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疑人士
深夜九点四十分，曲瑶和李思曼从江海市最大的体育馆出来，彼时她们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如鸟兽散，浩浩荡荡。
今天是歌手天后梅子歌的演唱会，李思曼惦记了这么久，今天如愿以偿实现阶段性的梦想——看天后的演唱会。
“太过瘾了，意犹未尽啊，她最后唱那首歌《有缘》，真的，我当时哭了。”李思曼手拿LED灯牌，头戴着会发光的兔子耳朵发箍，表情仍有些亢奋。
曲瑶今天是陪玩的，她用何子明的演唱会门票，何子明今天有事来不了，李思曼便把这份“光荣”赠予曲瑶。
曲瑶对演唱会的观感不错，但没有李思曼那样兴奋，她的情绪很少外放，笑也是淡淡的。
“大小姐，你是不是拐错方向了？”
曲瑶牵李思曼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拉回来。
李大小姐方向感差，竟一直往南门的方向走，可她们的车明明停在东门那边的停车场。
李思曼笑盈盈道：“这不是有你在嘛，我的朋友里没人比你靠谱。”
两人随着人流走一段路，在停车场里找到曲瑶的车。
曲瑶和李思曼刚上车，她的手机就一直震响，是甜品店店员小章的电话。
“瑶姐，店里收银终端和电脑坏了，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我用自己的收款码收钱了，等会儿我把收账记录截图给你，然后给你账转。”
“收银终端和电脑怎么坏了？”
“不知道啊，收银机器是真用不了失灵了，电脑是小故障一直闪退，还是尽快找人修理才行，不然影响明天收账工作。”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曲瑶系上安全带。
李思曼把LED灯牌搁到车子后座，回头对曲瑶道：“一会儿还得去店了？”
曲瑶点头：“是啊，去看看。”
李思曼叹一声气，也系上安全带：“看来啊，老板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车子离开停车场，李思曼跟曲瑶聊闲话：“上次说你奶奶跑来找你借钱，后来她还联系你吗？”
曲瑶转动方向盘，目光直视道路前方。
“打了两个电话，但我没接。”
“别理，你又不欠他们的。”
“嗯。”
“你说你那个继母会甘心吗？”
“不甘心能怎么办，杀了我吗？”
“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她见不得你好，找人给你下药强/奸什么的。”
李思曼只是随口一说，曲瑶却听得背脊一凉。
她从没跟胡姝灵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性格，应该不会坏到这种地步。
“应该不会，那她得有多恨我。”
“还别说，网上有一个流行语叫‘捡尸’，就是一些猥琐男蹲点在酒吧或者夜店门口，一旦看到有女生喝醉失去意识，他们会趁机把人捡走然后去一些三无宾馆发生关系，女的喝大了省事，如果意识还清晰就下药，第二天直接跑路，警察很难查，也没办法去界定女生是不是自愿。”
曲瑶皱眉：“太恶心了吧？”
“所以人性这东西很难评啊。”
曲瑶把李思曼送回她的新居，自己开车回了甜品店。
一路耽误不少时间，曲瑶来到甜品店已是深夜十一点，白天生意兴隆的几家店铺都已经关了门。
甜品店内漆黑一片，店员早已下班离开，店内空气冷冷清清。
曲瑶进到店里，打开室内的灯，想起李思曼那一套人心险恶的言论，曲瑶进店后便把门锁了起来。
她给自己倒一杯热水，看着透明玻璃门外萧瑟的道路夜景。
暗黄灯光下，道路两旁的香樟树迎风而动，树下是层层叠叠的泛黄落叶，画面宁静凄清。
喝完半杯水，曲瑶准备干活，周也齐的视频电话打进来。
还没听见他的声音，曲瑶就忍不住想笑，他的存在能轻易拨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心弦。
“喂，少爷。”
周也齐一眼看出曲瑶身后背景是甜品店，微微蹙眉：“怎么还在店里？”
曲瑶说店里的机器出故障，她过来修。
两人分开已经有一个月，平日隔两三天会打一个视频电话。
“你在干什么？”曲瑶问他。
周也齐：“晚上健身回来，刚去洗了澡。”
“哦。”
视频里他的脸很近，曲瑶能清晰看到他俊美的轮廓，有棱有角，英俊痞帅，他本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生。
以前他在，曲瑶嫌他烦，动不动就有那方面的需求。
现在他人不在曲瑶反而想色他。
“练了哪里？”
“腹肌、胸肌、大腿肌这些。”
“我能看吗？”
他那边安静了两秒，曲瑶心想，这话是不是太暧昧了？
可是转念想想，她对自己男朋友图谋不轨，不仅不犯法还合情合理不是？
“看哪儿？”他问，眼神又坏又撩。
这方面他无师自通，曲瑶只要给一点点暗示，他立即秒懂，真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类型。
“腹肌吧，裤子拉低一点。”曲瑶说。
腹肌连着隐秘地带，他那片区域最性感。
“嗯，还看哪里？”
曲瑶：“”
想看别的，可她不敢说。
周也齐懂曲瑶，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躺床上，移动镜头给她看。
某少爷是真大方，对曲瑶可以说是百求必应，附赠很多福利。
过了会儿他看向曲瑶：“满意了吗公主？”
曲瑶笑了。
一直笑，隐藏不住在笑。
谈恋爱真的叫人堕落，曲瑶现在无心修理电脑和收银终端，只想跟他谈恋爱。
她是不是快成恋爱脑了？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见时间越来越晚，曲瑶危机意识上来，于是看着视屏里的帅哥忍痛割爱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忙了。”
周也齐可能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要不要我找个人过去帮你？”
“找谁啊？”
“只要钱到位，不管哪一行都有人愿意上门啊，哪怕是三更半夜。”
“我自己先看看吧，修不好再说。”
“嗯。”周也齐没着急挂电话，仍然隔着屏幕看她：“店门锁了吗？”
“锁了。”
“你这么漂亮，这么晚还在外面我很不放心啊。”
曲瑶没应，只是笑。
她抬手扎起来头发，准备干活。
“到了公寓给我电话嗯？”他又道。
曲瑶：“好。”
挂电话后，世界又安静了。
甜片点内的空气略显清甜，带着深秋的清冷气息，寂静萧索。
曲瑶先从最容易的电脑上手，店里电脑屏幕闪退不是大问题，只是操作系统出了故障，修复一下就能正常运行。
最难的是收银终端机，曲瑶之前没接触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
她用手机查阅不少相关视频，不停试错，这个办法不行就换下个，如此反复耐心专研，她终于在凌晨一点半把机器修好。
检查几遍，收银终端机使用正常，曲瑶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看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
曲瑶没有耽搁，当即收拾东西回家。
然而，她刚要走向玻璃大门，就看见有一个成年男人鬼鬼祟祟在门外溜达，曲瑶心里一提，心想李思曼的嘴该不会是开了光？真被她说中了不成？
这男人是胡姝灵派来的？
男人戴有一次性蓝色口罩，看不见脸，样子有点猥琐，体型偏瘦，背脊略显佝偻。
曲瑶通过观察判断，这应该不是胡姝灵，谁找帮手会找这种弱鸡的类型，这人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流氓瘪三。
然而就算对方体型偏瘦，曲瑶也不敢放松警惕，男人和女人的体格差距摆在那里，她不会让自己以身犯险。
曲瑶站在店里看那男人，店内灯光明亮，她一览无余。
那男人在店外看她，路灯下香樟树影影绰绰，他又戴着口罩，夜色成了他的保护罩。
曲瑶和那猥琐男隔玻璃门对望，她忽然发现钢化玻璃门一点都不保险，虽然它抗风、耐候、抗冲击，可如果那男人不管不顾用大石头去砸，不是没有可能破门而入。
琢磨了一会儿，曲瑶正犹豫要不要报警，便见两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拎公文包经过店门外。
猥琐男有些怯生，见有人路过，他往树后面走了两步，人是看不见了，黑色衣服的边角还露在外面。
曲瑶迟疑，想着要不要趁路人没走远，赶紧出门离开，总不能一直耗下去。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路人已经走了十几米远。
考虑到开门有延迟，路人也不一定热心帮忙等诸多问题，曲瑶还是决定报警。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刚要拨号，玻璃门有响动。
曲瑶猛然抬头，不是猥琐男敲门，而是
曾老师。
猥琐男还在树后面，曾宏远和他同事站在玻璃门外，刚刚西装革履的路人正是他们。
隔着加固的钢化玻璃推门，曾宏远对曲瑶说了什么，曲瑶听不见，他用手机在屏幕上打字。
——外面有可疑的人。
曾宏远还算年轻，他当初辞去老师的工作也不过25岁，时隔几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只有成熟。
曲瑶学着他的方式打字回应。
——看到了。
——你是不是要回去但不敢出门？
——嗯。
——我帮你赶走他吧，你一会儿再出来。
曲瑶看着他，没吭声。
曾宏远收了手机，转身走向猥琐男的方向。
曾宏远是个三十岁的成年男性，体型颇为高大，他靠近香樟树下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奇怪的猥琐男后退了几步，最终一比三回头离开。
曾宏远看着那人走远，过一会儿才提公文包走回来。
曲瑶迟疑了一下，还是开门关灯，从店里走出来。
店外，秋风戚戚。
曲瑶和曾宏远道谢，曾宏远随和一笑：“没事，举手之劳。”
“你怎么回去？走路回学校？”曾宏远关切道。
曲瑶：“我住外面，我有车。”
曾宏远诧异，曲瑶是大四生，居然有车。
“车停在哪儿？”
“马路对面往前一点。”
“我送你过去吧。”
曲瑶想拒绝，又想起那猥琐男可能没走远，便点头应允。
曾宏远交代身边的人等一下他，然后示意曲瑶带路，两人一起穿过马路。
穿过马路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曲瑶不知道该说什么，曾宏远也一直保持沉默。
凌晨的秋风带着凉意，钻进人的衣衫，侵蚀人的肌肤，曲瑶忍不住陇紧外套。
再往前走数十米，曲瑶找到自己的车。
曾宏远留意曲瑶的车子，发现是一辆线条简约贵气的保时捷，不禁愕然。
现在大学生都这么有钱了？
偏头去看曲瑶，暗淡灯光之下，她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柔美，整个人亭亭玉立，他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
曲瑶看懂他眼神中的探寻，落落大方承认他的猜想：“车子是送的，男朋友送的，他对我很好。”
若放以前，曲瑶没有太大的底气说她一直蒙承一个男生单方面的付出，现在可能是有了一点点的经济基础，她觉得承认这件事已经没那么惶恐不安，因为慢慢的，她也可以对那个人很好很好。
曾宏远表情微顿，其实这一点都不意外，曲瑶这样的颜值和气质放在哪里都格外出挑，世上男人大都好色，有钱人为漂亮女孩一掷千金不是没有。
曾宏远首先想到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因为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比较有钱，同时还保留强烈的性/欲望，小年轻男人初出茅庐，通常没什么钱，哪怕是个富二代，也很少有人能支配父母的金钱为女孩子买一部豪车。
“你男朋友跟你是同学？”曾宏远套话。
曲瑶坦言：“不是，他在另一所大学。”
另一所大学
看来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小男生，这就排除了钱/色交易的可能，曾宏远想到这里，暗自为曲瑶松一口气。
“上车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今天真的谢谢你。”
“不用见外。”
曲瑶上车，又和对方客气了两句，随后开车驶上马路。
——
遇到猥琐男这件事，曲瑶起初以为是自己倒霉，无意间被对方盯上，过两天也就没事儿了。
然而她错了，那个人好像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一天天都在曲瑶甜品店门外溜达。
他也不敢太靠近，通常离得较远，曲瑶每次来甜品店，在那条路某个角落一定会看见他。
男人一直穿着那件黑色卫衣，戴着一次性口罩，有时候戴着帽子，有时候不戴，头发不是很多。
这条路来往的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店内每天上下班的店员，只有曲瑶留意到他鬼鬼祟祟的身影。
曲瑶把这件事同时告诉李思曼和周也齐，前者秒回信息。
李思曼：变态跟踪狂？
李思曼：这太可怕了吧？
曲瑶：我现在都不太敢去店里。
李思曼：你说他是什么心理？
曲瑶：不知道。
李思曼：会不会是他爱上你了，想每天看看你。
曲瑶一阵恶寒。
曲瑶：你放过爱这个字吧。
李思曼：我在网上查了一下。
李思曼：跟踪狂通常伴有吸毒、精神失调、性格孤僻、反社会型人格等一些问题，可能有过感情失败的经历，平均智商比较高，人还比较极端。
