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曼云和善一笑,说道:“我哪儿敢啊,这不是向导处的本职工作吗。”
她的双手撑住下巴,双眼锐利的盯着哨兵处司令。
对方摆摆手,东曼云也看了一眼郭瑶。
同时,郭瑶和沈鸿雪立刻站了起来,带着危飞白离开了司令室。
屋内,双方依旧是僵持的局面。
东曼云揉了揉眉心,问道:“说说吧。”
“说什么?”对方和颜悦色的回答道。
见对方还在装傻,东曼云叹了口气,“就是你在找的那个向导。”
“我就是好奇,你在我这都快翻出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的向导,他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对方的眼神瞬间犀利了下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东曼云都有些气笑了,“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你以为你一手遮天?我可是向导处的司令!向导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得太过了,她补充道:“再说了!咱们俩一起共事多少年了,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对方慢慢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他依旧沉默不语,东曼云继续说道:“而且你要找的是向导,我可以给你提供助力!”
对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负手眺望。
“他能治疗已经发狂失智的哨兵。”
“什么!”东曼云惊叫出声,“这不可能!”
她质疑道:“我国实验室针对这个难题已经研究了近百年,依旧毫无进展,怎么可能凭空冒出一人能治疗?”
对方逆着光,看不清楚神色,“我也很好奇,所以在全力寻找对方,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国那么多哨兵都有救了!”
“那现在关于这个向导,都有什么线索?”东曼云问道。
对方叹了口气,“目前与这个向导接触过的人,他当时陷入狂躁,除了知道是个男性向导外,一无所知……”
她又追问道:“那监控有拍下什么吗?”
对方摇了摇头,“当时次元门突降,周遭摄像头都被摧毁了。”
他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你们向导处,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
东曼云突然想到了某个人。
“你让我仔细思考一下。”她说道。
******
郭瑶出门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带着沈鸿雪和危飞白去到另一个房间里。
明媚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中透了进来,屋内一览无余。
这是间空置的办公室,书架、桌面等地方,没有一点私人使用的痕迹,但是也过于干净。
郭瑶引导二人,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
她推了推眼睛,冷静的说道:“因为危飞白向导的入职时间较短,暂时没有给他准备合适的办公室,就请二位在此等候。”
“恕我失礼。”
说罢,她就利落的转身离开,悄无声息的关上大门。
房间内,就剩二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开口,突然——
透黑色的信息框跳了出来。
这次它发布的任务有些奇怪——
【日常任务:疏导沈鸿雪一次。】
【奖励:巨量的经验值。】
这是危飞白第一次在黑框上看见别人的名字。
为什么沈鸿雪如此特殊?
他不禁有些怀疑沈鸿雪和黑框之间的联系。
突然,沈鸿雪双腿岔开,单手扶脸,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图。
“阿白,你可没说过你是个向导啊。”
危飞白挑了挑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
微笑道:“那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危飞白,负责您的向导。”
沈鸿雪听完这话,也情不自禁的笑弯了眼睛,抬手握了上去,“请多指教,我是沈鸿雪,您的哨兵。”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等待二人重新坐下后,沈鸿雪的红瞳吸引的危飞白的目光。
也不知道他这两天做了什么,昨天刚从次元门出来时,眼睛还没有这么红。
现在瞳孔红的像兔子一样,难不成就在他们分开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又动用异能了?
可能是因为危飞白的视线太过直白,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一丝微弱的红晕渐渐浮在他的两颊上。
他有些不确定道:“怎么了?难道是我头发翘起来了?”
说着,扒拉着自己的头发。
危飞白紧紧地盯着对方,询问道:“你还好吗?”
