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理智上我不是很想去参加婚礼,但情感上,这毕竟是兼职社社长的婚礼,虽然已很久没有与社长联系,但是想到大学时期受他照顾,所以就完全没法冷下心来。
社长锦织修也比我大两届,我的兼职很多都是他帮我联系的,而且还都是时薪高工作轻松的家教工作,对此我一直很感激他。
“那期间为什么没有联系他?”景光听了我的话后问道。
我想了想,说:“大概是不合适吧。”
“不合适?””嗯,因为前辈毕竟有女朋友嘛,所以联系什么的还是掌握分寸比较好,除了有关社团兼职之类的事,基本不会私下联系。”毕业以后退出了社团,以及进入社会后变得忙碌,那联系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了。虽然有联系方式,但也只是吃内存而已。
景光思索了下,问我:“所以你成为教师的契机是因为兼职的家教?”
我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个问题,不过……
“确实有这一部分原因。”我点点头。
为何成为教师,除了学生时代的兼职,主要是当时帝丹先找到了我,我也就顺理其章地进入了帝丹实习,一直留到现在。
“说起来,锦织前辈现在才结婚,明明已经交往了那么多年了。”
翻出了锦织前辈的聊天框,上一次聊天居然还是在三年前,停留在我的“好的”这一条讯息上。
景光凑过来,指着说:“群里这个头像好像没有说过话。”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过。重新翻回群里,确实没有这个头像的讯息。
“毕竟要结婚,一定很忙吧。”
高中时期有家亲戚办婚礼,塔子阿姨前去帮忙,我有幸目睹了忙碌的场景,那时就想到以后要是我结婚,一定不要办婚礼,这笔钱还不如去旅行结婚。
景光听着,露出了笑意,“那以后我们就直接旅行结婚。”
“你想的太远了吧。”我推着他道,但其实心里很开心。
给锦织前辈发了条结婚祝福,而后表明一定会来参加,随后又在请帖上勾选好后寄了出去。
“差不多时间吃午饭喽。”做完一切后景光提醒道。因为才从八原会来,冰箱里自然没什么东西,所以理所当然地就去波洛给安室添业绩。
安室今天不值班,可惜了。吃完午饭我们又去了超市买拖鞋,经常用鞋套也挺浪费。
回来的路上偶然碰到了新出医生,我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学校不上课。
“藤原老师,你的伤好多了吗?”新出医生还是那么温柔,
我笑了笑,“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其实我和新出医生也不怎么熟,他是帝丹的校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务室,而我又很少去医务室,偶尔去也是学生不舒服给送过去,所以也仅仅停留在认识的份上。
“那就太好了,那么下周的京都修学旅行就不会缺席了,不然也太可惜了。”他一副庆幸的表情。
我也同样感到庆幸,“是啊,幸亏伤得不重,现在活动起来已经不怎么疼了。”
“说起来,开枪的凶手警方抓到了吗?”
“不清楚,应该还没有吧,警方没有对我说。”因为之前在医院里,安室说让我不用操心这个,一切交给他,所以我就安心养伤,关于梅庵的枪击就没再过问。
“这样啊……”新出医生笑了笑,随后与我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别了。
直到新出医生不见身影,我还在奇怪怎么会遇到他。这条路我走了好几年了都没碰到过,今天怎么就碰到了。
下个路口右转,一抬头就看到了警车停在那儿。等等,我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警车吧?
我走过去看看情况,刚瞄了一眼就对上了江户川小朋友的目光。
我:……
江户川柯南:……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又欲言又止,仿佛我说了什么让他为难的话,我有说他什么吗?我晃了晃脑袋,哎呀,记不清了。
“藤原老师!”江户川柯南远远得朝我打了声招呼。其他人的目光也朝向了我。我硬着头皮询问了一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后我从江户川小朋友的口中得知这里发生了盗窃案。
事实上,这片区域已经发生了好几件盗窃案件。
“对了藤原你也住在这附近啊,最近有看到可疑的人吗?”高木捧着个小本本问我。
我扯了扯嘴,“我才从八原回来,美和子没对你说吗?”
高木的脸突然爆红,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是、是吗,可能我忘记了吧哈哈哈……”
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不过盗窃案啊……突然就变得可怕起来了,作为独居女性的我,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啊。
之后我又问高木丢失了什么东西,我好做准备起来,一开始以为是钱财之类的东西,结果高木告诉我屋主根本没发现丢失什么东西。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所以就报了警,但在清点财务后又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这几起案子的性质都差不多,有的没察觉丢了什么东西,有的则是丢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就是那种不值钱的。反正就发生得奇奇怪怪。
但……
盗窃案归三系管吗?而且只是盗窃案而已,用不着出动警视厅吧?
这么一想,我忽然发现米花不管发生什么案子,都有警视厅的身影呢。
直到回到家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江户川小朋友会在案发现场,而且身边也没有监护人。
我觉得这样不好,虽然上次在波洛那孩子看着很聪明,也帮助解决了案件,但是好歹也是个小孩子,经常出入案发现场对他的身心成长都很不利,于是我联系了他的监护人毛利小五郎先生。毛利小五郎先生是毛利同学的父亲,我当然有他的联系方式。
在电话里我先是告知了他在路上偶遇案发现场的江户川,然后又委婉地提醒他,一个小朋友的成长环境应当是健康积极的。虽然那孩子很聪明,但正因为如此才要积极地去引导,以防他误入歧途。
我觉得毛利先生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在听到他保证会积极引导江户川小朋友的时候,我心满意足地终止了通话。
“你觉得那孩子会误入歧途?”
将手机搁在茶几上,我正支着下巴看着电视,听到景光问我,我看向他说:“他还是个孩子,天天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很容易被人的劣根性影响的,毕竟案发现场充斥着大量的负面情绪。”
景光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又说:“其实你也才看到两次吧。”
波洛那次和现在。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认真地说:“领导见你两次迟到,就会有你天天迟到的印象。”
在日历上圈出了婚礼的时间,并写上了地点,我怕自己会忘记。
松原突然找我,她也收到了锦织前辈的请帖,说要约我一起逛街去买出席婚礼的新衣。我本想拒绝,但看了看自己的衣柜,确实没有合适的参加婚礼的衣服,所以最后也就同意了。何况我也觉得婚礼上有个熟悉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晚上六点,我和松原约在了米花商场,过了秋分之后,白日的时间越来越短,六点太阳就早已下山,天空的明亮度也降了好几个度,取而代之的,则是商场的各种灯光,五颜六色,交相辉映,宛如白昼。
有个人在旁边参谋,买衣服会比较快,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买好了衣服和搭配的鞋子,之后就去了附近的咖啡馆休息休息。
“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还能和你一起逛街。”松原将购物袋一放,整个人轻松地倒在了沙发椅上。
“我也没想到。不过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松原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是在打什么主意。而后她敛起笑容倾过身来,小声地对我说:“锦织前辈的未婚妻是我朋友的姐姐。”
“你朋友?”
松原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之所以在熊本是为了参加朋友的葬礼。”
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小声道:“是那个朋友的姐姐吗?”
松原点点头。
“可是锦织前辈的女朋友不是……”
以前偶尔聚餐的时候,锦织前辈的女朋友也回来,但没听说松原与她是朋友。
松原解释说:“不是那个女朋友,是新女友。”
服务员端来咖啡,等她离去后,松原又说:“我觉得我朋友的死有点不对劲。”
等等,怎么就突然和我说这种话了?
我突然心慌,但我的嘴还是忍不住地问:“哪里不对劲?”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松原微微皱眉,随即失落地摇摇头,“想不出来。”
我:……
“就是那种女生的第六感,你懂吗?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就是不对劲……”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但我觉得她就是无法接受朋友的死去。
“不过妹妹死去不到一个月,姐姐就结婚……”会不会有点怪?
松原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事……也许有其他的打算?”
锦织前辈有什么打算我是不清楚,但我觉得这个婚礼铁定有问题。
算了,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
与松原告别后,我去了附近的公交站台等车,公交车到站后,我提着购物袋走了上去,结果一上去,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冲矢、安室、新出医生、江户川小朋友、北川、五乘寺……
“藤原?真巧啊!”这是北川。
“啊咧,藤原老师好巧啊哈哈哈……”这是江户川小朋友。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吗?”这是安室。
“藤原老师,没想到又见面了。”这是新出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非常厉害。
第42章
“抱歉,我上错……”
直觉告诉我应该马上下车,但五乘寺却在这个时候醒了,他看到我站在那儿,忙拍着身边的位置,“藤原,坐这里,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得了。
这时司机说:“要开车了,请坐稳哦。”
随着公交车的门合上,车身开始震动,我叹了口气,跨了一步,坐在了五乘寺旁边的座位上,购物袋放在边上。
公交车开始平稳地行驶。
五乘寺看到我的购物袋,问道:“在逛街?”
我点头,“嗯,毕竟要去参加婚礼,所以就去商场买了些衣服。”
“是锦织先生的婚礼吗?”五乘寺突然来了一句。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五乘寺露出了一个相当奇妙的笑容。
“做我这行的,总会认识很多人。”
我:……
行吧,人生大事无非婚礼葬礼。即便目前的社会大多数人选择不婚不育,但葬礼总是免不了的。
“说来听听?”
对婚礼的主人公多了解点总归不会错的,毕竟这场婚礼在我的心中已经打上了“不对劲”的标签。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八卦。
五乘寺说他和锦织前辈的认识起源于一场葬礼。
我差点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嘛。
五乘寺龇牙笑了笑,然后说:“是他女朋友的葬礼。”
我愣住了,对了,之前松原说锦织前辈原先的女朋友去世了。
“出了什么事?”
“据说是抑郁症,然后吃药自杀了。”
抑郁症,自杀……
我感觉奇怪:“之前没听说她有抑郁症啊?”
五乘说寺:“听锦织先生说,他女朋友本身就有抑郁症,后来他将她带离了原先的家,在药物干预下,症状好了很多,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但两年前症状突然严重,趁着他不在,自己吞药自杀了。”
“怎么会突然严重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时警方就是这么结案的。对了,当时接收这件案子的警察就是真田君呢。”
我摸着下巴,心想如果婚礼上出现什么事端,原因可能就在那位死去的未婚妻身上了。在米花生活多年,我深知意外和自杀是最不靠谱的,它们通常都是之后相关人员发生事件的由头。
“你说两年前……也就是说现在的未婚妻最长也就相处两年吗?可是锦织前辈很爱之前的女朋友,不大会这么快就走出来吧。”
五乘寺又露出了奇妙的表情,“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藤原,我也是男人,所以听我的,不要太相信男人的深情。”
我:……
“比如说,那些突然消失在生活中只能以电话形式联系的男人,说不定正在远方美女入怀。”
我:……
“咳咳,或许人来有苦衷呢?”