曲瑶：我该不该报警？
李思曼：先留证，免得他进了警察局狡辩。
周也齐比较忙，他带童梁录制节目已经进入中后期，越是后面竞争越惨烈，所以他白天一般都在忙，没空看他的私人手机。
曲瑶也不在意，她知道某人晚上一定会回信息。
这天，曲瑶在研究所里将梁姐交代的整理临床数据的工作做完，有将最新一批学术期刊整理好，并把他们分门别类放在资料室内，随后按点下班。
曲瑶已经两天没去甜品店，小章在微信上问过她，曲瑶只说工作忙，然而她只是不想见到那个跟踪狂。
把车子开到甜品店附近，曲瑶果然又见到那个人。
他蹲在一棵树下剥橘子吃，脸上的一次性口罩半挂不挂，模样有些埋汰。
曲瑶用手机录了视频，没录几秒，他便发现了她，目光隔着马路远远地盯着曲瑶的车。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也是学生们放学的时间，马路上车来车往，街区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年轻人。
因为人多，曲瑶并不害怕。
她无视那男人的目光，径直进了店里。
到了晚上九点半，曲瑶和小章几人一起下班，她刻意走在中间，让几个女孩陪她走一段路。
然而等她走到车子旁，意外发现——保时捷左前轮车胎没气。
车胎是完全干瘪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开动。
曲瑶心猛然一提，回头环顾四周，草木皆兵。
没看到那男人的身影，尽管如此曲瑶还是先钻进车里。
上车，锁车门。
曲瑶手心微微冒汗，她打开手机，看到周也齐发来了信息，一颗心莫名又稍稍安定下来。
周也齐：是跟踪狂？
周也齐：别怕，我找人帮你清理。
周也齐：听话，最近先别去甜品店，等我消息。
看到信息，曲瑶给他打电话，想跟他说说眼下的情况，然而电话拨过去，他那边却一直占线。
他电话不通，曲瑶便拨打保险公司的电话，让对方尽快过来拖车。
毕竟是百万级的车子，保险那边服务态度很好，说会尽快派遣清障车前去救援。
报了地址，曲瑶挂电话，无意间看了一眼左侧车窗，那戴着口罩的男人就站在车子旁边，他低头贴近挡风玻璃正试图透过防窥膜看车里的曲瑶
一张陌生的脸近在咫尺。
曲瑶吓了一跳。
手机险些摔了。
第82章 我想你了
发现曲瑶已经注意到他，男人用力拍着车窗。
此刻深夜十点，路边仍有行人，男人不敢太过放肆，只敢拍打车窗。
曲瑶心惊肉跳过后，没再犹豫，迅速拨打110。
她怀疑车胎也是这个人扎破，否则不会那么凑巧。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
曲瑶条理清晰道：“你好，我要报案。”
三分钟后，曲瑶挂了电话，那男人站在保时捷车身前，身影瘦小，车前照灯将他的轮廓照得分外刺眼，曲瑶看不见他的脸，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隔着挡风玻璃，曲瑶和他对峙。
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简直阴魂不散。
半晌，左侧玻璃窗震响。
曲瑶心惊，偏头去看，竟然是曾老师，居然又遇到他了。
曾宏远穿着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他经常走路上下班，显然家和公司就在附近。
开了窗缝，深秋的凉意丝丝渗透进来。
“你居然真的在车上。”曾宏远微微诧异。
站直身看一眼车前的跟踪狂，曾宏远蹙眉：“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曲瑶说。
“怎么一天天跟着你？”
曲瑶无奈：“我也不知道。”
“我帮你赶走他吧。”
曾宏远刚要走过去，曲瑶伸手拉住他：“别，留他在这里。”
曾宏远神色疑惑，曲瑶拿手机给他看报警记录，曾宏远愣了一下，当下了然。
曲瑶已经报警，这男人最好留在这里，不然会让民警扑空。
“我在这里陪你吧，免得出什么意外。”曾宏远关切道。
曲瑶点头，没说什么。
说实话，她每次和曾宏远待在一起都有些尴尬，毕竟他是她曾经的老师，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跳脱这一层身份，和他平等的以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
曲瑶的车窗只开拳头宽的缝隙，曾宏远站在车子旁边守着，曲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主动开口：“老师，你在这附近上班吗？”
曾宏远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伸进窗的缝隙。
“对，就在这附近，这是我的名片。”
曲瑶接过，仔细看了一下。
曾宏远——
旋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这几年网络自媒体发展迅猛，我恰巧赶上这一波浪潮，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旗下网红博主有十几个。”曾宏远亲和笑道。
曲瑶收起名片，同样回以一个微笑：“老师算是事业有成了吧？”
“目前是有一点小成绩，但还不能懈怠。”
车子前方十米，跟踪男站在树下看着曲瑶和曾宏远，目光痴痴的。
可惜光线昏暗，曲瑶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刚才还明目张胆站在曲瑶车子前，见曾宏远迟迟没有离开，他便躲远了一些。
曲瑶和曾宏远聊了一会儿，想着总是让他站在外面不礼貌，便询问他要不要上车。
曾宏远迟疑两秒，随后绕过车头，坐上副坐。
先是观察一下车子内饰，曾宏远由衷感叹：“这车不错。”
曲瑶但笑不语，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
“民警说什么时候到？”
“说要等十几分钟。”
“好吧。”
曲瑶车内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是曲瑶之前买的斩男款香水，曾宏远闻了一会儿，忍不住轻扯领结。
“曲瑶，你外貌条件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做短视频自媒体行业？”
曲瑶看过来，一双清水眼润泽清透。
车内灯光暗黄，将曲瑶脸蛋的轮廓衬得愈加清丽脱俗。
曾宏远看痴了两秒，解释道：“我的公司你刚才也看到了，你可以来我这里，我捧红你。”
曲瑶定睛沉思，没有回答。
如今就是一个流量的时代，曲瑶不用怀疑流量能给人带来多大的益处，单看周也齐让童梁小明星来她店里拍照吃甜品，使甜品店单日营业额呈十几倍增长这件事，就可以窥见一二。
“你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十分优越，做这一行会比大多数人轻松，而且我也会带着你，背后还有团队扶持你。”
曾宏远看着曲瑶，继续加码：“最近那种网络短剧不是很火吗？情节紧凑，戏剧冲突大，很多网友喜欢追这样的短剧，为此我们专门做了调研，发现这领域很有市场，我这边正考虑要不要做这一块儿，你如果肯过来，我会把所有好的资源都给你。”
曲瑶一时有些茫然。
以前生活处处碰壁，现在无数机会摆在她的面前，人生际遇真是难以预料。
“你想想吧，不用着急回答，有结果了再给我打电话，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曾宏远给曲瑶一个善意的笑。
曲瑶沉寂片刻，点头。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
半晌，警车靠近。
曲瑶一开始没发现，直到手机振铃响起。
民警在电话里询问曲瑶具体方位，曲瑶简单描述，目光再次锁定跟踪男的方向。
可能警车一路太招摇，打草惊蛇，跟踪男居然跑了。
曲瑶赶忙下车，冲对面马路的民警招手，指着跟踪男逃跑的方向喊道：“他跑了！在那边！”
两个民警没听清，又靠近几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随后拿起警棍围追上去。
这条路四通八方，店铺很多，人流量不少，跟踪男像脚底抹油般一下子蹿得没影，两个民警只能气喘吁吁走回来。
人没抓到，曲瑶暗自失望。
尽管如此，她仍然配合民警的询问。
“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在几天前凌晨一点多，他站在我的店门口”
五分钟后，曲瑶：“警察叔叔，我能立案吗？”
警察顶着一张黝黑的刚正不阿的脸，中气十足道：“你目前描述的情况符合立案的条件，我们还要做初步调查，如果确定立案，我们会叫你去派出所做笔录。”
“你们怎么调查？”
“回去看监控，他是不是真的跟踪狂只要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目送民警离开，曲瑶走回车子旁，旁边的曾宏远用眼神示意曲瑶有电话。
曲瑶看一眼手机，是周也齐的来电。
她刚要接电话，一辆清障车开过来，司机探出脑袋：“你好！请问是你要拖车吗！车牌号是****。”
“对。”曲瑶指了指自己车：“在这里。”
城市道路不方便停车，清障车占了机动车道，影响了沿道的交通，身后两辆私家车十分没素质地狂打喇叭。
想了想，曲瑶挂断周也齐的电话，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过会儿再给他打回去。
曲瑶的车子爆胎严重，车身向一边倾斜，车子的避震和传动系统受到极大的影响，司机指示曲瑶把车子开上清障车，曲瑶一时有些畏难。
曲瑶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准备踩油门开上清障车后面的斜板，曾宏远走过来关切道：“你下来吧，我帮你把车开上去。”
“不用。”曲瑶摇头，坚定道：“我自己能行。”
车子慢慢上坡，一切顺利，曲瑶连人带车都上了清障车。
清障车司机夸曲瑶车技好，随后坐上车头，启动车子准备吭哧吭哧把曲瑶和保时捷拖到4S店去。
曲瑶拉下车窗和曾宏远简单道别，随后被清障车带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当晚，曲瑶回到公寓已经是零点时分。
她脱掉鞋子，走进大厅，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之前一直跟周也齐微信交流，现在终于有一个完整的时间和他打电话。
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或许情人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曲瑶还没拨号，他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周也齐：“事情解决完了？”
曲瑶：“嗯，4S店那边维修员说车胎不能用了，要换一个，很贵。”
“人没事就好，钱不是事。”
“嗯。”曲瑶站起身，缓缓挪步到酒柜前：“少爷，我能喝你的酒吗？”
她突然很想喝酒，想学他用舌头压着酒水细细享受那微醺的滋味。
“喝啊，从上往下数左边第五格还是第六个格是罗曼尼康帝，你可以开来喝。”
“谢谢。”
听出曲瑶语气中的疲惫，他声音温柔：“累了？”
“嗯。”
“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我已经找人盯着了。”
“好。”
“一个人会害怕吗？”
曲瑶笑：“回到我们的家我就什么都不怕。”
曲瑶在倒酒，他那边安静听着。
喝了小半杯，曲瑶半靠酒柜，声音温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曲瑶不是黏人的女生，她不会轻易说一些情情爱爱的话，现在她说想他，是那份思念已经溢出来了，她已经没办法压抑自己。
“我好想你，周也齐。”
就算喝最贵的酒，曲瑶心里还是空唠唠的，需要那个坏坏的男生回到她身边将那份空虚填满。
他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那怎么办？”
“不知道。”曲瑶趿着拖鞋坐回沙发上：“那个跟踪狂拍我车窗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周少爷在就好，那样我就无所畏惧了。”
“哦？我又不是奥特曼。”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曲瑶难得对他说情话，见他是这个反应，她有些尴尬。
果然她不适合说肉麻话，他可能也不习惯。
“你不睡吗？这么晚了。”曲瑶转移话题。
“嗯，准备睡了。”
“节目组那边工作压力大吗？”
“大。”
“那你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才有饱满的状态应对工作。”
他那边没应，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先去洗澡，明天再聊。”
“嗯，再见。”
今天他不死缠烂打，态度这么干脆，曲瑶有些意外。
她刚想回一句再见，他那边就挂了电话。
曲瑶：“”
虽然失望，曲瑶没让自己多想。
洗了澡，她回到阁楼，躺床上后困意上涌，没过多久她陷入梦境。
梦境零零碎碎，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链，曲瑶先梦到少女时期孤立无援的自己，那时候妈妈刚过世，她惶惶不安，迷茫无措，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随即梦境一转，她梦到甜品店那条长满香樟树的街，梦到了跟踪男的脸，他一步步向她逼近，青面獠牙，诡谲可怕。
