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里最不缺就是热闹【v啦】
Rainy:14.这里最不缺就是热闹【v啦】
邵临和邵贺新都长得人高马大,对峙而立,各不相让的时候气场犹如冰火重天,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渐起,不明白那边两男一女是什么情况。
这对兄弟不是一向关系良好?怎么围着一个女孩子吵起来了?
“那是谁家的姑娘啊,跟邵家那俩儿子什么关系?”
“这我哪知道,看着面生,谁家闺女?”
“哎那什么情况,不是吧,邵贺新跟他哥在为一个女的吵??”
“快,偷偷拍下来。”
这边,童云千还在邵临手里,脸蛋被他捏得泛红,不知是疼还是害怕,双眸落泪不止。
瞧着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邵贺新拦着他的胳膊,加了几分力度,眉头锁紧:“哥,你把她吓坏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先松手。”
童云千见邵贺新来了有人撑腰,握着邵临的手腕挣扎得更用力。
邵临扭头看她,捏着她的脸蛋晃了晃,气笑了:“我还没委屈呢,你倒哭个没完了?”
他冷冷瞥了邵贺新一眼:“这是我跟她的事儿,你别管。”
邵贺新眉头压得更低:“我不干涉你的事,但你看看她怕成什么样。”
“哥,还在外面呢别闹得那么……”
“你们这儿怎么回事?”邵漫的嗓音由远及近。
他们三人回头,看见今晚生日宴的主人邵漫走来,身边跟着不少宾客。
邵贺新略感糟糕,率先解释:“没事儿,妈,我们……”
童云千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邵临垂眸,抬手蹭着她早已蓄上泪光的眼梢,“你爸不让我去,但我实在想你,有时间的时候就飞一次。”
“我不知道你家里的安排,只能从申姝那儿打听,但十有八九都是扑空,只能走一走你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就赶紧回机场了。”
“申姝说我经常飞新西兰没错,但我确实没怎么见到过你。”他说。
“后来越来越忙,连坐飞机的时间都挪不出来,再打听你也离开新西兰去留学了。”
童云千脑袋嗡嗡的很沉重,往前一步直接抱住了他。
邵临被她的拥抱撞得微微趔了半步,然后低下头收紧双臂,将她完完全全笼住。
这一刻,童云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已经不想再和他分开半秒钟了。
哪怕就这么一直抱下去,什么都不做,她也不想再动弹了。
邵临能感知到她的情绪,拍拍后背,揶揄道:“童小姐,今儿是我生日。”
“你打算就这么浪费过去吗?”
童云千还沉浸在后知后觉的感动和庆幸之中,缓了半天,带着鼻音讽刺他一句:“你不浪费的方式就是拉着我上床。”
“精-虫上脑,就想这么点事,烦死你了。”
邵临抵着她的头顶震震笑了起来:“我是流氓牲口么我……”
“不是要吃蛋糕吗?走啊。”他提醒。
童云千“嗯”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松开抓着他的手,然后看着男人俯身下来,趴在耳畔来了句。
“吃一半,省点奶油给我。”时间在激烈中模糊了观念,空间也随着喘息与动作变得扭曲和狭窄。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冰雹的降雨时间持续得很短暂,两人走在路上这么一会儿功夫,雨势就渐渐小了起来,伞面的喧哗降了两个档。
邵临的猫似乎格外腻乎她,窝在她怀里乖乖的,除了受冻后的发抖,偶尔还会抓着她的衣服踩奶。
童云千回头看了眼自己公寓小区的方向,她的公寓是比较经济实惠型的,除了地理位置好以外其他条件都一般,怎么看邵临一个大老板也不会屈尊住这种老旧小区。
于是她疑惑发问:“你的猫……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你别告诉我她是跑出来周游市中心的。”
邵临抬下巴,示意不远处高楼林立的高档小区。
童云千看过去,住在这边也有一段日子了竟然没留意挨着自家小区旁边竟然有一座新起的高档小区。
“你住那里?”
这也太巧了,他们两人的住处竟然挨得这么近。
那以前那套公寓……不住了?
也是,他现在这么大一个老板,肯定有了更新更大的房产。
曾经对他们而言已经足够舒适的公寓,已经不适合现在的邵临的身份地位了。
“嗯,”他瞥了小猫一眼,“维修工上门的时候没看管好,让它溜出去了。”
哪怕身边的人是再熟悉不过的存在,童云千一想起他有另一半,对前往他住处仍然有些抵触,说:“其实,我刚刚都已经告诉你回去该怎么处理它了,你不会做,让别人帮忙吹一下喂点保健品就行了。”
暗示让他女朋友帮忙。
结果对方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甩来一句:“家里没人。”
“价钱不是都谈好了?怎么,不够?”
“还是不想管它了?”
怀里的“小千”对她喵喵卖可怜,实在讨人心疼,童云千耷拉眼皮,感觉被一只猫道德绑架了:“……”
算了,就这一次。
拿钱办事,就当临时做个高薪的宠物保姆。
与以前不同的是,邵临埋进她情感深处的那一刻,他靠在她肩头很久都没动。
一个是给她足够的缓和时间去适应他的恐怖。
第二个。
他没动,就这么静静地与她融着,好像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有种激情之外的,失而复得的踏实。
童云千在他这段静止的时间里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心中更加跌宕,尽管吃得很艰难,仍旧伸出手,将他抱得更紧。
或许,这四年里,他过得也很孤独。
短暂的温存和适应过去,邵临回到寻常的磁场中,对重归于好的她展开几乎是报复性的掠夺,他像个疯子一样,像一阵暴风,让雨夜中的窗面猛烈地甩在柔软摇晃的窗框上。
童云千哭着疯叫,也拦不住这人疯狗一样的攻势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海上的小船,被海浪推着一波一波地上下颠动,无法自控。
她在他的暗声命令下转过了身,被他推着一次次向巅峰发起挑战。
童云千热泪肆流,嗓音不由自主变得黏腻又娇尖。
邵临完全掌控着她,不断给予的同时,忍不住挥手发打在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成熟水蜜桃上。
啪的一声,香甜的水蜜桃落地——童云千羞得直接去了云端。
洁白的床褥洒下一大片深色。
她歪头:“你要奶油干什么。”邵临手嘴并用给了她一次之后扯了身上的睡衣,捞起她一条白退开始享用自己的正餐。
童云千半醒半睡,像条任他摆弄的咸鱼,闭着眼,感受从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滚烫体温,无助地碎呓着。
或许是看她昨晚被弄得有点狠,早晨的他比昨夜稍微温柔一点,但就是因为他少见的温柔更戳中了她的m感,去的比平时更快更急。
到了最后她的那点睡意彻底被身后人搅散了,抓着枕头疯狂地阵阵僵颤,脖颈仰起,如晨间小雀一样悦耳鸣唱。
邵临在她身后,像握着救命稻草一样掐着她的细腰,把昨晚没发泄出的火气全都一并给予。
原本气氛清明的晨间就在男女毫不知羞的温柔缠绵中度过。
他们完美错过了会所早餐的供应时间。
邵临捏着她的后腰暗示:“留给我后半夜吃正餐的时候用。”
童云千耳颊骤热,看着早就预料到她举措所以率先往屋子里大步流星的男人。
“邵临你跑什么!你还说你不是流氓!”
说着踩上拖鞋追了过去,“你过来,我非打你两下不可。”
“一点浪漫都不懂,我要去找别人了,不跟你谈了……啊!你扛我干什么?”
“邵临,放我下来!太高了!”
“自那以后邵漫就知道我已经是我舅舅那边的人了,大家也都不装了。”邵临带她等专属电梯下来,一路上有不少认识他的大小领导对他问好,他只是淡淡点头,只顾着和她说话,理都不理他们。
“我舅舅跟她谈判了一次,说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应该是在邵漫那儿吃了大亏,换我能干脆利落从邵光集团脱身出来,专心带eclipse发展。”
童云千看着他始终拉着自己的手,眨了眨眼,思忖后说:“应该不只是这样吧?”
“你和邵先生那么聪明,应该不甘心只是这样就结束。”
邵临略带满意地看她一眼,然后拉着她进了电梯。
“我看谁再说你傻。”
电梯里安静,前面还站着好几个装聋作哑的助理和秘书。
她生怕被人听到他们这么幼稚的吵嘴,小声反驳:“早就没人说我傻了好么……”
“你那是四五年前的刻板印象了。”
邵临只是勾动唇角,眉宇恣意。
“邵——临——!”
童云千黑瞳晃动,诧异中懵得不知怎么反应,嘴唇动了动。
“你……”
她往后退了一步,点头:“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一天的试展到下午五点终于收尾,大家都累得不行。
郑泛舟收拾完了文创站,走过来和童云千汇合,他看着累瘫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学妹,笑得开怀,鼓励她:“学妹,累点就累点吧。”
“你放心,今天这些博主们回去把文章一发,你这单打独斗的小小自由插画师,绝对能打出名头来。”
贺柏高讲完了他所知道的,留下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率先离去。
童云千呆呆地坐在原地,盯着桌面上的咖啡,嘴角还留着半个小时前的僵硬弧度。
实际上贺柏高只讲了他知道的事情,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撬开一条缝,里面的灾难与痛苦就会喷涌而出。
对方的讲述像一把钥匙,扭开了她封锁十年的记忆之锁。
争吵,家暴,“出轨”,醉酒,鲜血,死亡。
童云千全都想起来了。
往日的灵动和光采随着一分一秒,从她漂亮的桃花眼中溜去,消散。
她忽然知道为什么自己怕血。
为什么怕噪音。
为什么沾了酒就发疯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自己忘记的过去,是这样的。
原来她是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害死了妈妈的她,罪该万死的她,竟然借着失忆嬉皮笑脸地活了十一年。
她一直痛恨的,梦里纠缠自己的人,是妈妈吧?
她竟然一直觉得,自己的妈妈是恐怖的女鬼。
她一直叫妈妈是鬼啊……
哈哈。
哈哈……
童云千抬起颤抖的手,放在桌面上,缓缓撑着身体站起来。
好像有点不能呼吸了。
咖啡店的落地窗剔透宽敞,她望了一眼外面绚烂紫红的夕阳,忽然想对邵临说一句对不起。
说好的晚饭,她可能……要失约了。
童云千往外迈了一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根喉管都冒着铁锈血腥,她捂住嘴,咳出了一口红痰。
她看着手心里的鲜血,下一秒,直直地倒了下去——
“等忙完这次的展览,再加上你这几年一直跟着外包团队做了不少高票房的动画电影,你要是不想单干,想找个大团队稳定下来。”
“这往履历里一写,绝对够你在面试里一鸣惊人的!”
这也是童云千答应做这次展览,包括哪怕不愿意也答应回崇京一同办展的驱动动力。
慈善展览的报酬必定是比商用邀约要单薄一点,但是性质不同,对她的履历会很好。
童云千喝了口水,扯着已经说哑的嗓音说:“借你吉言。”
郑泛舟蹲下,替她筹划:“你要是不想再单干了,那国内这几家比较好的动画公司都在崇京啊,你留下呗,我托人问问这几家待遇都咋样。”
“还是说你还是想出国去外面发展?”
他摆摆手,劝说:“国外大环境不好,职场潜规则不一定比国内少。而且最近出了国内,外面哪里太平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在祖国妈妈怀抱里发展安全。”
郑泛舟激将她,挑着粗粗黑黑的眉毛:“咋?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
童云千明眸起笑,打趣反驳他:“对呀,国外的月亮是方的,还是六面体。”
“一到晚上布灵布灵的。”
两人对着笑了起来。
过去两年,她已经不太记得那天的感觉了。
童云千咀嚼着,非要回忆,估计就像这口橘子。
又酸又涩,难以下咽,并且非常后悔吃下这一口。
她囫囵把橘子全都塞在嘴里,靠着椅背望着窗外街景,想起方才他按着自己冷笑着问的那句——“童云千,咱俩过分的是谁?”
童云千品味着嘴里酸苦的汁水,心中讽刺,噔得一下赌起了气。
距离他当时说已有结婚对象的时候,又过去了两年。
说不定早就隐婚,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既然早就重新开始另有归宿了,他今天在巷子里的纠缠算什么?目的是什么?把她当什么了?
邵临,就这样。
你还敢问我过分的是谁?