江户川小朋友的声音从后面传出,他正好坐在我和五乘寺的后一个位置。我俩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我摸了摸他的大头,语重心长:“乖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后千万不要成为这样的男生哦。”
江户川:……
他好像更紧张了,甚至脸上矫揉造作的笑容都要裂开了。
五乘寺笑了笑,也摸了摸江户川的头,“乖,听老师的话,不要成为这样的大人,毕竟没有人会等一辈子。”
江户川:……
江户川又露出了仿佛被雷劈到的表情。
真是的,小小年纪,脸上的表情也太多变了吧。不过想想他时常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也就了然了。
早熟,太早熟了!
“对了,我之前听说过一件案例,当事人和老婆出去度假在酒店定了两间房,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夫妻俩住一间,小情人在另一间。所以啊,不要以为经常腻歪在一起的恋人没有出轨的机会。男人要是想出轨,有的是方法。”
我:“……”
“后来呢?”柯南两手扶在椅背上,有些好奇地问道。甚至连安室也不由地提起了耳朵。他就坐在江户川的后面,见我看向他,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五乘寺露出了相当微妙的笑容:“他成了我的客户。”
我就知道!
安室的表情裂了。坐在最后面的冲矢因为戴着口罩的原因,倒是看不清表情,不过也差不多吧。
柯南睁着一双大眼睛又问:“大哥哥是律师吗?”
“不是哦小弟弟,”五乘寺微笑着说,“我是入殓师。”然后递出一张名片。
江户川小朋友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我:……
我立马截了过来,脸色不悦:“给一个小学生入殓师的名片,你想被家长打吗?”
五乘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连忙将名片收了起来,苦哈哈地道:“抱歉抱歉,职业病犯了,莫怪莫怪……”
五乘寺的话题已经偏了,我又重新将其绕了回来,“所以你觉得锦织前辈变心了?”
五乘寺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这时候北川说道:“既然女朋友已经去世,有新的恋情也不为过吧?”
“哎呀,这不是北川吗?原来你也在车上啊。”
“是的。所以,恋人死后就不能找新的恋人,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北川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难不成他也有个死去的恋人?
五乘寺无辜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听说锦织先生和新的女友相处才不到一年。这个速度为太快了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藤原。”
我当然明白了。
毕竟锦织前辈和前女友可是相处了很多年吧。相处很多年都没结婚,结果一个相处不到一年的恋人就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
“虽然知道这是正常发展,但想想看还真是令人胸闷。”
“就是这么回事。”五乘寺笑着说,随后他终于注意到了坐在车后面的冲矢。
我:“你才注意到吗?”
五乘寺想了想说:“可能是我先上车吧,工作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是吧,冲矢?”
冲矢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回应我们:“看你睡得香,我也不好打扰。”
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是不可思议,这辆公交车上居然会遇到三个同班同学。”
“咦?藤原老师和这两个大哥哥还有冲矢先生都是同学嘛?”江户川小朋友用天真的语气问道。
“是啊,我们都是立海大附中的同学。江户川你好像和警视厅的人挺熟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真田弦一郎和药师寺凉子?他们也是我们班的呢。”
说起自己厉害的同学,我时常会产生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没办法,他们实在太厉害了!
“哇!好厉害啊!”江户川睁大了眼睛。
“是啊,有这么一帮厉害的同学,我时常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或许我也要去换个职业?”
“呵呵呵不了吧,藤原老师讲课还蛮好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小朋友好像对我很熟悉?”
江户川紧张地叫起来:“是小兰姐姐啦!小兰姐姐经常夸藤原老师你呢!”
“是、是吗!”
突然被这么夸,我有点不好意思。
“是啊,小朋友说的没错,当老师挺好的,不像我,天天加班。”说到此处,五乘寺不免有些抑郁。
江户川问:“入、入殓师也会加班吗?”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我之前的同事就是过劳死。唉,这座城市果然是被死神诅咒了吧。”五乘寺望着窗外,语气深沉。
“……呵呵,大哥哥真会开玩笑,哪有这样的事嘛。”
“我才没有开玩笑,自从我来到米花就职,每天新鲜的尸体源源不断。”
“这话为太可怕了吧,感觉像是死神来了那样。”
“说实话,我第一天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种可怕,比我第一次上解剖课还可怕。”
我惊讶地捂住嘴,“原来你是医学生啊?”
“那是当然,临床医学毕业哦。”五乘寺挑着眉道。
“那为什么没有去当医生?”安室问道。
五乘寺笑了笑,面容柔和下来,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也收敛了几分。
“医生负责将生命从死神手里拉出来,那么那些无法被拉出来的呢?就这么不管不顾也太可怜了……成为入殓师,送他们一程,向他们说一声【辛苦了】不也挺好的吗?”
我有点感动他会说出这番话,但是……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是觉得【 x年x月x天的人生辛苦了】这句话很帅气!而且当初不是没想到成为入殓师的缘由吗?如今这么快就找到了啊。
当然,我宁愿相信他是找到了。
“其实我有点担心。”五乘寺突然稍稍对我说。
“什么?”
“同学会的事,就是说婚礼有没有可能也会像同学会那样。”
我叹了口气,果然连你也有种担忧吗,但是啊总不能因此而拒绝所有的活动吧,更何况锦织前辈还是对我颇有照顾的前辈。
于是郑重地表示:“那也只能小心一点了,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幸,也是大家一起不幸。”
我想这次我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了。
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坐在驾驶座后方座位上的一个男人突然举起猎/枪,他戴着劫匪专用的黑色头套。
“砰”的一声,他向车顶放了一枪,车内响起尖叫,五乘寺立马将我护在身后。我捂着耳朵,心跳得非常厉害。
“都给我老实点!”
“喂!”枪口移向司机,语气凶恶,“如果改变目的地,显示屏会出现SOS,就会被人发现这辆车被劫持,敢做多余的事,小心打爆你的头!”
“是、是是!”司机恐慌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
随后劫持者将枪口又移向行车记录仪,“砰”的一声,行车记录仪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随后便没了任何的动静。
他一手举着枪,一手拎起一个背包放在我前面的座位上。
“所有人都把手机交出来!要是让我发现谁报警,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他!”
“你!”
他将枪口移向我,“出来!”
他扔给我一袋手铐,“把所有人的手和自己的座位拷起来!”
我:……
我就知道!
第43章
如果说同学会那次,小早川让我给大家上绑是因为幕后之人的条件,那么这次劫匪又点到我给众人上绑,那绝对就是瞧不起我。莫不是看我是女人,所以就觉得我构不成威胁了?的确,刚上车的时候,我环视了一眼,这班公交车上就我一个女性。
众人依次将自己的随身行李放在我前方横向的座位上,随后我便在劫匪的枪口下,拎起那袋子手铐往后走,经过一个发一个。
江户川坐在我后头,往后依次是安室、新出医生以及不认识的人。北川在另一边,和安室持平的位置,之后也是不认识的乘客。冲矢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两边倒是没人,不过因为要铐手铐,所以他被迫坐到了前面。
五乘寺利索地拷上,然后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走到江户川小朋友身边,我不由地转过身小声询问:“小孩子也要铐住吗?”
劫匪大声吼道:“别废话!现在的小孩都精得很!要是再啰啰嗦嗦,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我:……
这是在小孩子那儿受了多少委屈啊……
江户川小朋友神色凝重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将手铐铐住后就开始摆弄自己的手表,表情严肃。紧张的情况下用其他的事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人之常情。虽然他的表情成熟的不像小孩子,但成年人也不像他一张经常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我了解。
安室和北川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神色间倒是不见害怕的情绪,北川的身份虽然还不了解,但想必也是不一般的,所以对他们的态度,我当然明白。
新出医生满脸愁容,见我看向他,便朝我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也十分勉强。
冲矢更是不必再说,他那副眯眼睛的表情就没怎么变过。
另外的几个陌生乘客神色间满是恐惧,甚至有一个还开始咳嗽起来,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故意装的。
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铐住,劫匪依旧用枪口指着我,“自己找位置铐住!”
得了,敢情我就是个工具人!
我默默地走到五乘寺的旁边,用手铐将手腕和座椅铐住。
五乘寺睁开眼睛,“没事吧?”
“没事。”
除司机以外,所有人都已经和座椅连接在一起,默默地注视着劫匪,偶尔传来咳嗽声。
这时,劫匪又说:“现在!每个人自我介绍,以及为什么会坐这班车!”
自我介绍?为什么会坐这班车?
我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就连我都明白了这场劫持不一般,后面的几个人精想必早已发现了。
我先开始。
“藤原莳子,二十六岁,在帝丹高中部任国语老师一职。至于为什么坐这班车,因为今天恰巧和同学逛街,所以就坐了这班车,平时的话不会坐这班车的。”
“五乘寺二石, 27岁,米花殡仪馆入殓师,请多指教,这是我的名片……哎呀抱歉抱歉,职业病嘿嘿。”
我:……
其他人:……
“至于坐这班车的原因嘛,因为今天不加班,所以下班就早了。”
早吗?
“我叫江户川柯南,今年七岁,帝丹小学二年级。因为今天在同学家玩,所以就这一班公交车了。叔叔,是这班车有什么问题吗?”
“闭嘴!不关你的事!”
我感觉劫匪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轮到北川了。
“北川侑介, 27岁,目前在波洛咖啡馆当服务员。坐这班车是也是因为回家。对了我和那边的藤原小姐住在同一所公寓。不过我平常不怎么坐公交车,今天是因为自行车的轮胎坏了。”
“安室透,29岁,波洛咖啡馆的服务员,因为恰巧车还在维修,所以坐这班车回家。一般情况都是自己开车的。”
“新出智明,25岁,帝丹校医,坐这班车的原因是晚点和人有约。”
“是约会吗?”我多嘴问了一句。
新出医生笑了笑,没有回答,
“冲矢昴,27岁,东都大学研究生。坐这班车的话,是因为我的车在维修。”
我狐疑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怎么一个两个,车都在维修。
“混蛋!!!!怎么一个两个都在维修汽车啊!你们究竟去干什么了!赛车吗?!!”