曲瑶在梦里挣扎，等那人扑上来，梦境又换了另一幅场景。
她躺在床上，一个炽热的躯体挨着她，她感觉到那人在抚摸自己，呼吸很重，粘稠暧昧，回荡在耳畔。
这个梦一切都很美好，她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他在她身上沉沦，他很快乐，曲瑶喜欢他快活，喜欢他疯野般地征服她，他像一只兽才好，那让会让她以为他离不开她，他的情与爱全被她掌控。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曲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夜色里那烧灼一般的触碰让她心悸。
曲瑶惊吓不到一秒，心绪迅速被狂喜充盈。
在她身上埋头苦干的人是谁呢？
她感受到他了，那是她的心上人。
原来这一切不是春/梦。
第83章 走肾走心
“周也齐？”曲瑶叫他的名字。
“嗯。”他粗重地应了一声，炽热的胸膛贴着她薄薄的背，他从身后亲吻她的唇。
分开一个多月，曲瑶想他想得厉害，她感受他的亲吻，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几天几夜渴望泉水的旅人，她含着他的唇，给他最炽热的回应，探出不安分的舌头闯入他的口腔。
周也齐吸吮着她，撩拨缠绕着她，唾液弄脏了彼此的下巴也无人在意，那份躁意太折磨了，简直要将他们烧灼起来，室内温度不断攀升。
在他怀里，曲瑶无疑兴奋又快乐，哪怕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人，在他这里也都通通失去贞操，她变得不像自己，内里深层的媚与柔被他轻易勾惹出来。
他是致命的毒。
叫她没办法不失去理智，跟他一起堕落沉沦。
阁楼之下，一个高脚杯静静立在桌子上，透明杯壁的边沿映有窗外城市夜景淡淡的光，这个高脚杯曲瑶曾用来装盛罗曼尼康帝，她喝了半杯，留下空的杯子，周也齐回来那会儿，他用这个杯子就着曲瑶淡淡的唇印也喝了半杯的酒，品尝着她所感受的一切。
酒红引起的某种邪欲被激发出来，弄得阁楼上的女孩有些招架不住，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曲瑶告饶，周也齐把她拉回来，咬她的脚丫装乖：“瑶瑶这么想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今天打算死在你身上。”
小别胜新婚，床成了曲瑶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领地，他的侵略随时到来，叫她爱惨了他，又恨极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床已经潮乎乎的不能再躺了，床上被褥枕头东倒西歪，俨然成了狗窝。
无奈，周也齐把曲瑶抱到楼下的沙发上，再续前缘。
分开太久，两人舍得不睡，似有用不完的热情。
剩下半瓶罗曼尼康帝，被两个人嘴对嘴互喂喝得精光，小小的公寓成了两人穷奢极侈的场所。
周也齐皮肤黑了些，身体却格外壮硕，荷尔蒙爆棚，俊美脸蛋还是贱兮兮的帅。
曲瑶看着他，眼中的爱意无处隐藏：“还去京北市吗？”
“嗯。”
他咬她的耳朵。
“多少点的飞机？”
“上午十点。”
没几个小时了
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
“好吧。”曲瑶虽然失望，却没表露出来。
他搂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她的身体温热柔软，他的身体坚硬扎实，抱起来别提多美妙。
“怎么？舍不得我？”
他浅啄她的嘴唇，笑眼随时能飞出桃花来。
曲瑶没回应，忍不住揉揉他的耳朵，她觉得他像一只大狗。
“我在你包里看到一张名片，曾宏远是谁？”他突然转了话题，眼神由醉意变得清明。
曲瑶直视他的双眸，判断他是不是在吃飞醋。
“我的老师。”
“老师？”
“高中老师。”想起昨晚的事，曲瑶平心静气道：“他让我去他的公司。”
“旋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周也齐挑眉。
他记忆力真好，曲瑶心想。
“对。”
“做什么？”
“做短视频新媒体领域。”
“你怎么想？”周也齐仍抱着曲瑶，姿态慵懒。
曲瑶：“我目前不用为钱发愁，更想继续升学。”
“升学吧，钱我来挣。”他抚弄她的长发，眼底尽是温柔：“我有的都给你。”
曲瑶看着他，笑而不语。
她知道他对她好，却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馈赠，于她而言，轻易得到的财富反而会让她不安。
两人腻歪到天光大亮，一直到早上八点才下楼解决饥饿问题，最后去了一趟甜品店。
路上曲瑶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周也齐笑，曲瑶瞪他，他主动牵她，她无情甩开。
周六，曲瑶不用去研究院，倒是有大把空闲的时间。
她在甜品店厨房给周也齐做甜品，他在身后抱着她的腰，又烦又黏。
“你出去吧好吗？”曲瑶偏头看他。
他有些碍手碍脚的，她没骂他已经是爱到极致的结果。
周也齐抿着唇，勾着一抹坏笑，贱兮兮道：“那我走？”
曲瑶忍着笑：“嗯，你走吧。”
某少爷没乖乖听劝，死皮赖脸。
二十分钟后，曲瑶做好几份甜品摆在桌上，递上勺子让周也齐一一品尝：“你尝尝，看看店里的新品好不好吃。”
周也齐品尝了几口，十分夸张地称赞曲瑶不仅人美还心灵手巧，甜品是鬼斧神工，她的厨艺是登峰造极。
曲瑶憋着笑，忍住要打他的冲动。
期间曲瑶时不时看向门外，想看看跟踪狂是不是又来蹲点，周也齐看出她的思虑，喂她喝一口雪梨糖水，道：“那个跟踪狂以后都不会来了。”
曲瑶诧异：“真的？”
周也齐用纸巾擦她的嘴，轻声安抚：“嗯哼。”
“为什么？”
“你别管，反正来不了，起码两三个月来不了，他要是聪明就应该赶紧跑路。”
周也齐没有真正见过跟踪狂，只在曲瑶发给他的视频里见过，他很不舒服，曲瑶被人盯上同样给他一种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有男生正正经经追求曲瑶都让他极度不适，更何况来了个变态。
幸亏曲瑶昨晚没事，真要出什么事，他非得把那人活剐不可。
看一眼腕表，时候不早了。
周也齐看着曲瑶的脸，叹着气：“我要走了。”
曲瑶一愣，刚才听到跟踪男不会再来她还有点高兴，现在听了他的话，一颗心又落了下去。
两人在一起才多久？
现在又要分开。
曲瑶表情变化太明显，周也齐忍不住想笑：“舍不得我？这么明显。”
曲瑶把鲜炖雪梨喝完，平心静气道：“我送你吧。”
周也齐捏捏她的脸，淡笑：“不用，我让黎灿洋过来，我刚好找他有事。”
“好吧。”
十分钟后，一辆猛男粉迈巴赫停在甜品店对面的马路，周也齐和曲瑶一起走出店门。
两人刚靠近，迈巴赫车窗落下来，黎灿洋嬉皮笑脸探出脑袋：“齐哥，嫂子好。”
要说黎灿洋的脾气，那是真的能屈能伸。
曲瑶原先是他看上的人，最后被周也齐捷足先登，他还一点脾气都没有，见到曲瑶还能没心没肺打招呼。
曲瑶有些尴尬，轻轻点了个头。
周也齐撬了兄弟的“墙角”，他本人毫无愧色之意，甚至当着黎灿洋的面亲了曲瑶白净的脸蛋，随后道别：“走了嗯？有事给我电话。”
曲瑶点头：“到了京北市，给我报个平安。”
周也齐比划一个OK手势，开门坐上黎灿洋那辆骚包的迈巴赫，通过车窗看了曲瑶一眼，偏头对黎灿洋不咸不淡道：“走吧。”
车子开动，曲瑶一直目送他们远去。
黎灿洋一边把握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看曲瑶，忍不住询问旁边的周也齐：“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瞧她看你的眼神，我敢打包票她百分百对你动了真情，愿意跟你生孩子的那种。”
周也齐调整座位椅，闭眼睡觉。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昨晚半夜又太卖力。
听到黎灿洋的话，他顿了一下，道：“走心很正常，我多喜欢她啊。”
至于生孩子他从来没想过。
不是不爱她，是不想，小孩不在他目前的规划之内。
黎灿洋惊讶于周也齐的直白，忍不住想，他当初要是先追到曲瑶，不知道会不会也换得美人的一片痴心。
曲瑶和他圈子里很多女生不一样，她一看就不是爱玩的随意的类型，以黎灿洋多年游走花丛的经验来看，这种女生一旦动情，真的会忠贞不渝。
“陈陆那边事情处理好了吗。”
周也齐话锋一转，表情严肃了几分。
“你说那个跟踪狂？”
“嗯。”
“挨了揍他就学乖了，再吓唬吓唬估计就不敢了。”
“最好让他离开江海市，膈应。”
“好办，没问题。”
第84章 飞来横祸
十一月份，北风南下，江海市悄无声息进入冬季。
曲瑶在研究院待了一个多月，终于正式进入实验室。
研究院目前在做扛肿瘤药物的研究，主要方向是药物基础前沿研究与临床应用，实现新型抗肿瘤药物研究到临床的转化。
在一件宽敞的实验室内，曲瑶和几名实习生站在一起，目光落在前方说话滔滔不绝的博士生学长身上，他在讲解如何在普通鼠和裸鼠身上接种肿瘤。
“目前我们研究院肿瘤试验的瘤株通常会用两种方式去做实验，一种是鼠源瘤株，一种是人源瘤株。鼠源瘤株虽然成本低，但老鼠毕竟和人体不一样，研究出来的药物对老鼠有用，对人体却不一定，所以还要有人源瘤株，但是人源的肿瘤病株不能在正常小鼠体内存活，这个时候我们就要用到缺乏免疫力的小鼠进行试验”
博士学长十分负责，他指着实验室两个箱子里的普通鼠和裸鼠，跟几个实习生介绍两种老鼠进行实验的异同。
“每一项新型药物被研发出来，我们都先在老鼠身上做实验，这是每一个从事药物研究领域的科研人必须学会的基础工作，一会儿我会教大家如何往老鼠身上注射肿瘤病株。”
接下来是现场教学环节，随后几个实习生自己动手实操。
曲瑶不是第一次触碰老鼠，拿捏老鼠的手劲很稳，往老鼠身上扎针头的动作更稳，又或许性格使然，她给小老鼠接种瘤株的过程镇定又迅捷，比身边好几个犹犹豫豫琢磨着怎么下手的实习生果断很多，这让旁边观摩的博士学长一度怀疑曲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类工作。
傍晚曲瑶离开研究院，刚要上车，手机屏幕突然一亮，有人发来新信息。
曾宏远：你考虑清楚了？真的不愿意来我的公司？
曲瑶开门上车，编辑信息回复。
曲瑶：嗯，我知道我错过一个好机会，但人各有志，我挺喜欢自己的专业，现阶段我想考研升学。
回复了信息，曲瑶把手机丢放一边，启动车子离开。
曲瑶现在不常去甜品店，甜品店现在营业状态十分稳定，已经不需要她监管也能良好经营。
开车到一家超市附近，曲瑶在超市里买了些食材，正排队结账，小章的电话打了进来。
“瑶姐怎么办，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一进来就开始砸东西，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把店里客人全都吓跑了。”小章刻意压低声音，不敢大声说话。
透过手机听筒，曲瑶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嘶喊声和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不禁皱眉。
“什么回事？”
小章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道：“那女的神经病似的，她说说你是小三，不要脸什么的，好多人举着手机在录视频。”
曲瑶一听，顿时莫名其妙。
她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成了小三？
“瑶姐，你赶紧过来吧，这女的这样闹对店铺的影响很不好，我们甜品店好不容易做大成为了一家小网红店，经她这么一闹，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小章焦急道。
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店铺的口碑很重要，曲瑶很清楚这一点。
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还在店里闹事，这和往店里喷粪没什么区别了，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失去一大波客户，对她很不利。
“我知道了，听着小章，接下来你要做两件事，第一先报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破坏他人财务，第二你要录像留证，把那女的拍下来，包括她怎么毁坏店里的东西，她如何诋毁我，这些都要保留证据。”
曲瑶声音平静，心态稳定，电话那边的小章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说话也有了底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曲瑶把购物车放到一边，跟旁边超市工作人员歉意说了一声这些东西都不要了，随后大步流星离开。
曲瑶赶到店里的时候警察还没到。
店里已经没有几个客人，店门外却围了好几圈举着手机不嫌事大的路人甲。
曲瑶拨开人群走进店里，终于见到那个寻衅滋事的女人。
原以为对方是一个精神状态存疑的疯女人，进店一看，对方不仅精神状态正常，且打扮得还十分光鲜亮丽。
女人化了妆，妆容精致，脸蛋和脖子的肤色略有色差，仅看妆后的样子，算是一个美女。
甜品店内的餐桌东倒西歪，好几个凳子一直倒地没人扶起，地上有碎裂的陶瓷碗和玻璃碎片，以及黏糊糊的摊成一片的甜品汁水。
