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草莓大福
从家里带来的菜铺了一桌子，玲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绕。
日奈森亚梦带了一个双层大蛋糕，上面堆满了草莓和圣诞节造型的小翻糖，看起来精致又可爱。
小兰高兴在桌上跳来跳去：“蛋糕~蛋糕~”
小丝捧着脸道：“蛋糕是小丝我做的哦。”
小兰：“不愧是小丝！”
美琪得意地叉腰：“设计是我做的！”
小兰：“不愧是美琪！”
皮皮的奶嘴动了动：“那小兰你做了什么？”
小兰：“加油~”
大地扶额：“我就知道。”
边里唯世：“这样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吧？”
“等一下，弥耶带了好东西过来哦！”结木弥耶兴奋举手。
片刻后——
“好东西……是这个吗？”相马空海抽了抽嘴角，有点无奈地扯了扯脑袋上的鹿角。
“为什么我也要穿……”黄濑唯脸皱成了一团。
都已经是高年级的学生了，又不是小孩子……感觉好羞耻。
她穿着相马空海同款麋鹿服，只是相马空海的是深色，她的是浅色。
黄濑唯的视线移向一幅圣诞老人打扮的藤咲抚子和日奈森亚梦。
红色的斗篷和红色的帽子，看起来精致又可爱。
羡慕眼神波动发送。
“这样不是很可爱嘛！”结木弥耶笑着跳过来，脑袋上的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和空海很般配哦！”
相马空海打断她：“喂！弥耶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你这身是和圣诞节毫无关系的兔子装吧？”
“嚯嚯嚯，空海害羞啦。”
“我说你啊……”
那边J与A打打闹闹，这边的女生组安慰起了一脸郁闷的黄濑唯。
藤咲抚子笑眯眯的：“很适合你哦，很可爱呢。”
日奈森亚梦：“没错，很可爱哦！”
黄濑唯幽幽看着她们：“觉得可爱的话可以让给你们穿。”
日奈森亚梦红着脸小声道：“但是和男生穿一样的衣服很害羞啊……总觉得，像是情侣一样。”
如果是和唯世君穿一样的衣服她倒是不介意啦……穿着狮子套装的唯世君也非常帅气呢！
日奈森亚梦开始想入非非。
黄濑唯叹了口气：“好吧。”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算下来整场确实是她最合适。
气氛炒热后，宴会正式开始。切蛋糕的切蛋糕，倒果汁的倒果汁，黄濑唯默默掏出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切。
日奈森亚梦投来羡慕的眼神。
被盯住的黄濑唯迷茫了一会儿，在粉发少女欲言又止，充满渴望的眼神中顿悟了。
她悄悄对日奈森亚梦：“我会帮你多拍点边里君的照片的。”
日奈森亚梦，好感爆棚。
“小唯你真好！”
宴会直到八点才结束，回到家的黄濑唯刚打开灯，就被纷纷扬扬的彩带再次突袭。
“圣诞快乐！”三个金毛齐刷刷站在她面前。
这次黄濑唯没被吓到，她只是有些茫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不是都有工作吗？
黄濑凉太抓了抓头发，将做好的发型抓散了:“采访又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就回来了。”
黄濑爸爸带着金丝眼镜，语气温和道:“我和你妈怕你寂寞，把工作做完特意赶回来了。”
黄濑唯眼睛一酸，嘴硬:“我才不寂寞呢，我今天和朋友玩的很开心。”
“是是，”黄濑妈妈是个长相明艳精致的女人，她的妆没卸下，微卷的发丝落在脖颈，她轻轻将发丝捋到耳后，在黄濑唯脸上落下一个唇印:“是我想我们家宝贝了，所以忙完工作就赶紧回来了，你就大发慈悲满足妈妈的愿望吧？”
黄濑唯不吱声了，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
“我给宝贝带了蛋糕还有礼物哦，待会儿一起切蛋糕吧？”黄濑妈妈的声音很柔和。
“我吃过蛋糕了，现在吃不下。”黄濑唯嘟囔着，却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那些酸涩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心脏的快乐像是要满到溢出来。
她抓住妈妈的衣袖，假装不在意道：“待会儿拍个合照吧？之前我和朋友们也拍过的。”
黄濑唯语气平平，表情平平，红色却从耳朵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黄濑父母对视一眼，笑着抱紧了黄濑唯：“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蹭蹭蹭。
黄濑凉太被排在包围圈外，急得团团转，最后一跺脚，干脆直接抱了上去：“不要丢下我啊！”
被夹在中间的黄濑唯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怒吼道：“热死了！”
***
圣诞节过后就是新年，这次黄濑父母放的假期比较长，商量过后，决定今年回老家过年。
黄濑唯如实通知了小伙伴这点。
相马空海觉得有些可惜：“那今年就不能一起过年了。”
“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确实。”
“小唯你倒是多给点反应啊！”
相马空海不满的嚷嚷声在耳边响起，黄濑唯停下手中的计算题，认真思考了一下：“礼物，要提前交换吗？”
“诶？”
黄濑唯看着放在桌角的礼物盒，说道：“毕竟过年的时候我已经回老家了，还是说礼物空海没准备好？”
相马空海十分不满自己被质疑的事：“当然准备好啦！随时可以交换！”
“这样啊……”金发少女从书桌前站起身，“那就，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相马空海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黄濑唯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交换礼物啊，”黄濑唯拉开窗帘，看着对面被窗帘遮掩的，室内亮起的暖光，“窗户打开，你能跳过来的吧？”
电话那端瞬间传来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嗷！好痛！”
黄濑唯耐心等待着，等待那边相马空海爬起来，捡起掉落的手机。
“手机没摔坏吧？”她关切道。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相马空海忍不住吐槽，“你不应该更关心我一点吗？”
说完这句话他意识到了什么，脸又腾地红了。
还好在打电话，黄濑唯看不见。
黄濑唯从善如流：“身体没事吧？”
“没事没事，完好无损哦！”相马空海原地高抬腿了两下，想起对方看不见这才停住动作。
黄濑唯：“那就好。”
一片安静。
“所以，礼物的事……”相马空海一下子结巴起来，他抬头看着屋顶的灯，柔和又明亮的灯光印在眼睛里，带来酸涩的感觉。
“不能等到明天吗？”
在模模糊糊的，不可确认的心意下，光是想想要在小唯的房间共处一室，两人独处，相马空海就感觉一片热气在脸上蒸腾，从脖子到耳垂都隐隐发烫。
尤其……现在还是晚上耶！
就算是从主人内心诞生的守护甜心也不能完全明晰主人的内心，自诞生起就成为了独立的个体，这也就导致大地对相马空海最近接二连三出现的脸红症状一头雾水。
“空海，你没事吧？”大地飞到相马空海身侧，关切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也不烫啊，难道不是发烧？”
然而守护甜心的满腔热枕终究要错付了。
相马空海抬手捞起被子，把自己的搭档埋了起来。
大地震惊：“等等？！空海？？？”
黄濑唯对他们这边的骚乱一无所知，她只是有些失落地发出了一些嘟囔的声音，因为声音过小，相马空海不能辨别具体说了什么。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小青梅用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的声音说道：“可是我现在就想看到你送的礼物。”
黄濑唯：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
相马空海：动摇+100%
黄濑唯不明白他在忸怩什么，有些困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不是经常这么干的吗？”
黄濑唯说的是小时候的事情，当时他们刚搬家过来成为朋友，发现自己的卧室和邻居家的面对面，小孩子的玩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不就很适合来个飞空降落吗！
