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也不说话,只冲着海观潮笑。
海观潮被笑得有点发毛了,“你你对长辈放尊重一点啊。”
谢灵涯无辜地道:“哥,我就乐一下。”
海观潮直到这时也愣没把谢灵涯的笑和自己的话联系起来,因为他真的觉得不好笑,“你乐得像被附身一样,别吓我!”
谢灵涯不逗他了,把那只黄鼠狼拎起来,说道:“你看你,就不乐意好好说话。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回去养老吧。”
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将黄鼠狼推了出去。
黄鼠狼不甘心地看了他们几眼,毕竟非人之类修行太难了,它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气候,然而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消失在黄土石块之中。
谢灵涯又把那昏迷的女孩背去前台,只说一进房间就发现她晕倒在里面,可能是干活时晕的。
这时女孩也醒来了,先是呆了两秒,随即惊恐地道:“黄鼠狼!是黄鼠狼!”
“什么黄鼠狼,晓娟你迷糊了吧。”同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莫名其妙就晕倒了。”
女孩的记忆有点模糊,但她记得失去意识前一只黄鼠狼诡异、如人一般的表情,又惊又怕,“我,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
“美女,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啊。我没有看到什么黄鼠狼。”谢灵涯在旁安慰了两句,又道,“我们同行有个医生,他把过脉了,说没大问题,就是比较虚,可能就因为这样你才精神恍惚吧,喝点热茶吃点热东西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女孩迷茫地看着谢灵涯,喃喃道:“我好像还抱着一个人”
谢灵涯差点没憋住脸一红,没想到她还有点模糊的感觉,连忙道:“对不起,可能是我背你下来你感觉到了,但是我很老实的!”
女孩脸一红,顿时不好意思提这事儿了,又在同事的帮助下吃了些东西。
谢灵涯见她没事便回去了,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那老黄鼠狼应该已经知道实力差距,不敢惹事。
可是,谢灵涯还是低估了黄鼠狼的执拗和报复心。
过了两天,他们完成训练,要登峰了。培训师问他们上玉珠峰哪一面,想送送他们,谢灵涯笑而不语,培训师的头儿喊了他一声,说人家自有安排。
当日天不亮,四人就背上行囊出发了。
每隔几个小时,便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补充热量。海观潮更是给方辙按摩腿脚,也就是方辙能吃苦,这事儿正常人也不一定能撑下来。
谢灵涯把便携防风炉拿出来,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放好,打算弄点热东西吃。
正在点火的时候,谢灵涯听到细碎的动静,他抬头一看,又什么的没有,“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
其他三人坐得稍微远点,海观潮又在给方辙按摩,都摇头。
谢灵涯满腹狐疑继续点好炉火,又从背包里拿容器和食物出来。
柳灵童却是难得有些脾气了,“呀,黄鼠狼真讨厌。”
谢灵涯一下警醒过来,不是他的错觉,那声音真是黄鼠狼发出来的?那家伙都被废了,还能跟上来?
谢灵涯站起来四处看,不过到处都是山石,无法从中辨认出黄鼠狼的身影。他只好继续干自己的事情,煮好了分给大家吃。
因为心里惦记着,谢灵涯就一直注意周围,等到再听见声音时,他猛然看过去,却是一只半大不小的黄鼠狼,正在背包旁边,一副想偷偷扒拉的样子。
谢灵涯看得出,这绝不是之前他们收拾的那只老黄鼠狼,那就绝对是它的后辈,估计是一个家族的。
好嘛,自己没法报仇,就派小辈跟着来捣乱,这大山上的,要是把他们的食物都弄走了可怎么办。谢灵涯拿石块一砸,把黄鼠狼给赶走了,将背包拽回来,又将山鸡哥抱好。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海观潮担忧地道:“不管管么,要是真捣上乱”
“怎么管,我撵着它跑啊,指不定追不追得上。”谢灵涯坐下来,闷头道,“没事,它们也就只能跟着了。”
到了晚上,四个人搭两个双人帐篷,谢灵涯绕着帐篷撒了一圈朱砂,用石板画符,插在土里,满意地道,“行了,睡觉时也不用怕了,要是敢来,我请你们吃雷劈黄鼠狼肉。”
夜晚山中更为严寒,谢灵涯和施长悬一个帐篷,钻在睡袋里,有帐篷挡风,倒是好了很多,背包和山鸡哥就在身边。
爬了一个白天的山,大家都累了,谢灵涯蠕动到脸边,跟他亲了亲便也沉沉睡去。
半夜,谢灵涯猛然心惊,似有所感,睁开眼睛,只听到呜呜夜风之间,还有动物幽咽的哭泣声。没错,是哭泣声,细细的,有点像人类,但绝对不是。
有完没完了,进不来还带哭的?
