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宸家的卧室。
祁竹生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而后故作镇定道:“导演的事......麻烦你废了那么大功夫,说到底是我的错,浪费了你的一番好心,还有那五……回头一定的想办法拿回来。”
然而夏宸的心思完全没在正事上,闻言抬手便要去摸。
祁竹生不轻不重地排掉了他的手,夏宸咳嗽了一下道:“肯定的,怎么可能就那么便宜他。不过为先生做的事哪能叫浪费啊......先生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不如......”
祁竹生用头发想也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他抬手警告似的点了点夏宸的鼻子:“今天答应你多少事了?别蹬鼻子上脸啊。”
夏宸轻笑了一下,低头环着祁竹生的腰蹭了蹭:“先生的意思是明天就可以了吗?”
祁竹生半真半假地瞪了他一眼:“说正事。”
夏宸不得已只得抽出了几分精力放到了正事上:“除了演员和拍摄地点的选址,其他的事我基本上安排好了,先生这是在担心导演的事?”
祁竹生点了点头,轻轻把头放在了夏宸的肩上,而后叹了口气道:“照这个架势,就算我们不提,孙导自己恐怕也拉不下面子。”
“他啊,又老又硬的倔石头。”夏宸不以为意道,“我之前找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明明是他自己有问题,但是他就是梗着不愿低头。”
祁竹生闻言有些心疼:“他这种脾气,你当时怎么劝动他的?”
夏宸立刻开始顺着杆往上爬:“那肯定是出钱出力做小伏低啊,为了先生,吃点这种苦算什么。”
话说得可怜,但他手下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小可怜能做的。
祁竹生心疼又好笑:“夏总辛苦了,不过你的手能从我衣服下面拿出来吗?”
夏宸颇为不要脸道:“先生的人是我的,这围裙也是我的,摸一摸怎么了?先生不要这么小气嘛。”
祁竹生无奈道:“我看夏总以后改个名叫夏有理吧。”
夏宸笑着把祁竹生抱了起来,让对方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后轻轻把下巴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先生要是不嫌晚,可以往后推一下开机时间,导演遍地都是,难道没了孙丞坤这电影还拍不成了?”
祁竹生不自在地拽了拽围裙的下摆,坐在床上穿围裙的感觉有点过于奇怪了,更何况除了这件围裙外他还什么都没穿。
奈何他这点微小的挣扎在夏宸眼里根本不够看,他拽了这边,夏宸便从另外一边又摸了进去。
祁竹生被他搞得面红耳赤,但又实在无可奈何,到最后只得松开了手,任由这小子胡作非为。
“演员有几个我已经联系好了,之前他们也拍过我的剧本。”祁竹生强迫自己忽视那些微妙的触感,“我跟他们说的开机时间都是今年下半年,临时改时间恐怕不行。”
夏宸抱着他沉吟了片刻,而后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祁竹生见状挑了挑眉:“夏总有办法?”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先生信不信得过我。”夏宸垂眸看着他道,“我来,怎么样?”
祁竹生愣了一下,随即从他怀中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
夏宸闻言有些紧张:“我毕业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作品的,当时也算在西方影视圈掀起了一阵轰动,先生要是信不过我......”
“我信得过你。”祁竹生打断到,“我后来了解过你在俄罗斯那边上学时的经历,确实天赋异禀,毕业之后就结束了也确实有点可惜......但你现在这么繁忙,导演一部电影可是要跟全程的,太劳累了。”
“没关系的。”夏宸闻言立刻松了口气,而后拍着胸脯道,“等到过几天葬礼结束,我把夏家那帮废物一锅端了,之后公司的事我就能放心地交给下面的人了。”
祁竹生一听眼睛睁大了几分:“你不怕你大姐再......”
“到时候还有她什么事。”夏宸不以为意道,“我手里可是有大把柄,不然先生以为我为什么要喊你跟我去葬礼上看热闹?”
夏宸的语气都跟着雀跃了几分,祁竹生听到他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几分:“你有把握就好。”
夏宸小心翼翼道:“先生答应了?”
