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呼啸而过,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将世界染成洁白的颜色。
叶清南坐在沙发上,屋内的暖气很足,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漆黑柔顺的长发蜿蜒而下,卷翘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在下眼睑的地方留下一小片阴影,嘴边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卓子朔,你现在本来就如同丧家之犬般在求我,可不是‘就当你’求我。”
“叶清南!!!”
他似已经愤怒到了极致,面容狰狞的质问道:“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坏话吗?你用的着这么赶尽杀绝?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懂。”她玩弄着自己的新做的指甲,眼神落在步入大厅的男人身上,“别人对你做的事,就是罪无可赦,而你污蔑别人,就是赶尽杀绝”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也不过就是稍微打压了一下你而已。”女人说的一脸无辜。
不等对面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任由还在怒吼的卓子朔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总有一些人,忽略自己做的错事,而把别人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牢牢的刻在心里,自私又愚蠢。
顾睿泽把外套搭在臂弯里,简简单单的西装,更是能衬的他肩宽窄腰,他斜窥了女人一眼,装成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你那个前男友打电话过来求情了。”
“嗯。”她点点头,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怎么就你一个人?宁睿晖呢?”
顾睿泽不爽:“想他了?”
“唔有一点。”叶清南思付片刻,答道。
“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你没说过想我?”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坐在沙发里的女人,却见她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红唇微嘟,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谁让二哥更可爱一点。”她说。
一时之间,顾睿泽眉目中的阴郁更加浓厚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反问:“是吗?”随后,不等叶清南说话,便直接转身上了楼,免得听到她再说点什么最后被她给气死了。
叶清南唇角含笑,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系统不解:{宿主,你故意挑起顾睿泽的怒火做什么?宁睿晖和他都是一个人,想谁又没有区别。}
叶清南:{他们两个人可不知道这事。}
{所以?}
她脸色的笑意越来越大:{齐墨九弄出了两个自己,我就让他们打起来好了,谁打赢了,我就和谁在一起。}
系统:{}
日常给大佬点蜡。
另一边,上楼的顾睿泽冷哼一声,坐在书房内,看着手边的文件,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话,即使明知道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心中的嫉妒,却依旧如影随形,让他喘不过气来。
窗外狂风呼啸,他走到窗边,看着宁睿晖的车倒入车库。
他比他先认识南南。
做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被这个便宜弟弟给捡了便宜呢。
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宁睿晖进入客厅时,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某个女人身上,就像是有星光散落般,原本漆黑一片的眸子,突然有了光彩,他走过去,笑的腼腆又羞涩,轻声叫道:“南南。”
“是二哥啊!”女人抬头,她抿了口手边的果茶,开口道:“你今天怎么没和大哥一起回来?”
“我又不上班。”他无奈道。
叶清南本来就是没话找话,她沉思片刻,轻轻道:“二哥,我有个很重要的决定,想要告诉你。”
“什么?”
“之前你和大哥对陈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了你们的感情。”她正襟危坐,面色慎重,看的宁睿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吞了口唾沫,“所以?”
“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和谁在一起。”
恍如狂风过境,宁睿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吞了口唾沫,嗓音干涩:“谁?”
“二哥,我对不起。”
“”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在这令人窒息空间内,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的手神经质的抽搐着,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稳起来:“为为什么?”
叶清南说:“我和大哥认识了七年,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七年,彼此熟悉,他是我的亲人。”
男人闻言,惨笑一声。
女人似愧疚,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南南,我也爱你啊!我发誓我的爱绝对不比他少,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宁睿晖嘴里不停的说着,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实际上却不过是喃喃低语。
叶清南一言不发。
宁睿晖看着她的发旋,沉默片刻:“所以你现在是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对不起。”她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只想要独一无二的东西吗?现在怎么就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
“”
“”
女人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宁睿晖咬着腮帮子,再也拿不出惯有的笑容了,他就这么看着这个让他把整颗心砸上去的女人,多么的可笑啊!他的满腔爱意,她却不屑一顾。男人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最后变成了一片决绝。
“想要我祝福你们,不可能的。”
他撂下最后一句话,起身上了楼。
直到再也听不到男人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叶清南这才抬起头,眸中哪儿有所谓的愧疚,只余下几丝兴味,她低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个儿体会到的。”
系统:{}
突然特别想给大佬点蜡。
一天到晚脑补个鬼啊!宿主也没有说过她喜欢顾睿泽,唉!人生艰难啊!