相马空海兴致勃勃，大胆尝试，成功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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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之后，相马空海本来还想带着黄濑唯一起玩的，结果正好被过来送东西的黄濑凉太发现，金毛哥哥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入室拐小孩，大惊失色，直接告诉给了家长。
然后被家长以“不安全”为由骂了一顿。
就此偃旗息鼓。
不过这个快速途径还是作为秘密通道被保留了下来，偶尔会使用到。
并且黄濑唯也偷偷尝试了。
因为真的很近很方便。
而且还挺刺激的。
不过等长大后，她反而不这么干了，像是胆量被吃掉了一样，看到两层楼的高度后，后知后觉开始感到害怕。
虽然知道受伤的概率很低，但是那种恐惧的心理还是无法摆脱的。
小时候的自己总以为无所不能，等大了后，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解的知识越来越多，知晓了疼痛的感觉后，就会越来越畏惧。
想到这里，黄濑唯觉得自己悟了。
黄濑唯理解道：“是担心会受伤吗？”
毕竟空海是足球部的部长，等开学后还有比赛，注意健康管理也很正常。
而且自己会害怕，空海感到害怕也很合理嘛。
黄濑唯自以为理清了状况，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我过去吧，你把窗户打开。”
之所以不跑到门口丨交换礼物，是因为自从上次补习后，黄濑凉太像是觉醒了什么笨蛋哥哥的基因，开始对相马空海严防死守。要不是两人的学校在两个方向，怕不是早上的送行都要抢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黄濑唯有预感，要是真的那么做了，自己会被黄濑凉太烦死。
要在一起待一个长假呢，她还不想随身携带一个巨型喇叭。
相马空海：“啊……”
相马空海：动摇+200%
相马空海赶紧制止：“等一下！”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啦……”相马空海泄气般叹了口气，气流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扑在黄濑唯耳边，让她忍不住挠了挠耳朵。
相马空海举着手机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和黄濑唯隔着玻璃对视。
褐发少年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他敲了敲玻璃，做出口型：“开窗啦。”
他总是会妥协的。
***
进入黄濑唯房间的相马空海十分拘谨，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了。
黄濑唯奇怪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严肃起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相马空海猛烈摇头，示意她不用在意：“没事啦，只是好久没来你的房间，有点不适应，哈哈，哈哈哈……”
相马空海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小唯的房间，小唯的气息……越是让自己不要在意，越是忍不住在意，连脑袋都变得晕晕乎乎了。
为了将自己从这种状态解救出来，相马空海掏出礼物，下意识提高嗓门：“这是我送你的礼……唔唔唔！”
他说到一半就被黄濑唯扑过来捂住了嘴巴。
黄濑唯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经常能闻到的那股蜜桃气息重新笼罩了他，让他变得头晕目眩。
太，太近了！
近到仿佛能看到黄濑家祖传的长睫毛和眼线，近到能感受到黄濑唯皮肤的热度，轻轻一呼吸，鼻子里就满是蜜桃般甜蜜的气息。
相马空海在心里呐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黄濑唯屏气凝神了一会儿，发现门外没有动静，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发现自己的小竹马脸都青了。
她心里一惊，晃着相马空海的肩膀低声道：“你没事吧？！”
相马空海这才回神，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相马空海倚着床边，一副虚弱的口气。
黄濑唯：怎么会有人笨到差一点被自己憋死？
金发少女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她应该只是捂住了嘴，没把鼻子也一起捂住吧？
为了倒霉的竹马不死在自己房间，也为了自己放心，她走到门口，郑重地将门锁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就没问题了。”黄濑唯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相马空海伸出大拇指：“干得漂亮！”
然后开始拆礼物。
在黄濑唯拆礼物的时候，相马空海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看，黄濑唯吐槽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
相马空海：“我担心你不喜欢嘛。”
黄濑唯继续吐槽：“你之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心。”
每次都是一脸自信，一脸他送的礼物是最棒的表情。
相马空海心虚：“这次不一样啦！”
黄濑唯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一顿。
盒子里是八音盒水晶球。
两只拟人化的兔子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在漫天的雪花下手牵着手，身后是漂亮的别墅和花园，连脸上的绒毛都栩栩如生。
“我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种款式，音乐和水晶球相结合，我厉害吧？”相马空海得意洋洋道，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给了标准答案还不会抄的话，那他也太失败了！
“确实很漂亮。”黄濑唯转动了一下音乐水晶球的把手，随着音乐的流淌，水晶球里的兔子旋转着跳起了舞，里面白色的雪花涌动着，像是落了一场雪。
浪漫得都不像相马空海本人了。
黄濑唯若有所思：“空海你很喜欢给我送兔子呢。”
之前的装死兔也是，这次的水晶球也是。
相马空海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喜欢兔子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
要是搞错这点就尴尬了！
黄濑唯将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桌上，心情颇好道：“算是吧。”
相马空海一下子变成了豆豆眼：“诶？这是什么回答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金发少女对他做了个鬼脸：“秘密。”
黄濑唯最开始对兔子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虽然兔子很可爱，但是可爱的动物有很多，毛茸茸的兔子，忠诚的狗狗，漂亮的小金鱼，大家都有各自的优点。
只是小时候在集市的时候哥哥套圈套中了一只白色的兔子送给她，黄濑唯出于责任心开始养它，直到这个时候，兔子的存在才有了特别的意义。
随着兔子赠送的有一袋小小的兔粮，最开始她就是靠着兔粮和家里的一些蔬菜喂兔子的。
当时的黄濑唯字都不认识几个，只会凭借浅薄的知识，和小伙伴们拼凑的饲养规则，小心翼翼饲养着兔子。
直到她听某个小伙伴说，他们家养的兔子都是放在院子里散养的，院子里都是草，活动空间也多，兔子肯定很开心。
黄濑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照做了。
直到下了一场大雨。
上学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就此停止了呼吸。
草上带着太多的雨水，兔子的肠胃太弱，承受不住不干净的水源。
兔子死掉了。
短暂的几天生命，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黄濑唯大哭了一场，将兔子埋在院子里，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在那之后对兔子有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她才从小伙伴那里了解到，他们家的院子有天窗，所以雨水淋不进来。
也是自那之后，黄濑唯开始努力翻阅书本，从书本上吸收知识，努力了解自己不懂的事物，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再次出现。