“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非得盯着别的男朋友不放！既然那么喜欢男人就去当鸡啊，让一千一万个男人骑还会缺男人吗！”
女人脸蛋挺漂亮，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阵恶寒，素质令人堪忧。
她侧身对着曲瑶冲小章几人叫嚣，小章几个女生噤若寒蝉，没人接话。
下一秒她转过身，目光和曲瑶的视线不期而遇，空气短暂静默两秒，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酝酿。
曲瑶看这女人正脸，她十分确信她没见过这个人。
“我们认识？”曲瑶冷声问。
曲瑶是真正的美人，从微卷的法式烫长发到尖头休闲小皮鞋，女性的柔美与娇艳在她这里十分鲜明，是靠化妆也营造不出来的氛围气质型。
女人看着曲瑶，嫉妒心被激起。
在没见到曲瑶之前，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美貌就是自己的运气，她能成为几十万粉的大主播全凭这张脸。
然而——
曲瑶的出现让她发现，她根本没办法就着颜值这一块儿跟对方分庭抗礼，一时危机感更甚。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你，毕竟小三太遭人恨。”女人冷嘲热讽。
曲瑶不知道这小三的名头从何而来，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她很不喜欢听“小三”这个字眼，尤其还被人用在自己身上，听着别提多刺耳。
“小三？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当了谁的小三，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那个劈腿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否则我可以告你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曲瑶面色冰冷，语气依旧平静。
女人被曲瑶的平静激出了火气，本来是她占理儿拿下舆论高低，现在反而像是她在寻讯滋事，无理取闹。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点数还要我提醒！？”女人气急败坏，当即从名贵的LV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随手甩在曲瑶的脸上：“这是你没错吧？现在还有话说吗？！”
曲瑶捡起照片，认真看了一眼，不禁皱眉。
照片里是她和曾老师
有几张照片是他们一起走在路边的合影，当时是凌晨时间，曲瑶被跟踪男盯上，曾宏远好心送曲瑶上车。
另外几张照片则是在车上，曲瑶当时车子爆胎，让曾宏远上车一起等警察，曾宏远当时可能是要拿纸巾，脸离曲瑶比较近，从拍摄的角度看两人很像是在亲嘴。
曲瑶：“”
“现在没话说了？真是够贱的。”女人冷笑，为自己取得初步胜利沾沾自喜：“你还唆使他让他跟我分手，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的陪衬，都是傻子？”
曲瑶盯着女人的眼，慢慢撕掉照片。
子虚乌有的事没有就是没有，她用不着心虚。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最好一直这样坚持，一会儿我们在警局见。”
曲瑶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慌乱情绪。
女人微愣，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然而她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敌对方，她当然不会让自己怯场。
“不就是破坏他人财物嘛？我又不是赔不起，至于你身上恶心的骚狐狸味你洗得掉吗？”
——
京北市郊南区，《我是唱作大咖》节目进入最后一轮的比赛。
节目组舞台搭建在京北市一所几万平方的剧院内，舞台灯光炫目闪耀，舞台之下全是买票入坐的观众，黑压压一片，场面十分浩大。
今天是童梁小朋友最后的比赛，沈池和陈七洋几人特地做飞机赶到现场，此时正和周也齐一起在舞台下方摄影区观看比赛。
“齐爷，你刚才说小声目前排名第二，和第一名相差9.5分，决赛如果他赶超上来，岂不是就成了冠军？”陈七洋被现场气氛带动，情绪有些亢奋。
周也齐双手插兜，淡笑：“嗯。”
参赛选手的总分由每轮比赛的分数进行叠加，从第一轮演绎环节开始计算，童梁目前总分排名第二，和第一名巨肺女歌手庄珊只差9.5分，然而9.5分看似不多，可赶超上来谈何容易，除非第一名在最后一轮比赛出现严重失误，否者以她稳着稳打的实力，赶超基本不可能。
没有舞台经验的童梁小朋友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周也齐发挥音乐创作才华到达极致的结果，童梁能拿到第二名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台上歌手还在表演，场内鼓点声震耳欲聋。
周也齐低头看一眼手机，想确定时间，然而十分意外的，他收到了一条彩信。
这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车里像是亲吻又不太像，画面不是很清晰，分辨不清五官轮廓，可女生的身影让他无比熟悉。
彩信下有文字信息：
——她跟她的高中老师旧情复燃，你还当她是你的宝吗？
周也齐皱眉。
再看照片，心底发毛。
第85章 我也爱你
晚上九点半，曲瑶和小章从派出所里出来，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雪。
雪花零零星星，随风飘散，天气不算太冷，却徒然给人营造出寒冷的氛围。
小章收拢身上的大衣，吸着鼻子看一旁的曲瑶，曲瑶面容平静，无波无澜，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半个小时前，那女网红还格外嚣张，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甚至当着警察的面骂曲瑶，女人骂人不带脏字，却字字刺耳，污秽不堪。
小章觉得曲瑶太淑女，既然不当场发飙，这事要搁在她身上非得扑上去跟那女的打一架不可。
“瑶姐，那个女网红仅仅是被警告和罚款，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闹事的成本也太低了吧。”小章不服气道。
曲瑶扫去肩头的雪，轻轻叹气：“是啊。”
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此时的她很郁闷。
那女的只是被警告和处罚，可对曲瑶却极为不利，店里现在一片狼藉，明天估计不能正常营业。
今天这件事必然让店铺的口碑形象遭到重创，包括曲瑶的个人形象也会多出很多污点，这些损失虽然看不到，代价却十分惨重。
“她刚才一直骂你小三，你怎么都不反击她呢？”
吹着一路的寒风，小章仍然肝火旺盛，为曲瑶愤愤不平。
小章知道曲瑶有男朋友，但从来没见过本尊，从曲瑶平日谈话的内容里得出，对方是一个超级大帅哥。
那次Elio带小明星童梁来店里吃甜品，小章几人跟疯了一样，她当时屁颠颠跑去问曲瑶，问她男朋友是不是和Elio一样帅，她记得曲瑶当时的回答。
她说那个人和Elio一样帅。
既然男朋友都这么帅了，犯得着当别人小三吗？小章一直觉得曲瑶人好，比之前西子乐的老板娘好太多了，从感情上她不愿意接受曲瑶是坏人。
曲瑶沉重呼出一口气：“她信以为真，我反驳有什么用，我现在巴不得她把事情闹大一点，我也好找律师维权。”
小章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刚才的鸟气也消散了大半。
“你猜她会善罢甘休吗？”曲瑶淡淡笑问。
小章想了想，认真道：“她骂你你没回答，也没有辩驳，我猜她肯定以为你是心虚了，估计还会变本加厉。”
“我猜也是，让她继续闹吧，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她把事情闹大咱们就能立案，到时候把立案回执单和律师函往店门口一贴，比我一百张嘴解释来得有效。”
到时候不仅能挽回甜品店的口碑形象，也能给对方最强有力的反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
——
小章的电瓶车停在甜品店附近，曲瑶开车把小章送回来。
深夜十点，曲瑶的甜品店早已关门，然而店门外仍然有好几个好事者正用手机对着店门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今天傍晚发生的事，这附近的人以及西海大学的学生都知道了吧。
之前西子乐甜品店的生意之所以每况愈下，日薄西山，正是因为男主人出轨小三和女主人在店里大打出手，这才闹得生意做不下去，现在她也在重蹈覆辙了吗？
曲瑶回到公寓，心情还十分阴郁。
她好不容易拥有人生的第一家店，却莫名遭遇这样的破事，那店铺虽然只是一家很小的店，却给了她应对生活的底气，现在店铺形象受损比让她生一场大病还难受。
曲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进了浴室，坐在浴缸里泡澡。
手机铃声突然惊起，曲瑶接听电话。
“喂？”
“是我，曲瑶。”
听到声音，曲瑶皱眉。
“郑薇的事我听说了，她去找你麻烦了是吗？”
电话那端是曾宏远的声音。
曲瑶打开免提，把手机丢方一边，仰头靠着身后的浴缸，闭目养神。
曲瑶不说话，曾宏远那边自顾自说着：“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她是我公司的一个”
“曾老师。”曲瑶开口打断对方，语气里充满了疏离：“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那是你自己的私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微微叹着气：“我今天打这通电话不是来为她道歉，我只是担心你难过，你男朋友那边会不会误会你？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跟他解释。”
曾宏远对曲瑶有些小心翼翼，那不是一个老师对于一个女学生的情感，他们不该是这样。
“我会跟他解释，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曲瑶冷淡道，她现在不是很想跟这个人说话。
虽说他之前帮过她几次，可她本能痛恨那些把感情处理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没别的事，我这边会解约和郑薇的雇佣关系，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些？”他道。
曲瑶：“”
他在讨好她吗？
可是损失已经造成，解不解雇还有用吗？
轻吸一口气，曲瑶冷冷甩下一句话：“那是你的事。”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放回原处。
她不管曾宏远会怎么样，反正她是不想让那女的好过。
洗好了澡，曲瑶走上阁楼，她坐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给周也齐打电话。
她是假装若无其事，还是把今天遭遇的事全部告诉他？
他现在很忙吧？
童梁太依赖他了，没他根本不行，《我是唱作大咖》节目录制到了决赛部分，她不应该让他烦心。
想到这里，曲瑶放弃给他打电话，转而给他发信息。
曲瑶：童梁的比赛怎么样了？
曲瑶：有现场照片吗？
等了很久，对方没有回信。
以为他那边太忙，没有时间回信息，曲瑶也不在意，平躺在床上做深呼吸，让自己陷入冥想的状态。
半晌，手机屏幕亮起。
E：你的初恋不是我？
看到信息，曲瑶心脏猛然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曲瑶：怎么了？
E：你跟你们高中老师谈过？
曲瑶目光凝滞。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提到曾宏远？
正疑惑不解，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E：【照片】
E：跟他亲了？
看到照片，曲瑶愣住。
这张照片她见过，郑薇之前拿一打照片摆在她面前，其中最暧昧的照片就属这张——曲瑶和曾宏远坐在车上像是在接吻。
周也齐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冷冰冰的，似乎她如果承认，他就会翻脸不认人。
他会不要她。
心脏似被人狠狠揉捏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害怕失去他。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得卑微。
曲瑶：没亲。
曲瑶：你生气了吗？
E：哦？那解释一下。
曲瑶：【语音36s】
他要解释，她给他解释，她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说他们并没有什么。
