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循序渐进慢慢来的，但看姜落对自己这么不防备，沈朔又觉得不对味儿。
自己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沈朔觉得应该要让他明白这一点。
看着姜落一点一点的瞪大了双眼，沈朔问道：“吓到了？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
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久，说没见过肯定是假的，那些各种明里暗里的示好他也看得懂。
而且他也没想到沈朔在他面前会这么坦率。
“不说话？真吓着了？”
姜落摇摇头：“没有，见过。”
“那以前有男的跟你示好吗？”沈朔垂眸看着姜落问。
“有，但是我那时候专注演戏。”姜落说，“说到明面上我会直接拒绝。”
沈朔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抵触？”
“不是，就是不喜欢那些人。”姜落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怕沈朔误会，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不是不喜欢，我说的不喜欢只是因为……那些人接近我的目的性太强。遇到有好感的人，性别也无所谓。”
沈朔看着姜落，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点到为止，说到这儿就差不多了，他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袋子递过去：“我让小裴给你买了身衣服，你试试看，按照尺码买的应该合身。你那身满是酒味，我昨晚自作主张给你扔洗衣机里洗了，这会儿还没干。”
姜落低头一看，他知道这个品牌，衣服价格都不便宜：“沈老师衣服钱我……”
话还没说完耳朵就被揪了一下。
“客气什么，给你买了就穿。”说完沈朔转身出去了。
等沈朔关上门出去之后，姜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裤脚跟袖子都挽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这衣服难不成真是沈朔帮他换的吗？
姜落绞尽脑汁的回想了半天，还是一点都没想起来，只能在心里懊恼为什么喝了酒会断片。
衣服很合身，而且还是他喜欢的风格，穿好后姜落慢吞吞下了楼，心里还惦记着那事，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沈朔问：“菜不和胃口？还是头疼不舒服？”
“不是，我……我就是在想拍摄的事。”姜落没办法实话实说，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好好吃饭。”
姜落点点头，但他昨晚喝了酒，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
吃完饭后，两个人一起到了剧组，到停车场的时候，姜落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看到有狗仔混进来拍摄，被认出来起争执的热搜，他朝四周看了看道：“沈老师，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等。”
沈朔轻轻挑眉：“怎么？剧还没杀青呢，你这就想跟我避嫌了？”
“不是，我是怕附近有狗仔，万一拍到点什么放到网上添油加醋的，对你影响不好。”姜落忙解释。
“那就让他们拍，就当看个乐子呗。”沈朔把车熄火，“那些营销号传的乱七八糟的绯闻，还给编段故事，有的最起码说的有理有据，罗列一大堆，有的就是纯扯淡了。”
沈朔刚出道的时候脾气确实大，看见营销号瞎说就烦，为此还亲自下场怼过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己看完还能顺手转到工作群里，说是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当时一群人都沉默了，以为老板被气到发了什么癫。
姜落想了想那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走进剧组的时候，岳远说道：“你们俩今天挺同步啊。对了小姜，今天那场亲密戏你没什么问题吧？”
亲密戏？
姜落一愣，经岳远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今天有场吻戏。
虽然心里紧张，但姜落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导演。”
沈朔双手插兜，笑吟吟的看向姜落。
“没事，这场戏还是沈朔主动，他有经验，你表现的生涩点就行了。先去做妆造吧，具体细节待会儿咱们再说。”岳远说完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回休息室的时候，姜落又捧着剧本看了一遍。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南川就一直很主动，他性格就是如此，喜欢也喜欢得很张扬。而江鹿酩虽然是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但是他性格内敛，反倒是被动的那个，还怕被人发现了之后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便跟南川约法三章说对外还是普通朋友，独处的时候才同意肢体碰触。
南川揣着那么点热腾腾的小心思，每天去找江鹿酩给他“补课”。
姜落看完剧本，抿了抿唇，站起身在休息室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做完妆造之后，姜落就去了片场，沈朔已经到了，正垂眸听岳远说话。