然后是第二年夏日祭，相马空海帮她打下了一只射击摊位的玩偶兔子。
“lucky！”褐发少年高高兴兴地让摊位老板将这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取下，塞到了一旁的幼驯染怀里。
黄濑唯浑身僵硬地抱着兔子玩偶，软绵绵的毛发陷入她的指缝，她有些茫然道：“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相马空海不解地歪了歪头：“可是小唯你不是在盯着它看吗？”
黄濑唯：“……”
她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之前那只寿命短短的兔子。
一旁咬着苹果糖的黄濑凉太无情地出卖了她：“小唯只是想起之前死掉的兔子，触景生情了。”
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踩了一脚大型障碍物的脚。
“嗷！好痛！”黄濑凉太惨叫。
相马空海啊了一声，他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岂不是做了件坏事？”
“不过，如果是玩偶的话就不用担心死掉了吧？”相马空海眨了眨眼睛。
“用快乐的记忆覆盖悲伤的记忆，这样以后回忆起来的话就都是快乐的回忆了！”相马空海竖起大拇指，因为踢球而受伤，鼻子上贴了胶布的小男孩灿烂地笑着。
也是从那之后，她才开始喜欢兔子。
不过这种事情就用不着告诉他了。
黄濑唯面无表情地吐舌头：“不告诉你。”
相马空海将手枕在脑后，嘟起嘴巴：“什么嘛，小唯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女孩子有点秘密很正常。”
“借口！明明之前还因为我不告诉你守护甜心的事情生气的。”
黄濑唯理直气壮：“那不一样。”
“诶，好过分啊——”
黄濑唯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怼到了相马空海脸上，制止了他的魔法吟唱：“你的礼物。”
相马空海眨了眨眼，伸手接过：“哦。”
这个盒子相比相马空海送的那个要小很多，相马空海一边猜测是什么文具，一边解开上面的彩带。
最近班里流行的应该是……诶？
打开盒子后，相马空海露出意外的表情：“耳钉？”
这次居然不是文具了吗？
黄濑唯叉腰：“你之前都那样说过了，怎么可能还给你送文具啊！”
相马空海笑道：“看来这次我们都给了对方一个惊喜呢！”
黑色的绒布上躺着银色的耳钉，是最朴素的款式，但是闪闪发亮的样子很闪耀。
“真好看。”相马空海毫不吝啬地夸赞。
他把小小的耳钉拿起来，放在掌心小心拨弄着，好奇道：“你怎么想到送耳钉的？”
黄濑唯指指耳朵：“你不是打了耳洞吗？”
“啊……”相马空海摸了摸耳朵，“原来是这样。”
好朴素的理由，感觉问了个傻问题。
黄濑唯朝他摊开掌心：“要试试吗？”
“好啊。”相马空海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送出去的礼物又回到了金发少女手里。
答应下来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金发少女凑近后，相马空海才后知后觉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耳垂的温度要比正常的体温要低一点，所以小青梅指尖的温度就变得特别清晰。
温热的指尖划过耳垂，因为失去视野的关系，只能感受到阵阵酥麻的痒意。
相马空海咽了咽口水。
他一动也不敢动，于是那股痒痒的感觉从耳垂蔓延，开始扩散到接触的半个肩膀处。
相马空海：忍耐……
能感受到垂落的发丝在侧脸处晃来晃去。
相马空海：忍耐……
呼吸声也凑近了。
相马空海：忍不下去了！
相马空海勇敢发言：“小唯，还没好吗？”
黄濑唯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你这个耳钉，有点难解啊。”
怎么拔也拔不下来，是她力气太小了吗？
相马空海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努力猜测：“是不是方向拧反了？”
原来是用拧的。
黄濑唯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将耳钉解下，若无其事地将新耳钉戴上，假装无事发生：“好了。”
相马空海这才松了口气。
“空海戴耳钉的样子很帅气呢。”黄濑唯冷不丁说道。
气松早了，相马空海瞬间被呛到。
他红了耳朵，差点咬到舌头：“突、突然说什么呢！”
“啊，脸红了。”黄濑唯新奇地看着手下变成草莓大福的竹马，戳了一下他的脸。
只是因为有些尴尬想办法转移话题，没想到会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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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唯若有所思：“空海不擅长面对夸奖吗？”
不应该啊。
明明之前被粉丝团吹得不像本人的夸赞也照单全收了。
相马空海战术咳嗽：“只是你说的太突然了，被吓了一跳！”
帅气什么的……可太少从小唯口中听到啦！
“而且什么叫‘不像本人的夸奖’啊！明明大家说的是事实，非常善于从我英俊的外貌看透我帅气的本质。”相马空海做作地撩了一下头发。
黄濑唯评价：“虽然小兰一直说工藤君很臭屁，不过空海你也差不多呢。”
“好过分的评价！”相马空海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样子。
黄濑唯压根不吃他这套。
“说起来你怎么会想到打耳洞的？”这个问题她之前都没问过。
相马空海不假思索：“因为很帅气啊。”
黄濑唯：和哥哥是一样的理由啊。
“对了对了，”相马空海摸了摸新耳钉，兴致勃勃道，“有镜子吗？我想看一看。”
黄濑唯沉思。
黄濑唯沉默。
“房间里没有。”
要看镜子得去洗手间才行。
“不过我有这个。”黄濑唯掏出相机，开机，调整。
她手上一边操作着，一边毫不谦虚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毕竟是我挑的耳钉，肯定很合适。”
相马空海冲她做鬼脸：“好自恋啊小唯。”
“这叫自信。”
她抬起相机，对准相马空海。
原本还能嘻嘻哈哈的褐发少年，一旦被镜头瞄准后，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他下意识挺直背，做出最端庄的表情。
黄濑唯放下相机，不满道：“你的表情和动作都太僵硬了。”
“我也没办法啊……”相马空海小声嘀咕，“我想留下形象最好的照片嘛。”
之前他一直把小唯当妹妹看待，所以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她抱有好感，过去那些犯傻卖痴的动作就如同重锤，一下一下锤在了他的心上，变成了大大的黑历史。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要杜绝！
好在守护者的工作给了他经验，因为活动被拍了无数照片的相马空海成功找到了感觉，留下了完美的映像。
“我果然很帅气嘛。”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相马空海满意道。
黄濑唯吐槽：“重点不是耳钉吗？”
“耳钉也很帅气！”相马空海笑嘻嘻道，毫不吝啬地比出大拇指，“小唯的眼光很赞呢！”
礼物交换完毕，双方都很满意，本次互换礼物完美落幕。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准备翻身回去的时候，相马空海看着窗外，意外道：“下雪了耶。”
黄濑唯从他边上探出脑袋：“真的啊。”
黄濑唯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了她掌心，很快就融化成了雪水：“听说下雪会遇到好事。”
相马空海：“还有这种说法？”
“瑞雪兆丰年，说明来年是丰收之年哦。”
“什么啦。”相马空海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唯知道的真多呢。”
黄濑唯一本正经：“多看点书的话，你也会知道的。”
相马空海作势要捂耳朵：“好啰嗦啊，小唯要变成老婆婆了吗？”
然后哈哈笑着躲开了青梅的袭击。
“要是被踩到的话，影响到了待会儿的行动怎么办？”他可怜兮兮地卖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那就没办法了。”黄濑唯放下抬起的脚，高冷道，“那就留到下次吧。”
“诶？？？”相马空海被打击得掉色了。
不知道是不是聊到了耳洞的事情，这夜相马空海做了个梦。
梦里是他初次打耳洞的心理。
他的耳洞是哥哥帮他打的，梦里的记忆无比鲜明，宛如昨日。他坐在椅子上忐忑等待的心理，刺穿耳朵的微微痛楚，打完耳朵的小心护理，等等等等……
直到梦醒。