“哎,那边的两位。”团队里的伙伴突然喊他们。
他们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处。
童云千偏头望去,正看到邵临和一群人站在门口那里,眼神黑亮像鹰隼般盯着她。
他目光有点凉,似乎蕴含某种不悦。
邵临似是满意,松开拽她的手。
下一秒,童云千突然改了态度,扭头就跑,速度比刚刚快了一倍。
似乎是想逃回家。
邵临杵在原地懒洋洋盯着她逃跑,摸了下鼻子,服气得想笑。
过去五秒,他抬腿。
童云千狂奔着,想出解决办法。
她才不要跟他纠缠上,大不了不出门了,先跑回家然后联系家里的司机,邵临就算在外面臭名昭著,做事混球,但总不会当着她家所有人的面把她……
有人猛地揽住她的腰肢。
下一秒,她被这双手强势地转回去,然后双脚离了地。
邵临直接把人拦腰扛了起来。
童云千盯着他身后的地面,吓得惊叫:“啊!你干什么!”
此刻不巧有几个居民经过他们,看这一男扛一女走过,目光惊讶无比。
“放我下来,你快,你这个……”她急着捂脸,羞得结巴。
你这个流氓!!
邵临扛着她,低头用手压着帽檐,唇角勾得更深,气音悄悄说:“嘘。”
“外面儿呢,上了车再骂。”
第 15 章 你煽情给拥抱
Rainy:15.你煽情给拥抱
童云千羞得脸颊又麻又烫。
二十年来她从来没和异性有过这种距离的接触。
还是像个小孩一样被扛着走!
“邵……你……”
他的肩膀又宽又硬,硌得肚子发疼,话都说不连贯。
她的腿不断和邵临的腹部摩擦着,童云千痒得脚趾发蜷。
邵临扛着人往原来的方向慢悠悠返回,挑眉道:“往哪儿跑啊,我车又不停这边。”
与此同时。
邵临忙完了一天的行程开车到童云千所在的商业街附近等她和闺蜜逛完街出来。
他从来都是个没耐心,且恨不得将一分钟拆成一百份全都干正事的人。
但是现在他倒也成为了个平平无奇的的无聊男人。
光是把车停在路边,就这么毫无目的地等女朋友,都觉得很满足。
他将座椅往后调整了一下,懒洋洋窝着,没目的地来回切换软件,看一会儿短视频,看一眼她的微信聊天框,然后反复这套流程。
总之。
七分钟之前就说在往外走了,到底是什么商场大到这么久都走不出来?
邵临泄出一口气,压着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她的欲望。
他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开她了?因为前一晚做得太激烈,结束事后闲聊,童云千躺在他怀里一闭眼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好,连意识都没有。事情的处理办法全都落实下去了,虽然展览的暂时停止了对外的预约售票,但是如果乔峻栽赃的事情解决得够快,他们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不会耽误原本计划的开展时间。
童云千从十一岁开始学画,到现在,绘画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被乔峻用这种方式践踏侮辱的。
不仅要维权,找他的陷害证据,她还要想办法自证。
画画这种东西,功底是最结实的证据。
干等着技术检测可不行,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童云千找了一圈,看见制作团队的领导和博物馆的主任以及邵临聚在一起商讨,她主动走过去:“领导,我有个事情。”
“自证的办法,就是我再以这次的展览主题重新为每件文物画一套动态插画和拟人形象,全程录下绘制过程。”
她娇丽的脸写满了坚决:“我的风格一时不会变,笔触也不会变,这样最后再发布出去,乔峻画不出来,谁是抄袭者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博物馆的主任担忧:“可是,这文物的数量这么多,短时间内你能完成吗?”
童云千知道任务艰巨,但她既然决定,咬碎了牙也会做到:“而且我之前的作品已经被乔峻喂了ai,我不想再拿这样的东西给未来买票入场的游客看。”
邵临全程没说话,抄着西服裤的兜,静静盯着她。
制作团队的领导点头:“小童的能力绝对是顶尖的,产能也很厉害,团队里所有人都会一起帮忙。”
“谢谢您二位相信我,现在就是要为同样的一批文物重新设计,我需要更多历史材料做灵感的素材。”童云千看向她们,暗示着。
博物馆的主任点头,有点为难:“这个我理解,肯定是要支持的……就是内部的很多书籍资料不能带出来,也不能二次传播,你也知道现在互联网很难有隐私,都不保险。”
“只阅读是可以的,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一直隐藏存在感的男人忽然开口:“主任,不如发在我电脑上,我电脑装着eclipse新开发的保密系统。”
“童小姐到我这儿创作,正好我书房里类似的参考书籍也不少。”他偏眼,看着童云千,目的昭然若揭。
童云千被他深沉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眨了眨眼躲开。
两位女士似乎看出了些不对,“你们二位……?”
当着领导们,童云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唾骂这男人的中途加戏。
邵临却一脸坦诚,抄着兜,脖颈微微后仰,“我和她?”
他余光扫视着她有点发红的耳尖,语气渐悦:“老朋友了。”
第二天是被身体一波又一波的躁动反应叫醒的。童云千万万想不到的是,邵临开着车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邵光集团的总部大楼。
这不是邵家掌权人的老巢吗??
她一想到那些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恩怨的人,顿时有些抵触,下车的动作犹豫起来。
几个看着像是秘书和助理的人早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站在旁边看着邵临。
而邵临下来,给她开了车门,看着她不安的表情,伸出手,“踏实点儿,有我在呢。”
童云千腮颊咬了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伸手放在他掌心,任由他把自己拉出车座。
“临总。”手底下的人拥上来,一个个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经常跟着他的助理说:“您先带着童小姐上楼吧,邵董吩咐过,你们在他的办公室等就好。”
“会议那边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邵董从近郊别墅过来,路上有点堵。”
邵临点头,“辛苦。”
说完拉着她往大厦里面走。
大厦大堂富丽宽敞,无论是装潢还是里面的人都透着一股冷漠功利的感觉,童云千踏进去的瞬间,感觉到周遭有无数条暗搓搓的视线盯着他们。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这些目光怕是不是看自己的,而是打量他的吧?
童云千小声打探:“你现在还跟这里有关系?”
“还在给他们做事?”
“怎么可能。”邵临轻笑,穿过门禁区域,“我只是eclipse的邵临而已,不过我哪怕出走,在邵光没有职位,归根结底还是邵家人,是持股的股东。”
“大概就这个身份。”
当初他和邵敬之先生的过继协议,到最后因为她也没能完成。
“你舅舅一切都好?”她问,“你们……”
“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邵敬之的人。”邵临不急不缓告诉她当年走后崇京发生的事。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当时我去砸贺柏和邵漫的家,被他们家的保镖按在地上打,是我舅舅到场解决的问题。”
“所以之后我才能有空回医院找你。”他说到这里,不由得要再一次重温那时候发生的,喉咙闷笑:“然后被你甩。”
童云千抿嘴,说不出话。
憋了半天来了句:“……提分手的是你。”
“我是替你说的。”
童云千皱了皱眉,听到一阵阵的碎碎水声,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自然。
她眼皮很酸,困得睁不开,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开始被莫名的濡湿和痒意打搅。
“嗯……”她难耐地扭了扭,却发现双腿被人紧紧锢着。
娇嫩的,还没睡醒的叶脉被早就醒了的雄鹰舔舐着,掠夺着清晨的甘露。
童云千挣扎不动,伸手下去,摸到了他有些扎手的发顶。
她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想要推却推不开。
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童云千艰难地扒开了眼睛,看见邵临就像个贪得无厌的饕餮,趴在温甜之处享用最美味的早餐。
童云千呼吸已经伴随身体反应紧促起来,边喘着边软声骂出口:“你……我都还没醒呢……”
“你变态啊……”
邵临抬起眼,嘴角沾着一片水光,手指把握着她的手腕,亲了亲。
“你这不是醒了么。”
“我是被你那个醒的。”
她气得直言不讳,开始撒起床气:“你烦死了,我困……你别弄了……”
邵临像只浑起来就不听主人话的狼狗,非要陷在她这片温柔乡里撒欢,再一次吻了上去,出一声响的。
激得童云千瞬间痉挛了一下,呃嗯乱哼。
她浑身酸疼,实在没有跟他对抗的力气了。
就算再喜欢,她也不是那种能早晨九点多就干这个事的人。
邵临的x欲实在太旺盛。
她总觉得比他二十四岁的时候更甚。
真他妈没出息。
浓夜正好。赵汐当时受的并不是致命伤,但由于窦安国的逃逸,由于童云千误饮了酒的昏迷——她最终死于失血过多。
她是生生流血流死的。
十岁的童云千躺在病床上听到这一切,原本动不了的身体突然发作起来,她双眼充胀,对着天花板尖叫出声:“啊!!!!”
她发了疯一样地撕挠自己的脸,打自己的头。
她害死了妈妈。
如果她不喝那杯酒,当时父母争执的时候她就能出去帮妈妈,那样妈妈就不会被捅,后面的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怪她,都怪她!!
妈妈流着血,拼了命喊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在屋子里睡大觉!!
妈妈该有多绝望啊。
她的妈妈在外面一点点流逝生命,而她,明明就在家里。
点完咖啡,童云千和贺柏高聊了些有的没的的家常话题,在对方的回答中她得知邵贺新一切都好,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好,更懂事,更忙,更努力刻苦。
她想这样就是两人最好的结果吧,错过就是错过了,各自安好,成为更好的自己,拥抱真正对的那个人。
“所以叔叔您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她把注意力放回到正题。
服务生送来他们点的咖啡,热腾腾的咖啡液倒在装着冰块的杯子里,一时间融了冰块的棱角。
贺柏高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她这双清凌凌的桃花眼,与妻子那么神似,却又不是从妻子基因里诞生。
这双眼睛,落在一辈子专情邵漫的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个正青春靓丽的“赝品”。
他知道童云千何其无辜,是这场姻缘仇恨中的无害羔羊。
道理都懂,可即便当这个恶人,也许会遭到报应,他也无所谓。
只要他爱的人能出一口气,只要别人的痛苦能让他的妻子痛快。
他都没关系。
“这件事非要论,其实跟你和贺新都有关系。”贺柏高尝了口咖啡,点头,虽然笑着,可眼里却没有温度:“云千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讲给我的,我觉得它会对你有帮助。”
她明明就在家里。
童云千痛不欲生,瞬间产生强烈的自毁行为,吓得所有医护人员扑上去拦她。
她被医生紧紧抱在怀里,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发烂,可再强的痛觉都熨不平心里的苦,和对自己的高度厌弃。
“妈……呜呜……妈……我要妈妈……”
“我要我妈妈……”
民警惋惜又心酸,对此十分遗憾。
强烈的刺激下,童云千再次昏了过去,再醒来,她就不太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
只剩下一脑子没有来源的悲伤和痛苦,于是没来由地躁郁,频频试图自残,自杀。
所有用异样眼光打量她的路人们,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十岁女孩身上发生的事。
只觉得童云千是个疯小孩,是个总吵吵闹闹的累赘。
直到赵汐的远方表兄童辉带着妻子找上了这家医院,找到了孤苦无依,又患上失语自闭症状的童云千。
楼下泳池那些西服革履,穿着正装礼裙的人们还在进行着悠然正式的晚宴。
而他们却在楼上干着这么不成体统,悖逆疯狂的事情。
邵临看了看房间里自备的避孕套的最大尺寸,微微皱了下眉。
童云千滚在床上,羞得正要拉被子给自己盖住,小声问:“……怎么了。”
“型号小了点儿。”他用牙撕开包装,俯身下来,“问题不大。”
她被他拽着脚腕拉了回去,浑身粉白娇嫩,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那,小了,那会怎样……”
“因为差得不是很多,风险不会有,就是会有点勒。”
邵临附在她耳畔打趣:“勒的紧,可能身寸得比平时快。”
童云千捂着半张脸,露出的双眼淌着止不住地赧意。
“你,你别说了……每一句正经的。”
“成,不说了。”他给自己戴好,拉开她挡脸的手,细细吻上她的脸:“干正事儿。”
童云千晕晕乎乎中往下看了一下,吓得立刻叫停:“等等,等等,你这些年都吃什么了啊?”
濮成的突然出现,让赵汐感到措手不及。
其实早在怀孕那年,她就见过濮成。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她或许都快忘了这个短暂出现在自己人生里的男人。
那时候濮成刚得知她结婚,突然出现问她过得好不好,问她需要什么。
最后吞吞吐吐,不讲道理地问她能不能跟窦安国离婚,跟他结。
赵汐当然是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叫他不要再找自己。
而这一次过了快十年,他再出现。
濮成看到她脸上的伤,什么话都没问,让她跟着他走。
读书时候的那点在意,甚至不足以成为心动和喜欢,赵汐的工作,家庭,孩子都在这里,又怎么放得下。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偏袒和在乎感动了,可是,也觉得他太疯了。
濮成毫无意外收到她的拒绝,被雨淋着的眉眼更黑了点,颔首,直接放话:“他叫什么,在哪儿。”
“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教教他该怎么好好过日子。”
赵汐严厉拒绝:“你不要这样!!”