周也齐在感情方面很霸道，曲瑶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她跟任何男生沾染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一点早在之前几次的争吵里证实过。
他的霸道毫无道理可言，可她在乎他，没办法不迁就。
曲瑶：我爱你，周也齐。
曲瑶：别这样对我，像审犯人一样。
那边沉默了一分钟，终于回复了四个字。
E：我也爱你。
莫名的曲瑶鼻子有些泛酸。
在面对别人的侮辱谩骂，她可以毫无触动，可是他不一样，他的心要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才会让她安心，存在一丝间隙都感觉离得太远。
人为什么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平添让自己软弱可欺。
E：【语音18s】
——以前听说过关于你的不好传闻，说你跟你的老师是恋人关系，想到你以前喜欢过别人，我嫉妒得要发疯。
E：【语音11s】
——抱歉，不是审你，我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你别伤心。
听着他真真切切的声音，曲瑶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
他是霸道，可他有在慢慢为她改变。
他在改掉自己的脾气。
曲瑶：没喜欢过老师，没喜欢过除你以外的人。
曲瑶：和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曲瑶：你相信我好吗？
E：好。
E：我爱你，老婆。
看那最后几个字，曲瑶笑了。
心情仿佛像是过山车，他若对她好，便是晴空万里，他若对她不好，便是阴云密布。
曲瑶：童梁那边的比赛结束了吗？
E：嗯。
曲瑶：第几名？
E：2
彼时，京北市一家KTV俱乐部内。
周也齐听着陈七洋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觉得脑子都快炸了。
他刚才心烦，耳朵也烦。
就算童梁稳扎稳打拿了比赛的第二名，也没让他高兴起来。
此刻他看着曲瑶的信息，所有不快的情绪全都灰飞烟灭。
她说“别这样对我，像审犯人一样”，他的心似被人狠狠扎了一下，他多喜欢她啊，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所以她说的他都信了。
哪怕是盲目的，愚蠢的，他也信。
谁要他爱她。
第86章 可疑推手
甜品店停业一天，第三天营业。
曲瑶没去店里，小章在微信上跟曲瑶汇报，说店里单日客流量比以往少了将近一半，甚至有好事者跟小章她们打听，问那天的事是不是真的。
曲瑶这两天一直待在实验室，配合梁姐做新型肿瘤药物的效果实验，老鼠体内被注入瘤株之后，要观察老鼠的各项身体机能，每天记录普通鼠给药组和空白组肿瘤大小，以及裸鼠给药组和空白组的肿瘤大小。
白天她待在实验室帮梁姐做实验，晚上在公寓里刷题备考研究生，甜品店的事她也一直在关注。
第四天晚上，曲瑶正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搭着小木桌做题，手机突然响起。
“瑶姐，快快快，快去看郑薇的直播间！”
电话那边是小章的声音，语气急促激动，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曲瑶不解：“怎么了？是哪个平台？”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我把直播间链接分享给你，你等一下。”
“好。”
半晌，小章发来链接。
曲瑶点进去一看，便看到在直播间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薇。
“那女的我见过，蛮漂亮的，是一个学生妹，一看就很茶，偏偏男人都喜欢那种类型。”
“她家境不是很好，是从小县城出来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大四生，你们想想一个大四生上哪儿来的钱开一家网红甜品店？又上哪儿有钱买一辆五百多万的保时捷？什么回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曾为了她要跟我解约，瞧见没？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学生妹，手腕厉害着呢，我前脚去找她对峙，她后脚就让老曾整我。”
“你们问我她是谁？哼，她姓曲，我只能说到这里，她念的学校还是名校，名牌大学就培养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直播间观看人数是十万+，不时有人刷礼物，评论区更是风起云涌。
网友戴南：西海大学。
网友西天取经：西海大学，姓曲。
网友悠悠球：西海大学后门有一个挺有名的甜品店。
网友太子梅梅：不会吧？八卦离我这么近？我就是江海市南苑路的。
网友小妞妞：别伤心，姐，我们挺你。
网友人猿泰山：小三太可恨，别哭宝子。
曲瑶一边看直播一边录屏，直播间全是讨伐她的声浪，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竟然无波无澜。
郑薇卖惨博同情，不少网友给她刷礼物安抚她的情绪，评论区的网友和她同仇敌忾。
这场直播人气很高，郑薇可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一直到深夜十一点也没有下播，曲瑶看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退出直播间。
微信里——
曲瑶：学姐，你有做律师的朋友吗？
李思曼：认识一个学长，前两年拿的律师证，目前在江海市泰翔律师事务所工作。
李思曼：怎么了？
曲瑶：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遇到了一点事。
曲瑶把目前大致情况跟李思曼说明。
李思曼：是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李思曼：Elio有颜有钱有身材，你是有多瞎才去当别人的小三？
曲瑶：有点我很不明白。
李思曼：什么？
曲瑶：你说照片是不是她拍的或者找人拍的？
李思明：什么意思？
曲瑶：如果是她拍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当时是错位，我和曾宏远只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如果是她找人拍的，拍照的人也没有必要拿错位照片糊弄她。
李思曼：嗯，有道理。
曲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故意而为之，她想抄热度博同情，把子虚乌有的感情纠纷说成有的，然后卖惨做直播，一种是她被人误导，别人故意拿错位照片骗她。
李思曼：我见她在直播间言之凿凿的，还敢点名道姓引导网友网暴你，不像是装的。
曲瑶：嗯，还有一点很可疑。
曲瑶：有人给周也齐发了那张照片，是个陌生号码，挑拨离间的意思很明显，郑薇应该不认识周也齐才对。
李思曼：听你这么一分析，确实太奇怪了。
曲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对方想毁坏我的事业，败坏我的名誉，离间我和周也齐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
毁掉她的事业，败坏她的名誉太容易了，只要往她头顶扣上不光彩的罪名就可能摧毁她，而离间她和周也齐之间的关系，则是斩断她一切翻盘的可能性。
周也齐有能力，恋人这层关系能给曲瑶带来诸多便利，对方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离间她和周也齐哪有这么容易？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对方给周也齐发照片这一招很不高明，它暴露了很多的事。
李思曼：谁会这么恨你？你得罪过什么小人了？
李思曼：会不会是你那个继母？她看不得你好。
沉默了很久。
曲瑶：我不知道。
——
直播事件发酵以后，曲瑶的甜品店就一直不得安宁。
有人往甜品店的卷帘门上扔鸡蛋，有人用口红在玻璃墙上写“小三店”几个大字，墙根有狗的狗屎和狗的尿骚气，甚至有人在店门口摆白色的菊花。
恶搞、讽刺、谩骂呼之而来，曲瑶不得不被迫停业。
郑薇连着几晚都在做感情直播，一直哭哭叨叨说自己感情受挫被小三欺负得有多惨绝人寰的故事，网友们浪潮一样的同情，使得曲瑶的甜品店每天早上都有“惊喜”出现。
周五，李思曼有事来一趟西海大学，顺便约曲瑶一次吃饭。
两人在学校食堂一起排队打饭。
傍晚六点，学校食堂仍然座无虚席，学生爆满。
曲瑶面前的队伍很长，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吃上饭，李思曼拿着餐盘站在她后面，下巴搁在曲瑶肩头上：“什么样？律师学长能帮到你吗？”
曲瑶：“嗯，他很专业，开的价格也很优惠。”
“我跟他说了，你是我的好闺蜜说什么也得打个折。”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曲瑶往前走，李思曼跟上。
“本来想去你甜品店那里坐坐，没想到你那里关了门，这事儿没完没了还。”李思曼道。
曲瑶无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过阵子就消停了。”
律师那边已经起诉，曲瑶也在警局报警立案，事情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两人打好了饭，找一个餐桌坐下。
食堂里人很多，声音庞杂纷乱，像一个集市场。
曲瑶和李思曼面对面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聊郑薇事件的始末。
曲瑶最近事情太多，不时要跟律师沟通，还要跑派出所，白天雷打不动去研究所，夜晚看郑薇的直播间保留证据，整个人有些疲惫。
“太过分了吧，牵宠物狗来店门口拉屎也就算了还有人送白菊？这是诅咒别人去死吗？监控能查到是谁干的吗？”李思曼忽然没了胃口，她愤愤然放下筷子。
曲瑶咀嚼米饭，神色平静：“可以查到，只是我没有功夫去应付这些人，他们都是看过郑薇直播的网友，听风就是雨，处理不完的。”
“气死了。”李思曼双臂抱胸，一脸暴躁：“我真服了这些人，什么素质啊。”
两人说着话，几个女生走过来，手上都端着一个装着残羹剩菜的餐盘。
走到曲瑶身边的时候，一个女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将餐盘上一份没喝完的，用陶瓷罐装盛的乌鸡汤抖落下来，厚重的陶瓷罐砸到曲瑶的脸上，油乎乎黏答答的鸡汤尽数撒到曲瑶的衣服上。
“啊不好意思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生连声道歉，学生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歉意，模样看起来慌乱又楚楚可怜。
曲瑶皱眉，她左脸被陶瓷罐撞了一下有点疼，鸡汤的汤水渗透曲瑶的衣服，驼色的羊绒大衣一下子多了一副水墨画，油乎乎湿了一片。
李思曼板正脸，眼神严厉：“什么回事？你们走路都不看路的？”
女生连连道歉，点头哈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学姐，地板太滑了我也控制不了。”
曲瑶用纸巾擦拭衣服，留意到女生身后的一名同伴，她眼神无意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可以充满这么大的恶意。
“学姐，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生低眉顺眼道歉，眼睛湿漉漉地装着可怜。
曲瑶把用过的餐巾纸放在桌上，抬眸看旁边把自己的身体弯成弓型的女生，道：“没关系，我原谅你。”
女生喜笑颜开，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她刚要说谢谢学姐，曲瑶又道：“我这件羊绒大衣很贵，售价是四千多好像，现在弄脏穿不了了，你赔给我吧。”
女生愕然，表情僵住。
她最近被男朋友劈腿，小三是一个比她还丑的大专生，她心态极不平衡才想着在同样是“小三”的曲瑶身上撒气。
曲瑶是娇娇小姐甜品店的老板，学校很多人都知道，网红郑薇手撕小三的事她们吃了好几天的瓜。
“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女生语气僵硬。
李思曼笑了：“喂学妹，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李思曼外貌像御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眼神严厉起来会吃人，女生迎向李思曼凌厉的目光，眼神变得怯懦。
“弄脏一件衣服就要赔四千，你们怎么不去抢？衣服脏了拿去洗不就好了？”
曲瑶：“是这样的，我一般受不了鸡汤的味道，觉得臭，衣服沾上我就不想要了，这不是洗了就能解决的事。”
女生愣怔，一时哑口无言。
李思曼看出曲瑶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她很上道，配合曲瑶一唱一和道：“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她不喜欢鸡汤，衣服被你弄脏成这样只能扔。”