宁睿晖和顾睿泽本来就是天然的对立方,之前有着共同的敌人——陈瑞生,到是能联手,没再互相坑对方了。现在陈瑞生根本就不敢来找叶清南,每天就窝在公司里处理公事,这两个人的氛围本来就诡异了几分。
现在叫叶清南这一闹,塑料兄弟情,顿时破灭。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狼烟四起,战火纷飞,明明没说什么话,却让佣人们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那就全完了。就连快要退休的顾父都发觉了不对,特意把两个人叫到了书房好好的说了一顿。
顾建国:“睿泽你是哥哥,睿晖他刚刚回国,平时有什么矛盾,你就多让让他,你们两个人是亲兄弟,哪里有解不开的仇。”
顾睿泽站在书桌前,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温柔了几分,但那双眸子,却比平日更冷,他恭敬道:“父亲您说的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宁睿晖也跟着笑,羞涩腼腆:“父亲您放心,我和哥哥的感情很好。”
顾建国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他们在说反话,不由的头痛道:“你们两个人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我们一直都很好,对不对?”顾睿泽转头,注视着宁睿晖。
“当然了,哥哥。”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杀意。
要解决他——这是此时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顾父又问了好几句,都被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太极给怼了回去,最后只能无奈道:“行了,你们翅膀也硬了,我管不了你们,只是你们给我记住,闹归闹,不许做的太过分。”
两兄弟谁也没点头,就是淡淡的笑着。
卓子朔自从上次打了叶清南的电话后,公司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艰难了,员工人心涣散,之前砸了钱拿了股票的人更是恨极了卓子朔,每天都到他的办公室里去质问情况,为什么别的公司不肯和他们合作?问卓子朔到底得罪了谁?
一次。
两次。
三次
卓子朔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抱住头,英俊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看的人不寒而栗:“我得罪了的人除了叶清南还有谁,就是她故意针对我的,我成了现在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她。”
“拜托,你之前就说她,现在还说她,难不成他好好的还打压你两次吗?”那人不可置信道:“而且她那里来的这么大能量。”
“如果她是顾家的大小姐呢?”
“什么?”
“她是顾家的人。”他面如死灰。
那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顾家的意思,毕竟对于他们这样人来说,那样的名门望族,离他们太遥远了,此时对方打压他们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这个公司,是真的完了。
那人顿时慌了:“那我们当初买下的股份呢?我可是砸了三十多万进去,不行,你得把钱退给我。”
卓子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你炒股失败了,会要别人退钱给你吗?”
“卧草!卓子朔你说,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们的,知道公司要不行了,就想让我们买单。”男人咬牙切齿道:“你特么”他举起手,想要暴打他一顿。
卓子朔嘴角毫无感情的拉起,双眸无神,让人心惊:“你打啊!反正我什么都没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那人听的心猛地一跳,讪讪的放下手。
最后一咬牙,将手中的文件用力的甩到地上,临走时还骂骂咧咧的:“这事就算老子倒霉,三十多万我还赔得起,卓子朔你个辣鸡,要死就滚去死,别他妈还要拖累我们。”
办公室外面的人早就候着了,一见男人出来,赶紧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询问着现在的情况,问他们公司是不是要解散了。
男人‘呸’了一声:“顾家要整卓子朔,这公司还开个屁。”
话毕,不管众人的反应,他把脖子上的工作牌用力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一看这情况,直接就懵了。
流言越演越烈,过了好几天,见还没人出面来安抚,反而之前买过股份的人纷纷离开,下面的一些小员工也开始辞职,找好了新工作,沐盈盈再踏入公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她心下一惊,扯住了一个要走的女员工,慌张的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自己眼瞎看不到吗?公司破产了,当然人都走了啊!不然留下喝西北风吗?”女员工翻个白眼,特别不耐烦的甩开沐盈盈的手,带着点幸灾乐祸道:“沐盈盈,你以为自己傍了个大款,最后对方反而欠了一屁股债,这感觉如何啊!”
“不许你这么说子朔哥。”她怒不可遏,“我是真的爱他,又不是爱他的钱。”
女人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得了吧,不爱他的钱你会做小三,大家心里清楚就好,我就好好看着,你一定要和你的‘真爱’结婚啊!”
沐盈盈咬着唇瓣,没再理会女人,转身走入了卓子朔的办公室。
几天不见,男人憔悴了许多,脸色惨白,眼底带着厚厚的黑眼圈,下巴处冒出一些青灰色的胡茬。当对上男人眼神的那一刻,沐盈盈的心不由的重重一抖,她有点害怕的后退几步,紧着反应过来后,再才勉强的笑笑。
她柔声安慰道:“公司没了就没了吧,我相信以子朔哥你的能力,以后一定能开一个更好的。”
“我的能力??”他像是着了魔般,低低的重复道。
沐盈盈重重的点头:“对!子朔哥你刚刚毕业就能自己开个公司,做大老板,还能拉来好多单子,就算现在公司破产了,只要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以后一定还能再开一个的。”
“我的能力”他捂着脸,先是低低的压抑的笑着,很快就变成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大笑,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双眸猛地锁定在沐盈盈身上,他的眼里满是红血丝,带着刻骨的恨意:“沐盈盈,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女人委屈的瘪嘴,“去找叶清南说话是我不对,可子朔哥你也不该骗人啊!我也是生气,想为你出头。”
越说,她就越是理直气壮:“错的是子朔哥你,不是我。”
“沐盈盈,我要杀了你。”
怒火已经占据了卓子朔的大脑,公司破产,房子抵押给银行,父母的责骂,公司内部人的嘲笑,本来就让卓子朔一直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而今天沐盈盈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
怎么会是他的错呢?