“不要管我的事。”她想起上学时候的事,无奈地提及:“你就甘心被别人说一辈子坏种吗?当年你就非要为了我动拳头,最后连学都没得上。”
“现在过得好好的,又要因为动拳头毁了所有吗?”
她偏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屋檐下等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不忍,“濮成,我们没什么交情,我用不着你做什么。”
“我的婚姻很失败我知道,我会自己处理。”
“有时候外人掺和,反而会帮倒忙。”
濮成浑身湿透,心也仿佛成了这个狼狈样子。
“你跟着我,至少不受气,不挨打。”
赵汐摇头,无视他伸来的手,“我们不是一路人。”
童云千被妈妈抱起来,回头又望了眼他,“妈妈,你和叔叔说什么啦。”
“没什么,”她走得很快,双眼通红:“不许跟你爸说我见过这个叔叔,听见没?”
邵临扶着,挑眼看她,已经绷到额头冒青筋了,没空理她这些有的没的,欲要让闪电穿堂而出。
她看着两人赫然的体型差,吓得恨不得把小桃花缩起来,“不行,我觉得我还不够……撑不住你……”
“又不是头一回。”邵临忍够了,压着她的额头,按住她的腿,“想想以前你是怎么受住的。”
“忘了?不仅受得住,还吃得欢呢。”
这句臊人的话出来的瞬间,他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童云千失声了,指尖死死扣进他的臂肌中……
一边在脑内鄙视自己,邵临刷着短视频,一边却把唇角往上勾动。
没一会儿,他从副驾驶窗外的方向看见了心心念念的身影——童云千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正朝他的方向扬着笑小跑过来。
傍晚时分,商业广场的人很多,多到甚至有些光污染的彩色灯光将黑夜照亮,也成为她一步步来时的绚烂背景光。
童云千远远就认出了他的车,带着一堆东西走过去,钻进副驾驶。
她上车的瞬间,怀里玫瑰的浓香气味冲进车厢,挤走了原本的清冽香味。
邵临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撑着窗边缓缓说:“我不是很喜欢花,随便过个生日而已,倒也不用弄这么正式。”
童云千拉上车门回头:“嗯?”
“你说这玫瑰呀,是姝姝买来送我的,跟你没关系。”
“……”邵临表情滞在脸上,半晌,自顾自启动车子:“走吧,你订了哪儿的餐厅?”
她看他这么尴尬,憋着笑,嗓音抖着给他报了个地址。
“我们吃完饭就回家吧?”
邵临偏眼:“怎么?按你的喜好,不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个甜点再散散步才叫浪漫约会吗?”
“什么呀,今天不是约会,是你的生日!”童云千笑笑,擦了擦手,从袋子里抠出一块热乎乎的鸡蛋仔伸过去塞在他嘴里:“你又一天没吃饭吧?去餐厅前先垫垫肚子。”
邵临皱着咀嚼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嫌弃这个甜腻的食物,但是是她给的,他就是屎也吃得下去。
童云千告诉他:“是我有点事想跟那你聊,正好生日蛋糕我让店家送到家里了,所以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好吗?”
她说话这么温柔又好听,他耳根子软得烂泥一样,还能有什么质疑的想法。
“听你的。”
邵临半条胳膊搭着货架,目光端量着她,回想她刚刚当着那么多人装可怜的委屈样儿。
那眼泪,说来就来。
“哎,我说。”
童云千缩缩肩膀,怯然:“什么?”
他微微俯身,露出些许兴味,一针见血。
“童云千,你是真傻吗?”
第 16 章 烛火在燃烧
Rainy:16.烛火在燃烧
邵临看她的目光总是直勾勾的,或冷淡或戏谑。
那视线像是针对她而生的过敏原,又像一靠近就滚烫的火丛。
让她避之不及。
童云千缩了缩肩头,往后躲了半步,“什么?”
她眼睫扇动,有些无辜:“我本来也不傻啊……”
他说的这么直白,让她又想起昨晚的荒唐。
这狗男人一旦重新开了荤,让她每天都有点害怕回家了,两个人一旦在一块他就像闻了猫薄荷的色大猫一样,按着她不吃一顿都不能干别的正常的事。
昨天更甚。
他去艺术区接她回家,车子刚停到停车场,这人就没让她下车。
童云千没有在车上来过,只有四年前刚交往的时候,在车上用手帮过他一次。
这个流氓那个时候冠冕堂皇哄骗她,扬言“就一次”,结果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他把车子停在角落,可童云千还是慌极了,生怕这时候有人路过。
邵临吻着她,手指在她身上各个m感点挑拨着,衣服窸窣的摩擦与唇齿的啧嘬让原本宽敞的越野车厢也变得狭窄缺乏空气。
这把火在车上撩得有些急,两人都有点停不下来。
半晌,他忍无可忍把主驾驶的车座拉到最远,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让童云千骑在他身上。
邵临看着气喘吁吁的她,干脆往后一躺,“累了,你来。”
童云千一抬头,头顶差点撞到车顶盖,这种逼仄的空间感和姿势令羞耻心无止境地膨胀着。
她浑身发烫,“来……来什么啊。”
邵临微微坐起来,双手没闲着,哑声命令她:“亲我。”
“赶紧的。”
童云千举着有些酸软的双手捧起他的脸,把嘴唇递上去,学着他的方式亲吮他的嘴唇。
邵临的嘴唇是有些厚度的,吃起来感觉无比的好。
邵临睁着眼被亲着,大手绕到她身后,手指勾住她的裤边往下缓缓拉。
又一日下午,童云千和同专业同学在校门口分开。
她走在绿荫路上,看着城市逐渐步入春夏季节的盛况,闻着树木草坪的馨香,心旷神怡。
春天的绿色总给人生机勃勃,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好事的希望。
童云千掏出手机,把今天收到还热乎的好消息立刻分享给邵临,发送语音:“哎,今天有个巨好的好消息,之前我跟你说,我给喜欢的动画公司投了短期实习的简历,他们录用我了!”
“就是那家叫光年的动画公司,天哪,我真的没想到会成功。”
“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虽然只是短期实习,但我想争取大四的时候继续在这里工作……”
一遇到好事情就是忍不住想要多说,恨不得把心路历程都分享给对方。
童云千噼里啪啦发了两条六十秒的语音过去,倾诉完毕,等他回消息然后两人约定晚餐的地点。
这会儿她得先回趟家,邵临的公寓缺一些她平时惯用的画画用具。
画材这种东西买新的不如自己用得旧旧的那些趁手。十分钟的澡很快洗完,邵临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耳聪目明地听到一阵很细密的滋滋声。
他走进卧室,对上童云千侧躺在床上,迷离无助的眼神。
她甚至连被子都没盖,下身睡裤全然褪去,玲珑与皎白的画面正对着卧室门口。
被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童云千显然不太会用,但是稀里糊涂的被手里这个粉色的硅胶玩意震得难耐痛苦,还有种急需人来纾解的空虚。
她双颊绯红,眯着眼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邵临……这个……”
“怎么这么……”
“是这样用的吗?”泛黄的回忆里,丈母娘严厉指责着他。
【你领养谁都行,你领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回家!他只是进监狱了不是判死刑了,那麻烦以后多的是!】
【你和习莲以后如果因为这么个事被纠缠,我看你们找谁说理去!】
邵临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在门诊大门前看到了童辉。
而更令他意外的是他正在呵斥的男人——窦安国。
因为在探监达成的协约,窦安国出狱他全程知道,甚至因为这个人众叛亲离,唯一愿意来接人签字出狱的亲属也仅仅是帮他办了出狱,之后就不愿意再管这个已经年近五十岁的糟老头子。
所以窦安国现在的住处还是他给安排的。
隔着有些远,但因为童辉歇斯底里的喊声,邵临隐约能听到一些字眼。
一向和蔼乐呵的童辉第一次在外面展露这么嫉恶如仇的一面,气急之下眼尾的皱纹都更深了,指着窦安国怒骂:“畜生吗你!?出来就滚犊子自生自灭去!还来找云千干什么!!”
“你觉得她想见你?还想认你?”
“你他妈的进去了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管了!你知道云千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有什么老脸敢跑到我们面前的?”
窦安国向来就是一个赖皮滚刀肉,龇着一口老黄牙浑笑:“我是她亲爹,她不认我认谁?你啊?”
“你们到底都给我闺女下什么迷魂药了?啊?她怎么跟个傻子一样自己爹都认不出!”
童辉忍着想给他一拳的冲动,攥得发抖的手指了指远处:“滚,要是让我再看见你……”
窦安国冷哼:“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亲爸,不管你们是收养了还是怎的,我会起诉要回我闺女的抚养权。”
他明目张胆的拿女儿作为筹码威胁:“你们要是舍不得,就得给我足够的安抚费,我勉为其难把女儿暂时交给你们养。”
童辉怒吼出声:“滚!!!”
医院外面的路人纷纷看着他们,窦安国刚出狱不久,还要持续地接受警方的回访,不想做引人注目的事惹眼,冷笑一声,掖好身上新买的漆皮外套转身走了。
童辉年纪大了,情绪突然这么激烈身体有些受不住,低头咳嗽了好几下,平复呼吸,转身走了几步碰到从一侧柱子后窜出来的邵临。
邵临眼底焦急幽暗,胸膛的起伏像是跑来的,还没完全恢复。
“云千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半个小时后,童云千侧躺在纹身室的躺椅上,看着他换了工作服,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色胶皮手套,说真的,这一动作落在她眼底,性感程度不亚于在床上戴套时候给她的视觉冲击。
邵临准备好,走到躺椅前坐下,拉过工具车:“先消毒清洁。”
即使接下来会有些疼痛,可是只要他在,她丝毫恐惧都感受不到,反而十分踏实。
“你经常会来帮忙吗?”
“做过那种很复杂,位置很隐私的纹身吗?”
其实她是想问,以前给其他女客人做得多不多……她虽然不是那种乱吃醋的人,但莫名就想问问。
“帮忙?我可没那个功夫。”邵临坐在她背后的方向,伸手抚摸她左耳后面这块稚嫩的肌肤,“我只是出钱给她开店,平时没事儿在这睡觉,其他事很少管。”
“那你很久都没给别人纹过身了?”童云千打趣质疑:“水平会不会掉得太多呀?”
“放心吧,保证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纹身。”他轻叱。
童云千听着他在背后的嗓音,眉眼松弛期待,小声问:“你说要纹个英文单词,你有想法了?”
“嗯。”邵临摩挲着她细嫩的耳后,缓缓用纯正的口音道出那个词:“Unassailble.”
童云千似乎记得这个词的大体意思。
大概就是说……
“坚不可摧。”他补充。
她怔忡,“为什么……”
是这个词?
邵临盯着她的耳朵,目光漆深又淌着温度,“这些年来,应激听觉不一直是你的弱点么。”
怕噪音,怕尖锐的动静,害怕那些粗暴恐吓的响动。
她已经不怕酒了,做噩梦的频率也在慢慢降低。
她正在慢慢克服所有弱点,而耳朵,是最后一项。
邵临要在她最脆弱的地方,烙印最霸道的词汇。
他的姑娘,总有一天会强大到无懈可击。
没有任何东西能再伤到她。
童云千背对着他躺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仅仅听着他的声音,她心底已然翻涌不止。
她缓缓攥紧手指,热着眼眶弯起了嘴角,学着他的伦敦腔复述这个词——
“Unassailble.”
“我好喜欢,邵临,就这个了。”
“童总,刚才那人跟您什么关系?”
他也不遮掩,直接道破:“您怎么会跟窦安国认识?”
童辉气愤填膺的表情在听完这句之后也变了变,窦安国入狱十年半,邵临是怎么知道他这号人物的?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他?”
邵临看向急诊楼里繁忙的状况,再看着童辉严肃的神态,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说来话长。”
“云千在哪儿?”
【还有,我和你老丈人一辈子读书育人,说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你给我领回来这么一个孙女,让人都知道我女婿远房亲戚里有个杀人犯,叫外面怎么议论咱家?】
妻子习莲亲眼看到童云千在家里应激后发疯的样子,对他激烈委屈的反对。
【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不要再砸东西了!童辉你看看她!你到底为什么非要领养这么一个啊!我又不是没给你生孩子!】
还有妻子之后无奈的妥协。
【我可以同意你把她留下,你也看到我爸妈的意思了,我的想法,别让她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就让她认我们当爸妈,把她家里那件事一辈子藏下去。】
【不管你是当她舅舅还是当她爸,重要的是给她一个家不就完了吗?】
童辉拍着她的背,声线也发抖了:“闺女……你永远是我的好闺女。”
他再一次对侄女撒下一个含着泪的谎言:“你亲妈生病走得早,窦安国犯了事管不了你了,我只能把你接回家。”
“别怕,爸永远不会让他骚扰你,就当他死了好不好,听爸话……”
不管你是窦雨,还是童云千。
你永远是我童辉的好孩子。
“你快来……我不舒服。”
邵临喉结猛然下压,艰难偏开视线,欲望如惊涛掀起。
他训诫般轻斥她一句:“谁让你自己玩儿的?”