相马空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插入发丝，将原本就因为睡觉变得凌乱的发丝挠得更凌乱了。
等清醒后，相马空海开始无声哀嚎，dang地一下将脸埋进床铺，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直接把睡在一边的大地吵醒了。
绿头发的小人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怎么了空海？做噩梦了吗？”
相马空海没有搭理自己的守护甜心，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心思中。
迷迷糊糊，暧昧不清的心意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因为睡觉被取下的耳钉搁置在一边，所以能轻易摸到上面小小的凹陷，像是心脏被掐得陷进去了一块儿。
他想起来了，自己打耳洞的原因。
因为小唯之前夸凉太哥带耳钉的样子很帅气。
那时她难得没有损自家亲哥，当时坦率的夸奖甚至让黄濑凉太疑心自己的妹妹被夺舍，换了个人。
那是小唯难得的夸奖。
而相马空海很在意。
在意到他也忐忑又期待地向自己的哥哥提出打耳洞的请求。
然后被爽快地赞同了。
要是自己也打了耳洞，戴上耳钉，是不是也会被夸帅气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针尖刺穿了耳垂。
【他也想被小唯夸帅气。】
为什么会忘记呢……
这样的心意。
想被她注视着，想被夸帅气的，这样的心意。
第19章 橘子
“呃啊啊，怎么会这样！”相马空海在床上打滚。
大地无言地飞在空中，死鱼眼看着自己的主人。
既然叫他没反应，那就等他自己恢复平静好了。
“啊——真是头疼。”在经过一阵激烈的翻滚后，相马空海终于冷静下来，泄气地往后一躺，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嘟囔。
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了，大地稍稍落下点高度，问道：“所以说，到底怎么了空海？”
不要不理他啊！他又不是空海肚子里的蛔虫。
“我好像喜欢上小唯了。”相马空海呆呆道。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在确认的这一刻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大地：“这样啊……”
大地：“诶？？？”
相马空海猛地起身：“你也很惊讶对吧！”
明明之前一直当妹妹看待的，怎么突然就变质了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个感情笨蛋嘀嘀咕咕了半天，大地一锤定音道：“那就去告白吧！”
相马空海：“太快了吧！”
大地给他加油鼓劲：“说什么呢，有目标就去冲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相马空海握拳：“说的也是！”
然后缓缓萎靡。
“感觉马上就会被拒绝。”相马空海捂着脸蹲在地上，喃喃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黄濑唯那张冷冰冰的脸，大地也沉默了一下，眼神飘忽起来：“说的也是呢……”
“然后就会慢慢变得疏远。”相马空海脸色逐渐凝重。
大地的表情也沉重起来：“你说的有道理……”
毕竟不是比赛，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好了，告白可是没有回头路的死胡同。
相马空海：“那我该怎么办？”
大地诚实道：“我也不知道。”
相马空海继续抱头崩溃：“啊啊啊啊啊。”
相马空海，大混乱中！
楼下传来大哥的怒吼：“空海你大早上乱叫什么！既然醒了就快下来干活！今天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相马空海整个人弹跳起来：“知道啦——这就来这就来。”
***
在相马空海为自己的少男心事苦恼的时候，另一边的黄濑唯同样也在苦恼。
她刚解决完自己的寒假作业，这样的话，剩下的就是不二老师布置的摄影作业了。
这次的主题是拍摄能让人感受到生命力的照片。
感觉不二老师出的题目越来越抽象了。
黄濑唯有点头痛。
像是之前画画时面对比赛主题的感觉。
书本上的解释，生命力是指生命存在、延续和发展的能力。
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冬去春来，枯死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枯木逢生的场景。
难道要大冬天出门在大街上乱转吗？黄濑唯蹲在庭院仔细查看，试图找出一两株“漏网之鱼”来帮她完成作业。
奈何黄濑奶奶照顾庭院照顾得太精心，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
黄濑唯：sad
出来找妹妹的黄濑凉太看着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黄色圆球，被外面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喷嚏：“你做什么呢？”
捡漏失败，黄濑唯慢吞吞起身，跳起来将冷冰冰的手贴到黄濑凉太脸上，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嘿咻。”
黄濑凉太下意识护住她的后背，嗷嗷叫起来：“好冷！好重！”
他艰难地带着树袋熊妹妹移进房间，屋内其他家人看到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容：“兄妹关系真好呢。”
黄濑凉太抗议：“明明是小唯对我的单方面霸凌！”
搭了顺风车的黄濑唯从亲哥身上跳下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开始咔嚓咔嚓拍照片。
黄濑爷爷在炫耀自己上次钓鱼的辉煌事迹，黄濑奶奶吐槽“一件事说了八百回了也不嫌腻”，被面红耳赤的黄濑爷爷连声反驳，黄濑妈妈和黄濑爸爸笑呵呵地看着两个老顽童拌嘴，手很自然地牵着。
是很温馨的画面。
看着照片，黄濑爸爸赞叹道：“宝贝拍的照片越来越好看了。”
黄濑唯露出有些骄傲的表情。
为了扩展思路，黄濑唯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到生命力的话，可以想到什么画面。
黄濑凉太吐槽：“我看你平时欺负我的时候挺有生命力的。”
然后被一拳打在腰间，倒地不起。
钓鱼佬黄濑爷爷摸了摸下巴，做出怀念的表情：“在钓上鱼的时候，看到鱼奋力挣扎的样子很有生命力呢。”
园艺家黄濑奶奶笑呵呵的：“看到庭院里养的花开放时，可以感受到很强的生命力哦。”
老婆控黄濑爸爸露出幸福的表情：“看到妈妈努力工作的时候很有生命力，尤其是痛骂老板给大家争取假期的时候，同事们一下子复活了呢。”
黄濑妈妈温柔道：“阿娜达，这种事情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啦，感觉破坏我温柔的形象了~”
黄濑爸爸：“怎么会，明明是非常帅气的形象才对~”
黄濑妈妈：“阿娜达……”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周围似乎出现了粉色的泡泡。
黄濑凉太小声和妹妹咬耳朵：“爸妈不会再给我们添个弟弟妹妹出来吧？”
黄濑唯表情空白了片刻，想到隔壁相马家鸡飞狗跳的五个兄弟，喃喃道：“那我希望是个妹妹。”
莫名听出一丝嫌弃的黄濑凉太：“？”
大人们的回答没有参考价值，黄濑唯决定问问自己的小伙伴，集思广益。
奇怪的是，相马空海的电话没打通。
黄濑唯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太在意。
毕竟今天是新年，大概是在忙吧。
一段时间过去后，其他友人纷纷给她回了信息。
日奈森亚梦：【我的话，应该是在看到小兰她们出生的时候吧？虽然感觉人类会生蛋很奇怪，不过有种孕育出了希望之类的感觉……啊，这种事你不能告诉她们哦！】
黄濑唯回复：【亚梦很温柔呢。】
日奈森亚梦：【就算你夸我也没用啦。】
黄濑唯：而且还是傲娇。
桃濑成海：【我玩游戏的时候就很有生命力！能不吃不喝耗上一天打BOSS哦！】
黄濑唯回复：【还是吃点东西吧，要是生病了就打不了游戏了。】
桃濑成海：【！！！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吃泡面！】
黄濑唯：这不是吃泡面的问题吧？
毛利兰：【大概是看到孕育生命的时候吧？我们今年去北海道旅游，看到了接生的小羊，很可爱哦！】
毛利兰：【图片】【图片】
黄濑唯打字：【确实很可爱www】
铃木园子：【当然是看到帅哥的笑容啦！就算死了我也会活过来的！】
铃木园子：【还有看小兰比赛的时候，小兰打空手道很厉害哦！】
黄濑唯：【很有园子风格的回答呢www】
泽渡枫：【是拍到大家笑容的时候！暖暖的，很开心，感觉摄影也更有动力了。】
黄濑唯沉思片刻，回复：【小枫，你是不是搞错主题了？】
