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不需要开刀,药物早已准备好,可能予人长生,也可能夺人性命。
看着琴酒接受了注/射,白兰地的眼睛亮得几乎要发起光来,他一边轻轻抚摸着苏珊的脸,一边轻声呢语:“就快了,苏珊,我让他变成你的老公好不好?我要将他缝起来!缝!缝!缝!”
白兰地嘴里不停念叨着,语气越来越重,精神亢奋到已有些疯癫。
琴酒面无表情地任人摆弄,静静感应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心脏处传来一股剧痛,琴酒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朝后一仰,本来坐在手术台上的琴酒立刻躺了下去,后脑重重地磕在手术台上,喉咙中发出压抑到极点的低吼:“啊——”
“怎、怎么回事?”负责注/射的拉斐特吓了一跳,惊慌地呼喊着,眼底深处却隐藏着兴奋。
“抑制剂!”玛歌立刻大喊。
“对对对,抑制剂!”拉斐特也大喊了一声,却跑到助手那边,看似在疯狂翻找抑制剂实际上是在捣乱。
玛歌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拉斐特的肩膀将他摁在了地上。
脸颊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拉斐特疼得面部扭曲起来,质问:“玛歌,你要做什么?”
玛歌看向白兰地。
“拉斐特蓄意谋害琴酒,将他暂时关押起来。”白兰地冷冰冰下令。
拉斐特惊恐地大喊:“不,没有,我没有!”但还是被人强压下去了。
“玛歌,救人。”白兰地命令玛歌。
“是!”玛歌低了低头,迅速找出抑制剂为琴酒注/射。
琴酒此刻显然在经历着反复的折磨,他在实验台上拼命挣扎着,整个人宛如一条砧板上的鱼,身体不停的颤抖、挺动。
各种仪器记录着琴酒的身体数据,可因为没有提前将琴酒绑好的缘故,很多仪器已经脱落,玛歌只能按照现有的数据挑选药物为琴酒注/射下去。
“呃——啊——”
琴酒的身体在猛地挺动之后,整个人突然瘫软,一动不动。
“滴——”心电图传来报警声,变为一条直线。
玛歌脸色剧变,立刻拿了心脏起搏器为他做心脏复苏。
一下——
两下——
琴酒的身体随着心脏起搏器的工作而弹跳,玛歌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在渐渐模糊,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琴酒他不该死,1186号不该以这种方式死去。
琴酒的心跳停了,玛歌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要停了,但她必须要撑下来,她想救琴酒,就像琴酒当初救她一样。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玛歌才10岁,她并不是组织的研究人员,而是白兰地手底下的一只宠物。
白兰地是个变态,他喜欢杀死漂亮的男孩女孩,剥掉他们的皮,然后填入各种材料仔细缝制成人偶。他手底下有很多宠物,他最爱抱着苏珊在他们面前玩“点指兵兵”,只要被“苏珊”选中,那个人当天便会被杀掉制作成人偶。
那一日,白兰地选中了她。
“你来做我的妹妹好了。”白兰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陶醉地闭上双眼:“真是光滑的皮肤,小孩子的皮肤最好了,我很喜欢你。”
她几乎要被吓昏过去,身体抖如筛糠。
因为马上就要变成“珍贵”的人偶,自从被白兰地囚禁后,她第一次走出那栋阴暗的别墅,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在实验室内,玛歌第一次见到了琴酒。
当时他还不是琴酒,只是一个有着编号1186号的实验体,小哥哥比她大两岁,可能是第一次进行实验,眼神中有着无惧与对生命的热爱。
他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我叫黑泽阵,你叫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开心啊?”
“努,这个送你,笑一笑嘛!”少年张开手,手心里是一枚颜色鲜艳的草莓发卡。
黑泽阵很快就被用了药,两人的初见十分匆忙,但离开的时候,手捧着草莓发卡的玛歌也迎来了1186号送给她的好运。
“苏珊以前也有个这样子的发卡。”
听到白兰地这样说,玛歌几乎是下意识攥紧了发卡,她第一次做出反抗的姿势,不肯将发卡交出去。
“算了,你不配做我的妹妹,就由你来做我妹妹的仆人吧。”白兰地看似嘲讽的一句话,却让玛歌逃离了死亡。
如今,玛歌长大了,拥有了代号,虽然仍逃不过白兰地的控制,但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救琴酒。
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琴酒死去,无论如何也不希望。
“滴”“滴”“滴”
终于,琴酒的心跳有了反应。
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机器,他的心脏跳动得很乱,一点都不健康,但玛歌却已充满希望。
她了解这个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会顽强的活下来。
他是野草,是海藻,是落地便可以生根发芽的种子,没有什么能夺去他的生命。
“干得不错。”一旁传来白兰地的称赞。
玛歌松了口气,她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满脸欣慰地看着那具已经恢复生机的身体。
请继续活下去吧,1186号,请一直都充满生机的活下去!
琴酒的命虽然被救了过来,但还是久久昏迷没有苏醒,等他终于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乌丸莲耶大发雷霆,命令白兰地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救活琴酒。
这三天,拉斐特遭受了严刑拷打,只用药吊了一条命等着琴酒去亲自处置。
这三天,白兰地已经画好了设计图,甚至设计好了男性人偶服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他醒来了。
“玛歌……”
玛歌眼底欣喜若狂,但很快收敛情绪,低垂着头说:“您醒了。”
“嗯。”琴酒深呼吸,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整个人生锈一般。
玛歌拿了营养液过来,琴酒虽然嫌弃,但还是慢慢喝掉了。
琴酒醒来的第一时间玛歌便通知了白兰地,琴酒刚喝完营养液,白兰地便来了。
他到哪都不忘带着苏珊,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你的体检报告有问题,根本不适合实验,是拉斐特篡改了你的数据。”白兰地开门见山。
“因为我上次打了他?”
“有人在挑拨离间,不过我们找到挑唆他篡改数据的门卫时,门卫已经服毒自杀了。”
“谁的人?”
“朗姆。”
琴酒冷笑,真是一点都不让他感到意外。
“你要去亲自审讯吗?”
琴酒勉强站立,拿上自己的伯/莱/塔,一步步朝研究所的审讯室走去。
进门,开/枪。
“砰——”
毫不迟疑。
“你不再问问了?”白兰地惊讶。
“没有那种必要,这是第三次。”琴酒收起枪,懒得再多看尸体一眼。
“真不愧是你。”白兰地笑着摇摇头,对拉斐特的死也没有丝毫惋惜。
“我可以离开了?”
“按理说你还要在研究所观察一段时间……”注意到琴酒冰冷的眼神,白兰地立刻改口:“请随意。”
琴酒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地朝门外走去。
玛歌立刻追上他,问:“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不用。”
“恕我直言,您现在的状态……”
“回去吧,玛歌。”琴酒顿住脚步,严肃地看向玛歌,语气疏离:“别靠近我。”
玛歌僵住了,她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琴酒的背影远去,最后不见了身影。
虽然喝了营养液,但坐上车时,琴酒的身体还有些疲软,他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才发动车子回自己的安全屋。
明明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摸到床的那一刻,琴酒还是立刻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