下一刻,他伸手拎着后衣领,一低头,黑T恤直接兜头脱了下去。
邵临把睡衣往地上一扔,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又重又快。
然后跟头饿狼似的,一步步扑向床上已经偷偷独自盛开,正处于需要人来采撷享用的小玉兰花。
啪嗒,她手里还在运作的小玩具被他扔到一边。眨眼到了五月中旬,崇京街道里已经随处是盛放的各类花卉,树木的颜色处于新绿与深绿过度的阶段,整座城市温暖又朝气蓬勃。
童云千和邵临的小情侣生活就像她耳后已经固定的纹身一样,粉红又温柔,夺目漂亮。
粉色的“坚不可摧”烙印在耳后,是他亲手为她镌刻的“祈愿”。
这天下午没课,中午吃完饭她约了申姝去商场看场最近热映的电影,申姝下午还有一节课,学校自习室和图书馆都满了,索性童云千背着包提前出校,去约好的商场找个咖啡店学习。
童云千出了校门,低着头给邵临发微信,汇报今天的计划。
他嚷嚷要约饭约了好几次都没吃上,尽管邵临还是在中清大读MBA的学生,但是商科硕士不在校的时间比在校上课的时间多多了,基本都是下了课立刻去忙别的事。
两人只有晚上回了他的公寓才能或温柔或疯狂地缠绵一会儿。
童云千给他打着字——
【今天晚上在外面吃吧,我有点馋之前你带我吃的那家川菜了。】
【我和姝姝看完电影,你就来商场街……】
后半句话没打完,突然有人窜出来站在她面前。
童云千愣住,抬头对上窦安国苍老的脸。
窦安国出狱不久身上朴素简陋,看见她激动无比,倏地握住她的肩膀,“小雨啊!!是爸啊!!”
“爸接你来了!!”
轰然——
她大脑一片空白震颤。
童云千双耳骤然如海水倒灌,刺痛又火辣。
全身僵死,血液倒流鼓胀着藏在灵魂里的恐惧。
他的五官每一寸都像是冷刺,扎穿了她的五脏六腑,一瞬间许多陌生的画面迅速在眼前闪过,她浑身立起汗毛。
“你谁,谁啊……”她哆嗦着挣扎:“我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认识你!!”
窦安国更激动,抓着她不放手,焦急又伤心:“爸啊!我是你亲爸!你个没良心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
“是不是他们教你装不认识我的?他们不让你认我对吧!!”
肠胃和心脏同时翻涌发作,童云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随着身体本能抗拒恐慌:“别,别过……呕……”
下一刻。
她对着窦安国这张脸,两眼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
粉色小海豹的嘴部沾满了光泽,躺在一边孤独地耗电,被已经滚作一团哼吟起来的忙碌的小情侣忽视,无暇顾及。
她站在外面正打算打车的时候,一辆看着眼熟的奔驰小轿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贺柏高的脸映入她视线。“千千,让我么?嗯?千千。”
童云千哭得不成样,浑身绷紧,只觉得自己跟着他越来越疯。
她抱住他,冲动撕开了羞耻心,断断续续喊出心声:“邵,邵临,好……”
她这句一出口,邵临目光一闪,喉间闷出低噪。
耳畔一阵又一阵地痛快嗡鸣,归为平静。
童云千意外:“贺叔叔?您怎么?”
“下课了?”贺柏高穿着一身新中式的休闲常服,一如平时的儒雅温和。
想起邵家一家三口对邵临做的那些,童云千对这个一直都很有好感的叔叔多了一些防备。
本以为贺柏高叔叔表里如一,却没想到竟能做出那种阴狠的事……
童云千知道自己脸上藏不住事,努力伪装出以前对他的态度,扬着单纯的笑容:“嗯是,您是来等贺新哥吗?他今天有课?”
“贺新今天陪他老妈去谈事情,最近看你们没在一起玩了,闹别扭了?”他问。
她摇摇头,“没事的叔叔。”
铺垫够了,贺柏高主动下了车,“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童云千惊讶,眼珠摆了摆,“我?您找我能有什么事呀。”
贺柏高没有明说,指了指前面:“我听贺新说你们学校附近的几家咖啡店的豆子都不错,你陪叔尝尝?”
她其实不太想和对方有过多接触,这些长辈都是在上流商圈摸爬多年的老滑头,她又是个没心眼的,生怕没聊几句就被对方套了话。
可是眼下贺柏高这副架势,自己怕是走不了了,只是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着急,非要现在谈。
毕竟是曾经尊重过的长辈,童云千出于礼貌,点头答应:“那我就带您去我经常喝的一家吧,他家的巴拿马槐夏我很喜欢。”
说完,她带着贺柏高往前面的商业街走去。
没一会儿两人都变得衣衫凌乱。
童云千发现了他的癖好,他总是喜欢这种连内k都不脱的做法——有种说不出的野蛮和猴急。
也是让她感觉最仓促也最羞耻的一种形式。
他手臂持续发力,机械般重复的动作快到飞出了残影,童云千哭叫着瘫软在他怀里,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听着那决堤而出的水声,耻感伴随痛快一同袭来。
邵临额头和手臂的青筋全起来了,已经忍到了极致,从驾驶位的手盒里抽出一片套子用牙撕开,拍拍她的水蜜桃,“抬起来点儿,挡着了,让我戴上。”
童云千身上早就没力气了,呜咽着只能听话。
他的正餐还没开始,她已经在他手上完全落败了。
邵临准备好,要吃没吃的眼神混涩,侵略性极强,往后一躺捏住她的腰,哄她:“自己坐。”
童云千往后退,后背抵上墙面,紧张得不敢呼吸。
“我现在心情很差。”他故意用沾着血的手指碰碰她白皙的脸,狠着威胁:“说不定真能活吃了你。”
她吓得闭眼,攥得塑料袋咯吱响。
邵临往后退了一步,直勾勾盯她。
他勾唇却没温度,友情提醒。
“童云千,还不跑?”
第 17 章 有某种情调
Rainy:17.有某种情调
明明在别墅前分开才不过一个小时,但邵临的气场比下车之前凶狠太多。
刚经历一场争执,他脸颊嘴角和脖颈都有伤,T恤的领口被扯得有些变形,隐约能看到锁骨的形状,说话间起伏很沉的胸膛透露他此刻极力克制的愠气。
这样的邵临在她眼里,俨然就是条受了伤,对人龇着獠牙的黑毛狼狗。
童云千后背抵着玻璃墙,感受到身体不自控的抖。
虽然身体在恐惧,但脑子却反复浮现邵女士对他的那些谩骂。
【一样!你们是一样的畜生!】
【要不是生了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
在这档子事上,邵临本来不打算让童云千做到这个份上的。
可是当童云千主动触碰那澎湃的云,柔软的掌心慢慢描绘。
以及最后她为了动作方便,撩开一侧头发归到而耳后,然后缓缓俯身,吻住——
她像个学着吃糖果的小猫,捧着闻一闻,然后吃着甜头。
邵临疯狂克制的野蛮冲动破笼而出,低声爽骂了一句:“靠。”
然后伸出大手,放在她后脑用力压过来。
童云千一下被堵住,呜呜出声,拍他,眼角溢出泪光。
不行,不行啊……
而已经坠入火热欲壑里的男人顾不上温柔和她的控诉,全凭本能在用力与发疯,快要被头一次试这种方式的爽感吞噬了。
丝丝麻麻,快感冲上天灵感。
他快死在她嘴里了。
邵临崩溃得比平时正儿八经做要快得多,溃出的时候立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把将童云千抱着放在盥洗台上。
可惜童云千生日这天的时间不完全属于他。
晚上九点半,他送她回家,让她回家和其他三个家人再庆祝生日。
看她慢慢走进家门,邵临接到赵姿的电话,听完内容几乎没有喘息的立刻赶去和她汇合。
赵姿坐在车的后座,看见他出来,让司机师傅暂时出去休息一下。
邵临开门,坐到后座的另一端,“什么情况。”
“可能是大进展。”赵姿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给他看整理的东西:“打探了邵总十年前几个贴身的秘书和司机,她和您生父濮成果然有不对劲的地方。”
邵临看着这些图片和文字描述:“怎么说?”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喝醉的童云千被邵临连拉带拽最后抱上了楼。
“我给你表演……我要给,你表演……”朋友们玩闹在一块,童云千有意地跟在童习真和她的朋友身边,不靠近邵贺新比较熟络的那群人,避免和邵贺新对上。
她余光扫着他和别人碰杯时的温柔笑眼,有些感慨,想不到一个多月之前她还在筹划跟他表白,一个多月之后,自己竟然跟邵临谈上了恋爱。
人的感情难道就是善变的吗?是她太坏了吗?还是说。
她以前对邵贺新的感情算不上喜欢?脆弱到出现一个邵临,数年的仰慕就能碎得这样彻底。
童云千沉默,猛猛喝了一大口果汁,试图把自己喝醉。
邵贺新那边,一直坐在他旁边的任宽玩闹间顺着好哥们的视线锁定到童云千身上。
任宽搭上邵贺新的肩膀,悄声问:“兄弟,以前老追着你跑的那个漂亮妹妹今天怎么一句话没跟你说?”
“你俩闹别扭了?”
邵贺新端着杯子的动作微微停顿,看了任宽一眼,笑意勉强:“没,云千脾气那么好,有什么别扭可闹呢?”
任宽歪歪嘴,猜测:“是不是她跟你表白,你拒绝了,然后她很尴尬就不敢跟你再说话了?”
“你这说的什么瞎话?”他抿了口酒,问对方:“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跟我表白,不能是我对她?”
“害呦哥们儿,”任宽笑出一声,觉得不可思议:“这姑娘平时就知道眼巴巴围着你转,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她喜欢你啊。”
“你不会没感觉出来吧?”
“不可能。”邵贺新一口否认。
任宽指指他,“你个渣男,这些年追你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南极,要是没意思的女的你第一时间就离得远远的了。”
“你敢说这些年你对你这个妹妹一点意思都没有?”
“趁着人家还暗恋你,赶紧着,谈着玩也比错过强啊。”
他一说,旁边好几个人凑过来吃瓜:“什么什么?谁啊?说什么呢你俩,跟谁谈着玩?”
邵贺新赶紧打住话题,给他们倒了点酒,催促着:“别养鱼,别瞎打探,赶紧喝。”
几套话术过去,终于把这些爱八卦的朋友糊弄过去,邵贺新抬眼,正好看见不远处的童云千起身出了包厢。
他眉间稍动,半晌,起身走向门口。
邵临把她抱了一路的酒瓶子抽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行了,还表演呢,喝成这样打人都瞄不准。”
她没了“武器”,在他怀里胡乱挣扎:“你干嘛扔,你不许扔!”
“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喝多了还学会偷东西了?”她从餐厅拿走的所有东西自然都是付过费的,邵临故意逗她:“不怕人家老板追过来把你逮回去。”
“我事先说好,人家要是指控你偷窃,我可不向着你。”
童云千一听好像慌了,眼睛发红:“你怎么能不管我,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你男朋友,”他抱紧她往上掂了掂,按下15楼的电梯,使坏逗她:“但也没哪条王法规定男朋友就得帮偷鸡摸狗的女朋友擦屁股吧?”
“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能不管我。”童云千扭了扭,勾着他脖子使劲撒娇。
她抻脖子在他下巴靠近下唇的位置亲了一口,因为醉了酒吻得很用力,电梯响起一声清脆的“啵”。
童云千眨眼:“我拿这个跟你换,你可要捞我出来。”
邵临垂眸,短暂挑眉:“这次你犯的事儿不小,就这个?不太够。”
“不够?”她醉着,脑子糊涂,逻辑也不够清楚,胆子倒是比平时大,想了想趴在他耳畔说:“不够的话那我,我给你……”
邵临听到她用柔软的嗓音说出那些对她而言太过露骨的字眼,胸腹骤然发紧。
用最纯恬的嗓子说最情-色的话,强烈的反差感让他浑身燥热。
童云千看不出他已经欲火烧心,还仰着单纯试探的表情眼巴巴看着他:“行吗?”