沈鸿雪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搞不清楚他说的哪里,只是呆呆的“啊?”了一下。
危飞白抬起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眼睛。
“你现在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沈鸿雪“腾”的一下,又红透了耳根,原来对方说的不是自己的头发,而是眼睛。
只见危飞白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上,伸到他的面前。
沈鸿雪看着对方,平时冷漠的眉眼中盈满了关切与柔情。
其实危飞白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顺道完成任务罢了。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在危飞白的手掌上。
就在肌肤相接的那一刻,双方都愣了一下,别无他,感觉太好了。
有一股暖流从肌肤相接的地方释放出来,双方皆有一种从身体内部散发出的酥麻感。
本来只是正常搭在掌心中的手,在这种氛围的萦绕下,也开始交缠起来。
两手交握,轻轻摩挲,然后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沈鸿雪只觉得手指发麻,指侧痒痒的,整个人从脚尖红到了头顶。
直到危飞白看见眼前的“大番茄”,他才恍然清醒,看清自己做了什么事。
但他脸皮厚如城墙,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大惊小怪的。
随后他用握着沈鸿雪的手,往回拉了一下,轻声呵斥对方:“专心。”
说得沈鸿雪更不好意思了,于是他连忙收敛心神,闭上眼睛,慢慢沉入危飞白的漩涡中……
当危飞白再次睁开眼睛,他又来到了这个漆黑的世界。
他向前走去,地面跟随脚步荡漾起一圈一圈的白色波纹。
前方被波纹荡出一片废墟,是由线条组成的废墟。
废墟的中间有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二人身下有着一滩白色的液体。
漆黑的人躺在白色的液体中。
随着危飞白的靠近,二人如同演话剧一样开始说话了。
跪着的那个黑色人眼中流出黑色的液体,痛哭道:“不!都是我的错!不!你还有救的!”
躺着的那个黑人嘴角流出白色的液体,微笑道:“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跪着的人弯腰抱着对方,懊悔道:“如果不是我抢走了你的异能,你根本不会——”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跪着的人的嘴,那只手硕大无比,一巴掌就能盖住跪着的人的全脸。
“我们是上了\"土著\"的当了,阿雪,我再说一次,我不怪你!”
“可是——”
“没有、可是……”
躺着的人语气逐渐虚弱,身下的白色液体也越来越多。
他沾满白色液体的手轻轻抚摸跪着的人的脸颊,嘴唇颤抖,却吐字清晰。
“幸好我是个孤儿,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当初咱俩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人心地善良,又责任心强。”
“也就是你会藏下都不够人吃的面包,去喂小狗。”
“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担心你,那么瘦小的孩子还不好好吃饭……”
“之后有一天,明明瘦小无比又心地善良的你,却把院长那个又高又壮的儿子打头破血流的。”
“然后老师罚你关禁闭一周,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的,两个眼睛哭的肿胀,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冲去找院长的儿子打架,就算是自己挨两下也要打对方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院长的儿子把小狗弄死了。”
“但是你一直都觉得是你的错,从此再也不碰狗了。”
“我真的很担心你,沈鸿雪。”
“真的……不是,你的错……”
说着,躺着的人似乎陷入了沉睡……
跪着的人满脸白色液体,嚎啕大哭……
危飞白站在边上看着,最后,两个黑色的人化为液体,融入了地面。
周遭的建筑也融化般与地面融为一体。
他向前踏了一步,从脚下荡漾起圈圈白波。
这次又浮现出不一样的场景。
白色的线条组建出一块块立方体,它们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脚边,周边被彩色的鲜花所包围。
立方体上写着不知道谁的名字,下面写着日期。
黑色的人,背对着危飞白站在一块立方体前,放下一束鲜花。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声音从危飞白的身后传来——
“告诉他,原谅自己。”
危飞白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个拥有色彩,浑身都是肌肉的健硕男子,随着风,化作彩色的花瓣散去。
当他再次回头时,那个黑色的人也不见了——
世界也重归寂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放松身体,头朝下栽去——
像是摔入深渊般,一直向下坠落……
危飞白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黑框。
【日常任务:已完成。】
【恭喜您已升级。】
他随手关闭黑框,却看见沈鸿雪依旧在沉眠的状态。
刚想摇醒对方——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沈鸿雪在梦中呓语道,他的眼角还挂着未垂落的泪。
但是危飞白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