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鹤雪识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和他预料中一样，最普通的速溶咖啡。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鹤雪识一抬眼就看到了龙玄知那皱成了橘子皮的脸，两颊鼓鼓，像是还含着什么东西。
鹤雪识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龙玄知手里的杯子上，那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儿。
而龙玄知捏住杯子的手正在无意识地用力，以鹤雪识的眼力，已经看到了杯壁上出现的细微裂缝。
鹤雪识甚至听到了裂隙间彼此挤压的细微声音。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龙玄知的手腕，“松手。”
“你再用力下去，这杯子就要被你捏碎了。”
龙玄知猛然间回神儿，手立刻就要松开。
可下一瞬，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包裹住了龙玄知握着杯子的那只手。
“别动。”鹤雪识微微抬起下巴，对龙玄知示意道，“我们先去卫生间。”
龙玄知明白鹤雪识的意思，顺着对方的力道，缓缓起身，两个人一同挪进了卫生间。
看到这一幕的老警察纳闷地想道：“这么黏糊？连上厕所都要一起？比谁射得更远吗？”
“那也不对啊，警局的卫生间就那么大，再远能远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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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进卫生间后，鹤雪识引着龙玄知的手在垃圾桶的上方松开。
“哗啦——”
咖啡混合着碎裂的瓷片掉进了垃圾桶里。
将杯子处理好之后，鹤雪识抬起头，眉眼含笑，“很难喝？”
龙玄知立刻点头，眉头间的皱起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鹤雪识笑眯眯地戳了他的脸颊一下，“你可以吐出来，对着这里。”
下一瞬，龙玄知就对着马桶把嘴里的咖啡给吐了出来，吐完后，一道透明的水流自他指尖涌出，漱了整整五遍口之后，龙玄知仍旧觉得有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在嘴里徘徊。
“转头。”
龙玄知本能地看向了鹤雪识，刚一扭头，他的嘴唇就被压住。
龙玄知垂眸，压在他唇上的是一块……方形的东西。
他犹犹豫豫地张开嘴，舌尖触及那方块的时候，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将之前一直徘徊不肯离去的苦味儿彻底赶了出去。
唇舌立刻将那一块方形的糖块裹住，贪婪地汲取着那上面的甜味儿。
只是唇舌还嫌不够，龙玄知舌尖一顶，将那糖块顶到了牙齿附近——
“咔擦——”
“咔擦——”
糖块被轻而易举地咬碎，糖屑蔓过唇舌，彻底浸满了他的口腔。
待一整块糖都被吃掉后，龙玄知仍旧觉得意犹未尽，期待地看向了鹤雪识。
将龙玄知刚才的表现尽数收入眼中，鹤雪识好笑道：“还想要？”
龙玄知眸子闪闪发亮，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嗯！”
鹤雪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给。”
龙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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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龙玄知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委屈。
鹤雪识走到他的身侧，与他相对而立，肩膀与肩膀交错。
他抬起手，想拍一拍龙玄知的肩膀，可对方的身形太高，他不得不将手抬得更高。
“吃糖太多会蛀牙的。”
“我不会。”龙玄知斩钉截铁地道。
鹤雪识噎了他一下，“你知道什么是蛀牙吗？”
龙玄知思索了一会儿，“莫非是被蛀虫咬坏的牙齿？”
鹤雪识有些惊讶，“虽不中，亦不远矣。”
虽然蛀牙是细菌引起，但以龙玄知目前对万事的认知，说是蛀虫也未尝不可。
“所以，要少吃。”鹤雪识语重心长道，“牙疼起来，可是会要命的。”
说完，鹤雪识就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龙玄知在他身后坚定地道，“我不会。”
鹤雪识侧过头，侧脸在灯光的勾勒下愈发柔和。
“快跟上。”
转过头去，他又补充道，“回头带你去吃蛋糕，很甜。”
龙玄知大步迈出，只几步就追上了鹤雪识，“我不要吃苦的。”
“你确定？有一种叫巧克力的东西很好吃哦。”
“只是一点点苦的话，我可以接受。”
“放心，只有黑巧克力是苦的，其他巧克力都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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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那位老警察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的腿似乎是有点儿问题，走慢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快就会有些一瘸一拐的。
见鹤雪识在看自己的腿，那位老警察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腿，“之前追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中了一枪，当时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这条腿，拖的有点儿久，就留了点儿后遗症。”
至于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追捕的什么犯罪嫌疑人，老警察一概没说。
鹤雪识也没有多嘴询问，万一是需要保密的呢？
他抬起头，郑重地对老警察道，“您是英雄。”
“哎呦，”老警察摆了摆手，“可千万别这么喊，我不习惯，我那些兄弟们啊，可比我本事多了。”
说完，老警察就看向了龙玄知，“怎么着，这位小兄弟是不是喝不惯咖啡？”
鹤雪识笑着道，“嗯，他之前从来没有喝过咖啡。”
“哎呦，是我的错。”老警察歉意地道，“这边喝咖啡比较多，我给忘了，应该也有茶叶，我去找找。”
“不用了。”鹤雪识起身按住了那位老警察，温声道，“不必这么麻烦，我也带了一点儿茶叶，您不嫌弃的话，一起尝尝？”
说完，他就看向了龙玄知，“玄知，帮忙烧一壶热水。”
“嗯。”龙玄知起身，目光一扫，准确地找到了热水壶。
只是，等站到桌子前的时候，龙玄知看着热水壶，茫然地想道：“这要怎么用？”
在鹤雪识那里的时候，一切都有小机器人打理，龙玄知自然没有什么机会与现代科技进行“亲密接触”。
抿了抿唇，龙玄知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他双手捧烧水壶，片刻后，烧水壶中的水已经彻底煮沸。
龙玄知拿着烧水壶过来后，那位老警察有些奇怪，“这次怎么这么快？”
鹤雪识眸光在没有接通电源的插头上扫过，笑着道，“可能是说话的时候分散了注意力，没注意到时间。”
“也有可能。”老警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热水缓缓注入茶壶，一股奇异的香气缓缓飘进了在场之间的鼻尖儿。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老警察立刻赞道，“好香！”
鹤雪识笑吟吟地道，“那就多喝点儿。”
一杯茶水下肚，暖意从胃部逐渐散开，很快，老警察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轻了几分，似乎以前一直沉淀在身体里的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随着那一股热意蒸腾而出。
待那股热意消散过后，老警察有一种眼前世界被重新擦亮的感觉。
而且，原本因为熬夜产生的昏沉困顿感觉也消失无踪。
这东西可比咖啡好用多了！
喝完后，老警察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兄弟，你这茶叫什么名字？从哪儿买的？”
鹤雪识将手中杯盏放下，“清浊茶，闲来自己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