“你上次……不是很喜欢我那样吗?”她也是猜测:“是喜欢的……对吧。”
“童小姐,我真应该给你录下来。”电梯门打开,邵临抱着她回家,沙着嗓音说:“让你自己听听你都说的什么。”
进了家门,童云千被他放下来,看他弯腰开鞋柜拿两个人的拖鞋的背影,哼哼笑着凑近。
邵临拎着她的粉色绒毛拖鞋回头,被她撞了个满怀。
因为没有防备,他人高马大地被她按在落地镜前,想不到还有被女人壁咚的一天。
童云千脸颊比刚刚更红了些,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双手握拳像个小猫一样抵在他胸肌。
“好不好……你要去派出所捞我。”她呜咽祈求,还不忘道歉:“对不起,我偷了人家的酒瓶……”
邵临也没想到她喝多了会像个小孩一样,搂着她的腰:“好了,放心吧,没人敢抓你。”
他满嘴跑火车,说的话都没什么可信度,童云千生怕他不管自己:“你保护我,你把我藏好一点……”
她踮起脚,凑在他耳畔暧昧邀请:“我来帮你,好不好嘛……邵临。”
邵临挑的这件川菜味道很正,童云千吃得很开心,在家里被他逗弄的那点小小不愉快很快就被美食安抚了。
饱餐一顿,吃得开心的她比平时更好哄了,邵临没几句话就把她骗回了家。
虽然真正确定关系还没过两周时间,但邵临的私人公寓里关于童云千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给她置办的衣服用品,童云千粗心落在这里的小物件。
上次她喝柠檬茶送的塑料小黄鸭就摆在他鞋柜上那个黑漆漆的工业风骷髅头摆件的旁边,两个东西排排坐,诡异中带着几分喜感。
她吃得太饱,饭后血糖升高引得人困意袭来,童云千想去睡个踏踏实实的午觉,结果被贪得无厌的公寓主人拉着,压在沙发上亲了半天。
邵临客厅的是一张很宽很长的软皮沙发,皮质亮泽又柔软无比,哪怕不去卧室,盖一张毯子睡在这里都会很舒服。
像他越人的身高,邵临的手升得很大,童云千的身形又偏向娇小,他的手掌横着几乎能盖住她整个腰宽。
邵临的手指在她腰侧揉捏着,把她惹得又痒又发软,像个逐渐失去反抗能力的小棉花一样窝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闭眼吻着,全身心依赖着他。
男女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有上有下,有硬有软,在童云千难以招架的呜咽哼唧中,在两人接吻时迸发的细碎水声中,棕色软皮沙发咯吱作响,让这场远远没有越过红线的亲吻多了几分更深,更色晴的动向。
被他抱着按着亲了不知道多久,中间有好几次的休息低语,说了一会儿话又亲上,亲得她缺氧的时候他又松开与她抵额交谈。
童云千粗喘着,额头感受着他脖颈跳得很重的脉搏,脑子混混沌沌地胡思乱想。
后背被他的臂弯搂得很严实,邵临给予的安全感让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阵子自己一直没有再做有关血的噩梦的原因。
是不是因为现在自己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有他陪着,护着,那不知原因的心理障碍也被治愈了几分?
就像她上次喝了邵临的酒神奇般的没有发作对酒精的应激狂躁症一样,一切好的变化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他。
虽然这种想法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可童云千这时候赖在他的怀里,听他漫不经心聊着日常话题,因这股强烈的偏爱和安全感,对此深信不疑。
就这么几个来回后,邵临总算在她身上和嘴唇上吃到浅饱,放她去睡午觉。
邵临眼皮一抖,一瞬间脑子都空了。
“正面调查,她与濮成先生的自杀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她说着:“因为自从她与您生父分开,将您留给濮成先生独自返回邵家之后,她和濮成就没有再直接见面了。”
“但是,我们打听了一大圈,发现在濮成先生去世前的一个月左右,邵总见过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指的是,与她的交际圈,生意圈,以及亲友圈完全不相干的一个人。”
“邵总没有任何铺垫,直接找上了他。”
赵姿打开牛皮纸文件夹,把里面几张纸抽出来递给他,“就是这个人。”
邵临看着材料上的文字,对照着这黑白照片,念出这个男人的名字:“窦,安,国。”
“一个零件厂的职工,顶天算个小头头,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工人。”
他想起亲妈平日里高傲的姿态,嗤之以鼻:“跟这种人见面,邵漫女士不会觉得空气都飘着穷酸味儿么?”
“所以我们查到以后才觉得奇怪。而且濮成先生是在您十四岁那年的8月16日自杀去世,而邵漫女士在这年的6月29日见过这位先生。”赵姿说。
邵漫在丝毫不认识窦安国的情况下,突然找上了他,目的不明。
而濮成在一个多月后突然身亡。朱盼接到任宽电话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看见邵贺新坐在走廊长椅上,额头脸颊和嘴角全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沉着气走过去,恨不得踢他一脚:“一打四?平时练的散打可算是有天能实战一次了是吧!!你他妈有病啊?以为首富的儿子打架就不犯法的是吧?!”
邵贺新打了一场痛快的架,被民警严厉批评罚完款以后,到现在反倒有种丧家之犬的落寞。
他轻笑,垂眸,始终不说话。
朱盼从任宽那里大体知道了情况,眼眶有些热,质问:“我就想知道那个童云千有什么好的,你让你疯了一样做事不过脑子!”
“在你的包里喝酒的能是普通人吗?你今天一打,邵漫阿姨回头要卖多少脸面赔多少礼才能给你擦干净屁股?”
“那些人的父母不趁机从你邵家的金库里扣走一块都绝对不会松口!”
“我就是太给他们脸了。”邵贺新苦笑摇头:“才让他们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就是一直在过脑子,我做什么都过脑子,分析利弊在动手,”他抬眼,看着朱盼说:“我才会失去我想要的。”
朱盼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去,倔强道:“你只是上头了,邵贺新,她不值得。”
“她给得了你短暂的兴奋和喜欢,但她不能帮你走得更长远。”
“醒醒吧,现实一点儿。”“想吃什么,过年了随便点,我请得起。”出了墓园,邵临悠哉地问她。
童云千煞白的脸色还没恢复,幽怨瞪他,“我不跟你吃饭了,崇京就这么大点地方,再被别人看到我这小命就要吓飞了。”
邵临挑眉,拉着她的胳膊一把将人拽到面前,倒也不生气:“你还是觉得我见不得人呗。”
“谈个恋爱,我连光都不配见了?”
他最会用这种自贬的形式来刺激她柔软的可怜心,童云千立刻愧疚起来,用手摸了摸他手背浮起的青筋脉络,安慰似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别的同学朋友谈恋爱的时候,都要谈个三两个月才往外说呢,我以为这样才对。”
邵临一听,乐了:“三两个月?知道的是处对象,不知道的以为保胎呢。”
童云千:“……”
就不该心疼你。
邵临问她:“如果你爸刚才问你咱俩什么关系,你会老实跟他说么?”
童云千垂眸想了想,最终点头。
“行。”邵临很满意这个答复,牵着人往停车场走去:“饶你一马,吃饭去。”
“还要吃?我想回家可以吗?”
“不成。”
邵贺新再度把眼睛垂了下去,像是自问:“那凭什么他就可以。”
“他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你让我现实一点,凭什么他可以不现实。”然后把浮夸浪漫的事都做尽送她。
朱盼看着这样的邵贺新,心中失望和酸楚汹涌不止,气得把手里的药袋甩在他身上,啪嗒一下,碘伏和棉签零散掉落在地上。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你是个没本事又没魅力的男的。”
邵贺新不为所动,只沉沦在自己的情绪里。
就在这时,一道柔软又清亮的声音从派出所大厅门口传来。
“您好!我想问一下刚刚……”
几乎是瞬间,邵贺新抬起了目光,唰地寻向声音的源头,原本阴湿的眼神顿时重振旗鼓。
看见童云千的时候,邵贺新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抬手招呼。
他就知道,她不会一点都不关心他的。
然而下一刻——“姐!我在这儿!”童习真的呼唤响起。
完全没看到邵贺新的童云千顺着妹妹的声音,笔直地略过他所在的方向,直奔童习真而去。
童云千跑到被吓傻了的童习真面前,拍抚妹妹的肩膀安慰着。
她那小脸一如往日,柔软又艳丽。
此刻却像根棉花做的针,刺穿了邵贺新的心脏。
这两件事单拿出来都非常诡异,但如果非要将它们联系在一起,似乎还缺少一个桥梁。
把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桥梁……
邵临目光扫到资料的最下方,定住,眼神微动:“他蹲监狱了?”
“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是关键。
赵姿点头,“同样,在同一年的10月2日,他因刑事案件被法院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邵临看向赵姿,大脑飞速运作着,开始猜想构思这其中的无数种可能。
“能查到是什么案件吗?”
赵姿又是点头,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没等吃得有点大脑缺氧的童云千反应过来,他直接俯下身,拉开浴室里两条皎白云雾,把头埋了下去——
像个馋肉的野狗,在早已泥泞的席面上畅吃一通。
渍渍啧啧声音响起,童云千顿时弓起腰背,在突然的刺激中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颤抖的指尖没入他的发。
浴室里的戏码缱绻漫长,今夜才刚刚开始。
童云千低头玩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消解被路人八卦的害羞感。
这时,微信忽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L:他知道你暗恋他十年么。】
她吓得倏地捂住手机,抬头。
邵贺新还跟邵临说着话,被她突然的动作打断,“嗯?怎么了?”
童云千桃花眼瞪得发圆,从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看到微信的内容,“没,没事……”
她不着痕迹瞥了眼旁边的邵临。
而这人握着手机,表情竟平淡得若无其事。
装得天衣无缝。
童云千懊恼,刚要删掉两人的聊天框,这时身边人又故意发来一条。
【L:要不我帮你一把。】
她震惊地翕张了嘴,抬眼,对上邵临待捕已久的目光。
邵贺新往前走动,正好背对他们,这时,邵临挑动眉梢,用口型戏谑。
‘弟妹?’
第 18 章 眼神失焦了几秒
Rainy:18.
直到点完餐童云千的脸色还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从窗口端了面,和邵临擦肩而过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剜了他一眼,羞愤地跟着邵贺新找地方坐。
因为从小就跟贺新哥很熟,作为她的偶像和榜样,童云千从初中到大学,几乎是拼了命地学习,学专业课,就为了能和他一直待在一个学校里。
她作为朋友时不时地跟在他身边,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调侃过他们的关系,但童云千每次都装傻充愣地敷衍过去了。
因为从来没想过这段仰慕能有什么结果,而且别人也觉得她配不上邵贺新,所以面对揶揄她反而可以做到毫无破绽的坦率,于是也没什么人当真。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明显是玩笑,甚至有些戏谑的话从邵临口中说出来,却让她这么难以自容,一下子就生气起来。
浑身都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童云千又瞥了眼远处等餐的那抹身影,心想估计是因为邵临和贺新哥的关系太特别,又阴差阳错得知她真的喜欢贺新哥的事情。
她才会把他的玩笑话这么当回事。邵临路上询问,又想把她接到他家里住一晚,试图借机吃香的企图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无耻至极。
童云千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被迫被拉着做了一场累人的手艺活,今晚再也不想面对他这张脸了。
现在只要一和他对视,她就会想到那……
自己今晚绝对要做噩梦了。
一场关于参天大树的噩梦……
童云千坚持要回家,邵临也不能硬把人拐回去。
他知道今天在车上临时起意教她做那事有点过火,生怕步步犯进,真把人惹急了,脾气上来了,那就不好哄了。
只能顺着她说干嘛就干嘛,老老实实一路无言地送她到了家门口。
童云千回家之后直接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的澡才把身上和手里仿佛怎么都洗不掉的,有关邵临的那股浓重又清冽的味道散去。
充电开了手机,才发现微信被两个人轰炸了。
一个是妹妹习真,一个是好友申姝。
想必出来上洗手间撞破他们三人拉扯的那些人回去之后肯定大肆八卦宣扬如今她和邵家兄弟的关系。
这一下,她算是彻底没法逃避了。
她先是麻烦妹妹把自己落在会所里的衣服和包一同带回家,然后言简意赅地跟申姝解释了一下。
申姝对她和邵临搞对象这件事非常震撼,连着发了好几个为什么?怎么会?你看上他什么了?不会只看脸吧?他那么凶你真受得了他?
最后绕了一大圈,很暧昧地结尾一句:你俩到哪步了?
他那方面咋样?看着应该就很牛叉。
童云千看着这行消息,一瞬间就想到了和邵临的那些事情……以及两个小时前在车里被他带着这样那样,见识到了他的可怕。
好不容易沐浴散去的羞热再度袭来。
她正打算嗔怪好友,妹妹习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带着一种焦急的第六感。
童云千接通,妹妹急迫的呼唤立刻爆发出来。
“姐!!你快来!邵贺新因为你把人打了!”
