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慕池不是装的吧?】
【从开播到现在,恋综所有的亲密接触都被戚燎与慕池包揽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看直播的观众如何闹腾,慕池是看不到的,只觉目眩神迷,心潮荡漾:“我没事,我可是拿过长跑冠军的男人。”
说着,他挣动几下,这一动,身上立时惊起一层冷汗,胃中翻滚,扭过头哗啦啦吐了一地。
而戚燎还扶着他,拧着眉,似是有些嫌弃,却还是一帮到底,拍了慕池的背部——慕池背很薄,戚燎一下子就摸到了蝴蝶骨,像是被烫到般心头一跳。
其他人赶过来,场面一时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在干什么。
许雾星惊吓道:“他怎么吐的粉色?是不是中毒了?”
戚燎说不出个所以然,慕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到中毒,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晕过去。节目组赶紧就要把人往医院送。
“他应该不是中毒。”戚燎将慕池背到背上往别墅走去。
郝温柔捡起戚燎的鞋子放进小推车,lucas与许雾星拉着一车的蔬菜往回赶。
其实慕池在半路就醒了,闻到熟悉的皂香,心中一动,继续装晕。他的脸窝在戚燎脖颈,闻到若有似无的茶香,原以为是皂香里的,仔细一闻是头发里的,很清爽的气息。
好像在哪里闻过。
慕池想起在图书馆科学报上的一篇文章,里面写,人的记忆会忘,但在某一刻惊雷般的感觉,让灵魂震动的画面,又或者悄无声息融入肺腑的气味,会忽然如同春雨后的种子扶复苏,长出的每一个嫩芽,都是对前尘的惦念。
慕池确定自己曾近距离地闻过戚燎身上的气息。
他情不自禁地,又凑近闻了闻。
那一瞬间,戚燎背部陡然僵硬,他能感觉到慕池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像羽毛那样挠得他痒痒的。
戚燎咬紧后槽牙,坏心眼地在慕池大腿一拧。
慕池“啊”的叫了一声。
戚燎目不斜视,心想慕池看着瘦,腿上还挺有肉的……等等,他刚才拧的是哪儿?
这个姿势,碰到的只能是大腿内侧,再回想慕池刚才的叫声……戚燎只觉一股热气往上冒,大步流星走向别墅,将慕池丢在沙发上。
慕池欲说还羞地瞪着戚燎。
戚燎干巴巴说了一句:“不用谢。”赶紧转移话题,“你早上吃什么了?”
慕池细数吃过的东西:“小米粥,青豆,萝卜干,一片馒头,饭后吃了半个火龙果。”
“那没事了。”戚燎走向靠近厨房的橱柜,从里面取出杯子一条粉末状的东西,倒了一杯温水冲泡,递给慕池。
“奶粉?”慕池问。
“葡萄糖。”戚燎说,“你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慕池惊讶,他什么时候有的低血糖?他的身体居然这么差了??越是这么想,慕池越是身体发软,直接躺下不能动了。
戚燎端着葡萄糖水:“……”
应铉说:“低血糖犯的时候没力气,你喂他吧。”
戚燎还没答应,lucas冲过来:“我来喂他,我比较温柔。”
许雾星嗤笑:“要说温柔,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
郝温柔被许雾星推上去,没有拒绝,端过戚燎手里的葡萄糖水,脸上不知晒的还是怎的,两片酡红,醉眼迷离,看上去十分动人。
戚燎眼瞎,没心思看美人,杯子离手,皱起眉头。
郝温柔轻声细语地对慕池说:“慕哥,起来喝点葡萄糖水。喝了就好了。”就跟哄小孩似的,听得人鸡皮疙瘩冒出来。
慕池有气无力地说:“让我缓一缓,先放那里,我过会儿再喝。”
“不行的,你现在喝了才有效果。”
慕池只好张开嘴巴,等着喂。
郝温柔却犯难了,“有勺子吗?”