谢灵涯看看施长悬还在沉睡,山鸡哥则脑袋挨着地,瑟瑟发抖,谢灵涯便钻了出去,准备教育一下小黄鼠狼。
拉开帐篷入口,刚把头钻出去,谢灵涯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的帐篷前,竟然密密麻麻蹲了起码十只黄鼠狼,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动作极为整齐地抬头看他。
这盯视让谢灵涯极不舒适,而且他万没想到,跟着他们的不止一只黄鼠狼,原来有这么多只,看来只是有一只被他发现了而已。
这些黄鼠狼没法靠近他们的帐篷,一只黄鼠狼便开始哭,见到谢灵涯后,那哭声没有断绝,而是越来越大了,几十道声音汇聚起来,积少成多,一下便把其他三人也吵醒了。
这诡异的黄鼠狼哭声吓得海观潮背心都冒冷汗了,不敢出帐篷看,紧紧抓着方辙的手臂。
方辙拍了他两下,“没事。”
要是胆子小,也没法做鲁班书传人了,也没法和谢灵涯从小玩在一块儿了。他和谢灵涯都属于那种经得起吓的人。
方辙起身探头,看到外面乌压压一片黄鼠狼,放声哭泣的样子,也有点发寒。
这是不让他们好好休息啊。
方辙皱眉道:“拼也拼不过,你们这样缠着有意思吗?”
黄鼠狼们大概是想,动不了你们,让你们不开心也算我们的快乐了,哭得更起劲了,呜咽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更远,在夜色中飘荡,正常人听到大概不吓死也吓尿。
“我真是困死了,别跟它们说了。”谢灵涯对方辙比了个手势,方辙了然,大家又钻回了帐篷里。
谢灵涯从包里翻出两对耳塞,递给了施长悬一副,两人将静音耳塞一戴,整个世界便安静了下来——这质量优秀的静音耳塞连同背包里的眼罩,都是为了路途准备的,他们坐车得颠簸那么久,谢灵涯为了休息质量考虑,才带上了这些,没想到上山后也用到了。山鸡哥虽然戴不了耳机,但是谢灵涯把它抱进睡袋里一捂,立刻好多了。
外面的黄鼠狼们见谢灵涯没有来揍自己,而是默默忍受,有了几分胜利的喜悦,同时也叫得更大声了,一定要让这些人类休息不好才是。
一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这些黄鼠狼才声音嘶哑、心满意足地闭嘴。
谢灵涯睡到自然醒,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虽然野营条件没那么好,但是昨晚黄鼠狼们吵过一回的对比下,反倒觉得舒坦了。
谢灵涯把静音耳塞拿出来收好,心里琢磨,那么多黄鼠狼,他又不能都宰了,而且真宰了也只会引得更多黄鼠狼报复。看来,要想个靠谱的办法摆脱它们。
这边谢灵涯一时还没琢磨到方法,随着他们攀登的海拔越高,那些黄鼠狼中比较弱一些的受不了,肉眼可见地“掉队”了。不时便有一只从自己躲藏的地方出来,幽幽看谢灵涯几眼,回身向山下走。
而且随着山势越来越陡峭,环境恶劣,寸草不生,也没什么躲藏的地方了,这些黄鼠狼不远不近缀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千里相送。
谢灵涯听到那些体力不支,只能掉头的黄鼠狼嘶哑的叫声,都不忍心了,大声道:“老乡,你们还是回去吧!别送了!”
