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我做得对吗前辈
距离上课时间只不到十分钟，现在折回宿舍去拿电脑明显时间不够。秦秋叹口气，随意扫了一圈，在阶梯教室最高层坐下。
纸质笔记本就纸质笔记本吧，反正当年读书时，大家也没有人手捧着一个电脑或是平板啊。
在她选择座位时，教室里的诸多练习生们的视线也一直随着她挪动——在练习生的圈子里，没有哪个新人的信息会是秘密。
昨晚，练习生们的kakao群已经炸翻天了：张胜英星探带来的练习生不仅直接免试进入最后一轮选拔考核，还顺利通过了！
对方空降出道组，一脚踢走好不容易才升入空降组的金率茶！
哎一古，这谁能不好奇啊？
原本练习生们还在失落，出道组的成员不会和他们一起上课，可意外这不就来了嘛！
结合金率茶泫然欲泣的神色，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女练习生必然就是传说中的秦秋啊！
教室中坐着的都是普通班的练习生，对他们来说，秦秋就是能在练习生选拔中一跃成为出道组的牛逼大佬！
简直就是熊猫一般稀罕的存在！
围观！赶紧围观！
“长得好漂亮啊，难怪能直接空降出道组，我原本以为裴珠炫前辈是独一无二的顶级神颜，没想到，原来金字塔顶端是可以站下两个人的。”
“鼻子高得我都可以在上面溜滑滑梯了。大家都是人类，凭什么上帝造她的时候费了这么多心思啊quq”
“她仪态超好的，仿佛看见公主了。”
“嗷嗷嗷嗷嗷，这是什么漂亮美人，我的同人文女主有脸了！”
“……内咏绘理你正常点啊！不要遇到好看的人就想写到你的同人小说里去！你是starm的爱豆练习生！是未来的rapper之星！不是等待出道的小说家！”
在一片或羡慕，或感慨的赞叹声中，也有那么几个阴阳怪气、酸溜溜，甚至带着讥讽的话语：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天才人物呢，结果竟然是靠脸把金率茶挤走的嘛？无语哦……”
“都进入出道组了，怎么还跟着我们普通班一起上课？基础这么差的嘛？”
“估计又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小姐吧？哎，如果我有钱，我也能找到高级整容医师给我do成金囍善的脸啊。实在不行，do成韩佳壬也可以嘛。到时候我也能以门面身份把真正有才华有实力的练习生挤下去了。”
“有钱？我看未必。”
坐在金率茶身边的男练习生冷哼一声，用几乎全教室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有些人，穿得不知道是哪儿捡来的地摊货，身上一件拿的出手的饰品都没有，还带着纸质笔记本……是乡下来的穷鬼吧？”
男练习生懒洋洋往身后的桌子上以靠，丹凤眼不屑地挑着：“也可能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贿//赂starm的某位高管了嘛，不然怎么可能空降出道组？”
男练习生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淅淅索索的讨论声全部停了下来，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逡巡着。
不过……没有人是傻子，但阻挡不了有人想要装傻。
装傻的自然就是秦秋。
——既然人家都没提到她名字，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对号入座？
静静地看着这些小丑们表演不好吗？
她是来听课的，不是来给自己树敌的，人生苦短，时间宝贵的很，可不能轻易浪费在傻叉身上。
不过让秦秋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误会了她不搭理的原因。
“呀，秦秋狗崽子，怎么不说话啊，听说你昨天在寝室里以大欺小霸凌怀仁是吗？今天在大家面前就装乖宝宝了？”
“算了，别说了，我和怀仁年纪小，秦秋欧尼指使我们做事，往怀仁嘴巴里塞抹布，还威胁她要给她喝洗衣液也是应该的。后辈嘛，就是要听前辈们的话的。”
坐在男练习生身边的金率茶吸吸鼻子，一副被欺辱了却不敢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委屈模样，她伸出两根手指，用美甲尖尖拉了拉男生衣袖。
周围的练习生们互相传递着惊诧眼神，电光石火的，激烈程度堪比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教授互拼魔咒。
尽管他们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空荡的教室中，依旧是那么明显：
“塞抹布？喝洗衣液？是不是真的啊？这个新人好勇啊？”
“朴怀仁遭了那么大罪？昨晚怎么没看她在群里说呢？”
“怕丢脸吧。朴怀仁哪里吃过这种亏啊，不过想想就好笑，她霸凌别人的时候，没想到终有一天回旋镖会扎到自己身上吧。”
“也不能这样说……朴怀仁霸凌别人固然不对，但也不代表秦秋就能霸凌她。”
“……你是圣母吧？”
“朴怀仁没霸凌到你身上你是不知道疼啊？上个月有位溙国练习生被朴怀仁欺负到中度抑郁怎么不见你出来说句公道话？”
眼见众人的议论即将朝着偏向秦秋的方向走，金率茶又抿了抿唇，带着点哭腔：
“对不起，是我们不好。秦秋欧尼只是指点我们，虽然手段有点过激，但请大家不要怪秦秋姐姐。”
……你真的好喜欢演啊，绿茶小妹。
秦秋看着她拉扯男练习生的动作，一言难尽。
这力道，比她给妈妈拔白头发的动作还轻柔，是真的想要拉住男练习生别去找人麻烦吗？是在火上浇油吧？
