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策展的工作已经板上钉钉,安酒也不得不打起些精神来,毕竟进入总裁办的话,和简颂声的距离就更近了。
花了大半天时间沟通了解,安酒本就哭过的眼睛有些酸涩,想想还是起身溜达放松一会儿。
为了时装秀的事,设计部这段时间都忙的人仰马翻,安酒在门口先扫了一圈,发现越白不在,这才光明正大地进去。
这些大设计师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安酒一出现就被迫接了很多工作,好不容易挤到了诸诀附近。
诸诀也不负众望地叫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诸诀从抽屉里拿出护手霜,“这个很好用,谢谢。”
安酒轻笑:“不客气,只是那天正巧看见你手指上有个开裂以后愈合的伤口,想着你是不是手部太干燥了。”
诸诀诧异,左右转了转自己的双手,惊讶道:“你观察的真仔细。”
“我们做后勤的是这样的,”安酒问,“好多设计师缺东西,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他摇摇头:“我没有。”
“嗯,”安酒想了想,说,“简总安排了我策展,这段时间你但凡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诸诀眉梢动了动,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来策展?”
作为首屈一指的时尚企业,简氏基本每周都有展会活动,因此有专门的策展部门,而后勤一直以来都是作为配合部门的存在,这次选了后勤部门里的安酒,确实令人诧异。
“是啊,我也没想到是我来负责。”安酒吸了口气,“不过我向你保证,由我策展的话,你可以不用担心出现上次的问题。”
诸诀张了张唇,方才他的不确定,除了对安酒策展的意外,也包含着担忧。
两次交谈、一管护手霜并不能打消他对安酒的怀疑,但没想到丝微想法竟然这么轻易被安酒看穿,甚至直白地说出来打消他的疑虑。
“我……我当然不担心的。”诸诀思忖片刻,还是诚心诚意道,“抱歉,之前误会你了。”
安酒摇头:“不,是我抱歉,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他提醒道,“你还是自己保管服装,和相关的工作人员都提前沟通好,保证完成自己的秀。”
诸诀呼出口气,对他轻松笑道:“好的,我记住了。”
做完副本任务的安酒查了查诸诀的好感度,已然上升到了40,连二狗都主动问他要不要抽卡。
安酒便又抽了一张卡,这次手气不错,没再抽到简颂声那陈芝麻烂谷子的背景故事。
是张预示卡,但给的提示不够明确,惜字如金:卫生间。
“卫生间?这是什么鬼提示,不会是我骂简颂声骂多了,开始反噬了吧。”
“不管了。”安酒边走边想,回到位置时又反复看了几遍方案,忧愁道:“七个设计师,一百多件衣服,二十多个模特,还有到现在没确认下来的明星、网红和vvip客户,万恶的简颂声……”
苦闷之际,办公室里的两个同事突然走到他身边:“安酒,你今天还好吗?”
“今天工作比较忙,其他倒没什么。”安酒说。
“你今天早上……”他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我们看你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是简总对你发火了吗?”
安酒刻意垂眼过了几秒才回答:“没什么,他就那样的人,就会欺负我。”
同事一听这个回答,感觉有戏,又追问:“怎么了,是简总得罪你了吗。”
“我可不敢这么说,他是老板,怎么也只有我得罪他的份。”安酒揉揉眼睛,显得眼睛更红了,明显不服气的样子。
两个同事眼神交流了几趟,在心中达成了某种默契后,便不再“关心”安酒,飞速离开,并且努力地将“简总和后勤的安酒有一腿”这件事广而告之。
安酒余光瞥见他们低头打字的样子,嘴角扯了扯,继续研究起了手头的方案。
时装秀如期而至。
尽管每次安酒去卫生间都会小心翼翼,但那张预示卡上说的“卫生间”目前似乎还没有出现。
越白自上次高尔夫球事件后就很少联系安酒,大约是被气的狠了,唯一一次打来电话,是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诸诀在这次时装秀上一败涂地。
他和诸诀的设计将同台展示,里面那件“抄袭作品”也必然会出现。
偏偏走秀顺序还是简颂声亲手敲定的,他被安排在诸诀之后上台,这意味着,诸诀的那件衣服会比越白先出现,他便失尽先机。
面对“怎么让诸诀一败涂地”如此宽泛的提问,安酒表示自己暂时没有想到办法。
越白自然不信,毕竟这次的策展人是安酒,他只需要小施手段,就能让诸诀的服装消失无踪。
“因为上次的事,他对我很警惕,”安酒说,“他设计的所有服装都由他自己全程负责了,你又在他后一个出场,如果我让模特出问题,很容易影响到你后面的展示。”
越白本就急躁,走秀流程被安排在诸诀之后就算了,现在连自己唯一的帮手也不管用了,直接在电话中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我,你连这家公司都进不来,你现在跟我说这做不到那做不到,那你还有什么用!你不如去死了算了!”
安酒抿了一口水,平静道:“越越,其实我觉得简总也没有很喜欢诸诀,你没必要这么针对他。”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随后是更加怒不可遏的辱骂:“轮得到你来评价颂声喜欢谁?难不成你觉得他可能喜欢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公司里在传什么!你也配争?你不过是我们身边的一条狗!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尽管这是“安酒”的人生,但已经顶替“安酒”生活了半个多月的安酒也没有办法对这些话无动于衷。
二狗隐约感觉到安酒身边的低气压,赶紧劝道:“注意注意,越白的好感度已经俯冲向下了。”
安酒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半晌,轻声回答越白:“好的。”
这段对话在越白喋喋不休的控诉中结束,安酒没什么反应,倒是电话挂断的同时,二狗松了口气。
时装秀前一天,安酒睡了足足的一觉,然后起了个大早,亲自跟进所有的环节,跟个空中飞人似的,脚丫子都快起火星了。
嘉宾入场,安酒盯了一会儿红毯和拍照区,冲到后台找到主持人对稿,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回头见诸诀正弯腰在化妆区四处探看。
他快步过去:“怎么了,在找什么?”
“刚才挂在一套衣架上的服装配饰不见了。”诸诀偏过头,见安酒头发已经湿了,鬓边都是滴落的汗珠,不由主动安慰他,“没事,只是配饰。”
安酒将水杯放下,问他:“给我看下备存的照片,我再让人看看监控。”
诸诀顿了两秒,然后站起来飞快翻手机,发给安酒后,又说:“就算找不到——”
“你既然设计了配饰,就说明它的存在是必要的。”安酒将照片发到后勤群里,边打字边说,“完整的出现才是对作品最大的诚意。”他发完,对诸诀笑了笑,“抱歉,我这个外行人好像不该对大设计师说教。”
诸诀望着他,呆住似的,好一会儿才会心一笑:“大设计师可不敢当。”
安酒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自觉这次的策划到目前算是成功,每一个齿轮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时机转动。
偏偏事情就是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