他做的都是对的,这全都是为了公司啊!错的是叶清南,是沐盈盈,是公司那群家伙才对,他没有错。
男人愤怒的扑了过去,在女人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扯住她的头,拳头如雨滴般不停的落在女人的身上。极度的疼痛从身上传递到大脑,沐盈盈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样的伤害。
她害怕极了,大声的呼救着。
可公司里的人早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这个办公室隔音不错,离的远一点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人,根本就听不到。
卓子朔就像是着了魔般,听到女人的惨叫不但没有心生怜悯,反而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一时之间,不由的下手更重了。
永无止境的疼痛,沐盈盈叫的累了,她大口的喘息着,只余下低低的啜泣,泪水模糊了她双眼,此时她害怕极了,临近死亡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紧绷着。
曾经她有多爱这个男人,此时就有多惧他。
在沐盈盈的想象中,卓子朔应该是温和有礼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英俊体贴,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一一完成。可此时,男人在体力上压倒性的胜利,暴戾的面容,只让她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要走的员工发现了不对,叫来了公司剩余的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制止住了卓子朔。
打了120把沐盈盈送到了医院。
直到沐盈盈进了急救室,卓子朔再才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沾上了鲜血的手,瞳孔猛地一缩,手指神经质的颤抖着,他他做了什么?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警/察的调查已经到了,送人过来的同事正在接受盘问。
卓子朔害怕极了,他看着走过来的警/员,双腿发软,吞了唾沫,不等对方发问,就率先开口道:“我和沐盈盈是未婚夫妻,这次我打她是因为我发现了她嫌弃我没钱出轨,才动的手。”
“哦?是这样吗?”那人问身侧的员工。
员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在上个月确实是订婚了。”
警察‘哦’了一声:“你继续说。”
卓子朔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在脑袋里想了一圈,才慢慢的组织语言道:“我原本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家境不错,和沐盈盈——也就是急救室里的女人两个人是邻居,算是青梅竹马吧,自然而然的就相爱了,上个月定了婚,原本是预计年底结婚的,谁知道我做生意失败后,她嫌弃我没钱,又在外面找了个男人,今天还跑到我办公室里来嘲讽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就动了手。”
他见警/察没反驳,又继续道:“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做了这种事我也很后悔。”
“行了,我知道了。”警/察道:“具体情况等病人出来了再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该动手打人,知道吗?”
“嗯嗯。”卓子朔慌张的点头。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卓子朔和沐盈盈两家的父母匆匆赶了过来。
沐母一见是急救室,腿就先软了几分,身旁的沐父赶紧扶住了她,两个人踉跄的走了过去,颤抖着声线的追问:“这位同志,我女儿她怎么样?没事吧?”
“应该没有大事。”那人不确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
卓母也走了过来,她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盈盈好端端的,怎么会进了医院?”
卓子朔目光躲躲闪闪的,没有开口。
还是一旁的警/察给解释了一圈。
两家的父母一听懵了,沐母更是当下就把手里的皮包重重的扔到了卓子朔的身上,扑过去就要打人:“卓子朔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家盈盈对你一心一意,知道你要破产,还说要帮你,你还打她,污蔑她屁的未婚夫妻,你前几天还把我家盈盈关在门外,说要分手,甩了她。”
“伯母我知道我动手你很难过,可你话也不能乱说啊!”卓子朔慌张的辩解。
“这事街坊邻居都知道,让警/察去查啊!我家盈盈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这是故意杀人罪,我要告你,让你去坐牢。”沐母指着他,大声咆哮着。
卓子朔猛地摇头:“我没有想杀她,盈盈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怎么会这么做。”
卓母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帮着儿子说话:“亲家母你冷静点,我们家子朔对你们家盈盈的感情大家都知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别吵吵闹闹的伤了和气。”
“呸!谁和你是一家人,我们家盈盈就算这辈子不结婚了,也绝对不会嫁给卓子朔。”
就在几个人争吵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墨九:自相残杀的我
系统:智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