“又又不是新衣服，你”女生吞咽唾液，眼神委屈起来。
曲瑶：“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剪的吊牌。”
“你说四千就四千吗？我怎么能确定不是杂牌货。”女生还想抵抗。
曲瑶打开手机购物单，将交易记录摆在她面前。
女生：“”
讨不到理，女生继续梗着脖子：“行啊，我可以赔钱，你现在立刻把衣服脱下来，我买下它行了吧。”
曲瑶丝毫没有犹豫，当即脱掉大衣递上去。
反正衣服脏了，她也不可能继续穿着脏衣服。
李思曼双臂抱胸，公正严厉道：“转账吧学妹，微信还是支付宝？”
女生：“”
曲瑶衣服偏大，女生个头偏小，她要这件衣服根本没用。
两个学姐在欺负人
然而话都被堵死了，能怎么办？
最终女生还是一脸吃屎似的转了账。
第87章 霸道的他
推开公寓的门，一室的暗香悠悠飘散。
这是李思曼第一次来到曲瑶和周也齐的公寓。
公寓上下层结构，装修风格温馨浪漫，家具皆是独具一格的奶油风，整面墙的落地窗拓展了视野，让一切都看起来美好得不像话。
房子内里的好坏能看出屋子主人对生活的态度，显然曲瑶很喜欢这间公寓，才会将房子打理得像家一样温馨，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妈呀，你跟Elio住在这里？”李思曼换了拖鞋，四处走走看看。
曲瑶挂好了包，走进来：“嗯，喝点什么？”
留意到靠近厨房那边有一个半大不小的酒柜，李思曼走过去，仔仔细细端详着一瓶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我要是小偷，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名酒全偷了。”李思曼道。
曲瑶忍不住笑：“你想喝哪瓶就开哪瓶吧。”
“拉菲，可以吗？”
“嗯。”
“Elio什么时候回江海市？”
“他说后天。”
曲瑶拿两个高脚杯出来，跟李思曼一起走向大厅。
大厅咖啡吧台有一个黑胶唱片机，旁边暗格上全是绝版黑胶唱片，李思曼看了很久，有些爱不释手。
“曲瑶，我能听这个Taylor Swiftde的《1989》吗？”李思曼拿着一个唱片转过来。
曲瑶用海马刀拔掉红酒的软木塞，回身道：“可以啊。”
“嗬，还是粉胶，看起来好高级。”
李思曼取出唱片，将其放在唱片机上，没一会儿公寓就充满了音乐自由欢快的氛围。
李思曼回到沙发上，接过曲瑶递上来的红酒，喝一口后，她砸吧嘴，将口齿间的滋味来来回回琢磨了个遍：“口感很顺滑，有樱桃和香草的气味。”
曲瑶喝了一口，闻了闻杯子里的酒：“还有黑醋栗的味道。”
李思曼看着曲瑶，发现她左脸略微红肿，诧异道：“你的脸怎么了？”
曲瑶不明所以，用手摸了摸左侧颧骨，竟然生出一股淡淡的酸疼，她想起之前在学校食堂发生的事，想想就郁闷。
“被那个装鸡汤的陶罐砸到了，没事，明天会好的。”曲瑶淡笑。
李思曼撩起曲瑶的长发，关切道：“被砸到怎么也不说，刚才就应该问那女生要点精神损失费，真不知道那女的脑子怎么长的，尽做一些没脑子的事。”
“很明显吗？”曲瑶按了按自己的颧骨。
李思曼：“不是很明显，就是脸看起来不对称了。”
“嗯。”曲瑶不甚在意。
接下来时间，李思曼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曲瑶则坐在地毯上对着笔记本电脑一边上网一边和律师学长谈话，两人桌前半瓶红酒没人再动，曲瑶没怎么喝，李思曼是不好意思喝太多，毕竟拉菲市场价摆在那儿。
许久，李思曼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表情微妙：“曲瑶？”
曲瑶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嗯？”
“你这里收留人吗？”
曲瑶疑惑，李思曼解释：“其实我跟何子明冷战好几天了，他前两天在电影院里跟我求婚，搞得很正式，我没同意，然后现在很尴尬。”
曲瑶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跟他说过好几次，我说我还不想结婚，他非得按鸭子上架，现在闹得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特尴尬。”李思曼靠坐沙发上，表情有些颓丧：“你这里能留宿一晚吗？”
曲瑶哪里会不同意：“可以。”
“我睡沙发就可以。”李思曼躺回沙发上，用身体上下颠了颠：“这沙发蛮舒服的。”
“睡床吧，我可不敢怠慢你。”曲瑶说。
李思曼笑盈盈道：“你跟Elio睡过的床我可不敢躺，都不知道床上有多少‘故事’呢。”
李思曼污起来是真污，曲瑶都不好意思告诉她，沙发也有很多“故事”。
“和他分开这么久，床单都换好几轮了，没‘故事’。”曲瑶无奈道。
深夜十点，李思曼去浴室洗澡，曲瑶坐在电脑前查资料，手机震响。
看到来电显示，曲瑶未语先笑。
视频电话接通后，曲瑶看到周也齐的脸。
曲瑶问他在哪儿，他说在某个犄角旮旯山庄里，随后他切换镜头，曲瑶知道了有钱人到底有多会享受
周也齐所在的别墅是他母亲名下的一处房产，房子建在深山老林之中，七八米高的几十平玻璃墙外是漫天的飞雪，白雪之外是寂静的林子，大有隐居山林高深精致的感觉。
童梁的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周也齐被乔琼兰扣押，目前留在周家。
曲瑶一直看他那边浪漫又梦幻的雪景，没留意到周也齐一直在看她的脸，她的脸不对称，有些明显。
曲瑶最近发生的糟糕事她没跟周也齐提过一句，一来他那边忙，她不想叨扰他，二来她自己能摆平。
“你的脸是不是肿了？左边颧骨有点高。”他问。
曲瑶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
周也齐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没什么。”曲瑶眼神闪躲，睁眼说瞎话道：“磕到柜子上了。”
周也齐没说话，目光一直盯着曲瑶，眼睛里满是狐疑。
半晌，他站起来，走了一会儿迈步上楼梯。
他背后的漫天飞雪太漂亮，曲瑶要他切换镜头，他切了，让曲瑶隔着屏幕看林子里的雪。
“房子在深山里吗？树很高，像是有上千年的树龄。”曲瑶问。
周也齐没应。
曲瑶以为他没听到，叫他：“周也齐？”
曲瑶叫了两声，对方终于开口，可惜他答非所问。
“是不是有人打你了？”他语气深沉。
曲瑶一愣，心口骤然一缩。
“你想多了。”曲瑶淡笑，安抚他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边沉默了两秒，应道：“嗯。”
——
曲瑶和周也齐睡的床垫是德国一款顶奢品牌，李思曼躺在上面，满脸都是幸福。
“太舒服了吧，感觉全身都被包裹似的。”李思曼穿着曲瑶的睡衣在床上翻滚两圈，随后环抱曲瑶的身体：“让我想想，Elio抱你睡的时候肯定爽翻了，床好睡，女人好抱，香香软软。”
李思曼手臂绕过曲瑶的肩，摸了摸不该摸的地方，随后像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笑了起来：“好爽。”
曲瑶被吃了豆腐，十分无奈：“我关灯了哦，学姐。”
李思曼把自己带入周也齐的位置，有些出不来，等灯光暗灭下来，她道：“我要是男人我也想追你。”
曲瑶：“”
可能换了一张好床，李思曼入睡很快，曲瑶今晚却辗转难眠，最近思虑太多，一时有些烦闷。
也不知道她在床上躺了多久，等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曲瑶被一股力抱了起来，意识告诉她有人在抱她，大脑却没办法完全清晰，混混沌沌。
过了一会儿，感觉左侧脸颊印上一个凉凉的吻，曲瑶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曲瑶哑着嗓子想说话，那人却亲吻她的唇，轻轻开口道：“嘘——”
无比熟悉的声音，无比熟悉的怀抱，曲瑶大脑一瞬间亢奋起来。
七八个小时前还在京北市的某位大帅哥，居然现身在公寓里，曲瑶太过喜出望外。
他把她抱到一楼沙发上，随后打开手机的灯，对着曲瑶的脸仔细照了照。
曲瑶的脸消了肿，只留淡淡的淤青，周也齐的眼睛透过手机的光线打量着曲瑶的面颊，微微皱眉。
他在看她，曲瑶同样在看他，在手机强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睫毛白得有点可爱，曲瑶忍不住亲他的唇。
周也齐能从曲瑶的眼睛里看出她快溢满的思念，当下来不及盘问，只能被动满足小娘子的需求，让她像只猫一样亲个够。
李思曼在楼上，上下楼没有墙阻隔，并不隔音，两个人亲得凶猛又安静。
李思曼有一句话说对了，周也齐跟曲瑶在一起真的很爽，不仅爽，还伴着痒，痒到心底的最深处，非得磨一磨才舒服。
怕惊扰到李思曼，曲瑶没敢对自己的男朋友做过分的事，尽管她很想。
周也齐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等她终于舍得离开他的唇，他笑问：“亲够了？”
曲瑶趴在他肩头上，低低道：“不够。”
亲吻她白净的天鹅颈，周也齐低语：“你可以一边上我一边谈谈你脸的事。”
曲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学姐就在上面，被看见了还得了？
看出她眼底的惊慌，周也齐捏她的下巴，眼神犀利充满了侵略性：“或者我上你，不把话交代清楚我就不停。”
曲瑶僵住。
这男人太狗了。
所以她是主动说还是被动说？
第88章 只稀罕他
曲瑶能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当下骇然，真怕他没脸没皮真要这么做。
他的手越来越过火，眼睛钩子似的撩人，曲瑶有点口干舌燥，终究还是羞耻心理占了上风，曲瑶从实招来。
“你别这样，我说。”曲瑶哭笑道。
周也齐不再捉弄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他看着曲瑶的眉眼，看她漂亮的殷红的唇，蠢蠢欲动的心一直在躁动，可眼下不是专注情/欲的时候。
曲瑶看着他的眼睛，安静两秒，还是将郑薇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周也齐越听眉头蹙得越紧，那张照片他来来回回看过好多遍，看起来曲瑶跟那曾什么是像接吻，可就接吻这一动作而言，两个人都显得太生硬，肢体极为不自然，如果是他和曲瑶接吻，他的手要么在她的腰上，要么在更暧昧的地方，谁接吻手还木讷讷垂着。
曲瑶当时被跟踪男跟踪，她害怕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周也齐虽然极不喜欢曲瑶和男人单独相处，可在当时那个紧要关头，他自然不会苛责。
“我猜那个不小心往我身上倒鸡汤的女生看过郑薇的直播，在她看来她自己是正义的。”曲瑶平静道。
周也齐抚弄曲瑶黑色柔顺的发，眼里隐藏着怒火：“那女网红在直播间怎么骂你？”
“很难听。”曲瑶无奈一笑：“那些字眼，你可以想象得到。”
周也齐直定定盯着曲瑶，眼底的怒火不知是冲着谁，曲瑶看着心慌。
“怎么了？”曲瑶问。
周也齐低头咬上曲瑶的唇，单纯是咬，也不亲，像是惩戒。
“疼~”曲瑶抽气。
周也齐放开她：“怎么不知道告诉我？”
“你忙。”曲瑶舔着自己吃疼的下嘴唇，对眼前的人有些愤恨，他下嘴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我能自己处理，快结束了。”
“你自己处理？”周也齐盯着曲瑶受伤的左脸，眯了眯眼：“就处理成这样？”
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疼惜，曲瑶靠进他怀里，心里极暖。
以前孑然一身，她独自一人品尝生活的喜怒哀乐，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宠爱太熨帖了，熨帖到让她的喜和乐都加了倍。
“你别生气，都是暂时的。”她抱紧他，忍不住笑。
窗外夜雪纷飞，萧瑟冷寂。
公寓内暖气充足，像是一间舒适的阳光房，曲瑶身穿单薄的冰丝睡衣，隔着衣服她的身体就像棉花糖。
周也齐把曲瑶抱了起来，两人一边接吻一边进了洗手间，关上门。
曲瑶羞耻心有限，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跟周也齐在沙发上胡搞，要是被李思曼撞见她就别想活了。
周也齐知道她骨子里保守，有第三个人在场她没办法放松。
两人进了洗手间，禁不住还是用身体交流对彼此的思念，过程安静又甜蜜，一切出奇的美好。
——
李思曼第二天被一通电话吵醒，她看床的另一边，空的。
曲瑶平日里习惯早起，她作息一直很有规律，李思曼也不在意，打着哈欠接了电话。
“喂？”
听到电话里何子明的声音，李思曼故意板正脸。
“干什么？”
“我自己打车去公司，你不用过来。”
“都说了，不用你来接我，停止你自我感动的付出OK？”
“我没生气，我只是想要我们都冷静下来。”
“没别的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李思曼在舒服的床垫上翻滚两下，懒洋洋叫唤曲瑶。
“曲瑶——”
“曲瑶——”
公寓式loft结构，楼层上下没有隔墙，卧室是开放式空间。
李思曼的声音不小，曲瑶自然是听到了，她在楼下应了一声，随后上了阁楼。
曲瑶早已穿戴整齐，秋冬款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居家温婉的穿搭，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气色极好。
“你起这么早？”李思曼坐起来，理了理头发。