对面回得很快：【诶？题目不是幸福感吗？】
黄濑唯：果然是搞错主题了。
黄濑唯：【是生命力哦。】
泽渡枫：【怎么会这样！】
泽渡枫：【不过我觉得这个答案也不算错误哦！因为大家都在非常积极地生活着，为了明天而努力的样子就是会让人感受到有生命力嘛。】
黄濑唯：【唔，你说的对呢。】
将消息回过一轮后，黄濑唯总结道：“不二老师不会是在变相鼓励让我们出门吧？”
不管是孕育生命、看人比赛，还是捕捉春天，都不是在室内能完成的。
听说不二周助之前是打网球的，还是被橘千鹤盖章敲过的腹黑，越想越有可能。
黄濑凉太吐槽：“摄影本来就是要经常出门吧。”
不要把锅推到老师头上啊！
黄濑唯假装没听见。
她向后一躺，直接瘫在地上：“感觉摄影没意思了。”
她不喜欢被逼着做事情。
之前唱歌和画画也是，一个伤喉咙，一个伤手，都好麻烦。
而且去学摄影的初衷也已经达成，她本来也只是想拍点家人的照片记录一下，经过一学期的练习，以她现在的水平，普通地拍点生活照已经够格了。
想换社团。
就没有什么轻松又有趣的娱乐活动吗？
黄濑凉太对她热衷于折腾自己的行为不太理解：“你不是喜欢看书吗？加入读书社不就好了？”
黄濑唯：“可是一直看书也很没劲啊。”
黄濑妈妈无奈：“小唯你也太不喜欢运动了吧，出门动动对身体好哦。”
自家女儿哪里都好，就是不爱运动，要是能和精力旺盛过头的儿子互补一下就好了。
黄濑唯翻了个身，侧脸压在榻榻米上：“不要，外面好冷的。”
她只想窝在被炉里。
为什么人类不能冬眠呢？
黄濑爸爸提议：“乖宝要是喜欢呆在室内的活动，要不要试试下棋？最近就有个棋会所来着。”
黄濑唯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那不是还要出门？”
黄濑爸爸：“棋会所很近的，只要坚持走完路上的距离，棋会所里面就有暖气了。而且最开始买书在家自学就行，爸爸可以和你一起学！”
因为工作长久和子女分离的老父亲爆发出了强烈的热情。
黄濑凉太随意道：“圣夜小学没有下棋相关的社团啦，小唯那么怕寂寞，肯定不会答应。”
黄濑爸爸露出心碎的表情：“有爸爸也不可以吗？”
黄濑唯语气凶巴巴地对黄濑凉太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然后扭头对爸爸开口：“当然可以，我很期待和爸爸一起下棋。”
高兴的黄濑爸爸当即抱着女儿来了个贴贴，然后冲出去买教材了。
等父女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黄濑凉太窝在被炉里，顶着一头乱毛，嘎吱嘎吱地啃粗点心，搞得嘴巴上全是碎屑的放飞样子。
要是这副样子被爱慕他的女生看到了，会幻灭的吧？
黄濑唯默默举起相机，咔嚓。
被迫害已久的黄濑凉太马上警惕起来：“小唯，你是在拍我吗？”
黄濑唯：“没有。”
“相机给我看看。”
“不要。”
两人对视一眼，大战一触即发！
“小唯，小凉。”就在一场内战即将开始的时候，黄濑奶奶笑眯眯地拿着几袋年糕出来了。
“麻烦你们把这个给邻居送去，要记得好好送上新年祝福哦。”奶奶将东西放到桌上，一手摸一个脑袋，随后从兜里掏出年玉，“来，这是给你们的，新年快乐。”
“谢谢奶奶。”x2@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新的压岁钱到手，兄妹俩眨眨眼，从姿势到声音都变得郑重了许多。
黄濑凉太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一手拿起年糕，一手夹着黄濑唯跑路：“走了走了，早去早回。”
无法动弹的黄濑唯：公报私仇，这一定是公报私仇！
长得高了不起啊！
黄濑组跑腿小工正式上线ing
黄濑凉太负责搬运年货，黄濑唯负责说吉祥话，配合默契，收了一箩筐的回礼。
先送近的再送远的，等来到最后一家的时候，黄濑唯注意到门口的姓名牌上写着菅原的姓氏。
正好她认识一个带这个姓氏的人。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结果就是这么巧。
在门铃声的余韵中，班主任的脑袋冒了出来。
黄濑唯：瞳孔地震。
“是黄濑同学啊。”眼角带泪痣的灰发男人有些意外，随后很快露出了然的笑容，“原来黄濑奶奶说的乖巧可爱的孙女就是你啊。”
黄濑唯：……奶奶又在外面说什么了？
黄濑唯耳朵有点烧，她表情麻木道：“菅原老师新年好。”
应该没有人想在假期遇到老师吧？
她好想逃，但是逃不掉。
好在菅原孝支是个温柔的老师，简单地互道新年后就放她回去了。
黄濑唯松了口气。
黄濑凉太：“那是你们老师？感觉性格挺温柔的嘛。”
黄濑唯深有同感地点头：“确实。”
菅原老师虽然性格温柔，但在班级吵闹的时候也很能镇得住场，还会细心安慰情绪不佳的学生，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总而言之，是很靠谱的老师。
很快来到了晚上。
丰盛的晚餐过后，一家人窝在被炉里看电视，黄濑凉太身体歪歪，眼睛眯成一条缝，化成了史莱姆：“被炉好舒服……”
黄濑爷爷笑呵呵地捧着茶喝了一口，看着红白歌会上唱唱跳跳的小爱豆：“之前凉太不是说找了个兼职吗？是不是和电视上这个差不多啊？”
黄濑凉太噎了一下：“爷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兼职模特不是歌手啦。”
黄濑唯：“是啊，哥哥的水平还差得远呢。来，奶奶，给你吃橘子。”
她将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
黄濑奶奶笑眯眯地接过：“谢谢小唯。”
黄濑凉太：“？”
这不是显得他很不孝顺吗！还有妹妹是不是又在无形中损了他！
金发少年垂死病中惊坐起：“小唯好心机！爷爷我来给你剥橘子！”
黄濑爷爷乐呵呵的：“好，好。”
黄濑妈妈故意大声叹气：“诶，女儿儿子都不给我剥橘子，我怎么这么惨啊。”
兄妹俩看着她面前剥好的松子、核桃，还有正在剥橘子的黄濑爸爸，同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这不是怕打扰你们秀恩爱吗？
黄濑爸爸擦了擦因为剥橘子染上汁水的手，笑着举起一瓣橘子凑到她嘴边：“好了好了，你就别逗他们了。”
黄濑妈妈啊呜一口吃下，靠在黄濑爸爸肩膀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真甜。”
黄濑唯和黄濑凉太同步露出被酸到的表情。
黄濑唯&黄濑凉太：突然感觉爸妈不经常呆在家也是为他们着想。
在红白歌会过半的时候，就是新年祝福蜂拥而至的时候。对于受欢迎的人尤其。
黄濑唯认认真真一条条回复之前交换过联系方式的同学，等回完最后一条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空海。
家人们都因为各自的电话跑到安静的地方接听，黄濑唯也顺势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相马空海声音里满是歉意：“抱歉抱歉，今天忙着帮家里人干活，没时间看手机。”
此乃谎言。
其实信息他早就看到了。
只是骤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又想给她留下最好的形象，所以纠结回复纠结到现在。
像个傻瓜一样。
黄濑唯半点没有起疑：“我猜也是。”
“不过我有认真帮忙想答案哦！”相马空海信心满满地开口道，将精雕细琢的答案说出口。
“关于生命力有很多答案啦，像是为了某一个目标，比如说考试，比赛奋力拼搏的时候，还有就是生命的延续，毕竟……”
相马空海看着记在小本本的字迹，絮絮叨叨地说着。
听着详细过头，似乎短时间停不下来的答案，黄濑唯陷入了长久沉默。
沉默到相马空海说完答案，变得口干舌燥，沉默到相马空海的信心缓缓流失。
他有些慌张道：“诶？为什么没有反应啊！难道答案很奇怪吗？”
明明他还特意问过哥哥和唯世他们的！总结了特别详细的答案的！总会有一个符合小唯的心意吧？
黄濑唯否认道：“没有，答案很棒哦，只是觉得被吓了一跳，空海说的太详细了，都不像你的风格了。”
要是往常的话空海只会说出印象中的第一个回复，像是什么直觉动物。
相马空海松了一口气，有些心虚道：“真是的，不要吓我啊，我的国文水平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次答案稍微借助了一下别人的力量。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果然是他用力过头了吧？可恶，果然会显得很奇怪，印象分不会下降吧？
在大地无奈的眼神中，相马空海有些挫败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脑袋轻轻在窗户上撞着。
黄濑唯对竹马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真诚地夸赞道：“确实，空海这次国文成绩很出色呢。”
“这是什么老师一样的口吻啊。”相马空海吐槽。
“毕竟是老师我教的好呢。”
“太自恋啦小唯！”相马空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小唯确实很厉害呢，这次排名上升了好多。”
