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听到顾星栩的痛呼，手里的杯子也不玩了，默默地坐到了顾星栩的身边，伸手把顾星栩的手握住放在怀里。
不时伸手揉着顾星栩的手腕，想让顾星栩分散注意力。
见顾星栩看向自己后，便对着大女太医点头，示意其可以动手了。
“啊，痛。”顾星栩本想忍住不叫的，结果痛她怀疑人生。
真是当神仙久了，这点痛都受不住了，也不知道那会天火烧脸的时候，顾星栩怎么忍过来的。
沈清言把顾星栩揽尽怀里，轻拍着顾星栩的背，安抚着顾星栩：“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好了。”
顾星栩趴在沈清言的怀里，觉得有些别扭，但好舒服。
软软的，她不想动了。
可终究有人会来打扰。
“陛下，马车已经备好了，是否现在启程回宫。“宋敏径直走了进来，看着顾星栩趴在沈清言的怀里，而沈清言像是护宝贝一样护着顾星栩。
宋敏放在身侧的手捏得指尖都泛白了。
“好，先备，你们都退下吧。”沈清言连手都不愿意腾出来挥手，甚至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宋敏。
倒是顾星栩侧头看了一眼宋敏。
宋敏打眼一看倒是真的跟自己很像。
顾星栩的脾气又上来了，见房间里没人了，挣扎着便要起来，沈清言以为顾星栩想起身喝水，感觉伸手把一旁放着热茶端了过来，放到顾星栩的嘴边。
原本还在想发脾气的顾星栩，也不知道该如何发脾气。
想到是自己的不辞而别十年，让沈清言苦等了十年。
顿时也没了脾气，就着沈清言的手，把那杯热茶喝了个干净。
沈清言笑着给顾星栩捻去唇上的水渍，却被面具挡住了，不好弄，刚想伸手给顾星栩取下。
却见顾星栩猛地一下往后挪去，取个面具像是要她的命一样。
“怎么了？连真面目都不想让我看了吗？”沈清言神情期期艾艾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忧伤。
顾星栩单脚站立着，手扶着椅子扶手，看着沈清言，心里下了好大的决心。
罢了，让沈清言看吧，要是嫌弃自己，她就找个山顶，让司命仙君接自己回去了。
“我怕吓到你。”顾星栩小声道。
沈清言上前一步，看着顾星栩的眼睛。
“顾栩，我等了你十年。”沈清言说着便伸手触碰到顾星栩的面具，入手冰凉。
“好。”顾星栩同意了。
饶是沈清言做好了准备，解开顾星栩面具那一刻，还是被面具之后的面容吓得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刺痛了顾星栩的眼睛。
等沈清言还想上前的时候，顾星栩已经拿起面具带上了。
“吓到你了。”顾星栩语气平淡地说了一个陈述句。
沈清言自知自己方才那半步定是伤到了顾星栩，当即上前一步，抱着顾星栩道：“顾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说完，沈清言自己还不好意思地埋进了顾星栩的肩膀里。
只是顾星栩却没有当真，这张脸谁能爱的下去。
沈清言见顾星栩没有回应自己，抬眸看见顾星栩垂着的眼眸，顾星栩不信自己。
“顾栩，你看着我。”沈清言伸手压低顾星栩的脑袋，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你看到了吗？我只是一时被震住了，并非嫌恶你。”沈清言一字一句解释道。
顾星栩看着沈清言眼眸快要溢出的爱意，一时间没说话。
沈清言顾星栩还是没有回应自己，伸手摘了顾星栩的面具，垫着脚尖便吻了上去。
顾星栩想要往后撤，可单脚站立，也没了法力，就算沈清言在怎么赢弱还是把顾星栩控制得死死的。
将其压在椅子上，把顾星栩的整张脸都亲了个遍，才放开她。
“现在你相信了吗？”沈清言直接坐到了顾星栩的腿上。
可顾星栩还是没有说话，像是被震惊到没有话了。
顾星栩的痛脚刚好上被沈清言用力坐着的那只，她只是被疼到一直吸气，所以才没有回话。
“啊…对不起，顾栩，我忘记了。”沈清言看清了顾星栩的脸上的表情，那是疼的。
沈清言起身，顾星栩才缓过来，当真是没了法力，做凡人好难。
顾星栩站起身来，单脚跳到床边，拖着的自己衣服，没有理会沈清言。
而后者屁颠屁颠地跟上来，给顾星栩出脱衣服。
“好了，不要再脱了。”顾星栩觉得在不出言阻止，沈清言会把自己扒个干净。
沈清言脸红红，嘟了嘟嘴道：“我也没有想继续脱下去。”无力地给自己辩解。
顾星栩有些累，让沈清言把地上的面具捡给自己。
和好后的沈清言对顾星栩言听计从，当即去把顾星栩的面具捡起来递给她。
见顾星栩要带，又伸手拦了下来。
“不要带。”沈清言扒着顾星栩的手道。
顾星栩伸手刮了一下沈清言道鼻子道：“我怕你睡醒时吓到。”
自己什么尊容，她还是知道的，沈清言不嫌弃自己，是沈清言人好。