劫匪的情绪看起来真的不太稳定。哪怕带着面罩,我都能想象得到面罩下崩溃的表情。
我忙说:“请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好好说,要是猎/枪走火就不好了。你看这不还有三个人嘛,他们说不定每天坐这班车的。”
等等,三个人……忽然间有点微妙啊。
公交车没一阵寂静。
很快三个陌生乘客也开始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佐田广之,26岁,在一家快餐店打工,每天都会坐这班车回家……”
“咳咳咳我叫千叶一,30岁,公司职员,也是每天会坐这班车回家。”
“我、我叫樱田修,27岁,在便利店打工,每天这个时候换班,然后坐这班车回家……”
哦豁,三个每天坐这班车的人,三选一没跑了。
“三天前,你们也是坐这班车的?”
三人齐齐点头。
劫匪的一系列行为,应该就是在找某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这每天坐这班车回家的三个人中之一。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至少这个目的不会伤及无辜。
这时,劫匪忽然将我手铐解开。
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劫匪用枪口指使我去查看那三个人的手臂。
“别磨磨蹭蹭的!快去!”
“还有你,现在往左转!”他对司机说道。
“好、好的。”
我已经走到那三个陌生乘客的面前,询问劫匪,“我要做什么?”
劫匪说:“查看他们的手臂有没有伤口。”
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失礼了。”后依次挽起三个人的袖子。
看到三个人的手臂,我沉默了,面色有些奇怪地对劫匪说:“三个人都有伤口,你要的是什么伤口?”
这话把劫匪说的无语了。
“你们三个人手臂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佐田广之:“工作的时候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
千叶一:“咳咳咳说来惭愧,是被公司外的野猫咪抓伤的。”
樱田修看了看千叶一,低下头,“我的是被野狗抓伤的。”
我:……
野猫野狗……
这时江户川小朋友说:“那叔叔们去打狂犬疫苗了吗?被野猫野狗抓伤的话是很危险的哦。”
千叶一忽的紧张,“是、是这样吗?我忘记了……”
樱田修摇摇头,“……我也没有去打……”
我:……
想排除嫌疑也排不除啊。
“你!”劫匪呼吸急促,又用枪指着我了,“去看他们的伤口是不是猫狗咬的!”
我:……
我TM怎么分辨的出来啊!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国语老师而已啊!
第44章
公交车改变路线,交通公司一定会得知消息,报警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道劫匪想让公交车开到哪里去,以及他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但不管什么样的目的,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劫匪并似乎没有打算对乘客动手——至少在找到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之前。
那么想想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首先知道的是,他要找三天前乘坐这班车的某个人,而这个人就在三名乘客之间。
他们彼此之间是不认识的,否则怎么会对劫匪的声音无动于衷呢?
那么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恩怨?
“喂——你在磨磨蹭蹭什么啊!快点!”
劫匪催促着我,而我却两臂垂着,直直得望着他说:“我做不到。”
在他开口前,我又反问道:“我只是一个国文老师,你却让我去辨别伤口性质,你自己想想合理吗?”
劫匪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如……”五乘寺忽然举起手,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劫匪打断了,他枪口指着新出医生道:“你去!你不是医生吗,你应该分辨得出来!”
被劫匪拒绝的五乘寺表情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道:“我也可以啊,作为入殓师我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不管是刀伤还是烧伤,亦或是弹孔伤……我都很熟悉的。”
劫匪大吼:“你这个人也太可疑了!”
“我哪里可疑了!”五乘寺突然情绪爆发,“你不能因为我是入殓师就歧视我!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米花每天死掉的人那么多,我天天加班到凌晨!难得今天提早下班居然还碰到劫车,我……”说着说着他居然呜咽地哭了起来,脑袋埋在双臂中,弓起的背影散发着落寞颓废的气息。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还是演的,他的情绪太真实了。
“喂……你!”劫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举枪的手颤了颤。
“适可而止吧!”安室趁着机会正色地劝导,“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劫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煞有其事地地点头,“没错,鲁莽行事只会将事态越变越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你们懂什么啊!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痛楚,劫匪忽然大吼大叫,情绪异常激烈。
我真怕他手中的猎枪走火,心都提起来了。
北川这个时候大声道:“你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北川沉声说:“你想找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不,应该不是伤害你,而是伤害了你重要的人是不是?!”
在劫匪震惊的目光中,北川继续说:“你知道他在伤害你重要的人的时候手臂被抓伤了是吧,所以才要辨别伤口。”
劫匪的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见他似乎有些稳定,我尝试着对他说:“你可以将你的诉求说出来,这辆车上可是有着……”我心中数了数,“有些四个侦探的!”
“侦探?”
“没错,侦探!你看这位,虽然有些少女心的发色,但他目光犀利,福尔摩斯的忠实信徒,而且还是东都大学的高材生!”
冲矢昴扶眼镜的手微微一顿。
“还有这位,你别看他一副娃娃脸的模样,但他目光犀利,而且还是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大弟子,帮助解决过不少案子,也是相当可靠的名侦探!”
安室透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才,正是在下。”
见劫匪持枪的手稳定下来后,我又继续介绍道:“这位北川先生虽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咖啡店服务员,但你也听到了,他刚才的分析,你还能不相信他吗?”
我的反问成功令劫匪动摇,于是我又加了把劲。
“还有这位小学生,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学生,他可是寄宿在毛利小五郎的家中,常年耳濡目睹,学到毛利侦探的推理才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而且你看他的脑袋,那么大,说明他的大脑非常强大,假以时日,必定是个了不起的名侦探。”
江户川小朋友目光呆滞地看着我,我没理他,又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向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警察?”
“我……等等,为什么这么问我?”
“因为你直接自己动手,所以没有报警吧?”
“没错,我没有报警。可是这种事……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判死刑,那这种罪就更不会死刑了,顶多做几年牢就出来了!我不服!”
这种罪……
等等,难道是……
无法言明的罪行,也只有……
如果是这样,确实会有杀人的冲动,但是不该私自动刑。
“但是就这样杀了他,你就解气了吗?”
我隐约看到安室的手铐已经被他解开了,就这样虚圈着,似乎在等待着时机一样的蛰伏着。眼角的余光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冲矢和北川,发现他们也是如此。着三个家伙,居然对开锁如此的富有经验……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劝我吗?不可能的!这种道貌岸然的大道理我已经不想听了!”
眼看着劫匪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像安抚小动物般地将他安抚下来,“你先不要激动,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会劝你放弃复仇去自首,这种戏码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劫匪似乎因我的话而愣了一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复仇虽然不会令受害者受到的伤害一笔勾销,但会令受害者或者受害者的家属感到心情舒畅是不是,所以复仇并不是无意义的。”
江户川小朋友的眼里满是不赞同,但碍于目前的状况,他倒是没有开口。
劫匪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了,似乎是因为我认同了他复仇的行径,他就连说话也平静了许多。
公交车依旧平稳地行驶着,我看向路边的景致,心中微微诧异,这段路……
劫匪开始讲述他妹妹的遭遇。
“我妹妹她自杀了。”
我呼吸一滞,恍惚间想到了美代。
“幸好抢救及时,但还在昏迷中。”
吊起的心微微松了下来,幸好,幸好……至少还有希望。
“那天晚上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家,她要和新认识的人一起去吃饭。她还说那个人和她一样每天都会坐这班车回家,更巧的是还是同一个站点上车。”
劫匪愤恨的目光望向有着怀疑的三个人。
“我以为是女生,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但是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回家!我不应该先睡的,我应该等她回家的……”他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浑浑噩噩地回来了,说她自己被欺负了。我想带她去报警,但是她却说她没有证据,警察是不会信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可她却像失忆了那样,什么也记不起来……”
劫匪的这段描述,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记得,自己似乎抓伤了那个人……”
“所以你才要坐上这班车,然后找手臂受伤的人。难怪……”
“可是叔叔,既然现在已经确定那个人就在这三个人之间,接下来就只要交给警察就好了呀!”
“江户川小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没有证据啊,所以就算报了警也没用。我能理解他,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了伤害,想要杀掉对方的心。倘若我的男朋友受到了伤害,我也会这么做的!为自己重要的人报仇,这事没有劝解的余地!”
不知为何,冲矢和北川的表情有点奇怪。
“是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劫匪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虽然带着面罩并不看得出来,但我能感觉到。
“当然,我很理解你的行为。但并不赞同。”
“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劫匪一副被愚弄的表情,我猜的。
“你耍我!”
“我没有耍你。”我丝毫不惧,“我只是认为你的行为太简陋了而已。”
“简陋?”
“没错,简陋。”
我转过身,向公交车尾部走了几步,空出了一段距离。
“如果你杀了那个人,你知道媒体会怎么报道这件事吗?”在他愣神之际,我指着那三个乘客说,“世人皆会认为他是公交车劫持案中无辜死去的乘客。而你——”我回过头来看着他,“则是引发了公共危害并且杀死一个无辜乘客的劫匪!而你在医院中的妹妹,也只会被称为杀人犯的妹妹!”
“你觉得我说的是错的?不,这事很有可能会发生,甚至是必然发生。”
劫匪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些后果。
是啊,谁能承受呢。
“那我该怎么做……不不,我不能就此放弃,我已经无路可退呢……”
“不,你还有退路。”江户川小朋友的镜片反射出一道白光,“放下手中的猎/枪,在到达警视厅之前,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
“什么?!”劫匪下意识地回头,也正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室与北川快速上前,一人攻向劫匪持枪的手腕,一人攻他下盘,不过两三秒,形势骤然翻转。
公交车停在了警视厅门口,司机擦了擦汗,朝我们无奈地笑笑说:“说来惭愧,我之前开白班车的时候遇到了珠宝大盗,当时公交车还炸了,那可吓死我了啊。后来公司将我安排在夜班车,没想到又遇到了劫匪,所以趁着劫匪的注意力被这位小姐吸引的时候,我就开向了警视厅,幸好他没有发现,唉……果然是我的运气不好吧,对不起啊小弟弟,这次好像又连累到你了。”
江户川眨巴着大眼睛说:“这不是叔叔的错。”
我:……
看向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看着被擒住的劫匪,我蹲下说:“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没有证据啊!”他大叫着,大哭着……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江户川柯南认真地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吧!”