应铉拿来勺子,郝温柔就一口一口地将葡萄糖水喂给慕池喝。
【啊啊啊慕池与温柔果然是最配的!】
【大魔王该吃醋了】
【慕池吐的粉色是因为吃了火龙果吗?】
【笑死,真以为他中毒了】
【我以为慕池是神仙下凡,所以呕吐物都与众不同】
【第一次见人吐那么好看的/笑哭】
【吓死了,幸好慕池没事】
【有人发现了吗?慕池失忆后有点逗】
……
等到慕池缓过来,午饭都做好了,他实在懒得作出表情,于是镜头里的他一如往常清冷出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
六菜一汤,除了一道红烧肉,其他都是素的。
看见戚燎穿着围裙将一大盆的丝瓜鸡蛋汤端上桌,慕池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真贤惠。”
上了桌,慕池先用汤给自己的米饭泡上,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整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唇舌间登时肉香四溢,爽滑劲道,但在咬开时又极为鲜嫩,几乎入口即化,甜香无比。
慕池无论是心还是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快乐的人总是乐于将快乐分享出去,于是他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斜对面的戚燎碗里。
戚燎:“……”
其他人:“?”
气氛忽然安静,慕池的快乐也戛然而止,终于想起自己的人设,与戚燎大眼瞪小眼,小心地将戚燎碗里的红烧肉夹出来:“不好意思,放错了。”
红烧肉转个弯,落在戚燎旁边的郝温柔碗里。
郝温柔顿时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
【替他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戚燎这么照顾慕池,慕池是一点都不感动啊】
【大魔王的表情好像要杀人哈哈哈】
尽管戚燎憋火,到底没在吃饭的时候发作,只恶狠狠盯了慕池一眼。
慕池正心虚呢,见戚燎瞪自己更是难受,但也只能默默扒饭——清冷男神人设不能崩。
吃完饭,郝温柔承担了洗碗的工作,慕池这才知道除了做饭固定是戚燎与应铉,洗碗是四人轮换,一人一天。
现在是三人轮换,慕池怎么好意思光吃不做,就说:“明天我洗碗。”
“慕哥你还是歇着吧。”许雾星说,“你现在身体可不能累着。”
“洗个碗有什么累的?就这么决定了。”慕池不想掰扯,视线视线若有似无地追着戚燎,“下午有什么活动?”
应铉说:“本来打算去摘苹果,临时变动自由活动。”
“为什么?我很会摘水果的。”慕池一听就很有兴趣,他家以前也有一片果林,每到夏天就是摘果子爬树的季节,他可喜欢了。
应铉忍俊不禁:“那你会摘星星吗?”
慕池愣了一下,“星星远在天边,够不着。”
“但有一颗心你可以够着。”应铉一语双关。
慕池问:“哪颗星?流星?”
许雾星插话:“我这颗星。”
慕池:“……”
应铉:“……”
戚燎冷笑一声:“我看是前后鼻音不分的灾星。”
慕池莫名其妙地看着戚燎,他现在好像没惹这位大少爷吧?难道是君子报仇十分钟不晚?
lucas似笑非笑地看着应铉,“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应铉:“谢谢,请不要骂人。”
lucas耸耸肩,“可惜遇上了小傻子。”
而此刻,完全没察觉到修罗场气氛的慕池已经乐颠颠地跟着戚燎上了楼,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亲近。
下午什么活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跟酷哥互动。
【………………】
【不是吧?不是吧???】
【影帝居然也喜欢慕池?!】
【很好,除了戚燎,剩下的五人都喜欢慕池】
【五人??别吓我】
【慕池也喜欢他自己,男神就应该水仙!】
【那跟对镜自撸有什么区别?】
【别说了!奇怪的xp开发了!我是坚定的男神x小白花党】
……
一下午的时间,果真就是自由活动。
除了戚燎去健身室时慕池跟着一饱眼福,满脑子都是戚燎那宽肩长腿公狗腰,剩下的几个小时就是虚度光阴。
慕池真想一掌pia飞围着他跟戚燎团团转的跟拍,害得他一句话都没能跟戚燎说上。追求酷哥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就在慕池以为一天就这么过去时,副导演邀请他们去山下的一户人家吃饭,一百岁寿宴的福气必须沾沾。
慕池拿上手电筒,面无表情实则狂喜地出门,装了一天的逼都快憋死他了,真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怎么受得了的。
眼角余光瞥见戚燎往裤口袋里塞了一个小长条,上面依稀是“葡萄糖”三个字,慕池就盯住不放了。
戚燎迎面走来,风一般掠过。
慕池上赶着问:“那是葡萄糖吧?”