她还是要带上面具，不然真的吓到了沈清言怎么办，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身边睡了个罗刹。
“我不怕。”沈清言还是扒拉着顾星栩的手，不让她带。
顾星栩看着外面有些亮了，沈清言也累了一晚，也不好继续跟沈清言掰扯，顺手把面具放到了床边。
沈清言见顾星栩上床后，赶紧跟着上去了，顺势趴到了顾星栩的怀里。
发现是在顾星栩痛脚的一侧，便从顾星栩身上爬到另一侧睡。
“这下好了，不会碰到你的痛脚脚了。”沈清言故意用叠字说话，这算得上是她十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顾星栩闭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沈清言的背，哄着她睡觉，只是半响都不见有均匀的呼吸传来，反而越来越急促了。
不由得睁开眼睛一看，沈清言正满眼含情地看着自己。
“怎么不睡觉，今天不累吗？”顾星栩用气音问道，声音带着点沙哑。
沈清言往顾星栩的怀里又窝了窝。
“想看着你，我怕这是一场梦，睡着了，你就又不见了。”沈清言的话，让顾星栩红了眼眶。
是她言而无信，让沈清言等了十年。
顾星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角含着泪道：“不会的，你快睡，睡醒了我也在。”
沈清言没有接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顾星栩刚想一抬手去摸摸沈清言是不是流泪了，结果就听见沈清言道：“你都还没有亲亲我。”
顾星栩觉得沈清言这话很撩人，她与沈清言都是伤号，怎么亲，浅尝辄止吗。
沈清言随着顾星栩的手抬起，自己嘟起了嘴唇。
顾星栩低头一吻，如蜻蜓点水般，沈清言等了半天，没等来顾星栩的继续，睁开眼睛。
只见顾星栩看着自己满眼笑意。
沈清言心下一羞，伸手捂住顾星栩的嘴巴，不让顾星栩笑，结果被顾星栩亲了亲手。
又害羞地缩回了手。
后脑勺也被顾星栩的白净的手扶住了，她有些紧张地闭上了双眼，睫毛轻颤，顾星栩的呼吸打她的脸上。
痒痒的。
下一秒，沈清言的下嘴唇被含着住，不多时，沈清言嘴里对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舌头，带着她的小舌共舞。
等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时，才被顾星栩放开。
“睡觉吧，清言。”顾星栩与沈清言额头抵在一起，顾星栩说话的气息都能吹动沈清言脸庞的头发。
沈清言抿了抿嘴唇，好似在回味一般。
又凑上去，亲了几口顾星栩。
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抱着顾星栩沉沉地睡去。
但一旁的顾星栩却睡不着，她没了法力，如何保护沈清言，而且她的脸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顶着这张跟沈清言过一辈子吧。
就算沈清言受得了，自己都先受不了。
还是得想想办法，顾星栩思绪到此，便把之前发在一旁的面具带到了自己的脸上。
以防真的吓到沈清言，自己还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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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沈清言才慢慢醒过来。
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里，照着床上，沈清言伸手挡了挡阳光，她感觉到自己被顾星栩抱着。
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顾星栩就在自己身边，她终于回来了。
只是沈清言看到顾星栩带着面具的那刻，笑容有些苦涩，不知道顾星栩为何会失了法力，脸变成如今这样。
想来跟顾星栩不辞而别有关，或许这就是顾星栩回到自己的身边的代价，沈清言一想到这代价，伸出的手又往回收了收。
她会不会太自私了。
顾星栩都当不了神仙了。
可是顾星栩回到了她身边。
沈清言就这样天人交战，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星栩已经醒过来，或者说顾星栩早就醒了，只是看着沈清言没有醒，索性便装睡。
“清言。”顾星栩出声，打断了沈清言的内疚。
“顾栩，你是不是以后当不成神仙了？”沈清言直接问了出来。
顾星栩惊讶于沈清言把自己归为神仙，而不是妖魔，一时间忘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