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叶汀洲做饭其实挺好吃的,特别合林暮声的口味。
他原本还矜持着,维持自己一贯的“鄙夷”做派,只尝了两口,那点微妙的不爽都散了。
“声声,味道怎么样,需要我下次改进不。”
林暮声咽下炖的烂糊的牛肉,视线从色泽鲜艳的饭菜上移开,不咸不淡开口:“一般,将就吃呗。”
叶汀洲低头闷笑两声,他定定地看向嘴巴像小仓鼠一样的林暮声,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声声说的是,我下次改进。”
墙上挂着的钟摆滴答滴答跑着,屋里的光渐渐暗下来,昏黄的日光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铺洒在办公的叶汀洲身上。
林暮声莫名想起来一句话,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他嘴角动了动,心想叶汀洲可真是心机啊。在他眼皮子底下勤勤恳恳工作,好衬得他无所事事,又能展现自己的独特魅力,真幼稚啊,这都要比。
要是叶汀洲能听见林暮声的心声,大概要高呼冤枉。
他姿势都摆好了,也没见林暮声有多高兴,明明之前还说最喜欢看他穿半透的衬衣,再搭配上昏暗的灯光伏案工作,他很有感觉。
现在天都要黑了,林暮声都没假装过来翻他文件,属实是把情.趣衬衣穿给了“瞎子”,点灯白费蜡。
欸,本来跟叶汀洲共处一室,别扭感就怎么都消不了,还满堂皆是他俩的亲密合照,林暮声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放。
林暮声捏着手机来回在别墅里走了两圈,等他从花园回来时,叶汀洲已经撤了。
他似乎是精心打扮过,头发一丝不苟,身上还有一股浅淡的薄荷香,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凸起的喉结。
别说,叶汀洲打扮打扮是挺人模狗样的。
“叶汀洲,在家里你还要跟我比时尚啊。”
叶汀洲夸张的啊了一声,他家声声连自己买点衣服都认不出来了,一定是买的太多,一时间没看出来。
“不是啊声声,这不是你挑的嘛。这两天咱们随时打扮起来,黎述说节目开拍时间不固定,可能会突击上门。”
林暮声冷哼一声,叶汀洲是色中饿鬼实锤了,明知道最近要来拍,昨晚上还要这样那样,一点都不矜持。
“是嘛,我就说,依照你的眼光,估计也选不出来什么好看的衣服,还得是我。”
“是是是,声声,那你能不能再帮我买几件夏装啊,就要你常穿的那个牌子,情侣款。”
一说到那个牌子林暮声就来气,他都被叶汀洲粉丝骑脸说“艳压”了,穿什么穿,不穿。
“你买别的,我不穿跟你一样的。”
林暮声刚上了两阶楼梯,小腿处突然揪疼起来,像是抽筋一般。他条件反射扯上叶汀洲的衣领,把小腿绷直踩在地上,却还是疼。
眉心已经突如其来的剧痛皱褶起来,林暮声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几乎是半倚靠在叶汀洲怀里。
“声声,是不是腿又疼了,你别动了。”
林暮声还没反应过来别动是怎么个别动法,叶汀洲就已经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林暮声甚至因为忽然悬空,手臂紧紧勾在叶汀洲的脖颈上。要不然叶汀洲脸上心疼的表情太过明显,他都要怀疑这也是叶汀洲的恶作剧。
叶汀洲抱着人直冲浴室,林暮声当即就懵了。
他手掌拍在叶汀洲的后背上,色厉内荏道:“叶汀洲,你想干什么!”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关上。
林暮声扶着墙壁上冰冷的瓷砖,眼神已经在寻觅趁手的武器,要是叶汀洲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就让叶汀洲知道知道,他学了两年的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叶汀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翻箱倒柜的,哗哗哗的水声掩盖下,林暮声的声音听着有些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泡药浴啊,早上我放在床边的护膝你是不是没穿,腿刚好一点,医生说了得戴够十五天,这才十天你就摘了。现在好了,腿不舒服了。”
浴缸里的水放好,叶汀洲把准备好的药包好投进去,霎时间浓烈的药香炸开,呛的林暮声打了个喷嚏。
他脚步不自觉后退,手指攥起来,大拇指的指腹几乎是无意识摩擦着中指的指节,林暮声有些说不清的紧张。
林暮声低头看向热辣的药浴,他想不出腿出了什么问题,已经要到了七月的天穿护膝,晚上还要泡药浴的程度。
“声声,我试过水温了,刚刚好,你快过来泡一泡。”
眼看着林暮声越来越退后,拒绝的意味太明显。
叶汀洲只能强硬地抓着林暮声的手腕,半哄劝半强迫的把人往浴缸旁推。
“声声,这个药可是我花了好几千块钱一副,你确定不泡吗?”