果不其然，被金率茶委屈的模样一激，男练习生立马坐不住了。
二十冒头的毛头小子本来就英雄情节严重，如今看到有漂亮女生在自己面前柔弱祈怜，直接智商宕机，跌成负数。
“塞抹布？你这狗崽子真是歹毒啊！”男生双手一撑，直接从桌子上翻越过来，一拳砸在秦秋的笔记本上。
“你一个零零年生人嘚瑟什么啊？你以为自己比我们率茶、怀仁大就可以随意欺负人是吧？行，老子是九七年的！在公司练习六年了！是你的前辈！你也给我吃抹布！”
男生四下一看，没在阶梯教室找到抹布，抬起脚就准备脱鞋脱袜子。
秦秋：“……”
她眉头微蹙，声音不怒自威：“闹够了没？”
清冷声音在阶梯教室回荡一圈，气势极强。
即便教室中数位比她年长的练习生在听到她的低声呵斥时，都忍不住闭紧嘴巴，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一些。
“哇，好有气场！下一本女a小说也钦定秦秋当主角了！”那个被人要求清醒一点的内咏绘理又激动地嗷嗷直叫。
男练习生一开始也是被秦秋的气势所震慑，重心不稳，下意识后退半步。
但很快，他从旁人的憋笑声中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涨得更红，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秦秋却一点也不慌。
她不紧不慢地掏出自己老旧的手机，点开音频播放键，朴怀仁得意又饱含毒液的声音立即响彻阶梯教室：
——【你跟‘掌柜’有什么好聊的？】
——【这些掌柜跑到我们南国来抢出道位就是该骂！想拿kpop当跳板成名？想利用南国在世界娱乐圈的地位赚钱？做梦吧！滚回你的掌柜国去！】
——【不知道是靠什么门路钻进出道组的臭掌柜，西八，占了别人的位置你很爽吧？看到我被尹管理骂你很爽吧？啊？哑巴了吗？说话啊！听不懂韩语也要给我狗叫两声啊，西八狗崽子！】
秦秋双手交握，端正地坐着，不表现出一丝急躁，也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傲慢，仿佛她所做的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眼见男练习生和金率茶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秦秋点了暂停键，歪歪头：“怎样，还需要听更多的吗？”
“朴怀仁如此不尊重前辈，出口成脏，以为我是华国人就肆意谩骂羞辱，败坏南国人形象，我塞她一块抹布教育教育她，我做的对吗？前辈？”
阶梯教室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朴怀仁这家伙坏事做尽，但因其姑姑是starm的舞蹈老师，没有人敢捅破这块遮羞布——为了不熟悉的绿卡同学得罪老师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没有人想到，朴怀仁的恶行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被揭开！
好一会儿，才有人悄声说道：“活该！”
旋即，又有更多的声音嗤笑道：“朴怀仁真是报应！以前就老欺负绿卡练习生，现在终于被曝光了！”
“金率茶和朴怀仁是闺蜜呢，估计也是那种太妹闺蜜吧！不然怎么会帮着朴怀仁对付秦秋！”
金率茶猛地转过头，却没发现是谁在开口。
就在她要为自己辩解时，阶梯教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负责教导乐理知识的老师快步走入。
她扫了一眼教室中的异样，推推眼镜：“干什么？都不想上课了？”
“三秒钟之后要是还有人没坐好，立即离开教室！”
男练习生吓得一哆嗦，整个教室只有他离座位最远！
三秒钟哪有时间冲回去啊！
他心中一慌，赶紧又猴子一般跳过桌面，坐在秦秋身边。
随后，又像是怕沾染到什么贫穷病毒似的，“啧”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他翻着白眼，怪腔怪调鄙视道：“离我远点，穷鬼。”
“放心吧，前辈。我一定会站在你触碰不到的地方的。”
秦秋低头打开笔记本，又按下自动中性笔的笔帽，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毕竟我是出道组的练习生，运气好的话，最多明年就能出道了。”
“而你……”
秦秋侧过头，轻轻一笑：“公司在推出女团之后，至少三年内不会再推出新团体了吧？三年之后，您都多大了啊？还想着在starm以男团成员身份出道吗？想多了吧，九七年的大前辈。”
什么是杀人诛心？
这就是杀人诛心！
前辈？
前辈怎么了？
在公司练习了那么多年，连出道组都沾不到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跟着绿茶小妹和霸凌咖来欺负新人？
丢不丢人啊前辈！
男练习生只觉得大脑充血，他狂躁地直接跳起来，指着秦秋的鼻尖：“西八，你个狗崽……”
骂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支记号笔就“咻——”地飞过来，正正好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极为丑陋的痕迹！
“还想不想上课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去门口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