祁竹生的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夏总毛遂自荐,我哪敢不答应。”
夏宸的情绪立刻激动了几分:“虽然我的经验可能没孙丞坤好,但我老师萨沙曾经说过我的水平绝对不在他们之下。”
“我信你。”祁竹生认真地看着他道,“我拍这部剧一开始的初衷是为了拿奖跟赵乾证明,没了他我的剧本照样出彩。不过现在想来这种想法过于幼稚了,他怎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剧本是你从我的那些作品中选出来的,跟你有缘,它如果能让你练练手,也算它的作用,就算导不好也没事,不用有那么大包袱。”
听到祁竹生居然愿意把他最看重的剧本拿出来给自己练手,夏宸蓦然一愣,一时间居然没想到该说什么。
祁竹生见状有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哑巴了?”
夏宸陡然回过了神,又惊又喜地低头蹭了蹭他:“先生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还有一部最满意的作上应该是搜不到的,我导师都没有备份,我实在不敢拿先生的作品练手,先生跟我下去看完,要是满意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着他便把祁竹生打横抱了起来,祁竹生吓了一跳:“我信你,我真的信你……这都几点了,不用下去看了吧?”
“不行。”夏宸义正辞严道,“先生得亲眼看过才行,不然我怕我的水平达不到先生的要求,先生不能因为我是你老公就退让,这样我也会于心不安的。”
祁竹生哭笑不得:“小小年纪......”
“小小年纪怎么了?”可能交一个年轻一点的男朋友就这点不好,夏宸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年纪轻就不能当先生的老公了?”
祁竹生实在不理解年轻人谈恋爱时的一些癖好,但不理解归不理解,该纵着就纵着:“能当,怎么不能当了?你说什么是什么,谁敢说我们夏总的不是啊。”
夏宸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下楼梯都是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往下走,祁竹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环着他的肩膀道:“慢一点,别这么快。”
未曾想此话一出,夏宸突然顿了一下,而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先生不喜欢快的吗?那我听话,慢一点。”
祁竹生抬眸半真半假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心下一转,面上故意道:“我其实喜欢快一点的。”
此话一出,效果拔群。
夏宸立刻踉跄了一下,得亏他刚刚下楼梯下得快,现在已经站在了平地上,不然就算不摔也得出点别的状况。
祁竹生见状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而后忍不住笑道:“有色心没色胆的小流氓。”
夏宸俯身把他放在了地毯的垫子上,闻言低头亲了亲祁竹生:“先生可别玩激将法,不然小流氓哪一天有了色胆,吃亏的可是先生。”
“这种事情哪有吃亏不吃亏一说。”祁竹生勾着他的脖子轻笑道,“夏总嘴上说得花,别到时候一看是个银样镴枪头。”
夏宸虽然为了祁竹生恶补了不少文化知识,但总归没办法做到完全速成,毕竟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要是能被他一个月学会,那他估计现在已经被研究院拉过去做研究了。
“银样镴枪头......是什么意思?”夏宸眨了眨眼问道,“先生又欺负我没文化了。”
祁竹生笑着推了推他:“怎么会呢,你不是要给我看你的杰作吗?赶紧去吧。”
夏宸闻言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边往屏幕前走边回道:“先生不愿意告诉我,我一会儿自己去查。”
祁竹生含笑道:“查什么,是夸你的话,不用查。”
这话谁听了都不信,就算夏宸被他迷的言听计从也不信:“先生肯定诓我,我不信。”
他边说边打开了投屏的控制器,很快便找到了要播放的内容,如数家珍般的速度一看就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个作品相当满意。
屏幕逐渐亮了起来,祁竹生的注意力也跟着集中了几分,不过嘴上他故意逗弄道:“我怎么会舍得骗我们家阿宸呢。”
夏宸搞好了视频,按下暂停键后拿着控制器走到了祁竹生身旁,而后他一手环着祁竹生一手拿出了手机:“让我来看看先生到底编排我了什么。”
祁竹生笑着作势要去抢夏宸手里的手机:“真没什么。”
夏宸轻轻一抬手躲过了他的动作,而后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压下了祁竹生的动作。
“先生这叫什么?”夏宸一只手输入着内容一手按着祁竹生的手,连带着环着他的腰,“此地无银三?”
祁竹生被他束缚着没办法动作,闻言只得笑道:“夏总长进不小,都会用歇后语了。”
夏宸笑着按下了搜索,当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笑容陡然顿住了。
祁竹生见状知道大事不好,连忙挣脱开夏宸的钳制,带着笑意就要往旁边躲。
当他稍微认真一点时,夏宸还真有些控制不住他,没两下还真被他给挣脱开了。
夏宸见状立刻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按着祁竹生的手腕便压了下来。
夏宸笑得危险且暧昧:“先生原来是在说我不行啊......”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祁竹生在外人面前不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但在夏宸面前显然是。
“我错了,夏总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次吧......”祁竹生推着夏宸的肩膀说到一半,声色突然抖了两下,“别......别——!”