岳远在机器后冲姜落招手：“先过来坐。”
沈朔走过去在沈朔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岳远继续说道：“到底是第一次，含蓄点。”
沈朔坐姿懒散，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问：“多含蓄？光贴上不动嘴？”
“动动也可以，把握好度。”岳远没跟沈朔多说就转头看向姜落，“待会儿拍到后面的时候你也可以适当的回应一下，毕竟面对的是喜欢的人。”
姜落红着脸，忙点了点头。
场景已经搭好了，那个堪堪能挤下两个人桌子被换了，还有那盏老旧偶尔还会短路的台灯也换成了新的，课本摊开叠在一起，这个独属于两人的小空间里空气都仿佛沾染上了暧昧。
两个人坐在书桌前，腿挨在一起。
沈朔手里拿着笔，视线却是放在姜落身上的，光看还不够，手上还要占点便宜。
“别写了，写作业能有男朋友好玩？”沈朔手搁在人家大腿上，一脸欲求不满，“今天在天台的时候差点就亲上了，都怪孙狗，抽烟把教导主任引来了。在学校的时候牵个手你都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能独处了。”
姜落笔尖一顿，闭了闭眼，写了几道题全是错的。
沈朔把笔扔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跟那帮人公开关系啊？我都已经想好了，攒个局，就说介绍对象给他们认识，然后到时候你一出场，我都能想到他们震惊的脸了。”
“再等等吧，行吗？”姜落轻声说。
“行啊，依你，怕影响学习是吧，忘了你是三好学生。”沈朔手往书桌上一摊，修长的手指动了动，示意。
姜落笑了笑，把手放了上去，十指紧扣，燥热的掌心贴在一起。
陷入热恋的两个人只要一对视，汹涌的感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沈朔缓慢靠近，姜落心跳的很快，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闭上眼睛，将周围的干扰全部屏蔽，只剩沈朔的气息，侵略性十足一点一点的占领。
嘴唇贴在一起的一瞬间，姜落手指蜷缩了一下，持续了四、五秒后，他感觉沈朔张口在他唇上嘬吻了一下。
姜落背脊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咔！”
这一声把姜落拉了回来，他呼吸还有些急促，心跳的也很快，还没办法抽离出情绪。
等岳远又看了一遍回放确定没问题之后，姜落才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降温，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还吓了一跳，脸颊跟耳朵怎么能这么红，只是亲了两下而已。他低头又朝脸上泼了凉水，走出去的时候沈朔已经不见了。
姜落问程松：“沈老师呢？”
“走了啊，听说是今天晚上有个品牌方的活动，时间比较赶。”程松说，“你找他有事？”
“没。”姜落摇了摇头。
姜落后面还有一场戏，景不变，稍微调一下机位跟打光就行了，化妆师稍微给他补了补妆，二十分钟之后各部门准备就绪，场记打板。
拍完后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姜落洗了个澡，边吹头发边打开手机，里面只有姜知盼发来的微信［最近还是没时间回来吗？有时间的话给妈回个电话，上次跟你说的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姜落打开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内心抗拒，犹豫了几秒又删除了，把手机扣在床上，拉过枕头蒙在脸上。
没多久手机又振了一下。
姜落没动，隔了一会儿才把枕头扯开，抓起手机打开，这次是沈朔发来的微信，是一张图片，他的那套衣服被洗干净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袋子里。
［衣服明天带给你。］
姜落眉头不自觉舒展，唇角也往上扬了扬：［沈老师活动结束了吗？］
他回了消息之后，沈朔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
姜落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听了听那边很安静，问道：“沈老师活动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正吃饭呢。”
姜落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快十点半了：“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吃饭，品牌方不都会准备的吗？”
“别提了，饭没吃几口，遇到几个制片人倒是又喝了不少酒。”沈朔说。
姜落小声问：“难受吗？”
“不难受。”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沈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倒是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没睡？想戏呢？今天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夸你，表现越来越不错了啊。”
忽然提起，姜落又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真的吗？我还觉得我挺僵的。”
“僵吗？好像是有点，第一次跟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