我叹了口气,“你能为你妹妹杀人,但你也得考虑你妹妹的未来啊。就像小弟弟说的,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没有证据,那就找出来啊。”
劫匪愣愣地看着他,随即嚎嚎大哭起来。
之后的事,就由警方接手了。早在公交车没有在第三站停下的时候,公交公司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随即便报了警,在看到公交车的路线向着警视厅的方向前进,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早早地通知了警视厅相关部门做好相应准备。
劫匪还是太嫩了点。
唉,毕竟只是普通人,还存着善心。也幸好,他还存着善心。
“在想什么?”北川忽然问道。因为我们住在同一所公寓,所以自然而然地一起回去了。安室和冲矢虽然对此破有意见,但都被我一一反驳了。
我下意识地说:“不能让存有善心的人失望。”
“嗯?”
“就是说他,希望警方不要辜负存有善心的人。”
北川沉声道:“判不了几年的。”
“我知道……但,总不能因为杀他就放弃自己的后半辈子吧。他还有妹妹在等着她,唉,幸好他妹妹没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注意到北川的表情。
刚回到家,我就看到景光站在阵法中,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北川的表情不对劲。”
“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奇奇怪怪的,但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他。
我冲过去抱住他,“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都看到了,但是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景光的表情又是严肃又是担忧,甚至还有些与有荣焉。
“那下次,你得出现啊。”
看来得想想办法,让景光不通过阵法也能出现在世人眼中。
这天晚上睡得很好,但第二天刚醒来,景光就对我说樱田修死了。
我满脸疑惑,樱田修是谁?
“昨晚的三个乘客之一,被野狗抓伤的那个。”
哦……
“怎么死的?”
景光的表情略有些古怪。
“被狙击枪击中脑袋,当场死亡。今早警方在搜查他家的时候,搜到了几颗【糖果】。”
“糖果?”
“没错,糖果,含有大量的精神类药物。”
我睁大眼睛:“氟/硝/西/泮?”
景光却面色沉重,“不止。”
工作算是稳定下来了,大概率不会再跳槽了。
第45章
休假结束后,我重新回到了岗位上,获得了办公室里老师们的热烈欢迎。
白石不在了之后,办公室的气氛都轻松了许多。
上午上完课后,我和小山老师去食堂用餐,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美和子的电话,她向我说起了那日公交车劫案的始末。其实在得知樱田修被狙击,并且在家中发现氟/硝/西/泮/后,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就是那个犯人。
但他被狙击的理由会是那个原因吗?我不清楚,我什至说不上来他的死究竟是好是坏。论好,社会少了一个败类,论坏,警方会查到那个狙击手吗?而且景光告诉我北川有点不对劲,我因此而怀疑起北川与这次的狙击有无关系。
他们都有秘密瞒着我,且无论我如何询问也只是敷衍地略过。但我又不是笨蛋,多多少少也猜测了一些,只是装作一无所知罢了。
“我听说你前几天又遇到了劫车?”于是我接了电话,在一旁的小山老师反应过来了。
“是啊,不过幸好还算圆满地结束了。”
小山老师发出无奈的感慨:“你的运气也太糟了吧?”
我想了想,“可能是白石死了吧。以前的糟运气都是他带来的,他死后,糟运气就分摊到了其他地方吧。”虽然我本来就没什么好运气,但若是这样想,或许会好受些。
想想也的确是有可能的。毕竟在白石还活着的时候,我从未遇到过杀人、爆炸、劫车……诸如此类的事件。
“好像……是这么回事。”小山老师思考了下,点头同意了我的话,“不过,还是去神社看看吧。每次都这样,也承受不住啊。”
小山老师说的自然有道理,不过神社我倒没有什么想去的心情。
“说起来,你们班的工藤新一是不是很久没来上课了?”小山老师是B班的班主任。
闻言小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是啊,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来上课了。他家长替他请了长假,据说是协助警方办案。”
“什么样的案子需要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请长假帮助啊?日本警察完蛋了。”
“哈哈哈别这么说嘛,毕竟是东京第一的名侦探啊。”
可即便是名侦探,那也是未成年啊。
我听说毛利同学与工藤新一是青梅竹马,于是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便询问她知不知道工藤新一现在在干什么。
可毛利兰什么都不知道。她面露难色地对我说:“抱歉,老师,新一只告诉我在办一件很复杂的案子……”
“老师要找工藤新一吗?”问我的是今年的转学生世良真纯。
“是啊,毕竟要修学旅行了嘛,忽然就想起工藤新一已经好久没来上课了。”
“那个家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说起工藤新一,铃木圆子一脸的怨气,“说什么让小兰等他,但小兰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
“圆子,不要这样说……”虽然这么说,但毛利兰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十分落寞,但很快她又转换表情,“但是老师,新一告诉我他会参加修学旅行的。”
“那就太好了。”
世良真纯趁机道:“让女朋友等的男性最差劲了!”
“不是的!”毛利兰情急之下反驳。
见我们都看向她,她才羞红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新一不是男朋友啦。”
铃木圆子叹了口气,摊摊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课铃响起,我们就结束了有关工藤新一的话题。
下午放学后,我去了趟网球部,部员们的训练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没待多久,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因为遭遇了公交车劫持案,所以目前我对公交车有了心理阴影,上下班决定步行。所幸公寓离学校不算太远,步行也不会费太多时间。
只是今天,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觉得身后有人,但当我回过头,却是什么也没发现,人流如织,行人的表情不像是跟踪我的人。我不想将此事定义为我的多疑,一般这么认为的,大多数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顺利地回到了公寓,我快速地躲进家门并锁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剧烈的心跳声蹦个不停。
“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
平静下来后,我问现于面前的景光。
景光说:“确实有人在跟踪你,而且看样子像是私家侦探。”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私家侦探?你看到他的样子了?”
景光摇摇头说:“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脸部遮掩得很严密,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还是不理解:“私家侦探……有谁在暗中调查我?但是为什么呢?”
整日的情绪,因为被跟踪一事而落入低谷,我思来想去,仍是对跟踪我的人没有任何头绪,毕竟这事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我决定告诉美和子,寻求她的建议。除了家人和景光以外,美和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
美和子在得知我疑似被跟踪后,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美和子来接我一起去了波洛,熟悉的地方会令我心安。今天值班的是北川和榎本小姐,安室不在。
“藤原?需要什么?”北川询问我。
“一杯咖啡。”我说。
“我也咖啡好了。”美和子道。
“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哦。”北川提醒道。
我:“没关系,我对咖啡因已经免疫。”
美和子:“我晚上还得去加班,正好提神醒脑。”
“那好吧,请稍等。”北川笑了笑,便去冲咖啡了。
落座后,我问美和子:“你晚上还得去加班?”
“是啊,这段时间经常有盗窃案发生嘛,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这件案子不解决,实在难以令人心安啊。”
对哦,我之前回家的时候遇到过。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美和子大气地挥手:“怎么会麻烦呢,我们警察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国民的安全啊。”
原先不好意思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不过说到这个……
“这件案子很麻烦吗?我听高木君说,发生盗窃的人家,其实大部分并没有丢失东西,或者只是丢失了一些不值钱甚至是廉价的小东西,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如今在我看来没死人的案件都不算麻烦。
美和子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才难以解决。如果丢失的物件类型一致,至少可以推测就盗贼的一些特征,但现在……”
“很奇怪啊,你不觉得是盗贼在故布疑阵吗?
把人家家里弄乱,看似被偷了东西,但实际上并没有丢失,或者只是丢失了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被偷了东西吗,然后家主人和警方都会看到底丢失了什么,但反过来想想,有没有可能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多了东西? ”
美和子的脑袋转得很快,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事实上,这个想法柯南也提过,但是我们在清点了之后,并没有发现多东西。”
唉,不是这样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只是随便想想。”
美和子:“案子的事先不说,开始说你的事。”
这个时候北川将咖啡端上来,
我开口:“就是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我。”
北川脸色变得很可怕:“你被跟踪了?”
我点点头,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等等,他似乎格外关注我的事,难不成他也喜欢我?不不不,怎么可能嘛……
美和子问:“是从今天开始的吗?”
我又点了点头,“是的,之前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这种情况报警的话会很难吧,毕竟没有证据,所以我就找了你。”
“你这样做是对的。”美和子正色地看着我,“如果最后是虚惊一场自然最好,就怕觉得是自己多疑而任其发展,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充满忧虑地问她,“那我该怎么做?”
私家侦探在调查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也总不能因此而闭门不出吧?
美和子紧皱着眉头,“这样吧,平时出门不要独自一人。至少在有同伴的情况下,对方不会乱来。”
这我就犯了难了,虽然平日里和景光一起出门,但他是游离魂,别人看不到他,他也碰不到别人啊,这跟自己独自出门有什么区别?
“不如这段时间由我接送藤原老师上下班如何?”
冲矢的声音突然从我后头传过来。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你们在谈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
“不必了,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们是邻居,很方便的。”
北川笑着说,但语气却是强硬的很。
“更何况冲矢你是研究生吧,平时应该很忙才对。”北川意有所指地说道。
“事实上,我目前还不算忙。”
“真的吗?研究生那么轻松的吗?有时候我真怀疑冲矢你是不是真的是研究生。”
“呵呵,我的学籍还在呢。”
“呵呵,谁知道呢,也许偷了谁的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蓦地紧绷起来。
我:……
美和子:……
我小心地看了眼冲矢,心中想的却是北川的话,心中的怀疑愈盛。安室北川和冲矢身上都怀有秘密,并且互相警惕,所以从他们口中出现的阴阳怪气的话语,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本来就在怀疑冲矢的身份,北川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
但这个思路可能吗?
第46章
我的同学可能偷了人家的学籍……
不对,名字确实是冲矢昴,那……难道学历造假?
可是现在是研究生在读,造哪门子的假啊。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工科研究生,还是东都大学的,冲矢他确实过于“闲散”了。
美和子因为要加班,很快就回了警视厅,自然没法送我回家。北川因为上班,也没有空。所以这次就由冲矢昴送我回家。
北川很不满,表情上皆是对冲矢昴的嫌弃。我觉得他这个人也挺奇怪的,明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是好好先生的模样,可是现在也变得和安室一样了,阴阳怪气地针对冲矢。
冲矢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怎么这么看我?”
前往米花第二公寓的路上,冲矢见我时不时地望向他,便不由地问道。
我也没有敷衍,而是十分好奇地对他说:“我在想为什么安室和北川好像都很讨厌你?”
“哎呀,是因为这个吗……”冲矢眯起了眼睛,似乎并不惊讶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所以,你能为我解惑吗?”