戚燎说:“葡萄糖也是一种运动补充剂。”
慕池一听,失落无比,“原来不是为我准备的。”
暮色四合,天边霞彩灿烂,是白日最后绽放的一朵花。在满墙开到荼蘼的蔷薇下,一身白的慕池宛如一只幽灵,还是一只忧伤的幽灵。
戚燎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掏出葡萄糖一把塞进慕池怀里,“给你行了吧。”
慕池眼睛一亮,忍着激动跟上。
他们身后的四人:“……”
跟拍:“……”后悔没有跑到最前面,不然又能吸睛了。
【打光能不能好了??都看不清大魔王对男神做了什么!】
【好像塞了什么东西给慕池】
【……原来是葡萄糖】
因为慕池没地方放葡萄糖,就别在了耳朵上,谁都能看到。
戚燎无意扭头一看,无语了。
慕池克制着面部表情,心里嗨翻,这是戚燎送他的第一样礼物,他要让全世界都看到!
在慕池薄薄的小耳朵三番五次弄掉葡萄糖后,郝温柔忍不住说:“慕哥,我帮你拿吧。”
慕池想了想,拆开葡萄糖粉倒进嘴里慢慢融化,将包装纸递给郝温柔,“多谢”
郝温柔:“……不客气。”不就扔个垃圾嘛。
葡萄糖在慕池嘴里融化,甜到了他心里,不禁加快脚步跟上戚燎,维持着一米半不近不远的距离。
许雾星笑着赶上前说:“不如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山下,先到的人可以向其他人提出一个奖励。”
lucas挑眉道:“这个主意不错。比吗?”
应铉:“我无所谓,看他们。”
郝温柔犹豫了一瞬,看了眼前面的戚燎与慕池,“我可以。”
许雾星就对着慕池喊了一声,慕池转过脸,嗓音清冷:“好。”
慕池的内心是激动的,这不是巧了,简直就是天要下雨有人送伞,他可是一中的长跑冠军,等下赢了,他就向戚燎要一个人你亲亲作为奖励。
许雾星第一个跑出去,欢快地叫着:“现在开始!”
慕池没想到许雾星是这么赖皮,慌忙追赶,不小心一脚踏空,踉跄一步,眼见就要摔个大马趴——
手臂被用力攥住,整个人失去支撑倾斜,落入熟悉而坚实的怀抱。
抬头看去,面貌硬朗俊美非凡的青年浓眉纠成一团,眼色沉沉:“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虽是责备的话,慕池却听出了其中的担心。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戚燎,心脏咚咚敲着胸膛,就像有一只兔子抱着漫山的鲜花敲门,带着满腔爱意,想将花送给门另一边的心上人。
“……我一定喜欢过你。”慕池轻声喃喃。
嘭——嘭——嘭嘭——
山下百岁大寿的烟花从此刻开始绽放,五彩斑斓的光在渐深的夜色中笼罩了半个山头,那点绚烂落在慕池眼中,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
戚燎怔然,怀疑自己幻听,“什么?”
其实不用问,因为戚燎曾经听过,就在三天前,慕池滚落山坡的那个清晨。明明他离得最近,在发现不对劲时,他立即伸手想要拉住慕池,但还是晚了一秒。
他眼睁睁看着慕池摔了下去。
之后他爬下山坡,尽量镇定地检查慕池的伤势,头部撞到石头流了很多血,他将人抱起来,用手按住伤口止血,另一只手掐慕池人中。
慕池醒了,桃花眼里盛满迷茫,须臾似是感到疼痛,漂亮的脸微微皱着,多了平时没有的脆弱感。
戚燎说了句:“别睡。”将人往背上一扛,艰难地爬坡。
一边踩着碎石枯枝以及丛生的杂草,戚燎一边感受拂在脖颈上的呼吸,还算平稳,应当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及时送往医院救治。
“戚燎……”
“别说话,留着力气。”戚燎简单地打断。
慕池的声音像是浮在空中的风筝线,轻轻一拉就断了:“戚燎,我不是真的讨厌你。”
“……”
“我要是死了,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戚燎想说没那么严重,但不知怎的,他忽然好奇慕池接下来的话。
慕池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我不是真的讨厌你,其实,我……”
“什么?”戚燎问。
“……我挺喜欢……你的。”
之后戚燎带着昏迷的慕池爬上陡坡,送去医院,在当天下午返回此处,配合警察的例行调查。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相比于其他人的愧疚慌张,戚燎没有表现出半点情绪。
没人知道,在他看似镇定的表面下,藏着一颗飘忽不定的心。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向远方,在有阳光的地方生根发芽,开出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