聊着聊着，不知道不觉到了放烟花的时间，或红或蓝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拖着长长的尾巴冲上天空，留下生命中最绚烂的一幕，随后消失。
显得天空有些热闹。
相马空海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连接两人的夜空。
“对了，小唯。”暖色的烟花在他眼底印出小小的亮色，茶褐头发的少年弯了弯嘴角，“忘了说最重要的话了，新年快乐。”
跨年的钟声恰逢响起。
黄濑唯也微微笑起来：“新年快乐，空海。”
相马空海：挑这个时候打电话就可以一起跨年了，不愧是我（叉腰）
一旦陷入爱河就会慌了阵脚x
第20章 巧克力棒
挂断电话后，相马空海看着挂断的通讯界面发了会儿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感觉掌心全是粘腻的汗水。
他赶紧去洗了个手。
大地飘在他身边，露出半月眼：“至于这么紧张吗？”
相马空海伸手将他弹开，没好气道：“啰嗦。”
第一次喜欢人，紧张点有什么问题？
不过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要平常心，平常心。
洗完手后，相马空海表情凝重地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大地好奇地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然后就看到相马空海端端正正在搜索栏打下：【怎么追女孩子】
失去兴趣的大地：“我还是去训练吧……”
等他日常锻炼到一半，就听到相马空海用一种迟疑的口气道：“大地，你说会不会是我会错意了？”
褐发少年面色凝重，像是在足球场上被对手围攻，不知道该将球传向队友还是自行突破一样。
绿发的守护甜心将变出来的足球顶在脑袋上，有点迟疑地“哈？”了一声。
“什么会错意？”最近空海老是说些奇怪的话。
“你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想法转变的太快了吧？”见手机屏幕还亮着，大地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手机。
搜索从下到上分别是：《怎么追女孩子》《如何体现自己的魅力》《告白的技巧》《追女生的正确顺序》《如何确认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如何从青梅竹马变成恋人》《喜欢青梅竹马是正常的吗》《告白失败后还能做朋友吗》《怎么分辨友情和爱情》……
前面的还很正常，后面的是什么鬼啊！
大地震惊。
相马空海抬头，露出一双圈圈眼：“大地，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把友情和爱情混淆了？”
一副被网络洗礼，冲刷成笨蛋的表情。
同样是感情笨蛋的大地：“这种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守护甜心。
相马空海手速飞快地划过屏幕，说道:“网上说因为青梅竹马是离得最近的异性，所以在青春期的时候最容易对其产生幻想。”
大地嗯嗯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
“所以我喜欢小唯是幻想吗？”
大地诚实道:“不知道。”
这下相马空海露出了“面对数学难题，但是没有思路”的表情。
“头好痛，”相马空海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拉上被子，闭上眼睛，“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大地：“不要突然开始逃避现实啊！”
“不然问问看工藤新一？”大地提议，“我记得他也有青梅竹马，还是两个。”
双倍的威力！
“对哦！”相马空海露出恍然的表情，兴冲冲地打了个电话，开头就是，“新年好啊工藤！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工藤新一觉得有些新奇，虽然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他还是第一次接到相马空海的电话：“新年好，队长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相马空海决定先铺垫一下：“你会喜欢上青梅竹马吗？”
电话挂断了。
“怎么突然挂掉了？”相马空海表情有点茫然，他才刚开始呢。
“不知道啊？”大地同样茫然。
电话那端，吓到不小心挂断电话的工藤新一紧张到心跳骤停，他捂住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怕，太可怕了！队长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果然，擅长推理不代表对感情问题上手啊。”另一边的相马空海倒是没在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愁得把头发揉成了一团乱毛。
恋爱好难懂。
喜欢好难懂。
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必须郑重对待才行。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觉，将两人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清。
这个时候，游戏机传来叮咚一声，是好友上线的声音。
相马空海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可以问神大人啊！”
相马空海说的神大人是玩galgame的高手，常在论坛发布游戏攻略，以没有他攻略不下来的女性闻名，因此也被称作“攻陷之神”。
相马空海之前玩的都是RPG游戏，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过偶尔在论坛搜攻略的时候也能看到他的消息，多少留下了点印象。
大地好奇道:“那种厉害的角色私信应该很多吧？”
“先试试看嘛……嘿咻，好的，发送！”
叮咚一声。
大地:“居然秒回！速度好快！”
神大人的回复很冷酷无情:【我只对二次元的女性感兴趣，三次元不在范围内。】
大地叹气:“原来是秒拒。”
相马空海:“我是不会屈服的！”
他噼里啪啦打字:【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神大人被磨得没办法，屈尊降贵听了听他的请求。
神大人——也就是桂木桂马，最开始以为这个奇怪的人会问自己怎么追求女孩子，结果却是个连自己的心意都没弄懂的笨蛋。
在听对方讲述自己心理路程的时候，他有种被迫塞狗粮的酸爽感。
桂木桂马面无表情打字。
神大人:【这不就是喜欢吗？】
相马空海:【但是那种情况不是也有吗？因为太过亲近，所以分不清爱情和友情，要是稀里糊涂就告白的话，友情产生裂痕了怎么办？有裂缝的友情可是很难修补的！】
神大人：【……】
神大人:【你是须王环吗？】
相马空海:【那是谁？】
神大人:【一个游戏里的笨蛋爸爸罢了，这个不重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相马空海:【好的！】
神大人:【你不要局限在青梅竹马的身份里，跳出来想一下。】
相马空海愣了一下。
相马空海:【跳出来想？】
神大人：【换句话，如果一定要你挑一个想交往的对象，你会想到谁？还是说一片空白？】
相马空海看着这行字，迟迟没有眨眼。
在看到那行字的瞬间，一个身影不可避免从他脑海浮现。
像是钥匙打开了锁一样，思绪一下子通畅了。
“原来是这样啊。”相马空海喃喃道。
他想交往的对象，他喜欢的人……
居然是这么清晰的事情。
相马空海：【不愧是神大人！】
那边发来一句冷酷的【那还用你说】然后就下线了。
相马空海对着对方暗掉的头像嘿嘿傻笑了一会儿，直到双手背在脑后的大地飘飘悠悠地飞到他身侧，幽幽来了一句：“那空海你准备告白吗？”
笑容戛然而止。
相马空海顿时傻眼了。
对啊，然后呢？
“神大人，神大人，先别下线啊！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
那边的相马空海兵荒马乱，这边的黄濑唯醉生梦死。
不用早起的假期让人懈怠，柔软的床铺催眠人的意志。
赖赖床，看看书，下下棋，小日子惬意得不行。
黄濑凉太吐槽她这是提前进入了退休生活。
黄濑唯反击他一天到晚不是抱着游戏机就是抱着电视机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经常早起遛弯的黄濑奶奶看不惯两个懒虫菜鸡互啄的样子，正好这天购物街有优惠活动，干脆全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出门。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抱着排球站在体育馆的黄濑唯陷入沉思。