冲矢忽然静默,我并不着急,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相当复杂。
车窗外的景色在变换,皆是我熟悉的。
“我之前提过,我和安室有些误会。”他开口。
我点头,“你确实提过。所以这个误会很难解开吗?”
冲矢顿了顿,而后说道:“虽然我们已经说开了,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造成严重损失的误会,哪怕知道主要责任并不在双方,也很难释怀的。”
我不清楚冲矢口中那个严重的损失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他这里只是用了代指,解不开、无法释怀的误会,显然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且看他们两个也不像是为金钱所困,
“所以……是生命吗?”
只有生命的逝去,才会造成无法释怀的结果。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口干舌燥。
冲矢的沉默仿佛已经默认。此时此刻我无法以他所讲述的内容来安慰他。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唯有这样的情况,才会无法释怀吧。
“那北川呢?”
说到北川,冲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
“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眨眨眼,诧异于他会如此看待北川。
“你知道北川身份不一般,或许也猜出了我的身份不一般。”
他撇了我一眼,我十分坦然。
这事理所当然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实我和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可能我以前兼职的工作做得比他好,所以他一直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我:……
你听听,这话你信吗?
“想想也是,他是正式职员,还比我先入职,结果我升职了,他还在原地打转,有成见也在所难免的。”
我:……
他真是透露了不少信息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过这也没关系,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总之就是一些信息罢了。
“所以北川他现在是离职还是在职状态?”
冲矢故作思考了下,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有跳槽的打算,或许只是停职,亦或是在职却又别的心思呢。”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啊。
总之在我眼里,北川的危险性大打折扣,至少并不如安室所认为的那般危险。
“那应该没有安室所说的那样危险吧?”
我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冲矢却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冲矢说:“因为你是他在意的人,所以他会有这种感觉也很正常。”
我收回视线,没再与他讲话,支着下巴望向窗外。米花第二公寓与波洛严格说起来也并不是很远,但此刻,我却觉得这段路程极为遥远。
冲矢大概也感觉到了滞闷的气氛吧,踩下了油门,加快了车速,看到指针不断飙升,我刚想开口提醒他道路限速的问题,却忽然发现后视镜中的一辆黑色的丰田车极为怪异。
“那辆车……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你才发现吗?”
我:……
这算是嘲讽吗?
“从闹市到郊区,他们已经跟到现在了呢。”
我:! ! !
我紧紧地抓着安全带,瞪大了眼睛问他:“现在怎么办?!”
他油门继续往下踩,“坐稳!抓紧!”
脑袋猝不及防与椅背碰撞,而后我切实地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
车辆相逐的轰鸣尽在耳边,后边的车辆紧追不舍,在冲矢加速后,他们也加速了,与我们保持着稳定的距离,丝毫不介意被发现。
“……会是跟踪我的那个人吗?”车速快到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景光不是说跟踪我的那个人是私家侦探吗?先前还是躲避式跟踪,现在怎么一下子换了这种激烈的方式了?我的心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确定,不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安好心。”
这我当然知道啊!
糟糕,感觉要吐了。
不行!忍住!
头好晕啊……
“能……甩开……他们吗?”
“正在努力。”冲矢的语气倒是很平静。
“对了,麻烦你给那家伙发条信息,就说在我们被跟踪,八点三十分杯户酒店地下停车场见。”
我:? ? ?
杯户酒店?现在已经是从米花开往杯户了吗? !
现在已经是八点了,也就是说半个小时后就要在杯户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见面了。我立即给他发信息,也不知道半个小时他能不能赶到杯户酒店。发信息的过程中,我整个手都是抖的。无奈车速太快,没法平静。
但是信息一发过去我就后悔了,生怕打扰到他。
安室直接回了我一个:收到。
他回复得如此爽快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好了。”
“很好。现在我会先带他们绕一圈,到了时间再去地下停车场。”
我点了点头,紧闭着唇,眼睛时时关注着后边那辆车的情况。一般在影视剧里,这个时候都会拿出一把枪开始扫射。但那辆车似乎一直保持着跟踪的状态。
好奇怪。
米花与杯户相隔并不远,两个城市相通的路线也不止一条。例如由堤无津川相连的小路,列车更是不必再说,另外一条就是郊区的公路,我们现在就在这条盘山公路上。
看着冲矢不停地换挡,汽车在九转十八弯的盘山公路上一路火花带闪电,将后边的车辆远远地摔在了后头,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也正是因为公路,夜间的公路本就车辆少,所以目标还是太明显了,下了盘山公路,那辆车又追了上来,所幸因盘山公路落的距离,并不会即刻就能追上来。
“就保持这个距离吧!”
冲矢说着,将油门踩到最底,车速表上的指针一听甩到最低——另一边的。
我一直注意着时间,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我暂时忘记自己在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上。
在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安室回了一条信息。
“已到达。”
“他已经到了!”我立马告诉冲矢。
冲矢唇边勾出一抹笑容,“已经猜到了。”
离开了公路后,进入了市区主干道,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起来,冲矢稍微减缓了车速,后边的车也是。
在进入杯户酒店地下停车场后,一辆白色的马自达迎面而来,红色的斯巴鲁立马停下,我快速下车,上了马自达的副驾,全程不过五秒,且没有任何交流。
随后斯巴鲁和马自达继续往前开。
马自达与一辆黑色的丰田擦肩而过。
第47章
“呼……得救了……”
在汽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刚才换车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一松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腿抖得厉害。身体的颤栗渐渐趋于平静后,不免又有些担心独自应该跟踪车辆的冲矢,侧头看了眼安室,见他正好收起手机,便问道:“冲矢那里没关系吗?”
安室的神情极为冷静,他说:“如果这点都不能摆平,那就不是他了。”话的意思我懂,但说这话的语气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
算了,反正他俩的关系就这样子吧。
“刚才那辆车究竟是怎么回事?”话题回到黑色的丰田车上,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北川的信息跃然于上,时间就在十分钟前。可能是刚才的情况过于刺激,我没有注意到信息吧。
我简单地回了条讯息,随后便听安室说道:
“已经托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至少可以放心,不是那边的人。”
安室说完看了我一眼,也不知他是故意和我透露“那边的人”,还是无意的,不过以他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我更倾向于前者。
这是个好消息,他在向我慢慢透露那个世界。
我也并非一定要知晓那个世界,只是牵扯到了景光,而我又十分在意他们瞒着我的那个秘密。
“这么确定的吗?”虽说应该信任安室,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室嗯了一声,然后又问我今晚要不要去酒店住一晚。
“要去……酒店啊,为什么是我?等等,你不会是怀疑刚才那辆车是冲着我来的吧?”
我一个激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怪乎我会惊讶,毕竟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了,但那是私家侦探,而跟踪的车辆,已经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它在跟踪,两种行事风格显然不太一样。
“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说对方已经知道你知道了他在跟踪你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不加掩饰。”
我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这究竟算什么事……”
提到这个,安室瞥了我一眼,“你确定没有得罪过谁?”
我苦笑了下,“我这个人交际都很简单,哪会得罪谁啊。好吧,或许是也无意中得罪了谁,不过要说明面上与人结怨,也就……白石一夫,但他已经死了。”
白石一夫死在了梅庵的包间里。
安室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在极速往后退去的路灯光晕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他微妙的表情,令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安室叹了口气,“只是猜测阶段。具体还是等那辆车查出来再确定。”
“可以说说吗?猜测也没关系。”
汽车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安室静默许久,而后对我说:“首先申明,只是猜测。”
“好,我知道。”
“我怀疑是白石。”
我想也没想就说:“可白石已经死了——等等,白石?”
白石一夫虽然死了,但白石家又不止白石一夫一个人。
我深呼吸,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猜测?白石的死跟我没关系,要说迁怒,也不该迁怒到我身上。还是说,梅庵的那件案子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安室的沉默显然带着默认。
至于什么秘密,想来他也是不会说的,我便无趣地不再多问。
有时候男人总是这样,一味地以为只要将重要的人保护在温室里,就可以保一辈子,可是这可能吗……温室的里花朵可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稍微漏点风、漏点雨都有可能是要命的。
似乎看出了无精打采的表情,安室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更惨?”
“而且……”我交握着双手,“如果说一开始就抱着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的打算的话,其实在那天我去波洛的时候,你就不该以私家侦探的身份来接近我。”
诚然那天我确实抱着要问问他的想法,但因为生怕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也就想好了如果对方不接受自己的搭讪话,我也只会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但是……
他来安慰我了。
而且现在也在明里暗里地向我透露那边的事——虽然谈不上重要。
“因为……”他开口了,却又立即顿住,最终以轻叹的口吻说道:“我无法无动于衷地看着你哭。”
我牵了牵嘴唇,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左右了,我还是选择了回家。汽车来到楼下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楼梯上的北川,楼梯顶上的灯将他孤零零地照亮着。
“他怎么会在这里?”安室眉头深皱,见到北川后的心情极为的不悦。
我解下安全带说道:“他是也邻居嘛。刚才还问我怎么没回家呢。”
闻言,安室回头看了我一眼,“所以之前你是在给他发信息?”
我点点头。
安室抚着下巴,神情有些莫名,
“你不觉得他对你的关注有些超出同学的范畴了吗?” ”是有点。”这点我老早就感觉到了。
“你不觉得奇怪?”
“觉得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去问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这三个人反正都一样的。
安室被噎了一下。
下了车后,我对他说:“如果那辆丰田车有消息的话,请你告诉我。”
“我知道。”安室向我点点头。
既然他跟我说了与那边无关,那么调查出来的结果想必也无需向我隐瞒。
安室开车离开后,我才后知后觉,他居然没提让我离北川远一点?
难道两个人关系变好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上了楼。自安室的车开到楼下,北川就站了起来,在二楼的楼道口看着我们这边。等我上了楼梯,他的视线也慢慢移向我,眼神严肃且认真,就像X光,仿佛在确认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你等了很久?”
“不久。”
顿了顿,他又说:“没受伤就好。”
“嗯,没有受伤,冲矢和安室配合得很好。”
我和他一边上楼一边说话。
“知道是谁跟踪你吗?”
“心里没数,不过安室说可能是那边的人。”
“不可能,我没将那件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北川脸色一变,随即闭上了眼。
我们就站在三楼的楼道中,顶上的声控灯已经全部亮起。
“哪件事?”
“我……”
“所以你也是那边的人吗?”