“我可不是赵乾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夏宸说着突然用了点力气,直接把祁竹生脸朝下按在了地毯上,而后伸手拉开了祁竹生身后的蝴蝶结,“先生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夏宸扯蝴蝶结的动作很慢,就仿佛故意放慢速度折磨犯人的刽子手一样。
祁竹生这才平生头一次有了引火上身的感觉,他伏在地上忍不住细小地抖了起来,洁白圆润的肩头以及漂亮精致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不已,看起来无比的诱人。
“别......不要......”祁竹生反手抓住了已经被夏宸解开的带子,连忙求饶道,“过几天再试......我还没准备好。”
夏宸闻言轻笑了一声,顺势压了下来,说话间的热气全部扫在了祁竹生微微颤抖的蝴蝶骨上:“原来先生还没准备好啊?我听先生刚刚说的那些话,还以为你已经等不及了呢。”
祁竹生红着脸道:“我跟你开玩笑......!”
话还没说完,祁竹生便陡然睁大了眼睛。
夏宸俯身吻了下去,而后边亲边笑道:“先生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说着他一路往下,祁竹生被他亲得浑身发抖,握着腰带的手也跟着一软,本就岌岌可危的腰带瞬间散落了一地,那件围裙的支撑点也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堪堪挂在祁竹生的脖子上,颇有些欲说还休的意思。
夏宸顺势吻在了祁竹生的腰窝上,不过这次没等他有什么别的工作,祁竹生的声音便陡然软了下去,声色在颤抖间甚至还带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唔——!”
祁竹生惊慌失措间没再收力,他用尽全力从夏宸手下挣扎着坐了起来,而后神色未定地转过身,一脸惊慌地看着对方。
那件围裙就那么堪堪挂在祁竹生身上,因为失去了腰部的固定,所以它基本上也遮不住什么,反倒给人了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愈发惹人兴奋了。
夏宸呼吸一滞,眼睛甚至度看直了,他毫无察觉地咽了咽口水,过了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憋出来了一句:“原来先生的腰......”
祁竹生用那双潋滟着水意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夏宸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祁竹生抓着围裙的衣角,抿着唇把腰带重新在身后系好,不过腰带是系好了,围裙上的褶皱一时半会儿却弄不掉。
祁竹生用手抹了两下,发现还是抹不平后索性放弃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直接从围裙上移开了视线,抬眸看向了夏宸。
只见那个方才还异常嚣张的小混蛋此刻正略显手足无措地坐在他面前。
夏宸神色有些复杂,一方面他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看见祁竹生这副宛如被欺负了一般的神色他反倒是更激动了;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刚刚不听话的行为惹到他家先生,于是他便表现出了这种垂着头却又满脸写着“我想要先生”的神态。
祁竹生被他这副可怜又欲求不满的神态逗笑了,他故意没做任何表情地看了一眼夏宸,而后这小子果不其然露出了一个典型的可怜又心虚的表情,宛如一只出门刚在水里疯玩过,回到家被主人罚站的可怜小狗。
如果忽略他某个耀武扬威的地方就更像了。
祁竹生实在装不下去了,他忍俊不禁道:“是我误会夏总了,不用试,一看就知道是银枪不是蜡枪。”
夏宸见他笑了也跟着松了口气,而后才意识到祁竹生话里话外的调侃之意,他愣了一下后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生理问题,于是他红着脸咳嗽了一声道:“......其实先生还没看真切。”
祁竹生见他刚好一点就有了继续耍流氓的意思,于是连忙警告道:“今天不许再耍流氓了。”
夏宸见好就收,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把我当年的作品找出来了,先生赏光看一眼吧。”
祁竹生闻言点了点头:“你放吧。”
夏宸按下了播放键,视频随即开始播放,屋内逐渐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rte6rлю6лю”
而后响起的是一阵更熟悉的声音: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祁竹生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
夏宸见状挪到了祁竹生身边,见对方没有反应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他搂到了怀里。
祁竹生也没有反抗,反而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直接躺了下去。
夏宸见状立刻松了口气,而后动作也大胆了许多,他直接抬手把祁竹生抱到了他的腿上。
祁竹生沉浸在影片的剧情上,一时间顾不上他的这些小动作,也就随他去了。