黄濑奶奶和黄濑妈妈要去购物街厮杀，黄濑爸爸义不容辞地当提包小弟，黄濑爷爷打着马虎眼，声称和钓友有约早早溜走，就剩兄妹俩像无人认领的小白菜随风摇曳。
黄濑凉太也就罢了，黄濑唯小胳膊小腿的，个头也一点点大，带去血拼老人家都怕她卷进人流里找不到人影，愁得不知道把她往哪塞。
黄濑唯:这个门她是非出不可吗？
结果正巧，出门的时候一家人遇到路过的菅原孝支。寒暄过后，得知今天正好有一场排球练习赛，菅原孝支说是附近的居民组成的俱乐部，成员都是小孩子，一番拉扯过后，兄妹俩就被塞进了排球小队的队伍里。
又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又是孙女的班主任，黄濑奶奶不要太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好好听话，乐呵呵地带着编织袋走了。
留下弱小无助的黄濑唯躲在哥哥背后，满脸抗拒的表情:“我不会打排球。”
菅原孝支笑着安抚她:“不会强迫你打的，实在不适应在旁边看着就行。”
黄濑唯狐疑:“真的？”
菅原孝支的表情比真金还真:“真的。”
被骗了。
遇上了排球的菅原孝支就像被喊了“王子”的边里唯世，态度带着莫名的强硬，第一次见到那个温柔王子形象改造的时候，黄濑唯傻眼了好久。
被强行塞了个排球的金发少女看着周边热火朝天的气氛，觉得手中的三色球一下子烫手起来。
菅原孝支确实没强迫她打球，但是人都到场了，被可爱的女孩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黄濑唯还是被拉下水了。
虽然用的是软排，但是对于新手来说还是有点超过，只是垫了十几个排球，黄濑唯手臂就开始发麻，数量再多一点就开始酸痛。
察觉不妙后黄濑唯果断撤离，在旁边划水。
黄濑凉太倒是非常起劲，本来他之前就经常玩足球篮球这些球类运动，在简单的热身过后，他就勾搭着新认识的小伙伴耍帅扣球，像只开屏的孔雀。
黄濑唯唾弃:“哕。”
领队的菅原孝支察觉她落单，带着温柔的笑意走过来，关切道：“怎么了吗？”
黄濑唯：“没事。”
菅原孝支注意到她发红的手臂，示意道：“手臂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黄濑唯犹豫了一下，将手臂摊平。
菅原孝支仔细看了看她的状态，白皙的皮肤有些发红发肿，他把冷敷贴贴上，笑道：“这样就好了，排球对新手来说是有点难。”
凉凉的感觉瞬间抚平了之前的刺痛，黄濑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手臂：“其实没什么大事……”
菅原孝支这样认真的态度弄得她有些不适。
菅原孝支摇摇头：“不哦，不管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的身体都很重要。”
“唯同学做的很棒呢。”因为今天有两个黄濑，他就直接叫了名字。菅原孝支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给她塞了瓶水，这才离开。
黄濑唯看着他离开的背景，在心里确认。
菅原老师果然很温柔。
时间还早，黄濑唯抱着之前出门带上的相机拍起照来，正好琢磨一下怎么完成不二老师布置的作业。
正好今天有场排球比赛，说不定会拍到不错的照片？
无波无澜的一个上午过去，很快到了下午的时间。
一顿饭的功夫，借着美美的返图和小伙伴打好关系，下午的时候，黄濑唯被一群极力展现自己的奇怪生物包围了，中间夹杂着“看我看我”“黄濑同学看我这边啦”的奇怪声音。
黄濑唯：“……”
然后通通被菅原孝支赶走了。
菅原老师，是神。
黄濑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个角落比较偏僻，没什么人。拍了一上午照片的电量有些危险，为了省电，黄濑唯将相机关机，有些无所事事。
她抬手喝了口水，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排球。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打歪了。”一个胖乎乎的女生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对她弯腰道歉。
“没事。”黄濑唯不是很在意地把球捡起，还给她。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那个女生的球三番两次的往她脚边滚，黄濑唯看对方因为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表情也变得越发僵硬。
黄濑唯想了想，对她道：“要一起打球吗？”
“欸？”似乎是答案有些出乎意料，胖胖的女生表情一时间空白了。
黄濑唯：“不过我也是新手，可能会拖你后腿。”
“不会不会，”胖胖的女生下意识道，“我也是新手，那个……要是你不嫌弃的话，请多指教？”
她的神色带着点小心翼翼。
黄濑唯：“请多指教。”
两个人的话可以练习接球，黄濑唯球感还行，只是她受不了疼痛的感觉，胖胖的女生就教了她接球的小技巧，黄濑唯瞬间觉得好受多了。
“你知道的好多。”
“没有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还要谢谢你陪我练球呢。”
或许是有人陪着更有动力，黄濑唯不知不觉也坚持了下来，明明是大冬天却练了一身汗。
“我不行了……”不知道练了多久，黄濑唯有些手抖，头也有些晕，她刚要喊暂停，视野就看到对面的女生脸色突然一变，下一秒，黄濑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黄濑唯发现自己躺在体育馆的观众席上，身下的座椅硬邦邦的，搁得她浑身都疼。
坐在她身边的菅原孝支发现她醒了，关切道:“唯同学，你没事吧？头还晕吗？”
“没事……”黄濑唯缓了缓才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她盯着体育馆的穹顶发了会儿呆，这才慢慢坐起来。
黄濑唯迟钝地感觉嘴巴里有点甜，舔了舔，发现是一块快要化完的巧克力，也不知道是谁塞给她的。
菅原孝支絮絮叨叨道：“低血糖的话要注意一点啊，怎么身边连个糖都没带，江头同学要被吓死了，还好附近有售货机，她跑去买过来喂给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哦。”
黄濑唯表情有点呆呆的：“我低血糖吗？”
菅原孝支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看到她醒来的黄濑凉太风风火火跑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担忧地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傻了呢？”
原本还反应迟缓的黄濑唯一下子来了劲儿，气鼓鼓地抬手把他的手拍开:“你走！”
黄濑.凉太：“我说真的啊！你小时候晕倒过一次，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后来妈妈不是还叮嘱你记得随时带糖吗？”
黄濑唯陷入沉思。
“没印象了。”
不过黄濑凉太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一点，她小时候确实有段时间天天带着糖果，不过她对糖一般，很多时候都懒得吃任凭糖化掉，后来嫌烦，带糖果的任务就转移到了相马空海身上。
怪不得竹马老是三天两头给她喂糖。
危机解决，黄濑凉太就继续回去打球了。
菅原孝支将手上的巧克力递给她：“这是江头同学给你的，你休息好了就去找她吧。”
黄濑唯乖巧道：“知道了。”
她又塞了一块巧克力在嘴里，猜测自己大概是运动量太大才晕倒的。
等休息够了，黄濑唯重新回到之前练球的地方，胖胖的女孩还在认真对着墙壁练球，砰砰砰的声响十分有节奏。
她等在一边，注意到名为江头的女孩手臂上满是淤青，青青紫紫，层层叠叠。
在某个瞬间，排球错开了之前的路线，向后飞去，轻巧地落在了黄濑唯怀里。
看着对方惊诧的表情，黄濑唯努力想露出个微笑，结果失败了，于是她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谢谢你的巧克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恶！
微笑怎么这么难！
胖胖女孩的眼神好像变得更诡异了。
“不，不客气？”江头美佳小心翼翼道，有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做了好事，对方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
黄濑唯：“我身上没带零钱，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还给你。”
江头美佳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就当是你陪我练球的回礼吧。”
黄濑唯还是坚持要联系方式。