“我可以解释……”
“好,我在听。”
他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我说:“按理说,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解释。只是你是那边的人,又出现在我身边,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他赶紧解释:“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好吧好吧,我只是看到你安室那家伙忽然接近你,所以有些着急,藤原,那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见我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他颓然道:“……他很擅长收集情报,脑子也很聪明,我……我怕他发现你和苏格兰的过去。”
第48章
“原本我不想你和我扯上关系,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毕竟我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但安室的出现,令我不得不改变这个想法。”
北川说得情真意切,而我听得稀里糊涂,诚然这话单听着令人动容,但在我看来,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和他除了国中同学外还有怎样的交情。
他带我进了他的公寓,我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公寓,一进入就感觉自己进了什么犯罪场所。
客厅里摆着好几台显示屏,每个显示器上的画面都是那么的熟悉——全是公寓附近、帝丹高中、帝丹小学以及波洛门口的画面。
我神情复杂地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调取了附近的监控。”
只是?
“公寓、帝丹高中、波洛我大概明白,但帝丹小学是为什么?”
北川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两个个大头娃娃跳了出来,吓了我一跳。仔细一看,竟是江户川小朋友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
北川手指着这两个孩子说:“我怀疑这两个人有问题。”
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叹了口气,不禁为江户川说话,“只是比较聪明的小孩而已,别大惊小怪。”
北川露出了奇妙的笑容,“这可不仅仅是聪明的程度。”他又按了几下,另一张照片跳了出来,看到这张脸,我不禁惊讶道,“这是……工藤新一吧。等等,江户川和工藤新一长得也太像了吧,他们是兄弟吗?可是姓氏不一样……”
“你也觉得他们很像是吧。江户川长大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他抚着下巴说道,“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也很诡异,像是莫名拼凑起来的。而且这个身份虽然做得很完美,但也只是近半年的,半年之前的信息完全没有,这个孩子仿佛是突然出现的。如果说之前养在国外,但是也没有处境记录……更何况工藤新一失踪的时间和江户川柯南出现的时间很相近。”
北川有条不紊地分析着,我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口水,等他分析完便问:“所以你的结论是这孩子是偷渡来的?”
如果是偷渡的话,查不到过往记录也不是没有可能。北川听了我的话,神情一顿,而后奇怪地对我说:“我已经指示的这么明显了。”
我牵了牵嘴唇,“你的指示就是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返老还童,以为演电视剧呢……”
“你不信吗?”他有些复杂地看着我,“这个小女孩的情况和江户川很类似,她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个同事,虽然都说她死了,但我觉得不像。”
北川的同事,自然和北川是一样的。
但我还是露出不信的样子。
“也许也是个偷渡客……不过既然和你同事像,说不定是你同事的私生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宫野那家伙才十八岁,怎么也不会有个七岁的私生女!”
北川想也不想地断然道,而且情绪也比较激烈。
我询问道:“她有兄弟姐妹吗?也许是兄弟姐妹的孩子,不是有外甥侄子像舅像小姨的说法吗。”
这倒不是我胡诌,确实有那样的说法。比如说我的国中同学真田君,他的侄子佐助同学就挺像他的,当然性格除外。
北川突然露出一副脑子被雷劈了的表情:“她倒是有个25岁的姐姐……”
我点点头,“是吧,也许是她姐姐的孩子。她姐姐也是你的同事吗?”
“是,不过是外围成员。组织里一直用她姐姐来牵掣她为组织效力。”
“那就是了,外围成员嘛,想必也不会经常上报行踪之类的吧,行动还是比较自由的,而且有些人怀孕也不大看得出来,突然生个孩子也是有可能的。新闻里不也经常有这种嘛,什么厕所生子之类的……”
北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们父母在加入组织前是开诊所的,会自己偷偷生孩子也不是没可能……可是这样一来,孩子的父亲是谁?莱伊吗?可莱伊是五年前进入组织的啊,那时候他和宫野明美也才认识吧?等等,该不会是两人早已暗度陈仓了吧?莱伊是FBI的人,也许为了进入组织早就和宫野明美勾搭上了……这么说来,那孩子的眼睛和莱伊还挺像的……所以雪莉是真的死了……”
北川口中念叨着,我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倒是听到了莱伊这个名字,这不是酒吗?还有先前的苏格兰,也是威士忌酒啊,什么啊,这个组织的成员是用酒名来命名的吗?
“你的代号是什么?”
北川愣了愣,“我没有代号啊。”
“诶……”
我有点惊讶,没有代号岂不是跟外围成员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北川向我解释:“我对进入组织核心并没有兴趣,我加入不过是一场交易,所以有没有代号无所谓的。”
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对了,你之前说的苏格兰……”
是景光吗?
终于回到了原先的话题,北川眉头紧皱着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我当初在组织内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杀了他。”
我:! ! !
“都有女朋友的人了,居然还来卧底。”
“你不能这么说的。”
“我……”
见我生气,北川神色紧张起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竟然来卧底,应该和你断干净才对,不然让组织发现你的存在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
北川见我没怪他,还说了谢谢,便松了口气。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一听到他要景光和我断干净,我就高兴不起来,男人怎么总是这样?幸好景光是不这样的。
“那你能告诉我景光是怎么死的吗?”
北川语气沉沉:“卧底死亡,无非就是暴露。”
我的心突的揪了起来。
“谁知道警方里有几只披着人皮的老鼠……”北川的语气突然变得嘲讽起来。
他对警方的态度很差,甚至可以说带上了恨意。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妙起来。
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北川对警方那么不信任?而且这种只有亲身经历才会……
“那……你知道他的墓碑在哪里吗?”
北川突然沉默,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没有墓碑。叛徒没有墓碑。”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北川的情绪转变得很快,他将我推出了房间,又推到了我家门口,“今晚也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我打开大门,见我进去后,北川才回到自己的公寓中。
打开电灯开关,我小声开口:“你在吗?”
“我在。”
景光神色复杂。
我想了想,“他的话是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
“你刚才为什么要误导他?”
“你指的什么?”
“江户川柯南,以及……灰原哀。”
我脱下外套,“原来是叫灰原哀啊。至于误导的话……”我看向景光,“我只相信他不会伤害我。至于那两个孩子,既然改名换姓的话,想必也是处在危险中吧,帮一把也无妨。而且你怎么确定他会信我呢?也许晚上想想,就想出破绽来了。”
景光叹了口气,“你想的比我谨慎。”
“不过话说回来,江户川柯南真的是工藤新一吗?”
“很有可能。”
我张了张嘴,才堪堪吐出一句:
“怪神奇的嘞……”
景光:……
第49章
亲眼见着人进去后,北川转身便回了隔壁锁上门。
就在他刚进门的刹那,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的号码后,北川神色一凛,眉宇间浮上了一层阴翳。
他接通电话,却并未说话,而是等对方先开口。
对方的冷哼声显得格外清晰,他并不多话,只是交代了一句:“明天晚上七点,皇后饭店。还有,你的东西该拿回来了。”
北川不做犹豫直接道:“有什么任务你直接邮件给我,现在天冷了,我不想听到你冷冰冰的声——”
北川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挂断了通话。他盯着发出忙音的手机,神色略有些凝重。
皇后饭店?
不是苏格兰的事吗?也就是说波本目前没有上报这件事,为什么?哪怕他本身与琴酒不和,但这个可以搞他的机会为什么会放弃?
不过皇后饭店……这种事为什么要他来?而且还是通过琴酒来下大任务……莫非那位大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北川的眼中闪过一抹怀疑,如果是任务安排,那位大人会直接联系他,而非通过琴酒来下达任务。
就在北川思考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封邮件,是贝尔摩德发来的,是有关琴酒所说的明天晚上七点皇后饭店的任务情况。
等等,为什么是贝尔摩德?
他刚和琴酒说到发邮件,贝尔摩德就发来了邮件,速度之快,绝对不会是琴酒通知贝尔摩德来发给他的,而且以北川来看琴酒不大可能干出这种事,他只会让伏特加来干,所以……他俩现在在一起?
北川看了看窗外的漆黑浓墨,下一秒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原来在调马提尼啊……”
对成年男女之间那点事完全不感兴趣的北川先去厨房倒了杯威士忌酒,随后点开了贝尔摩德发来的邮件,一边喝着酒一边计划着明晚的任务情况。
“白石……”
他的眼神蓦地幽深起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给冲矢打电话,在他接起电话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我询问:“已经安全了吗?”
“嗯,已经甩掉了。”
甩掉吗?
“可是对方也知道你的车牌号了。”
冲矢的语气倒没有担忧的意思,“这个不必担心,他们暂时不会再跟踪你。”
我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冲矢说:“目前已打草惊蛇,我想他们会沉寂一段时间。”
但也有可能狗急跳墙。
我觉得这两个可能性一半一半。
“总而言之,今晚睡个好觉吧。”
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可能会睡不着,你会睡得着吗?”
冲矢轻笑了下,“晚安。”
“好吧,晚安。”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在经过了速度与激情后晚上睡不着也是正常的,但出乎意料,我睡得极其好,而且没有做梦,直接一觉到天亮。
洗漱的时候在洗手间里打了会儿呆,后在景光的催促下才吐掉口中的泡沫,快速地洗脸。
在客厅化妆,上粉底液的时候,景光忽然说道:“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你化妆的过程。”他半蹲在我身后,镜子里的他好奇地侧着看着我的面颊,像是盯着什么有趣的事物。
我拍脸的动作一停,若无其事地道:“这种有什么好好奇的。”然后继续拍脸。
平日里基本都在洗手间上妆,今天难得在客厅的小矮桌上。之前在超市新买了一年镜子,所以就忍不住想试试。
“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呢。”
底妆好了之后,景光瞅着我,紧着眉头左看右看,许久之后才开口。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
他满脸笑意地说:“莳子的皮肤本来就很好,所以也没什么好折腾的。”
我:……
眉毛不需要多费心思,沿着眉形补补色即可。至于眼妆,就是用的很日常的色系。眼线本来就有放大眼睛的效果,让人看起来特精神,化妆必备。
“等等,这样戳真的没关系吗?”看着眼线笔头即将接近到睫毛根部,景光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只是画睫毛根部而已,又不是戳眼睛,太大惊小怪啦。”
“可是看上去就很可怕的样子,真的不会伤到眼睛吗?而且如果眼线液一不小心进了眼睛怎么办,会造成眼部卫生感染的吧?”