影片的剧情不算复杂,从一开始的剧情上看,应该是一个同性题材的爱情故事。
一个金发碧眼,宛如洋娃娃一般的少年说出了一开始的那句俄语的“我爱你”,当他发现他的爱人不仅不记得他,而且还连俄语都忘了后,他露出了一个受伤到破碎的表情。
黑发少年坐在医院的病床上露出了一个困惑中带着心疼的表情,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疼,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一段是一镜到底,医院很干净,沉默中的两个少年也非常纯洁,窗外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一阵风从窗户吹进,黑发少年福至心灵般开口道:“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金发少年稍微能听懂一些中文,于是他噙着泪点了点头:“是的......他们...都走了。”
黑发少年看向了窗外,露出了一个愉悦的表情:“那就好。”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爱情剧,接下来的剧情差不多该是黑发少年在金发少年的陪伴下逐渐回忆起过去,然后两人在战争之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然而之后的剧情却让祁竹生一个编剧都看愣了。
原来黑发少年是一个极度稀缺的炮兵,他在战争中因为炸膛聋了一个耳朵,同时也失去了记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在金发少年的陪伴下,他逐渐恢复了正常,也会说俄语了,只不过耳朵还是聋的,记忆也没有恢复。
金发少年有点难过,但他还是不停的宽慰自己,医生说了,这是暂时性的记忆损伤,总有一天他会回想起来的。
然而正当一切都看似欣欣向荣时,黑发少年的祖国却传来了战火纷争的消息。
接下来的剧情急转直下,金发少年噙着泪送走了没能与自己相认的爱人,目送对方坐上了火车。
十年之后,战火平息,金发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漂亮的青年,他不远万里来到了秦岭,翻山越岭找遍了所有地方,然而最终得到的却是他爱人的日记。
日记上写着黑发少年在战争与仇恨中一步步回想起自己爱人的所有内容,然而最后一页却戛然而止,停在了俄语的“rte6rлю6лю”上,而汉语的“我爱你”三个字,他没能写完。
金发青年泣不成声,带着日记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但是日记中有一页是这么写的:“我想给他寄信,但我又不敢。还是让他忘了我吧,不然万一我哪天死了,他还得替我难过。老天爷,我活这么大没求你过事,今天破例了,别让他为我这么个粗人难过,算老子求你了。”
“他”指的自然是那个金发青年。
金发青年在自己家搬着字典一字一顿地看完了整本日记,最后潸然泪下,伏在桌子上哭得伤心欲绝。
又过了十年,金发青年在日记的陪伴下终于走了出来。
因为性取向的问题,他没有在国内继续生活下去,而是选择了旅行。
在第九年,他总算是敞开了心扉,在意大利交了一个帅气英俊的男友。
第十年,他和他的男友来到巴黎度假,在一座桥上,他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远方的一个黑发青年。
他愣了一下后连忙走上去拍了拍那个青年,那个黑发青年一顿,转过身后看着他愣了愣,而后说出了一句中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一阵风吹过,金发青年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他的身后,他的意大利男友正神色焦急地朝他跑来,短片到此戛然而止。
祁竹生看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夏宸还在一旁邀功道:“先生,怎么样?”
祁竹生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从剧情中抽离出来,而后忍不住问道:“这是开放式结局吗?”
“原本不是的,只不过是因为我当时没钱,拍不下去了,我随手就把它停到了这里。”夏宸非常诚实道,“不过我老师说停在这里反倒是神来之笔。”
“......你老师是对的,而且这个剧本断在这里......你真的是个天才。”祁竹生说完后又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原本的剧情是什么?”
夏宸一脸纯良道:“其实那个黑头发的男主角在之后的战争中又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于是那个黄发主角忍着难过跟他聊了很多,后来那个意大利男友也跟过来聊了一些事,主要是他跟这个黄头发主角的爱情线。
然后黑头发那个看见人家有男朋友了,就没再多说什么,笑了笑离开了。黄头发的在他身后低落地看了很久,在男朋友的劝导下也走了。”
祁竹生:“......”
夏宸见状愣了一下后问道:“先生,这个结局有问题吗?”
“......不,没有。”祁竹生强迫自己回过了神,“阿宸,你可真是个写悲剧的天才。”
“啊?我没想写悲剧啊。”夏宸颇为无辜道,“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祁竹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哪皆大欢喜了?”