江头美佳想了想，有些犹豫道：“钱就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你明天继续陪我练球吗？”
她见黄濑唯露出犹豫的表情，又赶忙说道：“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实际上，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人练球，她也不会向第一次见面的人提出这种冒昧的请求。
黄濑唯其实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她对热情的人没有抵抗力，对真诚的请求也没有抵抗力，因此在江头美佳退了一步后，她很容易就松口了：“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来的。”
江头美佳松了口气：“谢谢你。”
黄濑唯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她耳尖红红的，试图转移话题：“不过你真厉害啊。”
“诶？”
黄濑唯抬手，虚虚指了下她的手臂:“手臂都紫成那样了还能坚持打排球。”
“很痛吧？”
“啊，那个……”江头美佳不好意思地搓了下手臂，遮住上面的青紫，声音小小的，“要是因为怕痛就放弃的话，是永远学不会的。”
“所以我才说你厉害。”黄濑唯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放弃了。”
江头美佳沉默了一下，原本一直垂着头的女孩鼓足勇气:“那，那个！我叫江头美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因为只是搭伴打球，之前两人都没互换过名字。
黄濑唯:“我是黄濑唯。”
之后两人继续打球。
等打到一半的时候，黄濑唯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对了，我可以拍一张你的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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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头美佳有些不解：“为什么？”
“实际上我是摄影部的成员，”黄濑唯指了指因为打球被放在一边的相机，“这次作业的主题是生命力，我觉得你很符合。”
“……可是，比起我，不是有其他更擅长打排球的人吗？”江头美佳的声音又变得小小的了。
“跟擅不擅长没有关系，我是这样想的。”黄濑唯解释道，“比起老手熟练的技巧，新人坚韧不拔的意志更让人感动。”
“无论是在场上负伤，但为了队里的荣耀坚持比赛，还是为了热爱坚持不懈的执着，都是很值得赞叹的勇气。”
虽然她觉得要是受伤了还是乖乖下场比较好。黄濑唯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她这种心态，大概永远无法理解拼搏的体育竞赛吧。
江头美佳沉默了一下:“我不是为了热爱。”
黄濑唯有点迷茫:“啊？”
“我是为了减肥改变形象才练排球的。”江头美佳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的NPC，开始滔滔不绝倾诉起来，“……所以，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还是不要拍我了。”
黄濑唯注意到她捧着排球的手死死扣紧了。
等江头美佳说完后，黄濑唯才有些不解地皱紧眉头：“这不是一样的吗？”
“诶？”少女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黄濑唯不太会安慰人，虽然不知道江头美佳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她还是努力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
“不管是为了热爱还是为了减肥，都是朝着努力练球一个目标努力，结果是一样的，理由有那么重要吗？”
“就像学习一样，很少有人学习是因为热爱吧？大多数人只是为了升到更好的学校，找到更好的工作，最起码也是不会被拉去补考。”
“就算是为了减肥，这也不影响你为了练球付出的努力啊。”
江头美佳一时没有说话。
甚至眼眶有些酸。
有种被安慰，被肯定的感觉。
明明之前没有人会理解她的。
明明黄濑唯是之前她讨厌的类型，是那种长得漂亮可爱，闪闪发亮，会让她感到自卑的人。
但是听了她的话，自己却有点想哭。
大概是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班里同学的那种厌恶或是冷漠，只有平静吧。
那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不在乎自己的体态，舍弃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看到她这个【人】的眼神。
“你说的对，”江头美佳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是我想岔了。”
这之后，江头美佳就同意了黄濑唯拍照片的请求。
黄濑唯没有再练球，而是认认真真对着江头美佳拍起照来，直到相机没电。
胖胖的女孩一开始还有些僵硬，老是会注意镜头，后来就渐渐沉浸在练球中，忘了这回事。
也成功让黄濑唯拍到了完美的照片。
青紫的手臂，坚定的眼神，斑驳的排球，鬓角滚落的汗水。
很好，作业完美达成。
黄濑唯满意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练习赛的时间。
江头美佳家里有事先走一步，跟她告别后，黄濑唯便找了个视野好的座位，看他们打球。
分开前，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黄濑唯答应江头美佳等照片导出来后会给她发一份，算作纪念。
有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不是很宝贵的回忆吗？
从某种程度讲，她还挺羡慕江头美佳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离开前很认真地向她道了谢，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好事吧？黄濑唯不确定地想。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练习赛是大人组对抗小孩组，类似指导赛的存在。菅原老师似乎和大人组的两个主攻手很熟悉的样子，就算是她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得出三人配合更为默契，而且菅原老师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濑凉太混进了小孩组的队伍里，上蹿下跳，混得风生水起，周围全是为他喝彩的小迷妹。
那个位置，是主攻吧？
被江头美佳简单科普过排球小常识的黄濑唯谨慎确认。
不愧是哥哥。
真是的，这样的运动神经就不能分她一点吗？
江头美佳送的零食还有点，黄濑唯叼着巧克力棒，呆呆地看着飞来飞去的三色小球。因为看不懂，只能看出来球飞起来了、球落下来了、球接起来了、球又落下来了。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不知道空海现在在干什么。
他昨天说今天守护者们要去看新年演唱会，场面一定很热闹吧？
还有之前江头美佳的事，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番话有没有安慰到对方。
要是空海在的话，绝对会比自己做的好，毕竟他一向很会安慰人。
他肯定会带着笑容大声夸赞对方，鼓励对方，用靠谱或者不靠谱的话夸到人脸红，毕竟空海天生就有这样的感染力。
果然，笑容是很重要的吧？
空海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好像没有事情能打倒他一样，作为足球部的队长，作为守护者最高的年级，总是像哥哥一样包容、引领着大家，像是太阳一样。
明明在家里是最小的存在。
每次想到这里，黄濑唯就有一种反差的微妙感。
如果空海是自己哥哥就好了。
黄濑唯叹了口气，第一百零一次感慨。
笨蛋哥哥只会捉弄自己，虽然空海也会捉弄她，但是道歉的时候也很快。
而且空海运动能力也很强，要是让他打排球的话也一定很厉害，好像就没有空海做不到的事情。
这么一想，优点根本数不完嘛。
……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不相关的东西，明明身处人声鼎沸的体育场，黄濑唯却突然感到有点寂寞。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有点想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