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输了。
原本切磋输掉不至于让我伤心欲绝,也不至于让我无言面对父老乡亲。
但我师父告诉我,那个少年的名字是云雀恭弥。
意识到自己在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求学任务后,我大哭起来。
因为此刻在病房太过于羞耻,我迫切的想伸手盖在自己的脸上。
可我师父已经出门去接我的小师妹了,无法帮骨折的我盖被子。
我师妹,一个叫一平的小孩。
从小跟着师父学习,5岁的她已经掌握了师父的奥义饺子拳。
之所以叫师妹不是师姐,是我苦苦磨蹭了师父许久,再加上用棒棒糖哄骗了一平后得到的结果。
总而言之,病房没有人,我又因为双手骨折得不到盖脸,只能默默地憋住。
就在这时,门帘拉开的声音响起,那个叫云雀恭弥的少年面色不善地盯着我看,同样骨折的他和我一样胳膊被石膏固定着。
“闭嘴。”
他冷声说。
一个照面看下来,他比我伤势轻。
我骨折了两条胳膊,肩膀骨裂,他骨折了手腕和左手手臂。
竟然比我多一条胳膊可以用!
真该死啊!
而且这家伙对于声音好像很敏感还是什么……?
居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制止我的鬼哭狼嚎。
哥们真的有点离谱了!
看得出来他的意志力也很变态……
被超自然力量雷帝召来击中,还能控制自己麻痹的大脑从床上起来。
太惨了。
这么一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好像又输了。
“你出去!”
羞耻心爆表的我下达逐客令。
云雀恭弥瞥了我一眼,另一只手面无表情地提起了浮萍拐。
“你在命令我?”
“……请你出去。”
我不争气地加了个请字。
没办法,这家伙不讲武德啊!
提着拐子来我房门口,和大半夜拿着菜刀敲我门有什么区别?
“无聊。”
云雀恭弥收起浮萍拐,白皙修长的手指掩唇打了个哈欠,眸中又泛出困意来。
我被他惹怒到了,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让我心情很糟糕。
“我下次一定打败你。”
坚定有力的话语落下,少女抬头直直地看向他。
那双墨色的眸子深邃明亮,受伤的脸颊因为缠绕绷带的原因,显得更加小巧。
乌色的眸带着潋滟着光,像某种动物幼崽一样。
有着无尽的生命力,看起来顽强执着。
云雀恭弥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挑眉后语气冷淡地落下评价。
“有趣的杂食动物。”
“如你所愿。”
他似乎笑了。
但我很清楚他并不是因为我的话语笑的,而是因为期待之后的战斗,所以这个战斗愉悦犯心情变好了。
我感觉到了!
这家伙在对我说:下次我就让你死!
我目送他离去,恼火地的用我没受伤的脚和腿无能狂怒一样在床上疯狂踢蹬着。
27.
住院的消息不可能瞒过李小狼和我姑姑李夜兰。
我如同闻风丧胆的鸡仔,祈求地望向手拿电话面带微笑的风,蜷缩着身子疯狂摇头。
风声音温和:“没事的,这是你姑姑不是吗。”
不,你根本不懂啊!师父!
臭屁如我哥,小时候在面对我姑的时候都是正襟危坐的,更何况我啊!
电话已经临近,此刻的我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耳朵贴近。
“姑姑……”
李夜兰女士被我嫂子影响,已经没有早年那么可怕了,但是这只是相对而言的。
“听说你被普通人打败了。”
我无言,低下了头。
“这可不行。你是李家的人,自己能力不够的话受欺负掉的不仅是你的脸,还有李家的。”
可怕,我姑又开始发表强者论了。
果然之前那些话都是为了哄我来日本骗我的!
“姑姑,我们不是说好打不打败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对方受挫吗?我嫂子也说了,交朋友比较重要……?”
我试图用她和嫂子曾经的话挽尊,也是为了用她的话堵一堵她严厉的话语。
“和强者交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那么子彧,你们是朋友吗?”
我姑开始灵魂发问了。
我和云雀恭弥是朋友?
提拐抽拐,打雷落雷的情分如果能被称之为朋友的话,那我们感情好的已经能睡一个被窝了。
……不。
想到那个画面我有点头皮发麻了。
李夜兰捕捉到了我的静默,语气不听任何起伏,淡声询问:
“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我想离开日本,想远离黑心巧克力一样的reborn,我还想手撕云雀恭弥。
我能做到吗?
不应该说我有余地拒绝吗?
深知我姑性格的我,深吸一口气。
“总结过去!期盼未来!拟定计划!打败敌人!”
十六字真言,我可以!
“很好。”
如我所料,姑姑很满意。
风用着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我,挂断电话后摸了摸我的发顶。
“那是亲人,不喜欢做的话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我有些不理解。
“可是她会生气啊。”
“那就生气好了。”
风淡淡地说,“你不能因为害怕别人生气,而委屈自己,就算那个人是你的姑姑。”
我愣了一下,慢慢品味又觉得师父真是个很洒脱的人。
我开始虚心请教:“师父,怎么拒绝呢?要不我现在订车票,我们连夜离开并盛吧。”
风看出了我的小算盘,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起来。
“如果是这种处理方式那就不是‘拒绝’的态度,而是‘逃避’了。”
28、
潜逃失败。
但很让人意外的,我在下午的时候,竟然在医院遇见了沢田纲吉。
只是此刻的他,状态有些奇怪。
我盯着他打着石膏,高高吊起的双臂,困惑极了:
“阿纲,你这是……”
沢田纲吉苦笑了一下,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地回望我,最后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他那双暖棕的眸子潋滟着水光,看起来比我还柔弱可爱。
“我……我……”
“ciaosu.”