“黄头发那个找到了新欢,黑头发那个也忘了之前的事。”夏宸有理有据道,“两人都放下了曾经,在战火纷飞后展开了新的生活,这不是很皆大欢喜吗?”
祁竹生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失语两个字怎么写,他和夏宸对视了良久,而后妥协地叹了口气:“果然天才的世界是我们这等凡人无法理解的。”
“先生怎么能算凡人呢?”夏宸立刻急了,“你明明是神仙,是天上月,是水中花!”
“好好好,不用再夸了,我知道了。”祁竹生连忙止住了他想进一步往下的意图,“说回正题,这段影片的运镜、选材乃至布景,都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你老师说得对,你的实力即便是和那些经验老道的导演去比也不吝啬。”
夏宸被他夸得心花怒放,闻言忍不住笑道:“先生这么夸我可是要脸红了。”
“不用脸红。”祁竹生也跟着笑了笑,“把剧本交到你手里,我比给谁都放心。”
“有先生这句话就好。”夏宸笑得无比灿烂,“我其实也不图别的,就想着到时候宣传的时候,能把编剧和导演的名字写在一块,到时候网友一看,肯定要炸翻天。”
祁竹生忍俊不禁:“我以为夏总有什么做名导的大志向呢,原来只是为了这个。”
“这个不比当什么名导重要!”夏宸立刻回道,“要不是李潇湘还要让我们参加什么第三第四期恋综,我能直接发十条微博官宣。”
“得亏微博不是你家开的。”祁竹生笑道,“要是你家开的,我估计你能搞十天开屏宣传。”
“十天哪够,至少得一个月。”夏宸摆了摆手道,“先生对我的这部作品还有什么问题问吗?没有的话我就关了。”
祁竹生闻言不知为何,脸上的笑意跟着淡了几分:“有,但是跟内容没什么关系,你关吧。”
夏宸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闻言乖乖地关了投影,而后扭头对祁竹生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的问题。”祁竹生看着他挑了挑眉道,“我不过是在惊讶,原来夏总还有这么落魄的时候,穷到一人分饰这么多角,导演、配音还有演员,够忙的啊。”
祁竹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黑发男主的青年阶段不是别人演的,正是夏宸本人亲自出演的。
虽然黑发男主的青年阶段仅仅出场了不到一分钟,甚至连另外一个主角是谁都没怎么认出来,但这不妨碍祁竹生吃醋。
身为职业编剧,第一时间对优秀的作品做出评价是他的职业素养;但是身为夏宸的爱人,对这件陈年烂谷子事感到醋意也是情理之中。
夏宸这才立马品出了不对劲,于是他紧张得冷汗都差点下来,闻言连忙解释道:“原来其实是请了演员的......但那个演员年龄有点大,而且他还是来留学的华裔,不会说汉语,我又没钱请配音演员,所以就只能我自己上了......为了保持前后一致,黑发男主少年时期的配音也是我来的......这真的没办法啊先生,当时实在是穷啊,我现在连另外一个演员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出来了,配的不错。”祁竹生先是肯定了夏宸的劳动成果,而后话锋一转道,“那个金发男主青年时期的演员也是你请的?”
夏宸吃亏就吃亏在他从来不会说谎这方面上了:“不是,好像是隔壁院的一个留学生,哪个国家的我忘了,算是同学吧,俄语说得还没我好......”
话说到一半,夏宸突然背后一凉,而后连忙闭上了嘴,不过显然为时已晚。
“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么。”祁竹生笑了笑而后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这些事都记得这么清楚,怎么倒是把人家的名字和国籍都给忘了,不应该啊。”
说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夏宸心里直呼不好,匆忙站起来朝祁竹生追了上去:“先生,我真跟他不熟!再说了我从小到大就不喜欢金发的白人,看都不带看的那种,我要是多看一眼我给我眼珠子抠下来......”
夏宸追着辩解了一路,一路辩解到了卧室门口,似乎生怕祁竹生把他关门外面不让他进去,他似乎忘了这不是祁竹生家而是他自己家。
眼看着这小子越说越离谱,祁竹生心下好笑不已,在卧室门口故意站定,夏宸果不其然没刹住车,一下子便撞了上来。
祁竹生扭过头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夏宸的衣领:“从小到大在国外长大,还是个混血儿,居然不喜欢金发碧眼的,夏总这是哄谁呢?”