其他人:“”
黄鼠狼:“”
谢灵涯小声说:“我都不敢说昨晚我们一直戴着耳机,怕把它们给气死。”
海观潮一脸不忍直视,“得了吧你,今晚它们继续嚎我看你也不会管。”
谢灵涯:“嗯嗯。”
到了傍晚,黄鼠狼已经只剩下寥寥十数只了,它们还顽强不息地跟着四人,不时因为劳累解露出仇恨的神情,那份怨念在攀登间大概是越来越深了。
这些黄鼠狼,千方百计想给他们苦头吃,只可惜最后似乎只有自己累到了。
谢灵涯试图找一个平整一些的地方搭帐篷,一只黄鼠狼竟然捧起一块石头砸他。
“要死啊老乡!”谢灵涯往那边冲了几步吓唬它,黄鼠狼往后一蹿,吓得居然脚一滑,摔了一跤。
谢灵涯哈哈大笑,走过去想继续吓唬它,却见石头遮挡之后,一个缓坡之下有个颇大的湖。湖水毫无污染,平静无波,一片湛蓝。
“还挺好看。”这山湖极为美丽,湖边的地平坦又不松软,谢灵涯一下看中这里了,顾不上黄鼠狼,回头叫其他人过来。
“这湖真漂亮啊,像一整块蓝冰。”海观潮也感慨了几句,生活在城市里难得见到这样的美景。
天很快黑了,谢灵涯颇有兴致地约大家明天早起在湖边看日出,这里虽然不是山顶,但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夜里,那些黄鼠狼挨挤在一起取暖,幽幽瞪着他们。
谢灵涯一边喂山鸡哥吃东西,一边说:“老乡,你们没带多少干粮吧,还是下山算了,别跟着我们了,不然等我想出来怎么把你们撵走,也是一样,白吃苦头。”
黄鼠狼们同仇敌忾地瞪着他,不到黄河心不死。
谢灵涯没意思地撇了撇嘴,喂饱公鸡又自己吃饭。
到了夜里,风越来越大,谢灵涯设好符阵,钻进帐篷中,将耳机一戴,世界清静自然。
他想到明天起来看日出,就觉得自己真是个浪漫的对象,抽着空地约会,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谢灵涯睡得正熟,胸前忽然被什么一阵乱刨,疼得一下醒来,却见是山鸡哥发疯了一样在用爪子挠自己,他都怀疑出血了。
“干什么!”谢灵涯怕山鸡哥又被黄鼠狼吓到了,将耳机一摘,但外头并没有黄鼠狼的哭声啊。
“喔喔喔!!”倒是山鸡哥的声音越来越狂乱了,摘了耳机便震耳发聋。
谢灵涯心下预感不妙,但又不敢相信那些黄鼠狼难道还能破他的阵,他迅速开了帐篷看去,脸色瞬间大变,几乎是连滚带爬从睡袋里钻出来,用力一推施长悬,又到隔壁把方辙和海观潮推醒。
“怎么了?”方辙迷糊地道。
“快走!这湖他妈会涨水!”谢灵涯急道。
只见那原本平静无波的山湖,竟然在以极快的速度暴涨,只差几米就要逼近他们所在的地方了!
如此惊险之际,众人弯腰胡七八糟地卷起行李、睡袋,只是这会儿功夫,水都漫到了脚下!
冰寒彻骨的感觉令谢灵涯一个激灵,扛着东西抱着鸡往上跑,不时还得拽方辙一把。
等他们爬到了缓坡之上,回头再看,湖面不止上涨多少,原来的缓坡已经不见了。
谢灵涯把东西放在地上,瘫坐在地,睡意全无,浑身发冷,他一看旁边,只见一块稍高的石头上,黄鼠狼们蹲在那儿森然盯着他们
谢灵涯一阵恶寒。
难道这些黄鼠狼是估计把他引到那里,要不是山鸡哥,这下真是惨了。
方辙也惊魂未定,盯着湖道:“怎么会这样!这湖怎么还会涨??”
“应该是地质特殊的缘故,没看过电视吗?我以前看过类似的例子,一夜湖水不见或者再现。单看这湖边的环境,并不像经常被水浸泡,证明湖水上涨的周期比较长。”海观潮还算冷静,分析了一下,“我们比较倒霉。”
“倒什么霉,我看到那湖就是跟着黄鼠狼去的。”谢灵涯说道,“它们敏锐着,肯定是知道湖水有变。”
他这么说,大家再看那些黄鼠狼的神情又不对了。原本都不将它们当回事,这下心里都发寒,看来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啊!
“不行,不能再让它们跟着了。”方辙下定决心,说道。
谢灵涯正要附和,却见那些黄鼠狼跳下石头,没命一般向山下的方向蹿,茫茫夜色里,转眼就看不清身影了。
“不会是知道我们要动手吧?”谢灵涯疑惑地看了几眼。
海观潮忽然牙齿打颤,“谢、谢老师你看”
谢灵涯回头一看,眼睛也瞪大了,暴涨后的湖中,竟然冒出了重重身影,僵硬地向这边走来。
放眼望去,竟不知其数,谢灵涯的手电筒打过去,一个个人形排列整齐,向这方靠拢。他们的脸是青灰色,还带着一层寒霜,痛苦被冰冻在脸上,令人见之胆颤。
本来山上就够冷了,已经能看到山顶的雪地分界线,但看到这些家伙,只觉得身上更冷了一般。
而且,他们好像还注意到了四人,站在最前面一排的直勾勾盯过来。
“山里怎么会这么多亡魂。”这么多亡魂,难怪黄鼠狼避之不及,谢灵涯来不及想清楚,说道,“藏起来!”