黑西装婴儿跳到了我的肩膀上,礼节十足地打着招呼,我注意到他的帽子上多了一条绿色的小变色龙。
他抬起头,用黝黑的眸子注视我。
“让我来说明情况吧。”
29.
比身为普通人的云雀恭弥没用魔法仅凭靠意志力战胜雷帝召来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那天我说要去天台后,担心我会做出自鲨这种举动的沢田纲吉,慌慌张张地找了自己熟悉的山本武。在简单告知了对方情况后,两个人就急忙赶到了天台。
没有意料中自杀事件发生。
只有受伤严重的我和云雀恭弥。
两个人浑身是血,重度晕厥。
reborn在适当的时机出现。
“是时候展现出boss的魅力了,阿纲。”
“不过还是不要叫救护车比较好哦,说不定云雀会因为救护车的声音突然醒来,然后大开杀戒。”
话语多少沾点虚假,毕竟云雀恭弥被我的雷帝召来电到脑部麻痹,此刻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但单纯的沢田纲吉愣是没有一点怀疑,诶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担忧起来。
“那、那怎么办?”
reborn勾唇一笑,熟悉的手枪发射声响起。
“那就带着必死的决心去做吧。”
被死气弹击中爆杉的沢田纲吉根本听不见山本武说自己也能帮忙的话语,打鸡血一样,一左一右捞起了昏厥的子书子彧和云雀恭弥,光着脚撒丫子奔跑在并盛中学前往并盛医院的路上。
等两个人抵达,死气弹时间也过去了。
兴奋的肌肉和脑神经逐渐恢复,沢田纲吉因为在死气弹作用力下导致的巨力也随之消散。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骨·折·了!
而跟在后面的reborn似乎从沢田纲吉身上获取了一些安慰。
看到和子书子彧不同,非常正常的怀揣“觉悟”的沢田纲吉后,reborn主动地打了电话,给我们仨安排了豪华医疗包。
得知原委,我心情复杂,表情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受苦了,阿纲。”
我努力平静着表情,拍了拍他的肩。
我已经看穿了,reborn这个小婴儿是个点鬼畜的人。
“子彧……”
沢田纲吉十分感动,暖阳般的眼睛如小鹿一样望着我。
我良心有些痛。
30.
住院的意外之喜,就是reborn终于当我的梵文老师了,附送一只软毛兔子沢田纲吉当助教。
他的原话是:“虽然没能打败云雀,但我看到了你的成长空间。”
换句话说,是发现我未来的一些战斗价值了。
在这种情况下,面临我一系列的提问,reborn一反之前的态度,变得十分耐心。
毕竟他真的不介意对女性释放绅士般的善意,也不介意多一个好学的学生。
“藏传梵文和藏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藏传梵文是和佛教有关,涵盖的是真经、经文以及各种佛学知识。藏语和藏传梵文虽然都带了‘藏’,实则是两种不同语言,所以学梵语不代表要掌握藏语言。”
我听明白了,但又有点头疼。
因为我一直理解的就是藏传梵语和藏语是差不多的,这样一听感觉之前的认知全部崩盘了。
我无法书写笔记,只能仰头望着站在小讲台上,背景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大黑板的reborn。
“老师的意思是?”
“所以,没有十几年的佛学经验,是很难翻译传统的经文给你的。”
reborn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列出了密密麻麻夸张的藏语词汇,后面用括号写着日语。
他凝望着我,下达自己的结论。
“你适合更好的方法。”
我忍不住追问:“怎么说?”
reborn所说的‘更好的方法’,除去死记硬背之外,就是特殊的记忆。
比如……
让我一个小时内背出规定的梵语字母或单词,如果做不到的话,他会赏赐我一颗漂亮的死气弹。
这不还是死记硬背吗!??
reborn老师:“是吗?”
他摩擦着自已的小手枪,豆豆眼看向了我。
“子彧?”
我:“……”
……哈哈,你们能拒绝吗?
反正我是拒绝不了!
爆衫社死的事情请不要让我体会第二次了!!!
还有,他是拿着什么东西直接威胁了吧,绝对是!
31.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下午的时间让我很快明白记住了许多梵语。不仅如此,在reborn老师的方法之下,我连带日语也开始有了进步。
从梵语到日语,记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甚至有种满脑子畸形文字的感觉。
风雨中、死气弹的威慑下,我记下了长长的一篇文章,并在老师的引导下,尝试翻译成中文。
如此这样,我才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
或许是因为成功了,也或许是我自己现在已经不会被死气弹所威胁了……
总之,我不得不开始觉得reborn老师是很有实力的。
这种斯巴达教育也别有一番风味。
想出这么鬼畜培训方式的reborn老师,无疑是个另类天才。
……如果这种方法早用在国内教育上,学校给老师们人手一发死气弹,估计不需要老师撕心裂肺的大喊,我们各个都老实了。
谁想社死啊?
……反正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