“应该……不会的,我还没遇到这种情况,它干的很快的,而且我会很小心的。”
他看起来还是不大放心,但也没有阻止我,在他忧虑的目光下,我很快就画好了眼线。
“这样看起来眼睛大了很多吧。”
景光迟疑了下,而后说:“其实我觉得前后的差距不是很大。”
我:……
我决定不想跟他说话。
“哎呀,生气了吗?”
“没有。”我收拾着东西,没有去看他。
“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哦。”
将化妆品收拾好后,我转过身盯着他认真地说:“太过深究一个问题的话,会让人感到讨厌的。”
“我不想被你讨厌呢。”景光的笑容有些无奈,“抱歉,莳子。”
他总是很容易地就道歉,但是并不感觉到敷衍,他每次的道歉都是认真的。
“为什么要道歉?”我双手叉腰。道歉的理由很重要,如果没有理由,那么即便是认真的道歉,也是一文不值的,好吧,没有理由的道歉也全部的认真,毕竟做错了事连道歉都没有的人也比比皆是。
他思考了下,然后看着我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点点头,等他继续说。
“我以为你会开心这句话,但事实是这冒犯到了你。”
可恶,明明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见我露出生气的表情,景光继续说:“不管是素颜的莳子还是妆后的莳子,我都很喜欢。当然更喜欢妆后的莳子,因为这也是莳子为了变得漂亮做出的努力。”
我承认早上有点小题大做。但是想了想,偶尔耍点脾气也挺好。我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以说得上是任性。不过常年来的隐藏,似乎将这股任性深深地压了下去,偶尔释放出来的感觉也很不错。
有一个人能包容你的任性,想想也挺开心的。
B班的课结束后,我正要走出教室,毛利同学叫住了我。
“有什么事吗,毛利同学?”我抱着教材看着她。
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也在她身后,这三个女生这段时间来似乎一直在一起。
毛利同学笑起来真可爱,她说:“老师,新一跟我说他会参加下周的修学旅行。”
我眨了眨眼,心中却满是茫然,不是说工藤新一变成了小学生江户川柯南的吗?那他要怎样参加修学旅行?
“怎么了吗?老师看起来很震惊?”世良真纯的目光突然一阵犀利,“还有哦,毛利你和工藤新一见面了吗?”
毛利说:“那倒没有,是打电话的时候说起的。”
“是电话啊……”我反应过来,而后回答世良真纯的问题,“我只是好奇如果参加的话,他为什么不给班主任回电话呢?”
毛利一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该给他找理由,“可能忘记了吧。”
铃木园子翻了个白眼,“在那家伙的眼里,估计只有推理才是正事吧!”随后又开始了对工藤新一的各项批判。
学生的话题我不好再参与,但是一想到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一直隐藏在毛利的身边,我不知道毛利知道后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这不就是欺骗吗?
我能理解他想隐藏身份的意图,不告知喜欢的女生是为了保护她,毕竟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但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现在留在毛利身边身份被发现的后果?到时候毛利一家还能独善其身吗?
他有考虑过吗?
我认真地对毛利说:“如果一个男生让你等他,但迟迟不告诉你原因,我觉得对这段感情还是慎重看待比较好。”
毛利愣了愣。
“毕竟连一个等待的理由也没有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景光真的如安室建议的那样,与我断开所有联系,或者说只是留下一个让我等他的讯息,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像现在那样等他的。
回到办公室后,我接到了美和子的电话,她问我跟踪的事怎么样了,我就说还没有什么头绪,丝毫没有提起昨天的丰田车。
也不知道安室查得怎么样了,按理说查询车辆的所属人对他这个公安头子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我想要么有事牵住了他,要么这个所属人是我不敢想象的,当然我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毕竟他已经向我保证告诉我这件事。
下午课程结束后,我直接去了波洛,按照波洛的排班,安室今天应该上班的,结果到了波洛,榎本小姐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今天安室请假了。
“那北川呢?”
“北川先生也请假了呢。”
好家伙,两个都请假,一定有问题!
我原本想就此回家,但在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药师寺,自上次同学会后,我们已经有一个月左右没有见面了。
“真巧啊。”我向她打招呼。
药师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撩了撩略显茶褐的短发,双眸依旧充满活力与锐气。
“不巧,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我忽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发什么呆,还不快上车。”
副驾车门的锁一开,我就上了车,等门锁一关,我才反应过来我干嘛那么听她的话?还有我上车做什么?
但她没给我询问的时间,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我手忙脚乱地扣好安全带。
汽车极速奔驰在黄昏的道路上,我的后背紧贴在座椅上,虽然速度很快,但和昨日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味道。
“我们要去哪儿?”我双手紧握着安全带问。
“皇后饭店。”她的声音慵懒,我却提起了心,“你……”
为什么要去皇后饭店?
以及,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和药师寺的交情并不深,在同学会以后也没有联系过,所以她这次直接在路边截我,也是令我极为费解的一件事。至于皇后饭店,我虽然知道在东京都港区三田有家皇后饭店,但一直以来都没去过。据说是一家前身曾为公爵官邸所改造而成的高级饭店,白石曾向我抱怨过皇后饭店的咖啡喝起来有一股说不清的苦涩味道。
那是全日本价位排行第六的咖啡,我当然没有喝过。那时我什至不知道这咖啡的价钱,所以对白石有意无意的抱怨,也仅是保持着微笑。
就好像有人有意无意地向我炫奢侈品,那真是抱歉了,我对奢侈品的了解度甚至比不上网球。
“理由呢?总有个理由吧?”
药师寺瞥了我一眼,“你对自己父母的车祸了解多少?”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半晌反应不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我的父母?还是说当年的车祸有内情?可是……
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只是反光镜里的自己表情十分难看。
父母车祸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恰巧从学校回来,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而后去认领了父母的遗体,那时警方给出的说辞是肇事司机醉驾引起的车祸,车祸除了我父母死亡,还有其他人轻伤。所以那时候我也只是以为是一场意外,毕竟我父亲只是普通的职员,而我母亲也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能会惹到什么人呢。
但是现在,药师寺的问题明显在告诉我,我父母的车祸有内情,这让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平静的生活落入了一颗石子,不解决的话,只会硌的人难受。
米花到三田不过二十分钟,到了皇后饭店,药师寺利落地下了车,将钥匙给了前来接待的侍应生,我见状也快速下了车,跟上她的步伐。
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特别是想知道药师寺为什么会突然关注到我父母的车祸,那已经过去十年了,还是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细数最近发生的事……我脑子一下子卡壳了。除了附近奇怪的盗窃案,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发生的。要说已发生的,也就梅庵和公交车事件了。
我和药师寺的交集就是梅庵,难道说梅庵的案子有新情况?
我赶忙追上药师寺,一同穿过皇后饭店的旋转门后,小声问道:“是梅庵有新情况吗?”
药师寺:“先跟着我,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我闭上嘴,压下心中那无法平静的情绪,只得跟着药师寺。
穿过大厅,一路到达中庭,出乎意料,皇后饭店采用的凹式中庭,也就是在一楼往下深挖出一块地,一面是通往一楼的阶梯,另外三面则是玻璃墙,透过玻璃墙就是白石所说的有着全日本价位第六的咖啡的咖啡厅。
我们从阶梯往下,穿过中庭,进入咖啡厅。药师寺带着我径直走向一个方向,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穿着黑色正装的真田,他的表情就和他的西装一样。
看到我们来了之后,真田微微颔了颔首,但表情没变。
落座后,我才发现这个角落极为隐蔽,但视野却又极为开阔。而且每个位置都用绿植隔开了,虽然是开放性的布置,但又保留了一定的隐私。
药师寺向轻手轻脚靠过来的服务生点了两杯薄荷茶,接着往椅子坐下,不经意的翘起腿来,真田又是一阵不悦,“太松懈了!这像什么样子!”
药师寺翻了个白眼,依然我行我素,而后向我说:“这里的薄荷茶不错。”
我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推荐咖啡。”
她嗤笑一声,说:“反正是说不清楚的涩味。”
和白石说的倒也吻合。
薄荷茶来了之后,我才问道:“所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真田闻言眉头一皱,表情不悦地看向药师寺,“你没和她说明白?”
药师寺喝了口薄荷茶,“我怕她接受不了,所以就没说。”
真田的嘴脸忍不住地抽搐了下,“难道在这里说就接受得了了吗?”
我看着这两个人,以为他们是怕我接受不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事实上我也确实不好接受父母的死有内幕,但一路过来,自己也在为自己做思想工作。
于是我表情认真地说:“你们说吧,不管什么我都接受的了。”
药师寺与真田看了我一眼,而后迅速交换了下眼神,随后药师寺问我:“你看到咖啡馆的顾客了吗?”
回想一路走来,男男女女都打扮得挺精致的,“看到了,难道这些顾客里有事关今天话题的目标?”
药师寺默了默,而后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每桌的客人你有注意过吗?”
我:?
真田轻咳了一声,脸色颇有些不自然,“男对男,女对女。”
我:……
药师寺优雅地说:“今晚七点,皇后饭店有一场派对,地点就是中庭。”
我看向玻璃墙外,不知何时阶梯上已经有水流了下来,是水阶梯。
我眼角一抽,震惊地看向药师寺。
药师寺摊了摊手,“实话说吧,我没什么关系好的女性朋友。”
我压低嗓子,“我们关系难道就好吗?!”
药师寺挑了挑眉:“也许今天开始就好起来了呢?”
我看向真田,“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田再次轻咳了下,随后移开了视线。
我深呼吸,忍耐着问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举办这场派对的是白石家的二小姐。”
我看向说话的真田。
“二小姐是……”
药师寺点点头,“你想的没错。”
再一次听到有关白石的话题,我的心情极为复杂。
“梅庵那次,白石一夫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
“今早科搜研失窃,梅庵事件的那把枪遗失了。”
枪?
“那把德国P229型手/枪?”
药师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居然还记得型号?”
我扯了扯嘴,“只是记得型号而已。梅庵事件都快一个月了,你们现在才重新查吗?”