他说的藏,当然不是像黄鼠狼一样找个地方一钻。
谢灵涯和施长悬不必说,方辙抓着海观潮念咒:“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天盖地,地盖天,拨开云雾看青天,千个邪师寻不到,万个邪师寻不成。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方辙先藏海观潮,再藏自己。四人藏起身形,在鬼魂眼中就寻不着了。
而这时,乌泱泱的鬼魂已经踏步到了近前,谢灵涯更能看清楚了,他们蓄着长发,身上穿了铠甲,手中有兵器,俨然是一支军队。
这些鬼魂在湖边茫然地打转,绕着圈,不知道想要去何方。
“他们被困在此地了。”谢灵涯一眼看出来,这些都是枉死鬼,投不了胎也没法离开死去之地。
谢灵涯想到刚才暴涨的湖水,就一阵恶寒,这些士兵,不会是在睡梦中被淹死、冻死的吧。
此时,那些鬼魂再次意识到自己离不开这儿,开始对着月亮发出幽咽低泣,悲声大作,比起黄鼠狼的哭声更令人害怕。
他们徒然游离在湖边,也不知在这又冷又荒芜的地方困了多久。
谢灵涯看得心头不忍,将藏身法解除了。
周围的士兵一下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看过来。
其中一鬼稍微清醒一点,问道:“什么人?”
他口音奇特,只依稀可辨,毕竟是古代鬼死了又一直在这偏僻地方,不知任何变迁。
谢灵涯:“呃”
怎么解释呢,他看着这鬼懵懂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说了他也听不懂。
那鬼又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他冷不丁道,“我走不出这儿,你能帮我带个口信回家吗?”
谢灵涯问道:“你是哪里人?”
那鬼一时又混乱起来:“我回不去,你能帮我带个信吗?”
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前半句说得最多。试想一下,谢灵涯他们还是坐车上来,从前连那一程都只能步行,路途遥远,雪山难度。
其他鬼魂好像不大会说话,只盯着这个生人看,虽然是盯着谢灵涯,但其他三人不免被连带照顾,海观潮腿都发软了,捂着脸道:“这是要干什么”
施长悬也将藏身法也解开,与谢灵涯站在一处,“招此地阴兵来问问吧。”
这些鬼魂意识都十分模糊,只有单纯的执念,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谢灵涯也是这个想法,他盯着这么多直勾勾的冰冷目光,心念一动,以提举城隍司印,招来阴庙神夫力士。
须臾之后,一名力士应召而来,对谢灵涯拱了拱手,“法师。”
力士一来,那些士兵靠近的脚步也停住了,但仍是盯着这边。
“劳驾了,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这么多无法投胎的鬼魂,是怎么来的?”谢灵涯问道。
那力士连忙答道:“这个我也只了解些许,我只是清朝鬼而已,还太年轻了。”
谢灵涯:“”
神他妈还太年轻了。
谢灵涯:“您说说。”
力士清咳一声说道:“这上万魂魄,乃是唐时玄宗年间的军队。当年,唐玄宗调派军队出征小勃律,需要翻过雪山。小勃律被攻破后,军队回程,听从一名小勃律俘虏的话,驻扎在此地。此湖每隔十年,上涨三日后退去,那日正是涨水之时,而且,那日雪下到了此地,当夜,几乎所有士兵在睡梦中被湖水淹没,冻死。他们沉没在湖底,徘徊在湖底,不时不在向上攀爬,企图回到大唐。唯有十年一次,才能出水,但也从未能离开方圆十里。”
四人听得出神,原来他们遇到的竟是千年前困死此处的军队,他们是在找回故国的路么
可是,时过境迁,大唐也早已不在了呀。
就连小勃律也早已不复存在,在那一场战争后几年便成为了大唐的一部分。
无论大唐还是小勃律,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上万人的生命,溅不起太大水花,后人乍见,也不知这些雪山幽魂从何而来。
谢灵涯猛然醒悟,问道:“那俘虏们呢?”
力士说道:“勃律人耐寒,逃脱了不少,唯有百余人与他们一起共葬此处,只是人数太少您看不到。”他又补充道,“因为葬得隐秘,十年才出来一次,千百年来也没人发现,即便有人发现,以一人之力,也无法超度如此多的亡魂。”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军队和俘虏都盼望回家太久太久了,时间也会消磨灵魂,他们现在只会哭,只能痴痴寻找永远回不去的路了。
“对了,有的亡者告诉我,大唐出征是为了掠夺,有的亡者告诉我,是因为小勃律抢贡品,与其他国家一起野心勃勃具体缘由我不知道,法师,需要找前辈来仔细询问吗?”
谢灵涯喃喃道:“不必了,我直接送他们去地府吧,即使生前有什么罪孽,要分个谁对谁错,也可由阴司判决雪山实在太冷了,他们已经冻了上千年。”
要论战争的起因,那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亡魂能决定的。纵有对错,也该让双方都早去阴司,千年时间太久了。
“法师高义!”力士赶紧行了一礼,含蓄地道,“只是这里有上万魂魄之多,几位法师怕是无法度化所有,或可先各自择取部分?”
众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