“抢钱啊那么贵,你个傻憨憨,肯定是被骗了。”
林暮声是苦日子过来的,最见不得浪费了,几千块钱一副药,也就叶汀洲人傻钱多去买。
“管用就行,没有什么比你的腿更重要了,别说几千块,就是几万几十万也没关系。快去泡,凉了药效就差了。”
林暮声不情不愿地要往浴缸里躺,叶汀洲及时把人拉住。
“衣服都脱了,药顺着毛孔进去才行。”
林暮声手指按在领口,朝门口努了努嘴,示意叶汀洲出去。
“怎么,声声你还害羞了啊。都见过多少回了,你先泡,这个药泡上有点疼,我陪你一起。”
叶汀洲在这件事上格外执着,任凭林暮声怎么推他,都稳如泰山,没有移动半步。
人没出去,林暮声反倒累的微微出汗,小腿上的刺痛感还没有消,眼看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只能在心底腹诽道,算你狠。
林暮声面皮薄,在叶汀洲面前更是,单单是脱光睡衣他脸颊就熟透了,白皙的皮肤泛起绯红色,咬着牙一声不吭泡进浴缸里。
艹。
叶汀洲没说谎,是真特么的疼。
有种骨头被敲碎重塑的酸爽感,林暮声咬着牙,呼吸都跟着放轻了。
叶汀洲半蹲在他身边,拿纸巾温柔地擦过他额角的细汗。
“声声,疼就喊出来,没关系的。”
林暮声有多敏感多怕疼,恐怕没人比叶汀洲更清楚。现在他一声不吭的,可给叶汀洲心疼坏了。
“笑话,我会怕、疼。”
林暮声的话带上了颤音,他挑衅的目光落在叶汀洲脸上,这个时候还不完嘲讽叶汀洲。
“叶汀洲,是你怕疼吧。”
“嗯。”
叶汀洲把手掌伸到林暮声唇边,轻笑道:“我怕我的声声疼。要不要咬一下,可能会好一点。”
许是叶汀洲眸子里蕴含的情绪太过认真,林暮声被他柔和的目光蛊惑,嗷呜一下,牙齿磨在叶汀洲的大拇指根部。
牙尖虚虚地擦过,却没有刺进去,是极尽克制的啃咬。
只过了几秒,林暮声抬起头,他从一旁的镜子里瞥见自己泛红的耳朵,舌尖不自在地扫过湿润的唇瓣。
“叶汀洲,你是不是故意没洗手搞我呢,中了你的计。”
可恶,之前林暮声完全没想到这茬啊。
“声声,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刚刚放水的时候都洗了无数次了。”
说罢,叶汀洲的唇瓣就印在林暮声刚刚咬过的地方,还要无辜地眨眼看向林暮声。
“声声,你放心,很干净的。”
叶汀洲这么一闹,林暮声连疼都忘了,又羞又恼,别过头说什么都不理他了。
小腿上是由内而外的热,驱散了那些不知名的疼意。
林暮声俯身摁在膝盖的位置,暖烘烘的。
“叶汀洲,还要多久啊。”
“你还疼吗?不疼就可以了。”
叶汀洲起身把浴巾给林暮声备好,自己扭头就出了门。
哼,还算他叶汀洲有眼力见,知道这个时候要出去。
林暮声起身又冲了热水澡,把浴缸里的药放掉清洗干净,这才出门。
到了门外,林暮声盯着卧室大床上的一张被子又犯难起来,总不能真的跟叶汀洲同床共枕吧。
叶汀洲以为他是四年后的林暮声,他自己知道不是,叶汀洲想对他好的人也是那个林暮声,他也知道。
一张被子,实在是不妥。
“声声,你找什么呢。”
“我找床被子,我去客卧睡。”
叶汀洲如遭雷劈,一个滑跪冲到林暮声面前,圈着林暮声的腰就开始……撒娇。
“不能分房睡,哪有新婚夫夫就分房睡的啊,我肯定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做,我这个人你最了解了,说到做到。”
“声声,求你了,就跟我一起嘛。”
天老爷啊,林暮声要疯了,粉丝说好的高冷禁欲不近人情呢,这是小黏糕吧,扯都扯不下来。
林暮声面对单膝跪在地上圈着他的腰,还声泪俱下的叶汀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汀洲,你起来,不分还不行嘛。我拿床被子,分开盖。”
“好。”
叶汀洲变脸一样飞快起身,他接过林暮声手里的被子,殷勤地铺好。
“声声,快来睡觉了。”
随着叶汀洲侧身,胸前大片的皮肤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腹肌隐藏在半遮半掩的被子里,炫耀的成分十足。
“切,不就是腹肌嘛,谁没有啊。”
林暮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床躺好,跟叶汀洲之间硬生生分出来一个楚河汉街。
他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软肉,摸上去手感是挺好的,也没有一丝赘肉,就是丝毫不见腹肌的影子。
“声声,那你要摸摸我的腹肌吗?”
“不摸,我睡了,现在开始,谁说话谁是狗。”
林暮声嘴巴闭上,在漆黑的暗夜里,他察觉叶汀洲猛地凑过来,冲着他的耳尖就是一个浅浅的吻。
艹,这人,怎么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声声晚安,我是最爱你的大狗狗。”
林暮声憋不住了,他啧的一声。这个狗,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叶汀洲:。]
黎述看了眼叶汀洲发消息的时候,十点四十分,此刻是十一点二十三分。
[黎述:大半夜的你别吓人,有话好好说。]
[叶汀洲:你说的方法有点效果,他今天挺开心的,也没有提拍戏的事情。就是,我被冷落了!!!]
[叶汀洲:亲亲抱抱都没了,也不跟我撒娇了,晚上还要闹着分房睡。]
[黎述:不是,这个也要怪我吗?]
[叶汀洲:嗯?不怪你怪谁,办恋综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最大的投资人也是你,给我人设故事的还是你,他现在已经入戏了,扮演我俩感情破裂挺认真的。]
[黎述:打住,这个真跟我没关系。你老婆拍戏什么样你不清楚啊,我不是说了是作精嘛,他作没?]
[叶汀洲:没有,乖的很。]
[黎述:没事,你不是最擅长的就是不要脸,你继续发挥这个优良传统。开拍时间提前,明早我就到,你准备准备。]
[叶汀洲:嗯。]
叶汀洲翻身给林暮声盖了盖被子,目光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唔,他的声声可真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