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哪上班?
家里虽然有自己的公司,但绝不可能让一个傻子去祸祸的!
迟母如临大敌的看着迟艾北:“不上学了是什么意思?”
最近几年迟艾北愈发的傻,迟母每次看到他心情都很烦躁,为了让迟母心情好点,迟父决定把迟艾北送去学校寄宿,除了逢年过节都不让他回家,如果他回来他们就会找个借口离开家,总之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他说自己不去上学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天天看他在眼皮子底下晃荡?
迟母迟母的反应跟迟艾北预料的一样,他顺势缩在沙发上耍赖:“我就是不去,林修哥哥不上学了,我也不去了,我要帮林修哥哥赚钱!”
迟父从他的话里找到了重点,他问迟文东:“他说的是谁?”
迟文东是迟父迟母在发现迟艾北是傻子之后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这些年迟艾北的事一直都是迟文东管,就像今天他突然不见了,学校的电话也是直接打给的迟文东,而不是迟父或者迟母。
迟文东想到刚才在学校门口迟艾北追着什么人喊哥哥,他说:“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
迟母把火撒到迟文东身上:“不是让你管着他吗,这点事都弄不清楚,养你有什么用?”
迟文东平白无故挨顿骂,迟艾北怕他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连忙说:“林修哥哥是我们学校的,他学习可好了,他从高一开始考试就没拿过第二,所有老师都喜欢他,我也喜欢!”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迟文东却奇怪的看了迟艾北一眼......
迟父迟母或许不知道,迟艾北从小到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不会像这样列举出理由,他逻辑性一向不强,有时候说话都颠三倒四,这次却说自己喜欢对方的原因是因为学习好。
迟文东下意识看了眼迟母,果然,刚刚还在为迟艾北不上学近乎狂躁的女人,这会儿却因为迟艾北的一句“学习好”动了心思。
迟家自从领养了迟文东就一直打着慈善的标签给公司营造形象,可资助大山里的孩子看不着摸不着的,能不能出息也是个未知数,钱砸进去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回报,但要是资助的是个学习好的高中生,那就不一样了。
迟母虽然有心,但也没有完全相信一个傻子的话:“他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上学了?”
迟艾北撇着嘴说:“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他只有姥姥,姥姥生病了,住在医院里,他没钱上学,他还要照顾姥姥。”说着迟艾北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林修哥哥不上学了,我以后在学校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也不要去学校了。”
迟文东看着张嘴干嚎的迟艾北,镜片下的那双眼意味深长的眯了眯......
迟父看懂了迟母的心思,说:“不就是上学吗,我们家资助他上学不就行了。”
迟艾北要的就是这句话,但这还不够,演戏演足套,他腿一蹬把沙发上的抱枕踹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喊:“不行不行,林修哥哥的姥姥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他不会去上学了!”
迟母被他嚎的头疼:“什么病不能治还不能养了,我们给他姥姥找个疗养院,这样你那个林修哥哥总能安心去上学了吧?”
迟艾北泪眼婆娑的看着迟母:“真的?”
迟母脑袋都快炸了:“真的,明天就让你哥去办。”
迟母看了眼迟文东,说是去办,但也不能听迟艾北的一面之词,毕竟他傻,谁知道他说的第一是正数还是倒数。
迟文东没说话,他捡起地上的抱枕放回沙发上,迟艾北袖子一撸:“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迟文东刚要看,迟艾北突然想起什么,胳膊猛地又收了回去:“你们不可以跟别人说他是被资助的,这样他会没有面子。”
迟母觉得这是疯话:“都被资助了还要面子?不说是资助的说什么,我还白拿钱给他?”
迟艾北嘴一撇,看得迟母眼皮一抖:“行行行,不说就不说。”
迟母心里打着算盘,先把事情应下来,至于对外怎么说......反正说了这傻子也不知道。
迟艾北盯着迟母,迟母被他看的有点毛:“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迟艾北:“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是傻子,就算说了我也不知道?”
迟母:“......”
这傻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见她不说话了,迟艾北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这些人全都想对林修使坏。
未免他们出尔反尔,迟艾北说:“你们要写个合同。”
迟母要被他气死:“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胳膊肘往哪拐?”
迟艾北头一扭:“往外拐,往里拐就折了。”
迟母:“......”
事儿办完了,不等迟父迟母赶他走,迟艾北自己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主动让迟文东送他回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迟艾北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迟文东却是在消化今晚的事。
到了学校门口,迟艾北一秒都不想跟他多待,解开安全带就跑:“谢谢哥,哥再见。”
迟文东心里那点疑惑在看到迟艾北逃跑似的跑远后才逐渐平复,这种会躲着他、见他跟见鬼似的反应才像他认识的小傻子,刚才在家里抖机灵的那个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
迟文东回到家,迟父迟母正在客厅看晚间新闻,中心医院医闹的事被人录下来发到了网上,这会儿电视里正在播医闹的过程。
迟父嗤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么野蛮的人去医院闹事。”
迟母:“就是,丢人现眼的像什么话。”
一个“正义”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了镜头里,背对着镜头的男孩拦住了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迟父夸了句:“现在的孩子真不错。”
电视里,男孩哽咽的诉说自己的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过劳死,父亲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哥哥相依为命。
迟文东正准备上楼,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回头看了一眼电视,看到那熟悉背影,迟文东眼皮一跳......
如果没看错的话,迟艾北刚刚回来的时候穿在校服里面的衣服跟电视里这个人身上好像是一样的。
这件衣服是迟文东买的,先不说价格不便宜,一个要承担重病父亲医疗费的人买不买得起,就说电视里的这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像迟艾北,尤其是后脑勺的那个旋上永远都会翘起来的一撮呆毛!
迟母感慨:“老天真是不公平,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过的这么惨。”
迟父听懂了迟母话里的意思,他们家条件好,孩子却是傻子,别人家孩子没病没灾却过得不如意,他安慰的拍了拍迟母的肩:“谁说不是呢。”
迟文东麻木的看向迟父迟母......咱就说,自己生的儿子多少也认认行吗?大庭广众之下你俩都被他给说死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