“都乱套了!现在我在派出所呢,我害怕!”
她接受着话语里的信息,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
生怕他说漏一个字,或者真的使坏,干出什么她完全招架不住的事。
在邵临这个人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聚餐结束,周六的夜晚,忙碌的首都城市沉入每周唯一一段能放慢节奏浪漫悠闲的时间。
高楼公寓的十五层正处于静谧浓情的氛围里。
购入两三年来只有冷酷孤单的男性气息的大平层公寓里,开始逐渐添上了专属于女人柔软的味道。
浴室的门紧闭着,男女交谈中的腻歪暧昧隔着门,声音闷闷的。
金毛小猫听见他们在里面,自己加入不进去,只能在浴室门口翘着尾巴打转,乌乌发着躁动的低叫。
浴室内,情侣二人正腻在一起——具体来说是邵临腻着童云千。
童云千对着镜子,脸上揉着两块卸妆膏正在乳化打圈,盯着镜子里正扎在自己颈窝乱亲的男人,不耐烦地一阵肘击。
她无语地抱怨:“邵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洗个脸。”
“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卸妆呀。”
邵临拿鼻尖蹭着她馨香的肩膀,“嗯?我又没碍着你脸的事儿。”
“你像个大熊一样抱着我,我怎么弯腰?怎么洗脸!”她咬牙。
他抬起头,把人翻了个面正对自己,捏着她的下巴反复看,确认:“你这卸妆膏有用吗?怎么卸前卸后脸蛋都一样白?”
“你没用粉底液?”
童云千默默吐槽:“邵临,这又是谁教你的夸女友妙招呀……”
童云千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心中忐忑不安。
她最清楚邵临在金山别墅区这个圈子里的风评,如果那些富二代子弟们私下能把邵临说得那么不堪,那想必他们的父母在家里肯定也议论过他这个半路认祖归宗的野狗少爷。
即使她知道邵临的本色是什么样的,但真正愿意去了解体谅他的人太少了,自己父母对邵临的印象也都来源于外界真假参半的信息,所以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批评反对她和邵临交往。
父亲是对她最重要的人,哪怕只是一段年轻人的恋爱,她也希望这段关系是自己家人都认可祝福的。
关了书房的门,童辉走到窗边,刚转身还没说话,童云千就抢着开口:“对不起爸爸。”
童辉眼尾松动,笑了:“傻姑娘,认什么错呢?”
“您不是生气了吗?”童云千挪着小步慢慢靠近,像是一只打量主人态度的流浪猫。
“因为我和邵临……”
“你跟那小子处着呢?什么时候的事?”童辉问出重点:“认真的?”
夜晚寂静,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家安眠。
长梦结束,童云千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飘窗外高挂的金黄月光。
她低头,看了看比例终于正常了的手指,才确定刚刚只是一场梦。
这个梦做得太过身临其境,哪怕此刻身处一月深冬,她仿佛仍旧能感受到大雨滂沱的那股潮湿和阴冷。
为什么会梦到那个场景?童云千扶着额头,对这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感到诧异。
梦里她记那个卷毛叔叔的脸记得很清楚,可是一睡醒,对方的脸却好像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童云千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继续睡,与之前梦到被困在小房间里又见血又被吵耳朵的梦不一样,梦到那个卷毛叔叔之后的后半夜她睡得很踏实,好像梦里被他保护过一次的安全感延续到了梦境之外,他身上那排山倒海般漆黑的强大力量能扫除所有污秽可怕。
要不是没有闹铃她险些起晚了,今天下午有个朋友之间的聚会,又是圈子里那些二代们的局,童习真估计也会从姥姥家赶到聚会现场,毕竟这样能快活喝酒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只要妹妹习真参与这种场合,她是一定要跟着去的,防止妹妹喝多了被人欺负或者遇到危险,有她这个不碰酒的家属在,总归多一份安全。
不过这次她拉上了申姝一块,有申姝在就不会太无趣了。
申姝一见到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自己的趣事,还约她过几天陪自己再去顾莱的文身店做第n次文身清洗处理。
童云千觉得自己和邵临谈恋爱这件事应该最先告诉关系最好的姐妹,不过对方喋喋不休话题不断,她净顾着给对方当话搭子,都没空插-入自己的话题。
手机振动,她抽空看了眼微信,邵临发了条消息出来。
【L:干嘛呢。】
童云千嘴唇抿着克制忍不住的笑,告诉他:今天陪妹妹出去聚会。
邵临似乎能猜到都是些什么人,又问。
【L:邵贺新去么。】
她问对方:你问这个干嘛。
【L:他可是你暗恋十年的对象,我要是不拴住你,他一个眼神不得把你勾搭走?】
童云千窘然,脸颊热了热,一下都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最后甩给他一句。
【我才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而且,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吗?】
之所以这么轻松地去,是因为她早就问过已经到了会所的童习真,习真说邵贺新没在场,估计过年要应酬忙得很,才没空跟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乱混。
知道邵贺新不在,她就放心了。
童云千勾着申姝的手臂一路高高兴兴跟着侍应生走进会所包厢,进了门,里面的嘈杂热闹扑面而来,她一眼扫去,对上坐在人群之中的邵贺新的目光,笑容忽然停顿在脸上。
他叹气:“他比你大好几岁,阅历也深,玩心眼你哪玩得过这种小子,别被哄了。”
童云千摇头,一一回答父亲:“我和他没交往多久,就除夕前后开始的,但是爸爸,我跟他这几个月一直都有来往,我不是冲动就……”
她有满肚子的话想解释,想跟他拆解邵临表面的复杂,结果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句——
“他这个人不是我们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童云千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缓缓说:“您不知道,这四个多月我每次遇到危险,在外面受委屈,他都帮过我。”
“我不觉得他是那种没感情没德行的人……不管别人嘴里说什么,亲自去体会过的才最真实,爸爸这是您教给我的。”
她说完,听到对方半天没说话,这才把眼睛抬起来,小心问他:“爸,您是不同意吗?”
童辉的表情自然没那么松弛,似是复杂,两个女儿虽然都已经二十出头,但是家里看得紧,都还没真正谈过对象,他和习莲以为他们两口子暂时用不着为女儿们操心这方面的事,谁承想,看着最内向的大女儿直接甩来个“大惊喜”。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先问女儿:“真喜欢他?”
童云千不知道父亲打算说什么,迟缓点点头。
“要是真喜欢,我能说什么呢?”童辉拉开纱帘,转身一步步走向女儿,说着:“你让爸说实话,那我当然不是很满意。”
她抿紧嘴唇。
“一个是他的家庭,不是说越有钱的人越适合托付,邵家家大业大,光家里的人就又多又杂,有钱人的家里不像我们这种家庭这么好相处。”
“如果你谈恋爱,我当然是希望对方是奔着和你往长远发展地去谈。”
“但这种门槛太高的家庭,我真不放心让你未来跨进去。”
“老土,像专柜导购的话术。”
“都二十八了以后就别像二十岁的小男生一样抖机灵了,又不好使。”
邵临:“……”“你对我有强烈的占有欲,你会吃醋,会怕我不理你,你回答的方式简洁,内容简明扼要,而且不会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临结束和邵贺新的谈判,开车赶去他们吃饭的火锅店。
跟邵贺新的对话虽然没多久,但是不巧去火锅店的路上碰到了交通拥堵,等他到店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重要的是——
邵临杵在餐桌边,表情审视中带着几分拷问的意思。
员工们满脸为难:“临哥,这,我们……”
“我们真的没人劝酒的,是小嫂子自己喝的。”
“对,而且我们也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就,啤酒不到半杯就……”
他将目光缓缓移到坐在最里侧,此刻正抱着个啤酒瓶傻笑的童云千。
她喝得双颊酡红,早就有点不省人事了,抱着棕色的啤酒瓶嘟囔着没人听得清的酒话,目光顺着大家的视线,迷迷糊糊地对焦到邵临的脸上。
童云千忽然指着他,挥了挥手里的酒瓶:“邵临!你看我喝了酒又没事儿!”
她憨笑一声,拍拍啤酒瓶,“我,我给你表演一个,你教我的那招好不好?你看。”
“我正好捡到一个酒瓶,敲在人脑袋上肯定疼。”
其他人:“……”
后脑壳突然这么凉呢。
邵临你他妈私下都教这么可爱萌物的女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啊?!!
“虽然你偶尔会调侃我的言行,有点阴阳怪气,会吐槽我,也会偶尔来一两句黑色幽默,但还是最在意我的情绪。”
童云千说完自己填写的模板内容,扭头和他对视,因为情事有些疲态但双眼鼓胀着爱意:“你猜猜,我是按照谁为原型填写的?”
软皮沙发的咯吱声在邵临声音最低的那一段段发声中归为安静。
作为掌舵手的童云千结束后反而局促起来,她抬起污浊的右手,因为肌肉疲惫而微微发抖,无声提醒他快点清理干净。
邵临还趴在她肩膀上恢复理智,瞥了眼她被弄脏的小手,眼神愈加深暗。
童云千和他相对拥抱,随时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意识到他抒发后仍然没有服帖下去,于是弱弱问:“还……是还不够吗?”
“你要再来吗?”
他亲了亲她的锁骨,被逗乐:“我以为你会劝我别纵欲过度,今晚怎么这么惯着我?”
“你有问题。”
她手里还盛着一潭温热,羞得鼻孔出的气都是滚烫的,“我,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邵临抬头,吮了一口她这张嘴,并评价:“骗人的鬼。”
“到底为什么非要跟我这么折腾。”
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有些恐惧,她眼梢有些红,小声解释:“我只是想找点事做,不想睡觉。”
“邵临……我怕我一闭眼,又会做噩梦。”
“我害怕。”她不想再梦到那个女鬼了。
邵临听完,一下子明白了她今晚从主动喝酒到现在非要帮他抒发的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
他虽然不知道她梦到的内容,但就对她的了解,一定是深入灵魂的恐惧,让她现在连觉都不敢睡。
细微的心软和内疚浮出表面,邵临伸手,强制让她握住了那只还没清理的右手。
一握了拳,那些黏腻潮湿几乎沾染到每根手指上,童云千眼睫发颤,“干,干嘛呀……”
“你给我纸,我要擦掉……”
“攥好了,漏出来就罚你。”邵临提了k子起来,反过来将她压在沙发里,大手顺着她的小腿向下。
他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欣赏着他即将享用的美食,勾住她的袜子,手指从脚跟钻入袜子,一顺溜地脱掉了她的袜子。
童云千纤瘦饱满的脚暴露在空气中,瞬间蜷缩起来,透着紧张。
“你要做什么……”
邵临一点点俯下身去,却不是为了亲她,而是伏身在更下面的位置。
他以这样的姿态望向她的眼神炯然,勾唇说:“不就是怕做梦。”
“我教你一招。”
“把自己累得没空做梦不就完了。”
邵临冷叱一声:“行啊,玩替身文学呢。”
她躺在他怀里细碎地笑着,轻软悦耳,“我打算给他起名叫临临,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系统已经成功生成了对话人的性格和相处模式。
童云千对手机喊了一句:“临临。”
软件立刻得到反应,响起回应:“又干嘛,想我?”
她一愣,看着手机:“这个AI的嗓音……怎么和你这么像。”
邵临往后一靠,悠哉地享受她惊讶的表情,缓缓说:“有没有可能你男朋友早就猜到你要录入他的性格,索性录了自己的声音数据在系统里?”
童云千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男人算到了,关了手机跟他闹,扎在他怀里啃了两口他壮实的胸肌:“你又耍我!”
邵临被她啃得胸口发痒,禁锢着她,乐出一声:“逗你玩儿呢。”
“我就是想你无时无刻能听见我的声音。”
“这个解释行?”
童云千消停下来,翻过身,趴在他身上,在被窝里用自己灵活的脚趾与他的大脚缠绵在一起。
她眼底盛满了他的模样,轻笑,说了句。
“邵临,你好像比我喜欢你要喜欢我。”
“谢谢你,今年生日我好开心。”
邵临轻吻她的头发,承诺:“以后每年都让你这么开心。”
他语气凉凉:“你这嘴以后除了亲我和夸我,其他的时候别张开。”
童云千敞着沾了卸妆膏的双手,在他怀里扑哧乱笑:“这么霸道呀?更土了。”
“邵总,现在霸道总裁不时兴了你学点时髦的好不好。”
邵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嘲笑他的品味,也就大她四岁,又不是大了四十岁。
他气不过,对着她的笑脸亲了下去。
他的嘴唇覆上来的瞬间童云千惊吓:“唔……等……我脸上还有……还有泡沫呢!”