我话一出,真田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那件案子已经移交到公安手里,刑事课不好明面上再插手。”
可你也不是刑事课的啊。
说到公安,药师寺的表情也很难看,“那个叫风见的家伙,态度真是令人讨厌。”
真田脸一黑,“你也不逞多让。”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好听,所以至今单身啊。”
“你不也单身。”
药师寺呵呵一笑,“没办法,身边实在没有优质男。”
真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我还是不明白,梅庵事件和我父母车祸有什么关系。”
我有理由怀疑是药师寺用我父母车祸的真相把我骗来的。
“准确的说,有关系的不是梅庵,是白石。”
“白石?”我简直不可思议。
真田解释:“当初造成你父母车祸身亡的肇事司机,死亡原因是氟/硝/西/泮和酒精造成的急性中毒。是不是很耳熟?”
“我很好奇,当初氟/硝/西/泮和酒到底是谁穿过层层防御带进去的。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幕后黑手灭口的手段。”
我握着茶杯,手指有些颤抖,”你们怀疑那些药来自白石?”
“很有可能不是吗?白石早先以医药起家,虽然后来发展成多远化的经商模式,但不可否认的是医药才是主要的业务来源。而且所谓的氟/硝/西/泮中,可能混有不知名的精神类药物,因为见效快,半衰期又断,代谢快,难免会检测不出来。否则光凭氟/硝/西/泮和酒就能杀人的概率也太大了。”
“哪怕并非来自于白石的医药厂,那也和白石息息相关。”
药师寺说的不无道理,我觉得我的心脏跳得极快,我承认我确实被说动了。
如果父母的死亡有内幕,而我却无法将这个内幕揭露,我也无法安心。
“我要怎么做?”
药师寺喝完杯中的薄荷茶,“接近白石美城。”
白石美城就是白石家族的二小姐。说起来,白石一夫据说是大公子,但是好像不怎么受重视。
“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会按部就班。我以为你会直接闯进白石的医药厂,然后一把火烧了。”真田忽然感慨。
药师寺冷哼,“这是最后手段。”
“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真田的脸再一次黑了。
离派对还有两个小时,也是就是我还要在咖啡厅坐两个小时。
真田建议我去中庭呼吸新鲜空气,而且最好和药师寺一起去。
我明白的意思,询问了药师寺的意见后,我俩离开了咖啡厅,去了中庭。
但就在我抬头看的时候,安室和北川突然一同从水阶梯那儿下来。
我眨了眨眼。
我:……
安室:……
北川:……
药师寺挑眉:“那是北川?”
我惊讶道:“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目光在安室透的身上停留一瞬,而后对我说:“他眼光不错。”
“当然,我眼光也不错。”
我:……
安室透和北川的表情一同裂开了。
第50章
原来他们两个请假是来了皇后饭店啊。
“藤原,你怎么……”安室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药师寺,最后视线移到我们相握的十指,轻吸了口气,而后又换上另一副温和又绅士的表情,“和朋友出来玩吗?”
这是什么自我安慰的话语啊。
“是的,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我提起与药师寺相握的手,郑重地向他们介绍。猛然发觉,自己也很有说谎话的天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药师寺适时地伸出手,眉目轻挑,“药师寺凉子,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请多指教。顺便,不管莳子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现在的恋人是我。”
这种宣示主权的笑容令安室的表情又是一瞬间的裂开了。
北川倒没有如安室的反应那般大,但眉头紧蹙眉头,仍是神色复杂地询问我,“你认真的?”
我点点头。
为了调查父母的死亡原因,这点事不算什么。
北川抿了抿唇,两三秒的时间仿佛经过了一场世纪性的天人交战,最终凝视着我,沉声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
他好像是真的信了。并且为此似乎还给自己建设了思想工作。但短短两三秒能建设多少思想工作?
安室不可思议地看向北川,紫灰色的眸子因震惊而睁大,仿佛再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过安室毕竟是安室,震惊的表情也只是停留了一秒,很快就转换了表情。
他深呼吸,摆出一张“挚友的未亡人终于找到了幸福的我必须祝福她”的表情对我说:
“既然如此,我会祝福你。说起来也是,人总要向前看。”
我:……
送我这句话后,安室脚步虚浮地和北川离开了中庭,进入了咖啡厅。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心想他们的目的是否也是这场派对?
“你猜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药师寺歪过头,略显褐色的头发垂在耳边,面部在灯光下透着盈润的白。
“也许吧。”我顺了顺头发,“那你猜咖啡厅里有多少我们这样的?”
药师寺笑了笑,并不回答。我与她坐在中庭中央的喷泉边上,看着玻璃墙内形形色色的人们,真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药师寺忽然说:“得感谢真田君的十万円。”
我看向她,表情木然,“不要告诉我派对还要花钱。”
药师寺不明意味地笑了笑,“那可是白石财团的二小姐,区区十万円的派对门票,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人十万?”
“一对十万。”药师寺说。
也就是一个人五万,数目不算大,但听着还是很肉疼啊。幸亏不是从我兜里出去的。
对有钱人来说,十万円只是毛毛雨。而且参加这场派对的,有多少真的只是因为同性啊,更多的还是因为白石美城吧。
“感谢真田君为我们的爱情做出的贡献。”药师寺朝我眨了眨眼。可惜手中没酒,不然干杯是多么有仪式感。
我:……
总而言之,感谢真田君。
不过,还是找个时间把一半的钱还给他吧,打工人不容易啊。
“不过话说回来,真田君又不是刑事课的,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案子?”
药师寺看了我一眼,随后望着早已暗下来的夜空,幽幽地说:
“藤原,你可是我们的同学。”
我忽然愣住,并略显不知所措,同学自然是,但为同学做到这份上……老实说,我有些不敢相信。
国一国二国三,升学的时候都会分班,但巧合的是,我、真田、药师寺每年都会分到一起。真田因为性格古板,我不大擅长和他说话,尤其几次迟到被他抓住,导致我还挺怕他的。
药师寺是风云人物,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当然嘴巴也狠毒毒,完全不留情面,但我有段时间还挺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的,可以学学不带脏话地骂人。虽然至今我仍没学会如何优雅地骂人。
“如果只是三年的同学……”
我犹豫了,或许不该以这样的开头开启话题的。
“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药师寺截断了我的话,她说,“曾经我们有过一个约定,一起考东大。”
东大啊……
我不禁望向东京晴朗无云的夜空。
“可是你失约了。”
“抱歉。”我垂下眼。
难以想象我居然和药师寺有着这样的一个约定。
“虽然你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我若想要得到的地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药师寺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可怕的话。
“但是我想,如果你自己不走出来,那么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所以你知道我生活在八原吗?”
药师寺侧过头,唇角轻轻勾起。
我叹了口气,“怎么没联系我呢?”
药师寺说:“不是你一直在拒绝联系我们吗?”
真是一针见血的可怕!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说的没错,是我一直沉浸在父母死亡的阴影中,而拒绝神奈川的一切。
只是药师寺,我从未想过……
那个时候,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也就不起眼了吧。
但即便是拥有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消失的。
人会远离,感情也会变淡,直到某日同学的时候,互道近来的琐碎生活,喝一杯酒,唱一首歌,最后平静地说再见。
中庭因为是下凹式的,所以吹不到什么风。我和药师寺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期间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咖啡厅,又有人停留在中庭中,在柔和的灯光下翩翩起舞,灯光下的大理石散发着璀璨的星星点点的光芒。舒缓的音乐从咖啡厅流泻而出,不知何时,派对已经开始。
“我去趟洗手间。”我小声对药师寺说。
随后便朝着咖啡厅走去,向服务生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后,就向着服务生的所说的方向走去。
通往洗手间的走廊里没有人,静悄悄的,连音乐生都听不到——或许仔细听的话能听到些。
白石美城也在那里吗?
我回想着一路走来,所遇到的情侣,似乎并没有看到有类似白石美城的人。
等等,我为何会这么想?
我并没有见过白石美城,又如何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更无从谈起找到类似的人。
如果说以药师寺的模板去找,那很抱歉,就目前而言,还没有比得上药师寺的千金小姐——即便我根本不认识那些千金小姐。
所以本质上,我也变得以貌取人了。
千金小姐,一定是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在洗手间快速补好妆,我就准备回中庭找药师寺。
在经过咖啡厅的时候,因为绿植的遮挡,视野有限,在转出去的时候,不小心个人撞在了一起,衣服上顿时有了一大片的咖啡渍。
对方一阵惊呼,“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并手忙脚乱地给我擦衣服。
我眉头皱起,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
“算了……”
对方的表情上满是愧疚,“是我的错,这样吧,我让助理去准备一套新的成衣作为赔罪如何?”然后很快打了电话。
我有些犹豫,对方温和地说:“不用担心,我在饭店定了房间,这期间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虽然大家已经开始了跳舞,但派对其实还没开始哦。”
她俏皮地向我眨眨眼。
“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我得去跟我的同伴说一下。”中庭的人越来越多,我竟找不到药师寺的位置。本想打电话,却猛然发现我压根就没有药师寺的电话。
对方似乎发现了我的窘迫:“没有找到您的同伴吗?”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手机联系她就好。”
随后对方便带着我走向咖啡厅的深处。
而我没想到,咖啡厅的深处有直接通往客房的电梯。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总觉得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被咖啡泼到,然后去客房换衣……这个流程看着正常,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此刻我也只是怀疑,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倘若真的有目的,那就是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不过,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被算计的东西呢?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三楼,走出电梯后,我跟在对方身后,脑子里盘算着可以防身的工具。但很遗憾,我的包里只有一盒散粉和一支口红,以及一瓶胶水。那胶水还是不小心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
对方开了一扇门,温和地说:“这就是我订的房间,你可以先在房间里休息,我让客房服务给你端杯牛奶压压惊。”
“那就多谢了,”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藤原莳子。”
她愣了愣,随后笑着说:“我叫青木玛利亚。”
青木玛利亚,很陌生的名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白石美城。
就在这时,青木玛利亚的手机响了,她边接起电话,边往外走,语气温柔,“小美……”
是白石美城吗?
趁着这个时候,我快速打量了房间。卧室加客厅的组合,客厅的角落里的置物架上还摆放着最新的报纸,应该是每天都会更换。
一分钟后,青木玛利亚回来,一脸愧色地说:“我的朋友有事找我。”她看了看手表,“派对在二十分钟后开始,衣服已经在路上了,时间应该来得及的。”
我笑了笑,接着便向她道谢。
青木玛利亚离开后不久,一杯牛奶送到了房间。
我没有选择去碰牛奶,在我看来,整件事都透着诡异,那这杯牛奶更是诡异的产物。
将牛奶倒了半杯之后,我开始去准备防身的武器了。
那是景光教我的,看似毫无攻击力的东西,一旦经过处理,可能比石头还要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