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不为听到弹壳进肉的声响后没有动弹，还是保持着持枪的姿势。
还是小白蛇散出神识，确定那个丧尸已经成了一滩死肉，用尾巴勾一勾蒋不为，全身力道放松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手腕上。
蒋不为这才将枪收进空间，缓缓吐了一口气，忍住用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捏紧皱的眉头。
但就在他们都放松下来时，轻轻一声“啪”，整个仓库灯光霎时大亮。
来人发出神经质的轻笑声，随着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巴掌相击的鼓掌声逐渐在空旷的仓库里传出回响。
蒋不为听见莫名熟悉的声音整个人连带着腕间都僵住，转头看向声源来处，大门不知何时敞了一个口，门外透着隐约不明晰的光。
刚才蒋不为携爱宠激战丧尸的战场在里侧，再加上精力高度集中，谁都没有注意到门是何时打开的。
以及站在那里的男人……
蒋不为细眯着眼，努力辨认那抹身影，直到那人似乎嫌弃大门碍事，又向外推开了一点，超市的白炽灯光一下子争先恐后地照进来。
这下，蒋不为彻底看清了那张脸。
就算以蒋不为左耳进右耳出的性格也记得很清楚这张脸，毕竟刚刚才见过。
刚才停下动作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了。
男人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身上还穿着刚才沾满红白不明液体的经理制服，莫名看着有些不合身，周身火焰已经消失了，慵懒地倚在门框上鼓着掌。
像是看出了蒋不为脑子在想什么，他柔情的抚摸了自己的胸口，像是抚摸自己此生的挚爱一般，好心给他解答道:
“只是忽然想起来她一直在我身边。”
“枪法不错，居然不是个绣花枕头。”
边说居然边笑了起来。
白蛟在灯光一亮起时就从舒舒服服的老爷盘一下子直起身子，两眼眯起，猩红分叉时不时吐出，摆出攻击的姿态。
蒋不为和门口的男人对向而立，他的身形完全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那你想见识一下我的绣花水平吗？”
声线中难得透着股笑意，只是里面丝毫没有友善温和的意味。
话音刚落，蒋不为的身影就如同一柄穿透黑暗的利剑冲了出去，刀尖一点锋芒无限逼近齐蔚蓝，直指其面。
“铿！”的一声金属相击声在两人耳侧同时响起。
齐蔚蓝向一旁撇了一下头，猩红的舌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舔掉脸颊上流下的血迹，无视近在咫尺的刀锋，嘴角弯起一抹侵略感十足的笑。
蒋不为眼睑微垂，感受着颈间的刺痛感，不退反而抵着刀刃又进一步，手中的刀一拐角度直直插进身下人的肋骨处。
随着一声噗嗤的刀刃入肉声的同时，齐蔚蓝也发出了一声闷哼。
蒋不为看着咫尺间的男人嘴角的笑更猩红邪恶，嫌恶地撇开眼神，手下力道加重，左右开始转搅。
“曹！”肋间传来像是要被搅碎的尖锐痛意，齐蔚蓝发了狠推开蒋不为的钳制，顺势拔出了刀柄，大股大股的鲜血一下子涌出，让他面色一下变得异常苍白。
这一撤退竟扯动了一丝痛意，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腹间也破开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撕咬扯烂的样子。
而这么凶残的伤口，他刚才竟然没有感觉到，现在痛感一阵阵袭来，竟叫他直想昏死过去。
齐蔚蓝惊疑不定地看向蒋不为。
罪魁祸首正优雅地窝在自家饲主的臂弯间，宛如这里原本就应该是它的位置一般安然自若。
齐蔚蓝这才注意到蒋不为袖间的白蛇，面上些许惊愕流露了出来，让白蛇瞧见后不满呲牙。
它的毒牙自带短暂的麻痹效果，再加上情绪高度兴奋集中自然是察觉不到。
“第一回合，”活动几下过后，齐蔚蓝咧嘴笑了笑：“你赢了。”
“不过……”
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蒋不为站在原地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忽略周围的环境和脖颈伤口蔓延一大片的鲜血，光看他那副镇定自若又冷静的姿态，谁都会以为这个男人此时正在商业会谈或秀场。
盯着齐蔚蓝被搅烂的衣服，露出血肉的部分眯了一下眼，抬手冷笑了一声，直面迎了上去，右手却隐在袖间没有动静。
又一次冷兵器的相撞，蒋不为却感到对面的力道不似刚才的强硬，甚至可以说很弱。
眉头一皱，就觉得不对劲，余光瞥见齐蔚蓝指间的红肿烙印，一下子明白过来，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浑身忽然泛起火光的身前人用力紧紧拥住。
“！”
烙铁火烧一样的痛感一下子直击他的大脑，双目不自觉瞪大，死死地盯住齐蔚蓝的眼睛，嘴角却不合时宜地咧开一抹嚣张的弧度，做了一个口型。
嘭。
“嘭！！！”
齐蔚蓝得意的神态还僵在脸上，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地向后倒下在地。
紧接着又是几声“嘭！”“嘭！”，地上的人也同时爆出几声血烟花，身体还在生理性的抽搐。
神经病不少见，知道他枪法不错，还敢将腰腹弱点留出且不留退路的就很少见了。
蒋不为又补了几枪后，摸了一下枪管都发烫，转手将其送回了空间。
朝躺在那里的尸体看了几眼，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出仓库大门。
唇边低喃出几个字：
“第二回合。”
还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