曲瑶吃着和周也齐刚才在厨房一起啃过的苹果，道：“嗯，你快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餐。”
“早餐？”
提到早餐，李思曼发现自己确实饿了：“曲瑶，你也太贤惠了吧，还特地做了早餐。”
李思曼穿鞋下床，曲瑶却是笑：“周也齐做的，快好了。”
“哦。”李思曼应了一声，打哈欠，伸懒腰，过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什么，懒腰伸到一半堪堪收了回来：“周也齐？他在下面？”
曲瑶啃着苹果，点头。
李思曼：“”
二十分钟后。
李思曼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慢悠悠走下阁楼。
周也齐煮了牛肉面，是曲瑶教会他的，此时他正和曲瑶对桌吃面。
李思曼还没靠近，就发现自己在这间公寓里有点多余，她有点小尴尬。
曲瑶喜欢吃青菜，她把周也齐碗里的青菜夹过来，又把碗里分量有些过火的牛肉夹给周少爷，周也齐则专心吃面，像是饿极了，见曲瑶光吃青菜不吃肉，他抬眸温柔问：“不喜欢吃？”
曲瑶：“早上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
两人的谈话十分日常，李思曼看着却觉得他俩好甜。
“学姐，面盛好了，过来坐。”
曲瑶第一时间发现李思曼，微笑着冲她招手，李思曼走过去，拉凳子坐下。
李思曼和曲瑶并排坐，周也齐坐曲瑶对面，避无可避的，李思曼能近距离围观闺蜜男朋友的帅颜。
周也齐帅得有点过火，不是五官出众就完事儿，他很潮，那份帅气潮得浑然天成，李思曼多看了两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快吃面，要凉了。”曲瑶给李思曼递筷子。
李思曼笑着接过：“谢谢宝。”
一顿早饭发下来，李思曼发现Elio人挺好，没他表面看起来那样有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曲瑶，他对她很友好。
等周也齐拿碗进厨房，李思曼凑到曲瑶耳边笑道：“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得害羞？他很撩人啊。”
曲瑶低笑：“以前会，现在还好。”
刚在一起那会儿，真的是每天害羞个十回八回不止，看他的脸会害羞，被他看也害羞，更别提干点别的了。
早餐后，周也齐开车送两位美女去上班。
李思曼在一家新闻电台工作，周也齐先送李思曼，最后把女朋友送到市北医院那边的研究院。
开车回来的时候，周也齐特地绕路走西海大学后门，经过曲瑶的甜品店，他偏头看了一眼。
甜品店大门紧闭，卷闸门被拉下来，有人用喷漆在上面写一个恶趣味满满的字——拆。
没人会拆这一排店铺，这个字只可能是别人恶搞，自认为幽默的嘲讽。
放慢车速看了一会儿，周也齐从车前拿一盒口香糖，往嘴里塞两粒薄荷味的，用力咀嚼片刻，他踩油门提速离去。
——
曲瑶请的律师学长办事效率很高，他前脚刚给郑薇发律师函邮件，郑薇后脚就打电话给了曲瑶。
当时是下午四点，曲瑶在实验室观察已经患上肿瘤的白鼠，时不时提问博士生学长几个问题。
“这组老鼠肿瘤体积还太小，暂时先不给药，动物体内残留的NK细胞会抑制肿瘤生长，现在给药会干扰对药效的观察，至少要等到肿瘤生长约100-300mm后才能将它们随机分组。”
博士生学长讲解很有耐心，曲瑶听得很认真，心无旁骛。
手机突然震响，曲瑶从身上白大褂取出用塑料袋密封的手机，见是陌生号码，她打算挂断，博士学长淡笑道：“没关系，你接吧。”
于是，曲瑶接了郑薇的电话。
“你能不能撤诉？”对方开门见山，没有署名没有落款，语气很强势。
曲瑶一开始有点蒙，不知道对方是谁，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女网红郑薇。
曲瑶：“为什么？”
“我知道我在网上曝光你不对，但你当人小三是事实，是你先让我受到伤害。”
“既然是事实，为什么害怕我起诉？”曲瑶心境很平静。
那边静默了两秒，语气软了下来：“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们停止互相消耗，我在直播间不会再提起你任何一个字，你那边撤诉。”
曲瑶对“互相消耗”这四个字很不理解。
难道不是她一直被消耗吗？
郑薇在直播间骂她，博取网友同情得到一堆什么直升机啊梦幻城堡礼物，而她的店却面临倒闭的风险，到底谁在消耗谁。
“我没有消耗你，是你一直在诋毁我严重侵害我的名誉，不是你一句我以后不提你一个字就完事了郑小姐，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想法律应该会比你和你那些网友公正，你觉得呢？”
“你”
“曾老师我一共见过三次，见面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半小时，我已经在警局立案取证，路边监控总能还我清白，另外郑小姐，我有男朋友，他很帅很年轻，我真的不稀罕你的男朋友。”
说完，挂电话。
曲瑶无波无澜走回实验室。
在她心里，周也齐全世界最好。
有了他她还稀罕谁的男朋友呢？
第89章 背后的人
傍晚，周也齐准点来接曲瑶下班，曲瑶上车看到他，满满都是喜悦。
周也齐之前很忙，很少能这样陪曲瑶，前段时间又分开近五十天，曲瑶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被他照顾珍视的感觉。
上了车，曲瑶忍不住笑。
见她笑，周也齐眼底也染上笑意：“笑什么？”
曲瑶系上安全带，看他一眼：“没什么。”
好心情可以被传染，曲瑶开心，周也齐能感觉得到。
侧身亲了亲曲瑶浅粉的唇，周也齐：“一会儿去吃什么？”
曲瑶想了想，道：“海鲜吧，想吃螃蟹。”
“嗯。”周也齐捏着她的小手，眼底有欢喜和温柔：“屋顶海鲜餐厅？”
“可以。”
一个小时后，两人坐在一家精致的海鲜餐厅里用餐，窗外是繁华的城市风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周也齐知道曲瑶喜欢吃蟹黄，他剥了蟹壳，将满满都是蟹黄的螃蟹放进曲瑶的餐盘里，曲瑶则用小勺子挖了吃。
见曲瑶喜欢吃，像是很久没品尝过了，周也齐忍不住问：“我不在，你自己不来吃？”
他们以前常来这里，曲瑶想吃螃蟹，周也齐就会陪曲瑶来，只是后来两人工作太忙就很少来了。
“嗯，没来。”
“这么忙？我晚上不烦你，你应该有很多时间才对。”
曲瑶微微诧异。
确实啊，他不在这段时间，她不用照顾他某种需求，是应该有大把时间才对，可曲瑶仔细想了想，他不在这段时间，她过的日子实在是清汤寡水。
每天日复一日上班下班，去甜品店工作，或回公寓刷题，过得就跟一个小尼姑似的。
“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会把生活过得很无聊。”曲瑶恍然发现。
周也齐喝一口红酒，笑了：“看来你命里缺我。”
曲瑶是那种吭哧吭哧默默努力干活的性格，周也齐则是那种惯常劳逸结合享乐型的性格，曲瑶和他交往被他带动着一起享受生活。
这么看来，他的存在改变了她很多。
“是啊，有你温暖了四季。”曲瑶笑着说。
吃完鲜香的蟹黄，曲瑶将剩下的蟹身给周也齐，然后吃下一只螃蟹的蟹黄。
周也齐吃曲瑶吃剩的，也不嫌弃，慢慢悠悠。
“你困不困？昨晚你没睡。”曲瑶看他。
“不困，上午睡了一觉。”周也齐抬眸回视她：“怎么了？”
“一会儿跟我去一趟甜品店？”
“嗯，行啊。”
吃饱喝足，两人经过美食街买了份糖炒栗子，随后开车去了甜品店。
甜品店大门紧闭，卷砸门仍然有一个大大的“拆”字，曲瑶用手机拍照留证，随后才打开大门，和周也齐一起走了进去。
好久没来，店里仍然保留甜品的清甜气息，曲瑶在厨房里忙碌，检查冰箱里的食材，有坏的她就捡出来扔掉。
储藏在冷藏室里的水果有不少已经坏了，再留在冰箱里会滋生很多细菌，需要及时清理。
看着曲瑶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周也齐实在是心疼，撸起袖子要忙，曲瑶让他别来捣乱。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周少爷只能站旁边剥糖炒栗子吃。
半晌，一个女人走进店里，她先在大厅内寻觅了一会儿，随后探头探脑看向厨房。
女人头戴帽子，脸戴口罩，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头栗色大波浪长发暴露着她的身份。
她是郑薇。
厨房的布帘门是掀开的，曲瑶自然能看到郑薇，她微微皱眉，洗手走了出去。
“有事？”
郑薇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憔悴的不施粉黛的暗淡的脸。
她刚要说话，周也齐也走了过来，在曲瑶的身后站定，嘴里咀嚼着栗子。
郑薇愣住，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周也齐和曲瑶站在一起太登对了，俊男美女天造地设，亮眼得有些过火，郑薇不由生出几分自卑。
她今天又被叫去警局，警察给她看路边的监控，证实曲瑶和曾宏远的清白关系，郑薇当时还狡辩说照片拍到的接吻照不是那天，然而场景和衣服全都对得上，她百口莫辩。
她不服气，不肯相信曲瑶和曾宏远真的毫无关系，直到她现在看到站在曲瑶身后高高帅帅的男人。
这人和网传的天才音乐人Elio很像，郑薇不确定，可是平心而论，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和曾宏远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且看他穿衣打扮和气质，经济实力绝对不差，曲瑶真犯不着去当小三。
“有事？”
曲瑶又询问一遍，郑薇恍然回过神。
“我想和你谈谈。”她道。
曲瑶没动，隔着服务台，静静看着郑薇。
见曲瑶没有要坐下来谈的意思，郑薇尴尬了一会儿，道：“你别起诉我行不行？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说这句话的郑薇已经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颇有几分丧家之犬的味道。
不难猜测，曲瑶如果坚持起诉，郑薇一定免不了牢狱之灾，她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法。
没等曲瑶说话，吃着栗子的周少爷搭上曲瑶的肩膀，慢条斯理问道：“哦？多少钱？”
郑薇咬着唇：“除了罚款，我另外给你十万。”
曲瑶：“”
停业的这段时间，她损失的都不止十万。
“十万，两瓶酒的钱，哄小孩玩呢？”周也齐浅笑。
郑薇看着他，面色有些苍白。
相较于周也齐的态度，曲瑶显得温和多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照片是哪儿来的？”曲瑶问。
郑薇愣怔了一会儿，不明所以道：“有人给我寄的包裹，我打开就看到照片了。”
曲瑶笑了：“你难道都不怀疑一下？看到照片你就头脑一热当了别人的枪？”
郑薇一脸懵，脑子一团浆糊。
“我问过律师，你这种情况大概会被判六个月，坐牢六个月不好受，犯罪记录还会伴随你一生。”曲瑶平心静气道。
郑薇眼睛微缩，神色紧张：“你要多少钱才肯撤诉？”
曲瑶：“钱可以商量，你接下来如果照我的话去做，我可以撤诉。”
“真的？”郑薇眼底有亮色，随后又开始疑神疑鬼：“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去查谁给你发的包裹，另外你要连续三天在直播间里公开跟我道歉，在你的自媒体平台上也要发道歉声明。”
郑薇犹豫，似在权衡着利弊：“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能做主播了。”
曲瑶：“你可以不接受，但我这边不会放弃起诉，提醒你一下，你坐牢回来也一样做不了主播。”
“我”郑薇苍白着脸，央求道：“可不可以不在网上”
没等她说完，曲瑶沉了脸：“滚吧，已经没什么可商量的了。”
郑薇：“”
郑薇走后，周也齐将剥好的栗子喂给曲瑶，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太善良了？”
曲瑶被喂了两颗栗子，被迫咀嚼着：“她背后的人才是关键，她坐不坐牢对我没有多大影响。”
周也齐冷笑了一声，使劲捏曲瑶的脸：“要是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曲瑶无奈看他：“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被自己漂亮的女朋友拍马屁，周也齐可一点都不高兴，他半靠服务台剥栗子吃，也不表态，像是一个大阴谋家，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九点，两人回到公寓。
昨天囫囵吞枣在卫生间里做/爱，今晚一整夜都是他们的。
分开太久，再重逢自然满满都是激情，似乎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事干了，只有这一件事非做不可。
周也齐是蔫坏，花样多得让曲瑶害臊到无以复加，可是又实在爱他，她时常在“想咬他”和“想吻他”之间摇摆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曲瑶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她身体和头发都潮乎乎的，像是经历过南方最严重的南风天，她说她口渴，周也齐去给她倒水。
曲瑶从包里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零点了。