之后便被亲得断断续续说不出话了。
邵临故意贴着她的脸亲嘴,把她脸上的卸妆膏也沾到自己脸上。
泡沫在两人接吻时相蹭的脸颊黏腻滑蹭着,画着圈,揉出更细腻的泡泡。
耳畔响着黏糊糊的动静,童云千一时都分不清是两人勾缠吮吸的唇舌声音,还是两人脸上黏出的泡沫声音。
无论哪一样都令她心神荡漾,身体开始不自觉地躁软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看见邵临闭着眼吻她时鼓动的腮颊,顿时觉得好性感,原本攥着要打他的拳头软绵绵的落下。
他气得发笑:“我和邵临是同一所藤校毕业的,你把我当傻子啊?”
“你要是早就给他了,他能跟着你这么多天?”
“给我!!”翟左大吼。
“本来就他妈是我的东西!!”
嗡——耳鸣骤起。
对方的一声大喊,刺痛了童云千对尖锐声音恐惧的听觉。
剧烈的耳鸣和疼痛让她的大脑翻江倒海,脾胃也跟着颠倒不适。
童云千双手捂耳,立刻掉出了泪珠,怕得原地蹲下,断断续续说:“不……不在我身上……在,在家……”
“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拿,拿。”
翟左捏住她的脸蛋,把人又强硬地提起来,“打电话,让你认识的人送过来。”
“你见过被逼急的人什么样儿吗?告诉你。”
他灰暗的眼睛像座阴暗的牢笼,囚禁着童云千苍白的脸。
“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 19 章 关于你的舞蹈
Rainy:19.
翟左其实很瘦,人也不高,她能察觉到这个人因为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工作而忽略了锻炼。
同样都是二十岁出头却完全没有邵临身上那股结实又荷尔蒙爆棚的力量感。
但是男性与女性从生理上的力量差距仍然让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翟左一手举着刀,一手拿着她的手机,阴狠地沉默着,警告着她。
童云千后背抵着墙,面对威胁浑身发抖地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界面。
她打给了妹妹童习真。
“我在家啊,你干嘛。”童习真的嗓音悠哉响起。
“爸妈回姥姥家了,我正要点外卖。”
听到家人的声音,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忍着发酸的嗓子,故作平静说:“就是,呃,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腿。”
“我在外面……”她看了眼翟左,撒谎说:“和朋友吃饭,正好他的东西在我卧室存着,他马上就要离开崇京了,我忘了把东西给他带上。”
“我,我酒喝得有点多,正好你接我回家好不好……”
童习真“哎哟”了一声,有点不耐烦:“我这游戏正邵临从容不迫,早就构想好了这一天。
不管童辉对他什么态度,他有的是办法把童云千牢牢留在身边。
家庭相册的内容很丰富,多半都是童习真的,看得出童云千从小有意不去抢父母亲生女儿的光芒,很多照片都是溜边站,笑得也不多。
不爱笑的样子更显笨了,没现在可爱。
邵临轻哼着笑,翻着一页又一页。
结果在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夹层的一张尺寸明显小于其他照片的老照片露了出来。
他本打算一眼略过,结果就这一眼,邵临翻页的手倏地停在半空。
他很少有脑子一瞬间放空的时候,但现在就是。
邵临眼神迟缓,手指笃然地抽出那张至少有四十多年沉淀的发黄照片。
照片上只有一个人。
那时候的照片还没什么颜色,灰蒙蒙的,留着人们最质朴的样子。
他举起照片,目光如炬锁定映像里的人脸。
照片上的女生只有十几二十岁的样子,还很年轻,但是眉眼却让他莫名眼熟。
邵临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她的身份。
瞬间——某处思绪被顿然打通。
十三岁左右那年夏天,下雨,他梦里想起来的那个下午。
濮成和打着伞的女人纠缠。
就是她。
邵临缓缓将目光平移,看着相册里这一家子人,神色审视冷峻。
通向谜底的蛛丝马迹就飘在周遭,他能感觉到,却抓不住。
为什么童辉家的相册里——会有这个叫赵汐的女人?打着呢……”
童云千心凉了一半,结果下一秒对方又答应了下来。
“行吧,东西在哪儿,就这一次啊。”
【童云千,我想你和邵总当初分开,一定是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但绝对不是不喜欢他了对吧。】
【我不了解情况,没有资格劝你们什么,但论年纪我是过来人。】
【你的人生这么长,有无限可能,只要能活下去,就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等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就会知道,你和邵总相爱的这份感情有多难得。】
【往前看吧,别错过他。】
童云千扶住一侧墙面,只觉得心里压着什么,又酸又涨排解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间,童云千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在剧烈的潮浪中,邵临完全掌控了这场游戏。
她浑身汗透,只知道用尽全力搂紧他的脖子,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多次受不住的时候往死里挠他的后背,指尖嵌入他发力时生动漂亮的背肌里。
她的声带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从没听过的一些娇尖频调从自己口中飘出,她死死抓着枕头,生理掌控了她的身体,她的理智已经完全无法入场。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反应,又羞臊又不安,可如果不发出声音窜动的波纹根本无处消解,于是她只能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
“邵临……邵临……”
“你慢……邵……求你……”
邵临已经有些疯了,冒顶的兴奋和爽刺让他的理智也被打败,只想用尽全力将她变为自己的,甚至想把她完全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两人体型差和体能差都比较大,也知道她头一次应该温柔一点,可一看见她哭红的眼睛——
俨然就是一朵被他亲手捻烂出汁的娇嫩桃花。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
她的蛮力反而触碰到了她许多m感,童云千体质太特别,头次的痛感褪去以后,她逐渐被灭顶窒息的陌生快感吞没。
但是久而久之,病治不好,反倒一直消耗开药的钱和心理咨询费,童云千看着心理医生以分钟计费的高额花销,终究还是不愿意再给父母添麻烦了。
于是她断掉了心理咨询,尽可能自己调理,让自己更忙,更累,没有体力去做噩梦。
一直到了现在,当她本以为自己谈了恋爱被邵临治愈了心病的时候,午休的噩梦像当头一棒,砸碎了她的猜想和期盼。
她还是好不了。
胡思乱想中,童云千听着办公室里的键盘敲打,一点点感到疲惫,又有些眼皮打架的意思。
看着邵临认真办公的侧脸,她心中的忐忑逐渐被睡意包裹,安心地闭了眼,在他的“守护”下补了一觉。
傍晚是被他叫醒的,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邵临可不是那种能眼巴巴看着员工们在过年期间还加班的无良老板,于是主动说要请吃饭,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这才来叫她起床。
童云千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做梦听着他办公的声音很舒服,被邵临叫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透着股蔫了吧唧的惺忪柔软:“嗯……怎么了……”
邵临手伸到她背后把人从沙发里抄起来,轻声哄她起来:“醒醒盹,女士,我们下班儿了,该吃饭了。”
童云千习惯性在他怀里滚着撒娇,语气黏黏糊糊的,眼睛也睁不开:“嗯……困。”
邵临微微回头,瞥了眼那些扎在百叶窗外面试图偷看八卦的伙伴们。
他低语:“童小姐,都看着呢,你确定要继续赖叽?”
童云千闭着眼,似乎在脑子里运转了一下他刚刚说的,然后突然瞪大双眼,目光从他肩膀外侧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一群扒着玻璃窗偷偷看的人。
她顶着睡乱的发型推开他,瞬间站如松,坐如钟:“我也去吗?其实我先回去也可以的。”
邵临沉默:“……”
说的话没一个字是清醒的,跟喝多了似的。
他把拿过来的羽绒外套伺候她穿好了,把鞋也给她提好,“走吧,他们说吃火锅。”
童云千点点头,面对那些揶揄八卦的目光羞得不敢抬头,任由邵临牵着自己走。
呜呜,怎么睡得这么死。
伙伴们纷纷对视,其实他们意外的并不是这对小情侣,而是邵临对童云千的态度。
以前觉得他这人又凶又野,要不是创业伙伴,估计现实里没人敢惹他这种浑子。
就算是处对象,他们以为肯定也是女方处处忍让倾慕,像供着神仙一样追捧着邵临。
结果现实与推测的恰恰相反。
他们薄命一条,竟然有一天能看见邵临伺候别人!!还给人穿衣服提鞋。
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太恐怖,太诡异了。
想到这里,伙伴们看向童云千的目光禁不住又多了几分敬佩和费解。
爱情,果然是无法用逻辑测算的东西。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某个瞬间,她慌张地抓住他的胳膊,拦都拦不住地喷发了自己的委屈——
邵临也在同时捱不住地交代给她最终答案。
两人几乎在同时结束。
他抚摸着她的脸,眉眼温和下去:“难受吗?”
童云千被他滴下来的汗激得一眨眼,摇头。
完全不。
邵临满是汗,还在余波里没清算完,抵在她脖颈处亲了口,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操。”
“爽。”
应对着童云千此刻的内心台词,羞得她紧闭双眼,呜咽出声。
真的……
好舒服。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出了总裁办的区域,面前这一片空旷的位置似乎像是eclipse对外宾展示的宣传区,还有咖啡机,零食柜和沙发,应该也同样是员工们的休憩角。
有一个宣传屏幕,好像可以自选片段,里面都是关于eclipse的影片,大部分记录的是员工们的日常。
有了这些,好像eclipse就不仅仅是一个公司,而是一个彼此熟络携手并进的大家庭。
eclipse的vlog里记录着员工们的各种姿态,有对着程序发疯的忙碌,有下午茶小憩的悠闲,还有领到老板给的大红包似开心到乱叫的画面,还有记录团队最小成员小楠的写作业日常,还有……
童云千看到后面,加了一段“老板的日常”。
拍摄者是经常跟着邵临的那个私助,场景似乎是在邵临的那个公寓。
看着不像是最近拍的,具体隔了多久不太清楚,不过镜头里邵临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短寸的感觉。
至少也得一两年前了。
私助的声音在视频里说着:“介于大家对邵总的私生活非常感兴趣的前提下!感恩我们邵总在大家强烈要求下答应参与我们的eclipse日常。”
“不过只有早餐时间哦,多的邵总就不出镜了。”
而邵临不懂适可而止,明知道她m感无比还一次次把她送上云端,让她最后连攥住右手的力气都没了。
今晚她绝对没有力气再做噩梦。
邵临慢慢从他的主场抬起头,从地上捞起她的蕾丝N裤擦了擦嘴和脸颊,下巴连带着脖颈所有湿了的地方。
草草擦过,他偏眼,看见女孩呼吸乱着却已经睡过去,她全身脱力,右手垂在半空已经张开五指。
那孱弱的小手根根手指都沾着已经有点干涸的那东西,再加上她酡红蹙眉的脸,被男人欺凌后媚骨尽显。
他刚服帖没多久的身体再度紧绷起来。
邵临仓皇挪开眼,叹了口气,抽出纸先给她把手擦干净,再抱着人去浴室清洗。
没完没了。
一碰她就收不住。
照这个架势,忍不了多久就得把她全吃了。
“现在是早晨七点整,我们可以看到,邵总的早晨都是自己做,没想到吧,我们临哥可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五好男人!”
他马屁拍得太肉麻,镜头里的邵临回头乜了一眼。
童云千原本酸酸的心情看到这一段舒展了不少,又有点想笑了。
就在这时,镜头拉近,记录邵临做完早餐摆在桌上,“哎呀真是色香味俱全!邵总牛叉!”
邵临理都没理他,转身回厨房拿碗筷。
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而紧接着,镜头拍下邵临单手端着两人份的碗筷出来。
私助的声音传来,“邵总我吃过早饭了,不用给我拿筷子。”
邵临听到这句话陡然停在原地,眉眼有种反应过来什么的意思,垂眸看着自己手里两个叠在一起的碗。
“哦,拿多了。”
童云千在屏幕外,温和的表情也突然僵住了。
【是……没打算给我吃吗?】
【习惯就拿我一个人的碗了,等着。】
【邵临,以后有我了,开始习惯拿两人份的碗筷吧。】
“看见了么,有了它,就算受伤无法避免,你也能让对方也见见血。”
暗红的血充斥视线,童云千耳朵犹如倒灌了海水,逐渐听不清身后人又说了什么。
她双脚晃动,胃里一阵翻滚,下一秒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邵临往前一步,稳稳的,早有准备地接住软绵绵晕过去的女孩。
他手臂捞着脱力完全昏过去的童云千,任由她靠着。
然后往天上看了眼,微微叹息。
他就知道。
之前在便利店前对她说过的那句【不管你晕死在哪儿,我都不会再抱你一次。】
在脑海里重现。
她倒在怀里,身上的馨香不断弥漫到他的身上。
半晌,邵临拉过她的胳膊圈在自己脖子上,同时弯下腰去。
“这次算我的。”
第 20 章 你慵懒的扭动着腰
Rainy:20.
