的地方下点心思就行。”
方辙在高处看好了整片地,说道:“外围的墙做成弓抱形,连接门和校区的路,则成七字形,影响此处的人才,日后清贵,也令学校咳。”
学校虽然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是没有钱就没有先进的设备,开展不了高端的研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进财也是很重要滴。
方辙点了几处,都不需要费太大心思。确实与施长悬不同,施长悬设的局,指不定就让你原本在北的建筑搬到南边去,不是大老板玩不来。谢灵涯叫方辙来,是来对了。
方辙售后服务也好,滔滔不绝地讲解了二十分钟,说清楚了这么做的原因、好处以及要注意如何会冲坏这种布置需得注意。
米校长大有物超所值之感,认真听完,还要感谢方辙,请他和谢灵涯一起去吃一顿饭。
“小施今天有课没?再把他也叫上!”米校长问道,又补了一句,“方先生和小施应该也是朋友吧?”
大家都认识的,一起吃当然无妨,谢灵涯打电话给施长悬,把他也叫来了。
米校长请在学校旁边一处饭店,开了个包厢,还把谢灵涯和施长悬的导师也叫来了,明显是想卖个人情。
其实就是他不来这一出,朱教授和谢凡早就知道学生的能耐了,对他们好得很,两人因为去幽都之山请假一段时间,他们还特意复印了讲义、资料,叫两人把课给补上。
谢灵涯和施长悬并排坐在一起,这俩都是研究生了,成年许久,米校长也就不客气地让他们喝酒,又抓着一起敬方辙。
方辙喝得脸发红,含含糊糊地道:“等房子修好了,我就选个黄道吉日上梁正遇天上紫微星,神禄财神驾到此,天降银水往屋流。左流进贵子,右流金黄金”
米校长两只眼睛发直:“哪里?什么房子?”
这又是进黄金又是财神驾到的,听得米校长心潮澎湃。
谢灵涯心想,还能有什么房子,当然是抱阳观在建的那个小楼了。
方辙似哭似笑地道:“我学了那么多咒,怎么还脱发呢,我都不会生发咒”
谢灵涯:“??”
方辙:“好难,研究玄兽真的好难!”
好好一个人,看被学术逼得谢灵涯听方辙越说越多,赶紧拦住了他,“方辙喝多了。”
本来其他人也不懂玄兽是什么,研究又要做什么,光在意他那个脱发了,米校长说:“方先生头发还是很浓密啊,脱发影响也不大。当然老这么脱还是不信,这种时候还是要相信科学,我给你介绍几款生发水。”
说着说着,米校长忽然又盯着施长悬:“小施,你这个小人”
谢灵涯一下看着他,怎么说话的,叫他们施师兄小人?
米校长:“这个小人刚刚好像不是这个动作?”
哦说的是商陆神这个“小人”啊。
谢灵涯瞬间回过味来,等等,刚刚不是这个动作?
施长悬也有点僵了,侧头一看,好啊,商陆神一看到谢灵涯,又开始嘿咻嘿咻地抬手了,一顿饭下来手都伸直快能摸到谢灵涯的肩膀了。
施长悬也喝了几杯酒,感觉没那么灵敏,竟是未能发现。
“不是。”施长悬慢吞吞地一下把商陆神的手扭了回来,说道,“这胳膊有关节,我刚刚无聊拧的。”
“哦是吗?”得亏大家都喝得有点茫茫然,米校长想了两秒钟,接受了这个说法,还笑呵呵地道,“小施,看着稳重,原来喜欢玩娃娃,我本来还以为这是什么装饰品。”
施长悬:“”
他有点想反驳,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可不是,你看小谢也有一个。”朱教授说道,“我外甥女也喜欢玩,家里养了三个,买衣服比人的还贵。”
谢灵涯摸了一下柳灵童,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承认了:“是啊,我也是在施长悬的感染下开始玩娃娃的。”
施长悬:“”
——可不是么,当初是施长悬先养商陆神,才引起谢灵涯的兴趣。
饭局结束后,谢灵涯、施长悬和方辙,勾肩搭背、脚步漂浮地回抱阳观,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
方辙钻进了房间,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下单米校长推荐的洗发水了。
谢灵涯和施长悬互相搀扶把门推开,在床上坐下,抬头一看,就这么一点功夫,商陆神的手又抬起来了。
谢灵涯仰脸一笑,把头靠在施长悬肩膀上。
柳灵童在一旁急急道:“主人”
谢灵涯半闭着眼,正晕着。
柳灵童又喊:“哥!哥!”
商陆神还在荡漾,谢灵涯依靠着施长悬,它的手便完全触到谢灵涯了。
“头发这么浓密!”
“喝酒都那么厉害!”
“喝完还会脸红!”
柳灵童:“”
施长悬看到商陆神的手搭在谢灵涯头上,随手将它一摘,心中感慨。这是装了个义肢,换的要是脑袋,岂不是一会儿没看到就冲谢灵涯噘嘴了!
施长悬这么想着,便捧住谢灵涯的脸。
谢灵涯醉眼朦胧看他一眼,一噘嘴,便碰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发出“啾”的一声。
施长悬:“”
施长悬顿了两秒,猛一下将谢灵涯按在床上。谢灵涯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施长悬手捧着他的后颈,叩开齿关,在唇瓣上流连一会儿,含住一点舌尖咂弄。
“唔”谢灵涯用鼻音哼唧了一声,也不知是享受还是抗拒。
施长悬怕是酒意影响,愈发来劲儿了,亲得有声有色,屋内充斥着暧昧的声音。
方辙跌跌撞撞地从房间出来,一步踏进大敞着房门的谢灵涯房间,“谢老师借我点钱支付一下啊,我账上没钱银行又在维”
转瞬,声音消失了。
方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