解锁手机屏幕，随意翻了翻，意外发现微信有好友添加申请，对方备注是郑薇，看来对方选择了和解这一温柔的方式。
同意添加申请。
没过多久，对方发来信息。
郑薇：我愿意公开道歉。
郑薇：另外你叫我查发包裹的人，我查了快递信息，只知道对方姓胡。
看着信息，曲瑶发愣。
对方姓胡，胡姝灵也姓胡哪有这么巧呢？
周也齐端着一杯温水过来，看到曲瑶发愣，他理了理她舒卷的长发：“怎么了？”
曲瑶看着他，随后像只猫一样坐进他怀里，他身体同样黏腻腻热乎乎的，曲瑶闻着他的汗味，心情百转千回。
“我做过最恶劣的事就是抢走你。”她闷闷道。
周也齐凑到她肩窝里亲了下，轻笑说：“是嘛？欢迎来抢。”
“可是我刺疼了某些人的眼。”
天道好轮回，没有因自然没有果。
凭什么只准她得道，不准别人快活呢。
真是笑话
第90章 意外遇见
第二天，郑薇按照曲瑶的要求在自媒体平台发道歉声明，两月之内不能删除，并在直播间公开道歉，道歉时长不少于半个小时，连续三天。
很意外，郑薇发道歉声明不久，她这条动态便迅速上了热门，无数人纷纷点赞转载和评论，热度比最初曲瑶被骂时还要火爆，郑薇自媒体账号成了众矢之的。
曲瑶点进郑薇的直播间，郑薇垂头丧气道着歉，仿佛她身上的生气被抽离，只剩下灰败的一面。
“前段时间我在直播间爆料的那些内容全都不属实，我很抱歉给曲小姐带来很多负面影响，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有经过核实就认定她是小三，对她的名誉造成严重的伤害”
郑薇面无表情道歉，评论区热火朝天，观看人数比最初她曝光曲瑶时只多不少。
评论区内——
网友南拳妈妈：你也太恶心了，前段时间哭哭啼啼就为了骗礼物？
网友耶稣：随便污蔑别人清白，不是什么好人。
网友太太乐：恶心，滚。
网友自在逍遥：我去，亏得我之前还信以为真，太失望了。
网友黏人：真贱。
评论区的评论一直在滚动，应接不暇，一句话没看清楚就弹出下一条，无一例外都是骂声，热闹非凡。
郑薇道歉十来分钟，看到评论区全是骂她的声音，当场就哭了，可惜没人吃她这套，骂她的声音一句都没有少。
做主播做到这般臭名昭著的地步，以后大概很难在这行混了。
小章给曲瑶发信息，兴致冲冲叫曲瑶去看郑薇的直播间，曲瑶回她一句：我在看，是我让她道歉的。
回复完小章，曲瑶又给周也齐发信息，他这会儿不在公寓，现在还在公司上班，说有重要的工作要忙。
曲瑶：是不是你帮她上了热门？
五分钟后，对方回复信息。
周也齐：你在说什么？没懂。
曲瑶：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周也齐：哦。
看到他的回复，曲瑶忍不住笑，这男生真是阴险，着实叫人又爱又恨。
周也齐：甜品店可以再开几家，你想不想？
曲瑶微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茬，郑薇事件让她的知名度大了不少，现在又有周也齐在背后推波助澜造势，目前确实是拓展业务的最佳时期。
曲瑶：有投资方吗？
周也齐：有啊，钱的事你不用考虑。
郑薇在直播间道歉的第三天晚上，她的账号被热心网友举报封禁，她的自媒体账号算是废掉了，而关于她道歉的声明和视频却传得全网都是，后劲极大。
曲瑶甜片店卷闸门上的“拆”字被人涂掉，上面用白色喷漆写了“对不起”三个大字，“对不起”三个字比任何广告都来得有效，街区附近的人和西海大学的学生基本都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过去曾对曲瑶抱有恶意的人，现在也都停止了他们自以为是的恶作剧，甚至有人在曲瑶的店门口贴上写有美好祝福的明信片。
周也齐让人在江海市几个繁华地段找了店铺，曲瑶这边动作也很快，仅用两天内完成生产设备购买，甜品食材采购，以及新员工的招聘，安排小章几人给新员工进行培训。
如此忙碌一个多星期，曲瑶的“娇娇小姐”甜品店分别在城中、城南和城北开了五家店，加上西海大学后门最初那家店，凑成一个吉利的六，曲瑶在江海市一下子拥有了六家甜品店。
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周也齐下班之后只能去店里找曲瑶，如此一来，六家店所有店员都知道了一件事，老板的男朋友居然是Elio。
小章不止一次跟曲瑶说过，说每次Elio来店里，大家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
曲瑶问为什么，小章说他长得太帅，大家光看着就害羞，更别提跟他说话了。
曲瑶说：“你们可以跟他合影的，他不会拒绝。”
后来，店里所有店员都跟周也齐合影了个遍，一个个喜滋滋发着朋友圈。
童梁是明星，Elio是童梁的老板，他的歌又在网络上广受赞誉，也算是一个名人了，和名人拍照可把小章几人美得乐不可支。
一月份，一年里最寒冷的季节。
歌手比赛《我是唱作大咖》被搬到大屏幕，剪辑精良的节目成了时下最火的音乐竞技综艺，童梁在节目里年龄最小，性格最憨，讨喜又可爱。
童梁小明星讨喜也就罢了，短时间出的歌还都是爆款，整场比赛他借着Elio这个东风可谓是大放异彩，锋芒乍露，于是人气一下子翻了几翻，最后被荣幸邀请参加今年的央视春晚，连Elio也受邀在列。
短短一个多月，有的人生活一层不变，一片死寂，有的人世界完全变了大样，掌声与喝彩围绕而来。
童梁大火，Elio名气大噪，周也齐的飞鸟音乐公司跻身成为名声赫赫的大公司，“娇娇小姐”甜品店的西施老板娘是Elio的女朋友也被众人所知，一切都像是一个连锁反应，曲瑶六家店铺迅速成了网红打卡地，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当然，生活有人如意，有人不如意。
曲瑶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李思曼那边却不尽人意，她和何子明分手了。
曲瑶接她电话的时候，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曲瑶从来没见她这样哭过。
“是他提的分手，他说他在这段感情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说他不想再继续了，瑶瑶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
李思曼说话有点大舌头，像是喝了很多酒。
“你在哪儿？”
“我又没说不爱他，我只是不想结婚，他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李思曼说话语无伦次，曲瑶有些担心，追问：“学姐，你现在在哪？”
“分手了，挺好的，省得每天都要面对他那一张讨债脸”
听手机里的背景音，像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她喝成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陪，万一遇到“捡尸”的败类，后果不堪设。
曲瑶这会儿在城中甜品店内，城中店目前是“娇娇小姐”最大的店面，单日客流量最多，问题也最多。
曲瑶从店里出来，外面华灯初上，城市的夜色被隐没在黑夜之中。
“学姐，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陪你喝。”曲瑶哄道。
听到有人要陪自己喝酒，李大醉鬼自然一百个乐意，当即发了定位。
曲瑶又哄了她几句，要她少喝酒，随后驱车过去。
这段时间忙，曲瑶已经很久没跟李思曼在微信上闲聊，她跟何子明的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曲瑶一概不知，对此曲瑶颇为愧疚。
以前她不如意，李思曼多半陪在她身边，甚至给予她帮助，现在她不如意，作为好朋友的曲瑶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开车半个小时，在市区兜兜转转，曲瑶来到城南香精路的一家酒吧。
酒吧环境分外嘈杂，音乐声震耳欲聋，里面聚集一堆牛鬼蛇神。
曲瑶进去的时候，莫名就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因为皮肤白，长相漂亮，妆容也和酒吧里浓妆艳抹的其他女孩不同，她过分清新脱俗，于是她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
男士们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看向她，曲瑶觉得自己就是一盘菜，即便有酒吧迷离灯光的掩护，也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角落处李思曼坐在卡座里喝酒，旁边坐着一个端着香槟一脸殷勤的男士，男人穿白衬衫打着领带，像是一个白领上班族，看起来彬彬有礼，内里却不知是人是鬼。
曲瑶坐到李思曼对面，男人看过来，眼睛仿佛一下子注入了光，瞬间亮了起来。
看到大美女，他的反应就像是一匹狼，一瞬间欲望的展露一览无余。
曲瑶没理会这男人，她拿走李思曼手里的高脚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学姐，你喝多了吗？”
李思曼撸起长发，抬头看过来，盈盈一笑。
“你来啦，我没醉，再喝个几瓶都没问题。”
她能认出她，说明意识还算清醒，但说话大舌头，距离变成醉鬼也不远了。
曲瑶关切道：“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李思曼摇头：“回去多没意思，还是酒吧比较热闹，瑶瑶你看。”
她抬手指向舞台的方向，曲瑶看过去，一个半/裸男人在舞台上跳擦/边舞，只见他扭转着柔软的腰肢，双手顺延饱满的胸肌当下游移，去了最暧昧的地方，动作暧昧缱绻，要多闷骚有多闷骚。
曲瑶瞠目结舌，怀疑何子明和李思曼闹分手，是不是学姐经常跑来酒吧看裸/男。
出入食色性也这般场合，曲瑶万万不能让周少爷知道，他在感情里太霸道，指不定又要作妖。
“我带你去喝Elio的酒好不好？他那里有很多好酒。”曲瑶道。
李思曼看过来，似乎有些动摇，曲瑶再接再来：“你想想？Petrus柏图斯、Romanee Cont罗曼尼康帝、Latour拉图酒庄、Ausone欧颂古堡。”
拜周少爷所赐，各大顶级名酒曲瑶不仅认识，还能脱口而出，甚至能细细描述出各类红酒口感之间的异同。
曲瑶把一款款价值不菲的名酒罗列出来，果然把李思曼小姐给说馋了，当即便拂袖站起来，问曲瑶是不是真的。
曲瑶赶紧点头：“真的，我能做主。”
“那我们”
“嗯，我带你去喝Elio的酒。”
两人起身离开，旁边衣冠楚楚的男人略显失望，尤其看向曲瑶时格外依依不舍：“两位美女，罗曼尼康帝和柏图斯可以喝要不要带上我，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这人一看就是酒吧泡妹老手，曲瑶没搭理他，自顾自扶李思曼走出酒吧。
酒吧外寒风阵阵，李思曼穿得少，就一件低胸白毛衣，曲瑶用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身上，随后牵她的手迎着寒风走向停车场。
经过一个大斜坡，两人进入负一楼停车场，李思曼吸着鼻子一直叨叨，曲瑶认真听着，像哄小孩似的一直哄着她。
找到自己的保时捷，曲瑶开门让李思曼坐上去，自己绕过车头准备上车，手机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是小章的电话。
小章目前被曲瑶安排在城中甜品店里当店长，那家店虽然客流量多，但问题不少，想来小章是有事要跟她汇报。
曲瑶见李思曼已经乖乖坐在车里，横竖她现在全须全影，只有内忧没有外患，曲瑶放心接了电话。
“怎么了小章？”
“瑶姐，城中店有三个问题要解决，目前几个新人熟练度不够，出品太慢，城中店客流量多，每次客人都要等很久，我强烈要求再招一名员工”
曲瑶安静听电话，表情认真。
另一边，李思曼坐在曲瑶的车里，她先自己给自己系安全带，整个人懒懒倒在座位上。
车内有淡淡的香水味，不重，然而李思曼酒精上头，闻见什么都想吐，最后她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胃里有东西在翻涌，随时可能淹没喉咙，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难受，她想找个地方呕吐出来。
她迷迷瞪瞪走了几步，想找个犄角旮旯，来回寻觅之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开车拐弯而来，刚好撞上了李思曼。
曲瑶回头，便见到李思曼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曲瑶大惊失色，走上前扶起她。
“学姐？”
“你还好吗？学姐？”
曲瑶心慌得厉害，正不知所措，劳斯莱斯走下来一个大美女，长腿细腿，身段妖娆，天使面孔。
曲瑶觉得这女人面熟，却没有多想，怒道：“你开车不看路吗！”
女人站定不动，一双媚眼睥睨凡尘，颇有几分高雅脱俗的气韵，她生一张精致娇艳的面容，像一个做工细腻的美女芭比，美得叫人喟叹。
随后，一个穿黑色铮亮真皮皮鞋的男人抬步下车，慢悠悠站在女人身边，居高临下看着曲瑶。
“居然是熟人？”男人勾唇一笑，侧身看向旁边的大美女，意味深长道：“安然，你猜这女生是谁的女朋友？”
曲瑶看清男人的长相，瞳孔一缩，许久的记忆翻涌上来。
他是严铮立
当初在烟川市在她脖子上留下吻痕的男人。
曲瑶目光不由看向他身侧的女人，难怪熟悉，她这么漂亮，严铮立叫她安然，所以
她是小提琴才女戴安然了。
她和周也齐有过一段说不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