不知道晕睡了多久,童云千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逐渐清醒过来。
她抖动酸胀的眼皮,把视线扒开。
头顶是医院急诊区的天花板,手背扎着输液针,她扭头身边没有人。
路过检查输液袋的护士看见她醒了,“叫什么?有没有不舒服?”
她扯着干涩的嗓子说:“童云千。”
“没有不舒服。”
“刚才陪你那人有事走了,他说给你妹妹打了电话,她一会儿就到。”护士简单交代:“你检查都没问题,就是受了刺激低血糖,这袋输完就能走了啊。”
童云千眼巴巴看着温柔的护士点头。
刚才陪自己的那人?说到这儿,邵临指了指照片里她和她女儿,忽然补了句:“她前夫还是我教训的。”
“揍了一顿,不敢再骚扰她们了。”
“还有……”他一一细数团队里的成员,语气一如平时凉凉的没什么起伏,可童云千偏头,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得意洋洋的骄傲。
这些人,都是被他全方面认可的伙伴。进了家门,童辉招呼邵临去客厅坐。
正巧今天习莲童习真母女俩不在,只有童辉这个当初据理力争要领养童云千的“最亲的人”在,说起话来也方便。
童辉让家里保姆阿姨把茶泡上,然后给邵临找出几个厚厚的相册,放在茶几上,“我跟云千先说会话,小邵,你无聊就看看相册玩。”
“这几本家里这些年一块拍的,有云千好些照片。”他说。
这么一说,邵临来了兴趣,直接拿起第一本翻开,跟翻账本的大爷似的。
童云千焦急,难得露出些小女生的不情愿:“爸,您给他看这个干嘛呀。”
“行了,长得这么好看,给他看是便宜他了。”
童辉示意女儿往书房走:“你先跟我过来吧,有事儿问你。”
她心情忐忑,收敛表情跟了上去。
即使各有故事各有难念的经,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上都有无穷的可能性。
一个悲惨的人或许会因为社会压榨而一点点失去力量,随波逐流。
但是一群孤独的人聚在一起,就像杂食而生的乌鸦,有占据一方地盘的本事。
“讲了这么多八卦,这下就好认人了吧?”邵临介绍完,问她。
童云千笑着点头:“都能对上号了,这法子真管用。”
说完,她拿起便签纸,在纸上写下一个单词。
邵临凑头一看,念:“Eclipse,日食?”
“在古代,人们管日食叫做天狗吃太阳,你知道不?”童云千说,“刚刚听你说这些人的故事,就觉得你们好像……”
一群由邵临这头最勇猛的野狗率领的狗狗大队。
不修边幅,各有伤痛,但是目标一致。
即使现在看着,他们还只是随街而睡,捡东西饱腹的流浪狗。
但她希望这只“野狗”未来能拥有将太阳吞吃进肚的本事。
有朝一日,让那些轻视他们的人都看着,他们是怎么强大狂妄到把太阳都拉下来当盘中餐的。
邵临捏着这张便签纸,眼神勾起满意。
“行啊,等我问问他们意见,都同意的话,从明天开始。”
“DEF工作室就叫Eclipse了。”
谁? 因为邵贺新和几个富家子弟的争执归根只是互相熟络的朋友们之间的矛盾,架打完了,各自都冷静下来,各家派来的律师坐下一谈,这几个人也就不在派出所继续追究了。
有什么事,出了派出所才能跟邵家要更高的价。
签完和解书,这场聚会的男男女女各自四散回家。
当时一起造谣后又一起殴打邵贺新的那几个公子哥却没有各自回家,因为没醒酒,不服不忿的浑劲还没消去,他们扎在一起走在路上,计算着找个地方搞个消遣的第二场。
律师们和司机们只得纷纷离开,随他们去哪继续玩。
到了凌晨,就算是酒吧街也已经人烟稀少了,只有两侧酒吧夜店亮着刺眼的霓虹灯光,将化了雪有些湿润得地面映得五彩斑斓。
一群人脸上还挂着彩,骂骂咧咧成群结队地往目标的酒吧走去。
他们嘴里污言秽语,带着邵贺新邵临和童云千的名字,用尽了恶毒的词汇去编排。
在某个瞬间,从窄巷中窜出几个黑色的影子,几乎是同一时刻令他们所有人闭了嘴,只剩下鞋底挣扎时在路面上滋滋滑动的难听噪音。
五六秒之后,酒吧街大道上恢复了安静,将最纯粹的霓虹灯光还给雪融地面。
大约三年半以前。
那天赵姿跟着邵临去谈一个项目,去合作方的府邸喝茶细聊。
合作谈得很愉快,一切尽在邵临的预想之中,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看到保姆拎着一个猫笼子下来,放在门口。
笼子里是一只几个月大的金渐层小猫,面对即将被弃养的命运,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傻傻的瞪着圆溜溜的双眼把自己团成一个包子,看着就好欺负。
一向对这些小动物没什么兴趣的邵临短暂一瞥,竟然停了下来。
赵姿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走近,提起那个猫笼子,顺着缝隙戳了戳那只猫。
二月一整个月童云千几乎都和邵临厮混在一块,不过他工作室很忙,还要替邵家跑腿谈生意,外加她父亲明确不许她频繁留宿在邵临家里,两人聚在一块的时间比较少。
自从二月初她喝醉的那个晚上,邵临用嘴欺负她之后,她好几天都没理这个人,直到——她又做了那个噩梦。
随着噩梦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她越来越离不开邵临。
虽然做那种事非常害羞不正经,但邵临的法子十分管用,只要被他拉着折腾一会儿,她就累得倒头就睡。
而且也不知道是邵临的技巧太好,还是她天生就是不着调的人,她逐渐喜欢上了那种快感。
那是一种不属于任何一种类别的快乐,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快慰。
重点是,把控她,爱护她的人是邵临。
看着他为自己而卖力而伏低虔诚吞吃的样子,她雀跃的也忘了节制。
她本着有来有往公平对待的原则,也提出过想为他做比用手更进一步的帮助,但却被他拒绝了。
明明他用嘴玩她的时候都丝毫没嫌弃过什么,反过来她想这样的时候,他却捏着她的脸不让她乱来,说脏,拿手玩玩就得了。
童云千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脏。
明明他浑身都是香香的。
就这样,他们用彼此的身心为药,邵临不再失眠头疼,她也不怕做噩梦了。
三月初,中清大照常开学。
返了校她已经是大三下半学期的学生了,今年秋天她就要步入准备毕业作品和实习的繁忙中。
不过好在,中清大美院对学生毕业实习的要求很宽松,并不强求一定是大四这一年的实习记录。
只要学生们会自行安排学习时间,大学四年里任意满足工时和专业的实习都可以作数,这样学生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准备自己的毕业作品。
时间一眨眼到了四月份。
四月二十日,今年的谷雨恰好是童云千的生日。
中清大的桃花林道飘满了粉红色,童云千背着画板刚从绘画选修课上出来,直接赶到和小组同学约好的咖啡厅,商量期中作品的选题。
等小组讨论结束,邵临约了她今晚一起吃晚饭庆祝生日,会开车来接她。
一想到这个,童云千从昨晚就期待得睡不着觉了。
进了咖啡店先去帮大家点东西,她低着头排在点单客人的后面,正刷着手机,听到点单的人说话的嗓音,她愣了下。
朱盼跟店员报完了自己想吃的东西,交完钱一回头,正对上童云千意外的眼神。
她当然记得这个让邵贺新魂牵梦萦的女生,却也没有立刻表露出敌意,轻飘飘打招呼:“巧啊。”
童云千莞尔问好,刚要擦身过去点单的时候,听到朱盼问了句:“方便聊两句吗?”
她眨了眨眼,猜不出对方的意图。
被他手指戳中的小猫还是没什么反应,不叫也不反抗,就等着圆眼睛看着他。
合作方的老板跟过来,看见这一幕,笑着解释:“家里小女儿前几天非要养猫,就给她买了一只,结果没几天这孩子新鲜感过了又不想要了。”
“家里也没有喜欢宠物的人,没办法,只能处理掉。”
赵姿点头了然,而自家老板却始终没有撒手。
她看着他,提醒:“邵总,我们该走了。”童云千万万料想不到,刚和邵临交往不超过三天就被自己老爸撞到。
当童辉的目光从她飘到邵临身上的那一刻,童云千差点晕过去。
她悻悻一笑,迅速甩开邵临的手,对父亲解释:“我陪朋友过来扫个墓。”
童辉看向邵临,眯了眯眼,似乎是眼熟。
邵临虽然狂妄,但也不是不懂礼貌的混账,主动打招呼:“您好,我是邵临,邵敬之是我舅舅。”
“我们在厦城见过。”
他这么一说,童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在邵董身边短暂停留,招待他们一家子的高个小伙。
女儿和邵贺新关系好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这个才回国没多久的大儿子这么……亲密。
刚刚他上来,瞧见两人正有说有笑地打闹在一块,就算是家里人,童辉都没见过女儿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
童辉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当着孩子们没有发作,假装没看出来,笑呵呵的:“知道,知道,邵董最近都好?”
“都好,他能有什么事儿。”邵临轻哧。
“生意上还要多仰仗你们帮衬。”童辉不卑不亢,笑道:“替我跟邵董拜个年。”
邵临点头。
童云千这时候插话进来,问他:“爸爸,您不是在姥姥家吗?”
“怎么到这里来了?”
父母的过世亲属都葬在老家的祖坟地里,她从没听说过还有亲属是葬在公墓的。
童辉看了眼手里提着的甜品和纸钱,眼神有瞬间的飘忽,而后迅速对女儿解释:“以前关系特别好的一个生意伙伴,患癌走了好多年,这不是过年了,我来看看他。”
童云千没有怀疑,点头,“那爸爸你扫完墓还回姥姥家?”
童辉点头,“我回去,然后明早跟她们母女俩一块回来。”
他扫了眼站在旁边看风景的邵临,嘱咐女儿:“你在外面玩够了早点回家,听到没,别让我担心。”
她使劲点头,心里紧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没想到爸爸竟然没怀疑什么,那就好。
三人就此分开,擦肩而过时,邵临回头,看了眼拎着贡品,背影有些弯塌的童辉。
邵临眸色像出鞘的剑那般锋锐,立刻察觉——
他在撒谎。
这时,邵临看向合作方老板,忽然问:“您这猫,能送给我养么。”
十几分钟后,两人成功带着“重获新主人”的小猫出了别墅。
赵姿跟着他走在后面,看着面前这个漆黑壮实的男人有些生涩地抱着小小的猫咪,大手正在学着温柔一些抚摸它的脑袋。
她很吃惊,邵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耐心,有爱心养宠物的人。
“邵总,需不需要我让同事帮忙买一点养猫的用品,他家里养猫,应该有经验。”
邵临眼神没从猫身上挪开过,答应得很快:“都买最好的,麻烦了。”
“再帮我联系一位珠宝设计师吧,前两个月买的那颗裸钻,做成一条项链给它戴。”
赵姿有些怔忡,脑子都转不动了,平时的那套理性思维好像在他身上运行不通了。
他怎么了?被一只猫下-蛊了?
这只猫只是看着漂亮一点,都不会讨人喜欢,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我记得,你不是说,那颗钻石是本来打算给……”她迟缓地反问着。
就在这时,她看见邵临抱着那只小猫,忽然轻轻叫了一声:“小千。”
他的嘴角甚至有笑意。
赵姿不说话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邵临中途断裂的那段感情,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深。
深到,他藏来藏去,最后竟然忍不住对一只猫产生病态的精神寄托。
自那以后,她便知道小千对邵临的重要性。
虽然不了解,但那个时候,这只小猫肯定有什么地方,让他想起了那个乖乖甜甜的女孩吧。
邵临转身刚要走,脑海里猛然浮现出翟左扯开童云千衣领时她惊颤的喊声。
他停住脚。
邓飞扬跟着回头,话刚问到一半:“嗯?咋啦哥,还有什么……”
就看见他转身又冲着翟左去了。
翟左浑身虚脱瘫在地上,本以为没事了,摸爬滚打起来要走,没想到邵临毫无征兆折返回来,一脚踹在他后背上。
他没防备,嘭地往前扑在地上,摔得很扎实。
“啊!草!”
邵临踩在他背上,用脚底碾着,活动着手腕,“我打听一句。”
他俯身拎起翟左,抬手挥拳的前一秒掺着笑问他。
“你刚才用那只手摸她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